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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天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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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有些迟缓,身形也略僵硬,但仍可以自己走路。只要还能走,他便想自己走――这种对旁来说如同呼吸一般简单的脚踏实地,于他,往后可能只会成为一种追忆了。

天空仍飘着微雪,片片如羽。皇宫里琼楼玉宇。萧琅缓缓行雪白的御道之上。四周寂静一片。耳边只有自己与身后随行宫脚上靴履踏破积雪而发出的轻微咯吱声。蒙蒙的雪沾到了他的眉骨处,因了他的体温瞬间消融,带给他的那种冰凉之意,却让他轻而易举地又想起了数日前发生的那件事。

即便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无法准确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当那片被碧草色的柔软青绸紧紧裹覆的雪脯跃入他眼帘的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头脑瞬间空白了。

她的肢体被裹得很紧,紧得让他见了几乎都觉不忍。可是就这样的束缚之下,青春的**还倔强地绽放。青绸的上缘之处,露出了与男身体迥然相异的丘隆线条。这让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他回过了神,看到她将醒,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便将她衣襟掩回'免费小说'整 理好,然后迅速出去,唤了兰台的两个宫女进去服侍她。倘若,她能如他预料的那样很快醒来,他想她应该会继续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瞒下去的。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以男子面目示,但既然这样做了,想来总有她不欲知的缘由。所以他无意揭穿她。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救了她,老实说,这事即便已经过去了数日,他自己也还是不清楚。或许,只能用当时自己的下意识决定来解释了。

这两天,他确实一直遭受来自于这件事的折磨。因为下水,他的旧疾再度发作,时时痛楚。但是奇怪的是,他不但丝毫没有悔意,每当边上的滔滔议事,他开始走神,思绪飘到了那件事上的时候,他的心底里甚至偶尔会悄悄生出一丝欢喜。

只有他知道,她原来是个女娇娥。就仿佛与她分享了这个旁无从知道的秘密。这种感觉……

他慢慢走着,不由自主脑海里轻轻描绘着那双曾让他梦里也困扰不已的漂亮眼睛。这一刻,连身上的那种痛楚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哎哟世子,您快回去吧!这天都要黑透了,再不回,太皇太后要责罚老奴了!您慢些跑!当心跌跤了!”

侧旁御道边的一处湖山侧,传来一阵话声。随即“啪”一下,一个雪团砸到了萧琅的氅袍末端,雪末四溅,散落到了他的靴上。

肇事的原本以为是旁,这才顺手拿了手中方才捏的雪团砸着玩。等看清来,脸色一变,慌忙转身要跑,萧琅脸色已经一沉,喝道:“给过来!”

萧羚儿停住了脚步,磨磨蹭蹭地到了他近前,叫了声“三皇叔”后,随即飞快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这两天真的没再找他的事了!一看见他,自己先就走了!不信问小六!”

萧琅哼了声,“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背后算计,推下水,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容易做?”

萧羚儿脸一下涨得通红,“那个有多讨厌不知道!已经跟说过了,那天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没想淹死他。等他求饶了,自然就会叫把他捞上来……”

萧琅打断了他的话,神色严厉。

“这样寒冬落水,自己试试看!羚儿,叔父应了的求,不把这件事告诉父王。只是这性子,再不改掉,真想让都对绕道而行?”

“三皇叔,护着外,不相信!”萧羚儿的一张脸蛋映了雪光,白得有些异常,眼睛里忽然弥出了一丝悲伤,“知道父王不喜欢,也一样!们都一样!”

“也不稀罕帮隐瞒了!爱说就去说!随的便!”

他最后嚷了一句,顿了下脚,扭头便跑。

随行的宫惶恐地看了眼萧琅,慌忙追了上去。

萧琅目送前头那个小小背影飞快消失,摇了摇头。忽然膝部又传来一阵刺痛感,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他略皱了下眉,弯腰下去,伸手握住了刺痛之处,等渐渐有些缓下去了,复又起身,继续往宫门方向而去。

他回王府的时候,比昨日要早些。映入眼帘的迂廊阔宇,飞檐翘角,被雪夜勾勒出无尽的沉寂与空寥。

方姑姑一直等他,看到他时,飞快迎了上来,扶住了他的臂膀,心疼地道:“快些进去吧。都这样了,叫今日别去了,偏不听。那些事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身体……”

方姑姑熟悉的抱怨声入了他耳,驱散了他先前生出的那种空寂感。他笑了下,任她扶着,甚至仿佛有些撒娇般地微微靠她身上,并肩一道往里而去。

“对了,段太医今早打发了来,说昨晚上不慎染了风寒,便让他歇了不用来。改叫金药堂的董秀。已经来了,此刻正禊赏堂等着呢。”

萧琅脚步停了下来。

方姑姑看他一眼,见他面露异色,也辨不出是什么情绪,便道:“这董秀瞧着比那段太医更好,做事也更细心。且从前回京路上犯病时,不正是他给止住的痛吗?这回再叫他来,最适合不过了。”

萧琅回过了神,继续往前行去。

他的脚步看起来,比先前迈得更稳重。只是胸膛里那块看不见的拳头大地方,此刻却忽然加快了些跳动的频率。

禊赏堂就前头了,折过这道廊子就是。他已经看到里头透出的昏黄灯光。他忍不住想象着她此刻正安静坐里头等自己时的那种模样,心口处更是莫名紧结。

“怎么了?”身侧的方姑姑觉察到了他的异样,看了他一眼。

他没应声,只是朝她笑了下,暗自长吁出口气,抬腿迈入了门槛。

绣春先前到了,这个老地方已经坐等了片刻。

从前,她完全可以心平静地地等着此间主的回来。即便有时因了等待过久而生出不满,也很快就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是今晚上,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劲。过来后,听完方姑姑的解释,面上自然客客气气,表示她十分乐意再度为殿下效劳,心里的那股憋闷却一直难消。尤其是这么坐着,坐久了,原本已经有些消下去的腰腹酸痛感又升了出来,心情更是恶劣。方才起身,慢慢溜达的时候,看见书架上摆着的整整齐齐的书,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故意打乱排列的念头。对于有强迫症的来说,哪怕并不严重,只要破坏他习以为常的秩序,也绝对会让他很不痛快。只是怕殃及无辜侍女,后来这才忍了下去。

他似乎回来了,她已经听到了方姑姑说话的声音。她长长吸了口气,告诫自己要压下各种不满,把他当成病看待。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终于起身,到了门口迎接。

他进来了,蟹青狐氅,肩膀和发顶落了一层微雪。抬步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立刻敏锐地注意到了他做这动作时的勉强――正常不会这么迟缓僵硬,而他,显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躯体动作。

这个到底干了什么,竟会又导致旧疾复发,让林奇,还有自己先前的努力付出都成了无用功?到位的推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她一开始的时候,两边胳膊接连酸了好些天,后来习惯了,才渐渐好了。

这个,他向来就是这样漠视别对他的侍奉和付出,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愈发不满了,却强忍住,脸上挤出一丝笑,朝他见礼:“殿下回来了?”

很好,她这样向他主动示好的举动,并未得到他任何善意的回应。

她看到他不过应声扫过来一眼,仿似仍沾了些雪意的目光自己脸上飞快掠过,略微点了下头表示他看到她的存了,随即便侧了脸去,让侍女兰芝脱去他的外衣。

绣春面上仍带着笑。最后目送他去**的背影时,心里已经把这个魏王殿下来回愤愤碾压了好几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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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31、第31章

萧琅回来了。

禊赏堂里暖气很足。所以外头虽寒气逼人;他进来时;解去外头随意披着的氅衣后;里头也就不过内外两层而已。月白缎里,石青外袍。只是绣春注意到,他这一回竟不似从前那样,松松垮垮随意而来;而是右G擐带;竟穿戴得整整齐齐,倘若此时脚上再多一双靴的话,简直便似要出门一般了。

她立在一边;看着他入了屋;便径直往那张已经铺了层短绒裘垫的贵妃榻去,到了近前,脱鞋坐了上去。侍女兰芝忙过来,弯腰下去要替他卷裤腿,他飞快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绣春,避开了她的手,低声道了句“我自己来”,便俯身下去,自己卷了,然后躺了下去,又顺手抽出本书,翻到了上次看到的地方。

一切都和从前差不多。但是倘若绣春再留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又有些不同。只是现在她确实没心思多想别的。尤其是,当她到了他身边,看清他双膝的情况之后,一时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只觉气恼无比。

先前她凭他走路时的那种僵硬和小心,便推测他的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果然,此刻不但证实了她的猜测,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经过前段时间的调理,他的膝处肌筋早已经消肿,若非已经无法改变的骨造微微变形,看起来就与正常人差不多了。但是现在,映入她眼帘的这一双膝盖却又红又肿,不必伸手碰触,也能知道积液已经再度充满了腔窝。

萧琅视线越过手上书卷的上缘,偷偷看了眼她的脸色,见她那双像用上好绒缎剪出的眉皱了起来,目光盯着自己的腿,不快之色尽显无余,忽然竟微微紧张了下,仿佛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即将要被母妃责备时的那种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书稍稍举得高了些,这样正好可以挡住她看过来的视线。只是手刚一动,一阵钻心的疼便从膝处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他嘶了一声,放下书一看,她已经微微俯身下来,手正按在了上头。

她瞟了他一眼。改食指中指并拢,按压两侧红肿的部位,立刻深深陷成一个指窝。松手,片刻之后,那指窝还未恢复原状,仍留一个浅浅的坑。

她的眉皱得更紧,手穿到他的腿下,托在了他的N窝处,道:“试着抬腿,到你能抬起来的最大程度。”

萧琅不敢怠慢,忙放下书,照她的指令抬腿。

实情是,在现在坐卧着的情况下,因为牵引的疼痛,他几乎已经不能伸直腿了。

他咬牙努力了片刻,觉到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却想抬得更高一些,还在用力时,听见她冷冷道:“行了,放下来吧。没叫你抬过头顶。”

他有些尴尬。慢慢放下了腿。

“疼吗?”

忽然,他听见她又问自己。

“不疼!”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立刻这样回答。话说完了,抬眼,正见到她斜睨着自己,灵动如水晶的一双明眸里,带了掩饰不住的讥嘲之意,一怔,终于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头,改口:“是有点疼。”

绣春的口气这才缓了些,道:“魏王殿下,我问你话,是要听你说实话,好知道你的真实感受。这样有助于我判断你的病情。并不是要你逞英雄。”

萧琅望着她的眼睛,这回终于老老实实地道:“是很疼。你没碰的时候,就疼。你一碰,更像有针在密刺。”

她唔了声:“你这个样子,只能像前次一样,先给你止痛了。”命他躺好,双腿放直,往他小腿下垫了个半尺高的垫,好抬高他的腿,然后自己去洗手,取了自己带来的针包,到了他身边,像前次在新平驿站里那样做过的那样,一边给他认穴扎针,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腿?原先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她问完,半晌没听他回答,便抬眼望向他。

萧琅接收到了她目光里的质疑和不满。想了下,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数日前一晚,我睡觉时,踢掉了被,正好屋里的炉火灭了,我睡前又忘了关窗,那晚上风也大,次日早才被冻醒。大约便是这样冻坏了……”

绣春又是意外,又是恼怒。

这什么人啊,年纪一把了,睡个觉居然也睡成这副德行!

“殿下!”她强忍住想掐他的冲动,喉咙里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发僵了,“所谓养病,靠医三分,靠己七分,这道理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虽然是你的医生,但我不可能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跟在你后头伺候你,还要提防你睡觉踢被子!我们当医生的,白费力气倒无所谓。可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毛病,每发作一次便境况愈下。这次就算止住了痛,也慢慢消了肿,但每次造成的内在损伤却都是无法弥补的!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两条腿?”

她说到最后,口气里已经带了呵斥般的严厉。听得边上侍女两眼发直,面现微微惶恐之色。

殿下就算犯了再大的错,那也不能被人这样拎着当小孩一样地教训哪!这个董秀,也太过僭越了。

只是更叫侍女们两眼发直的事还在后头。她们眼中那位高贵不可侵犯的魏王殿下,现在却一语不发地任由她教训,甚至,要是她们没看错的话,他的表情还带了些笑意?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绣春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住了口,不快地问道。

萧琅一怔,笑意顿消,摸了下自己的脸:“我没笑。”

绣春哼了声,不再理他,只是低头下去,仔细地继续自己手上的姜艾炙。

随了她的动作,双膝处,一种微微酸麻的温热感渐渐取代先前的针刺痛感,萧琅吁出口气,望向她,诚恳地道:“你方才的话说得都很对。我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的。”

绣春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随即垂眸,继续自己的事。

大约两刻钟后,她收针去灸,往手心涂抹了药膏,均匀抹在他的膝盖和后N窝处,手法轻柔,口中道:“你这里红肿很是严重,暂时不能再推拿上药。除了吃药,白天自己记得擦这药膏,早晚各一次。要等消肿了,才能继续。”说罢直起了腰。

萧琅以为她这样便结束了今晚的治疗,慢慢坐起了身,默默望了她一眼。不想她说完那话,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想了下,又道:“你的膝处虽然暂时止住了痛,但好起来是个渐进过程,晚上说不定还会犯疼。膝处虽不能推拿,但我可以替你推下脚底和近旁穴位,舒筋活脉,好促进血液流动,这样晚上睡觉时,你可能感觉更舒服些。”

她改坐到了他的榻尾,用侍女递过的温热湿巾擦拭过他的双脚后,一手托住他的脚,另一手,在他脚底板开始按压起来。

他觉得非常舒适。她的手就像带了魔力,随了点点压压,一阵酸麻感渐渐从脚底蔓延开来,往上爬满了他的全身。他的眼睛虽然还盯着手中的书卷,那一列列的黑字到底说什么,却完全没了概念。所有的注意力只停在了那双在他脚底忙碌着的手上。

他舒服地几乎就想这样闭目睡过去了。

那双手开始渐渐往上,继续抚揉着他的腿。这一次,他觉到自己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随了她的碰触仿似都舒张了开了,在尽情呼吸,整个人甚至起了微微的战栗。

他不爱与人有过多肌体相触,能避则避。但是来自于她这双手的碰触,他却一直不觉抵触,现在……甚至是喜欢。

所谓的销魂,大约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何时起,他的视线已从书卷上挪到了那双游移在他腿上的手上,慢慢往上,掠过她胸前时,不受控制般地停留了片刻,最后,停驻在了她的脸上。

她正低头,专注而认真,所以并没觉察到来自于他的**。

她的脸庞白皙而秀美。这样的一张脸,从前他怎么居然就一直被骗过去了,真的以为她是男子?

他怔怔地望着,看得有些出神。又注意到她的两颊泛出了红晕,不知道是因为费力,还是屋里太热的缘故,额头鼻尖沁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他觉得心疼了。正想开口叫她停住了,她却像是觉察到了他的**,蓦然抬眼看向了他。他的心咯噔一跳,忙若无其事般地挪开了视线。

绣春自然不知道对面这男人此刻的种种心思,抬眼之时,见他目光正落在自己侧旁的那只洗手盆上,也没在意。低头继续。

屋里很热,她手上的活也需费些力气,到了最后,后背不但开始有出汗感,腰腹处也因了一直躬身的缘故,坠涨感愈甚。自觉有些坚持不住了,再最后推了数下,口中道:“今晚就这样吧……”

她刚直起了腰,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到身下一阵波涛汹涌而出,小腹处随之一阵抽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提住了筋,腰便一下软了下去,抱住肚子,整个人慢慢地蹲到了地上。

萧琅见她蓦得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唇色突然泛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怎的好好便成了这样,急忙下了榻,倾身问道:“你怎么了?”

绣春又是尴尬,又是疼,见他凑了过来靠得很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气息了,急忙摇头避开:“我没事,等下就好,你别管。”

萧琅见她说着话时,额头汗滴不住滚滚落下,显见是疼出来的冷汗,一时情急,哪里还听她的,一把抱了她起来便放坐到了那张贵妃榻上。

32、第32章

32、第32章

绣春被萧琅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

不是她故意把人想歪;而是他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暧昧;让她不得不想歪。

想象一下;一个男人肚子痛蹲在地上,另个男人不顾自己那两条刚刚接受完医治的老寒腿,用这种公主抱的方式毅然抱起了对方,然后小心翼翼呵护无比地放在了榻上……

不止绣春被吓住,边上侍女们的眼睛也瞪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侍女们都知道魏王有洁癖;不喜旁人靠近;王妃之位至今空悬。他回来后的这些时日,在王府里;日常近身的服侍之事也只由方姑姑和已经配了人的兰芝来做,平日对侍女们虽不刻意摆架子,却极少说话,绝对疏离。从前她们暗中猜疑过各种缘由。只是殿下生得太过风光霁月,又清贵逼人,谁也压根没往那上头想去。难道……

难道他竟真的有那断袖之癖?看这架势,比之哀帝董贤,丝毫不逊啊!

绣春坐在了那张铺着柔软裘垫的贵妃榻上,定定望着正俯身下来关切看着自己的魏王殿下。

这个萧琅,生就了一张美男子的脸,这毫无疑问。但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个长公主府的世子李长缨。

断袖!分桃!男男爱好!

他们两个都是!只不过,一个走的是霸王硬上弓的粗豪路线,一个却是不动声色的迂回战术。相比而言,反是这种心机深沉属性的人更加可怕!便如温水煮青蛙,叫人防不胜防!倘若自己真的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攻势,说不定早就已经怦然心动了。

怪不得,以他这样贵重的身份,一把年纪了还没女人――连娶个女人用来遮掩下自己的性向都不愿,可见严重到了何等的地步。又怪不得,他怎么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得这么纡尊降贵,甚至,方才被自己那样啪啪啪的教训,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露出那种诡异的笑。还有!自己替他捏脚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仿佛在看自己,等抬头,发现他又在看自己边上的那个洗手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想想……洗手盆有什么可看的?

绣春毛骨悚然,连肚子痛也顾不得了,猛地往后仰过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摆手道:“殿下,我没事,真的没事!”话刚说完,却因了极度的紧张,小腹再一抽,又是一阵潮涌,瞬间只觉臀下腿间一片潮热濡湿。脸色再次大变。

现如今女人对付月事,都是自己缝一条带子。穷人家填草木灰,富贵人家塞锦棉。绣春自己也缝了几条加宽型的,中间填棉花充用。以前量多时,偶也有外漏,但不至于特别严重,基本能顶用。这一次却惨了。今天本是第一天,她以为应该没多少,填入的棉花并不多,却不想竟会如此泛滥成灾,那么点棉花,根本就挡不住汹涌来袭的波涛。

她低头,看了眼身下坐着的那张短绒裘皮垫,白色,纯白色的……

她已经能感觉到潮湿正在渗透出去,迅速蔓延了开来。毫无疑问,自己屁股下面,此刻一定一片狼藉了。

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一阵红一阵白,木头一样地坐着,丝毫不敢动弹。

萧琅见她一动不动,额头更是冷汗不断,更加担心了。

“快把方姑姑叫来!”

他喊了一声。话声刚落,方姑姑恰进来了,一眼看到绣春竟坐到了贵妃榻上,魏王却立她边上,两人竟换了个位,有些惊讶。只是她素来持重,也未表现得大惊小怪,只是往近前去。萧琅回头,如遇救星,急忙道:“姑姑,你来得正好!她忽然腹痛得厉害,去叫个御医来看看!”

绣春看到方姑姑来了,更是无地自容。

这个和魏王有特殊关系的老宫女,除了之前那次送她出去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打探了那么几句话后,之后便一直寻常待她,既不倨傲,也没亲近。只是这会儿,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屁股下面的惨烈之状……

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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