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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窃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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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步上前,以和缓的语气对两姐弟说道:“悦晨、悦桐,你们俩别激动,先把床和椅子放下来。”
闻声,悦晨与悦桐有志一同地将视线转向正和他们说话的人。对方长相猥琐,留着奸邪的两撇小胡子,完全不讨喜,可以很确定他们完全不认识这个人,而且悦桐还扮成了小姑娘,可是对方却清楚知道他们的名字,可见对方对他们俩知之甚详。
在外头对他们俩如此了解的,除了一个混帐外,别无他人了。
“……翟野风?”悦晨如遭攻击的野彘,全身寒毛竖起,半眯着眼瞪他。眼前这不讨喜的家伙最好不要是那个混帐!
“对,是我。”心心念念的小女人认出他来,教他欢喜扬唇,飞扬的心情是连拿到大笔赏金都无法比拟的。
“原来真的是你。”悦晨登时笑得好甜好甜,语气娇柔得似掐得出水来。
“是我,我来了。”野风笑得灿若骄阳,沙哑的嗓音听来深情款款,再步上前,准备和她来个深情相拥。
第7章(2)
猛地,悦晨手中的木椅凌空朝翟野风的头颅砸来!
“你这个混帐!”她气得双手插腰,胀红了脸。
野风眼明手快地迅速闪过来势汹汹的木椅。
不料,悦桐手中的木床紧接而来,石破天惊地飞砸向他!
“快闪!”宝珠与龟奴们见状,连忙跳开,远离明显成为攻击对象的翟野风。
野风冷汗涔涔,于千钧一发之际闪躲过差点将他砸个正着的木床,木床狠狠砸在身后的墙上,巨大的撞击力道,让木床砸成了稀巴烂,木条飞溅,正巧砸中一名龟奴的脑袋,痛得他抱头哀号。
“你这个大坏蛋!”悦桐气得大吼,整个人如忿怒的狂奔小牛,死命冲向他,打算一头将他撞飞。
“阿风,那个小丫头疯了!快跑!”宝珠惊声尖叫。
野风眼见悦桐来势汹汹,心知悦桐一身蛮力,倘若他想要活命,就不能傻傻地呆立在原地,于是赶紧逃上屋顶。
他一身狼狈,蹲在屋顶上,抹去额际的冷汗。“悦桐,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们已经深切了解你这个大骗子的真面目了,你甭想再编什么花言巧语来欺骗我们!”悦晨狠瞪着他,积郁在心头多日的怒火,于见到他后一次爆发出来。
这混帐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简直是自寻死路!
“没错!”悦桐光想到自己为翟野风流了多少眼泪,就激动得拔起种植在一旁的柳树,往屋顶丢去。
野风俐落闪过迎面而来的柳树,暗自庆幸方才在一阵慌乱之余,他没蠢得爬到树上躲藏,否则他所攀爬的树,肯定也会被悦桐连根拔起。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他们如此痛恨你?”宝珠站在下方,仰头问着屋顶上的野风。
“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悦晨恍然大悟地轮流看着翟野风与老鸨。刚刚太过气忿,以至于没能想到他为何会出现在妓院。
“悦晨,你别误会,我和宝珠姐原本就是旧识,我今天来到『百花坊』,是想托她帮忙找你们,好巧不巧你们俩就在这里。”发现这误会可大了,野风急忙解释。
“哼!真是这样吗?”已经被他骗了太多次,悦晨压根儿就不信他。
“当然是真的!你仔细想想,假如我真和宝珠姐合谋,她怎么可能同时买下你和悦桐?悦桐是男的,不仅成天吃个不停,力气又大到会吓死人,宝珠姐根本就不可能做赔本生意的。”野风希望她能看清事实,他不至于坏到将他们两人给卖了。
闻言,悦晨倒吸了口气,怒火狂烧,顺手拿起手边的一个小盆栽丢向他。“不许你嫌弃悦桐!”
“你嫌弃我?!”悦桐大叫,再拔起一棵柳树,用力砸向翟野风。
“我不是嫌弃,是说实话啊!你们两个别生气,别再丢我了!”他左闪右躲,这辈子从未如此狼狈过。
以往若得罪了人,对方不肯听他的解释,他早掉头走人,绝不会留下来死缠活缠,可是今日面对的是教他魂萦梦牵的小女人,他说什么都不能走,非得解开这一团乱不可。
宝珠头痛地大喊:“好了,你们俩别再砸了!再砸下去,我这『百花坊』的后院还能看吗?”
野风抚着心口向她保证。“我是打从心里喜欢悦桐,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你要相信我。”
“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能信!”力气耗尽的悦晨气喘吁吁的,总算不再拿东西砸他。
“我知道我是谎话连篇的大骗子,你们自然不会相信我,但是我也有真心真意的时候,并非每一刻都在说谎。”尤其当他的心向着她时,又怎舍得再骗她、再欺骗自己不喜欢她?
“你口中的真心真意就是用来盗取暗香的解药,不是吗?”悦晨挑眉讽刺他。
“对,我的确是趁你不备时盗取了解药,但是我离开你们俩之后,便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我为你们俩担心受怕,唯恐你们会遇上坏人,没办法吃好睡好,所以又急忙赶到京城来。”
野风毫不在意让她知道他内心的恐惧,他是早就抛弃良知,也毫无羞耻心可言,可一碰上她,便又截然不同,他彻底自食恶果,尝到了不安、尝到了心痛,也尝到了渴望,因此才会急着想挽回错误。
“你所说的话,非常甜美动人,可是,我不会再受骗上当了。”不可否认,她为他所说的话产生了动摇,但更教她不敢遗忘的是,他的谎言总是包裹在甜美芳香的蜜糖里面。
这一回,她将不再贪恋蜜糖的美味,忽略暗藏其中的苦涩滋味。
野风自怀中掏出让他宝贝又宝贝的瓷瓶,轻巧地扔给她。“还你。”
悦晨冷凝着脸接住,寒着声道:“既然偷了去,现下再还我,是想要嘲笑我吗?”
双手紧握着瓷瓶,回荡在脑海中的,是他的指尖曾经抚过她胸口的画面,那热烫的感觉彷佛就此烙印在胸口,教她难以忘怀,羞得俏脸红艳艳的。
“这解药并不是你真心要给,所以现在物归原主。”痴痴凝望着动人娇颜,心头激荡不已,想要一口吞下她,让所有人无法看见她此刻的美丽。
“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好笑吗?你已经服下药,再还给我,可不叫物归原主。”竟还想把她当傻子般骗得团团转,是不是太瞧轻她了?
野风自嘲一笑,沙哑着声说:“我并没有服下解药。”
“什么?”她一愣,万万都没想到他偷了药却没吃。
“你若不信,可以打开来数。”下巴扬了扬,要她尽管去数。
悦晨急忙拔开塞子,倒出黑沉沉的药丸数过一遍,果然一颗都没有少。她惊愕地抬首瞪他。“为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何他拿到了药,却是不肯服用?究竟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的心激动得快速跳动,燃起希望,悄悄期待着。
“说实话,我也不晓得是为什么,只知道一想到你,这解药我就吃不下去。不管你信不信,你始终缠绕在我心底。”野风坦然望进她的眼,满腔情感表露无遗。
“不可能……”悦晨不敢置信,语气虚软地摇头否认,可她的心却无法控制地为他所说的话而雀跃不已。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指……他喜欢她吗?是这样吗?真是这样?
从头听到尾的宝珠忍不住插嘴道:“小姑娘,我认识阿风二十多年了,也无数次听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对人谎话连篇,但他这么认真对一个姑娘家诉说情衷,却是生平头一遭哪!”
“悦晨,我喜欢你。”不管此刻有多少人正拉长了耳朵在听,野风要她明白他的心。
喜欢她就是喜欢她,他不再否认抗拒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悦晨惊讶得瞪大了眼,久久说不出话来,双颊如遭烈焰亲吻过般火热灼烫,而她的心彷佛就要跳出胸口了。
此时此刻,她该如何回应?
她该相信他吗?能相信他吗?
“我真的很喜欢你。就算要我说上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也要你知道,我喜欢你。”野风定定地看着她,双眸坦荡,毫不回避。
宝珠为他坦白无伪的表白而赞许微笑。
悦桐则是惊讶到来回看着姐姐与翟野风,不知该如何是好,胸臆中囤积的怒火,已因他突来的表白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的悦晨双腿发软,慌乱地左右张望,一心想找张椅子坐下,镇定一下雀跃不已的心扉。
“我没有骗你,倘若不是太过喜欢你,此时此刻,我压根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为了她,管他是要拿回四神镜,或是进皇宫大内盗宝,只要能博得她一笑,野风全都豁出去了。
粉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口干舌燥,完全找不到话回应,鼓胀的心房像停驻了一只鸟儿,正调皮振翅,一下接一下,将已收藏起、受过伤的心扉,再度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椅子在哪儿?发软的双腿就要支撑不住了。不管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吧!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脸埋在膝中,硬是不看向已让她产生动摇的臭男人。
野风见状,对宝珠使了个眼色,要她把其他人带走,让他能够和悦晨单独谈谈。
宝珠意会颔首,朝龟奴们努努嘴,龟奴们马上走得一干二净。
接着,她再笑着对悦桐道:“刚才又是扛床、又是拔树的,你肯定累坏了,不如到厨房去用点饭,填填肚子好吗?”
一听见有饭可吃,悦桐的肚皮便不争气地咕噜咕噜作响,可是他不能撇下姐姐和翟野风这坏蛋在一起,所以得拒绝煮得莹白剔透的白米饭的诱惑。
“不、不用了,我不想吃。”本该是义正词严的拒绝,可是话到当口,不仅虚弱不已,甚至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还真是可惜,『百花坊』里大厨所做的烧鹅可是远近驰名呢!”宝珠好不遗憾地看着他。
“有烧鹅?”悦桐听见“烧鹅”二字,眼睛都亮了。
“有很多烧鹅。”宝珠强调地点了点头。
“姐姐,我、我去看一下烧鹅就回来,你别乱跑啊!”用力地吞咽下口水,悦桐的心魂全被烧鹅勾走了,脚步飘飘,乖乖地和宝珠离开。
“悦桐,别去!”悦晨急忙跳起身,想要拉住弟弟。
野风立即自屋顶跃下,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不让她追过去。
“你为什么要支开悦桐?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悦晨料想他不怀好意,于是双手紧握成拳,准备在他有不轨的行为出现时,狠狠地迎头痛击。
“因为有许多话,我必须要单独跟你说。”
“我们之间没啥好说的!总之你快点让开,我要去找悦桐。”她特意避开他炯炯闪耀的目光,瞪着他身后的廊柱。
“宝珠姐虽然开妓院,但并不是坏人,她会好好照顾悦桐,你不用担心。”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还不快点让开?”她已打定了主意,不要再被他所说的话影响。
她并没有还喜欢着他,一点儿也没有!
这完全不肯听他解释的固执小女人,教他挫败地低吼一声,接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过她的肩头,结实且狂猛地吻上诱惑他已久的粉唇。
悦晨惊呼了声,粉嫩嫩的唇瓣便遭薄唇密实封住。
这一吻,与两人曾有过的、轻若蝶翼的亲吻有着天壤之别。
两唇厮磨相触,如天雷勾动地火,热烫麻辣,紧绷的心弦同时一震,沉静缓慢的血液疯狂奔流,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坦。
在焦躁狂放的唇间,她尝到了世间最醉人的气息。
在柔软芳香的唇间,他尝到了世间最甜美的滋味。
在缠绵悱恻间,两颗心相互唱和,呼息相互交缠,体肤相互熨烫,浓密且炙烈,织就出一张情网,牢牢网住两人……
第8章(1)
月光下,树影扶疏。
唇舌火热交缠的两人紧紧相拥,愈吻愈激烈,愈吻愈缠绵。
带着火的大掌膜拜柔软娇躯,在细致如绢丝的肌肤引燃一簇簇火苗。
纤细十指缠绕在浓密黑发上,忘情拉扯,饱含欲望的娇吟,害羞地自粉唇逸出,听在他耳里,成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灼烫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甜美粉唇,沿着颈际吻上敏感锁骨,灵活的舌尖在锁骨凹陷处暧昧地画圆。
“啊……”情难克制,她拱起身,体内深处像是有把火正窜燃,吞噬了她理智。
“喜欢吗?”狡猾的牙以不令她疼痛的力道,啃咬柔软肌肤。
“嗯……”迷醉的水瞳半启,望着伏在身上的头颅,他的发束已被她扯乱,朦胧月光下,他的模样陌生中带着一分熟悉,曾被他刺得鲜血淋漓的心房,似乎经由他的吻,已开始愈合。
不该是这样!她怎么会没用到被他的吻说服?怎么可以将他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倏地,悦晨十指用力拉扯黑发,将他的头拉离满布点点吻痕的胸口,娇喘吁吁,低哑地对他说:“等、等一下。”
意乱情迷的野风头皮吃痛地抬起,不满地追问:“为什么要等一下?”
“你不能吻我。”与他靠得太近,仍会无法控制地深受吸引,是以她得拉开彼此,才能让沸腾的心冷却下来。
“为何不能?你不是很喜欢吗?”渴望得到纾解,却无法如愿以偿,令他口气不佳,脸上充满挫败。
“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不该吻我。”被当面指出事实,教她酡红了脸,不过仍要跟他讲清楚。
“既然你喜欢我的吻,而我也很喜欢吻你,我实在找不出不能吻你的理由。”野风说得理直气又壮,着实不懂她在坚持什么。
面对这头讲不听的大牛,她恼怒地指着自己的脸,大声说:“你看看我!”
“我正在看。”这小女人怎么会迟钝到没察觉他双眼从头到尾痴迷地紧黏在她身上,完全移不开。
她再指着他的鼻尖,忿怒地说道:“你再看看你自己!”
野风怔了下,心想,他不就一直都是这副德行,有啥好看的?
“打从你我相识以来,我一直以真实面目、姓名面对你,但是你呢?从一开始就化名易容,直到现在,面对我的依然不是真正的你,你给我的除了谎言还是谎言!”他的驽顿不解教她心凄。
他不能以为凭一句喜欢她,她就会马上相信,然后开心的投入他怀中,她没有那么蠢!
“不全然是谎言,我不也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何况我是为了方便,才会易容上路。”他希望她能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皆是情非得已。
说是遭盛名所累也好,实在是想找他偷东西与追回失物的人太多,不易容恐怕是寸步难行,是以他总是不断易容,好阻绝层出不穷的麻烦。
“那不是理由,可知你戴着人皮面具吻我,在我感觉是另一个男人在吻我。”
她愈想愈觉奇怪,像自己的初吻给了一个老头子,而第二个吻则是给了相貌猥琐的男子。她不过是想要将吻献给心仪的男子,真有那么难吗?
闻言,野风的脸色瞬间黑沈,处于意乱情迷的他居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可恶!
“你自己也无法敞开心胸信任我,怎能要求我信任?”她伤心地点出两人之间最重要的问题。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不是吗?”他依然不懂她究竟要什么。
悦晨激动地挥舞双臂,说道:“对,我仅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你的过往、你的一切,我全都不了解!你知道吗?我对朝凤镇『松竹客栈』里的大厨与掌柜的了解比对你的要更多,却跟你有比跟他们还要亲密的接触,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说到底,翟野风对她而言是团谜,恶劣逗弄她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在她收拾起受伤的情感,准备遗忘他之际,他又翩然出现逗弄一番,简直是可恶至极。
“这一点也不可笑,你不能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有更亲密的接触。”野风完全无法接受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就算是随口说说,都教他怒火奔腾,恨不得将对方的头拧下来。
她泼辣地反问:“为何不行?”
“因为你是我的。”野风想都不用多想就脱口而出,他是如此在意她,迫切地想独占她,这份明确的心意,他希望她能清楚看见。
但她说的没错,他对她的确诸多隐瞒,实在是他的过去太不光采美丽,面对纯净美好的她,自惭形秽的他岂有脸大剌剌地摊开自己。
可是,当他选择上京找她时,已是下定决心要走向她,想要敞开心胸信任她,不再将她排拒开来,让黑暗曝露在光亮之下。
霸道的话语消弭了悦晨的怒焰,她小脸瞬间羞红,轻啐:“我才不是。”
野风目光灼灼,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你是。”
“我不想再听你胡扯,我要走了。”他灼热的目光再次在她心头点燃火焰,教她心慌意乱,她娇羞地看向一旁绽放的粉色茶花。
她的心扑通、扑通快速跳动,且轻松愉悦。
“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野风拉住她的手腕。
“你还想说什么?”她澄亮双眸始终锁定在粉色茶花上,就是不看他,他的指尖透过细致的肌肤,源源不绝传达热力,引起她的背脊一阵酥麻。
“这一次将不再有谎言。”松开她的手,野风除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以真实面目面对她,要她看见自己的决心。
透过月光,已回首的悦晨再次清楚看见他的真实样貌,浓密的双眉,灿烂有神的大眼,挺直的鼻梁与形状姣好的嘴角,正是那张隐藏在记忆深处、教她难以割舍的脸孔。
她看得入神,感受他的坦然决心,心淌过汩汩热流,暖暖的。
“我出生在一个叫『福报村』的偏僻小村落,虽然名为福报,讽刺的是老天爷从未降福过村子,住在那里的人都非常穷困……”野风嘲讽一笑,沈声告诉她关于贫困的村子、早逝的父母与三餐不继的生活。
悦晨静静听他说,透过他的描述,她彷佛可以看见“福报村”里的人为了挣得一口饭吃,得费尽多少力气与心思,年幼的他必须面临的种种困境,是她从未想过的。
听得愈多,她愈是为他感到伤心难过,心不住地揪拧、泛疼。
失去了父母年幼的他,得靠着自己咬牙撑过一次次的饥寒交迫,甚至是与野狗抢食,才有办法熬过来,相较之下,虽然她娘也早逝,但她在爹爹呵护下从不曾挨饿受冻,能够顺利长大,真的是太幸运了。
“为了活下去,我们可以不要颜面;为了活下去,我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如果能重来,如果我仍旧诞生在『福报村』,我依然会选择相同的路。”低沉沙哑的声音饱含痛苦与讥嘲。
苍天的不公,让“福报村”里的人几番挣扎,最终仍不得不顺从命运的安排,走上或是教人不齿、或是教人鄙夷之路。
她涩着声,眼眶泛红地问:“宝珠姐也是『福报村』的人?”
“为了让家乡的爹娘和弟弟三餐得以温饱,她不得不出卖自己。”
悦晨的心头沈甸甸的,难受到不知说什么是好,一心想为他分担伤痛,哪怕仅有一丁点,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她也会欢喜谢天。
她心疼地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企盼能将他所有苦痛全部吸纳。
原来在野风灿烂的笑容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苦,宝珠亦然,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说服自己去做极其不愿做的事,甚至是面带笑容,佯装不在乎,佯装心没有受伤,佯装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假如换成她是“福报村”的村民,或许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命运如是残酷安排,怎能评断对或错?
突来的拥抱使野风愣了下,旋即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沉浸在带有淡淡女性馨香的柔软怀抱,温柔有力的心跳一声接一声,冲撞了他内心的灰暗与苦涩,像是获得救赎,在她面前,他不再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可知你这样抱着我,会让我再也松不开你的手。”她眸底的怜惜让他整颗心为之融化,彻底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食指爱恋地轻抚她的嫩颊,要她有所觉悟,当他将心交出,就再也没有收回的打算,当然,他也会霸道地要求她献上芳心。
“那就不要松开我的手。”她用力眨去眼中泪意,不愿在他面前哭,惹得他更加难过。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不喜欢他、不在意他,可若是真不喜欢、真不在意,方才她就不会像个泼妇般大动肝火,劈头对他痛骂一顿。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日后你若是后悔想松手,我也会死命抓紧,明白吗?”食指温柔地抹去来不及让她眨掉的泪珠,曾有的苦痛已让她抚平。
“好,你想抓多紧就抓多紧,没关系。”她轻轻细喃,将真心交托到他手中。
“一言为定。”他动情地亲吻了下她的唇。
“一言为定。”粉唇扬起美丽的弧度,与他约定。
他的额轻抵着她的额,低沉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因为从前我一直说谎欺骗你。”太习惯说谎,突然要说真话,使他浑身不自在。
悦晨娇声抱怨。“没错,太多的谎言让我分不清,你何时说的是真,何时说的是假,或是全部都是假的。”
手指抚着她柔细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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