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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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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库房越来越挤,婉苏做主又空了一间屋子出来作为仓库,看着下人们将金银、犀象、香药、珊瑚、玳瑁、鹤顶、象牙之类珍珠宝石外加锦缎、木料及竒怪之物源源不断放到库房里,婉苏有些恍然。特权阶级就是这么容易便掌握了财富。
韦瑛为人暴躁,手段毒辣,也得罪了不少人,似自家少爷这般不声不响的,倒安全多了。
婉苏锁上门,将钥匙绳套在脖子上,塞到亵衣里护好。冷临总是丢散落四,所以便吩咐婉苏掌管钥匙。之前还好,这几日得了许多价值不菲之物,婉苏有些不淡定了。若是丢了可怎生是好,把自己榨了油卖了,也不够抵债的。拉拉领口,路过书房时见里面仍旧燃着烛火,便推门而入。
冷临仍旧伏案工作,不知在写画着什么。听到声音,见婉苏进来,冷临放下笔舒展了一下筋骨。本就有伤,再加上这几日的操劳,冷临有些吃不消。
“少爷歇着吧,热水备好了,您还有伤在身。”婉苏伸手拿下冷临手里的书,轻声劝道。
冷临抬头,不语算是默认,见婉苏低头认真收拾书案,张张口又不知如何开口。
婉苏收拾得很认真,将各类纸张书本归拢到一起,分门别类。合拢大明律,婉苏抱着走到书架旁,踮起脚尖放好。
看着忙碌的婉苏,冷临捏捏袖子里那物,心跳得厉害。
“少爷,这几本书明日要看的吗?我先收到案角,可不给你弄乱了。”婉苏见冷临微低了头不语,将手里几本书凑到他眼皮底下晃了晃,侧头问道。
冷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见婉苏又开始'免费小说'整 理镇纸、笔架等物。
眼看着快要收拾妥当了,冷临犹豫一下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放到书案上尽量轻松地说:“拿去戴吧,冷家的人不好太寒酸。”
婉苏愣了一下,眼睛一亮拿起这簪子。这是支做工精巧的簪子,在烛火光下闪着光亮,柔和清雅。摇摇坠坠的珠穗灵动生姿,俏皮中不失雅丽。
婉苏刚要道谢,忽又神秘问道:“抄家得来的?”
冷临本来很紧张,生怕婉苏红了脸或是误会,听了这话反倒一乐,心头也轻松许多。同婉苏在一起就是这般,总是感觉到轻松自在。
“买的。”冷临说完又有些局促,解释道:“路过,街边,随意买的。这几日你同我进进出出也辛苦了,奖你的。”
“多谢少爷了。”婉苏很开心,虽说进出大都是装扮成男子,但无人的时候还是可以臭美的。
偷眼看了看冷临,见其又拿起桌上的书本挡住脸,婉苏便得意地将簪子插在头上,晃晃脑袋觉得稳当了这才笑笑。
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婉苏急着回房瞧镜子,见书案都已'免费小说'整 理妥当,便说:“少爷,奴婢去给你备热水,您稍后就回房吧。”说完便找机会先走了。
婉苏走起路来,感觉到头上的碧玉七宝玲珑簪叮当轻响,心情便很是愉悦,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大力勾起嘴角眉眼弯弯。
婉苏以为没人看到,殊不知书本后面的冷临正抬眼偷看,从书本上方将视线收回,大力勾起嘴角,又低头将自己藏到书本后,心里暖暖。
婉苏回到上房,在李妈妈的帮助下在净室将水放好,又备了干净的中衣等物,这才回到东次间,考虑是否要将自己的寝被之类的睡具搬回耳房,也就是自己原来的住处。
这些日子,冷临不便沐浴,便由婉苏每夜用巾子擦拭。如今瞧着伤口已结疤,便准备今晚沐浴,既然已无大碍,想来自己也不需要随身伺候了。婉苏将被子卷起,又想到还是先将东厢冷临的被子铺好,待其回来后说过再搬走,于是又将自己的被子放下,进了东厢。
冷临从书房回来后,一进正房便听东厢有声音,于是走进去看。路过东次间时,细心的冷临瞧见婉苏的被褥似乎动了位置,脸上便是一滞。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去了西侧的净室。
婉苏将东厢的被褥铺好,还点上了汪直派人送来的御赐凝神香,这才满意地退了出来。
本以为冷临会先到东厢来,才去净室,不想却听到净室里哗哗的水声。这家伙有些小洁癖,想来是忍不住了,婉苏想到此处,只好坐在榻上等待,待冷临出来后,打个招呼才搬走。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迎枕,空晃着双腿打发时间。
一炷香过后,冷临从净室里出来,已穿上了干净的中衣。婉苏忙放下迎枕,走上前去开口道:“少爷,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奴婢就……少爷,这怎又流血了!”
婉苏吓坏了,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又渗了血出来,染红了洁白的中衣,冷临却浑然不觉。
冷临回头看看,因在背上也瞧不出什么,便道:“是有些痛,还道无事呢。”
“快脱了中衣,感染了就遭了,这里缺医少药的,要死人的。”婉苏脱口而出,将冷临推进东厢。
冷临配合着脱了中衣,趴在床上任其为自己伤口周围擦药。药擦到伤口处时,冷临忍着皱眉不语,眉宇间却好似有笑意。
忽又想到什么似的,冷临问道:“此处缺医少药?这儿是京城,还有何处比此处有更多的药?”
婉苏手上一顿,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心慌了起来。那日的教训,婉苏已晓得厉害,此时又说错了话,实在是防不胜防。
可陪着个西厂神探,自己再如何小心也是会露出马脚的,婉苏无法全部都避免掉。
“当然都是缺医少药的,太医院药材多,也收罗不尽天下奇珍异宝,这天下才是大药库。”说完后知道这番说辞难以叫冷临信服,赶忙转移其注意力,笑道:“少爷奖了奴婢这簪子,奴婢也会投桃报李,今儿就叫少爷知道知道奴婢别个能耐。”
“你还有别个能耐?”冷临经了那次“误会”,一直觉得心里愧疚得很,方才是真未怀疑,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此时听了婉苏得很话,来了兴致。
“那是自然,药已敷好,少爷您先将中衣穿上,奴婢给您露两手。”一味见招拆招也不是办法,自己这点脑细胞,在强大的冷临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还是要走亲情牌,待其对自己彻底放心后,即便听到什么不对劲儿的话,也不会如此敏感地怀疑了。
冷临将中衣穿好,好整以暇地看着婉苏。只见婉苏拔下一根长长的头发,将两端对折聚到一处搓一搓,这根头发就自己个儿缠了起来。
“少爷躺下吧。”婉苏笑道。
冷临面色温和,慢慢躺下,后背有些微痛,想起能留下她,觉得很值得。
婉苏将头发两端搓成的那头捏在手里,将另一端形成类似于绳套的那一段慢慢伸到冷临耳朵里,手指来回转动,见冷临果然露了笑脸。
第六十七章 空屋惊险美人尸
第六十七章空屋惊险美人尸
“你这?”冷临只觉得舒痒无比;却又忍不住去享受。
“少爷莫说话,只管躺着便是,很解乏的。”婉苏心道这招可是自己的独家珍藏,见冷临一脸享受的样子;便得意地笑了。
冷临只觉得有什么在耳朵里轻搔;痒痒的却很舒爽。卷成圈的发丝在耳朵里来回动着,自己似乎都能听到它碰到四周的感觉;果然很是解乏。
如果能永远这般便好了;冷临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想同一个人永远这么过活,永远。
婉苏瞧着冷临许久不说话,看出其睡着了;便轻轻撂下帐子,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关好门。'免费小说'整 理一番后,只好又宿在了东次间,看样子还得些日子了,冷临的伤还见不得水,若是再反复破损出血,一个不小心会出大事的。
有些后怕的婉苏上了榻,枕着胳膊闭上眼睛。要好好同冷临相处,自己才能安全,才能活命。
一夜好梦,次日一早,婉苏又跟着冷临出了府。就怕韦瑛如前番那般行事,受了王取嘱托的冷临,早一步来到关碧儿府前。
“驾!”冷临前脚刚到,韦瑛后脚带着大队人马便到了。
有些尴尬,韦瑛每次都是先到一步,为的就是有些事要避着冷临。此时见冷临已下了车,只好一勒缰绳上前说道:“冷兄弟到了,如此,就一同进府吧。”
两人真在此处寒暄,那边早有西厂的领班上前叫开了门,一伙人如入无人之境,呼啦啦进了关府。
“给我将人都圈到前头院子里,前门后门都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别想出来!”韦瑛抄家抄出了经验,为防止私下里做小动作,一进府便吩咐人将所有人都拘禁到一处院子里。
“你们这是!反了,这还有王法吗!”关老爷被两个人架着拖往别处,路过韦瑛身边时骂道。
“哼!勾结杨晔,这是你自找的!”韦瑛凭的是证据,这关老爷确实收了杨晔的银子,为的便是同宫里尚衣局的关公公说上话。
“你们,我堂叔是尚衣局的关公公,你们敢来我府上撒野!”关老爷也就这么一个有权势的亲戚,关键时刻自然要拿出来。
“关公公已被撤了职,你还不晓得吗?”韦瑛按住腰间的大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韦大人,那边的院子里住的是小姐。”一个领班跑过来说道,应是见人家小姐闺阁所在,来请示韦瑛的。
“都揪出来,管他什么小姐夫人的,指不定明儿全都是教司坊的名角儿了。”韦瑛又很快投入状态,掐着腰大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挖地三尺似的搜寻了。
“你们,不能啊,我的女儿还未出阁,我要告御状!”关老爷可就指着这个品貌才学出了名的关碧儿振兴家族了,如若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给污了名誉,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韦瑛一把甩开关老爷,这便要吩咐人手开始砸箱子挖地。
“将所有人都圈到关小姐院子里!”冷临开了口,一旁的领班刚要听从韦瑛的吩咐,此时便站住了。两个大人物意见不统一,下面的人就得等着。
韦瑛正处于亢奋阶段,见冷临说了话,风风火火转头看去,脸上现了不悦。二人都是汪直的心腹,韦瑛以办事狠辣无坚不摧着称,同是火爆脾气的汪直很喜欢这种风格;冷临以奇才怪才着称,凡事不明,只有问他。汪直离不开两人,对二人的器重成都也相当,因此也说不上谁怕了谁。
韦瑛强压住心里的不悦,说道:“冷兄弟,万不可心慈手软。”
“这宅子里,也只有小姐的院子,藏东西的可能最小,所以先将人都圈到那里,抓紧时间搜寻别处。若是你将人都圈到前院,岂不是给了他们做手脚的机会?”冷临实则是谨记王取的嘱托,不叫关碧儿名誉受损。
韦瑛大脑简单,听了此说法甚觉有理,便依了。冷临看着不似那种脾气暴躁之人,但韦瑛却从来不敢轻视他,那种眼神和气质,韦瑛一看就晓得不是好惹的,因此能不发生冲突还是尽量避免。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关碧儿院子里满是痛骂哭泣声,不绝于耳。韦瑛很是期待,这关老爷官位不高,但有宫里尚衣局关公公关照,两人私下里互通有无,关家也做起了关公公手底下的活,倒也赚了不少银子。韦瑛都已打探清楚,正等待着搜出大把的银子和数不清的金银首饰,谁料各院子的人回来都报的是只有几百两银子,别无其他。
韦瑛不信,亲自带人又搜了一回,仍旧败兴而归。
冷临见韦瑛一无所获,便知他要发作了,便跟着一同来到关碧儿院子里。韦瑛命人将关老爷揪出来,脸上带着生硬的笑问道:“关大人,你可真会藏啊,本官还是头一回一无所获。”
“韦大人,下官奉公守法,只靠着俸禄过活,哪有什么金银财宝。”关老爷此时已经清醒,见唯一的靠山也倒了台,对待韦瑛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小心说道。
“好,好个奉公守法的,倒是本官错看你了。”韦瑛怒极反笑,站起身四下看看,见这院子别致风雅,虽说不见什么奢华之物,但件件却都是精品。这位关大人对爱女寄予厚望,吃穿用度乃至院子里的摆设都是藏着福的,只有关碧儿嫁得好了,才能给家族带来希望。
自己是钦天监官员,本监官不得改迁他官,子孙世业,非特旨不得升调、致仕。如有缺员,由本监逐级递补。这么一个没有实权和前途的小官,如没有强硬的亲家,在大明朝可是没什么地位的,因此关老爷一心想找个有权的女婿。如此一来,除了宫里的关公公,他就有两处可倚仗的,万无一失。
韦瑛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向院角一棵大树。婉苏看不出那树有何特别,也不知价值几何,却见关老爷微微皱眉心痛不已。
韦瑛笑着走回来,站到关老爷面前居高临下说道:“你这院子的摆设,就不止你一年的俸禄,关大人要如何解释?不知如何回答吧,那好,本官便问问这院子的主人,关大小姐!”
关老爷一听急了,抱着韦瑛的小腿苦苦哀求。韦瑛抽出腿,抬手吩咐人说道:“请关大小姐出来!”
“慢着!”冷临开了口,仍旧是王取的吩咐,一是要护住关府人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保证关碧儿的安危。
韦瑛眉头更皱,正在兴头上,又被打扰。
“韦大人,关大小姐乃闺中女子,如此不好吧?”冷临上前一步,语气虽平淡,却叫人一时语塞。
韦瑛不悦道:“这关老儿执迷不悟,早晚也是全家充军没入教司坊的下场,待那时说不定这关大小姐还是红角儿呢,有何不可!”
“但此时不是,况且即便没入教司坊,人还有寻思一条路呢,何必毁人家闺女清誉。”冷临面无表情,两人顿时成了对立之势,水火不相容。
韦瑛已没了笑脸,回身将手按在刀把上,微扬了下颌说道:“冷大人这是要与本官作对了!”
“是又如何!”冷临上前一步,生生将五大三粗的韦瑛的气势给比了下去。
“冷兄弟,只要搜出这关府财物,你我一分为二,如何?”韦瑛晓得自己不能一人独大,狠狠心说道。
“韦大人,你我当差,不说别个,要对得起督主的信任。若是闹大了惊动朝廷,怕是督主也会落个不是!莫非韦大人忘了那日我们三人受伤一事!今日若是毁了人家女子的清誉,难保不会被人再次暗中下手!”冷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前番之事还未查,韦大人说不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如若今儿又结下梁子,本官便不得不详查那日遇袭一事,做好准备了。”
韦瑛自然不想冷临再揪住那日的事不放,心下犹豫。正不知如何收场,只见院门处跑来一个领班,忽地来到冷韦二人面前说道:“报告大人,西北角园子里,发现一具女尸。”
两人不再斗气,马上带了人跟着那领班而去,吩咐余下的人继续看管关家人。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关老爷心头忽地一揪,不安地低了头揪紧衫摆。
众人来到那领班所说之地,见是一处偏僻的园子,园子里有假山怪石,由蜿蜒的小径相连。小径上铺就大小相同的鹅卵石,别致清幽,小径尽头是一处木屋,靠着墙头。
走到近前,闻到阵阵臭味,婉苏忙捂住鼻子。
这是间木屋,屋内有一名死者,目测是女性,正成趴伏状于地面上,看不清面目。死者穿了一件撒花纯面百褶裙,上着挑丝双巢云雁装,参鸾髻上插了银鎏金镂空立体法杖式簪,腕上配着碧玺香珠手串,猩红面软底睡鞋一只盖在裙摆下,一只平伸了出去。
血早已凝固,想必人已死了不下几日了。冷临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正如那领班所言,确是无人能进出的。
“大人,是名女子死在屋内,这屋子门从里头上了锁,窗子也从里面插住了,屋顶也是封闭的,没有任何可以进出之处。”一个领班忙上前来报道。
冷临叫婉苏留在原地,自己则上前查看,透过窗缝儿看去,屋内情形一目了然。
第六十八章 关老爷又惹事了
第六十八章关老爷又惹事了
韦瑛不关心那人的描述;只心里乐了;忙派了人回去将关老爷捉来;叫其到窗缝处辨识一番,这才发问:“里面那人;你可识得?”
关老爷稳定了下情绪说道:“识得;是本官新纳的妾室,名唤彩珠。”
“为何死了?”韦瑛觉得这倒可以大做文章。既然冷临反对从关碧儿身上下手;那就只要抓住关老爷其他把柄逼问出关家财物了。
“这,本官不知,想来是自杀。”关老爷答道。
“哈哈哈。”韦瑛大笑;又问道:“那女子;可是你买了;签了死契的?”
“并非;是城北一家裁缝店的女儿,前日里刚送到我府上来,还未正式收房。”关老爷心里一惊,若是签了死契的,即便死了自己也无事。若是彩珠这般身世的,可就难说了。
“也就说是好人家的闺女了,关老爷,你麻烦了。”韦瑛笑道。
“韦大人,这彩珠自杀与旁人何干!”关老爷心道门窗紧闭,外人无法进入,彩珠定会被认定为自杀。
“自杀?他杀?这就不是你说的算了。”韦瑛笑道,将关老爷撇在一旁,来到冷临身边说道:“给他安一个谋人性命之罪,不怕他不交出家财!届时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王取本意是保护关家人,此时出了这等事,冷临怕韦瑛故作文章,便道:“韦大人说的是,可定案也得有个说法,你看门窗紧闭 ,如何能定他杀?”
“将这屋子拆了,死无对证的,都是西厂兄弟。”韦瑛胆大,说道。
冷临一听忙摇头。“隔墙有耳,不可因小失大。”
“冷大人还是想袒护这姓关的吧?”韦瑛见冷临软硬不吃,倨傲说道。
“韦大人,我也觉这女子并非自杀,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待我查得实证,你再办他也不迟。”冷临心道韦瑛胆子极大,若是见从关家捞不到好处,必定会恼羞成怒。负责此事的毕竟是他的手下,自己的手下还是以搜证为主,此时调配不来。若是不答应他,怕他会狗急跳墙毁坏证据暗地里阻止自己破案,硬给关家人安上罪名。那时西厂不能闹内讧,事情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韦大人,定案总得有个叫人信服的说法,容我查探几日,待有铁证之后,不怕关家人不认。”冷临说道。
韦瑛只想栽赃陷害,没想到冷临说此案并非自杀,立时信了。能有实证是再好不过的,韦瑛自然应下,留人手看护好关家人后,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准备去下一个府邸抄家。
不多时,西厂的仵作便到了,冷临正等在园子里。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冷临最终决定将一处固定的雕花窗子剖开进入。这是座桦木屋,除了门可以打开,窗子都是从木墙上雕出来的,只留了镂空的图案空隙来通风,并不能推开。
将木窗剖开后,冷临叫旁人留在外头,自己同仵作和验尸官一同跨入。因为是木制屋子,另准备了一个带架子的铁盆,置于屋角处,在里面点起苍术。
总觉得有些不适,好似少点什么,冷临正犹豫间,回头看到婉苏正站到窗口。“少爷,少爷。”婉苏好容易叫住冷临,忍住隐隐臭味晃了晃手里的药膏瓶子。
爬窗不雅,冷临令婉苏等在外头。果然是少了一样,她还未给自己涂药膏。冷临命仵作和验尸官暂且不要动手,自己则走过去站好。
木屋建在一处僻静地,屋外地势略微矮一些,本就只到冷临胸口的婉苏伸手涂药膏很是辛苦。好在此番冷临注意到了,微微弯了腰,配合婉苏的动作。冷临弯腰后,视线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胸口上。差不多十四岁的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想来此前也并未受多大的苦,因此身子倒是长得不弱。
除了药膏味道,举手投足间还带了一股子少女特有的清香,领口虚掩,雪颈微露,冷临忙将视线收回,站直身子等婉苏为其戴上手套,这才挥挥手,叫她到不远处一亭子里歇着,免得被日头晒到。
待婉苏坐好后,冷临这才回到死者身边,蹲下去查看。只见这女人做的还是姑娘打扮,正如关老爷所说,还未正式收房。
为何人已进了门,还未正式收房?莫非还未得这家夫人首肯!
又仔细查看,这女子中等身量,裤子半褪,头发些微凌乱,衣衫也似有撕扯的痕迹,虽未到撕烂的程度,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死前曾有过挣扎。
尸体背面没有外伤,仵作正要翻动尸体,冷临忙叫停。
冷临注意到,尸体背上、后脑头发上有些许灰沫儿。轻捏在两指间,细细搓了一下,应是沉积的灰尘。冷临皱了眉头,瞧这尸首的状态,粗粗看过至多不过死了三日,何以会有这么厚的灰尘!
抬头看看木屋顶部,也没有任何的空隙,是一顶完全密闭的屋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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