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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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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你那丧尽天良的爹不肯认你,灌我喝下了那碗堕胎药,生怕药力不够,还对着我的肚子一番拳打脚踢。待你师祖把我们娘儿俩救下来,我已经不成人形。生你的时候我大出血,险些连命也没了。
那一两年里,我又黄又瘦,干瘪瘪皱巴巴,头发也一大把一大把地掉,脸上身上更是长出了许多斑纹……凝儿,娘虽然苦,却也有一颗女人心。我早就不是他当初喜 欢'炫。书。网'的那个花容月貌的小灵儿,只望他永远也不要看见我这副样子才好,又怎肯再去找他?”
苏芷凝不相信地看着她,失声低呼出来:“娘,您直到今日都还风致楚楚,哪里丑了?”
苏蕙珏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道:“这是后来随你师祖练了功完全康复之后,才又渐渐好了起来的。可那时……
唉,你说这些,都是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了他还想着我,可在当时,我又怎么知道呢?他已是天子,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时,我是怕他已经忘了我;如今,虽说他是还想着我,可他想的也不过是当年的我吧……无论如何,我已经老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而我这颗心早已破得千疮百孔,又怎敢再提出去冒一番风险?再说……”
她抬手抚掠过苏芷凝的鬓发:“我们母女二人,总还是前朝余孽,我自己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可他会怎么对待你,我实在不敢去想。”
苏芷凝痛心地摇头说道:“娘,您对您如此痴心挚爱的那个人,竟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苏蕙珏的心口,她激灵了一下,别开脸去:“总之,为人母亲之后,这颗心也不大一样了。这么多年,我一来习练了云阙之功,越是清心寡欲就越能使功力精进,唯其如此方能对付紫渊门,方能保住他——这才是对他有实在好处的事情啊!
二来,我只想着好好照顾你,把你带大,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能醒过来呢……”
苏蕙珏的这腔舐犊之情让苏芷凝一下子湿了眼角。她连忙搂住母亲,安抚地摇了摇她的身子:“娘,我这不都好好的了么?那您现在也该没什么挂念了,您若觉得不便,让女儿出面,或是通过俞公子,给他递个话,让他来接您……”
她本是要说“接您进去”,可这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苏蕙珏掩住了口:“不不,不要!”
苏芷凝抬手握住她的手掌,因为不解而有几分焦急起来:“娘,您……”
苏蕙珏缓缓地、沉重地摇头:“凝儿,近情而情怯,你可懂得吗?”
她问出了这一句之后,又自嘲地笑了笑:“怕是不大懂吧?你还太年轻了。也是呵!凝儿,你不知道娘有多羡慕你!而且……”
她抬头往楼上看了看,那是她们母女俩平日里下榻的地方,也就是家了。
苏蕙珏转回脸来,握了握苏芷凝的手:“不是还有一个人要为娘照料么?你将来是不打算在这小楼里长留的,而她……你又怎能带在身边?娘若是也进宫去了,她还怎能被好好守着不叫人知道?”
就在苏氏母女轻声说着一番体己话的同时,衍忱和江胜雪也在边走边谈,神情严肃。
江胜雪记挂着他们离开蕙芷轩时,那母女二人一再暗示的天黑后即有危险的事情。他低声问道:“俞兄,既然眼下情势越来越不容掉以轻心,是不是该请苏大娘和苏姑娘到宫里来住上一阵子?那些练功的骁卫和宫女,虽然人多,怕是功力加在一起也不足以与紫渊门人相抗,不若请她们母女二人近身护驾,就算她们功夫不济,能指点统领那些骁卫宫女也是好的。”
衍忱听了这一提议,才想起了这其中有许多事情是江胜雪还不知道的。
他便把皇宫里有天龙紫气、以及冥罗玄煞和幽泉尸魔之不怕天龙紫气,这种种情由都择要说了,然后说道:“这一节始终是冰蓝的一块心病,她为此冥思苦想,直到将近离开之前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的法子。
她举荐这苏氏母女的时候,便留给她们一纸书信,将自己新近悟得的一套功夫传给了她们。”
江胜雪但凡听见是与沐冰蓝有关,就忍不住一番错觉,总好像她就守在近处,随时随地突然就会跳出来似的。
他不禁有些激动难耐,等不及地插问道:“什么功夫?”
第120章 冥幻幽局
衍忱略为低头,似是回想了一番,才答道:“这也是前些日子芷凝告诉我的,大约是说,冰蓝所练的《云阙素心誌》里,有一套冥幻逍遥步,又有一套阴阳逆旋阵。
那冥幻逍遥步是专循着鬼灵的天伦常理而创,对人无效,对鬼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翻越的天堑。
至于这阴阳逆旋阵,则是通过设下同周围的自然环境完全融合的草木石块,配以日夜阴阳的变化,从而达到这样一种效果:教人入阵之后,因白日黑夜的不同,便只能看到、也只能走上不一样的道路。这种阵法假若布成死局,则能达到将某条道路完全封死,仅留出另一条道路的目的。
冰蓝经过一番钻研,把这两种法门融合在了一起,便创出了一种冥幻幽局,教苏氏母女布在皇宫与蕙芷轩之间。这种阵法对人无效,却能迷惑一切鬼灵。
自此以后,假若紫渊门人想将冥罗玄煞或幽泉尸魔招至宫内,它们现身的地方却只能是蕙芷轩,无论如何,无法找到进入皇宫的道路。”
江胜雪光是听那冥幻逍遥步与阴阳逆旋阵,都已经钦佩不已,再听说沐冰蓝自创的这冥幻幽局,更是万分神往。
他连连点头,已经明白了苏芷凝令衍忱再不要去蕙芷轩的用意:“所以,如今皇宫之内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了。鹿子骁随时可能完全复元卷土重来,假若他紫渊门突发袭击,俞兄又恰在蕙芷轩之内,便相当于自投罗网。”
衍忱点头赞赏道:“正是如此。这蕙芷轩所用的楼阁,就是整个京城的汇阴之地,此前又做的是寿材生意,故而特别招鬼。冰蓝让芷凝母女把阵布在这里,也是念着她们功力不如自己,将阵眼放在汇阴处,则鬼灵本就更愿意往那里去,她们布阵也好,维持阵势也罢,都容易许多。”
君臣二人如此一来二去地说着话,将将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宫内。
第二天,江胜雪当完值正是中午,他吃过午饭便又往蕙芷轩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蕙芷轩这一对母女,颇为挂念,不知是不是因为好奇,抑或是因为他还没有等到属于自己的摸骨相面的机会。
或者,还因为这母女二人同冰蓝之间的联系吧。既然冰蓝离开之前最后联络的人就是这对母女,他便总觉得她们事实上直到现在也还在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联络着。
冰蓝离开是为了断情,旁人都以为她是为了断绝同江行云之间的情,只有江胜雪知道,她是为了断绝同自己之间那无望的感情。既如此,她同这里唯一的牵系,就是对付紫渊门而保护皇上了。
那么,假若冰蓝有一天突然回来,也定是会出现在这母女二人身边,故而倘使他多多流连于蕙芷轩,便有可能在第一时间把冰蓝找到。
午饭后正是茶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故而苏氏母女二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因为江胜雪身份特殊,苏芷凝给他留了一个单人的雅座,见他进来就把他领了过去,不使他人前来打扰。
她给他倒茶的时候,轻声说道:“江公子请放心,昨夜芷凝已与母亲商议妥当,有一个大约能劝得动暮渊的法子,今晚便去见他。”
江胜雪点了点头,也小声回答道:“有劳姑娘与令堂了。此事确然不容再拖,否则万一紫渊门的人突起发难,你们母女二人就有危险了。”
苏芷凝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对她们母女二人的安危也如此关心,当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敛声说道:“多谢江公子挂怀!”
江胜雪说了那句话之后,却突然想起一事,脸色陡然一变。他之前听到衍忱说起冰蓝离开前后留下的这种种安排时,心里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更万万不妥,只是这些日子相思虬结,又兼以护驾之事使他脑中纷乱,那明明就是呼之欲出的一个关节,却无论如何都显不出来。
直到此时,说到这母女二人的危险,再从而联想到冰蓝也会有危险,他才总算明白过来 自'炫*书*网'己的担忧究竟是什么。
他不是一直都觉得,冰蓝也许就潜伏在左近某处暗中襄助于这一切么?
冰蓝不是已经破了童女之身,功力短期之内无法复原,也就无法与鹿子骁抗衡么?
那么,如果紫渊门在苏氏母女请出暮渊之前就痛下杀手,而冰蓝又现身相救的话,岂不是连她也要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江胜雪一把抓住苏芷凝的衣袖,声音瑟瑟然发起抖来:“苏姑娘,这请暮渊的事,非得入夜方能做么?能不能现在就马上一试?”
苏芷凝被江胜雪情急之中这么一扯,心下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握住自己衣袖的手。
江胜雪被她这目光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撒手,脸上已经红了两团:“胜雪失礼,姑娘勿怪!”
苏芷凝摇了摇头,面色柔和,表示不以为意,然后抱歉地看着他:“江公子,若是直接与暮渊见面,那是可以的,因为暮渊虽然被囚,毕竟还是神体,他要白日现身不在话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可以仰赖他来对付能够在天龙紫气场内出现的鬼灵。
但要劝动他出山,我们还须求助于子冉。可子冉自从被打入轮回之后便已是凡胎,她的灵魂只有入夜之后方能请到。”
说到这里,苏芷凝顿了顿歇口气。正如江胜雪初见她时所推测的那样,她身子孱弱,体力上轻易不能劳累,哪怕是一次把话说多了,尤其是这样需要边思考边说出来的话,都会让她过于伤神而大损元气。
趁着歇气的功夫,她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是自她同江胜雪第一次见面就屡屡想要提起的,只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既然说到这里,便正好一并带了出来。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续道:“江公子,我猜你是看我们母女二人和郡主都是伏魔人,有些将我俩同她混淆了。郡主是伏魔人,却比通常的伏魔人技高一筹,因为她在入门之前,习练过紫渊门的《紫阳天经》。
《紫阳天经》是驭鬼之术,只有驭鬼人才擅长于请出鬼灵,伏魔人却绝无如此行事的必要,故而通常的伏魔人,即使本领再高,也无法像紫渊门的人那样得心应手地招魂唤灵。
郡主虽为女儿身而难以在《紫阳天经》上达到如紫渊门人那样的修为,但她天赋异禀,再加上后天的刻苦习练,招魂唤灵的本领实为高于其他的伏魔人。
以我和母亲这样寻常伏魔人的功力,招魂请灵须得夜半子时方能做到。事实上,就是伏魔之功登峰造极如郡主当日,怕也只能做到天黑后即可,要在青天白日里做这件事,请公子恕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江胜雪颓然地点了点头,知道是自己太过性急以致强人所难了。
他想了想,又道:“那今晚子时,你们作法的时候,让胜雪在外守护吧,万一紫渊门使些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有照应总是好的。”
这个要求并无不妥,苏芷凝只略微想了想,便点点头应允下来。
她再看了看江胜雪愁眉不展的模样,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心,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伸出一掌摊开在桌面上:“江公子,伸手过来吧。”
江胜雪诧异地看着她,不解其意。
苏芷凝微笑起来:“江公子这些天日日来访,不正与当初令兄一样,是等着芷凝摸骨相面的么?”
江胜雪恍然大悟,更是大喜过望,一时间不知该伸哪只手为好,只习惯性地动了动右手,见苏芷凝一脸恬淡,想来哪只手都无妨,便坦然地让她握了。
苏芷凝沿着他的指尖,一寸寸指骨捏上去,力道不轻不重,有点像按摩,让江胜雪只觉畅美舒适。他心里也还记挂着自己是男子而对方是女子,如此亲昵的动作,虽然明知道是不得已而为之,也还是有些拘谨不安。
相形之下,苏芷凝则是一脸平心静气的从容,她手上一边在动,眼睛则望定了江胜雪的面容。
江胜雪觉得不甚自在,有心别开眼去避免同她直接对视,却又担心那会使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全貌,只得僵着眼神游移闪烁着,局促紧张有如初涉尘世的豆蔻少年。
苏芷凝默然了一会儿,忽然轻启朱唇,低缓地说道:“江公子,你有什么难了的心事,想要问命于天的,这便说出来吧。”
江胜雪愕然注目:“呃?”
苏芷凝抿了抿嘴唇,牵开一缕清浅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笑痕:“人固有好奇之心,想要于半百前便知天命,纵无天眼也要洞察天机,故而但凡听说有能将人的命格算得准的,都会想要问上一问。
但一个人倘若不曾遇到什么难解之事,却不见得会执着到日日都往那算命摊子前守着。
江公子此时一心牵系某事,我若避而不谈,就算对别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料公子你也是听不进去的。
既如此,那么我们开门见山,直奔着公子最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情而去,岂不省时省力?”
这一番率直的剖白让江胜雪的拘束在一瞬之间冲到顶端,而后便散泄一空,心里反而松快了下来。
他看住苏芷凝那双黑白分明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咬牙点了点头:“不敢相瞒,胜雪想问苏姑娘的事情是……”
他斟酌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干脆把一切凝缩到最为简洁:“姻缘。”
第121章 红颜知己
苏芷凝听了这姻缘二字,脸上一丝不动,风平浪静,不知是早已料到,还是见怪不怪。她放开江胜雪的手,微微侧偏了面庞,想了想,便拿起桌上备着的文房四宝。
这是蕙芷轩的一大特色,既然是茶楼,难免就常有文人墨客来访。这里的每一张桌子上都备有一套笔墨纸砚,供客人兴起时随意挥毫,或写诗留句,或信手涂鸦,写好后留在店中固好,自行带走亦可,都由着大家高兴。
苏芷凝选了两张书页大小的纸片,挑了一管纤巧的羊毫,顺手将砚中搁置少时略微有些干了的墨磨了一磨,将笔尖细细舔饱,便在第一张纸上写了一句话,递给江胜雪。
从磨墨、端笔,到取纸、写字,苏芷凝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江胜雪一直盯着她看,直看得有些出神。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文雅娴静之意,一停一顿,有条不紊,却又毫不刻板,只让人觉得她不过是随性而来,而恰巧她的清风闲云之性,正与名门才女的端丽沉秀两相契合罢了。
这种雍容雅洁的内质,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竟然只是出身平民,从小不过学了些驱鬼算命的本事而已。
江胜雪忽地又想起沐冰蓝来。冰蓝也是这样,与恶灵拼杀之时,动如脱兔势若劲舞,可一旦安静下来,便文秀庄静,教人瞧不出她原来身怀绝技,只以为是个擅诗能乐的金枝玉叶罢了。她自小离开王府居于深山,却仍有一身掩不住的贵女之气,常人想不通之时,便会归因于她毕竟是郡主的根底,与生俱来的王女气度,是后天里怎样的经历都无法抹煞的。
可这位苏芷凝苏姑娘,又是哪里来的这一身大大方方的贵气呢?
苏芷凝把那张纸递到江胜雪手上时,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眩惑当中,颇有些不可自拔。低下头一看那纸上一行清丽小楷,他脸上蓦然失神,也不知是依旧迷失在先前的思绪里回不过神来,还是果真就被一语命中心怀。
苏芷凝递过来的那张纸上,一行七字,新墨浓艳地写着:伊人一去芳踪杳。
江胜雪抬起眼来,目光黏连卷裹着,是再也收势不住的情怨心伤。
苏芷凝静静地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在第二张纸上再写了一行字。
这行字写的是:劝君惜取眼前人。
江胜雪的脸色白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化成血色,从心底某个破开的洞里汩汩流了出去。
他怔怔地看着苏芷凝,颤声问道:“苏姑娘,你的意思是……她不会回来了?”
苏芷凝小心地将毛笔尖上的残墨控干,稳稳当当把笔仍旧搁回到笔架上,才转过脸来正对着江胜雪,反问道:“敢问江公子,她若回来,你又能如何呢?”
见江胜雪只顾白着脸说不出话来,她便伸手把他面前已经放凉了的茶盏往他手边推了推,示意他喝口茶定定神:“芷凝斗胆,再问江公子,你们若是能够如何,她当初又何须决然远走?”
江胜雪木然而有些吃力地转了转因为瞠目定睛太久而有些干涩了的眼珠子,垂下眼帘。
这个细小的动作霎时间就出卖了他内心的一切——原本就微乎其微的期许全面溃散瓦解,而刻骨的绝望透心而出,如同战死倒地的身躯之上,那刺胸而过直指苍天鲜血淋漓的利剑!
他黯然问了一句:“你什么都看出来了,是不是?你已经知道我问的是谁了,是不是?”
苏芷凝轻声细语地安慰道:“请江公子放心,芷凝这算命摊子摆得有道,各人天命自知,芷凝绝不会对第三人提起。”
江胜雪感激地扬起目光:“苏姑娘,胜雪这一世……没了她,横竖已是今生已矣,这条残命再怎么折腾都没有关系,只是她的清誉不容玷污,胜雪求姑娘守口如瓶,原不是为了自己。”
苏芷凝听见他这番解释,眼眶渐渐泛开一圈淡红,鼻头也聚起了一朵粉晕。她轻轻叹了口气:“她若知道公子肯如此为她设想,真不知该如何欣慰感怀了!”
她忍了忍,那句话却终究没忍住:“只是她也许永不能知道了。我猜她离去之时,心里记挂的倒是公子的清誉及公子的一生。或许她亦正是自觉此生已矣,不如痛斩情根,望公子天长日久之后将她忘了,才好娶妻生子,安享天伦。”
江胜雪霍地直向苏芷凝眼睛里盯了过来,一脸动容与震惊:“你……苏姑娘,你怎会对此体会得如此之深?”
苏芷凝转开脸,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江公子,芷凝虚长你几岁,如今早已过了待嫁之龄,公子以为这是为何呢?”
她的这句不答反问,令江胜雪顿觉恍然,明白了她是在说,自己也曾经历过情殇。
他心里登时涌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揉在原本就因为苏芷凝的姓名和技艺而与沐冰蓝相联系的那层微妙的直觉里,让他忽觉苏芷凝恍若故人,又亲近了几分。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握住了苏芷凝握着茶杯的一双柔荑。
苏芷凝仍旧垂眼望着茶杯,并不看他,倒是轻轻把茶杯放了,反握住他的左手,翻开他的掌心,苍白到半透明的指尖在那纠结的纹路上轻轻地划了起来。
“这世上有一种痛苦,叫做恨不相逢未嫁时,可谁又知道,即便相逢之时正当年,也可能无力回天啊!”
她淡淡地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手掌,好像那并不是一只手掌,而是一本翻开的书,书上写着的便是他那段往事,字字句句都看得真切。
因为深刻的了然与同情,她的笑容有些娇弱愁苦,倒教那被同情的人起了几分爱怜之心。
她轻柔的指尖划出一丝丝麻酥酥颤巍巍的痛痒,直浸到他的血脉里去。江胜雪看着她,只觉得悲喜交集,终于得遇知音的酣畅让他激动得真想一跃而起,奔走呼号,而这位红颜知己如此一针见血地扎开了他长久锁闭灵肉的那一层薄膜,又让他原本不得不倾力维持的堤坝倒塌陷落,所有的脆弱与心伤都滔天狂涌,一心只想奔腾肆虐,不但泛滥了他七尺男儿的泪穴,更恨不能将他的生命整个冲垮撕碎!
可他又怎能放任自己真情流露呢?茶楼里人多眼杂,他不想在这里惹下什么日后难以解释的话柄来,便只能拼命别着脸面对墙壁,一双手却已痉挛地握紧苏芷凝的双手,好像她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芷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对不起,可她、她……我初见她时,她所用的化名,正好就与这个名字同音……那时,我俩同甘共苦、朝夕相对一月有余,我便总是叫她止宁……”
苏芷凝将双手轻轻地、却是坚定地上下晃了晃,是点头的意思:“当然,胜雪,你以后就叫我芷凝吧。”
江胜雪握住她的双手又加了一分暖融融的力度,想让她知道他是在全心全意地感激着:“芷凝,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多想她……”
“我知道。”苏芷凝静静地答道。
江胜雪一愕之下,也顾不得别的,转回来看她,便见她目光纯冽一如春水:“别忘了,我能看得见你的命格啊。”
这一日,江胜雪在蕙芷轩一直坐到夜深打烊,晚饭也是和苏芷凝一起吃的。他将自己同沐冰蓝的往事一一细数而来:
从一见惊鸿的狂喜,到愤然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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