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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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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声音在石阶下响起,众人齐刷刷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盔甲的老者从石阶下行来,他的盔甲很旧很破,却擦得干干净净。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但迈下的步子却坚定无比。
老者走到御台前的石阶上,停在任安乐身旁,朝嘉宁帝缓缓跪下。
“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一个历经了战火和生死的老将,他眼底的坚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所有人这一事实。当目光落在他垂老却挺直的身躯上时,所有人无法不动容。
“你先起来,告诉朕,你是何人?”御座上传来嘉宁帝威严的声音。
“草民是十年前的青南城副将张坚。”张坚起身,回。
太后脸色一凛,前往西北的杀手迟迟没有传消息回来,想不到竟然还是让此人给逃脱了,还被任安乐给寻到!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不是说青南山一役的将士早就不在人世了,任安乐竟还能将当年的青南城副将给找了出来。
左相见太后和嘉宁帝脸色沉郁,起身喝道:“张坚,忠义侯已在堂上招供,他因误截假信,以致在青南山下误杀了帝家军。如今当着文武百官和陛下,你要好好答话,若是信口雌黄,你那青南山一万守将的一世声名便要付诸东流!”
张坚朝左相望去,目光沉定,“相爷,草民从西北边陲万里赴京,难道就是为了说假话不成。”
不愧是上过战场抗过刀的硬汉子,这些年憋屈在京城时不时被满口文邹的左相膈应的老公侯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看着张坚格外对胃口。
左相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愤愤一甩袖袍,回到了席上。
张坚转头望向嘉宁帝,声音微哑:“陛下,草民正是为了我青南城一万兄弟而来,我不能让他们背上误杀同袍的罪名。”
“十年前侯爷根本没有误收假信,而是收到了从京城来的密信后才会领着骑兵营的将士去了青南山。”
此话一出,犹若石破天惊,不少武将更是立时就站了起来,广场上一阵喧闹。
嘉宁帝摆手,眼沉如墨,“张坚,你怎么知道送信之人来自京城,又如何确定便是此信命令忠义侯截杀了帝家军?”
以忠义侯的谨慎,若是知道副将得知了真相,根本不会留他活到如今。
“回陛下,草民会知道是因为当年这封信是草民亲自转交给侯爷的。”张坚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声音缓了下来。
“十年前的冬日,有人来侯府送了一封信,只说是京城的老夫人思子心切,送来的家,当时草民巡营归来,正巧在府门前碰见,便替侯爷拿进了房。第二日我拜府时听管家说侯爷看了信心情沉郁,草民以为是老夫人出了事,便欲入房劝慰侯爷,哪知房里没有人,草民无意中看到炭盆里在冒烟,一时好奇上前查看,发现里面焚烧的正是前一日草民带回的家信。当时那信还未烧完,草民匆忙间看到了“帝家军”几字,草民虽心生疑窦,却未往深里想。
“三日后,侯爷傍晚点兵,率将前往青南山诛杀北秦铁骑,可是交战之时,草民却听见冲下来的士兵喊着自己乃是帝家军队。当时草民察觉不妥,向侯爷谏言,哪知侯爷一意孤行,定要剿灭山上军队。到了深夜,山上就没了声息,侯爷说兄弟们英勇,犒赏全军,领着我们回了青南城。”
“草民心中疑虑未消,便在回城之时寻了个借口返回了青南山,那时已至拂晓,天已视物,草民在山腰和山底看见……”他顿了顿,声音干涩老迈,“漫山遍野的帝家军都没了命息。草民惊慌大骇之下,未敢停留,转头便回了青南城,不敢对人提起半句。第二日,帝家谋逆的消息传来,草民当时还隐隐窃喜,以为侯爷是奉皇命如此,哪知数日后,陛下劝降帝家军的圣旨传来,草民如晴天霹雳,惶惶不可终日。这一役后,侯爷陆续将参战的骑兵同袍遣送至各边疆小城,草民也不例外。从此远边塞,一晃便是十年。”
张坚抬首朝嘉宁帝望去。
“陛下,草民隐瞒真相,自知死罪。可这十年来草民不敢言半句,不是舍不得这条老命,而是为了我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们没读过,也不识字,在西北一呆就是一辈子,最自豪就是自己是个保护百姓效忠大靖的老兵。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杀的不是北秦人,而是和他们一样的大靖将士,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安生!可是十年了,当年青南城的兄弟早就死的死,回乡的回乡,他们至少还得了百姓的照拂和祭奠。但那些死在我们手里帝家将士,背了十年叛国的骂名,埋在不见天日的青南山……他们的冤屈又能向谁说!陛下,那也是我大靖的将士,大靖的百姓啊!”
张坚猛地跪下,一遍又一遍叩首于地,老泪纵横。
仁德殿外,只闻得见身着破旧将袍的老者哀戚的叩首忏悔声,不少年迈的老公侯和老将军愤怒地移过头,拂掉眼角泛红的湿意。
他们的年岁和张坚大多差不多,历经十年战乱,有了从龙之功才会荣耀全族光宗耀祖。可面前这个老将,明明为大靖打了一辈子仗,守了一辈子疆土,保卫了一辈子百姓,临到老了,却不敢安享晚年,只因他遵循了军令,稀里糊涂地杀了同袍手足,所以一生良心不安,如今还要在这皇城之中百官面前叩首请罪,偏那瞒尽世人的忠义侯却在京城享了十年富贵,多么可笑!
韩烨坐得笔直,紧紧握住木椅,逼自己望着那老将,目光不移动半分。
这是他们韩家造下的孽,他们韩家的罪!
安宁脸色苍白,不忍去看那青石的地板上渐渐现出的血迹。
不知从何时起空中飘起了雪,像是映着老者呜咽的低诉一般。任安乐抬头,望着漫天飞雪,突然想起她帝家被满门抄斩那一日,帝北城也是一日大雪未停,她当时的满心悲怨和这老将何其相似?
任安乐弯腰,低身,半跪于地,生生托住老者的肩,将他缓缓扶起。
“老将军,你没有罪,那一万将士也没有,梓元拜谢老将军给了我帝家将士一个真相。”
任安乐的声音不大,却不可谓不动容,满殿朝臣心生感慨,直叹这个真正的帝梓元倒是传承了帝家风骨,颇有当年帝家主的气韵。
她安抚了张坚,将他扶至一旁,才抬首朝一直沉默的嘉宁帝望去。
“张老将军的证词,陛下可信?”
任安乐这一问,逼得嘉宁帝进退两难,若答“信”,那这件事便会顺藤摸瓜,从忠义侯身上继续查下去;若答“不信”……嘉宁帝苦笑,广场之上,文武百官,还有谁会不信这老将之言?
“若陛下不信,可宣忠义侯至仁德殿,和张老将军当堂对峙,以解陛下疑虑。”任安乐负手,朗声道。
正在此时,众人未注意的地方,一小太监慌慌张张靠近御台,朝赵福低语了几声。赵福脸色大变,不动声色靠近嘉宁帝禀告。太后隔得近,模糊听到了几句,华贵的妆容亦掩不去她眉间瞬时冷沉的郁色。
众臣望见刚才尚算冷静的陛下顿时冰冷的脸色,心底一凛,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嘉宁帝摆了摆手,一双眼深不见底,“不用了,朕相信张坚所言,确实如黄卿猜想一般,是构陷帝家的人指使忠义侯做下此事,残害同袍,朕决不轻饶忠义侯。帝梓元,朕会着兵部和大理寺共查此案,早日寻到那幕后之人,给帝家和帝家军一个交代。”
直至此时,这一桩公案总算有了定论,众臣心底悬着的石头正欲落下来。哪知,任安乐清冷莫名的声音将这块石头一下子便提了上去,不带半点含糊。
“陛下,那幕后之人就在这仁德殿前,陛下今日便可还我帝家一个公道,何须再寻?”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特别感谢fannyxixi姑娘的火箭炮。
感谢362113。jj,虫2011,ruxin1010,lxy730316,随心,蓝天,maggiebeagle这些姑娘的地雷。
实在码不动了,起床后再战吧。
不准霸王我啊,谁霸王我跟谁急。。
好吧,我知道,你们其实比我还急。。
95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二十年前大靖皇朝刚立之时;太祖和帝家主两擎天下,韩家和帝家无论兵力,还是威望皆在伯仲之间。一山不容二虎,若天下间有谁对帝家心怀忌惮;说句心里话;全大靖朝官百姓都知道;唯有皇家。
但这话却不能说;也没有人有胆子说。
此时;望着石阶上立得稳如泰山的任安乐;众臣齐皆沉默下来。他们也想知道,当帝家孤女隐姓埋名十载,一朝揭露十年前的真相时,皇家到底要如何应对?
“帝梓元,你说主使之人就在这仁德殿外?荒唐,满朝大臣皇亲国戚谁敢做这种事?又有谁敢构陷帝家?”嘉宁帝的面容威严莫名。
此话一出,众大臣脸色一变,开始急哄哄地回忆自家当年可和忠义侯府有过过节,这种时候若是背上了构陷的名声,光天下百姓的唾沫就足以将他们淹死。
“陛下,臣从未言是诸位公侯陷害了我帝家。”
听见任安乐的话,众臣才算舒了口气。
嘉宁帝挑眉,“哦?那你说的是谁?”
当年帝家之事哪怕是证据全翻了出来,也根本寻不到人指证幕后指使者,这一点,嘉宁帝比谁都清楚。
“陛下。”任安乐昂首,“先从那封送到帝北城的密信说起,能临摹笔迹者虽有,可前提是那人必须熟知被临摹者的惯用笔法。据臣所知,陛下每日的笔墨都会送进皇家珍阁典藏,无用的当日便会销毁,皇宫守卫森严无比,陛下的物品更是被严加看守,恕臣直言,这世上最难模仿的便是陛下的御旨。至于天子玉玺,若非熟知内宫之人,又怎能轻易的偷到手。而且那人还能将污蔑的信函藏于靖安侯府,背后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
这话说得太微妙了,众臣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嘉宁帝目光沉下,“帝梓元,你究竟想说什么?”
任安乐未答,只循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不止如此,那人一封信函便能让朝廷一品公侯手握重兵的忠义侯俯首听令,毫不迟疑……”
任安乐停下,稍一停歇,直直朝御台上的嘉宁帝望去。
“臣斗胆,请陛下猜一猜,我大靖之上能同时做到刚才这些的能有几人,而这仁德殿前最有可能做下的又是谁?”
满殿静默。众臣瞪大眼,望着朗声质问的任安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靖之上视帝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处之而后快的那人,不就是……尽管努力克制着表情,但众臣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御台上飘去。
韩烨眉头一皱,连他也只能查到密信是从宫中送出,根本无法确定是父皇还是皇祖母,任安乐为何会如此说?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也不知道的?
“好好!好一个帝梓元!”嘉宁帝脸上的平静终于破裂,他望向任安乐,微有冷意,“帝梓元,你说的……是朕。”
嘉宁帝猛地抚掌于御桌上,朝任安乐斥去:“荒谬,滑天下之大稽,朕是大靖天子,万民皆为朕之子民,朕怎会做下如此人神共愤之事!你若怀疑于朕,拿出证据来,否则朕定不饶你!”
任安乐毫不避退地迎上嘉宁帝的眼,缓缓道:“陛下,臣没有证据。”
众臣呼吸一滞,韩烨神色亦是一变,却听得任安乐朗声道:“可是依臣所见,若陛下是那幕后之人,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为何我父亲毫不怀疑那封信的真伪,为何忠义侯会依密令行事,未有半点推脱……天下间能做到如此地步者,不可否认,陛下的嫌疑最大。臣不愿冤枉陛下,可臣也不想一门冤屈不得昭雪,臣恳请陛下拿出证据,向臣和天下百姓证明……陛下无辜。”
让天子向万民证明自己无罪!这等诛心之言,也太大胆了,众臣静默地看着对峙的两人,心里头莫名古怪。
若这句话没被□裸撕开,皇家尚可遮掩一二,拖些时日去寻个幕后之人,做个交代。可如今任安乐如此直白的在文武百官面前质问,皇家已退无可退。
或许该这么说,任安乐这是在逼陛下,要么就竭尽全力寻出真凶,不得有半点推诿,要么就担下构陷帝家,屠戮八万将士的罪名。
今日之后,天下百姓虽不敢言,但所有人都会猜想陛下就是那陷害忠良的人,皇家天威自此荡然无存。大靖立国不过二十载,根基尚未大稳,若有人因此事兴风作浪,煽动百姓,那韩家江山恐会危矣!
在座的大臣哪个不是深谙朝堂之道,几乎是瞬间,就将这利弊给分析得清清楚楚,看向任安乐的眼神更是不同。一介女子,区区几句话便能让天下陷入动荡,也太骇人了些。
嘉宁帝比仁德殿下的百官想得更多更远。他抿住唇,眼底的怒火几欲汹涌而出,却到底忍了下来。帝梓元蛰伏十年,将帝家谋反之事的证据全摆在了百官面前,皇家当年错斩忠良已失了民心,若他这个大靖天子还担上屠戮子民的罪责,必将被万民口诛笔伐……好一个帝梓元,她竟是比当年的帝盛天更加棘手。
太后沉默地坐在御台上,转头瞥向一语不发的嘉宁帝,心有懊悔。若是十年前在帝北城就杀了帝梓元,也不会留下隐患,到如今累得整个皇室都要背上骂名。
后妃公主的位置上,安宁坐得笔直,她沉默地望向任安乐,一双眼黑不见底。
“这桩桩件件,陛下确实比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若要臣释疑,请给臣一个说法。”任安乐见嘉宁帝不语,缓缓开口,那眼却迎向了安宁,毫未躲避。
广场上陷入了僵持之中,百官望向御台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动摇。
狡兔死,走狗烹。若当年忠君为国的靖安侯也难以善终,那难保日后的他们不会是同样下场,仁德殿外的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嘉宁帝知道这些大臣在想些什么,看着他们眼中对帝王的尊崇愈加淡去,他皱紧眉,这种时候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父皇。”嘉宁帝刚欲开口,安宁却毫无预兆地从席上走出,行到石阶前,缓缓跪下,“儿臣知道真相。”
安宁公主一句话,简直石破天惊,让众臣瞠目结舌。
嘉宁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女,冷声斥道:“安宁,休得胡说,十年前你不过八岁,怎会知道如此秘事!”
安宁垂下头,抚掌于地,头抵在青石石阶上,一字一句回:“父皇,儿臣没有说谎,儿臣确实知道十年前构陷帝家的幕后之人是谁。”
望着神情凝重的安宁,太后心底有瞬间的不安,像是有什么失去了掌控一般。
“安宁!休得胡闹!”嘉宁帝神色冷沉,怒喝。
见嘉宁帝不允安宁说话,一旁的老公侯们倒是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进言:“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公主当时虽年幼,或许曾窥得一二,公主说出真相对陛下亦有益,何不听听公主的说辞,?”
他们是大靖的朝臣,如果有证据能证明嘉宁帝是无辜的,朝堂得稳,他们自然皆大欢喜。
众臣相谏,嘉宁帝不好逆拂,只得盯着安宁,颓然一摆手,“安宁,你说。”
安宁抬头,望向石阶下的百官,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诸位大人,帝家之事和我父皇无关,我父皇也全不知情。当年将密信送往帝北城命令忠义侯截杀帝家军的人是是……皇祖母。”
石阶上的满朝文武已经不记得今日是第几次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想过无数个可能,但绝对想不到从安宁口中说出的幕后之人然会是天子生母,当朝太后!
慧德太后慈善天下,心怀万民,自太祖之时起便是举国百姓尊崇爱戴之人,这样善名远扬的太后,怎么会是构陷帝家屠戮子民的幕后黑手?
但安宁公主性子刚直,素得朝臣敬重,若不是真相,她又怎会说出这种话来冤枉自己的亲祖母?
几乎是立时,所有人朝御台上的太后齐刷刷望去,在看见太后苍白的脸色时不由动摇起来。大靖之上若有谁的权势能做到这些事,慧德太后好像……也是其中一个。
“安宁,这种话岂能随便出口,刚才你指证的可是你的亲祖母,大靖的皇太后。”皇亲中,胡子花白的明王起身,神情严肃,颤巍巍道。
明王是太祖唯一还在世的兄弟,在宗亲中辈分最大,威望最高。此事已牵扯到太后,他纵使不愿掺和,也不得不出来说一句。
“明王,你让她说,哀家要听听哀家的好孙女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太后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格外冷漠。
安宁回转头,平日颇有神采的眼睛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她望向御台,静静开口。
“皇祖母,十年前父皇下旨赐帝家满门死罪的那晚,我去了慈安殿的佛堂。”
太后怔住,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宁,瞳孔猛地紧缩,握住扶椅的手微微颤抖。
韩烨猛地抬头,朝任安乐望去,目光灼灼,隐有指责之意。
到了这一步,她早就知道安宁可能知道真相!
任安乐迎向他的怒火,虽坦坦荡荡,却同样有些不忍。
“那日父皇赐了帝家死罪,我本想去慈安殿求祖母为帝家求情,可是殿外守卫森严,我和良喜就爬进了慈安殿后的佛堂。当时,皇祖母和张公公也在佛堂,我在佛像后亲耳听到张福说是他偷了父皇的玉玺,遵皇祖母之令将伪造的御旨送往晋南,才骗得靖安侯发兵西北。”
安宁垂眼,极慢却一字一句说完,“若诸位大臣不信,只要审问慈安殿的大总管张福,便可得出真相。帝家之事,父皇毫不知情,和父皇也没有半点干系。”
太后身后站着的张福脸刷的就惨白下来,冬九腊月的时节,额上的汗竟比夏日出得还多。
安宁叩首于地,浅黄的公主朝服上沾满了雪渍,狼狈不堪。
“父皇,儿臣十年前便知道真相,却未说出来,让靖安侯和八万将士背了十年冤屈,儿臣枉为大靖公主,愿受父皇责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致宁以远,lxy730316,小D,蓝天,bear7home,柳衣一,渣扔,小小所有姑娘的地雷。
感谢蔚水如天,虫2011两位姑娘的手榴弹。
特别感谢zg070329姑娘的火箭炮,同时特别特别感谢fannyxixi姑娘的两个火箭炮。
请往下章翻。
96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任安乐垂眼望向一旁跪得笔直的安宁;缓缓握紧袖袍中的手,抿紧了唇。
从一开始,这场帝家埋了十年冤屈的洗清之路里,她唯一违背本心对待的只有一人——安宁。因为到如今这桩冤案还能说出真相的只有她。
她逼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嘉宁帝;而是安宁。
保住整个韩氏皇室;还是保住她的皇祖母;这就是安宁的选择。
或者说;作为大靖的公主;嘉宁帝的女儿;她根本没的选。
石阶上一阵静默,明王朝太后望去,满是诧异,“太后,安宁这话可真?”
太后肃着脸,一声不吭,只不停地转着腕上的佛珠。
明王皱眉,看向嘉宁帝,“陛下,此事太过重大,不如便如安宁所言,审问于张福?”
张福听到这话,噗通一下跌在地上,整个人哆哆嗦嗦,神情惊惶。他不比赵福,本就是个胆子小的,平日也是靠着太后才狐假虎威,如今连太后都被逼得不能出声,他早被吓破了胆!
看他这模样,根本就不用问了。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众臣心生嫌弃,看都懒得再看那阉人一眼,纷纷朝嘉宁帝望去。
“明王,仅凭安宁一人之言,怎能定责于太后?”嘉宁帝缓缓开口,声音格外沉重。
此时,右相神情微不可见地变了变,望了一眼沉默的任安乐,心一横,行出来,朝嘉宁帝拱手,“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可否问询于陛下?”
嘉宁帝摆手,“魏卿,你说。”
“臣曾闻太后乃陛下启蒙之师,太后熟知陛下字迹,且能临摹得一模一样,不知此事可是属实?”
嘉宁帝神色微冷,沉默下来。朝中知道此事者虽少,却不是没有,一开始只是无人敢提,这时听见右相开口后,不少资历较老的大臣皆心领神会对望了一眼,眼中有些明了。
到现在这地步,不仅有安宁公主这个证人,连笔迹之事也契合,那幕后之人应是太后。可是太后贤名远扬,已是大靖最尊贵的身份,她为何会构陷靖安侯,甚至残忍的下令屠戮了八将将士,使得青南山冤魂无数。
“陛下不肯答,想必老臣听来的是实情。老臣刚才看这密信时,便很是震惊,天下临摹者虽多,可若不是极其亲近之人,必不能模仿得如此相似,陛下虽未落款,但靖安侯爷仍是相信此信是陛下所送,绝不止是密信上盖了玉玺之印,更是因为这密信上字迹气韵和陛下平时的极为相似,几乎没有差别。”
右相顿了顿,沉声道:“老臣斗胆妄言一句,能做到如此者,当今世上恐怕只有太后娘娘。”
右相这一声如一锤定音,震得满殿静默。众人看着肃眉而道的老丞相,暗暗感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右相怕是已经做好了辞官的准备。
任安乐眼底隐有波动,望着一旁跪着安宁和立着的右相,嗓子渐渐涩哑。
帝家的冤枉太大,背负的冤屈太久,否则……她不会把他们全都牵扯进来,更不会逼得安宁亲口指证自己的祖母。
一切都已明了。任安乐望向御台上盛装肃眉的太后,轻轻开口,“当年冤枉我帝家谋逆,下令让忠义侯屠戮我帝家将士的……可是太后?”
“帝梓元!”嘉宁帝沉声怒喝,眉宇隐见青色。
大殿外重新静默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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