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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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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胜雪曾有一次闷闷地问:“你最后对冰蓝说的那些话……你既然喜 欢'炫。书。网'冰蓝,为何还要屡次发难,意欲致她死命?”

  鹿子骁看着沐冰蓝毫无血色的脸,苦笑道:“我也不知是自何时起便喜 欢'炫。书。网'上了她,一旦自己有所察觉,便已是不可自拔,回首不及。而她却偏偏是这世上我最不愿喜 欢'炫。书。网'的人——

  她是仇人之女,且从一开始就和我结了仇怨,对我只有愤恨,永不会喜 欢'炫。书。网'上我,我只想逼自己重新恨她,骗自己她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人。

  我真傻,是不是?我以为这样就能忘记她,殊不知这只会让她于我更加刻骨铭心。我越是忘不了她,就越是着急,越是愤怒,越是恨不能杀了她,以为只要她不在人世,我便再也不用烦恼,也以此向自己证明我并不曾喜 欢'炫。书。网'过她。”

  江胜雪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鹿子骁心里这只被自己苦苦封闭了一辈子的匣子一旦被启开,就再也合不上了。他红着眼睛,继续说道:“衍忱——你们的皇帝,他喜 欢'炫。书。网'小师妹,天下皆知,且当时小师妹还只是个八岁孩童,那一见钟情来得莫名其妙。

  我曾暗里探过他俩的命格,才知道原来小师妹是衍忱纠缠数世的恋人,他生生世世都不能忘记她,只是小师妹不知道罢了。

  知道了这一层关窍之后,我便更加嫉恨衍忱——他父亲原已夺了我父亲的帝位,如今的他,本当换成我才对!而他竟还和小师妹有过前缘……

  那之后,再见到小师妹拼死保护他,我便更是咽不下这口气!何况也是你们这该死的朝廷,将小师妹许配给你大哥,我惟有推翻衍忱,夺回帝位,才能抢到小师妹啊!”

  江胜雪震动地看着鹿子骁,方才他那一番话,他只听进去了其中一句。

  他喃喃地问道:“你说……冰蓝和皇上,他俩是前世的恋人?”

  鹿子骁的思绪被江胜雪这么生生拉回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江胜雪促狭一笑:“怎么?吃醋啦?哈哈!”

  笑过之后,他又萧萧然叹了口气:“你放心吧,小师妹并不记得他,且再也不会爱上他,这是他俩的劫罚,今生今世,小师妹心里只会有你一人……”

  他注视着江胜雪,看见他脸上的紧张重又化开,溶溶涟涟全是柔情。他转而想到沐冰蓝命中那纵使找到真爱也必将错失的诅咒,再同沐冰蓝嫁给江行云后离家远走、换一副肉身转来嫁给江胜雪这种种事端联系起来,便恍然明白了一切。

  他不由惨然一笑:“小师妹对你用情至斯,你此生此世,也真不枉为人一场了!不像我……”

  他的语气灰灰凉凉地黯淡下去:“我终此一生也休想得到她的心,即便夺到帝位,又有什么意思?荣华富贵若不能换来幸福喜乐,也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到头来只让我沦为这世上最凄伤无奈的孤家寡人,徒惹苍凉罢了。”

  江胜雪听他这样悲凉的感慨,心里也酸酸的不是滋味,便说道:“你既能作如是想,待冰蓝伤好之后,我也不为难于你,你想去哪里便到哪里去吧。”

  鹿子骁却摇了摇头:“你知道么?当初小师妹被她苏师父从我门中带走,我无力阻拦,此后便只有时不时前去挑衅,若非借这比试的名头,又叫我如何才能与她相见?可如今……将来她也不知还能不能复功,即便复功……呵!”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明知无望,再去纠缠又还有什么意思?既如此,我也不知这剩下的一生该如何才熬得尽。既然横竖都是没什么分别,你们把我投入天牢也罢,立时斩杀便更好,绝了我的一切念想,也算是给我个痛快。”

  他们俩守着昏迷不醒的沐冰蓝,左右也是吃不香睡不着,有空的时候便这样聊着天。

  几日之后,衍忱派来的卫队赶了上来,随卫队一同前来的还有几名最好的御医,以及江行云。

  江行云按照江胜雪的嘱托,带来了好些阴绝草以及其他药材。江胜雪还记着当初沐冰蓝交给他的回暖汤方子,也不知有没有用。鹿子骁谨严思索一番,认定沐冰蓝此次所受的伤,和恶灵反噬属于同理,回暖汤即便不能有明显效用,也不会起到反作用,尽可一试。

  当即皇家卫队在前开道,下人们则按照江胜雪和鹿子骁的吩咐,每日做出适宜的汤药饭食来,由江胜雪一口一口哺给沐冰蓝。如此一来,沐冰蓝虽然仍旧不醒人事,脸上却渐渐恢复了些人色,脉搏也比原先清晰了些,教江氏兄弟与鹿子骁都大大松了口气。

  先前沐冰蓝身份揭晓之时便已受伤,事出突然,大家都顾不上多想别的,此时江胜雪与江行云再相见,不免颇有几分尴尬。江胜雪直到此时,才终于得能将自己当初如何奉皇命外出查访灵慧公主下落而路遇沐冰蓝,在不知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倾心爱慕,此后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情形一一说明。

  说到最后,他坦言道:“大哥,我当初知道她是冰蓝之后,悲恨已极,只怪她为何成心欺瞒,害我泥足深陷。但其实便是在那时我也已经明白,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我怕是也要爱上她的……大哥,这一点,我不想瞒你,也骗自己不过。”

  江行云从始至终都只是听着,面色萧白,默不作声。直到江胜雪说完,他才长叹一句:“这真是造化弄人啊!谁让我为兄而你为弟?倘若反过来,当初太上皇赐婚,怕是就将她许配给你了……谁又让我不习武而专习文?否则当初出那一趟皇差的,怕就是我而不是你了……这真是天意,天意难违啊!”

  第142章 重聚骛灵

  这一队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直向莲迦山行进。本来从上都到莲迦山,按照通常的行速需要约摸一个月,但这一行人赶得紧,大约二十日也就到了。

  鹿子骁不会破阴阳逆旋阵,只有在晚上才能找得到苏蕙珏的住处,故而掐好了时间,恰在天黑后登上骛灵崖。

  苏蕙珏乍一见到这群浩浩荡荡的不速之客,当真吓了一跳,此后又看见容色枯槁沉睡不醒的沐冰蓝,便更是吃惊不小。她给她细细把了脉,脸上的忧色才稍微缓了缓,对江胜雪和鹿子骁道:“你们俩将她照顾得很好,她此时性命已无大碍,但凝儿的这副身子骨太弱,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已经再也无法还原。蓝儿的肉身青春强健,需得把她的魂魄换回到原身里才有康复的希望。”

  鹿子骁忙道:“那便请大娘作法,给她们换回来吧!”

  苏蕙珏看了他一眼,道:“这般灵魂转换的本事,我却是没有的。当初蓝儿突然回来,合身上下皆是伤情之意,我怜惜她有情人难成眷属,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江氏兄弟,见江行云黯然垂首,而江胜雪鼻翼翕动,可见内心情热如潮。

  她别开眼睛,假作不见,又道:“我当时是请出了我的师父苜蕤上人,是她给蓝儿和凝儿换的身体,如今再要换回来,也非得她老人家亲自出马不可。”

  说着话,苏蕙珏便要起身去焚香祝祷,江胜雪连忙抢上一步,拦住了她:“娘……”

  他先前随苏芷凝称苏蕙珏为娘亲,此时早已惯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改过口来也不甚合宜,便仍旧这样叫她:“娘,这一次把她俩身体换过来,芷凝会怎样?”

  苏蕙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见他已经知道苏芷凝不过是沐冰蓝借来的外壳之后,还对她如此关切,实在也算是有情有义,不由心下感动,眼睛里闪出了几点星芒来:“凝儿她……她内伤太重,怕是熬不过去了……”

  她哽咽了一下,见江胜雪脸色一变,万分难过的样子,又强自微笑起来:“胜雪,你找到了蓝儿之后,还能挂念凝儿的肉身,我这做娘的已是万分欣慰了!凝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她一降世便魂魄不全,原本这一生也只能做个活死人罢了,我其实该早些放她超生,怎奈自己执念太重,总是放不开手……

  当初是我劝说蓝儿借用她的身体的,蓝儿将她带到山下走了一遭,也让她这辈子总算是真真切切完完整整地做过了一回人,如今就这么去了,我这做娘的也替她了无遗憾,相信她自己若是知晓,也会感激不尽的。”

  江胜雪听她这样说,虽仍是心酸不已,却也颇觉有理,也就不能再说什么。

  苏蕙珏当下入了内室,沐浴更衣,焚香祝祷,待一切就绪之后,时辰已近半夜。

  江胜雪等人在外厅等得焦灼,又怕搅扰了苏蕙珏,一个个自怀心事的,无言枯坐了半晌。如今虽然大事未了,但总算是找到了苏蕙珏,确定了沐冰蓝的确不再有危险,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连日旅途的疲累便翻搅着倒涌上来,压得他们眼皮子沉甸甸的昏昏欲睡,却又想要等到苜蕤上人现身,亲耳听她说出一切无妨来,便仍是强撑着不敢真的睡去。

  大约丑时刚过,忽然听见内室有脚步声传来。江胜雪内力最强,自然也最警醒,立时便朗朗地睁大双眼,拭目以待。

  只见内外室之间的帘子一挑,苏蕙珏站在了门口,她的身旁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作道姑打扮,一身灰袍,只领口处翻出一方洁白,乌黑的头发简简单单在头顶盘成一个圆髻。

  她貌不惊人,但据理推之,除了苏蕙珏的师父苜蕤上人,又还能是谁?

  不过,说是苏蕙珏的师父,可此时她们师徒站在一起,做师父的倒是显得比徒弟还年轻些。

  鹿子骁和江行云也已经清醒过来,当下三人离座起身,在苏蕙珏引见之前,都不好打招呼,只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心下都在惊叹:这位道姑是什么时候到屋里来的呢?是里屋别有暗门?还是她功夫已然高强到神出鬼没的地步?

  不待苏蕙珏开口,那道姑淡淡一笑,对他们道:“我是蓝儿的师祖苜蕤,她的伤我来疗治,你们尽管放心吧。今晚这移魂换魄之法须得耗上一夜,你们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自去歇息,明日醒来,蓝儿定已好了。”

  三位男子有了苜蕤上人这句话,都大大放下心来,当下作揖称谢,退到了屋外。苏蕙珏的屋子向来只供她们母女师徒三人居住,没有多余的房间,好在护送沐冰蓝的队伍带来了许多车马,这一路上也是这么露宿着过来的,如今在屋外再将就一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一晚睡到后半夜,江胜雪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响起嘈错杂乱的车马人声,登时醒觉,起身出外查问,才知道衍忱也来到了。衍忱之前一听说沐冰蓝受了重伤的消息,便立即点了一队精兵前来护送,而他自己则赶忙安排下一应监国事宜,带上几名亲随,换了微服,披星戴月,策马而来。前面这队精兵知道皇上随后就到,早已有所准备,探明上山的路径之后,便派了人返回接应,将将赶在天亮之前将衍忱带上山来。

  江胜雪前去叩见衍忱,将事发的经过直到方才苜蕤上人的现身,都一一禀报清楚。他特特提起了鹿子骁的悔过,恳请衍忱给他一个公允的裁决。

  衍忱听罢,只淡然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是嗔是怒。他说:“他既然心陷相思,这已是世上最阴冷孤绝的囹圄,再也没有什么牢狱刑罚能比这更可怕的了。”

  他们君臣二人说完了话,已经有些微的曙色朦朦地亮了起来。江胜雪连忙劝衍忱歇息,他也退回到自己的车驾内,潦潦草草又补了一觉。

  当苏蕙珏把前门打开的时候,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只见天光方自亮透的廊檐下,四个青年男子并肩而立,个个脸上都是一派虔诚的祈望与强自按捺的急切,除了昨晚就见过的江氏兄弟和鹿子骁之外,还有当今天子衍忱。

  只略略一愕之后,苏蕙珏就恢复了自己历来的镇定。她对衍忱欠身道:“皇上,我师父苜蕤上人已将蓝儿的魂魄换回她自己的体内,大约再过半日,她就能醒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雄浑中略显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叫道:“灵妹……”

  苏蕙珏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突然击中。只见她全身剧烈地一震,还没有抬头,就猛地别着脸转过身去。她根本不敢去看,只忙着抽身要走,一手紧紧压在胸前,尽力压制住胸间的抽泣,另一手则捂住嘴,拦遮着毫无征兆一触即发的大串大串洒落的眼泪。

  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的双肩,止住她的脚步,将她用力圈进怀里,髭须陷入她的后颈窝,那个声音在耳后那么近切而清晰地,又响了起来:“别再躲我了!二十七年了,你找得我好苦,你知不知道?”

  苏蕙珏原本紧紧绷起的身体终于虚软下来。她激颤着转过身子,泪眼模糊中,那张刻骨铭心、却已沧海桑田垂垂老去的面容,像是从一场毁天灭地的洪水中破土重生的一整个新的人间——

  “炀哥……”

  苏蕙珏——前朝末代公主舒灵慧,此时便如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小鸟一般蜷缩在焕炀的怀里,泣不成声。

  焕炀也喜极而泣,老泪纵横,紧紧搂着她,全不在意周围臣下的瞩目,像个初尝情味的少年男子那样又哭又笑:“傻丫头!你怎忍心如此折磨于我?若不是你生了个和你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儿,我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得到你!

  你究竟为何不肯见我?是恨我夺了你父王的江山么?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把这皇位还了给你,你做女皇,我做你的臣仆,我……”

  舒灵慧伸手堵住了他的双唇,又气又笑:“傻瓜!谁要做什么女皇?如今能再见到你,知道你对我仍有这么一片心,就是要我做天皇玉帝我也不稀罕啦!”

  “哈哈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痴儿,这等话都说了出来,就不怕为师到天帝前说与他知道你对他如此不屑,惹他怒极,倒给你们再加上几番劫数么?”

  舒灵慧大窘回头,看见苜蕤上人站在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满脸调侃之意。

  她难为情地低下头:“师父……”

  苜蕤抚掌笑道:“你二人一把年纪,如此为老不尊,也不怕后辈们笑话!”

  焕炀冲她一拱手,洒然道:“师父在上,请受焕炀一拜!让师父见笑了,我和灵妹一世相思,今日终得团圆,可真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别人要怎么说怎么笑,且由得他们,呵呵,由得他们吧!”

  舒灵慧下意识地偷眼瞥了周遭一圈,原本还被苜蕤逗得大窘,在听了焕炀的话之后,不由感怀,又因此而受到鼓励,便坦然微笑起来:“师父,您老人家此言差矣,这里的其余人等,心思可都不在我二人身上,任我俩怎么胡闹,他们也是听不见看不见的。”

  苜蕤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摇头笑了起来:“果不其然!”

  她上前一步,对那四名青年男子说道:“蓝儿此番受伤不轻,一时半刻还不能醒来,待她醒来之后,也会有些小小的不妥。”

  见那四人立时便聚起一脸忧色来,苜蕤轻笑一下,才续道:“她的魂魄,之前被鹿公子的追魂逐魄十八喝震散,我虽已将它们一片一片都收集了来重新缀补,总难免有几分缺失遗漏。她稍迟醒来之后,样样都是好的,唯有对人,包括她自己是谁,怕是都记不得了。”

  那四人一听这话,在略为失惊之后,又一一换回舒了口气放下心来的表情。衍忱身份最尊,他开口说道:“有劳道长了!道长能将冰蓝治好,便已是无量功德,我等感激不尽,她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也不打紧,我等自可理会得过。”

  苜蕤看定了他,点头道:“你们能作如是想便是最好。”

  这话说完,她便返身走回屋内,掩上大门。

  刚才她就是突然闯入不请自来,此时又是既不告退又无礼让,实在有些不恭。

  但她是如此深不可测的一位高人,大家都觉得无法用常理揣度,再加上她好歹治好了沐冰蓝,人们就更是无心去纠缠于这些小礼小节,更何况连衍忱对此都不以为意,其他人也就更加无可计较了。

  第143章 情劫可解

  衍忱等人一大早起床,下人们便赶紧张罗好了早饭,只是谁都没有胃口,直到此时尘埃落定,他们才发觉肚子里都咕咕咕闹得欢腾,这便各自回到临时支起的营帐内过早。

  衍忱刚吃了几口,就见焕炀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他往外一瞥,看见随侍的太监永乐一脸惶恐地跪伏在地,就知道是焕炀不让他禀报,连忙放下筷子,起身迎了过去:“父皇!”

  焕炀满面红光,走过来让他搀住自己的手臂,父子俩在桌前对面坐下。早有手脚伶俐的侍从添了一双碗筷进来,加了一份早点,让他们俩共食。

  焕炀看着衍忱,眼睛里满盈的温和笑意荡了出来,渲开一脸。衍忱惊觉他这一时半会儿间就仿佛年轻了十好几岁,竟似个情窦初开的晚熟公子,捻着下巴上的胡须,喜气洋洋地叹道:“皇儿,亏得有你,才终于让我找到了灵慧公主啊!”

  衍忱忙道:“父皇言重了!父皇的心愿也是儿臣的心愿,儿臣不孝,让父皇等了这么久才得以破镜重圆。”

  焕炀摆了摆手:“只要还能找到她,哪怕为父此生便只剩下一日可活,也已心满意足了!皇儿,为父和灵慧公主方才当着你们的面所说的那些疯话,句句属实——只要能和彼此相守,什么江山万里,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身外之物,无足轻重了!”

  衍忱低下头,语气里透出几分酸涩来:“那是自然。”

  焕炀仔细地看了看他,疼惜地说道:“皇儿,为父糊涂,许多事情以前都想不通也看不开,直到今日才明白过来。皇儿,你倾心于冰蓝,十多年前是如此,如今仍旧未变,为父再也看不出还有什么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的了。皇儿,我这就去拟一道圣旨,废了四大王爷不得与皇室通婚的旧俗,也废了冰蓝同江行云的亲事,你若愿意,就把她娶进宫来吧,立她为后也好,哪怕将其他妃嫔都打入冷宫,只要你妥妥当当地办下来,为父绝无异议。”

  衍忱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异样:“父皇此话当真?”

  焕炀的回答斩钉截铁:“君无戏言!”

  早饭后,衍忱将焕炀送出帐来。焕炀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回去陪舒灵慧了,而衍忱心下激动难耐,一时也不想再回帐中去,便沿着房舍外的小路散起步来。

  这一日蓝天清澈,阳光明媚,玲珑精巧的房屋旁,触目皆是高大扶疏的秀木。衍忱的心里不禁杳杳地浮起了一句温暖的感叹:

  原来她此生长大的地方,每年春天就是如此秀色半掩地覆在绿叶里的啊!

  山中春迟,此时虽已到了四月,骛灵崖上的许多叶片还是幼嫩的鹅黄。时近正午,艳阳高照,晴光万里,鲜艳的树叶把阳光摇曳得潋滟斑斓,清冽的阳光则把薄薄的树叶映成了明亮的半透明,像是笼了一面隔住水灿灯光的水晶帘子。

  衍忱不让侍从尾随,自己向林中缓缓踱去。他注意到有一些树干上长着巨大的菌子,伸出手去试着摸一摸,竟是坚硬的,像木质多一点。

  “呵呵!俞公子好兴致啊!”

  这是那把衍忱只听过一次、却一闻之下便再也无法忘记的声音。他全身一震,转过身来,看见苜蕤正在他身后负手而立,满面含笑。她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竟丝毫不曾察觉。

  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她对自己的称呼——

  俞。

  他只在当初的苏氏母女和江胜雪面前自称过姓俞,除他们三人之外,并无第四人知道。

  何况,就算是舒灵慧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师父,那也不过是化名,有谁会在毫无必要的情形之下,偏还使用对方的化名?

  除非她知道那不是化名,而是本名!

  又及,她方才对舒灵慧的调笑中曾提到过,要到天帝面前去搬弄是非——她指的是施行法术向上天祷告,还是真的能见到天帝?

  这位苜蕤,她究竟是什么人?

  衍忱惊愕地看着苜蕤,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苜蕤笑眯眯地再上前一步,说出来的下一句话,更让他难以置信——

  “俞公子,你父皇方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的?”

  焕炀和衍忱,一为太上皇,一为当今天子,他们父子俩关起门来说话,哪个敢去偷听?哪个真有本事偷听了去,还敢如此公然地不打自招?

  衍忱喘了口气,强自咽下涌至喉头的震撼,重作镇定道:“道长……不,上神在上,我等先前都失礼了!”

  苜蕤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这些俗礼,不拘才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今你父皇已经取消了禁令,那么你要娶她吗,乐怀?”

  苜蕤的这一问让衍忱再次震动。虽然,她既然知道自己姓俞,当然也是知道自己原来就是叫作乐怀的了,可是这个名字,已经太多太多太多年,没有人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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