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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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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见惊鸿的狂喜,到愤然分手的激狂;
从一路默默尾随暗中护送的隐忍,到半年里相见争如不见的叔嫂之份;
又从惊觉她苦苦守身的痴绝,到再一次痛断情丝的凄怆;
……
有时候,他的倾诉会被内心的激颤而打断,不得不陷落在大段大段的沉默里以续残喘,而每当此时,苏芷凝便也静静地不发一言,仿佛她所有的时间和耐心都是他的,在她的面前,他尽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怎么能舒服些就怎么来。
事实上,就算在江胜雪讲述的过程中,苏芷凝也鲜少开口说话。她充分地了解他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决堤的缺口而已,而她除了聆听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江胜雪和沐冰蓝的苦恋,谁也做不了什么吧?既然如此,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多余可笑的,她所能做到的,最多也不过是获得这样一份陪伴他的权利。
如果说苏芷凝对于江胜雪而言是这世上最善解的知己,那么苏蕙珏对于苏芷凝而言,大约就是这世上最善解的母亲了。
这一整个下午,她始终默默地守在柜台后面,代替女儿打理着茶楼里的一切,以使女儿能够一直陪在江胜雪身边。
她也不像许多热心过度的母亲那样,时不时来问上一句需不需要补充茶水或吃食什么的,她知道假若他俩需要,芷凝自会来取。
从始至终,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在发生。
一如往常地,蕙芷轩在是晚戌时末关门打烊。江胜雪按照他先前所说的,留下来给苏氏母女守卫,令她们能够心无旁骛地去找暮渊和子冉。
第122章 亲赴地府
亥时过半,苏氏母女都已沐浴净身。她们作法的地方是楼上的一个套房,江胜雪守在外间,她俩在里间。
关好房门,点上香烛,母女俩一前一后地在坐榻上盘腿坐下。苏蕙珏坐在苏芷凝身后,双掌按住她的后心,给她输起真气来。
在开始之前,苏蕙珏最后问了苏芷凝一遍:“凝儿,你一定要亲力亲为么?你身子不好,这事耗神颇重,由为娘代劳也是一样的。”
苏芷凝则坚定地摇了摇头:“娘,这件事不过费些时罢了,用不上什么力气,娘给我过些元气过来,当是够用了,今晚好好睡一觉,也留不下什么后遗症来。
这暮渊是非要女儿亲自去见的,毕竟待得紫渊门人攻来之时,娘有功夫在身,可以出去抵挡,女儿无能,便只好在这里请暮渊,倘若不先同他熟识起来,到时难免多费唇舌,不但费神费力,还恐怕耽误了大事。再说……”
她的目光柔柔绻绻飘向了在凝止的空气里也兀自微微跳动的烛火:“这是为他而做的事……我虽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会那样,可他用情如斯,这举国上下都看在眼里了。对他这一片深情,我什么也做不了,好歹还能出上一分绵薄之力,保他平安吧。”
苏蕙珏听了她这一番理由,也觉得该当如此,便只是叹了口气,闭上双目开始发功。
待她感到两人都已准备好了,便收了真力,开始催动符诀。
配合着她的念诀,苏芷凝也絮絮地诵出一篇咒诀来,二者各不相同,却是相辅相成。
片刻之后,两套符诀同时念毕,母女俩一齐收声,便顿觉四周一片死寂。
深夜里万籁的黑暗,以及来 自'炫*书*网'另一个世界的阴冷之气,仿佛都乘着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迅速蔓延,如同突然间有了生命般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地四下渗透。
房间里烛火轻颤的噼啪声,清晰得令人有些莫名的心悸。
苏蕙珏睁开双眼,扶着苏芷凝在坐榻上躺了下来。她的灵魂已经往地府去了,此处空留一具无知无觉的躯体,自然无法支撑住自己继续坐直。
苏芷凝的魂魄一经出窍,便俨然换了一副模样,与她肉身的容颜判若两人。娇愁点点的病容换作青春勃发的红颜,一双尾梢略微下垂、温润柔婉的眼睛,也变成大大的两汪水光清璨,烁亮生晖,宛若水晶做成的一对春杏,明艳照人不容卒睹,睿气扑面恍若天人。
她飘飘荡荡,直往一团混沌中下沉而去。在浑浑噩噩当中,时间也失去了清晰的轮廓,她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刹,又或许是漫无止境的天长地久,双脚才终于踩到了实地。
她站定下来,周遭是弥天匝地的白雾,什么也看不清。
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便看到浓雾里有一尊界石样的碑立在地上。
简洁无饰平淡无奇的一方灰白的石头,上面写着的字,也是极其简单明了:冥界。
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大跨步向前走去,苏芷凝的肉身那莲步依依挪移纤微的情态,也一扫而去,显得健美柔韧气度不凡。
沿途经过一大片沼泽,泥淖里密密麻麻露出一个一个枯皮包骨的头颅来。
这是地狱的最顶层,真正的十八层地狱,还要从下一层才开始。
陷在这片沼泽里的都是新死而戴罪的亡灵,候于阎罗殿外,等待判官根据自己一生的罪孽,各各分判到不同层级的地狱里去。
沼泽的正中央有一道窄窄的刚好能容双脚踩踏的路径,此时从这条小路上走过的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好些一生行善无辜无孽的亡魂,正不得不由此通过赶去投胎。
深陷在沼泽里那些在生之时就不曾省事的亡灵,对这些亡魂嫉妒得发狂,一个个挣扎着从泥淖里伸出长蜘蛛脚一般枯黑的手爪来,企图把他们拖下去一并受罪。
这大概是这些沼泽里的鬼魂早已做惯了的事,此番却略有不同。离得远的亡灵耸动着鼻翼,一边发出“咻咻”的嗅闻声,一边拼命向这边挤过来,活像嗅到了肉味的一群饿狼。它们嘶哑着声音,发出莫说教人、就连小路上好好行走的善灵听了都倍感毛骨悚然的喊叫:
“生魂,这里有生魂!好香,一定很美味!快去捉她下来呀!”
而离这条小路近的鬼灵,自然早已迫不及待,然而它们刚把手伸出去,便如同被火舌灼了一下似的,痉挛着迅即抽回,同时发出困兽般刺耳的尖叫:“伏魔人!她是伏魔人!”
它们一边厉声惨呼,一边狼狈地要往远处挤开,便同迎面涌过来的那群亡灵搅在一起,顿时乱作一团。
小路上正在行走的那些善魂们,不知是自己早已得出了判断,还是听见了沼泽里恶灵的说话才得而知之,总之,它们都恭恭敬敬地让到一边,互相搀扶着尽量站稳脚跟,好在这原本不可能的地方给这位宛若天仙驾临的生魂让开道来,请她先行。
感受到这些亡灵们的好意,她也不多加客气,只对它们感激地笑了笑,就加紧脚步从小路上走过去了,毕竟她还有要事在身,快些办完总是好的。
过了这片沼泽,再行上一时半刻,就来到阎罗殿前了。
守在殿门口的正是牛头马面。他们一看到她,便皱了皱眉,举起手中的长矛,架成十字挡在面前,喝问道:“来者何人?”
她含笑对他俩点了点头:“小女子苏芷凝,有要事求见阎罗殿下,请牛头马面大哥代为通报。”
牛头把眉头一扬:“苏芷凝?什么人?没听说过!你活得不耐烦了?好好的不在阳间待着,跑这儿干什么来了?这是生魂来的地方吗?去去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如此粗俗无礼的一句阻拦,立时挑得她心头火起。只见她黛眉一拧,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不善:“那就麻烦马面大人去对那阎罗老儿说,沐冰蓝在此,就想问他一句,他放任治下一应恶灵逃逸人间为非作歹,究竟是何居心?他若不快快前来相见,可别怪我在这儿打他的狗了!”
一听“沐冰蓝”三字,牛头马面脸上登时变色。沐冰蓝虽然是人间的郡主,权势再大也管不到冥界来,奈何她这伏魔人的名头,却是阴间想不知道也难的。
而这其中更为要紧的关窍在于,她所提到的冥界对恶灵管束不善的事情,如今诚然就是阎罗的一大心病,假若有一天事情闹大,再出个群鬼之乱,以她的身手,一定会立下大功,此后升仙受封也不奇 怪;书;网。
所以,她现在的身份虽然压不住阎罗,将来可就大大的说不定了。
再说了,阎罗既然无能,就不得不仰赖阳间的伏魔人,盼着她能早早助自己一臂之力,将那应恶鬼一并解决掉。
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沐冰蓝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他们当下也不敢计较她当面骂自己是狗,腾的一下就把架起的双矛收了回去,雄赳赳气昂昂的腰也弯了下来:“哎哟,原来是郡主驾到,您瞧这话怎么说的,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郡主娘娘您也真是的,非说您叫什么苏芷凝啊,小的这就给您通报去!”
这话说完,马面赶紧一溜烟跑到殿里去了,剩下个牛头,也因为方才对她态度不善,一个劲地作揖赔礼。
好在他这份小心翼翼的罪也受不了多一会儿,阎罗就亲自迎到门口来了。他远远的就拱着双手,对沐冰蓝满脸堆笑:“郡主大驾到此,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他话说得绵韧,脚下却不敢怠慢,顷刻间便已来到跟前,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沐冰蓝也不跟他客气,就随着他来到殿内。
请沐冰蓝在殿内坐下之后,阎罗掬了把汗,做出一副甚是为难的模样:“郡主方才说的来意,马面已经带到了,这个……实在是惭愧啊!冥界与阳间恰如人间与天堂,虽然云泥永隔,却并非全无通途。一如凡人出了个有福缘又有恒心的,便能修道成仙,我这治下总难免有那么几个不肯安份的,总想往阳间跑,我这天网恢恢,虽说不敢出漏子,却也难免百密一疏啊!”
沐冰蓝见自己这边气势正足,便仍旧端着架子,也不同他嘻皮笑脸,只正色说道:“殿下,你说的这些,冰蓝自然是知道的。寻常那些个蹿逸到人间的小鬼,索命吓人,也是常有的事,我自不会特特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地下来一趟。
可如今紫渊门力图借用你地府的力量屠弑明君,为祸天下,这你可不能不管了。”
阎罗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点头,待她说完,倒越发愁眉苦脸起来:“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可……郡主,紫渊门炼出来的那些鬼灵,一个个修为可不低呀。不怕郡主笑话,它们要是纠集起来闹上一场事儿,我可真不好说一时半会儿不惊动天庭就能把它们镇住……”
听到这里,沐冰蓝不易觉察地笑了笑。
这个“不惊动天庭”是关键。
堂堂阎罗,若真要镇压下面的小鬼,当然并非不可为之,只是付出的代价却不得不考量。
阎罗并非从古至今只有一人,每一界阎罗任满功成之后,就能升入天庭加官进爵了,否则谁愿意遥遥无期地呆在这个阴暗黑冷的地方,守着一群容色青白的丑八怪?
因为有了这政绩上的考虑,每一任阎罗都希望地府在自己手下能消消停停,人间则平平安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正是因为拿住了阎罗的这根软肋,沐冰蓝才能如此有恃无恐大摇大摆。但她自然不会把这话说白,只轻轻点了点头,对正冲她哀哀诉苦的阎罗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份似有若无的同情与关切来,让他越发心存感激,同时又仍然保有自己的威势,令他不敢轻慢。
她就这样沉心静气地,等着听阎罗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第123章 狱底深牢
只听阎罗接着又道:“郡主有所不知,自从它们一个个练出了那么一身功力来,我这儿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啊!它们肯安分守己这么久,我都恨不能烧高香了,哪儿敢主动惹事去招惹它们呐?
不说别的,单说这地门自打上次被天倾砸穿之后,修补起来的怎么也不如原先的牢固了,它们要是豁出去把地门给破了,把群鬼都放上去,我这……嘿嘿,慢说我这顶戴,就连小命,天庭也未必饶得过啊!”
说到最后,阎罗还压低了声音,耸着肩膀鬼鬼祟祟地指了指上面,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气又可笑。
沐冰蓝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暗道我自然知道你无能,否则也不用费事去麻烦暮渊了,直接找你不就成啦?
但她毕竟是有求于人,也不愿把话说绝,便将这句话按住没说,只笑了笑:“这便罢了,无非是我再多忙活一阵,把紫渊门料理了,趁此一役,也顺便替你将这些祸害都除了。”
阎罗一听此言,赶紧又是一番打躬作揖:“有劳郡主,有劳郡主!郡主这些年里居功甚伟,我都看在眼里,将来 自'炫*书*网'然要向天庭奏上一本,叫他们知道郡主的业绩。”
沐冰蓝摆了摆手:“这倒不必了,只要殿下此番肯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安安稳稳赢了这一仗,我就感激不尽了,过往种种,自然更是不会放在心上。”
阎罗眼睛里顿时一亮:“我能做什么?郡主但请言来!”
沐冰蓝再笑了笑:“只请殿下允我见一个人,此人倘若应承下来,便请殿下放他于必要之时,前去相助。”
阎罗脸上一绿,目光登时躲闪开来:“什、什么人?呵呵,郡主说笑了,我这里只有鬼,哪里有人啊……”
沐冰蓝脸色一沉,声音一凛:“别给我胡搅蛮缠!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暮渊上神,我现在就要见他!”
阎罗越发支吾起来:“这个……郡主……他、这……不、不太合适吧?倘若……”
沐冰蓝干净利落地打断了他:“没什么不合适的!暮渊上神虽为戴罪之身,却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她原本还想说“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想了想还是莫太刻薄为妙,便又把那话咽了下去,“他不会逃出去的,毕竟他一旦出逃,天庭必会派出兵将前来追击,他自然明知自己是逃不过去的,否则当年也不会束手就擒了。
再说,殿下,你也知道,当初暮渊上神被囚之时,天庭的旨意里便已言明,念在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份上,倘若他有朝一日能将功赎罪,往日种种便一笔勾销。
如今我请他做的就是这将功赎罪之事,一旦功成,则暮渊上神重获自由,也省得你这里押着一位神功盖世的重犯,日夜战战兢兢戒备森严。
这再一个,他帮我的忙,也更是帮你的忙,待到他替你将你手下那些惹事生非的家伙都收拾了,你不也用不着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了么?
——这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殿下何乐而不为呢?”
沐冰蓝这番口齿清晰条理分明的晓以利害,听得阎罗连连点头。待她话毕,他又谨小慎微地掐着下巴盘算了一番,想清楚一切的确如她所言、自己并无半分被算计之处了,才赶紧吩咐手下,令他们带沐冰蓝前往底层大牢,面见暮渊。
沐冰蓝跟着一对黑白无常,飘飘悠悠向下而去。
他们从十八层地狱一级一级经过,个中惨绝人寰的酷刑正在历历上演,亡灵们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
沐冰蓝虽无惧意,却也听得胸间闷胀,仿佛有一块硬硬的东西正乘着渐次上涨的胃液升了起来,一直卡到喉咙里去。
好在正当她就快要憋得头晕脑胀的关口,脚底突然被什么东西一挡,整个人便停住了。
她举目望去,正对上黑白无常因为恭恭敬敬弯下腰来而送到她眼前的头顶:“郡主,就是这里了。”
沐冰蓝点点头,对他们说一句“有劳”,就举步向前走去。
前面是一道阴沉狭仄的木门,门口立着一只足有一人高的秃鹫。
沐冰蓝虽是初次到此,却也已经从那部潍历史书中得知,这是天庭知道倾地府之力亦不可能将暮渊关押得万无一失,因而专门派在这里看守他的噬灵鹫。
这只大鸟力大无穷,凶狠无比,更妙的是毫无智慧,不可驯化。它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但凡有外来的人要进入门内,他身上的哪个部位过了它所站立之处的那条地线,它就将哪个部位啄下来。
对暮渊则是反过来,他但凡超出噬灵鹫脚下的地线,任他身上哪个部位过了,就都要被啄下来。
唯一能够控制噬灵鹫的东西,就是在历次群鬼之乱当中战死的那些天庭将士的腐肉。
然而天神与凡人在许多方面并无二致,譬如说,都求一个死后保有全身,尸体不受折辱,故而自愿献出尸身腐肉的天庭将士寥寥可数,这件东西也就异常珍贵。
自噬灵鹫被派至地府,那些腐肉也就被交给了阎罗看管,所以只有他派出来的人,才有可能进到这道木门之后,见到暮渊。
沐冰蓝看着黑无常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东西向噬灵鹫扔了过去,噬灵鹫身上原本一根根硬刺般耸起的羽毛果然立即就柔软下来。它霎时间仿若变成了一只一心只想要讨好主人的鹦鹉,衔着那块腐肉就踱到一旁美美地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发出鸽子般低柔的“咕咕”声,俨然在美食面前全面沦陷,堕落成了毫无斗志的家禽。
沐冰蓝正自看得发笑,忽听得白无常在一旁提醒道:“郡主请尽快。这噬灵鹫喜 欢'炫。书。网'的这吃食实在不多,好在它吃得甚慢,郡主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出来便是最好,若是迟了,可少不得要费上一番周折呢。”
一听这话,沐冰蓝便敛容肃颜,答一句“正该如此”。她看黑白无常在门外止步不前,没有继续随行的意思,便疾步上前,自行推门进去。
暮渊被囚的这个地方是地牢底层,阴冷潮湿,四下里暗沉沉的。四面墙上各燃着一星油灯,火苗子也就一粒黄豆那么大,看起来好不凄惶。
这里是地府暗夜,就是沐冰蓝这样在阳间鬼地能够视物如常的眼神,片刻间也浑如半盲。
沐冰蓝刚回身把门掩上,就听见一个低沉得略嫌嘶哑的男声问道:“是谁?”
他的语气并不友善,但沐冰蓝觉得他的不友善并非出于对自己、或是对任何人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而仅仅是因为他已经在太长太长的时间里,太不快乐了。
这样的一番理解让沐冰蓝的心酸酸的软了下来,她谦恭有礼地答道:“晚辈涪安沐冰蓝,为阳世当朝之郡主,特来拜见暮渊上神!”
她一言答毕,并未听见暮渊有什么反应,便迈开步子,向着他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缓缓走去。
走了约莫十步,沐冰蓝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便慢慢看清了对面的墙边正立着一具高大魁伟的躯体。他并未遭受绑缚,也不见任何刑具在身,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自由的。就在她进来之前,他也许是正贴墙坐着,只因为她这个陌生的外来者突然闯入,他才本能地站起来,做出不知是戒备还是迎客的姿态。
在一瞬的惊讶之后,沐冰蓝旋即了然:其实,不需要任何刑具甚至绑缚,单是将他同自己的回忆一并遗弃在这里,漫无尽头地蹉跎下去,本身就已经是无法超脱的永刑了!
她方才一句自禀身份不见回应,此时就有些无所适从,只得在离暮渊还有五步的距离之外站定,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暮渊的一头黑发散乱地披了一肩,双颊凹陷,形容憔悴,只有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轻易地洞穿了室内的黑暗,直向沐冰蓝打过来。
第124章 明辩情理
暮渊对着沐冰蓝默默地打量了一会儿,才终于再次开口:“郡主殿下,你是生魂,而看你的气息,你是伏魔人,且是凡胎肉体所能练到极致的伏魔人中的最高手。
伏魔人来见我,除了想要请我帮忙驱鬼降魔,我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由头。
不过你既然抽得出功夫来见我,自然也可以把这些功夫用在精心准备、厉兵秣马上,故而这世上任何鬼灵,你要收服它都不在话下,又何必屈尊下降?”
沐冰蓝在心里悄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先前还在为怎样同暮渊开口道明来意而费尽心思,没想到暮渊如此通透犀利,一针见血,完全省却了她的这番功夫。
钦佩夹杂在感激里面,让沐冰蓝颇为激动。她索性化颔首为欠身,对暮渊行了个礼:“上神所言丝毫不差,冰蓝此番前来,正是有求于上神。
不敢对上神有丝毫隐瞒,上神此时所见,仅为冰蓝灵体,冰蓝肉身却……因为一些伤病的缘故,无法达到如此功力了。”
解释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之后,沐冰蓝便把紫渊门意欲调用鬼兵谋反作乱的企图一一说明,而后再道:“冰蓝当日离京重返师门,同师父说起了自己童女之身已破,功力锐减过半,且不知尚需多少时日方能恢复当日之功。
师父听后,当即面露忧色,言道恐怕冰蓝终此一生都无法再复先前之勇了,一如她老人家自己,因为当年入门之时便已为人母,此后虽然勤学苦练长逾廿载,却始终不曾达到冰蓝学艺八年所企及的境界。
我们师徒二人相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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