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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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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沈寂涯看见她这样辛苦,早已疼在心上,当下也顾不得失礼,伸出臂去扶在了她的肩头。
岳映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顿时想起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来了。他们俩——她自己的女儿和她所爱的人,两情相悦啊!
她收起了眼中的沉痛之色,柔和地看了看沈寂涯,再怜惜地看住了沈青月,轻声问道:“青青,方才你叔叔同我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他对你有情,你也钟情于他,可是如此?
青青,男欢女爱之事,绝不能由他人代言,娘要听你自己的一句真心话!”
第63章 亡母允婚
听见母亲要自己亲口说出真心话来,沈青月难堪地抬起头来,犹豫不决。本来男女之情,就是对着亲生母亲,也是难以启齿之事,更何况他们三个人之间,还是这样尴尬的关系。
但是岳映泉看着她的目光坚定而鼓舞,仿佛正将一股绵长的柔力,源源不断地倾注到她的身体里去。
沈青月忽然觉得自己的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沸腾起来。她是她母亲的女儿,她母亲当年敢于违犯一切礼教、敢于冒着得不到期望中的回应的痛苦,而向小叔倾诉衷肠的那份勇气,毕竟也在她自己的骨子里啊!
她终于还是勇敢地开了口:“是,娘!娘,女儿不孝,可女儿也、也爱上了他……刚才他说,女儿青春年少,有长长的一生等在前方,将来 自'炫*书*网'当觅得佳婿——不是这样的!若然女儿今生今世不能嫁他为妻,自当断情绝爱,永不出闺阁!”
她的这句表白一出,沈寂涯和江胜雪都大为震惊。这是她先前还不知道郁沉渊就是沈寂涯的时候对他说过的话,然而自从沈寂涯身份败露,她就再也不曾如此过,因而此时再次听到,两人都感于肺腑。
而岳映泉的那两汪温柔笼罩着她的目光里,更是于感慨之余,浓浓地透出欣慰之情来。她缓缓点头,对沈青月和声说道:“这才是我的女儿啊!”
她再转向沈寂涯,轻声问道:“你们俩,原先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想要断情绝爱,宁愿一生孤苦,也不肯两相厮守?”
沈氏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里有绵绵密密的依恋与不舍,急切地向对方找寻而去。
岳映泉见他二人已是如此情状,便长长地叹了口气:“青青,为娘也不瞒你。娘生前,也是对这个男人,朝思暮想,却求之不得,如今见他对你情深意重至此,要说一点也不心酸,那是鬼话——娘虽然是鬼,却也不愿说鬼话呵!”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可话又说回来,你毕竟是娘的女儿,他最终还是爱上了你,比起爱上别人来,可令娘心怀大慰得多了!
再说,你们俩这份非君不可的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只有羡慕你们的福气啊!若你们俩真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抱憾此生,娘在九泉之下,也将不得安宁了!”
岳映泉的这番话,完全符合了沐冰蓝之前的推断,然而如今听她本人这样掏心掏肺地亲口说出来,二人还是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青月方泣不成声地又叫了声“娘”,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而沈寂涯则对岳映泉抱拳为礼:“嫂嫂大恩大德,寂涯没齿难忘!此生此世,寂涯赴汤蹈火,呕心沥血,也要教青月终身无悔!”
岳映泉听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对女儿立下重誓来,满脸温柔的微笑之上,瞬间便又覆满了百感交集的泪痕。
她哽咽着说道:“我女儿终身有靠,你们、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欢喜……可是,家里人都知道了么?寂涯,你爹爹和大哥,他们也应允了么?”
沈氏二人一听此问,脸上顿时显出尴尬难言的窘态来。
其实若仔细想来,岳映泉恐怕还是最容易接受此事的那个人,毕竟她已经走完一生,对于世间种种参悟得更为透彻些,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死去的人已经不受礼教束缚,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全天下的白眼需要去面对啊!
看见沈氏二人的神态,岳映泉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一番,便安慰他们道:“无妨。他们两位那里,我这就托梦去劝解一番,求他们允了你们这桩婚事。自古死者为尊,我生前虽然失德,死后的求恳,怕也能做得几分数吧……”
那两人听见她这样鼎力相助,更是感激,却也敏感于她那句“我生前虽然失德”,一时间又痛又急,不知该当怎样劝慰她休得再作此想才好。
岳映泉摆了摆手,止住两个人再想说些什么的念头,轻启朱唇,声音里一片平和安详:“事情已经说清楚,我也不宜久留,这就去了。寂涯……”
她忽然哀哀不舍,重新将目光投向沈寂涯,那凝注着他的眼神,昭然表明在这世上,此时此刻,她只看得见他一人罢了。
“寂涯,我既已认你为婿,有些话再要说出来,就更是失礼至极了。可我、我还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今生今世,就问你这一次,行吗?”
岳映泉说完这话,转眼看了看沈青月,那种哀恳凄凄的神情,倒好像她自己是女儿,沈青月才是母亲,不得母亲的准许,女儿就不敢造次一般。
沈青月立即乞求地看了看沈寂涯。沈寂涯被这两双目光如此推搡,哪里还抵挡得住,只有低头答道:“请……请母亲只管问来。”
他开口叫岳映泉“母亲”,教沈青月登时通红了脸。岳映泉也面露尴尬,却还是把她要问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你既然会爱上我的女儿,那、那是不是说,假如当年,我不是你的嫂嫂,假如你那时再年长几岁,那么……那么有没有可能,你也会爱上我?”
她刚才提出要最后问沈寂涯一个问题,大家已经都猜得出大约就是这样的问题了,但真的亲耳听到,却也还是都难免露出难堪之色来。
沈寂涯紧咬牙关,闷声答道:“这……或许吧……”
沈青月一听他说“或许”,心里登时一松。她毕竟无法做到希望自己所爱的人也会爱上另一个爱他的人,即便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或者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然而,心里才一松下来,又旋即一紧。她担心地偷眼看了看母亲,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对她心怀同情,又担心她会不会受不住如此不能肯定的答案。
可是岳映泉听了沈寂涯的回答之后,脸上竟渐渐漾开一片云消雾散的快慰之情,一圈一圈,如同冰雪融进春泉之中所化开的,最为清丽纯净的涟漪。
她安心地叹道:“你肯为了我而不说‘不会’,我这一生,可真是什么都够了!”
沈氏二人一听此话,都震动地抬起脸来看她,却见她慢慢地合上双目,唇角边犹自噙着一缕甜蜜的笑容。
所谓的溘然长逝,便是如此了吧……
他们俩还正发着愣,江胜雪却已经着急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沐冰蓝,失声唤道:“止宁,你还好吗?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沈氏二人也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拥上前去。他们都不懂这招魂之术,也不知能不能掐住沐冰蓝的人中强令她醒来,都只敢轻声低唤,轻轻摇晃她的身体,只盼她自己快快醒转。
如此这般片刻之后,沐冰蓝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一片清明。她在三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青月这里:“沈姑娘,令堂已经走了。”
沈青月连忙点头:“我知道,有劳苏小哥了!”
而江胜雪则细致入微地描画着她脸上一丝一痕的气色,关切地问道:“止宁,你觉得怎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沐冰蓝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我无妨。”
她再看看沈氏二人,和声说道:“刚才令堂来时,我的灵魂只是蜷在一旁,默然旁观,所以你们所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不必再向我转述。今天时候已经太晚,我们各自回房早些歇息吧,明天一大早就又该赶路啦!”
她这么说,大家都觉得甚是有理,于是便道了别,出门离去。
江胜雪才走到门外,又不放心地转来,盯住沐冰蓝再问:“止宁,你真的没事么?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妥,不如……你要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取来,你快快躺下吧。”
他本来是想说不如我今晚也宿在这里,也好照料于你,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不能出口。他已经知道这苏止宁十有八九是个女子,既然如此,莫说她断然不会答应与他同宿,就是他自己,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礼教伦常划出的坎儿。
沐冰蓝一手扶在门框上,拦住已经关了一半的门,对他微笑着摇摇头,抿嘴不再出声。
江胜雪只好担忧地再看了看她,柔声说道:“那……我走了。”
沐冰蓝又点点头,看他刚一转身,就赶紧把门关上,一转身背靠在门上,一张嘴就吐出了一汪鲜血。
她是第一次与死灵近身相触,非 常(炫…网)不适应。刚才她一直勉力运功,才使得胸口这团血气只是缓缓上行,而非顷刻之间一口喷出。到了后来,这口血已经满满含在了嘴里,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再也不能开口了。
现下这一口血吐出来,她心里好受了许多,然而全身发寒,更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她支撑着走到床边,盘膝坐好,掏出一枚阳引来,在自己周身布了个阳炎气场。
气场一成,她顿觉室内暖日和煦,如沐春风。然而此时她便如同冬眠后乍醒的蛇,只能借助外力的暖热,自身还热不起来。她只有运气练功,慢慢将阳炎之气吸入体内,才能一点点恢复如常。
当然,这一晚的练功也是不够的,从这日起,总要过些时日才能将这一遭的损耗完全补回来吧。
第64章 同心异志
次日一大清早,四个人就都起了床,梳洗完毕,行装也打理妥当。到楼下大厅内用过早饭之后,便要各自上路了。
此番一去,沈氏二人是要回靖阴家里去,一家团聚之余,更要向家里人说明两人相爱之事,请求得到他们的准许和祝福。虽然头一夜,他们已经获得了原以为是最大障碍的岳映泉的首肯,可是来 自'炫*书*网'人世间的种种阻挠,只会大于阴世,故而他们俩仍是拿捏不定,忐忑不安。
这件事情的确难办,沐冰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们,只好老生常谈地说了几句宽心话,便同他两人别过了。
至于江胜雪,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许多话。沐冰蓝回头细想,发现自从沈寂涯身份揭晓之后,除了有时应景附和表示同情之外,江胜雪就几乎不再出言发话,这对于他来说,很有几分不寻常。
待到沈氏二人走远,又只剩他们两人,江胜雪仿佛才轻松自然了一些,转换了心情,又活泼明朗地说起话来。
沐冰蓝默默无语地看了看他,对于他所说的话,反而没有听到心里去。江胜雪说完一件事,没有等到她的回应,纳闷地扭头去看,见她眉心微结,像是有着什么郁郁难解的愁闷一般。
他便担心地问:“止宁,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是不大好?”
他这么一问,沐冰蓝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落下的内伤,的确还没好。不过,这件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半分提起,他却慧眼立察,而且心心念念牵肠挂肚,也着实令她意外又感动。
她便牵了牵嘴角,露出一分笑意来,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无妨。”
顿了顿,她终于还是迟疑地问了出来:“胜雪,你……你是不是对沈大侠和沈姑娘的婚事,不大赞成?”
江胜雪不料她竟有此问,不禁愣了愣,才有些尴尬地笑了出来:“我既不是沈姓家人,又是沈大侠的后辈,他们的婚事,还轮不到我来赞成或反对。”
他这句话虽然看似将问题轻轻避过,可事实上却已经将他的态度彰显无遗。
沐冰蓝眸光漫涌,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想要将他的真心话,从他脸上看出来。
江胜雪见她这样,已经知晓她的心意,便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止宁,你其实是知道的,又何必非要我说出来呢?我知道你很赞成他们俩在一起,并且还出了那么大的力气帮助他们,要我说不赞成他们,那也就是不赞成你,我……这话,我不愿意说。”
沐冰蓝轻轻点了点头。对于江胜雪对她这份连不赞成都不愿意的宠溺,她此时竟是连感动欣喜也无力去体会的了。
她按捺着心中那个不断劝自己不要去问的声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胜雪,你为什么不赞成他们俩在一起?就因为他们名分上是叔父与侄女么?”
江胜雪笑了笑,这朵笑容,有些勉强,有些憨厚,像是专为了讨好她才扯出来的笑。
他答道:“止宁,你看,他们俩若是成婚,以后一家人可怎么称呼呢?他们以后是该叫沈老爷子作爷爷还是爹爹?该叫沈大少爷作爹爹还是大哥?昨晚你也听见了,沈大侠管沈夫人叫‘母亲’,可有多别扭!”
沐冰蓝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反对折换成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表述出来,听起来虽然的确为难,可也实在逗趣,她便觉得轻松了一些,忍不住笑了出来。
心里这么一轻松,她的勇气也更盛了一些,出其不意地,便把另外一个于她而言更加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
“胜雪,那你说,若是当年沈大侠对沈夫人也有情意,他们俩要在一起,你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呢?他们可没有这个称呼上的问题呢。”
江胜雪一听是这个问题,脸色顿时凝重了。他虽然持着风度,仍是缓缓作答,可他表情里的那份绝不赞成,却几乎是不假思索就风起云涌的。
只见他轻轻摇头:“自古朋友之妻尚不可戏,何况是兄弟内眷,自家嫂嫂?我不知道沈大侠和他大哥之间感情究竟如何,不过我自己也有哥哥,这样的事情,真是想一想也会觉得龌龊的。
况且,无论兄弟间情义如何,就算是反目成仇,也不能染人…妻女啊!”
沐冰蓝听完他这一番话,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原就是料得到的答案,只是当她真的听到之后,也仍是避无可避地开始觉得胸口发闷,直闷到心里面都作起痛来。
其实,早就应该想得到的吧?江胜雪是江太师的儿子,太师之能为帝师,自然要因循守礼,以正统大义为先。他从小受教于那样的父亲,自然不可能像沐冰蓝这样,因为自幼便隐居山野、超然世外,故而对人情世故都看得淡些,不易受世俗枷锁重缚。
再说,就算江胜雪也像沐冰蓝一样,不将纲常伦理放在心上,难道他们俩还真的能有什么结果么?沐冰蓝和江行云的婚事是太上皇亲赐,倘若违背,就是抗旨犯上,即便他们俩能够远遁天涯,又怎能不顾身后的两家人为此而戴罪?
而当今皇上……他再宠爱沐冰蓝,终究也保不了他们啊!且不说皇上自己对沐冰蓝就有私心,未必会无私到成全这对私奔的男女,只说皇上也是太上皇之子,他又怎能冒着不忠不孝之名,公然违抗先皇之命呢?
沐冰蓝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同时再一次地,也更加清晰地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江胜雪这样同路下去了。
可是,当断时未断,如今要她挥剑斩丝,她却已经同这情丝血脉相连,纠扯不清了。
那一声“我们不如就此别过,各行各路”,她试图张了好几次嘴,也始终说不出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说不出口,不是因为同他分开之后,我就活不下去,而是因为,他若要问我原因,我却答不出来。
我答不出那一句:胜雪,其实……我就是你的嫂嫂。
那么,换一个原因呢?
沐冰蓝冥思苦想了一路,也编不出一个自认为能说服江胜雪不再与她同行的理由。
到底是这种理由根本就不存在因而不可能被编出来,还是根本就是她的心,不愿意编出这个理由?
这一上午,两人没再遇到什么事情,走得便快些,看着一路上的景致,平原渐渐消失,复又转为山地。
这片山同他们先前遇见的不同,十分雄峻,高耸入云,而这山中的树木,大多还有绿叶凝碧,算算脚程,他俩此时已经进入南方的地界了。
南方的秋天,不大有北国的璀璨风光,并且直到十一月初,都还偶有秋老虎反复。这时行至日中,两人身上竟隐隐透出汗意来。
好在不多久,就听见林中有泼朗的水声,他们本以为是溪流,随着这水声越来越近,才意识到恐怕竟是瀑布了。
两人正好都又渴又热,当下不禁相视欣喜,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在密密层层的树阴之下一点点向瀑布靠近。凉意随着轰轰的流水声渐渐四合,再抬头看这大山高不见顶的峭壁,怕是山顶常有积雪,那么这瀑布的水,说不定就是化开的雪水了。
这么一想,他们俩便觉得这挂瀑布,以及从瀑布流到树林间的悉悉淙淙清澈到连底都仿佛是透明的溪流,让人一眼之刹便凉彻周身内外,好像有两注沁骨的冰寒,温柔一刀就剜透了你的心。
到得近前,他们俩收住脚步,停下来仰头观看这幅瀑布。晴日里秋风吹拂,水沫四下扬散,朦胧羞涩宛若轻纱。因为时值仲秋,雨量不足,即便是积雪所化,此时也因为日渐降温而化不出太多的水来了,故而这瀑布并不是很大,偶尔风住,远远看过去,瀑布更变成细细一绺白练,沿着精巧的山石小心翼翼地一级一级跃跌而下,只是羞涩,不够舒展。
江沐二人毕竟都是妙龄少年,燥热疲惫之时得遇瀑布,不由心花怒放,脱下鞋袜便奔了过去。这幅瀑布是分了几层从山顶梯次叠下,在地面上冲出一片浅浅的宽溪,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杂乱遍布,估计这些石头也是被流水冲刷分割而成的。他们俩光裸着脚丫子,踩在乱石上连走带爬地跑到水中央去戏水,或为水所戏。
江胜雪是男子,玩起来无所顾忌,可以随意地跑到离水流极近的地方去,任凭溅起的水花淋湿了他大半个身子。
而沐冰蓝却不敢如此。她是女子,若是湿得透了,衣衫会紧紧贴住躯体。尽管她已经裹紧了胸脯,却还是难保不会露出少女的曲线来。
因此,平常活泼好动不输于江胜雪的沐冰蓝,此时倒有些谨慎端淑起来。江胜雪虽已大略猜到她是女子,却毕竟粗心,没有想到这许多,心下不免诧异,欢声招呼了她好几次,也不见她靠近前来。
他越发纳闷,便回过头去,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第65章 凌波遗恨
这一回头,江胜雪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像是被脚下的水流哗啦一声冲走,乘着笃笃的心跳顺流而去,不可收拾。
只见沐冰蓝正站在一块平圆光滑的大石上,石面漫过一层清冽的水,她的两只小巧秀气的脚嵌在水下,就像是被裱在了一块剔透的水晶里、将要被谁珍藏起来的绝世珍宝。
而她正尽力把脸仰到最大的角度,对着天空闭上了眼睛。从江胜雪的角度,可以看见她修长秀气的脖颈,微微含笑的嘴角,直挺挺的鼻梁,以及柔润的额头的线条。她一身男装,毫无修饰,却也正因如此,她的美丽不含丝毫杂质,原原本本纯纯粹粹地,将最真实的自己呈现无遗。
——
因为无法像江胜雪那样全然放开地戏水,沐冰蓝便站在离瀑布远一点的地方,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一个不经意间,她仰起头来,便看见了那一小块没有树木遮挡的天空。
她还隐隐约约地记得八岁以前的南方,那些记忆本来只是零散的碎片,而如今一旦回到南方,这些碎片就慢慢地被串了起来。
南方的十一月,秋的味道很浓了,而南方的秋天不是丰硕在树叶上,而是镶蓄在天空里的。
秋天的天空,蓝得凝重而深邃,会让人想起那种汪汪澄澈的眼睛,隔着一块透亮的水晶,能看到那后面的灵魂,那被放大了、却仍然无法看透的灵魂。很大很大的一片地方里,一点点的云气也没有,如果你仰头去看,那纯粹的蓝色就直逼过来,挤压着你的眼球、你的身体,把你硌得酸胀酸胀的想要流泪。
但沐冰蓝总是要坚持地看下去,小时候如此,而现在,这样的习惯又如期而返,不着痕迹。而看着看着,不一会儿,那挤压着她的蓝色就被软化了,变幻作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深得没有底,又仿佛蕴含着许许多多细小的物质,各种各样的,在飞,在飘舞。她用力地想要认出它们,分辨它们,但是不行。它们永远那样游移不定地在飘,在旋转,转得教人完完全全地晕了。
觉得眩晕过去的沐冰蓝总是会轻轻闭上眼睛,眼皮变成有些透明的橘黄色,好像笼在眼前的两朵烛光一般。她这样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才忽然从空冥的心境里渐渐淡出,如同从梦里一点点醒转过来那样。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同寻常——
对,好像是……太静了吧?明明应该是有声响的,水声以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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