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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北岸)-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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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他们刚才搬走了我们几袋玉米。”黄铁栓还要追出去,被黄腊生抓住了。

如果不是有楚天舒在场,如果不是昨晚上刚打过一架,依着黄腊生的脾气,一定不会抓住黄铁栓,而是要亲自出场,不依不饶地把被郑店村村民搬走的玉米追讨回来。

气氛有点紧张,不知是天气热还是心虚,黄腊生的头上就开始冒汗,由不得自己。

郑有田黑着脸,呵斥道:“黄腊生,你们山坳村的人还真成土匪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知道收敛?昨天跟矿上是不是没打够,今天又打到乡政府来了,还有没有王法?像你们这样子乡里乡亲的都打遍了,还有谁支持你们?”

黄腊生一副没脾气的样子,低着头没有吱声。

杜雨菲打断了郑有田的话头,说:“郑书记,你就少火上浇油了。”

郑有田挨了呛,尴尬地笑笑,转头问楚天舒:“楚书记,您看,这玉米……”

在他看来,领导对于给自己惹麻烦的村子,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只要楚天舒不同意把玉米分给山坳村,郑有田就不怕黄腊生的蛮不讲理。

楚天舒平静地说:“郑书记,这玉米是粮食局去年当着伊书记的面答应给山坳村的,拖了一年多没办,我昨天得知之后,给毛局长打了电话,今天他就给送来了。打架的事要调查处理,玉米该给还是给他们吧。我们一码归一码。”

郑有田阴沉着脸,没有做声。

黄腊生欢天喜地,招呼着黄铁栓等人挑玉米上山。

“慢着!”杜雨菲喝住了他们,说:“楚书记,我有个要求,玉米挑走之前,必须把昨晚上打架的事情说清楚。”

黄腊生嬉皮笑脸地说:“杜局长,楚书记都说了,一码归一码,有什么事等挑完玉米再说。”

“不行!”杜雨菲坚持道:“我知道,这些**多数都参与了昨晚的打架,今天你们不把实情说出来,别说玉米,人都一个也走不了。”

“这个……”黄腊生可怜巴巴地看着楚天舒,说:“楚书记,你看这……”

楚天舒抬高了声音,说:“你们打架在先,玉米在后。所以,杜局长要你们把打架的事情先说清楚,就是一码归一码。”

黄腊生一脸无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蔫吧了。

楚天舒看都没看他一眼,走进了乡政府办公室。

院子里的山坳村村民哑巴了。

郑有田恨恨地瞪了黄腊生一眼,一跺脚,跟着楚天舒进去了。

“黄村长,把打了架的人全叫来,我要一个个问。”杜雨菲黑着脸,冲黄腊生说。

尽管黄腊生一直不吐实话,并再三干扰不让村民把实情吐露出来,但杜雨菲有办法,她把黄铁栓等人分隔开来,一个个地讯问,最终还是了解到这起恶性斗殴事件的真相。

带头打架的,不是土匪村长黄腊生,而是乡长黄福霖!

杜雨菲调查出来的情况和楚天舒听到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

据村民交代,浮云矿场的挖掘机是在天黑后开进放马坡的,之前,那儿很平静,负责值守的六叔等人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放放心心吃完饭,就在帐篷里睡下了。

之后,放马坡仍然没什么动静。

不过,有个村民出来尿尿的时候看见矿场那边灯光大量,人来人往,像是有什么事。

这个村民说,他刚尿完,就看见矿上的挖掘机开出来了。

他跑进帐篷跟六叔说:“六叔,狗日的们怕有动作哩,我看见他们把挖掘机开出来了。”一听说挖掘机开出来了,六叔扔下手里的烟就跑出来帐篷,搭手一望,可不是咋的,两台挖掘机朝放马坡开过来了。

六叔慌了神,忙让这个村民回村里报信。

黄腊生得到报信,心里早已填满了火,不用村民们激他,他喊了黄铁栓等人,叫道:“铁栓,你挡着老汉妇女,其余人,跟我来!”

于是,浩浩荡荡一支队伍,足有五十号人,手里提着铁锨、木棒、还有捆人的麻绳,就往放马坡而去。

被挡住的老汉心里不踏实,悄悄跑去拍了黄福霖父母家的门。

黄福霖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就追了上去。

等黄腊生带人赶到,挖掘机已经开始挖土推树了,两台挖掘机轰轰作响,六叔几个急的,站在挖掘机前大声喊骂。

挖掘机司机像是存心要激怒六叔他们,故意将挖掘机弄出一大股浓烟,这还不过瘾,还照着拦在机子前面的六叔等人压过去,吓得他们连连后退,还哈哈大笑,故意向他们招手,意思是有种你就来,来呀!

村民们冲到了放马坡上,手里提啥家伙的都有,嘴里骂着脏话,围住了挖掘机。

挖掘机司机也不示弱,双方开始了对骂。

黄福霖赶到了,哥一声弟一声起劝,说,先别乱来,等我跟他们说说。

如果当时浮云矿场有人出来交涉,事情也许是另一个结果,可偏偏没有。

矿上的大门紧闭,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福霖一开始也没想着打,就是想让他们停下来,可偏偏有个挖掘机手气焰嚣张,一点不把村民放在眼里,轰隆隆地开着挖掘机一点点地往村民堆里推进。

黄福霖跟他说了好多话,他还是不把挖掘机停下来,嘴里用脏话骂着:“老子是挣钱的,谁给钱我替谁干活,推的又不是你家的树,你急什么?”

这话没把黄福霖惹恼,却把黄腊生惹恼了,他冲上前去,站在了挖掘机前,骂道:“你个狗日的,要想开山推树,先从老子身上压过去。”

搁在以前,闹到要出人命的地步,挖掘机手肯定不敢有动作了。

但今天似乎是铁了心,他不仅没有停住,反而加大油门朝黄腊生冲去,一边开还一边张狂地叫道:“压就压,老子就不信你不要命了。”

如果只是开山推树,黄福霖兴许还能压得住火,可是,挖掘机照着自家堂兄压过去,这个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给我打这狗日的!”不知怎么,黄福霖就喊出了这句。喊完,他第一个冲上去,跳到了推土机上。

祸端因此而起。

早已怒不可遏的村民们一听乡长发了话,当下就抄起家伙,豁出命地扑了上去。

浮云矿场那边早有准备,一见这边动了手,大门一开,“哗”地就从院子里开出一辆卡车,直奔放马坡而来,三四十号人,一个个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戴着红色的安全帽,手里提的是一米长的钢筋,远比村民们提的棍棒厉害。

很显然,他们这次也是憋足了劲,决意要跟村民们见个高低。

于是,黑夜里,乱哄哄的,一场械斗发生了。

护矿队的人全副武装,训练有素,村民们属于乌合之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辆挖掘机突然起火了,这下把村民和护矿队的人都吓唬得住了手。

护矿队带队的是副队长熊壮,这家伙听说习过武,手底下很有两下子,在熊熊的火焰下,他看见了一个个红了眼睛的村民,知道再打下去,非拼出人命不可。护矿队的弟兄们也是拿钱吃饭,犯不上把命搭上。

黄福霖大叫着,不能再打了,赶紧救火吧。

山林要是烧起来,这事就闹太大了,估计谁也脱不了干系。

村民们和护矿队员不打架了,在黄福霖的带领下,一起把火扑灭了。

熊壮看出了黄福霖是领头的,便偷偷安排了几名护矿队员,趁村民不备,把黄福霖抓住了。

黄腊生带着铁栓他们还要追,被黄福霖喝止住了。

“黄福霖啊黄福霖,你怎么也不冷静呢?”楚天舒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哀,他心里责怪着黄福霖,但又深深地同情着他,要不是他当机立断组织救火,后果肯定比现在严重十倍还不止。

过程基本调查清楚了,但是,参与打架的村民谁都不承认是他们点的火,当时都忙着打架,也没注意到底是谁点的火。不管杜雨菲如何的连吓唬带哄骗,来来回回地问,点火的人最终也没有查出来。

下午三四点钟,柳青烟和刘副乡长回来了。

浮云矿场的老板黄固拒不放人。他说:“黄乡长我好吃好喝地养着,让你们书记或是县长亲自来,来时最好带上三十万块钱,我的挖掘机算是便宜卖给县上了。三天之内不来,我就把黄乡长交给法院了。”

柳青烟一脸的沮丧,她上门找黄固交涉要人,没想到,把姐夫陶玉鸣都抬了出来,姓黄的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刘副乡长气鼓鼓地补充说,他们非但不放黄福霖,还将乡上县上的干部捎带着骂了个遍,出来的时候,护矿队的人还拦在车前面,扬言:不赔偿矿上的损失,以后见到杏林乡的人,见一个打一个,要把整个杏林乡打得服服帖帖的。

郑有田等人听了,一个怒形于色。

第869章义无反顾

“太邪性了,哪像个企业的老板,简直就是劫匪,比劫匪还嚣张!”刘副乡长汇报完,作出一副愤愤不平状。他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心里其实巴不得黄福霖永远被矿上扣着才好,没准自己就能当上乡长了。

众人发了一通牢骚,最后都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默不作声,他清楚付大木、黄固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们知道自己在杏林乡,这一切都是冲自己来的。

付大木他们肯定在想:你不是一把手的书记吗?你不是到处访贫问苦笼络人心吗?好啊,现在两家打起来了,看你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向着矿上,前面讨赔偿款,救产妇什么的算不算作秀?你向着村民,矿上的损失你赔不陪?

哈哈,等到你两头为难束手无策,还得请我付大木出场,南岭县这块地头上,摆的平事情的只有我付大木。到时候大家心里就有数了,到底是我付大木有能耐还是你楚天舒有本事?

是的,他一定在这么想。

抓黄福霖,也是他的一着棋,一着精心布下的棋,狠棋,用心险恶。

其目的,就是逼自己亲自上门去要人,跟黄固服软,赔着笑脸,听这个黄老邪不阴不阳地说风凉话。

到最后,他极有可能凑到他跟前,阴阳怪气地说:“不赔偿损失可以,那就请书记帮着协调协调,按县里与矿上达成的协议,让我开采放马坡。如果你这个书记搞不定,那就请大县长过来说话。”

没错,他们借机霸占了放马坡,还把最后做决策的责任推到楚天舒的头上,这就是他们的险恶用心!

怎么办?

楚天舒的眼前,画出了一连串令人沮丧的问号。

天突然黑下来,喧嚣了一天的乡政府,出现了少有的宁静。

但是,这个难得的宁静是那么的短暂。

这时候,杏林乡的妇女主任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喊:“不好了,不好了,山坳村和郑店村的村民们又闹起来了。”

楚天舒心里咯噔一下,再拿眼去找黄腊生,早已没了人影,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了。

“怎么回事?”郑有田紧忙迎上去问。

妇女主任喘着粗气,脸上发白,抚着胸口让气喘匀了点,才说:“我也不晓得,反正聚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手里都拿着家伙。”

“人呢,都在哪?”杜雨菲似乎见得多了,一点儿没有慌乱。

妇女主任惊慌失措地说:“村口,都在村口。”

“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走?”刘副乡长急于在领导面前图表现,他拉着妇女主任,拔腿跑了出去。

出门一看,装玉米的麻袋还在,果不其然,山坳村的村民并没有上山。

莫非,为了被抢走的几袋玉米,黄腊生就真的不依不饶,又把事挑起来了?

村口离乡政府不是太远,中间隔着几户人家,还有一条修了一半的街道。

楚天舒很冷静,杜雨菲很平静,郑有田也没有慌张。

可柳青烟的心里是真慌了,刚才因要人未果引来的不快,早已惊得一干二净,她心里就一个念想,快点平静下来吧,再也不要惹出什么乱子了,楚书记太难了。

远远地,就望见村口黑压压站满了人,黄腊生和郑关西的声音十分的响亮,百十来号村民聚集在一起,挥舞着手里的扁担或铁锹,群情激奋,嗷嗷直叫。

郑关西大叫道:“老少爷们,咱杏林乡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黄腊生大叫道:“狗日的,真是搞邪了,敢扣我们的乡长。走哇,找黄老邪要人去!”

刚才为了几袋玉米还闹得不可开交的山坳村和郑店村,他们得知浮云矿场扣住了乡长黄福霖,还口出狂言要打遍全杏林乡,这会儿他们抛弃了前嫌,要团结一致共同对外了。

先赶过来的刘副乡长嘶哑着嗓子在喊,看上去像是在劝阻村民们要冷静,时不时地又随着黄腊生和郑关西的话头,数落着在浮云矿场要人时受的委屈,还添油加醋地学说护矿队的狂言乱语和污言秽语,变相地在村民的火头上浇了一瓢油。

郑有田心里有数,故意拉在了后面。

楚天舒拨开人群,往里挤,边挤边喊:“我是书记楚天舒,请大家冷静。”

拥挤的人群慢慢松开一条通道,楚天舒站在领头的黄腊生和郑关西面前。

杜雨菲和柳青烟站在了他的身边。

楚天舒问道:“黄腊生,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找浮云矿场要人!”黄腊生显得有些慌乱,他声音略略沙哑地说。

“要不到怎么办?还是打?”楚天舒的火气很大,却不知这火该冲谁发。

郑关西叫道:“打就打!杏林乡几万人,还怕了他矿上不成。”

黄腊生接着说:“是啊,被他们欺负死也是死,不如拼出个死活来。”

村民们虎视眈眈,握着手里的家伙,一个个吵吵嚷嚷地喊打喊杀,情绪激愤。

楚天舒扫了人群一眼,又盯着黄腊生和郑关西,沉沉地问:“打死人怎么办?你们谁去偿命?家里的老婆孩子谁管?”

郑关西垂下了目光,黄腊生低下了头。

楚天舒这才转过身子,久久地盯住村民,眼里有泪花闪动,他对着身前的村民说:“乡亲们,闹出人命来,你们怕不?我是县里的书记,你们不怕,可我怕!人命大过天啊。”

说到这,楚天舒哽咽了,他停顿了一下,大声说:“不想死的,就把手里的家伙放下,听我说!”

村民们傻站了片刻,慢慢地,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无言地垂下头,听楚天舒说话。

楚天舒却忽然不知说啥了。

村口死一般的寂。

过了半天,楚天舒又道:“我只说一句话,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算你们有天大的理由,触犯了国法谁也救不了你们。”说着,他走进人群,一个个的,依次儿看着那些还抓着家伙的人。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脸这阵全都布上了暗云,只有黄铁栓等几个愣头青还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扁担。

最后,楚天舒站在黄铁栓面前。

黄铁栓忍了几忍,才说:“楚书记,乡长是我的亲叔哇,他要是被法院判了刑,我怎么跟我爹交代?我还有什么脸见我婶和侄子?”

楚天舒说:“铁栓,不错,黄乡长是你的亲叔,可是,你好好想想,你叔愿意你去拼命不?你要是打人放火被判了刑,又怎么跟你爹交代?”

黄铁栓听了,扔掉手里的扁担,双手蒙住脸,不望楚天舒,也不说话。

半晌,他抱着头蹲下来,大喊了一声“叔”,哭号声便在村头飘荡。

那野腾腾的哭号,一下子把人的心扯紧了。

“散了吧,散了吧。”杜雨菲对住人群,威严地喊道:“相信政府,相信楚书记,公安局会调查清楚的,黄乡长也会回来的。”

“楚书记,你救救我叔吧!”黄铁栓突然跪在他面前,磕起了头。

楚天舒艰难地掉转头,望住天。

天,黑得令人心惊。

黄腊生抱起了黄铁栓,本来想劝几句,没想到一张嘴,却变成了“福霖,是哥害了你呀”。

叔侄俩抱头痛哭,哭声嘶扯在风里,久久不肯散去。

乡上和村上的干部将村民一个个连劝带说劝了回去,村口一下子空荡了。

乡政府那间临时腾出来的招待室里,楚天舒孤独地站在窗前,这一天来的调查不只是查清了事件真相,更让他看到了一股可怕的后果,一旦黄福霖被送上法庭,来自村民的愤怒就会变成一股火焰,这股火焰如果不尽快扑灭,后患无穷!

要扑灭这股火焰,首要条件就是让黄福霖完完整整地站在村民们的面前。

可是,要浮云矿场放人,答应他们的条件,把放马坡让出去,那等于是剜肉补疮,今天的火熄了,明天的火随时可能再烧起来。

时间一点点在过去。

楚天舒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

“你太狠了,付大木!”楚天舒咬着牙,吐血一般,吐出这几个字。

柳青烟和杜雨菲在隔壁的房间里,她们焦灼不安地互相对视着。

要不来人,柳青烟也觉得无法交代,总不能真像黄固说的那样,让县委书记楚天舒带着钱亲自上门去领人吧?

刘副乡长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不时问一句怎么办,然后又骂一声黄老邪。

郑有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舒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嗓子:“杜局长,准备车,我们去浮云矿场。”

一屋子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郑有田楞了楞,马上飞快地撵了出来,劝道:“去不得,楚书记,那黄固太邪性了,啥话都敢往外说,啥事都做得出来。您还是先忍忍吧,容大县长回来再想办法。”

楚天舒的脚步本来稍稍迟疑了一下,但听到郑有田又提到了付大木,也仅仅迟疑了那么一秒钟,就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

杜雨菲毫不迟疑,紧跟在了楚天舒的身后。

楚天舒的性子,她最了解,今天能克制到这份上,就已是奇迹了,再让他忍,跟杀了他差不太多。

楚天舒头也不回朝院子里停着的车走去。

第872章小小少年

只见一片的金星闪耀中,“小白脸”正用手在帮“大美女”轻轻地掸着裤子,仿佛不是她的膝盖顶了疤脸汉子的裤裆,而是他的裤裆脏了“大美女”的裤子。

士可杀不可辱哇!

“卧槽……”丑陋男子又疼又气,才骂了一句便眼前一黑,直愣愣仰面倒地。

“麻痹的。”黑脸汉子叫了一声,抄起一把椅子就砸向了杜雨菲。

杜雨菲腰肢一扭,身躯侧滑,双腿张成仆步,避开这一砸。

楚天舒在背后给黑脸汉子来了一脚,这家伙站立不稳,直接扑到了对面的桌子上,桌子上的盘盘碟碟哗啦啦全摔了出去,油水和菜汤溅起老高,周边的食客们纷纷躲避,有几个躲避不及的,被溅了一身,开始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走人。

疤脸汉子躺在地上没爬起来,黑脸汉子也趴在桌子上叫唤。

楚天舒偷眼望去,餐馆里的客人散了大半,一小半胆子大的围着外围看热闹。

一个胖乎乎的**概是老板,正抱着手机打电话。

楚天舒与杜雨菲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是一模一样:嘿嘿,这两个家伙肯定不是普通的食客,他们纯粹就是来闹场子的,闹出动静来,就该护矿队出场了。

果然,楚天舒和杜雨菲敢坐下,门前传来两道急促的刹车声。

接着,四名护矿队的队员冲了进来。

看热闹的食客中又有人退了出去。

“是谁在这里打架闹事?”问话的是刚才汇报的虎子。

后面跟着进来的是一名少年,个头不高,穿一身松松垮垮的休闲西服,戴着一顶棒球帽,手里拎着根鞭子,吊儿郎当的站着,看上去十分的清秀,神情中透着一丝痞气。

楚天舒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这位少年。

这少年大约十五岁的样子,五官非常的精致,如柳的细眉、细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唇,只是身材十分的单薄,在松垮垮的西服衬托下,越发地显得发育不良似的。

疤脸汉子和黑脸汉子这会儿都活了,他们冲着护矿队员指着楚天舒和杜雨菲这两个鸣冤叫屈,疤脸汉子的嘴角上还有血迹,黑脸汉子浑身的菜汤,显得非常的狼狈,这也坐实了“外地人打人闹事”的口实。

胖老板冲着进来的护矿队员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跟在他们身后。

虎子指着楚天舒和杜雨菲,喝道:“你,还有你,起来,跟我们走。”

可是,楚天舒和杜雨菲都岿然不动,脸上甚至还带着不屑和冷笑。

少年怒了,两个外地人,竟然敢不听护矿队的招呼。他晃了过来,用鞭子敲了敲楚天舒的肩膀,说:“哎,说你呢。”

楚天舒作出一副诧异的样子,说:“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闹事的是他们。”

“是这么回事吗?”少年回头问老板。

疤脸汉子捂着裤裆说:“不是,我们……”

少年喝道:“闭嘴,我问你了吗?”

“啪!”疤脸汉子的裤裆上挨了一鞭子。

疤脸汉子惨叫一声,跳到了半步开外。

黑脸汉子本来还打算张嘴,立即闭上了。

胖老板哆嗦不敢做声。

“说!”少年又抽了胖老板一鞭子:“实话实说。”

胖老板身上的肥肉抖了一下,并没有帮着疤脸和黑脸汉子说话,而是实事求是地说明了情况。

“哦?”少年转过头来,看着杜雨菲:“看来是这位姐姐的美貌惹得祸了。”说着,伸出鞭子挑住了杜雨菲的下巴:“嗯,我瞧瞧。”

杜雨菲脸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温言细语地说:“小兄弟,好看吗?姐姐让你开开眼哦。”

少年一愣。

这如花似玉的姐姐不躲不闪,不卑不亢,完全是一副“逗你玩儿”的神情。

少年不由得有点恼怒,他凑到近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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