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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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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数说了一条,苏芷凝便骤然打断了她:“上神!”
子冉微微惊跳了一下,转过眼来不解地盯着苏芷凝。
苏芷凝牵开一边嘴角,露出半轮略显僵硬的浅笑来:“暮渊上神若知道上神你如此受苦,真不知会怎么样。”
子冉愣了一下,才想起苏氏母女将她魂魄招来,原是为了替暮渊打探问候,而不是要听她漫无边际地倾吐另一个男人的不幸的。
她有些歉然,又更觉凄苦,忽然垂下脸庞,抬起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里夹杂着含混可辨的嚎啕:“别、你们别教暮渊……别教他知道吧……他既然、既然心里还有我,若是、若是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的这些事,便、便如同我知道大少爷痴恋着别人的那片心一般,这种……这种酸涩悲苦的滋味,不该、不该教人来受啊!”
苏芷凝愣愣地看着她,原本有些狭长的双目慢慢睁大了,像是被渐渐漫溢到眼眶里的泪水撑大的。
正在此时,她感到肩上被人拍了拍,扭头便看见苏蕙珏复杂的眼神。
她呆了呆,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念诀。
就在她一闭眼的瞬间,两痕泪光如同夜空里的流星,一闪即逝地划了下来,瞬间便消弭无踪。
在她轻柔圆润宛若催眠歌谣般的诵诀声中,子冉的哭诉一点点地模糊低落,她的身影也慢慢黯淡稀薄,终于消散如烟。
当一个人的愁苦沉重到教人无法开解的时候,能送她安然入睡、并且抹煞掉那些记忆,便是旁人能为她做的最好分担了吧?当她回到秋萝的身体里,是晚的一切便会退色成一个缥缈依稀的梦境,今生种种固然不能抹去,好在她还能回到孟婆种下的层层叠叠的封印里,忘了那上百个前世里一段一段或许更加惨痛的往事。
苏芷凝睁开眼睛,扭头望向小几另一侧空空的座榻:“上神,您都听清楚了吧?”
苏蕙珏赶紧伸手自发髻中拔下一枚银簪,对着耳后的乩坤穴迅速一扎,开了阴阳耳,正听见暮渊的下半句话——事实上只有一个字而已:“……唉!”
苏芷凝也叹道:“方才子冉上神也说了,她这一世还算是好的……真不知她在以往的生生世世里,还经历过什么,而在将来的生生世世里,又还会再遭遇什么。”
暮渊惊问:“难道这就没个头了么?将来的生生世世——你是说,这是个……永劫?”
苏芷凝的语气里便透出了几分为难来:“这……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暮渊立即追问道:“此话怎讲?”
苏芷凝解释道:“这的确是天庭将子冉上神打入的永世不得超脱的情劫,不过,却非全无解法。假若她获得救赎,这情劫便到此为止;倘使一直不得救赎,便只好生生世世永无止境地轮回下去了。”
暮渊连忙又问:“那这救赎又是什么呢?”
苏芷凝的声音里越发透出几分尴尬来:“上神,这救赎……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却又顶难。”
暮渊有些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芷凝叹道:“这救赎便是……上神您对她的宽恕啊。”
这一回,暮渊骤然哑了下来。鬼灵的沉默仿佛将整个黑夜都寂寂然压到了深渊的最底端,好像全世间所有的生命都突然窒息,一切声音都默然死去。
直过了半晌,才听见他闷闷地说了一声:“你们刚才不是也听见她说了么?为了她爱的人,她宁愿将他的发妻找回来,将自己挚爱的夫君拱手相让。
她宁愿永失所爱,也要救赎她爱的那个人,难道我就比她差么?
这世上陷入情爱的人都是一样的傻,慢说我当然也愿意救赎她,就说这个宽恕……呵!”
他苦笑了一声,才慢慢地把话说完:“你们以为,在见过她如此受苦之后,我还能对她有一分一毫的怨恨么?”
苏芷凝点了点头,一切似乎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却又仍有为难之处,而她此番的为难,明明白白的,是一种极端的不忍。
“上神,您若肯宽恕子冉上神,则您与她二人便双双渡劫超脱,重入凡尘轮回,在世为人。
只是您若一直在地下守着,总还是不会将她忘了,无论她曾给过您怎样的回忆;
而一旦往生做人,则你们俩便就此两两相忘,因为过往纠葛太深,缘份早已耗尽,将来怕是永生永世也再无交集了……
这样,您也愿意么?”
她一边对暮渊说着这场宽恕的后果,心里一边隐隐发起痛来。虽然暮渊对子冉的救赎,对他们二人都是一种解脱,然而当一个人还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宁愿受尽百般苦楚,也不想停止爱她的。
自然,更不会愿意就此相忘于江湖,永不再见。
果然,暮渊再度无话,只是这一回不再是死寂,于烛光之中泛着濛濛昏黄的空气里,绷张着他极力隐忍也依然无法平息的喘息。
任他功高盖世,一世英雄,也按捺不住心头骤然袭来的绞痛所勒出的这串彻骨战栗。
苏芷凝闭上眼睛,眉头微蹙,轻轻摇了摇头。她觉得后悔了,动摇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要求一个人去做一项如此残酷的选择?不如赶在他决定之前,收回这项提议吧,至于想要求他的那件事情……
再说好了,至少眼下还没有火烧眉毛,还没有山穷水尽。
也许是因为已经预感到了暮渊的答案,苏芷凝才开始考虑起要不要收回这项提议。她的预感显然是对的,就抢在她毅然睁开眼睛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之前,暮渊开了口——
“即便如此,我也愿意宽恕她!”
苏芷凝再度闭上了双目,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突然散尽。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马上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失声痛哭一场,直到哭累了睡过去,睡得不省人事,睡到这世上种种,都与自己再无干系。
暮渊凄然笑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忘了便忘了吧,反正她早已忘了我,让她结束永劫,不再受苦,这其中的分别,只有好处,毫无坏处。”
原来最终令他做出这个抉择的,仅仅是子冉的处境而已。只有忘了自己,才能让他按压下那份一想到要彼此相忘再无缘份便毁天灭地的绝望,义无反顾。
苏芷凝轻轻点了点头,虚弱地道:“不过,上神,您以戴罪之身,是不能宽恕别人的。要想救赎子冉上神,您还得首先为自己赎罪方可。”
暮渊的声音已经全然恢复了平静,只是听在人的耳里,只觉得他的平静是心如死灰万事皆休,自然再也没有一丝波澜可以掀起。
“我要如何做才能为自己赎罪?”
“上神之罪,缘于玩忽职守不尽臣责。若上神能救人君于鬼患,只要一次,便此罪可免。”
苏芷凝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完了这句话,想了想,索性再提点一句:“上神定然所知更甚于我们凡夫俗子:历来天子有天龙紫气护身,寻常鬼物均不得近身,故而几千年来,除了那次天倾之祸以外,再也没有如今紫渊门之患这样的机会可供上神大显身手了,若要等下一次,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哩。”
暮渊长叹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但苏氏母女已从他这一声叹息中听了出来,他是已然应允了。
这晚的一切努力大功告成。
第127章 求请皇恩
迟了片刻,苏芷凝轻声提醒暮渊道:“上神今遭在此耽搁已久,阎罗殿下怕是该急了。上神请回吧,将来决战之时,事发之地便在此处。”
暮渊答道:“知道了。不过阎罗小儿那边总难免诸多腌臜,到时你仍然下来一趟,我随你同来便是。”
苏芷凝谢道:“有劳上神!此恩此德,天庭定然看在眼里,上神之功,不日即成!”
暮渊冷冷地笑了笑。苏芷凝也知道是自己把话说俗了,可任这世上哪一句话,如今对他说来都颇嫌讽刺,任谁口中的哪一句话,都配不上他为此所已然、以及正要遭受的一切。
“那我这便走了。”
说是要走,可只顿了顿,他又说道:“郡主,我们夫妇二人的事情,你倒是全都知道了,你的事情,我却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
刚到此处之时,我心里还直纳闷儿,缘何你的灵体与肉身判若两人,直到看见那位躺在内室里沉睡不醒的女子,才了然一二。
郡主此时肉身的亲娘便在此处,暮渊无心冒犯,但恕直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何郡主竟宁愿放弃一具倾城绝代的身体,转而依附一副清秀有余娇艳不足的肉身呢?
纵然郡主原本的肉身已然破去童女之身,总也还好过这具身子的先天不足太过孱弱,就算从此时起,苦练一辈子都未必能及得上郡主身破时的功力啊。”
暮渊的诘问刚刚开了个头,苏芷凝心下便暗暗一惊。人就是如此矛盾,刚才还宁愿收回请暮渊帮忙的请求,如今万事俱备,只听了句题外话,却又要开始担心他会以为自己故意欺瞒而心生不满,进而反悔先前的决定了。
然而还没容她脑子里的慌乱沉淀下来,便又听见暮渊苍凉的笑声,这笑声渐去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说:“这世间果真百样人千般事,不堪细数,不可言说,无法理清啊……”
原来他方才那一问,也不过是有感而发,并非为了猎奇而必得求取一个答案。
又或者这世上种种离奇的情事,总不免有当事人的难堪隐于其后,不去追问,便是最大的仁慈。
这一夜,直到暮渊已去了好几个时辰,苏芷凝躺在枕上难以入眠之时,心头还在翻覆着他那句不堪细数,不可言说,与无法理清。当一个人被自己的爱恨情仇消磨到心之将死,又哪里还腾得出多余的关注给不相干的人和事?所以,方才她那番对他是否要反悔的担忧,真是失之浅薄,更唐突了这世间的痴心绝恋了。
这天晚上苏氏母女求请暮渊之时,江胜雪如其所言,一直在房外守护,故而她俩功成之后,他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们便说好,次日他进宫当值,即将此况奏与衍忱知道。
于是,这日蕙芷轩刚开门不久,宫里便来了人,宣请苏芷凝入宫面圣。
苏芷凝猜想是衍忱要当面问明详情,也不以为怪,略加修饰之后,便乘上了他派来接自己的车辇。
进了宫门之后,她依例从车上下来,转乘暖轿。
这已不是她首次入宫。第一次来的时候,宫人们坚持要如此伺候,她百般推辞而不得。这是衍忱的意思,乃念及她身子骨太过娇弱,而宫城广阔,在寒风里多走一会儿,只怕她吃不消。
衍忱每次见她的地方都在自己的寝殿坤和宫,这回也不例外。
在坤和宫门口,一名迎上来的宫女将苏芷凝轻搀落轿,她款步入殿,看见殿内只有衍忱,他的贴身太监永乐,以及江胜雪。
衍忱正坐在桌前写字,见她进来,他扬起眉眼,一脸的俊朗疏秀。
他将笔往一旁的笔架上一搁,站起身来,蛋青色的便服,教人一眼之下便联想到一株挺拔的杨树。
给苏芷凝赐了座看了茶之后,衍忱果然问起头一夜的请神之事,只不过开头并未直指正题,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芷凝,我看你眼皮有些浮肿,神情里几许倦怠,是不是昨晚耗神过度,伤了身子了?”
不等苏芷凝回答,他便回头吩咐永乐:“快去,宣御医觐见。”
苏芷凝连忙出声制止:“不敢劳烦公公和御医大人!芷凝无妨,只不过昨夜见过暮渊与子冉两位上神之后,感慨良多,不曾睡好而已,今日晚些再补上一觉便好了。”
顺着这话,她便把请动暮渊的过程择要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眉目间一片欣喜之情:“事到如今,我们已有备无患,紫渊门再也别想搅得起什么大风浪来了。”
衍忱听着,频频点头,随着她的讲述,时悲时喜,或嗔或叹。接着她最后这句话,他也淡淡笑道:“此番全是你母女二人的功劳啊!芷凝,我要好好谢谢你,你自己说说看,想要件什么东西?尽管说来,只要是人力所能及,我都会给你。”
自苏芷凝进来,一旁的江胜雪始终不曾说过话。这是他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苏芷凝,心里不禁有些纳罕。过去他们在蕙芷轩里见面,为了掩饰身份,衍忱对她的说话总是轻松随意,譬如从不自称“朕”而坚称“我”,那并不奇 怪;书;网;但此时是在宫里,他是不容置疑的皇上,却依旧如此,甚至该说赏的地方,也要说成是谢或给,那意思,就仿佛苏芷凝和他是同等身份一般。
怪不得别人说,皇上对这位苏姑娘,简直就同当初对幽蓝郡主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江胜雪不禁探究地向苏芷凝脸上望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他的这番思绪立即截断,换作呼吸停止血脉倒流的一震。
只见苏芷凝听了衍忱的那句慷慨允赏之后,便起身离座,屈膝跪下。
然后,她仰着头,面容平静而坚决地,对衍忱清清楚楚地说出了这么一个请求:“既如此,芷凝斗胆,求皇上赐芷凝一位夫婿。”
这个请求显然让衍忱吃惊不小。他下意识地双膝一直,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出声相问之时,声音掩不住地颤抖开来:“你……你想要个夫婿?心中可有人选了?”
苏芷凝目光一转,温润的眸色泛着一层浓牛乳般晕染开的珍珠光泽,柔柔地拥住了江胜雪。
“恳请皇上赐江统领与芷凝为夫!”
江胜雪错步一跌,赶紧拿了几分内力将身形稳住,以免失态。
而衍忱摇摇一退,脸上突然染了一层青,像是衣服的颜色被身体的震颤晃乱了,漫漫地散开来,直侵眼底。
只有苏芷凝仍旧一脸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最寻常自然不过的事情,好像这个请求已经在她的唇齿之间呢喃了一辈子,如今这一出口也不过是水到渠成,若不将它说出来才是不合常理的。
殿内的空气一时之间沉静到仿如熟睡过去,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些面庞,那些话语,乃至几上犹自袅袅的茶香,都亦真亦幻地飘忽起来,教人一时起疑,不知是不是误闯了谁的一个梦境。
良久,才听见衍忱声音暗哑地说了一句:“胜雪,你先出去一下。永乐,你也到外面候着。”
两个人连忙诺诺称是,疾步退了出去。江胜雪在经过苏芷凝身边时也不敢看她一眼,因为他虽然一直站在衍忱的侧后方,却已能清清楚楚听得出衍忱沉着脸的表情——皇上定然是不高兴了。
至于苏芷凝……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当如何面对她。
第128章 忍痛割爱
大殿的门被永乐小心翼翼地掩上。苏芷凝仍在地上跪着,她此时已是俯首垂目的姿态,不再直视衍忱,不知是因心虚而躲闪,还是由善解而尊重。
然后,她听见衍忱又说了一句:“你起来吧。”
她匍匐在地,道一句:“谢皇上。”
刚刚站起身来,衍忱便已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浓眉紧蹙,脸上似乎弥漫了一层腾腾的黑气。他狠狠地盯着她,像是憋着一股子怒火,因为受了委屈而自抱不平的怒火。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望定了自己的眼睛。
他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吗?你现在谁也不是,所以就算我立即纳你为妃,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的这句话彻底挑明了苏芷凝的真身,她身形轻轻一晃,牙齿咯咯战栗出声:“皇上,您……您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衍忱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怒容骤散,忽然苦苦地一笑:“你知道十年前,当朝太子在正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太上皇和皇太后求娶幽蓝郡主的事吧?”
苏芷凝双肩不易察觉地一震,不解地抬头:“那是自然。”
衍忱望定了她:“你不觉得奇 怪;书;网么?当年的幽蓝郡主只有八岁,就算她自小已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又怎能令太子一见之下动情至斯?”
苏芷凝望向他的眼睛深处里去,全身轻颤,不能成言。
衍忱默默沉吟了一下,方道:“天下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太上皇与皇太后唯恐家丑外扬,便将群臣都支了开去,所以,也没几个人听到了太子的一番真心之言。”
这一回,苏芷凝连声音也微微发起颤来:“敢问皇上,当年太子的真心之言,说的是什么呢?”
衍忱深深地看住她,一字一字复述道:“他说,幽蓝郡主是他的前世情人,所以……”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踌躇着该如何措辞,才能既清晰又简洁:“太子得往生却不能忘情,他的前世情人,生生世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一眼之下就能认出来的——无论,变成什么样子。”
苏芷凝直着双眼看着他,嘴唇略略咧开,看起来像是在一记重击之下被打懵了,楚楚可怜的无辜和不胜寒愁的怔忡交集在一起,玉色温润的眸子里漾起了清波涟涟的水光。
她的声音,颤抖得已经几不成调:“那……他们的前世,发生过什么吗?”
衍忱看着她,鼻翼微微的扇动出卖了他内心狂潮滔天的激动。
但他终于只是笑了笑:“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其实当年的太子……他一直都很庆幸,庆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独守这些记忆,而幽蓝郡主不必分担那些痛苦。”
苏芷凝摇了摇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同意还是不忍心的意思。不明白为什么,其实衍忱的话里,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没有,她却已经觉得心如刀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从一个古老到记不起年岁的山谷里、从层层沉积的岩石最底端,突然醒转,遥遥地磁住了她的心,让她觉得这颗心顿如兜满了泪水的蚕丝薄翼,沉甸甸的只想一坠到底。
衍忱仍旧用刚才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像这段注视,能让他把她的灵魂从眼睛里吸出来。
他看见了她脸上的震动和眼中的凄伤,这让他忽然荡起了一种不该有的希冀,希冀着她会就此回心转意。
他期冀地望着她,等着她的一句话。
可是,时光缓缓地从两人之间淌过,一点点地将她最初的震动与凄伤带走,而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渐渐回复了先前求请婚配时的坚定与无悔。
招魂术能解开一个人前世记忆的忘情封印,这是你告诉我的。
那么,如果把你的忘情封印解开,会怎么样?
如果你能想起前世,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会不会你就肯回到我身边,和我在一起?
可是,一旦你的灵魂回归肉体,封印又会自动愈合,得到了你一时,却不免让你——以至我俩,都伤心这一世……
要我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衍忱眼中的期待一点点熄灭,他松开了手指,苏芷凝的下巴上顿时浮起了一枚绯红的指印。
他转过身去,慢慢走开。数步之外,他的声音,沉沉地传了过来:“你就是吃定了我不会强迫你,对不对?你就是仗着我不能不疼你,才竟然胆敢向我要另外一个男人!”
苏芷凝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是自己所爱的人,可是每次都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痛,并且会不由自主地为了他的心痛而心痛不已。
他果然是她的前世恋人啊……
“原来如此。原来是为了他,你才离开,你才……”
衍忱重新转回来,脸上已经挂了一抹荒凉萧疏、虚弱得如同一缕蛛丝般的苦笑。
“你才会换一具身体。”
他又上前几步,走了回来:“你知道吗?纵然蕙芷轩母女二人名满上都,美色倾城,苏芷凝比起沐冰蓝来,却仍然远不能及。江胜雪……你就不怕他因此而嫌弃了你,即便我下旨赐婚,他也永不会爱上你吗?”
他说完这句话,有些得意地略略抬高面庞,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带几分挑衅地俯视着她。
他心想,她一定会说,我爱的人,绝不是因我貌美而爱,亦不会因我不够美而不爱吧。
她一定还会有些神情激动,因为他冒犯了她心中神圣的感情,亵渎了她用一片至纯之心去爱的那个人。
对于这一切,他有些隐隐的期待,梗着几分疼痛,却依然期待着。她伤害了他,这些年,这几世,她伤害了他不只一次,就只这一回,让他暂且放下那份冥顽不化的舍不得,也轻轻伤她一次,又有何不可?
同时,他也想借此而告诉她:这几世,你怕是被宠坏了吧?真以为男人爱上你都是天经地义么?除了我,还有谁会无论如何都要爱上你?还有谁会任凭哪一次遇见、任凭怎样地苦痛挣扎,都还是要飞蛾扑火地来爱你?
但是苏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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