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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刺青师-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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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爷还说道:所以,阴行里的人觉得,不如将错就错,除了你这颗眼中钉。
  “我也没办法。”鬼爷说。
  我说:你鬼爷也想除我?
  “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鬼爷说道:我一直都认为,只有你这般赤诚的人,才能带着闽南阴行前行——明天你死了,也不知道闽南阴行还要过多少年,才能出得来一个于水。
  鬼爷说:对不住了,水爷,我没办法救你!一个阴行,上万兄弟的压力,我扛不住,只能拖延这一天的时间!不过……这一天似乎不管用处,我去过你们纹身店里,你纹身店里冷清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瞧见了这情景,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做出阴阳绣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多半,是你的兄弟,遭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毒手。
  鬼爷实在是精明,把事情分析得很透彻。
  我点点头,说道:鬼爷!临终了,我托你个事。
  “但说无妨!”鬼爷说道:咱们俩的交情,还是很深的。
  我对鬼爷说: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我母亲和我弟。
  “应该的。”鬼爷转头就走,他说道:凌晨三点,有一餐断头饭,你好生吃着,吃饱喝足,凌晨六点,就准备……上路吧!
  我望着鬼爷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一点都不埋怨鬼爷——毕竟是我最后关头,放弃了用“阴阳绣”自证我自己的身份的。
  鬼爷走了,水牢再次变得黑暗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水牢的门再打开了。
  这次下来的,是那两个给我下局的黑衣人。
  黑衣人对我抱拳:心有术,见过阴阳刺青师。
  “智无尽,见过阴阳刺青师。”
  两个黑衣人,自报了他们的性命。
  叫心有术的,应该就是心巫。
  叫智无尽的,应该就是智巫。
  心巫对我说道:刺青师……听说你在闽南做局,就从来没输过?这一次……险胜一招,失敬。
  我冷笑道:你们一个心巫,一个智巫,就别再这儿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我就问你们……我兄弟呢?你们又是用了什么方式,把我兄弟们一起抓住了的?
  “怎么抓住了你的兄弟?等你上路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智巫说道:每一个“人心局”,都是一件艺术品,如果你不知道我们兄弟这件艺术品的价值所在,那我们这个局,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心巫也冷笑道:放心吧,刺青师,等你走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智巫又说:但是……你得确保,你能死。
  我跟智巫和心巫说道:把我兄弟放了——我会死的!
  “刚才鬼爷跟我说了,说凌晨六点,会在阴行茶堂里,弄死我。”我说道:如果明天凌晨六点,鬼爷给我行刑的时候,我如果见不到我兄弟来茶堂看我行刑——我就当场翻供,只要我做出阴阳绣,你们俩的这个局,就白下了。
  智巫笑着问我: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你兄弟看你行刑的时候,他们不去劫阴行呢?
  “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盯着心巫和智巫,说道:我只保证一点——你们要我的命,可以!但是,我得见到我兄弟,好生的活着。
  “凌晨五点钟,我们再过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心巫说道。
  智巫也说:于水,其实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你要死!其余的事,都不重要!
  “我的命,换我兄弟的命,就这么简单。”我恶狠狠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雪山般若经
  “我的命,换我兄弟的命,就这么简单。”我恶狠狠的说道。
  心巫、智巫白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我则继续被关押在了水牢里面。
  水牢里,十分安静——安静得我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我想着鬼爷的话——人心险恶。
  原来,阴行里,依然那么多的人,不信心巫和智巫的鬼话,他们之所以愿意听心巫和智巫的鬼话,只是为了要我死!
  一时之间,我的心里,焚烧起了一股怒火!
  但怒火最后终究熄灭了。
  有些人有情,有些人无情,只能说我碰到的有情人太少,无情人太多。
  一时间,我又回忆起了我在阴行大会上遭遇的孤独感。
  我越是回忆,心越是孤独,孤独得像是我坐在雪山之下,周围除了茫茫雪海,什么都没有。
  我就孤独的坐着,孤独的想着。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孤独未必不好。
  我坐在雪山下,心似冰封,恰好,这水牢的水,尤其应景。
  它冻着我,我的身体是冰的,此时我的心也是冰的。
  我似乎真的站在雪山脚下,面前摆着一杯快要结冰了的茶。
  脑海中的我,将那冰茶一饮而下后,整个人的心里,憋了一股子脏气,气得那叫难受。
  我拿起了一根树枝,以树枝当刀,在雪地里面舞了起来。
  乱舞了一通,我将肚子里的一股子浊气,全部喷了出来,越舞越是高兴。
  舞完了刀,我忽然仰头望着大雪山,说道:希望我的刀,有这雪山气势,一刀劈下,冰封万里,将人世间的险恶人心,全部埋藏。
  我想到了这儿,忽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柯白泽和陈雨昊都说过,说这顶尖高手,莫过于气势二字。
  气势强大的,武技才会越高明。
  我刚才,像是领悟了这一丝“气势”。
  可是,我歪过头,看着琵琶骨上的铁环,叹了口气,心说就算我悟出了刀势,又能如何?
  琵琶骨被锁,我插翅难逃。
  就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忽然,我瞧见水牢的一角,竟然在冒着气泡,紧接着,那气泡越来越浓,咕噜咕噜的。
  我观察了十几秒,也看不太清,这水牢还是有些暗的,就靠着几盏油灯,光线不太好。
  紧接着,那冒泡的地方,竟然站起了一个人。
  这水牢里,有人?
  那黑影站起来后,小心翼翼的往我这儿挪动着。
  我感觉这个人是不是心巫和智巫派过来的,怕节外生枝,所以想早点弄死我?
  结果,我越看这个人影,越是熟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失踪的李龟窑!
  “龟老哥?”我轻声喊了一句。
  李龟窑连忙竖起了手指,示意我小声点。
  我忍住内心的激动,等着李龟窑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才小声问道:龟老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人还是鬼?
  “废话!我当然是人了。”李龟窑说道。
  我问李龟窑: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个水牢,上下不通,连个窗户都没有……但我进得来。”李龟窑指了指房间墙壁上的一个气孔,说道:我从那地方进来的。
  李龟窑是泥人王,浑身可以化作一滩烂泥,只要有孔洞,他就进得来。
  我问李龟窑:你昨天晚上,不是被巫人给劫持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没有!”李龟窑说道:他们没有劫持我,直接要搞死我……那两个人,我打不过……被其中一个人掏了心,然后我就倒在地上装死了。
  李龟窑说:我哪儿那么容易死啊——我的命门,压根也不在心脏上。
  这个我找到——李龟窑的命门,说来特别奇怪……他的命门,不在头上,也不在心上,更加不在脏器之上,而在靠腋下最上头的一根肋骨上,这条肋骨不被人打成粉碎,他就能活命。
  每个“泥人王”的命门,都非常奇怪。
  我问李龟窑:那后来你咋不联系我呢?
  “联系啥啊。”李龟窑说:那两个巫人,出手凶狠,我怀疑他们有诈——就将计就计的失踪了,躲在暗处,看看那巫人到底是不是要对付你们呢!果不其然——才一天时间,纹身店的兄弟,都被他们给擒住了。
  哇!我忽然发现,别看李龟窑平常是个粗人,但有时候细腻起来,有点可怕。
  李龟窑看着我被穿了琵琶骨,说道:这下子可怎么办?我没招啊!
  他说他虽然死里逃生了,但现在想把我救出去,那是难上加难。
  水牢外头,有许多阴行高手巡逻,还有心巫和智巫坐阵,李龟窑一个人,连那两个巫都斗不过,别说其余的高手了。
  “我有点无能为力啊。”李龟窑看着被穿了琵琶骨的我,说道。
  我说我有一招,可以力挽狂澜。
  “你有什么招?”李龟窑问我。
  我说宰了心巫和智巫。
  “去你的吧——我拿他们两个都没招,你有招?”李龟窑说道。
  我说我最近,领悟了刀法,一般人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心巫和智巫都要过来找我,那时候,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我倒是听冯春生说你小子确实悟出——顶门一刀,可是……你那顶门一刀,没有气势,杀不了心巫和智巫的。“李龟窑觉得我出手干掉心巫和智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还说我现在被穿了琵琶骨,就算解放琵琶骨,我这手,一两天内是别抬起来——更加不说拔刀杀人了。
  我说我有信心,忍着剧痛拔刀,而且我的刀势,已经起来了,不过……刀势只是领悟出了一分,并没有领悟太多。
  李龟窑说:你的刀势,是什么样的?我指点指点你,没准能成。
  我说我的刀势,像是一座大雪山——孤独,无情。
  “这个……?”李龟窑忽然乐了,说道:我还真能指点你——不过不是我指点你……是有人能够指点你?
  “谁指点我?”我问李龟窑。
  李龟窑说道:大雪山,千叶明王。
  我说这人是谁?
  西域密宗有六大活佛——千叶明王是六大活佛之首!
  “这么高明?”
  “可惜啊!千叶明王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李龟窑说。
  噗!
  我这刚刚升腾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我说这千叶明王都死了,你提他干啥?
  李龟窑说:人死了,但是有东西留着——他有一本《雪山般若经》,在我家里!我拿过来,给你念念……说不定,你有什么启发!
  我盯着李龟窑。
  “你盯我干啥?看得我发毛。”李龟窑说。
  我说你赶紧去啊,大家的命,都悬在你那《雪山般若经》上。
  “好好!我现在就走。”李龟窑说。
  我问李龟窑:对了,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了。”李龟窑说。
  我一寻思,这时间没多少了,我跟李龟窑说:我早上六点受刑。
  “明白。”李龟窑说道:我尽量争取时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说完,李龟窑再次化作了一滩烂泥,在水里游动着,很快,上了墙上的气孔,逃出升天了。
  等他再来的时候,李龟窑告诉我,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让李龟窑把那大雪山千叶明王的《雪山般若经》,念给我听。
  千叶明王点了点头,开始念起了经文。
  “雪山呐密般若,千叶居雪山三十余年,日夜与雪为伴……”
  李龟窑念叨起这《雪山般若经》起来,嘴舌稍微有点笨,念半天,实在是念不通顺。
  我说你拿了这经书,从来没看过吗?
  李龟窑说他还是二十年前,自己一个人忽然想着去爬雪山,在爬雪山的时候,遇到了雪崩,被那千叶明王救下来了,千叶明王这个人呢,十分好客,约着李龟窑在山洞里聊了几天几夜,两人交谈甚欢,分别的时候,千叶明王送了李龟窑《雪山般若经》,不过很可惜,李龟窑这个人,不喜欢读书,一读书就打瞌睡,更加不用说千叶明王那糊里糊涂的经文了。
  他从来也没看完过……偶尔想起来了,看一看,但用不着几分钟,准睡着。
  “这样,这样,我读慢一点,读慢一点就通顺了。”李龟窑再次诵念起了《雪山般若经》。
  经文在李龟窑的缓缓诵读下,别说……我还真进入那个状态了。
  这篇经文,其实记录的是“千叶明王”在雪山中闭关三十年的一种心境。
  千叶明王在雪山的山脚下静修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和雪山,融为一体了,他说雪山,也是有呼吸的,雪山的呼吸,和人的呼吸一样。
  人在雪山里,你呼吸如果和雪山的呼吸频率,是一模一样的,你能得到雪山能量的加持。
  巍峨的气势,冰冷的心境,在那一刻,你仿佛就是雪山里的神明。
  所有的雪山,都臣服于你。
  于是——雪山上的景象,便都和你的心境相连。
  你如果发怒,雪山便会雪崩,你如果平心静气,那雪山的山顶,就会一派祥和。
  此时……无相,无我,也有相,有我。
  “我”和“相”,即是我自己,也是雪山。
  我学着千叶明王的法子,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我自己的呼吸频率,和大雪山的呼吸,一致起来。
  我感受到——在我心跳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雪山的心跳声音,在我呼吸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雪山的呼吸声音。
  一切……变得玄妙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章 雪莲开(女王大人冠名)
  一切……变得玄妙了起来。
  我在雪山之中静坐,如寒风中绽放的雪莲。
  听说,雪莲从成熟到开花,需要五百年——这种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的成熟,一点点的老去,昨天和今天几乎一样,今天和明天几乎也一样,可它从来没有失望,也没有欢喜。
  我坐在雪山之中,缓缓的成长,和雪莲一样,渐渐的无喜无悲。
  我一直在隐忍,终于爆发。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再看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慢了许多,水牢里的水,慢了,我抬起脚,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用蚂蚁一般的速度,缓缓扩散。
  站在我身边的李龟窑,他的身体的每一次动作,我都能清楚的瞧见。
  我甚至能够看见李龟窑的呼吸。
  那李龟窑还在念着经书,我却在脑海里,像是过了几百年。
  实在是太玄妙了。
  等于,我的气势,表面上看,只花了几个小时来凝聚,但其实,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凝聚出来的气势。
  怪不得总有人说顿悟——这顿悟的时候,脑中仿佛过了数年的时光啊。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李龟窑还在跟我念读那《雪山般若经》的最后一句。
  “人求佛,苦行八万里,一步登天。”
  我的气势,出来了,正如那千叶明王的经书最后一句:一步登天!
  大雪山千叶明王,果然是一个妙人。
  我瞪着李龟窑,李龟窑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询问我:你的气势——出来了!
  “对!我的气势,出来了。”
  我说我终于领悟了雪山的气势——不动如山!
  如果说陈雨昊的气势,犹如天降神兵,柯白泽的气势,是那原野狂歌,我的气势,就是那冰封万里的雪山。
  “现在你气势出来了,咱们怎么办?”李龟窑询问我。
  我收敛了我的气势,说道:等!
  “等什么?”
  “等人来。”我让李龟窑藏好。
  李龟窑再次化作了一滩烂泥,游到了水牢的天花板上。
  现在,我的气势已成,能看住我的,就是扣住了我肩胛骨的“铁钩”,我在等,等那心有术和智无尽过来。
  凌晨三点的时候,水牢开门了。
  门打开之后,是几个阴行的小兄弟,给我端来了好酒好菜。
  其中一个领头的,跟我说道:鬼爷吩咐,带点好酒好菜,供水爷吃喝——吃饱了,喝足了,好上路——不当饿死鬼。
  说完,那领头的把我手上的镣铐打开了,让我吃喝。
  我说肩膀上的琵琶骨没打开,怎么吃,怎么喝?
  “哟!这你可别难为我,谁敢打开您的琵琶骨锁啊。”那领头的说道:就这样凑合着吃吧,吃点喝点,再过几个钟头,就得上路了。
  “放什么屁!我水爷生前体面,要上路了,这顿饭都不给好好吃?”
  领头的不打开我的琵琶骨的枷锁时候,水牢门口,有个人骂了一句。
  我偏过头一看,瞧见来人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缓缓走了过来,找那领头的要钥匙。
  领头的不给,说道:墨爷,你可别难为我,我就一小兄弟,鬼爷不发话,谁也不敢给。
  “拿来!出了什么事,我墨大先生这条命赔给你。”墨大先生盯着领头的说道。
  领头的挠挠头,说道:那行,那行,依你墨大先生。
  他将钥匙,递给了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拿着钥匙,把穿了我琵琶骨的枷锁打开了,他扶着我,走到了水牢楼梯的地方坐着,说道:这地方干净,你坐这儿吃。
  我点点头,端起酒,端起菜,大口吃喝了起来。
  墨大先生说道:你在阴行茶堂里,没有做出阴阳绣,我估计你是被人要挟了——唉!势头到了这份上,我也帮不了太多。
  我笑着对墨大先生说:还是那句话——你能来,已经足够了。
  “嘿,我安排冯春生离开闽南,但是冯春生不走!”墨大先生说。
  我叹了口气,问墨大先生:春哥在哪儿?
  “冯春生就等在阴行茶堂里!他跟我说——如果你被处决了,他就撞死在阴行茶堂的柱子上。”墨大先生说:冯春生说——人生得一知己,不管做什么事都痛快,知己死了……这人活着就没意思了!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我抓住酒碗的手,有一些缠斗——人生得知己二三,夫复何求?
  我点点头,说道:替我告诉春哥,让他别白死——好好活着,我死了,纹身店还在,秋末还在——纹身店是我的精神,让他帮我照看一下。
  “好!”墨大先生等我吃喝得差不多了,背着手离开。
  他离开之前,递给了我一张小纸条。
  等我重新被锁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只被锁住了肩胛骨,没有拷住双手,这也是墨大先生跟那几个小兄弟吩咐的:只要琵琶骨被锁,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走……怕什么,都没几个小时活头了,还不让水爷舒服点?
  我因为没有被锁住手,所以,我拿出了墨大先生给我的纸条,打开之后,里头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接着水牢里的油灯,看得清楚。
  上头的字,是墨大先生和鬼爷的一番心意。
  他们说这一次,要把我给彻底保住,是不可能了——外面兄弟的压力太大,他们扛不住。
  不过,鬼爷和墨大先生想了一个主意——那两个巫,不是靠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把我们给陷害了的么?
  他们的主意,也是出在尸体上。
  他们找了一具和我身形非常相似的人,然后让精通“易容”的阴人,把那个人的模样,做得和我一般无二。
  在阴行祠堂里,我被行刑的时候,鬼爷的刀会偏一点,捅到我的心脏旁边,让我形成一个假死。
  鬼爷当执法长老多年,十分擅长这种手段——绝对不会出差错。
  等到焚烧我尸体的时候——他们趁机用那“替罪羊”的尸体,把我的身体换了,然后让我巧妙的活下来。
  只是活下来之后,我再也不能出现在闽南了,得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
  我捏着纸条,心里很是感动。
  我知道,鬼爷和墨大先生能帮我到这一步,实在是不简单了。
  都说江湖是一个人心局——但到底还是有暖心的人啊。
  我将纸条揉搓成团,扔到了水里,心说如果我这次入水牢,人心好坏,算是彻底分清楚了。
  我接着等。
  既然在等心有术和智无尽。
  我又等了许久,这两人,终于姗姗来迟了。
  他们进了水牢,关上了门。
  心有术走到了我面前,说道:刺青师,对不住……你快要上路了。
  我盯着心有术,说道:我的意见,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只有我见到了我兄弟都好生活着,并且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才会选择好生死去。
  “考虑得差不多了,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心有术说道。
  我说那就行。
  接着,心有术又说:这是一件小事——只是,昨天中午,阴行茶堂里,我们把你弄成了阶下囚的人心局——我得帮你解一下。
  “怎么说。”我问心有术。
  心有术说:我估摸着你大概有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如何变成了多脸人的!第二个问题嘛,你兄弟,又怎么落在了我们手上的,第三个问题吗!那棺材里,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
  我说:你也别嘚瑟了,该说就说吧。
  “哈哈!”心有术说道:首先,你是如何变成多脸人的?嘿嘿!大概你不知道——和我们一同复活的,还有一个巫!叫人皮巫,他就是人皮所化!
  说完,心有术的模样,开始变化。
  他的皮竟然全部脱落了出来,站在了一旁,而心有术的本体,不过就是一个侏儒小矮子。
  那人皮哈哈大笑,说道:我叫“怨人皮”,对不住!刺青师,那鬼爷,能从你的脸上,撕下无数的人皮出来,大体是我动的手脚,我这个人,对“人皮”一事,很有研究。
  “有人推测只有两个巫复活,没想到,是三个。”我说。
  心有术说:我和怨人皮,就如同一卵双生,说是两个,也没错。
  心有术又说:至于你兄弟,都是怎么落在了我们手上的?他们都是高手,但是高手,也会被身边的人欺骗——怨人皮化作了你的模样,给他们下毒了!他们其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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