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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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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为何大雁要南北飞,有的鸟却不折腾。”冷临又问。
“肯定是大雁里头好色的大雁多,这才带动了这风气。保不齐除了公大雁母大雁,还有那两只母大雁情投意合呢。”婉苏说完忙住了口,心道怎么就顺口溜出来了呢,看来不能喝酒啊。
冷临酒醒了大半,心里生疑,却觉得婉苏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不会明白那种事情,狐疑着回了府。
关府于次日便撤了这案子,王取也无可奈何。承春是关家的丫头,又是死契,若是主人家不追究,即便到了金銮殿,也是无人能置喙的。王取便派了人观察关家,连日来却毫无收获,正打算就此罢休,关碧儿却又寻上门来。
王取听了关碧儿的话,急匆匆带着她来到冷府。
“小女子晓得这是强人所难了,我爹都已撤了案子,小女子却要大人您继续查下去,实在不该。”关碧儿一脸歉意。
“关大小姐客气了,这案子本官可以查下去,凶手也大致现行,只不知若是查了出来,关大小姐意欲何为呢?送官法办?息事宁人?暗下毒手?”冷临问道。
关碧儿咬咬嘴唇,忽地抬头对上冷临的眸子说:“小女子只想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人会是谁?”
冷临没说话,往后靠了身子,默然不语。
婉苏心想着关碧儿倒是个明白人,以关老爷做事手段,任何辱没家风之人,都活不长。
“其实也不必再查,你且回去问问小门处的婆子,十八那日关二小姐可有出府。”冷临不语,若是再查下去,恐怕会牵扯出关家小姐和丫头的丑事,这也是他不想的。那明显纤细的指痕印迹,绝非陆仁所留。至于到底是何人掐死承春,冷临如今也不好下结论。
关碧儿倒吸一口凉气,缓缓说道:“昨夜,观荷同送音都死了,跳井而死。爹爹连夜叫人掩埋了,府里再无人提这事。”
王取见关碧儿一脸的孤戚,心里不忍便劝道:“莫怕,都过去了,此后应不会再出这事了。”
关碧儿歉然一笑,眼角泪水欲滴,却又摇摇欲坠。“叫大人看笑话了。”
“这有何笑话,你不知道,我西厂办过多少案子,比这难以置信的多了去了,你想听啊,我能给你讲上一夜。”王取笑道。
王取见关碧儿露了笑脸,忙再接再厉,连讲了几个逗趣的给她听。婉苏同冷临交换了眼色,心照不宣地勾起嘴角。
关碧儿破涕为笑,一扫方才的颜色,竟也认真听了起来,不时插嘴问几句。
王取心花怒放,只觉得冷府再不似以往般冷清,便连这书房都似酒肆般热闹起来。
听到王取讲到一户人家的父亲,将女儿许配给一个纨绔时,关碧儿本来多云转晴的脸忽又冷了下去。
“怎了?我说错话了吗?若是有何说得不对,该打该打。”王取说完自己拿了手作势抽打,逗得关碧儿又勉强露出笑颜。
“王大人说笑了,大人并未说错什么,是小女子心里有事。”关碧儿低头漠然道。
王取本欲再问,却听关碧儿的丫头风风火火寻了来,李妈妈刚把人带进来,那丫头便上气不接下气地扑倒在地。“何事!这般莽撞!”关碧儿嘴上问道,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大小姐,二小姐被老爷送上了车,说是要送到祖庙里养病。”那丫头刚说完,关碧儿便惊得坐了回去。大户人家的女儿,进了祖庙养病,这辈子无异于将伴着青灯一世了。
第四十五章 人世哪得十全法
第四十五章人世哪得十全法
众人追到半路上时;恰将关府的马车逼停在路边。
“大小姐;这是老爷的意思;二小姐身染重疾;不能待在府上了。”一个粗壮婆子上前拦住关碧儿;随即冲着身后的丫头使眼色。
“哪来的老狗;敢阻大小姐;拿开你的脏手!”关碧儿身边的丫头声高力大;一下子便将那婆子推到一边;关碧儿也得以闯了上去。
其他丫头不敢碰关碧儿;待其到了近前;猛地一掀帘子;见关百合正睁着死鱼般的眼睛;痴痴看着车顶;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二妹妹莫怕,姐姐这就带你回府,定叫爹爹收回成命。”自从冷临将那翡翠珠子拿出来,问了自己这物的归属后,关碧儿便明了许多。气冲冲回府质问关百合,得到的却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流着同样的血。关碧儿不是正义道士,承春是个丫头,情感上还是比自己妹妹还是差了许多。
关百合听了关碧儿的话,眼角流出一滴泪,不屑撇嘴,却不发一言。
“百合,同姐姐回府,这些下人不敢的,莫理他们。”关碧儿伸手想要去扶关百合,为其'免费小说'整 理前襟。
“莫动我,哪个都莫动我。”关百合冷冷说道。
关碧儿愣了一下,慢慢收回手。
“你这人好生无礼,你大姐姐为了你的事,费了多少心你可晓得。得知你被带出府,一路上急哭了几次,这才赶到,你还长了心没有!”婉苏实在气不过,那日在她娘的院子里,便瞧见她对自己母亲无礼的态度,此番又对亲姐如此,便忍不住说道。
说完后怕引起旁人注意,又往冷临身后躲躲。冷临见状不着声色地挪了身子,将婉苏挡在身后。
王取也气关百合的态度,轻轻将手搭在关碧儿肩上,感受到她微微发抖。
“我的心,早死了,随着承春的死,早死了。”关百合苦笑道。
“如此说来,是观荷杀了承春?”冷临问道。
“不,是我杀了承春,我恨她不守誓言。说好了的,我们三人一辈子都在一起,她却听了夫人的话,去那流盼河。”关百合说着慢慢起身,袖口里露出一柄短刀。
众人一惊,冷临护了婉苏、王取拉着关碧儿往后退。
“二妹妹,你胡说什么!姐姐带你回府,姐姐护着你。”关碧儿急道,若没有王取拉着,便要冲上前去。
“哪个都莫上前,不然我立时抹了脖子。”关百合忍着身上的痛,慢慢蹭下车,拖着脚走到路边,下面便是深沟。
“姐姐是夫人亲生,自然不知道妹妹的日子,妹妹用的都是姐姐剩下的,连丫头,都是要去做了炮灰,这才送到妹妹屋里的。我原本就与承春交好,那日夫人将她给了我,你不晓得妹妹多高兴,观荷、我同她三人便可一生一世在一起了,哪想,却是叫承春去见那人。”关百合站在路边,山风吹来,额角的发更乱了。
“姐姐可晓得,原来你去了书信约见陆家公子的事,夫人和老爷早便晓得了。他们舍不得打你,便想出了这出戏,想叫陆公子无脸再娶你。你看看,都是为了你,所以承春就得做那抛头露面之事,送音也被老爷私下交代了,换了你的书信,观荷也被安排了去见证这一切。”关百合脸上泪痕未干,又留下了热泪,转头说道:“我娘被赶出了府,我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妹妹还是要感谢姐姐,这么多年对妹妹的爱护,妹妹心里记着,妹妹都记得。”
“你莫做傻事,回来啊。”关碧儿瞧见关百合手里明晃晃的短刀,又急又怕。
关百合眼里满是绝望,木然说:“原本以为还能活下去,可没想到观荷也死了,妹妹不想活了。”
“想想你娘,想想你生母,你忍心她一个人吗!”婉苏叫道。
“我被押到家庙里苦度余生,再没机会出来,这与死有何区别?娘她依旧见不到我。若是叫她晓得我被关在庙里,定会煎熬一生。不如便是意外死了,如此她老人家伤心一阵也就罢了,好过生生熬着。”关百合释然说道:“妹妹再求姐姐件事,时不时去看看我娘,算妹妹最后一次求姐姐了。”
“你说什么胡话!说什么胡话!”关碧儿痛哭,心如煎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两位大人,承春是我杀的。那姓陆的贼人见了承春的相貌便顿生歹念,承春也是不自爱,两人做下那苟且之事,人家却不认账!”关百合恨恨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若是能有来生,我还是同她们两个,一辈子守在一处,一辈子。”
关百合顿了顿,又道:“当时我见那姓陆的走了,便上前质问承春,一言不合便失了心智,将她掐死,本以为循着姓陆的手印,便能掩盖自己的手指印,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将那随身带着的翡翠珠子遗失。连爹爹都晓得了,将我毒打一顿,我本是死不开口的,哪想他活活打死了我所有的丫头,还要将我送入家庙。什么都没了,活着也是无趣。”
“无事的,爹爹不会为一个丫头要你的命的。”关碧儿哭得梨花带雨,被王取扶住站立不稳。
婉苏听了这话,不自在起来。虽说自己不是丫头,但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冷府的下人,不免低了头咬咬嘴唇。
忽地,一双手牵住自己的衫角。冷临微微侧身,伸手将自己拉向他。
婉苏顿觉心里暖暖,这是鼓励、后盾、安慰的意思,抬头看向他的侧脸,依然冷峻。
“不是他要不要我的命的事,我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对于爹爹来说,我是多余的,对于夫人来说,我是碍眼的,对于娘来说,看到我便是眼泪,不如随她们两人去了。”关百合冷笑道,声音开始嘶哑,说得断断续续。
“妹妹以为姐姐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我们做女儿的,哪个不是父母的肉,但是父母也是整个家族的,他们要为整个家族着想。你以为姐姐过得好吗?姐姐也得嫁给不喜欢的人,你晓得吗?爹爹为姐姐觅的新婿,是如何的纨绔不羁吗?姐姐还不得忍着,要为整个关府着想,才是我们的本分。”关碧儿说完,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王取听了嘴唇微颤,不自觉又将关碧儿拉紧。
“至少,爹爹还未拿你的婚姻大事做阶梯,妹妹如若到了姐姐这步,又有何作想?幸好姐姐与陆家公子并无情意,如若两小无猜的情意,此番退婚便是拿刀子戳你姐姐的心啊!”关碧儿哭得声嘶力竭,又道:“你回来,你听姐姐的话,爹爹将你送入家庙,只不过为避风头,待这事过去了,便将你接回府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多好。你想想以往般情意,姐姐教你刺绣,习字,多好!”
关百合似有松动,毕竟观荷同承春死了,还有亲娘在,再有一丝希望,还是希望能在母亲跟前膝下承欢的。
“你回来,莫傻了,姐姐回府叫爹爹将你送到外头庄子里将养一段时日,再将你接回府。爹爹若不应,姐姐便以死相逼不嫁了,咱们姐妹一心,一定好好的。”关碧儿见关百合似被说动,心里一松。
“姐……姐。”关百合再说话,便觉嗓子发紧,竟不能完整突出一个词,心里一惊,难以置信地皱了眉毛,赶忙说道:“爹爹给我喝的药,喝……的药……”
关碧儿也呆了,忙喊道:“快回来。”
“爹爹要毒哑我,像送音……那般……”关百合眼里满是惊讶,满是不信。
“不会的,不会的。”关百合大叫,声音如鬼魅般嘶哑,随即又将双手放到眼前。“为何看不到,为何?天黑了?爹爹要毒瞎我。”
忽地大笑,是那种声嘶力竭的笑,是那种绝望无助的笑,是那种释然决绝的笑。随即拿了短刀深深插入自己脖颈,接着滚下了深沟。
婉苏吓得紧紧抓着冷临的衣襟,王取则将失控的关碧儿紧紧抱在怀里,任其捶打撕咬也不放手。下人们已经跳下去救人,关碧儿是个千金小姐,本就没多大力气,此时也只能软着身子哀嚎。王取紧紧抱着关碧儿,下颌抵着她的头,另只手拍着抚慰她,心疼欲碎。
“还有这等事?我怎就没赶上。”古阵拍着大腿,不由惋惜道。
冷临还道婉苏不明白这其中的内情,瞥了一眼那边兀自研磨的她,假意道:“那关百合见承春被人欺负,又想到小姐妹间近似于结拜似的誓言,便是要一辈子都做姐妹的,怒其不争便与承春口角,失手掐死了人。姐妹间的情意最是纯真,倒也有趣。”
古阵看了冷临的神色,也想起婉苏在场,便咳嗽两声说:“是啊,莫说闺阁间,便是没有血缘的兄弟间处好了,也是胜过亲兄弟的。”
见婉苏不说话,冷临心里没底,又道:“要说这关百合还真是看中手足之情,见观荷也死了,又被老爹毒了眼睛和嗓子,自然不想活了。”
古阵捏着下巴瞟了眼婉苏,附和道:“可不是,我若有个这般兄弟,也算不枉此生了。像那桃园三结义,可真真是羡煞旁人的。”
冷临鼻尖见了汗,自从崖边听了关百合的话,回来后一直心里惴惴。倒不是为了命苦女子悲哀,各人有各命,庶女本就是这般活法。自是为了婉苏发愁,不知这丫头听进去多少,记得多少,又懂得多少。
冷临搜肠刮肚,几欲说不下去了,正慢慢张了嘴措辞,那边该天杀的婉苏终于说话了。“可不是,奴婢也想有个这样子的闺蜜,受了男人欺负也不怕,至少有个人说说话。”
两人俱都松了口气,冷临还偷偷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终于放下心,这丫头还是块净土。
婉苏面上懵懂,心里却早就演练了许多遍百合花开的景象,琢磨着两个女人要如何行事。见冷临与古阵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本不愿搭理这两个门缝里看扁人的家伙,可自己若是不做出一副样子叫他们放心,想必两人会累死在这件事上,便无奈说了句话。
古阵松了口气,留下话约好过几日一同看那镇南城来的戏耍班子后赶忙离开,婉苏则继续磨墨。
“少爷,您这写的是什么?”没办法,这身子原主的履历上注明了是不识字的,自己可要装像了。且婉苏也确实不会写,只能凭借那一点记忆,再通过上下文联系,识得几个繁体字罢了。
“想学吗?”冷临提笔蘸了墨,问道。
婉苏点点头,在这儿混,可不是如此简单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可行不通,学会了字,即便被卖了还晓得被卖到何处呢。
“为何想学?”冷临饶有兴致问道。
“不想做睁眼瞎,被卖来卖去,死了就死了,跟猫狗似的,主人家说不追究就白死了。”婉苏想了想说道。
冷临听了心里一动,看着婉苏认真的模样,娇小的身子,眸子微微一动。
“此后我来教你。”冷临笑道,先写下了一个“小”字。
嘴角微微勾起,冷凌看着纸上的字,越看越觉得舒坦。
与冷临破了案子职场得意不同的是,那边的王取情场失意了。
“你想好了吗?可是真的愿嫁?若有半点委屈,自有我为你做主。”王取站在关碧儿身后,柔柔说道。
“愿不愿的,有何分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女儿的便是这种命,为家族而活。”关碧儿慢慢转身,又道:“小女子多谢大人的好意,只是,父亲也是为了关家。二妹妹为此都能丧了性命,小女子只是嫁个人,实在微不足道。告辞了,小女子永生永世都记得大人的恩德,多谢。”
王取僵在原地,待关碧儿走出门口,这才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自己不能给她什么,再说什么都是无益。
陆秉烛那边是彻底断了,关老爷称心如意地为自己的大女儿定了门好亲,对方家世显赫,那家公子也算是与关碧儿自小识得的,只不过从未有过亲密相处过罢了。
“倒也算是青梅竹马,他若欺你,我定不饶。”王取轻声说,只觉得嗓子发紧,揪心地痛。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张熊猫的雷啊哈哈哈,么么你。
第四十六章 丫鬟也有尊严的
第四十六章丫鬟也有尊严的
这日一早,婉苏早早便收拾好;只等古阵登门后一起往那城外大兴新来的戏耍班子瞧看。无非就是耍猴啊练把式;缚眼飞刀罢了,左右是不会来个什么大变活人的。来到这里也有数月了,除了跟着冷临跑前跑后;竟无一点娱乐活动。
婉苏自己倒不是个凑热闹的,但看古阵兴冲冲地提议,便礼貌性地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本想以冷临的性子定会拒绝,没想到这家伙却应了。没办法;此番扮了男装,莫说仇家,恐怕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冷临也穿戴好,偷眼瞧婉苏,心下不禁纳闷。那日古阵提议时,她明明期盼得很,怎地今日又有些兴致缺缺。
人已经到了门口,冷临只得带了婉苏出去,上了古阵的马车。随行也带了几个下人,只能乘坐古阵下人的马车一同上路。
“芷草,那,这就是小婉,做的糖醋排骨这道菜在你们丫鬟届堪称一绝,你可得好好学学,用心跟人家学。”刚一上车,古阵便指着婉苏,冲自己丫头吩咐道。
那唤作芷草的丫头温顺低了头,虽也扮了男装但也是腰身如拂柳粉腮胜桃花,乖巧地往古阵身边靠了靠,微笑点头。
“丫头,这几日可是憋坏了吧?你家主子若是不查案,是不出府的。今儿我带你去瞧瞧那新来的戏耍班子,就在城外大兴县,连开他三日。”边说边竖起三根手指,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兴奋状。古阵同婉苏很是熟稔,也不理冷临,开口便逗起她。
婉苏下意识看芷草,果见其是不乐意的,当众叫她同自己学做菜,自然是心里不悦。
“多谢古大人。”婉苏笑道,也往冷临身边凑了凑。
“谢什么,左右都是你家少爷拿银子,我只管带路。”古阵此时才调侃冷临,说完往后面一靠,将腿搭在前面说道:“这戏耍班子可是抢手得很,我也是托人才买了门票,所以你姓冷的得出银子,才算扯平。
冷临不语算是默认,将自己披风脱下,简单叠了叠放到一侧。
芷草见古阵靠过去,便扭动腰身跪着挪到其身侧,粉拳轻握,轻巧地为其捶肩。捶捶捏捏,手法极其娴熟,动作很是到位。
婉苏偷眼看去,芷草正微微抬了下颌,冲着婉苏的方向垂下眼皮,显然是暗地里较劲示威。
这该死的古阵,明显在为自己拉仇恨,芷草伤了自尊,便定要在自己身上找回来。
婉苏倒不是力争上游,只觉得有些丢人,见古阵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冷临不仅从没这待遇,连披风都是自己叠好的。
婉苏脸上发热,倒不是自己偷懒,实在是没有受过系统的培训,又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平日里冷临不是个难伺候的人,自然意识不到,此时有了比较,高下立见。
瞥向冷临,这家伙正'免费小说'整 理前襟,丝毫意识不到自己丫头的差距,婉苏脸更红了。咬咬嘴唇抛了脸面,狠狠心也跪起来蹭到冷临左肩,斜瞥过去微张了小嘴向芷草偷师,有样学样地为冷临捶肩。
冷临一愣,转头看向婉苏的脸,见其两颊快速从白变粉,再由粉转红。本是羞涩的模样,却硬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着声色地又蹭到自己身后,继续捏着脖子。看那表情,好像是冷临大惊小怪似的。
无奈摇摇头,冷临继续'免费小说'整 理衣襟。
芷草很过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同婉苏一较高下,小手轻巧地游走在古阵的肩头脖颈,乐此不疲。
过了一阵,婉苏的手腕酸了,实在坚持不住便改为一只手捏着,两手轮换着来。趁着左手偷懒的功夫,忙放到身后甩甩,活动活动酸痛的腕子。
正皱着眉头,只见冷临伸手上肩头,拍拍婉苏的手,顺势将其拉下来随意道:“泡茶吧。”
婉苏正找不到借口,忙欢快地应了,心道这丫头还真不是好做的。想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却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丫头自有强中手,莫看这只是个普通的工种,却有很多门道。
婉苏泡着茶,想到那些丫头中的成功人士,想必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原以为现代里那些函数、分子式已经够折磨人了,没想到这里也不好混。
正兀自叹息着,回头看看冷临,投去感激的一眼。若不是冷临是个好相与的,自己还不知会被骂多少回。
冷临见婉苏看过来,抬起眸子对上她的眼,见其憨憨一笑,心里十分熨帖。
该天杀的芷草似乎是故意给婉苏难堪似的,也凑过去将车里小案子上的茶具摆好,芊芊玉手轻轻摆弄。
芷草先用开水烫了壶、茶海、茶杯及闻香杯,又将水倒干,取了茶叶放入壶内并用开水冲泡,继而刮去浮在壶口上的泡沫,盖上壶盖停了一阵,又将泡好的茶汤经过滤纱兜注入茶海及公道杯内。整套动作自然娴熟,行云流水般流畅,一气呵成,相比婉苏简单粗暴的泡茶动作,云泥之别。
婉苏低着头恨恨盯着,见芷草继续忙活,又将茶汤倒入闻香杯,用茶杯倒扣在闻香杯上,连同闻香杯翻转过来。
婉苏的脸已经绿了,那芷草仍未停,又将闻香杯从茶杯中慢慢提起,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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