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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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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凝看向他,眼里流露出几分赞赏钦佩之色来:“江公子问得甚好!所谓史书,不过记载着一些发生过的事情而已,并非武学典籍。好在潍历一朝,偏偏就发生过一件事情,若能把这件事情利用上,或许能对除魔护驾一事大有助益。”
江胜雪和衍忱一听此言,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欢欣振奋的神色来。
苏芷凝对他们笑了笑,这一回不再等他们追问,就侃侃而谈地说了起来:“这本史书当中记载,潍历朝中期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次政变。
当时天庭有变,那一任人君不得不在寿终正寝之前就赶回天上处理一番龌龊之事,也正因天上自己都乱了,就管不到人间的事来,下面才出了一番岔子。”
衍忱略为思索,便问道:“可是有关争嗣夺位?”
苏芷凝颔首抚掌,爽朗笑道:“正是!那突然返回天庭的君王有一位兄长,觊觎这人间主位已久,但君王离开之前早已立有太子,名曰轾辕。这时轾辕刚成年不久,虽然年轻,可要登上君主之位也很说得过去了。他的伯父恨他碍事,便发动了一场政变,意图除之而后快。”
事情说开了头,苏芷凝便渐渐敛了方才谈天说地的神情,不知不觉肃然起来。
“幸而这轾辕的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卫,叫做暮渊,暮渊一家自潍历朝初立时起,就是奉了天命来保护历代君主的。早时王室为神,凡胎肉体自是轻易伤不了他们的,故而至紧要对付的敌人就是妖魔鬼怪,所以潍历朝的侍卫一脉,于降妖除魔一技,最是精通。
这是闲话,我们还是先来说这场政变。暮渊其时比轾辕略长几岁,老成持重,他提早接到消息,知道先主的兄长要来谋刺轾辕,便苦苦思谋如何能保全得轾辕性命,除掉反贼,将轾辕扶上王位。当时情势危急,他一时之间别无他法,便将轾辕偷偷带了回家,藏在密室当中,着人妥善照顾他,好让自己安心在外拼斗。
暮渊一片耿耿忠心,当真日月可鉴。他念着轾辕权重位尊,寻常丫环都太过粗陋,不配照料于他,便让自己的娘子亲自照看轾辕。”
听到这里,衍忱和江胜雪不觉脸色微变,想是都猜得到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不幸了。
苏芷凝看他们神情,知道他们已经会意,便点点头萧然叹道:“这暮渊的娘子叫做子冉,与暮渊年纪相当,稍长于轾辕。她不仅貌美如花,且温柔贤淑,比起轾辕平日里常见的小美人来,别有一番韵味风致。
再说暮渊在外面力战劲敌,九死一生,拼着险些不能生还,才将反贼诛灭,返来请出轾辕,将他扶上王位。而轾辕回宫之后,对子冉日夜思念,终于不堪相思,不久便将子冉夺入宫来,收为侧妃。
更糟糕的是,轾辕念着暮渊护主有功,也因为他法力高强,自己的确十分仰赖于他,故而虽然碍着他的面子,与子冉恩爱作乐颇为不便,却也不忍将他调离职守。
暮渊便留在侍卫的位置上,终日看着爱妻与他人卿卿我我,风流快活,叫他怎能不钢牙咬碎,和血下肚?”
衍忱轻轻摇头,像是在对此事发出议论,又更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臣民之妻不可夺啊……”
他说完之后,仿佛才回过神来,看了苏芷凝一眼。他的目光清明磊落,倒是苏芷凝被这双晴光一照,脸上似乎微微红了一下。
当时,在沐冰蓝被鹿子骁当众揭穿嫁为人妇已过半载却仍为处子之身后,衍忱曾经冲动地想要把她留在宫里,再不放她回到江行云身边。
这句“臣民之妻不可夺”,就是她当时对他说的话。
自然,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江胜雪听了这轾辕夺妻的故事之后,看样子也是颇为激动。但他忍了忍,什么话也没说。
苏芷凝只看了他一眼,便猜得到他是想问暮渊身负这夺爱之恨,有没有做出什么复仇犯上的举动来。但这个问题显然不便出口,毕竟他和衍忱之间,就是侍卫与君主的关系,假若他提起这一节,便好像是在宣称,假如有一日衍忱也这样对待他,那么他是必要复仇犯上的了。
苏芷凝不动声色,却善解人意地主动把这个话题提了出来:“暮渊心里虽然气恨已极,却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来。这固然与他为人忠厚有关,也因为他的祖上在受命护主之前,就曾经立下重誓,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在任何一种情况之下,都绝不能背君叛主,而必须自始至终殊死效命。这轾辕夺妻之事,当然也包括在任何一种情况之内,所以就算是这样,暮渊也什么都不能做。”
这么一口气说了半天的话,苏芷凝像是体力上有些支撑不住。她低头呷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稍事休息,才又对两位仍旧凝神等待的听者续道:“不过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也就违背了殊死效命的誓言了。
轾辕登基不到一年,因为之前他伯父夺位的混战之中出现的纰漏,天下发生了第一次鬼祸,群鬼齐出,恶意伤人,就是在这一遭之后,天庭才关闭了阴间大门,不许鬼灵随意往来于人间天界,结束了先前长达数百年的人鬼神混居的时代。”
当年苏蕙珏给沐冰蓝讲述《紫阳天经》与《云阙素心誌》的来龙去脉时,就曾讲到过天倾一角砸穿阴间大门的事情,那自然是发生在阴间大门关闭之后了。
“就是那一次鬼祸之中,群鬼意欲夺得人间尊位,那么除掉轾辕就是必要的一步了。
轾辕此番再度遇险,自然又须指望暮渊出力相救,然而这一次暮渊已非当年之心。他一想到轾辕竟然夺走自己的爱妻,当着自己的面花好月圆,就恨不能要他粉身碎骨。他自己不亲自动手已经是极为克制之后方能做到,如今看着他被群鬼加害,自然心中大快,哪里还肯救他?
没有了暮渊的效忠,轾辕终于在劫难逃。他死后,天庭另行派下人君即位,不但平息了群鬼之乱,还将朝政打理得有条不紊,潍历自此进入了一段中兴之期。”
故事看似已经讲完,江胜雪便忍不住追问道:“那轾辕死了,暮渊和子冉呢?”
苏芷凝看了看他,知道他是在期待着她给出的答案是他们夫妻重归于好,皆大欢喜。
她稍带歉意地垂下眼帘,低声道:“轾辕死时,子冉和暮渊都在身边。子冉心痛于轾辕的惨死,在暮渊面前又更是羞愧难当,自觉再也无颜活于世上,便掩面自尽了。
她死后,魂魄被打入地狱,因为对丈夫不忠不贞,遭受了一番酷刑严惩,此后又被打入轮回,生生世世只教她先甜后苦,或为人始乱而终弃,或遭夫郎百般恩爱之后变心冷落。
这是她的劫数,而此劫只有一人能替她解开,就是当年遭她背叛的丈夫暮渊。”
衍忱摇了摇头,似是不确定暮渊究竟能不能原谅子冉。苏芷凝以为他是要说出一番诸如英雄气概丈夫胸襟的话来,却不料他张开口来却说的是:“暮渊本就对子冉爱之入骨,后来又恨入膏肓,这一爱一恨纠缠铰结,他心里怕是再也放不下子冉。原谅她也是爱她,不原谅她也是爱她呀!”
苏芷凝敛神一想,一瞬讶然之后,胸间空余一片凄怆,衍忱对情爱的体悟,的确比她自己又深刻几分啊!
“苏姑娘?”
苏芷凝这一番愣神,被江胜雪的一声低唤叫了回来。
她恍然抬眼,看见衍忱似了然似怅然的眼神,才想起方才的话题,便接着往下说道:“至于暮渊么,他违背了祖上种在自己血脉中的誓言,被处死后便被囚在地狱深处,受那千秋万代无穷无尽的永刑。
他此时已是鬼灵之身,不过他生前毕竟是神,天神的灵魂,自然比凡人的灵魂强上百倍,更何况他与生俱来的神力,就是尤为擅长对付恶鬼的。所以即便是寻常鬼灵练到顶级的功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里,衍忱和江胜雪同时明白了过来。他们俩齐齐开口,江胜雪便立即收声,将话头让给了衍忱:“芷凝,你是说,若能请出这位暮渊来,那么不管紫渊门再祭出什么鬼灵都无济于事了?”
苏芷凝郑重点头,目光晶亮:“正是如此!不过暮渊功力如此之高,凡人就算是练穿了《紫阳天经》,也是无力请得动他的,好在同他说上一回话却也还是能做得到。若能将他劝服,自愿来助,则我们大功必成!”
第118章 疑窦重重
衍忱和江胜雪听了苏芷凝的一番话,脸上都露出希冀的喜色来。
但转念一想,衍忱又有些担忧:“话虽如此,可这暮渊既然是上古天神,又怎是能够三言两语便请得动的?再说他重刑在身,也并不自由啊。”
苏芷凝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当下答道:“他并非自由之身这节倒也好说,只要他是为了做该做的事,冥王阎罗也是必会通融的,所以关键还是要他自己愿为此事。
而要说动一个人,无非在于八个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要说这晓之以理么,那便是这番我们请他出来,也不是随意为之,而是请他来护卫帝王的。护卫帝王本就是他一脉传承下来的天职,他当初受罚,就是因为有违职责,如果这次他能做到,就等于是偿还了当年欠下的糊涂账,更赎清了那笔冤孽,他也就可以从刑罚中解脱出来,即便不能重列仙班,至少也能再入轮回,往生为人了。”
衍忱听着这段话,虽然轻轻点头,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眉头也皱了起来:“就是这一点,恐怕他无法做到啊。当年的事情,显见在他心上缠着一个死结,若是至今不能解开,那也在情理之中。怕是就冲着这护卫帝王四字,他就不肯来帮这个忙呢。”
苏芷凝显是极为赞成,当下颔首不迭:“这一节芷凝也想到了,所以还要备着另一条路,就是动之以情。”
这一回,衍忱没有作声,倒是江胜雪说话了:“你是说,劝他看在子冉世世受苦的份上……”
他没再说下去,是因为这其中种种关系,他尚未能够完全理清。
苏芷凝便了解地接过了话茬:“不错!刚才说了,能够解救子冉的,只有暮渊一人,可暮渊要救她,光原谅她也是不够的,还必须满足一个前提,就是他自己不再是戴罪之身,只有他自己的罪刑已经服完,他才有资格去宽恕他人。
所以,除了以其自身之利诱于暮渊之外,我们还有一条路,就是让他亲见子冉之苦。”
这第二条路一说,江胜雪的神色更加欣喜振奋,而衍忱却仍是沉吟不定:“如果暮渊对当年之事仍然存有心结,那么请出子冉来,或许还会适得其反啊……”
苏芷凝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在理。他们都不清楚暮渊此时对子冉是怎样一种心情,就算知道他是爱恨交集,倘若用得不妥,也很是不妙。暮渊本来就恨子冉移情别恋,假若再由子冉亲口来求他救护帝王,难免会让他觉得子冉是对轾辕余情未了,厚颜硬心地竟来求旧爱护卫新欢,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她沉默片刻,终于思忖着说道:“俞公子所言甚是!既如此,我们总免不了深思熟虑,设计一番,不令这二人直愣愣地相见对话便是。若能通过些曲折回环的途径,让暮渊知道子冉历劫的辛苦,待到勾起他心中的疼惜怜爱来,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衍忱知道她的意思。无论如何,这似乎就是眼下唯一的一条路了,是好是歹,总得竭力试上一试,倘若能成,便除去了一块心病,岂不是好?
他便应允道:“就这样办吧。不过,这子冉……要如何去找呢?”
苏芷凝笑道:“俞公子与幽蓝郡主相熟,怕是也曾见过她的招魂之术吧?芷凝不才,这招式无需武功内力为辅,故而也能勉力为之。”
衍忱听罢,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倒是江胜雪,脸上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苏姑娘,你也会这招魂之术么?那……可否请你试着招一招幽蓝郡主的魂魄,看看能不能把她找回来?”
苏芷凝不防他这一言,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顿时咳将起来。
江胜雪见自己一句话竟害得她这般狼狈,不免又是难堪又是愧疚,同时却还满怀着希望,盼她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目光殷殷地望着她,想要帮忙却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而无法出力,神情之间倒比她还要狼狈几分。
倒是衍忱,大大方方地伸出一只手来,在苏芷凝的背上从从容容地拍着,替她答道:“江贤弟这招高妙,愚兄不才,先前却也想到了。芷凝刚刚入京便曾试过召唤幽蓝郡主的魂魄,怎奈郡主她实在功夫过人,在感应到唤灵诀之后忽起防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隔绝了咒诀,不为所动。”
衍忱所说的这番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照搬的沐冰蓝的原话。当初,沐冰蓝居宫待嫁之时,曾经试图招过灵慧公主的魂魄而未果,当时她就是用这句话回的衍忱。不过短短数十个字,衍忱竟然长久以来记在心头,随时随地就能调出来为己所用。
衍忱一番话说完,苏芷凝的咳喘也恰正止息。她先前借着呛咳之机低头垂目,半掩香腮,不令江胜雪看见自己脸上突然之间风起云涌的错愕与尴尬,然而再听衍忱此言,她面上错愕之色反而更重,心里一时乱糟糟的,许多事情无法清清楚楚地想过来。
——皇上……他为什么要替我撒这个谎?
当初她们母女二人进京,不过一介平民,若非使些手段,根本终身难有面君之机,故而为了引起衍忱的注意,以便安排下保护他的种种事宜,她们故意在竖起摸骨相面的招牌时,一再强调上至真龙天子,贵不可言的命格,都能断个七七八八。
不久之后,衍忱果然微服前来。虽然他不曾自陈身份,但她们既然自称身怀那等本事,自然是往面上一瞧就能看出他的真身来了,故而关于她怎么会认识他的这一点,他应当不会有所怀疑。
从第一次见到衍忱起,苏芷凝心里便梗着一个疑点,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头,咽不下也吐不出,更无法清清爽爽地消化掉。
只是那个疑点,既然他从不曾提起、也从未对此做过什么,那么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问出来的。时日久了,她倒是都有些淡忘了,直到今次他主动替她撒谎,将江胜雪提出的招请沐冰蓝的魂魄之请搪塞过去,这个疑点才重又浮了上来。
为什么皇上他……竟好像是从一开始就认识我似的?
她始终忘不了他第一次踏进蕙芷轩看见她时,眼睛里刹那涌动的纠结复杂的神情——震动,欣喜,了然,感激,以及……隐隐的痛楚,像是一件太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为什么他像是知道我是谁呢?
这个疑问一时难解,更是说不得,苏芷凝只得将它强自压下,方抬起头来,对衍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转过脸来,她再对满脸失望的江胜雪补充道:“其实,郡主既然决意不被人找到,即便能招到她的魂魄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唤灵诀唤来的并非她的肉身,我们就算好话说尽,她若执意不肯回来,香魂归后,我们也就只有一场空罢了。”
江胜雪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当下也无计可施,不由神色凄然。
恍惚中,他一眼瞥见衍忱探询的目光,心下一凛,连忙解释道:“郡主是我家嫂嫂,家兄他……自从嫂嫂离去之后,家兄相思入骨,一蹶不振,我实在不忍再看他如此消沉下去了……”
苏芷凝原本是别开眼睛不去看他的,似是不忍见他那般失望,此时听了他这句话,却又转回来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她这一眼让江胜雪心下一颤,胸腔里像是没来由地空了一大片,且这空去的一片偏在左边,他一下子重心倾斜,眼看就要摇摇欲坠。
——她的目光里,为何痛心多于同情?为何好像是在责我不肯吐露真心,而只敢以哥哥的境况来推托?
若是冰蓝在此,她定然也是要用这样一副眼神来看我的吧……
想到这里,江胜雪只觉得又惶愧又憋屈,只恨不能扯开胸膛来,泣血高呼一番。
就在江胜雪自觉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苏芷凝淡淡地说了一句:“俞公子,时候不早,再过小半个时辰怕是天就要黑了,请速速回府吧。”
这句话提醒了江胜雪,他这才想到了之前衍忱曾经告诉过他,这些日子之所以能够经常微服外出,是因为苏芷凝一早就告诉过他,从沐冰蓝先前对她描述的鹿子骁的伤势来看,他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是请不动冥罗玄煞和幽泉尸魔这样可以在白日出现的鬼灵的,所以只要衍忱离宫是在白日,那就没有关系;但天黑之前,必须返回宫中,否则就十分危险了。
苏芷凝一边陪着他们俩往外走,一边低声叮嘱道:“俞公子,我估摸着鹿子骁受过江公子那一剑之后,将养了这半年,元气功力怕是都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再加上时光飞逝,除了他以外,或许紫渊门中另有别人也已经练到了同等的层级。
所以从今以后,请公子切勿再出来,有什么事,差人叫芷凝过去即可。芷凝这边也会加紧行事,尽速找到子冉,安排好机缘,设法说服暮渊出力相助。”
第119章 近情情怯
他们商议妥当之时,恰正来到蕙芷轩的一楼厅堂里。江胜雪一眼看见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半老的妇人,虽然鬓发花白,面容轮廓却颇为秀丽,容颜间和苏芷凝倒有七分相似,想来这就是苏芷凝的母亲了,大约她平日里无需亲自张罗茶楼的事,只在女儿需要招呼衍忱的时候,才会出面代劳。
衍忱既然不是第一次来,自然是早已见过了她的,此时趁着向门口走去,便顺势绕了绕,到柜台前与她拱手作揖:“苏大娘,这半日辛苦了,有劳有劳!”
苏大娘连忙躬身还礼,脸上的笑容自有一段大家闺秀的矜持端庄,却又不失市井商户的热情周到:“不敢当!俞公子今儿个带了朋友来?”
衍忱见她举目向江胜雪望去,便笑着给他俩介绍:“这是在下的老朋友,当今御前骁卫统领江胜雪就是他。只因他前些日子外出公干,不在京内,错过了大娘和姑娘的许多好茶。这不,他一回来,就赶紧慕名而来了。”
说着,他又转向江胜雪:“江贤弟,来见过芷凝的母亲苏大娘。”
江胜雪连忙向苏大娘长揖到地:“苏大娘有礼了!贵轩请的好茶,胜雪一试之下便欲罢不能,此番已不是头一次来了。”
苏大娘一边还礼,一边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原来这就是江统领,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苏芷凝在一旁看他们你来我往地客套了这么半天,也差不多了,连忙提醒道:“娘,天不早了,还是放俞公子和江公子早早回去吧,他们府里的人怕是等得急了呢!”
苏大娘一听此言,当即会意,连忙笑道:“正是如此!老身糊涂,不敢再耽搁二位公子了,请二位公子走好,改日再来!”
他们当下别过,苏芷凝将他们送到门口,望他们去得远了,才转回来。
此时已近晚饭时分,茶楼里没几个茶客,三三两两坐得也远。苏蕙珏一见苏芷凝回到柜台后面,便低声说道:“原来那就是江胜雪,果然少年英雄,一表人才啊!”
苏芷凝听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低垂,神情有些暗淡,喉咙里缓缓一沉,几不可闻地将一口气长长地叹回了心里。
她并没有接苏蕙珏的话茬,只道:“娘,方才您这般热情,若是一不小心寒暄到天黑,女儿便只好劳母亲大驾,亲自把俞公子送到他府上去了。”
苏芷凝此言无虚,她自己几乎没有实的功夫在身,若然待到天黑,为了保得衍忱安稳,就只能让苏蕙珏送他回宫了。
苏蕙珏听了这话,淡笑道:“不至于,我虽然客套着,对这天色却还是心里有数的。”
苏芷凝心里的一口气便叹了出来:“娘,您这又是何苦?这么多年了,就算不想见到那个人,难道还不想回到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看一看么?”
这句话让苏蕙珏霎时间满面怅然。她什么也没说,只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
苏芷凝挽住她的手臂,脸上既是同情,又是心疼与不甘:“娘,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苦苦找您,连皇帝也不肯做了,您也是时时挂念着他,如今已经就在跟前了,这般避而不见又是何苦呢?”
苏蕙珏抬起头来,目光里清清冷冷一片萧瑟:“凝儿,你就别再劝娘了,若你也曾经历过为娘的那一遭,自当明白娘的心意。”
这一回,她自己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个决心,把苏芷凝自从知道真相之后便屡次三番问起的话,一一与她说个明白。
“想当初,你那丧尽天良的爹不肯认你,灌我喝下了那碗堕胎药,生怕药力不够,还对着我的肚子一番拳打脚踢。待你师祖把我们娘儿俩救下来,我已经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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