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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窃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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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说,悦晨的心都凉了。倘若翟野风真的是只要到附近走走,为何要交代这些事?
  对了!他的宝贝木箱子!她双眼快速转向翟野风原本放置木箱子的地方,空空如也,无须另做怀疑,他已经走了……可是他明明中了她的暗香,怎么可能在没有得到解药前就大胆抛下她和悦桐?
  “糟了!”她惊叫,这才想起来刚才她换下乞丐服时,怀里的瓷瓶早已不翼而飞,只是她满脑子都在想他的指尖究竟有没有碰到自己胸口,压根儿没发现异样。
  “姐姐,出了什么事?”悦桐被她一声“糟了”给吓一跳。
  “他果然碰到了!”悦晨一张脸又羞又窘,那轻柔如羽翼般的触感彷佛还残留在胸口灼热发烫,紧接而来的是遭受欺骗的忿怒,本是充满柔情悸动的心房,顿时热辣生疼,痛到鲜血淋漓,红了眼眶。
  “碰到什么?”悦桐抱着乾粮,傻傻地跟在她背后。
  “他骗了我们!”悦晨没有回答悦桐的疑问,因为气忿、因为受伤,步伐愈走愈急促,眼眶开始湿润,喉头梗住。
  其实打从一开始,翟野风就没有带他们上京找四神镜的意思,他全是为了盗取解药,才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她曾经怀疑过他,却因他一再在王贯财面前维护她和悦桐,放下对他的疑虑,对他付出全然的信任,甚至为他芳心悸动。
  现在回想起来,他对他们好全都是场骗局!她真是个大傻瓜!这世间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傻的人了……
  满腔怒焰令她想要抱头尖叫,也让她想抱头痛哭。
  第6章(2)
  “姐姐,你还好吗?”悦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晓得她在说谁骗了他们。
  悦桐的担忧止住了即将溃堤的泪水,她吸着鼻子,用力咽下伤痛,声音略带哽咽。“悦桐,翟野风他不是到附近晃晃,他已经走了。”
  “走去哪里?”悦桐错愕不已。
  “我不晓得,总之他不会回来了。”冷静!冷静!千万不能哭出来,也不能显露任何一点备受伤害的神情,否则悦桐会更加伤心。
  “他怎么会走?那我们怎么办?”悦桐快哭出来了,他是那样崇拜、尊敬翟野风,明明他只是跟他说要到附近晃晃啊!怎么可以骗他?
  “有姐姐在,你不要怕。”悦晨表面平静,内心伤痛不已地将弟弟拥进怀中,柔声安慰。
  “姐姐,阿风哥哥怎么可以又一次欺骗我们?”上回,他们被骗走了四神镜,这回,翟野风骗走了他满腔的热情与崇拜,让他伤心不已,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吧。”悦晨抚着悦桐的头发,要他把所有悲伤全都哭出来。
  翟野风不愿带他们上京,没关系!
  翟野风不肯说出四神镜在哪,也没关系!
  她不是被抛下就无法照顾自己和弟弟的弱女子,她可以自己带着悦桐上京,靠自己的力量找回四神镜!
  至于翟野风那个小偷、骗子,就当她从来都不认识他,也没有喜欢过他!
  她的心仍是完好如初,没有受伤,没有一丝痛楚。
  什么……都没有。
  阳光灿烂,虫鸣唧唧的午后。
  一间座落于通往大城镇必经道路的郊外小茶肆里,茶僮提着水壶正忙碌穿梭在准备进城,停下来歇脚喘口气的客人当中。
  小小茶肆里仅摆放五张方桌,其中位于最角落的一桌,坐了一名留着小胡子、形貌猥琐的男子。
  男子略驼着背,神情晦暗,唇角勾扬,似乎正在算计着什么,让人见了心里直发毛,纷纷避开他的眼神,同时默默同情正被男子算计的人。
  由野风易容的猥琐男子嘴巴念念有词。“哼!什么良心不安、什么悔恨不已,老子全当放屁。”
  “老子的良心早就被狗啃了!才不会在乎他们姐弟俩是否会遇上恶徒。”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他的自言自语,他都坚定的告诉自己,他不仅没做错,还做得好到不能再好。
  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恼怒地捏碎花生壳,花生米落在桌上,他也不拿起丢进口中,而是不断用力捏碎一个接一个的花生壳,不甚大的桌面已积了一座花生壳与花生米相互交杂的小山。
  饶是五岁稚龄小童,也知道洁白与墨黑不该和在一块儿,一旦不小心沾染,即使仅有一小滴,在众人眼底就是被玷污了,洗上千百次也洗不净那抹脏污。
  “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大麻烦,老子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嘴角轻扯了下,他扬起一记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正准备过来询问他是否要添加茶水的茶僮,见到他阴沉骇人的笑容时,吓得立刻背过身,当作啥都没瞧见,快步往别桌去。
  “躲什么躲?老子的笑容真有那么难看吗?”见到茶僮吓到不敢靠近,情绪低落的野风没好气地低咆。
  “没,爷的笑容非常好看,宛如潘安再世。”茶僮涎笑讨好说谎。呸!什么潘安再世?!依他说,这猥琐男子根本连潘安的腿毛都比不上。
  “哼!算你识相。”野风心知肚明茶僮口是心非,不过他懒得计较,继续扮演讨人厌的家伙。
  他神情不豫地自怀中掏出从那小女人胸口摸来的瓷瓶,拔开塞子,心头沈甸甸地看着里头的药丸。
  照理说贪生怕死的他摸到了解药,该会刻不容缓地吞下解毒,可他没有,反倒老对着瓷瓶发呆,长茧的指尖彷佛还留有温柔触感,热得发烫、冲击心房,教他心猿意马,恨不得那个教他思念欲狂的小女人就在眼前。
  不、不!他是一时鬼迷心窍,以至于误以为自己迷恋她,事实不然,他的心仍旧是自由,毫无羁绊。
  “对,就是这样。”他将瓷瓶贴身收好,坚定地说服自己,他从未牵挂那个拥有世间最甜美笑容的小女人。
  他要笑,愉悦地拉开嘴角,尽情欢笑。
  他再次扯了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满意地颔首。
  “烦死了。”他怏怏不快地弹飞一颗花生米,胸口彷佛压了块巨石,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唉,一定是突然不用带着两个大麻烦,一时反应不过来,才会心情郁结,不过现在不会了,接下来他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肆庆祝自己摆脱那两个大麻烦。
  “哈哈!老子通体舒畅,愉快得很哪!”他双手插腰,仰头狂笑。
  在茶肆里喝茶聊天的客人突然听见他诡异狂笑,诧异地回头看,见到他那猥琐的邪笑皆打了个寒颤,赶紧转头装忙,不想再看那教人打从心里厌恶,邪恶得教人心里直发毛的男人。
  狂笑过后,野风的心房陷入可怕的空虚,脑子不受控制,不断想着悦晨和悦桐发现他离开后,脸上会出现怎样的表情,心头又有怎样的感受。
  他们是否正恨他?咒他?怨他?
  光是想像善良可人的悦晨脸上充满恨意,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刺痛着,光是想到再也看不到她的一颦一笑,他就难受到只觉将来仅剩黑暗与空寂等着他。
  野风痛苦地将脸埋进臂弯,一声接一声咒骂自己。“你是全天下最卑鄙无耻的人!”
  “不!你还算是人吗?居然能狠心伤害那么天真善良的人,你不是人!”
  “哈哈!翟野风,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突然间,他又笑了。
  幼年时,为了摆脱饥寒交迫的生活,他选择当偷儿。遇见悦晨之前,他从来不觉自己的选择有错,可是遇到她,与她相处过后,她教他自惭形秽,除非生命能够重来,否则无论他怎么刷洗,都洗不净自身的丑陋污秽。
  野风的低咒与嗤笑再次惹来其他人侧目,他们的眸底清楚显现,他们认为他是个疯子。
  “云泥之别哪……”他自嘲地以茶代酒,仰头饮尽。
  喝光杯中的茶水,他又忍不住猜测,此时此刻的悦晨正在做什么,是否带着悦桐上京找四神镜去了。
  一定是的,她绝不会因被他所欺,便心灰意冷地放弃寻回四神镜。他比谁都要清楚,在甜美可人的容貌下,她有着固执的性子,一天没拿回四神镜,她就一天不会回余家村。
  “繁华似锦的京城哪……”思绪飞驰,驰向如宝石灿烂吸引人的京城,想像无亲无戚的悦晨带着弟弟,走在摩肩接踵的热闹街道上。
  京城多得是狗眼看人低的达官贵人,多得是欺善怕恶的地痞流氓,多得是面善心恶的人口贩子,多得是卑鄙小人……
  倘若那些人对悦晨姐弟起了坏心眼,那两个小傻瓜可有办法全身而退?
  当然是没有!他们只能成为俎上肉任人宰割。
  “该死!”愈想心愈惊,野风的头猛地抬起,冷汗涔涔,实在无法不想甜美诱人的悦晨到了京城,如何被恶徒生吞活剥。
  “不行!我不能让她遭受欺凌。”他心惊地自长凳上跃起,自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扔在桌上,便疾步往外走。
  就算认为悦晨姐弟是大麻烦,就算不愿玷污了那一抹白,他都不该扔下他们不管,眼睁睁看着他们羊入虎口。
  他该死!
  白森森的牙恨恨地咬紧牙根,他尝到了一丝血腥,疾步而行的步伐迅速转为快速奔跑,心急如焚。
  一直以为他不会后悔。
  其实他后悔了。
  很早就后悔。
  真的好后悔。
  假如老天爷决定让恶运降临在悦晨他们身上,他乐意取而代之,只求姐弟俩能够平安无事。
  倘若悦晨与悦桐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绝不!
  第7章(1)
  金灿阳光洒落在繁华热闹的京城,让每一件事物宛如被镀上一层金光般,闪耀眩目,教人看眯了眼。
  头一回到京城的悦晨与悦桐见到每一样东西都觉得新鲜,两人背着包袱兴奋地在青龙大街上左右张望。
  “哇,姐姐,你看那群人在吃什么?看起来好好吃喔!”悦桐舔了舔嘴角,想要坐下来大快朵颐。
  “看起来是一种面饼,里面似乎包着东西。”悦晨伸长了脖子看,也不晓得大伙儿在吃什么。
  “会不会是肉啊?”悦桐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悦桐,等姐姐找到差事做,就买给你吃好吗?”悦晨要他再忍忍,他们初到京城,也不晓得要多久才能找到活儿做,身上的盘缠总要省着点花才行。
  “好,我会忍耐。”苏~~用力把口水吸回去。
  悦晨笑着揽揽悦桐的肩头,称赞道:“好孩子。”
  “不过京城真的好大喔!姐姐,你说我们该上哪儿去找四神镜呢?”京城实在是大得可怕,看得他眼花撩乱的。
  “我也不晓得,不过我相信只要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回四神镜的。”虽然对未来充满不确定,可她依旧信心十足。
  自从翟野风离开,悦桐抱着她痛哭流涕后,他们俩就不曾再提起他,有默契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走该走的路。
  悦晨将翟野风对她的心所造成的伤悄悄掩盖起来,佯装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如此才有办法坚强地带着弟弟来到京城。只是,在午夜梦回之际,她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淌下两行清泪,痛斥自己是容易相信人的大傻瓜。
  “对!我们一定可以!”悦桐双手握拳,语气坚定。
  悦晨格格娇笑,与他一同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留意看有没有商家要雇工。
  “姑娘,你们是打外地来的吧?”一名面貌和善的中年男子突然上前询问。
  “是的。”悦晨回头,警戒地看着来人。
  她和悦桐身上皆穿着翟野风离开前给他们的俗丽女子衣衫,本来在翟野风离开后,他们想马上换下来的,可又怕在上京途中会遇到王贯财,左思右想后,不得不承认改变装扮是个好主意,这才会继续穿着。
  “呵呵,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你们俩的穿着打扮不似京城人士。”她们那身俗丽的穿着,要不引人注目都难。
  悦晨轻扯嘴角,微微一笑。
  “你们刚到京城,可是来投亲的?”中年男子继续问道,并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们俩。
  “不——”
  悦晨赶紧捂住弟弟的嘴。“对,我们是来投亲的。”
  “呵呵,原来如此。亲戚住在哪儿知道吗?如果不晓得路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原来不是来投亲哪!这就更好办了。
  “谢谢,不过我们找得到,不劳你费心。”被翟野风骗过后,她就像惊弓之鸟,不敢再随便相信别人了。
  “姑娘别怕,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是坏人,不然怎么会这样热心,其实姑娘有所不知,这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但龙蛇杂处,多的是坏人啊!三十年前我初来时,便遇到了地痞流氓,不分青红皂白地痛打了我一顿呢!”中年男子一脸感叹地说着伤心往事。
  “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打得去掉半条命,也不见有人伸出援手,惨的还不只这样,路边的乞丐见我倒地不起,竟偷走我身上所有的盘缠!我还记得,那是个下着大雪的寒冬。”
  “然后呢?”悦晨听得好生难过,京城里的恶人比她所能想像的多上太多了。
  悦桐亦一脸关心,急着听下文。
  “幸好当时有个善心人士经过,把我救回家,不仅请大夫为我疗伤,还让我安心住下,我这条命才能保住。从此以后,我就立誓要当像我恩人那样的大善人,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中年男子和蔼一笑,眸底闪烁着泪光。
  “那些伤害叔叔的人,实在是太坏了!”悦桐为他打抱不平。
  “幸亏你遇到善心大发的人出手相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悦晨打从心底为他感到庆幸。
  有的人看似英勇地出手相助,可实际上却是机关算尽,欲趁人不备时捅上一刀。
  等等!她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来?明明已经将他自心头抹去,不再有所留恋了,再想着他是要提醒自己有多笨吗?
  “可不是,你们刚到京城,万事千万得小心,这里的坏人可是很多的。啊,我家娘子来了。”中年男子状似好心地提醒他们。
  悦晨与悦桐顺着他的呼喊声,见到一名富态的中年女子扬着笑,朝他们走来。
  “我和我娘子在那边的柳树胡同里开了一家蜜果铺子,你们若有空,可以上我那儿坐坐,我免费请你们吃些蜜果。”
  悦桐一听见有蜜果可吃,双眸瞬间发亮。
  “说什么有空才来?铺子里刚进了最新鲜的蜜果,当然是要马上过来尝尝啊!”中年女子来到丈夫身边,热情地邀请着。
  “谢谢你们,可是我们还有事。”悦晨婉拒他们的好意。
  “小姑娘别急,咱们先到柳树胡同去,叔叔我啊,会拿出许多好吃的蜜果来请你们的。”中年男子悄悄对妻子使了个眼色。
  “好!”悦桐抗拒不了蜜果的诱惑,开心得手舞足蹈,和中年男子一块儿往柳树胡同走去。
  见弟弟开心地跟着人家走,悦晨立即扬声呼叫:“悦桐!”
  “别担心,我家那口子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你就别再跟我们客气了,过来吧!真的很好吃,我保证你吃了肯定会喜欢的。”中年女子接收到丈夫的暗示,笑得更加和善可亲,不容她拒绝,半推半拉地将她拉往柳树胡同去。
  青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快地,姐弟俩的身影便被淹没,彷佛他们不曾出现过般……
  火红的太阳往西落下,满天红霞隐逸,换上黑幕,与一抹淡月,宣告黑夜来临。
  风尘仆仆的野风浑身疲累地走在紧邻玄武大街的桃花胡同里。桃花胡同里大红灯笼高高挂,酒馆、妓院林立,龟奴、老鸨站在自家妓院门前招揽前来寻欢作乐的男客。
  野风不理会沿途的香气缭绕、娇声软语,沉着脸直接走进胡同里最大间的妓院——“百花坊”。
  进入“百花坊”后,莺莺燕燕见到他寒酸的穿着、猥琐的长相,皆不感兴趣地视而不见,转身招呼其他穿金戴银、出手阔绰的富豪贵客。
  “荷花姐,借一步说话。”野风直接走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面前,下巴往里头扬了扬。
  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荷花将客人交给其他妓女后,精明的眼瞳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是……”
  野风瞄了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音说:“宝珠姐,是我,阿风。”
  “你这个臭小子!大半年不见人影,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死在哪个角落,准备托人帮忙找尸体了呢!还好你今儿个出现了,省去我一番工夫。”在京城知道她本名的人不多,唯有同样出身“福报村”的人才晓得她的本名。
  宝珠嘴里凶巴巴地骂着,眼里却饱含见到故乡友人的喜悦,她对一旁的龟奴使了个眼色,将场子交给龟奴后,便领着野风往她房里去。
  走在“百花坊”华丽的回廊时,一名龟奴忽然神色匆匆地跑来,似乎受到不小惊吓。
  “出了什么事?”宝珠劈头问,猜想是否有人胆大包天地在她的妓院里闹事。
  龟奴见宝珠身边跟了一名陌生男子,犹豫着是否要坦白直言。
  “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是,荷花姐。刚刚老李和他家婆子卖给我们的那两个妞儿悍得很,小的那个竟然力大如牛,房里的桌椅都被他扛起用力砸碎,我们实在是招架不住哪!”小龟奴心有余悸,苦着一张脸。
  野风听见“力大如牛”四个字,如被雷劈到,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追问。“等等!你说有一个小的力大如牛?他可是十二岁大的男童?”
  龟奴口中的两个妞儿,会不会就是悦晨与悦桐?会不会?
  “不是男童,是女的,她的年纪看起来约莫十二岁没错。”龟奴照实回答。
  “怎么了?你认识?”宝珠发现他神色有异。
  “我认识一个力大如牛的是个男童。”野风失望地垂下肩头,烦躁不已。
  宝珠怒骂:“连两个小姑娘都制不了,你们真是太没用了!”
  “荷花姐,不是我们没用,是那个小的力气大到吓死人,我敢说连大男人的力气都没她来得大!”龟奴急急喊冤,再这样下去,“百花坊”恐怕要被那只小的给砸个稀巴烂了。
  力气大到吓人,连大男人都及不上?龟奴所说的话在野风心头发酵,他想着,京城会有多少才十二岁,力气却比成年男子要大的小童?应当是不多。
  他日夜兼程赶着上京,虽然已经尽量赶过来,可悦晨姐弟是很可能比他更早进京的。再者,先前他们同行时,他曾跟他们提过改装易容的好处,会不会他们俩听进去了,所以变成两姐妹同行?
  无论是或不是,他都得先见到人才知道。
  “宝珠姐,我想见见那两姐妹。”他提出要求。
  “好是好,不过听起来那个小的挺棘手的,你得小心点。”宝珠没有异议,带着他到“百花坊”最偏僻、专门用来关新买姑娘的小小厢房。
  野风一行人才刚走近厢房,即见负责看守的两名身材壮硕的龟奴吓得不住抱头鼠窜,而该被关在房里的小姑娘已经怒气腾腾地扛着木床杀出!
  站在弟弟身后的悦晨拿着一张椅子,凶狠地高举着,若有谁胆敢靠近,她绝对会打破对方的脑袋瓜!
  终于明白龟奴们为何会毫无招架余地的宝珠捂着胸口,惊呼:“我的老天爷!”
  “终于找到了!”野风松了口气,双腿微微发软,轻合上眼感谢上苍,让他找到了教他终日牵肠挂肚的小女人与小麻烦。
  多日的相思缠绕心头,使他的双眼贪婪地盯着眼前正处于盛怒中的小女人瞧。怒焰在她的眼瞳里窜燃,闪耀生辉,为她增添更多光采风情,令他怦然心动,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展开双臂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倾诉无尽的思念。
  可是更教他耿耿于怀的是,当日他偷了解药后,便不告而别,今日再次重逢,不知她会如何反应?他心下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
  “哼!你们这些坏人,竟然拿毒蜜果来害我们!”负责打头阵的悦桐,双手将床扛在头上,怒不可遏。
  “我们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这世间的坏人实在多不胜数,悦晨光想到自己不断受骗上当,就气得胸口不断上下起伏,恨不得痛宰所有恶人。当然,其中最教她想要痛宰的,非翟野风莫属!
  “拿毒蜜果给你们吃的人又不是我们,是你们自己贪吃,傻得被骗、被卖掉,不关我们的事啊!”龟奴好生委屈,左闪右躲,唯恐被木床砸个正着。
  “那对夫妻不是好人,你们逼良为娼更不是好人!”悦晨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站在身前的人。
  原本还以为在青龙大街上遇到的李家大叔、大婶是热心助人的好人,到他们家吃蜜果时,她还觉得奇怪,为何他们口中的铺子看起来像是简陋的住家,后来想说京城居,大不易,是以李家铺子才会狭小无人吧。岂知,她才吃下一颗蜜李,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再醒来时,和悦桐两人已经被李家夫妇卖到妓院来了!
  “瞧那姓李的,给我招惹来什么大麻烦!”宝珠气得快要晕了。
  强压下紧张与喜悦相互交杂的复杂心情,野风故作无事地拍了拍宝珠的肩头。“宝珠姐,他们俩是我的朋友,我来处理。”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快点让她们俩冷静下来,不然我这『百花坊』肯定被她们俩给拆了!”宝珠乐得将麻烦交给他,“百花坊”可容不下这么可怕的姑娘。
  野风步上前,以和缓的语气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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