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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天子)-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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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竖起了手,打断了刘海澜的话:“等等……你们听听!那人没有死,正在用微弱的普通话喊救命。他要是咱们中国人,可不能放任不管……”
说完,康宁毫不顾虑地大步走下污水沟,踩着腥臭的淤泥,来到泡在污水中的遇难者身边,小心地查看。众人听到康宁这么一说,都很惊讶,也都快步来到臭水沟前,才隐隐听到伤者近乎弱不可闻的呼救声:“……救救……请救救我……”
阿彪跟随康宁时间最久,也最了解老大的脾气,二话没说,也几步踏下臭水沟,弯下腰配合康宁抬起了伤者的脚,随后两人一起将其抬上了柏油路面。
趁着康宁和阿彪在一个路旁由积水形成的水坑边清洗裤脚,刘海澜和他的手下小春迅速地脱去了伤者湿漉漉的臭衣服。陈朴弯下腰仔细查看了一下,低声吩咐:“把他剥光,检查一下衣裤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是有全都收起来……妈的!这两枪都打穿背心了,看来难救……海澜,什么地方可以收容这家伙?”
“只有药材站了,就在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回头五百多米就到。”刘海澜站了起来,对小春吩咐道:“你马上去敲开药材站的门,注意一路上有没有人盯梢,如果有的话,别停下敲门继续前行,我跟在你后面策应。”
“明白!”
小春说完,大步走向市区方向,走出五十余米开外,刘海澜也机敏地跟了上去。
此时康宁和阿彪已经将腿脚上的腐臭淤泥略微做了清洗,回头听了陈朴的情况介绍,看到众人已经将伤者清理了出来,康宁立即示意阿彪将人背上。
壮实的阿彪二话不说,轻松地就将伤者扛到了身上,伤者胸口涌出的鲜血,立即流进了他的脖子,他也毫不在意。
康宁见状皱了皱眉,左手在伤者背心拍下一掌,右手并指如戟,连点伤者身上六个穴道,这才止住了鲜血涌动,随即便与陈朴一起掩护负重的阿彪,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前行五百余米,一路上再没有遇到其他人。
刘海澜此刻早已等候在一间用铁皮搭起的铺面门前,阿彪扛着伤者率先入内,众人快速跟进,随后便关闭大门。两个穿得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机敏地留在外面警戒。
众人穿过堆满药材的大厅,走过潮湿的天井,进入一间六十多平米的砖混平房。众人七手八脚将伤者抬到简易结实的小木床上,刘海澜接过铺面伙计递来的充气马灯,伸到伤者斜上方,康宁弯下腰,为伤者检查伤势。
两分钟后,康宁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家伙真是命大,估计横跃的时候身型控制得不错,一枪从后心打进从颈椎边上穿出,竟然没有伤及胸腔,要是右偏一厘米伤及颈椎,这家伙就算不死也瘫痪了。另一颗子弹从右肩胛骨进入从肩窝出来,弹头好像还嵌在锁骨上……还好,死不了,不过要是再迟个十分钟,就真的没命了。”
陈朴听完放心地笑了起来:“遇到你,他想死都难咯!”
康宁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实在太过高看我了!”随后转向好奇的刘海澜和店铺伙计问道:“这儿有什么治伤的药品?”
“小春去找小伟了。小伟那间药铺里一直存着不少急救药,还有两个简易的外科手术包。”刘海澜低声向康宁汇报。
不一会儿,小春冒着突如其来的大雨,提回一个旅行包,拉开拉链后,将手术包、注射器、酒精、碘酒、双氧水、消炎镇痛的针剂等等一一摆放在了旁边的矮几上。
康宁满意地点了点头,用酒精搓了一下手,稍待挥发,便打开手术包,将止血钳、手术刀等工具整齐地摆开,熟练地给伤者清理创口。
待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康宁立刻麻利地给伤者施展手术。
二十多分钟的手术,让一旁观看的弟兄们看得是目瞪口呆,谁都没见过如此迅速准确的切割和缝合,特别是康宁最后五分钟的创口缝合手术,就像熟练的绣花女工一样令人眼花缭乱。
等康宁剪掉线头,用棉球擦拭伤口溢出的血迹时,刘海澜不可置信地望向满脸佩服的陈朴,低声问道:“陈哥,康总的手艺也太牛了点儿吧?”
陈朴微微一笑,凑到刘海澜耳边低声回答:“徐总的命是康总从阎王爷手中亲手夺回来的,我身上的伤也是他治好的,你有空问问仲明他们几个,他们都是康总救回来的!呵呵,这还不算什么,等哪天康总高兴了,让他露一手功夫给大家看看,那才是真正的杀招!对了,你刚来的时候不是在总部和阿刚比试过吗?感觉如何?”
“阿刚那家伙太基巴阴险了,谁还敢跟那缺德的家伙玩儿啊,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啊,不对,陈哥,你为什么突然提起阿刚,你的意思是……”刘海澜惊讶地瞟了康宁一眼,又看向了陈朴。
陈朴笑眯眯地回答道:“阿刚和阿彪都是康总亲传的徒弟,到现在才刚学满两年。你不妨好好琢磨琢磨,康总从五岁开始跟随他家老爷子练武,他的功夫现在该到了哪个层次了?”
“陈大哥,你别替我吹嘘了。海澜,你别听他的。”康宁放下注射器,转头对刘海澜笑道:“伤者需要输液,等会儿我开个单子,你让哪个弟兄去弄回来。”
刘海澜恭敬地答应下来,不一会儿,就将康宁写下的单子交给小春去取,回头对康宁和陈朴低声说道:“这地方不能久留,伤者得赶紧弄走,否则我这个点很可能会就此暴露。”
陈朴点了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担心,明天一早肯定有不少人满世界打听那伤者的下落。这地方实在太复杂了,我们也不知道这倒霉的家伙是属于哪个部分的,他身上除了一本叫吴恒的缅甸身份证、一台破相机和一些缅币之外,什么都没有。要是留在咱们这里,很有可能会出问题。”
“你们看这样——能不能把他送到咱们清莱的医院?他昏迷前下意识地喊出几句救命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比我们很多人说得都地道,这一片地方的人,哪儿能说得这么标准?我对这个吴恒的身份相当感兴趣,说不定这家伙是你们这一行的,还是成全他吧,救人救到底!哪怕他是敌人,也能让他欠咱们一个人情。”康宁显然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刘海澜与陈朴相视一笑,随即表示没问题。
刘海澜转身对掌灯的年轻汉子低声问道:“大李,你来想个办法,把他给送过去。”
大李咧嘴一笑,瓮声瓮气地回答:“没问题!后院那辆破车,明早就要拉药材到美塞的提炼厂去。到时候,我们把这家伙塞到药材里面送过去就行了,我们的这辆货车每周都会走两趟,边防那些人都混熟了,从来也不检查咱们的货。明天正好要给他们送这个月的例钱,我让小李去办这事儿就行了。”
刘海澜放心地点了点头:“这我就放心了!等会儿你们给伤者输完液之后,就把他塞进车里,省得夜长梦多。到了那边,自然有人接应你们……对了,大李,你找身像样的衣服给阿彪换上,脱下来的衣服和这屋子里的纱布棉球,全都清理干净,门前屋后别留下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
“明白!”
众人回到宾馆,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康宁和阿彪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随后,康宁就和陈朴、刘海澜一起,将今天的所见所闻整理了出来,并简单地商议了一下,特别是对吴恒的身份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和推测,并为此制定出了两三个后续方案。三人直到临晨四点,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康宁五人洗漱完毕,正要出去用早餐,三楼的楼梯口突然涌出二十多个缅甸军警。一看他们其中几人身上黄色的制服,康宁就知道自己遇到了缅甸官方的情报人员,只好留在房间里,任凭这群如狼似虎的军警挨着房间逐一检查。
四个军警很快就进入康宁的房中,其中一个中年人接过刘海澜递上的泰国护照,仔细地对照照片检查,其他三人则肆无忌惮地展开了搜查,就连洗手间的铝合金吊顶,也特意揭了开来察看。
几分钟后,三个一无所获的军警回到套房客厅,中年人将护照递给彬彬有礼的刘海澜,眼睛却不时打量坐在沙发上悠然喝茶的陈朴和康宁。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走到康宁身前,用泰语问道:“先生姓康?这个姓很少见,你是华裔吧?”
刘海澜知道康宁和陈朴都不会说泰语,连忙上前,用泰语向中年军官解释道:“少校先生,这是我们亚洲兄弟药业基金会的两个董事,我们来大其力的目的是考察这里的投资环境,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少校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和善:“是泰国有名的兄弟基金会吗?是不是总部设在清莱皇宫边上的那个基金会?”
“是的。”刘海澜微笑着回答。
少校哈哈一笑,热情地向康宁和陈朴伸出手,康宁和陈朴也客气地站起来,和他握手。由于不会说泰语,康宁灵机一动,用熟练的美式英语向少校问好:“见到你非常荣幸!少校先生,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件了吗?”
少校愣了一下,立刻用带着浓郁缅甸口音的英语回答道:“不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只是……奉命进行常规检查,给你们几位尊敬的客人带了不便,还请原谅……我久闻兄弟基金会的大名,也知道基金会的博爱与慷慨,你们在泰国投入的数百万美元的慈善资金,为无数的泰国人民带去了福音,这次你们能到缅甸来考察,是我们的荣幸啊!我这里有个建议想向康先生提出来,不知康先生可愿意听一听?”
康宁客气地点了点头:“少校先生请说!”
“是这样的,我们大其力近一段时间治安有些混乱,希望各位能移驾到市政厅的内部宾馆下榻。我想如果市长和军区首长知道各位驾临,一定会热情出迎的!”少校说完,礼貌地注视康宁和陈朴的反应,一双小眼睛里,露出丝丝期盼。
刘海澜看到康宁和陈朴犹豫不决,立刻走到少校的身边,将两千泰铢偷偷地塞进了他的手里,恭敬地对少校笑道:
“少校先生,很感谢你热情的建议,只是我们的两位董事已经定下了行程,今天就将前往景栋考察医疗卫生状况,不如等待下次见面吧。大其力也是我们投资的方向之一,相信三个月内,就会有相应的计划出台。”
少校失望地点了点头,只好客气地与康宁等人告辞。最后,他握着康宁的手低声叮嘱:“为了保险起见,等会儿各位最好不要乘坐大巴,包一辆市政府旅游局的车子出发吧,虽然价格贵一点儿,但十分安全,否则很可能会被挡回来。请原谅其中原因我不能多说,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你们。”
第387章 苦难之旅
坐在金三角大酒店宽阔的餐厅里,遥望友谊大桥的另一边,泰国边城美塞的景致尽收眼底,大桥上来来往往的残旧车辆,和两岸的低矮破旧的建筑物,相得益彰。
在这貌似平和的表象下面,谁能看得到无处不在的血腥和凶险?
从容不迫的刘海澜,缓缓地走进了餐厅,在康宁身边坐了下去。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后,这才低声向康宁和陈朴汇报:“吴恒已经安全送达了美塞的提炼厂,随后老徐就开车将他送去了清莱医院。”
康宁欣慰地点了点头,心中对刘海澜的工作能力十分赞赏。不过转头就发现陈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康宁立刻就想到这几个家伙是利用一切机会让自己进入角色。
康宁摇头一叹,对两人轻声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无论到哪儿,我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同胞受人欺负,见死不救的事情,我更不能干!我一直记得我和我家老爷子最后一次通话的内容,那时候我预感到不太平了,于是就对老爷子说估计要离开越南,可能有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老爷子反反复复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儿子你记住了,无论走到天南地北,都别忘了自己是中国人!’因此走到哪儿,我都不敢忘记老爷子话,我相信你们也有同感。”
陈朴和刘海澜收起笑脸,肃然起敬,与阿彪和小春围着大桌默默地用起了午餐,细细品味康宁的话。
陈朴非常了解康宁的胸怀与能力,此时他心里想着的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让康宁留下来,让他领着众兄弟开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来。
刘海澜心中则百感交集,以前他听到过一些康宁的传闻,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等自己真正和康宁朝夕相处的时候,才真实地感受到康宁特有的魅力,以及他沉静外表下炽热的赤子之心。
此刻,刘海澜对康宁的为人与气度感慨不已,终于知道那些桀骜不驯老子第一的战友们为何如此敬服康宁的原因了,这并非是简单的救命之恩和慷慨大方那么简单,而是康宁身上那股无以言喻的吸引力和感染力,跟在这个年轻人身边,让人倍感亲切,而又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用完午餐,众人走出宾馆,刘海澜租来的墨绿色三菱越野车,早已经等候在了大厅门外。
让康宁惊奇的是,这辆车竟然没有车牌,只是在挡风玻璃右上方贴着一张红底黄色字体的纸片。
仔细询问后,康宁才知道,原来缅甸的车牌管理无比的混乱,就连开车的大其力市政府的司机,一时间也难以说清楚。有些车牌喷印上字母和数字,有些车牌上面干脆就是蚜虫状的缅甸文字,估计这个世界唯一没有英文和阿拉伯数字的车牌,就这样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但这些车牌基本能从如下特征进行辨别:
黄底红字是使馆用车,蓝底红字是外国人坐的旅游车,红底白字的是公交车,黑底白字是私家车。像军队的车辆和政府的车辆,通常都是随意找张纸片喷上一组数字或者文字就可以了。但缅甸军人很了不起,几乎远远的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这位开车的司机叫瓦桐,是个态度和善、满脸沧桑的中年人。他告诉刘海澜,本来不是自己来开车的,而是接到上级的命令之后,人面极广的他才临时从政府抽调过来执行这次重要的任务。在得知是替乐善好施的泰国兄弟基金会的老板开车后,笃信佛教的瓦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瓦桐的车开得很稳,离开市区后一路向北,众多的上坡弯道,让车里人知道自己已经身处横跨整个缅北的掸邦高原了。
缅甸的交通惯例也是右方向行使,沙土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但无论货车轿车,几乎全都是清一色的破旧日本车,而且大多数是右方向的车辆。做过走私车生意的康宁不用问就知道,小日本对贫苦落后的缅甸剥削到了何等程度。
越往高原上走,康宁的心情就越加地沉重,路边挑着担子,衣衫褴褛的村民和一处处破败的村落,比比皆是。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被砍伐殆尽,剩下两边远山无法到达的区域,还保留着原始森林的依稀模样。
出身缅北的瓦桐说得一口流利的云南官话,他平静地告诉大家,自己的生活比起大多数缅甸人都算好了,每个月能领到相当于人民币二十四元的薪水,政府还补助他每月三十斤稻米,基本够他一家六口人的开销了。等大女儿明年满十六岁出来工作,家里就轻松了。
康宁一行在感叹缅甸的贫穷的同时,沿途看到掸邦高原满目凋零,土地贫瘠,不由更对这方土地的未来感到茫然。
这个时候,也是缅北一年里最热的季节。缅甸的气候基本可以这么区分:每年十月至翌年二月为凉季,这个季节天气晴朗,阳光充足,是缅甸五榖丰收的季节,这段时间缅北地区的气温基本保持在15~25度间;每年三到五月是热季,月平均气温30度以上,若是连日无雨,最高可高达40多度到50度。缅北人在此干旱季节,通常都深居简出,减少消耗。这个季节的节日大多与雨有关,如4月中旬的泼水节(新年)和5月中旬的祈雨节。每年6月中旬以后,多吹西南季风,缅甸就此进入雨季,尤其是7、8月间,更是大雨滂沱,很容易形成洪灾,此时万物滋润,欣欣向荣,缅甸人则在8月某日开始“守夏”,是为禁欢节。缅甸金三角的气候,属于热带季风气候,深受南亚季风影响。
在大其力至孟帕雅镇这八十二公里的路途中,耗费了两个半小时,沿途的三个军队检查站看到大其力政府的车辆,都一律放行,这让康宁一行的行程十分顺利。
进入孟帕雅,看到停靠在检查站道边的旅行车被搜查的情景,康宁心里为这些无助的民众深感悲哀:
盛气凌人的军人粗鲁地呵斥,胆小怕事的贫民颤颤悠悠打开自己陈旧的袋子,任其搜刮,不时看到军警手中的木棍无情地落到弱小百姓的肩膀和脊梁上,将皮包骨似的平民打得扑倒在地,哭喊悲鸣。
这一路上,看到最多的是负重行走在道路两侧的山民。这些穿着破旧少数民族服装,赤脚踏在滚烫的石子路上人们,几乎每一个男女老少的黝黑脸上,都刻满了悲哀与麻木。
穿过孟帕雅镇,三菱越野车驶出二十余公里,坑坑洼洼的道路越发地难走了。这时,坐在后座上的康宁无意中看到路边一个坐在地上的五六岁小姑娘的服饰,大吃一惊,立刻吩咐司机停车。
没等车辆停稳,康宁就拉开车门,跳下了越野车,回头大步走向后面坐在路边上埋头痛哭的小女孩。
女孩听到脚步上,抬头看了看康宁,在流泪哽咽的同时,全身吓得瑟瑟发抖。
康宁缓缓蹲在惊恐不安的小女孩身前,用手轻轻抚摸她黑色包头布上熟悉的锦鸡绣花图案,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忘记了哭泣,拼命地向后退缩着身子,洗得发白的粗布百褶裙与沙土摩擦,发出了“嗦嗦”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康宁,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惊讶的伙伴,向他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转向小女孩,用自己当年在大瑶山学到的两句古老瑶语和蔼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一张小脸满是灰尘与泪水的小姑娘,听到熟悉的语言,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一些。她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站立在四周的大汉,转向一脸和善的康宁又犹豫了很久,这才哽咽着怯生生地低声回答:“我叫达香……家在……弄尧山……”
康宁鼓励地点了点头,轻轻擦去小姑娘脸上的尘土,柔声问道:“达香,你阿爸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达香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回头指了指身后十余米的大石头,大声地哭起来:“阿妈累了……躺着一动不动……他们打阿妈……抢走了我们的银子……”
由于小女孩说话含混不清,康宁只听得出“阿妈”和“银子”这两个词,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站起大步,向路旁的一块大石后面奔去。
陈朴等人看到康宁猛然停步,僵直地站在大石旁,脸上满是愤怒。
震惊之下,众人连忙跟随而去,眼前出现的情景,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悲哀与愤怒: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赤身裸体,仰卧在大石后面,脸色已经青紫,空濛的双眼,无神地直望苍穹,满是抓痕的身上,已经出现轻微的尸斑,被夸张分开的双腿中间的一摊血迹已经发黑,无数的苍蝇叮爬在尸体上。尸体的旁边,散落着被撕开的粗布短裙、双片上衣和长长的白色头巾,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奸杀的。
五个大汉拳头紧握,一时间默然无声。
康宁望向天际,等眼眶中的泪水稍稍隐去之后,才转过身来,红着眼睛对大家低声说道:“这个死者很显然是个瑶族女子。瑶家人对我有大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尸体腐烂在这个地方……各位兄弟,我等会儿要送这个女子的尸体回去,还有那个小姑娘,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外面颠沛流离而无动于衷。你们的意见如何?”
没等其他人开口,阿彪立刻转头就走,回到越野车旁,打开后门拿出自己和康宁的旅行袋背在了身上,然后走到路边,抱起惊恐的小女孩憨厚地一笑,随即走向康宁。
刘海澜也没有和康宁说话,他转向一旁的司机瓦桐,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了,老哥,恐怕我们不能继续前行了。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康总心地太善良了,不忍心这个山民的尸体暴露荒野,所以我们得把尸体和孩子都送回到山里去。”
瓦桐一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停地祷告。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绝对是孟帕雅那些无法无天的政府军干的,只是他不敢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满是担忧地说道:“这没关系,过了孟帕雅基本就算是安全了,景栋是我们的上级城市,那里的治安要比大其力好一些。唉!我只是担心你们这样贸然地进山,要是引起山民的误会,事情会很难办啊!”
刘海澜笑着回答:“没关系,我们是慈善机构的人,想必山民们能理解的……给,这是你的酬劳,辛苦你了,老哥!”
憨厚的瓦桐看着手里的两千泰铢,非常意外,怎么样也不愿收下。
刘海澜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又拿出一千泰铢递给他,瓦桐连忙推辞,最后勉强只收下一千泰铢。
瓦桐看到精壮的小春已经从车上拿出所有的旅行包大步走来,只好感激地对刘海澜说道:“佛祖会保佑你们的!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的人,让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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