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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天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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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令指挥中心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不少人眼里出现了痛苦与绝望之色。谁也不曾想到,苦苦制定的堪称万无一失的行动计划会出现这样一种变数。

短暂的沉寂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两鬓花白、额头满是皱纹的史良佐大校身上,心里都在惶惶不安地猜测:这位素以坚韧果敢、雷厉风行闻名军中的前辈,是否会启动最后的应急方案。

史良佐大校扫视众人一圈,缓缓站起:“同志们,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谁也不愿看到,一条只有几十米宽的北仑河,此时就将我们的十个弟兄拦在了国境之外,更让人难过的是,眼睁睁看着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的弟兄们身陷重围疲于奔命,而我们却无能为力!不错,是对方的突发事件导致我们行动的失败,但同时也暴露出我们情报工作的失误和滞后,也许是和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我无意批评任何人,此时总结也不是时候,但我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最后的应急方案已经失去了启动的价值,如果强行启动的话,不但于事无补,还会造成更为恶劣的后果,这全是因为这样一个现实:不管我们在别的地方闹得多大动静,已经获得增援的对方都不会放过对三号区域的严密搜查和封锁。”

史良佐大校停了一下,又大声说道:“同志们,情况越是艰苦,我们就越要冷静和振作,虽然现在情形极其被动,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一是我们的通讯和装备远远优于对手,完全有可能通过实时通讯,指导小分队最终突围返回,再一个就是我们有优良的传统和永不言败的精神,我相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前方的弟兄们绝不会放弃!我相信他们!”

看到大家的士气被调动起来,史良佐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同志们,我希望大家不要总想着失败后的责任,应该把全副精力投入到救援工作上来,想着我们前方的战友,想着我们生死不明的兄弟,你心里就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和智慧!希望大家从现在起把心理包袱全都抛开,这个责任不需要你们来承担,你们也担当不起,放心,责任我来扛!好了,同志们有建议就大胆提出来,没有异议就投入工作吧。”

坐在边沿位置的防城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李伟清,被史良佐的一席话深深打动,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史良佐大声说道:“报告总指挥,我有个建议!”

史良佐深感意外地看着直视自己的李伟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小李是吧?请说!”

李伟清用力咽下唾液,大声说出自己的建议:“我个人认为,芒街还有个人具有一定的能量和胆识,只要能说服他,我估计他或许能帮助我们。”

史良佐眼睛一亮:“谁?”

“康宁!”

李伟清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谁能想象自己派人去抓捕罪犯失败被围捕后,还要指望被抓捕的对象来帮助自己脱困的?这简直是个不着边际、闻所未闻的绝大笑话!

然而,史良佐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轻蔑和嘲笑,而是用鼓励的目光给李伟清送去勇气和支持:“小李,说说你的理由。”

李伟清毫不顾忌地点了点头:“在座的诸位也许并不知道,小分队的成员小张就是我们支队的干警,数月前他潜入三号区域侦察走私情况,不幸落入陷阱被越南边防军抓获,三天后,前往三号区域走私出货的康宁偶然遇到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小张,正是康宁向越方军官求情小张才留下一条命,随即被越南边防军推入河中释放。由此我联想到康宁家庭的背景,想到他那位曾经担任广西边防军区副司令的爷爷、想到他在军营中渡过的童年,还想到他目前仍在各地军中担任重要职务的长辈……因此我认为,康宁心里对军人甚至对我们的国家还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大家听完这一席话渐渐明白过来,都在心里琢磨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李伟清继续说道:“数月前,我为了黄文志的遇刺案潜入芒街寻找康宁询问线索,并就小张的事情向他致谢。康宁建议我们不要再派人过去,他告诉我那一片地方十分复杂和危险,明确说出里面遍布机关陷阱这件事。由此我分析,经常为了走私出没三号区域的康宁哪怕没有进去过,也一定了解里面的情况,否则以他的性格分析,绝不会说得那么肯定。再一个,由于经常在三号区域走私,康宁很可能与当地的越南边防驻军关系紧密,这是在目前中越关系和猖狂走私的大背景下司空见惯的利益关系所致,因此我大胆推断,如果能获得康宁的帮助,小分队的突围很可能多几分机会。”

“笑话!李伟清你给我坐下!如此不合逻辑的推论你竟然想得出来?一个屡次袭警、臭名昭著的罪犯,原来在你的眼里竟然是深明大义之徒?要是这样我们何必苦苦数月劳心动众地制订计划训练精英?何必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越境抓捕他?如今这被动局面全都是因此人而起,你知不知道啊?要是弄巧成拙反受其害,你有何资格来承担这个责任?哼!鉴于你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我将提请局党委予以追究!”防城港市公安局副局长彭春元站起来大声呵斥道。

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气和营造出来的气氛,在彭春元左一个责任右一个追究的呵斥下荡然无存,气得脸色发青的史良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巨大的响声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彭春元见状,只好不服气地闭上嘴把头扭向一边。

史良佐摘下军帽,露出满头的花白头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的愤怒,看着李伟清一字一句地问道:“能联系上吗?”

“我这有他原来的手机号码,我试一试吧。”

在史良佐坚定的鼓励下,李伟清拨通了康宁的手机:“你好,我是李伟清。”

“谁?是谁?”

手机里传来阿刚疑惑的声音,而李伟清的手机在技术人员的处理下,通话的内容全都清晰地传入会议室里众人的耳朵里。

李伟清心念一动,提高音量大声质问:“我是康宁的大哥,你是谁?怎么拿我弟的手机?”

“这……不好意思,我还是得问一下,你是宁哥的哪个大哥?”阿刚的声音和善而又谨慎。

李伟清生气地说得:“他娘的!他还有几个哥?啊?这个时候乱成这样了,你们还搞什么名堂?叫他接电话,我有急事通报,耽误了我唯你是问!”

阿刚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看着手里的手机愣了一下,一时间还真担心是康宁的哥哥张剑寒有什么急事来到边境,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解释:“对不起了大哥,宁哥刚刚有事离开了,他离开前把手机交给我保管,可我如今也被困在码头上不能去找他,我看这事……”

“什么?这时候你们还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哪个码头?”李伟清根本就不给阿刚思考的时间,趾高气扬地步步追问。

阿刚只好低声回答:“靠海这边……宁哥刚才进林子里去了,听说我们那边有人被围在林子里,宁哥对我说……他说不管以前有多大恩怨,自己人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他进去十多分钟了,我也很担心,弟兄们正在想法子怎么接应宁哥。大哥,我看你还是天亮后再打个电话过来吧,宁哥说无论成败,天亮前他都会返回码头来。”

“这……好吧,你们也注意点。”

李伟清和阿刚之间的对话毫无遗漏地传入众人耳里,他收起电话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几乎每一道目光透出的情愫都是那么的复杂,有意外,有感慨,更多的则是感动和希望。

史良佐大步走到李伟清身边,感慨地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李,你是正确的,我代表所有的弟兄们感谢你!同时我也有个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无论你什么时候愿意换一个工作环境,都可以直接找我,我将会把你这样的人才,放到最适合你发展的岗位上!”

兰宁关副关长章铁城也大步走到李伟清面前,握着李伟清的手大声笑道:“我们海关的警察局刚从调查处分离出来不久,十分缺少经验丰富的业务骨干,要是你感兴趣我定会虚位以待,怎么样?”

史良佐不满地瞪了章铁城一眼:“老章,怎么越来越不厚道了?”

章铁城哈哈一笑,挠着头发稀疏的脑袋转身走向显示屏,看着热情高涨忙而有序的众人满意地点点头。

第279章 险象环生

阴沉沉的夜空将笼罩下的丛林变得更为幽深黑暗,空气中充斥着腐败霉烂的气息。

已经适应黑暗中辨认方向的康宁还是觉得行进间十分困难,地上长满锋利倒刺的荆棘和不时挡住去路的纠缠蔓藤,让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十分的艰难。

在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借助满是残枝枯叶的凹凸地面上的水潭偶尔反射的赢弱光亮,费尽心力才行进两公里多一点,还需不时用手中细长坚韧弹性十足的竹枝,刺探前进道路上一个个可疑的地点。

康宁清楚地记得,在这短短两公里的路上,已经发现了四个伪装巧妙的陷阱和两个已经失效的触发式竹制箭阵,其中一个竟然是险恶的三连环箭阵加反弹木槌。要是这些陷阱尚未失效,一身冷汗的康宁也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

潜伏在一条由南向北流向河边的狭小溪流旁,康宁将头部缓缓伸出突兀石头夹缝的草丛,凝神一看就发现三十米外的一个潜伏哨。

这个架设在茂密大树第一节树杈上的简易平台只有一米见方,稍有疏忽就会被其与周边环境浑然一体的天然伪装所愚弄,平台上一个瘦小的越南士兵背靠粗壮的树干,不时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三条不能称之为路的小径。

对周围五十米范围进行探查之后,康宁知道这个隐藏绝佳的潜伏点已经控制了通向东面的一百米区域。

稍作停留,康宁记下方位转而潜行向北,与潜伏哨拉开距离,在溪流拐弯处高大阴生植物的掩护下越过溪流,谨慎地向东面弯腰疾行。

绕过前方突起的大片杂乱乔木和荆棘丛后,康宁转而向南,踏着依稀可辨的新鲜踩踏痕迹亦步亦趋地潜行,很快就尾随在阿勇的队伍身后六十米左右缓慢前进。

一路上,康宁十分用心地记下了越南兵小心翼翼绕过的宽阔空地和小心经过的大树边沿。这片丛林确实是危机四伏,这些越南士兵甚至对不时出现在胸前高度的下坠藤蔓也不敢轻易触动,看来到处都隐藏着致命的杀人陷阱。

突然,西南方一公里外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接着响起一片炒豆般的枪声。

枪声夹杂着的惨叫声,几乎没有通常的回响,立即就被阴沉沉的丛林所吞噬,让人感到无比惊栗和诡异。尽管声音是如此的短暂,但康宁还是敏锐地辨别出那是越军装备的AK47特有的枪声。

前方二十多人的越南兵略作商量,便分成了两组,一组向南,一组向东加速前行,康宁略微犹豫,毅然选择尾随东去的搜索队伍。

在他看来,若是偷袭自己的那群人与越军遭遇,通常不会出现一阵枪声过后就再度沉寂的情况,更何况在这步步艰险的陌生丛林里,理智的人不可能不顾安危疯狂逃跑,训练有素的人为了保命,只能一边隐身还击,一边伺机而退。

再度前进一公里左右,前方六十余米的十一名越军突然停止了前进。

康宁小心躲避之下,尚未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些越南士兵就全都诡异地失去了踪影。

疑惑之下,康宁缓慢靠近了二十余米,伏在大树根部凝神观察了许久,到最后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康宁心中暗呼不好,不会自己被发现了,敌人迂回了回去,要包自己饺子吧?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猛然一窜再次逼近到前方二十米唯一可藏身的荆棘丛边沿,不顾左右两侧泥潭里发出的霉烂恶臭匍伏向前。

行进了五六分钟,他刚要抬头,突然感到呼吸一紧,一条一米多长的黝黑的过树龙毒蛇瞬间缠绕在康宁的脖子上。

大惊失色的康宁一把抓住剧烈扭动的毒蛇七寸,忍受着身下荆棘倒刺扎入肌肤的钻心疼痛,一点点拉开脖子上冰冷腻滑的蛇身,随即便紧张地注视四周的动静。

好在没有人注意到泥潭里发生的这一幕,自己的形迹倒并没有因此而暴露。这时他听到细微的说话的声音,心里一动,又轻轻地挪动了两三米,这才透过一丛荆棘发现此前失踪的十一名越军士兵此刻全都匍伏在前面十余米范围内的石头和倾倒的大树后面,以卧射的战术姿势举枪对准前方。

康宁心里一松,这才注意到手里的蛇此刻正惊恐不安地来回蠕动着,仿佛在恐惧和抗拒什么。就在他来不及思索这剧毒的过树龙毒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的时候,西南方再次响起激烈的枪声。

这次与上次点到即止不同,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和五四手枪零星的还击声,似乎距离康宁隐身处越来越近。

这次来的是谁呢?是那些越南杀手还是越境来缉捕自己的特警部队的人?

心有疑惑,焦虑不安的康宁正要扔掉手中的毒蛇,突然发现在卧倒的越军前方五十余米的大水潭边沿,七个黑色的身影拉开二十余米的距离,正呈三角队形,谨慎而快速地迎面而来,其中的两人似乎还背负着受伤的同伴,偶尔踏断枯枝的响声已经清晰地传入康宁敏锐的耳朵里,在水潭反射的光线下就连他们手中的武器也隐约可见。

焦急万分的康宁情急生智,将手中的长蛇准确地抛到前方隐藏在石缝中准备伏击的一个越南兵背上,突然的惊吓致使这个紧张的士兵扣紧了手里的扳机,一串火舌随着枪声喷射而出,失去准星的子弹将特警上方的树桠打得“噼啪”直响纷纷折断。

越军指挥官见状,恼怒地发出了射击命令,可是敏捷的特警队员们已经把握住了瞬间即逝的生存机会,迅速隐入水潭南边的小片丛林里,在纷飞的弹雨中与越军展开了激烈的对攻。

刚打出一个点射压住越军火力的特警小分队长杨彬心里焦急不已,身后的追兵已经是越来越近,而前方却被对手所阻截。依照现在所处的位置,向北是成片的密密麻麻的低矮荆棘和泥沼,其中所蕴藏的恐怖陷阱,让他这个入伍多年的老兵也感到胆寒;向南就更不用提了,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竟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惨叫,显然又是另一个战场。如今唯有突破前方对手的堵截方能重觅一线生机,否则不是被俘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现在,事先占据有利地形的越军就在前方三十米外,利用娴熟的点射和准确的火力压制己方的还击,令杨彬和队员们心急如焚、一筹莫展,谁都明白再耽搁片刻,身后闻声追来的大片越军将会让自己成为数面受敌的瓮中之鳖。

南边的枪声越来越近,越军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清晰可闻,情急之下,杨彬果断发出集中火力、强行压制前方阻敌、伺机全力突破的命令,队员们同仇敌忾齐声开火,一时间各种枪声响成一片,叫喊声呼唤声彻底震荡了寂静的丛林,呼啸的子弹将树木枝叶打得漫天飞溅,空气中的硝烟四下弥散。

杨彬见己方压制了阻敌的火力占据情势上的主动,大喊一声率先冲出树林舍命向前,其余六个队员背负两位受伤的同伴紧随而上,突然左前方幽暗的树洞里喷出一串火舌来,将冲在最前方的杨彬打得横摔出去,其余队员不得不一边还击,一边惊恐地寻找地方隐藏身形。

这时,一声声五四手枪特有的射击声传来,心神未定的特警队员看到这样一幅永生也难忘怀的情景:

一个身材高挑动作敏捷的蒙面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越军的身后,一边{‘文‘}疾行一边用手{‘人‘}枪对准匍伏地{‘书‘}上的越军实施{‘屋‘}近距离射击,六声枪响之后,只见他用修长的腿飞快挑起一支AK47,对惊慌失措的剩余越军进行快速的射击,凄厉的惨叫嘎然而止,刚才还是枪声不断的越军阻击阵地随即安静下来,只有南面和背后五百米外越来越近的枪声和呼喊声不时传来。

蒙面人向隐藏在树桩和乱石后的特警队员做了个“通过”的手势,便俯下身逐一检查十余个越军的尸体。

被打断右臂和击穿腹部的杨彬稍微犹豫,便忍着剧痛站起来挥手让同伴迅速跟上,担任尖兵的小张急忙打开急救包,拿出止血带替杨彬绑扎断臂。

众人警惕地来到蒙面人身边时,看到他正掐住一个不断挣扎的越南少尉的脖子,手中的枪刺寒光一闪,“扑哧”一声准确地扎进少尉的眉心直透后脑,白色的脑浆和深色的血液顺着枪刺的凹槽喷射出来,看得特警队员心中巨震,脊梁发寒。

蒙面人拔出枪刺,走到被小张搀扶着的杨彬身前,解下面巾,擦拭枪刺的手柄,随即扔到了一边,向眼神复杂的小张微微一笑:“上次你就陷在这里,居然还敢再来,真是有种!这位是你们这次行动的头儿吧?”

“……是的!”小张在康宁全身散发出的寒冷杀气笼罩下,情不自禁地点头脱口回答。

康宁对杨彬微微一叹:“老实说吧,我就是你们此行要抓捕归案的康宁,你们撤退翻出我那车场东面围墙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只能走这一条路越境回去了。可是这里的地形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估计你们绝不会想到,自己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其实只走出不到四公里吧?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们还是有点血性的汉子,那么在你们逃离这里之前,暂且放下抓捕我的念头,跟在我身后三十至五十米的距离,看清我行走的路线,亦步亦趋地快速跟随。我先提醒你们,看到我加速离去你们千万别着急,否则天一蒙蒙亮我就不敢保证你们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了……南面的枪声最多不到三百米远了,你们背后的追兵随时会到,相信我就跟上吧!”

杨彬看着康宁转身离去的背影,难过的摇了摇头,随即挥手示意队员们快速跟上。

有了康宁的引路,队伍行进速度大大加快,包括杨彬在内的特警队员看到生还归国的希望,一时间信心大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无论左拐右弯或者匍伏前进,始终都紧紧跟随在康宁身后三十米左右。

令特警队员震惊和感激莫名的是,在不到两公里的前进路上,他们竟然看到了十多具越南士兵的尸体,死者不是面孔转向背后,就是以畸形怪异的姿态倒毙在路旁,其中有两具尸体旁边还各扔下一挺班用机枪。很显然,是这位神鬼莫测的康宁为他们一路清除了暗哨。

在默默行进的路上,特警队员看着前方康宁不紧不慢的身姿,大家心里全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在距离一座五米长的小木桥前面三十多米处,半跪在杂草中的康宁举起左手,做出一个让杨彬十分惊讶的手势——停止前进,分散隐蔽。

杨彬清楚地知道,这是陆军老大哥的特种部队才知道正确使用的手势,他康宁如何能够了解,而且做得如此清晰而又准确?

身后的枪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康宁迅速返回路边树丛中,对疑惑的杨彬等人低声吩咐道:

“情况越来越紧急了,我来时小桥东边的小道旁那半节树桩并没有倒,河岸两边也没这么多杂草,但现在所有这些都已经发生了重大的改变,肯定有越南兵守在那里了,他们针对这里的环境做出了一些布置。按照这一片的兵力部署,我们前面应该有一个排的人,现在不管是人数火力还是地利,他们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要从这座小木桥突围出去显然不现实。此刻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穿过左边这片一人多高的荆棘丛,南行二百五十米左右,下到溪水里涉水前进。接下来的路将会很难走,我们距离河边越军的埋伏不到百米,所以大家就算咬碎牙也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只要走过这段艰苦的路程,估计你们就活下大半了。好了,绑紧你们的武器和身上多余的绳扣,全力跟着我,明白了吗?”

杨彬点了点头,让队员们迅速准备。康宁拔出腰刀,小心割下自己牛仔裤的两条裤腿,切成条状,结结实实地包裹在自己的脑袋上和脖子上,只露出一双毫无表情的深邃眼睛。队员们此时也都准备完毕,两位受伤的汉子也被两名队员紧紧绑在自己身后。

康宁看了一眼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指指黝黑的荆棘丛,毫无畏惧地一头扎了进去,不一会立刻传出衣裤被撕烂的声音。但康宁的身影毫无停顿,而是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为特警队员们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深受感动的队员们眼睛湿润了,咬着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锋利的荆棘不时刮破各人的衣衫,将裸露的腿脚皮肤划出一道道血痕,高处摇摆的枝丫勾破了多人的脸和脖子,火辣辣的疼痛让大家龇牙咧嘴、苦不堪言,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呻吟。

康宁身后的杨彬清楚地嗅到康宁身上传出的浓浓血腥味,他看了看衣服裤子给刮成条状的康宁,再看看自己身上厚实的战术背心,真不愿再张开眼睛看康宁一眼,可是康宁就仿佛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一样,只会一个劲地伸出缠绕布条的双手拨开荆棘,随后一步步向前迈进。

十五分钟后,走进齐腰深溪水中的众人经冷水一泡,这才感受到全身被荆棘划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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