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灯火璀璨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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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丫鬟扶住赵莲不稳的身子，更有一面相严厉看似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将她强行带了进去，见到有人关心她，这偌大的秦王府怕也是围绕着她一人转，自不必自己操心，霜合很心安理得转身离去，而且……她也没那份闲心去关切旁的人。

他们吵架小闹，又与自己何干？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闷闷。

晚上，霜合路过厢房回屋时，意外的看到了赵莲的身影，她今天不是受了大刺激了吗？怎么还有精力来这里呢？左右看看，果然还是不见曹璨的身影，自从那日在厢房外与他意外撞见，便再未见他来过，但却不知为何赵莲还是每次都来。

今夜仿佛很不寻常，她见到烛火下的赵莲一杯杯的喝着酒，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在窗外站了一会儿，她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有些恼恨自己的跺了跺脚，伸手招来路过的伙计金三，吩咐道：“这厢房里的姑娘怕是在喝伤心酒，你时刻留意着，别出什么意外，有事立即来通知我！”

金三答应着去了，霜合转头看了看，迅速走回了房，趴在案头看着曲谱，左右没感觉，索性甩在案头上，吩咐人准备沐浴的工具，泡澡泡到一半，快要睡着时，门口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她一惊就醒了。

“高姑娘，郡主出事了，你快来看看！”是李荣的声音，一向还算镇定的他这次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要是一个郡主在她的客栈里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啊！她连忙起身，快速穿好衣服，一头长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背上，人已在房门外。

李荣和金三站在厢房里，脸色都差极了，李荣还算勉强镇定，金三已是一脸恐惧的看着床上的赵莲，霜合俯身去看她，李荣一边说道：“是金三发现的，我已派人去请大夫了，高姑娘，你看我们……”

霜合摇了摇头，李荣的身影顿然歇住，担忧地看向赵莲，又不时皱眉看着霜合。

赵莲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头上冷汗直冒，因心痛而全身抽搐着，霜合看着她白里泛青的脸，眉毛也皱在了一起，转头烦躁地问：“大夫怎么还没来？再派个人去催一下！”李荣打发了金三去，又见霜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先封锁消息，别通知秦王府，悄悄派人传消息给曹璨，他应该会来地很快！”

“是！”李荣定了定了神，连忙应了，转身的刹那见霜合伸手牢牢握住了赵莲的手，而赵莲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反手握紧了霜合的手，霜合虽然面色冷冷，可眼睛里已透着浓浓的担忧。李荣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快速转身去了。

“别……别走……请你别走……”赵莲半睁着眼睛，空洞的眼神盯着床顶，嘴里含糊的叫着。

爱意要深到哪种地步，才可以在被病痛折磨至此时还心念着那人　？＇…99down＇

霜合坐在床沿上，身子僵硬，手心发冷，可手里的那双手更冷，力气却大得很，赵莲的脸色发青，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夫来的时候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僵着身子起身，回头见着一脸俊逸模样的大夫时又愣了好一会儿。

大夫给赵莲的嘴里含了一块参片，才把起脉来：“这是旧病吧？看脉象已根治地差不多了，这次反复，病情加重，事出必有因，这位姑娘之前是否大的刺激？”

霜合仔细看了看大夫神色，便知赵莲的情况并没到最严重的地步，才略略放了心，想起大夫的问话，淡淡的应了一声。

大夫转头看了看霜合，眼神似有思索，回身从药童手中拿过药箱打开，“我要给病者施针，闲杂人等请回避，姑娘你留下协助即可！”房里只剩下大夫、霜合和药童。

大夫取出银针，又道：“施针者要静心，协助的人也要静心！”他话语顿了顿，转头看向霜合，“请姑娘为她解开衣领！”

霜合深吸了一口气，依言将赵莲的衣襟解开，根根银针皆插在了穴位上，半响后，大夫取下银针，赵莲的脸色已缓和了许多。

大夫起身去案头写方子，霜合为她整理好衣襟。

“我的银针和药只能治本，要根治还是得找源头，她这病不能受刺激，是个贵人病啊！”

霜合点点头，起身取过方子，门突然被撞开，曹璨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看见霜合时愣了下，随即问道：“她怎么样？”口气焦急万分。霜合脸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做的错事还来问我怎么样？”

曹璨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走了床前，俯身唤道：“兴平郡主……兴平郡主……”

正昏迷的赵莲忽然醒了，可睁着的双眼依然没有焦点，伸手抓住了曹璨的衣袖：“请你……求你……别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曹璨楞了楞，并未抽出衣袖，伸手轻拍了她的手，宽慰着她：“不走！没有谁会离开你！”他担忧地看着她，声音极是温柔。

一直在梦呓的赵莲竟然停止了梦话，安稳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来始作俑者在这儿啊！”大夫有些讥诮地看着曹璨说道，又转头看了看一直背对着曹璨，僵硬着身子站立不动很久的霜合，摇了摇头，向门外走去：“小姑娘，出来结账吧，我的药钱可不便宜！”

霜合低着头走出了房间，“高姑娘！”李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轻笑了笑，难道他还以为她要眼含热泪飞奔出去吗？她将手中的药方甩给他，“你让金三儿先去取药吧，我与大夫结账去！”

大厅的饭桌上，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一支小巧的算盘，手指快速的在上面移动着，“叮咚”的脆响一直不停，“百年野山参两百两，雪莲一百两，千年山灵芝五百两……”

算盘最后一声脆响过后，大夫将算盘递到霜合面前，微笑道：“请付账！”

霜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数字，道：“你抢钱吧？”

大夫将算盘收回，继续笑道：“你不付也行，里面那位公子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叫他付也成！”霜合道：“本来就该他付，你多算点，再加点什么何首乌，龙骨啊之类的，反正有钱赚白不赚嘛！”

大夫点头赞许，重新在算盘上拨弄下，推给霜合看：“就这个数吧？怎么样？”

霜合亦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夫起身收拾起东西，让药童把药箱背上，“得了，就这么样吧！忙活了大半夜了，也该回去好好睡个觉！”

霜合见他转身要走，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忽道：“徐叔叔，你还要去哪儿？几月不见，又扮起悬壶济世的大夫来了，也不知金三儿从哪儿把你找来的！”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大夫这时转身“嘿嘿”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身上，道：“乖侄女！你看看叔叔这身扮相如何？

霜合看着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累，几分想念，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忧伤，徐光溥叹了口气，取回药箱，打发药童自去了，重又坐下，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刚刚不是演得挺好吗？我这大夫也当得不错吧？不如再扮一个月？”

霜合撅着嘴，可怜的眼神一看向他，他立即没辙了，摊了摊手道：“得了，就到这儿吧！要不是看你派来的人一副急得要死的模样，我才不会出现让你发现，嗯……丫头，你眼光越来越不错了，这家店铺不错啊！”

霜合瞪着他，口气强硬，“那也是我的！”

“大夫你还在？她的病情怎么样？现在能挪动地方吗？”曹璨忽从楼上下来，看来是想立即带赵莲走。

徐光溥看了看曹璨，回头看向霜合继续开始僵硬地脸，说道：“现在千万不能挪，病人最忌这个，况且她那身体，不禁移动，我看啊，最好的疗伤地方就是这里！”

“这里！？”

“这里！？”

霜合和曹璨同时说道，两人转头互看了一眼，又飞快移开，徐光溥意味深长地盯了盯他们俩，道：“是！就是这里，身子调养好了再走吧！”

曹璨走过来，沉默了一阵，霜合忽冷笑道：“还是请早带走吧，我这里简陋的很，照顾不好这么尊贵的病人！”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四十二章　激将

曹璨不理霜合的话，自顾自说道：“我会叫我母亲去跟秦王说接郡主来府小住，既然不适合挪动地方，那就现在这里住下吧，补品和药材都会直接从曹府送来！”

霜合瞪向徐光溥，要他改变说法，徐光溥避开她的眼神，道：“如此最好！”

曹璨起身，淡淡的向霜合道：“麻烦你了！”

霜合静坐着不动，也未答话，曹璨转身径自上了楼。

徐光溥审视了她一番，笑道：“丫头，你们有问题啊！这个年轻人不平凡啊！”见霜合脸色愈来愈冷，他的脸色才郑重了许多，凝视着霜合道：“丫头，这不像你啊！你不是说过争不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去争吗？现在怎会变成这样？”

霜合静静道：“因为我现在才知道不敢去争不是怕了，而是不能！”

徐光溥起身打量了一番客栈，长声道：“看来……这里我得多待段日子了！你啊，真是叫人不省心！”往楼上走去，“这地方还不错，叫李荣给我安排个好房间，我就在这住下了！”

霜合见他上了楼，回过身子叹了口气，干嘛要这么好心，把她丢在巷子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嘛！她有些赌气似的翻了翻白眼，仰头长叹一声，起身回房去了。

曹璨应该是待到后半夜才走的，霜合听到楼梯上的说话声，之后是门开阖的声音，她一夜都头脑清醒，没法入睡，留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在这里，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岂不是要赔上身家性命？若是换做徐叔叔说的话，就是这笔生意太亏了！

李荣看到霜合一大早一脸倦容的坐在餐桌前时，犹豫了好一阵，才道：“高姑娘，若换做是我一定做不到你这样！”

霜合低头喝粥，头也未抬，神色淡淡的说：“我怎么样？我又没做什么！”

李荣讪笑了下，神色慢慢沉下来，道：“我以为，依姑娘的脾气就算不补上几刀，也该丢到后巷里不管，怎么也不会一脸担忧的握紧她的手，给她擦去额上的冷汗，你知道吗？曹公子进来时，你一头湿发披散在背上，额上粘着的几缕碎发还在低着水，我见他看你的眼神也楞了好一会儿……”话音未落，冷不丁地被霜合的眼神瞪着，只听她语气不善的说：“你刚刚说的我的脾气有那么坏吗？”

“嗯……李荣说的有道理！乖侄女！你的做法让叔叔我刮目相看啊！”徐光溥从楼上下来，无视霜合射过来如刀般锋利的眼神。

李荣咽了咽口水，低头去盛了一碗粥来，徐光溥道了一声谢，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来喝粥吃菜。李荣笑道：“想不到高姑娘的叔叔还是济世神医啊！”

霜合挖苦道：“他没医死人都算万幸了，还神医呢！”

徐光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想当年，我还是先祖皇……呃……嗯……的弟子，得到了他的真传啊……”

霜合正欲反驳，目光触到店外，蓦地凝注了，徐光溥回头看去，只见一箱箱物品正从马车上运下来，也未经过李荣的同意，就搬进了赵莲的房间。曹璨也只派了个人来告知他们，这些都是珍贵的补品和药材，而他从一下马车，就冷着脸直接上了楼。

霜合搁下筷子，没有心思说话，径自回房去补眠，徐光溥竟好死不死地在她身后叫道：“你不去看看她吗？”霜合伸手向后摆了摆，走路的速度快了几倍，“闹了大本夜，你不累吗？我可困了，天塌下来也别来敲我的房门！”

徐光溥看着她因未曾好好梳理而有些蓬乱的长发，想起昨夜见她时那一头湿淋淋的长发就那样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平日里那么注重形象的她衣衫也未曾理顺，苍白的脸色并不比躺在床上的赵莲好上几分。

这个傻姑娘！徐光溥心里叹息一声，即使是情敌，她也不能够做到完全的不管不顾，心里对她的疼惜渐渐涌上来，从小那狐狸一般的个性，猜度人心的天分并不传自她的母亲，为人的沉稳感也不及他的父亲，却偏偏在对待感情上像极了他们两个，一样的执着，让人真心疼惜……

霜合一觉睡到太阳落山，终于将昨夜的觉补回来了，睁眼看着晕黄的窗外，天边的一道晚霞已经红到它最艳丽的时候，她觉得这么清醒的脑子真是可怕，该想的、不该想的都一一回溯到脑子里。

起身理顺了头发，挽了一个素净的发式，看着镜子里还算清澈的眉眼，总算没有昨夜那么狼狈了，静坐了良久，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响起，让她无法再在这个屋子里继续待下去了。

“高姑娘！郡主不肯吃药，也不肯吃任何东西，我们谁劝也没用啊！”李荣在外面急切的说道。

霜合愣了愣，皱眉道：“曹璨呢？他总不会不管不顾吧？”

李荣道：“郡主清醒时，我们就去通知了曹大公子，可他来了也不管用啊！郡主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曹大少一句劝解也没有，也不知两人有什么矛盾，要闹成这样！看样子，郡主是一心求死！而曹璨大少爷在片刻前突然起身离去了。姑娘，你先开开门吧！曹大少走时吩咐我一定要叫你去想想办法！”

霜合见这样听下去始终不便，只好打开了门，冷着脸道：“他心上人求生求死又与我何干？自己走得倒利索，叫我去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他曹璨要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就立马给我回来！”

李荣苦着脸道：“曹大少他不是不想回来啊，一定是去想法子去了，求姑娘好歹想想办法吧！”

霜合目光一转，在李荣脸上扫视了一圈，道：“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怎么尽替他说话？”

“这个……”李荣的目光瞟向别处，“人命关天，我也不敢多想，只想先救了郡主再说！”

霜合冷眼看着他，后退两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姑娘……姑娘……”李荣拍着们焦急的叫道。霜合在门后冷冷说：“告诉曹璨！叫他趁早将郡主接走！酒楼里出现死人是很晦气的事！”

李荣又叫了两声，见门里没了回应，唉声叹气的转身走了。

听到门外没了声响，霜合站了一会儿，走出了房门，此时郡主的房间里没有一人，一筹莫展的众人果然都不敢待在里面。霜合从窗户悄悄爬进去，静静地站在郡主面前，端详着她，她的皮肤如纸般薄，透着青色，嘴唇上已无一丝血色，竟连呼吸也是微弱的。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也是其中之一吗？”霜合看着她，开口问道。

赵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个昏睡过去的美人依然动人心魄，显然也绝听不到霜合的这句问话。

霜合知道饿了是什么滋味，那绝不好受，也不知道一心求死的人真的连一点点饭都吃不进去吗？霜合慢慢的坐在了赵莲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片冰冷，没有丝毫的气力。她俯身在她耳边轻言：“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你忍心死吗？”

微微抬起头，霜合看到她的眼珠滚动了一下，显然她是听得到她的问话的，“你这身子还真不如死了，可是，你死了，他会伤心吗？他一直就那么绝情，喜欢拈花惹草，也许你死了不到一个月，他就将你彻底地忘了。谁是兴平郡主？谁是赵莲啊？都不记得了！你想亲口向他问清楚吗？”

握住的手轻微动了下，霜合知道她在挣扎，又轻轻笑了几声，有些欢快的说：“算了，你就这样去吧，他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就是将军夫人　？＇…99down＇一品诰命夫人　？＇…99down＇谁都知道我是曹大元帅的妻子，多么风光啊，没有你，他就只会爱我一人，他从未爱过你！哈哈……”

“不！他心里有我的……你是谁……你是谁……”赵莲开始意识朦胧的回话，不再昏迷不醒。

霜合见有了些起效，胸口激动的起伏着，俯身在她耳边笑道：“你说我是谁呢？他叫我小狐狸啊！你没听说过吗？”

“你……你是……不对……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我就在面前，我笑的很开心！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笑，你一定不愿意看我的笑吧？你睁开眼啊！你是想起来打我吗？你有这个力气吗？”霜合感到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更看到她紧闭的眼睛已经露出了一丝缝，努力的向她看来。

“起来啊！睁开眼看我啊……”

赵莲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蒙的双眼看了霜合好一会儿，声音气若游丝：“高……高姑娘……是你……”

“是我！”霜合收起了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起身端起身边还冒着热气的粥，扶她起身，还以为她见到她会因为刚刚的话而拒绝让她触碰，却不料她很是乖巧的靠在她的怀中，霜合道：“喂你的药都被你吐出来了，先喝点粥吧！”

才喝第一口，赵莲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之后才好了一点，喘着气道：“谢谢你！”眼神坚定凌厉地有些可怕，“我一定要留在他身边，我不能再被病魔折磨倒！”

霜合很想夸奖她几句，可这话还没到喉咙口，就闷在了心里，“喝粥吧！”

赵莲喝完粥，躺了下来，终究是太累了，刚刚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很快就沉沉睡去。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四十三章　解释

门“吱呀”一声开了，曹璨手里端着药，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口，“居然还是你有办法！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为什么要对李荣说那些狠话？”

霜合起身站起来，仰头吸了口气，道：“这叫刺激法，大夫说的，心药还需心药医！”她转过身，冷冷的瞧着曹璨，“把你的美人儿救回来了，怎么感激我以后再说吧！我的报酬可不低！”她走过他身旁，往门口走去。

“小狐狸！”曹璨忽然在身后唤道。

霜合定住了脚步，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

“美人是美人，可惜……不是我的！”

她愣住回头，诧异的看向他，碰上他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虽已猜到几分，可正式地知道自己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而心烦、心乱，带着一丝酸味时，那种恼怒感还是立即涌上了心头，迷惑的眼神渐渐变成了熊熊烈火。

但曹璨的眼神却透着一丝喜，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我最喜欢那句，‘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当我曹璨的一品诰命夫人真的会很风光的！”

霜合冷笑了两声，道：“‘他’就是你吗？你也太自命不凡了。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偷听也别安在自己身上！”她现在一肚子火，无论曹璨说什么她也会冲着来，曹璨索性不再言语，可看到她一副脸红的要死，又气又羞又恼的样子，心里的喜悦还是不断涌上来。

霜合恼怒的狠瞪了他几眼，正欲奔出门，一抬头就见到一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眉目与曹璨有几分相似，只是一张脸比曹璨更冷，一向觉得曹璨对待别人已很是冷淡，但见到这人，只能说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她本急于逃开，可还是不自主地顿住了脚步，真想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曹璨也是冷着脸，将手里的药碗递出，“某人说得对，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

冷漠的男子似有一声轻叹，随即自嘲的苦笑了笑，走进去接过了曹璨手里的药碗，曹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门外走去，见霜合还愣在那里看，伸手拉过她，往门外带，“还看什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霜合没注意就被他拉了出去，走了一截，才发现手正被他拉着，忙铮了下，反而被他握地更紧了，可是现在心里却是有另一种强烈的念头想逃开，想起自己之前真像是那什么什么的反应，真的是懊恼的想死。在她还没想好对策时，已被曹璨拉到了后院的凉亭里，“这些日子，还好吗？”他松开了她的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

废话！霜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侧身背对着他坐在了亭里的长椅上，虽说刚刚心里只有气愤，可此时静下来，却越想越觉得心里怪怪的，蓦一抬头，他已不请自来的坐在了她对面，眼睛里带着笑只管瞧着她。

“瞧什么？”她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瞧你现在的表情，忽怒忽喜，忽悲忽愁，真是好看极了！”

霜合很讨厌看到他这副涎皮模样，除了白眼还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只听他又笑道：“我觉得你今天眼睛有些问题！”

“现在还有一人在里面躺着，你就有心思在这里说笑了！”她冷眼看向他，想看看他是不是能继续笑出来。

他面色一沉，用很肯定的语气说：“放心，有阿珝在，她死不了！”

她正色道：“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他的脸凑近了些，眉眼带笑：“你很想听我的解释？”

霜合刚收敛好的表情又有回弹的趋势，微翘了嘴，扭头看向一边，“谁稀罕！”身后忽静了一瞬，耳边有人轻声道：“你恼我吗？”

霜合回头，看向他，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流动，是因为他这句很温柔的问话吗？是因为他眼中流露的柔情吗？

她没有回答，身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有微风拂过，传来一丝凉意，曹璨忽慢慢说道：“阿珝与兴平郡主的事，我早就知情，阿珝的脾气很硬，不愿就是不愿！之前出入秦王府只为了帮阿珝周旋，没想到出入的勤了反被民间百姓误会。那夜你假冒兴平郡主，脾气又那么坏，当时我虽不知为什么，事后一回想，多少也猜出些端倪！”

霜合道：“于是你就联合着兴平郡主来算计我？”

曹璨苦笑道：“一个巧合！我要来捧你的场，她也恰好来听你的歌，两辆马车狭路相逢，争持不下之下，下人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