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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3-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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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样的交待,就够行政拘留他的级别了,李红星也没再说什么,拍了一段姚华给家人的话之后,带着机子离开了。
陈区长家的门口,还有三四十个人在等着,周围有三四个警察,他们的主要工作,并不是维持秩序——区长的战斗力在那儿摆着,没必要太担心,他们站在这里,只是撵开旁观者,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看到姚华红肿着双眼,在小屏幕上给爹娘和奶奶的留言,几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姚司机说了,自己是一时冲动,犯了些错误,正在配合警方的调查,争取宽大处理,你们不要再给政府制造麻烦了,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也很坦荡,正是那种什么都看开了的感觉,姚华的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姚父姚母也是泪如雨下。
好久之后,才是姚父发问了,“陈区长,我家小华的事儿,很严重吗?”
“还是看他的态度了,”陈太忠琢磨一下,发现这个姚华别的不好,孝顺这一点倒也算将就,“如果肯积极配合,认真反省,也用不了几天。”
“会记在档案上吗?”姚父又问一句,“您可是说过,这父母官对孩子,该教育的时候要教育,教育完了还得管啊。”
你儿子一个合同工,记不记档案的,有意思吗?陈太忠心里冷哼一声,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也不能不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正经这是一个树立自己形象的好时机,于是他微微点头,哥们儿也不能总是“被人堵门”的形象,“如果他能深刻反省的话,我肯定会给他留余地的,治病救人,强调的是救人。”
“那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姚华的母亲好不容易止住了抽噎,她抬手指一指李红星手上的机器,“顺道劝劝他。”
她的普通话说得比较糟糕,不过联系这个动作,陈区长还是大致听懂了,于是点点头,“李主任,你们到一边拍去吧。”
煽动事情的小个子见状,赶忙发话,这货的膀子已经被区长大人接好,不过手上多了一副银镯子,正蹲在一个警察的脚边,“陈区长,您也是我的父母官啊,我这认错还不行吗?”
“你不行,”陈区长淡淡地摇摇头,“我这人不怕闹事,但最恨你这种煽动的人,还是老老实实进去呆几天,把问题交待清楚了再出来。”
“我就是路过,随便喊一嗓子的嘛,”这位的表情,真是要多苦恼有多苦恼。
“谁知道呢?”陈太忠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发话,心说你小子这样的,不多关几天不行,一定得让你长一长记性……
(选举过程略。)
煽风点火的家伙终于在区人大会议结束之后放了出来,正如他所说的,根本就是个路人甲,大约听了点事情的眉目,就在一边直着嗓子喊。
不过陈太忠已经顾不得关注他了,该上任的人都当选了,没有意外没有跳票,总之就是顺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成功的大会。
会议一结束,区长就被亢奋的代表们包围了,他们很期望了解,在明年大手笔的规划中,各个乡镇都能得到些什么样的扶持。
“具体的事情,请联系各分管副区长,”陈区长苦笑着回答,他都不知道被多少拨人拦住发问了,北崇已经穷得太久了,听闻新区长明年打算放手大干,谁也想往自己的地盘里争点项目。
不过有些项目,已经是落入了某些乡镇的夹袋里,像闪金镇的镇党委书记杜汉,他只是很幸福地苦恼着:苎麻肯定是要来我们闪金搞的嘛,不过,我该找白区长呢,还是找徐区长?
代表们在聚餐、领小礼物之后,终于渐次地离开了区里,陈太忠和隋彪等党政领导则是将市政法委的书记曲浩淼送到了高速路口。
这选举来指导的市党委常委,都是政法书记,可见阳州市党委,对北崇还是相当重视的——这个位置释放着异常强烈的信号。
“总算可以休息一天了,”隋彪轻叹一口气,“元旦小长假,也就剩下一天了。”
“要不咱们顺延一下小长假?”陈区长似笑非笑地建议,“本来还打算回趟家呢,看这事儿闹的。”
“你走了,摊子可不就散了?”隋书记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奥迪车走去,“先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哥们儿是真不能走,陈太忠非常明白这一点,因为这次选举,出了一件比较古怪的事情,常务副区长空缺——换届的时候居然还有位子空缺。
市党委给出的解释是说,北崇明年的规划很宏大,所以这个常务副不着急选出来,要选就要选个能干的干部出来。
年轻的区长知道,这里面肯定又有一点利益纷争,不过对陈某人而言,没有常务副也好,省得区政府里有异声,而且,别人协助管钱袋子,终不如自己把钱袋子拿在手上。
更何况,赵海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大家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一直在市纪检委没回来。
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陈区长也是有点心力交瘁,洗个澡之后,拎上几瓶啤酒,来到了刚装上网线的电脑前,打开电脑随意地看了起来。
“01年,就这么过去了啊,”他感慨一声,看一看新闻,发现实在没什么意思,又转身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正播报北崇区顺利完成人大会。
“该跟纯良要钱去了,”陈太忠顺利当选,这个钱就可以要了——他不会傻到在选举之前,就把投资引进来。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由于小廖请假回关南了——其实是享受假期去了,陈区长不得不亲力亲为。
来的人是警察局长朱奋起,几个会下来,他搞安保也累得要吐血,他是拎着一件啤酒进来的,“今天可算松口气,懒得回家了……跟区长协商一下,明年分局怎么才能更好地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要钱的话,先忍一忍吧,”陈太忠知道分局那边也穷,好多警车都是带病上路的,老朱跟他念叨了不止一两次,“难得放松一阵儿,别跟我提那腻歪事儿。”
“这个会也开完了,那个姚华怎么处理?”朱局长随口请示一句,由于陈区长要做父母官,最终还是没有将姚司机拘留,这些日子只是一直在分局里羁押着。
“放了吧,”陈区长随口指示,“会都开完了,他能掀起多大风浪?”
至于说从姚华嘴里能得到赵海峰的一些贪赃枉法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关心,专业的事情,要专业的人去办,了解这些东西,不该是北崇警察局的责任,正经是这样搞,容易捞过界——万一影响了市纪检委的统一部署,才叫个没意思。
不成想,这风浪还真的形成了,朱局长打个电话让放人,两个小时之后,啤酒喝完,他站起身刚要走人,警察局来了电话,“姚华家人和赵区长的家人对峙上了,随时有发生流血冲突的可能……”
第3351章 为人父母(上)
这个反应,也未免太奇葩了吧?陈太忠被雷得外焦里嫩。
不过,既然可能是群体事件了,涉及的当事人还有原常务副区长的家人,陈区长胆子要是小一点,可以不去,但是负责地讲,他还是去的比较好——这是一个强势区长该有的担当。
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号人,亏得这还是寒冷的冬夜,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聚集多少人。
警察们已经赶到了现场,在两拨人之间拉起了人墙,姚华这一方显然是弱势的,约莫只有四五十个人,对方却有一百人出头。
不过弱势的这一方气势不弱,手里都拎着铁棍、铁锹之类的,人多的这边也是全副武装,更有人手里拿着三节棍、九节鞭之类的武器。
扯起人墙的警察足有十好几个,却是没有人去没收那些凶器,陈区长在车上看得就登时傻眼,“这警察干什么吃的?”
“怎么啦?”朱局长奇怪地看他一眼,却是由于心里疑惑,说话时带出了浓浓的口音。
“这些……是凶器啊,”陈太忠简直有点要抓狂了,你到底干过警察没有?
“哦,这个没用,意义不大,”朱局长这才反应过来,陈区长是交流来的干部,不明白地方风俗,“你收了人家可以再找嘛,要是连人都抓了,事情就更大了……”
合着这样的械斗,不但流行于北崇,基本上半个阳州都是这种风气,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你要是想收缴一方或者双方的武器,极可能引发混战。
“警力不是完全占优的时候,是以调解为主,”朱奋起很简洁地做个总结,不过恶心人的是,他又加了两句解释。
“要是有当地够份量的混混出面调解,效果要更好一点……混混他讲面子,一方不听话,他帮另一方打不听话的,咱警察不能这么做,要打就双方全打,所以警力必须占优。”
看来姚华家人找我的时候,还是先礼后兵了?陈太忠禁不住要这么猜测一下,不过下一刻他又将这个猜测抛到了脑后,这里再民风彪悍,哥们儿好歹主政一方,谁找县太爷伸冤的时候,还要带上家伙,那就等待专政的铁拳吧。
“这是赵区长的家属,得找什么级别的混混调解?”年轻的区长不耻下问。
“事情弄到这么大,这样的人,起码要到阳州去找了,要不然去花城,”朱局长苦笑一声回答,沉吟一下又补充一句,“不能让双方心服口服的话,事情会愈演愈烈……就算现在散了,警察一走,没准要出人命。”
陈区长沉吟片刻,眼见车都停稳了,才沉声发问,“我的面子够不够?”
“其实……”朱局长沉吟一下,方始艰涩地回答,“也只有您出面了,隋书记……嘿,他是书记,但是动手的话,差太远了。”
尼玛,陈太忠听得无语凝噎,合着我在凤凰是五毒书记,现在来了北崇,也要做混混该做的事情,这算是……五毒区长吗?
腹诽归腹诽,眼下的事情,却是耽误不得,他推开车门走下车,走到警察所在的中线,厉喝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
早有人看到这辆白色的警车了,而且桑塔纳警车,在北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十天前北崇还没有这样的警车——没错,这是朱局长从市局借来的,权充座驾。
上面来的人,总要带一点上面来的印记,才好开展工作——尤其是一把手。
待陈区长走下车,大家就更明白了,这是区长跟局长一起来了,警察们顿时长出一口气——行了,区长来了,咱们听指挥就行了。
大部分的北崇人,其实并不认识区长,不过姚华家人见过区长的很多,而赵区长家人这边虽然识得区长的人少一点,但赵海峰终究是区党委常委了,接触的人里,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所以,听说来的是区长,这边也登时安静了些许,不过还是有些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年轻的区长——据说赵区长出事,就是这货下的阴手。
不过就是陈太忠想的那样,他好歹是县太爷了,别人想表示不服气,也要考虑动粗的后果,只有身上缠着九节鞭的年轻人,闷声闷气地哼一声,“这是私人恩怨,陈区长你就不要管了……万一伤着了,就变成公家的事儿了。”
“嘿,你这造型不错,”陈区长笑眯眯地冲他一招手,“来,练两下,你要是能伤着我……我还真就不管了。”
这个对话是非常地无聊,县太爷跟一个草民单挑,这不符合官场逻辑,事实上,陈区长也不想这么不稳重,但是尼玛……这北崇的民风,就有这么彪悍啊。
“你是官我是民,没后账吧?”小伙子还真不含糊,他走出人群,昂然地看着年轻的区长,同时身子一抖,九节鞭的鞭头已经指向了地面了。
“小黑你那二把刀,一边呆着去,”手里拎着三节棍的那位发话了,一边说,他一边走出人群,此人的年纪要大一点,看着也要沉稳一点。
“要是能伤着你,你就撒手了?”三节棍看着区长,沉声发问。
“伤着我,我撒手就走,还没后账……伤不着我,事情就要听我调度,”陈区长笑眯眯地点点头,“你做得了做不了这个主?”
三节棍扭头看一眼某个中年妇女,然后回转头发话,“行,你能赢了我,那由你调解,棍棒无眼,县太爷……得罪了!”
说时迟那时快,此人话才说完,就团身而上,两节棍子直取陈区长双肩,这是虚招,下一招是……很遗憾,没有下一招了。
陈太忠一向很讨厌这种一截一截的武器,索性双手抓住两节棍头,用力一抻,叭地一声脆响,三节棍果然……变成三截了。
紧接着他抬腿就是个膝撞,对方的反应倒也不慢,震惊之余提膝跟他对一下腿,却是直接被撞飞出了五米。
年轻的区长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两节棍头向地上一丢,也不去看此人的死活,笑眯眯地扫一眼在场众人,“还有谁不服气吗?”
“张师兄,”九节鞭惊叫一声,就去看三节棍的情况了,赵区长家人这边登时鸦雀无声——最厉害的主儿被人一个照面放翻……这架还怎么打?
张师兄是扭了筋,膝头也撞得钻心一般地疼,他踉跄着站起身,一边呲牙咧嘴地抽冷气,一边低头用心地按摩自己的腿,一句话都不肯说——被人一个照面放翻,这个人丢得实在太大了。
连一句“多谢英雄手下留情”都没有吗?陈区长觉得此人太不光明磊落了,不过他现在是官场主角不是玄幻人物,于是只能微微一哼,“现在……我有调解的资格了吗?”
“卖主求荣的家伙,”那中年女人也不看陈太忠,只是冲着姚华冷冷地一哼。
“我姚某人做事,上对得起天地,中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儿女,”姚华冷笑着回答,他的脸上有几道挠痕,“我现在叫你一声王阿姨,明天怎么回事……那就不好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陈太忠揪住一个警察问一句。
“我来说,”姚华的父亲见过陈太忠,于是走过来解说,“是他们太不讲理了……”
合着姚华今天放出来之后,大家就要讨论一下这算不算行政拘留,不过姚司机很明确地告诉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自己出来的时候就问了,结果警察反问他一句——你或者你家人,在行政拘留通知书上签过字吗?
没签过,谁都没签过——大家一致确认了这一点,所以说这是好事儿,于是姚家摆酒庆祝,儿子出来了,档案上还没污点,关键现在是元旦小长假,大家随便喝点。
当然,这个酒不便请赵家人,姚华能囫囵着出来就不错了,赵海峰是怎么回事,那还是两说呢,不过姚华眼里还有昔日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通知赵夫人——我出来了。
这个电话打得就糟糕了,一小时之后赵夫人带着一帮人堵了姚家的门——姚华你这混蛋,到底卖了赵区长多少?
北崇是小地方,有个风吹草动的,很快就能传遍,姚家人去陈区长家门口闹事,赵夫人早就知道了,不过糟糕的是,她注意到了——姚华表示,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这个……就很不妙了,赵夫人知道,自家老公确实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赵区长的司机——不可能一点不知情。
她并不知道,陈区长讲的是以德服人,查的是区人大选举私下串联的事情,就觉得这小姚的表态,有点危险。
而陈某人认为的,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她就更不知情了,耳听得老公还没出来,小姚反倒是放出来了,她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了。
这绝对是卖主求荣了,于是她带了一大票人找到姚家,非要姚华交待,你到底捅出了点什么事儿,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这也难怪她进退失态,老公被市纪检委抓走这么久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第3352章 为人父母(下)
姚华可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了,尼玛,我为赵区长前后奔走,自己被抓进去,都是只交待自己的错误,别说赵区长了,人大代表那些糊糊事儿,我都没说——我对得起赵区长的信任。
他觉得自己对得起,奈何赵夫人不肯信,你一个小司机,还是合同工,被抓进去,不交待点东西,别人能放你出来吗?你有这么大面子吗?
所以,你一定坑了我家老赵了,她的思维很直来直去,你不说?我打得你说!
姚家是本地人,威胁区长的时候,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亲戚朋友什么的不少,虽然对上常务副的家族,心里有点压力,但是这常务副……目前还生死不知呢。
所以,就酿成了眼下的局面,姚华坚称自己无辜,赵区长一家人则是认为,赵海峰目前的被动,全是司机陷害的,对外,他们也敢如此宣称——赵区长是被身边人拉下马了,常务副本人,是无辜的。
“这点信任都没有啊,”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他一向认为,司机就应该是领导的死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那种。
“有的领导,心眼小得可怕,尤其是领导家人,心眼更小,”姚华的父亲轻叹一声,他倒未必是多么睿智的人,但说话也很有章法,“小华要是能晚出来几天,也就没这事儿了。”
孩子关久了,你们要担心,现在放得快了,你们还是要抱怨,一时间,年轻的父母官觉得这个父母……也实在太难当了。
“心眼要小,那就无关早晚了,”陈区长终于硬生生地压下了这份郁闷,又转头看向喧闹的人群,清一清嗓子发话,“既然接受我的调解,那就散了,回头谁要是再兴师动众的,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新区长还真有炮头的气势啊,朱奋起暗暗地点评一句,自己刚说了一句那些混混是要面子的,这就用上了。
那女人又狠狠地瞪姚华一眼,才走过来,沉着脸问陈太忠,“我们家老赵到底怎么回事?这马上就一个星期了。”
“你找纪检委问去……真是莫名其妙,”陈区长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也懒得搭理,而是看着双手一背看着人群,“怎么,还不走,等我请你们吃饭呢?”
见他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两边的人就有散开的意思了,不过最先离开的是三节棍,他被九节鞭扶着,慢慢地向远处走去,走出差不多十来米,才回头喊一声,“陈区长好功夫,我算见识过了……大家都散了吧。”
有他这句话,大家渐次地三三两两散开,赵海峰的妻子上下打量陈太忠好几眼,才不服气地哼一声,转身离开——她再刁蛮,老公也是区委常委,自然知道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
她一转身,跟随她的一大票人也开始转身,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号人,可见这才是核心成员,其中一个中年人却是哼一声,“嫂子……这就算了?”
“站住,”陈太忠火了,你老公被市纪检委抓走,你在我面前哼哼,算怎么回事?他扭头看一眼姚华,“你脸上怎么回事,要报警吗?”
姚华这边还没人离开,因为对方人太多,他们不能马上散开,听到这话,姚司机抬手摸一摸脸上的抓痕,犹豫一下,终是苦笑着摇摇头,“算了,今天我还叫一声王姨。”
“便宜你了,”陈太忠狠狠地瞪那中年女人一眼。
赵海峰的妻子狠狠地白他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怪话,转身乖乖离去。
姚华见状,有点犹豫了,双方械斗中止,按惯例是需要感谢调解方的,赵区长一方肯定不会感谢,而姚家这一方,似乎是因此摆脱了困境,请客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他没办法那么做,就只能对自己说,陈区长这是为了平息区里的不稳定因素,感谢归感谢,请客的话,自己可真就有卖主求荣的嫌疑了。
所以他迟疑好半天,才走上前去,满是歉意地发话,“区长,那天我跟廖主任动手,真的不应该,我会跟他道歉的。”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解决吧,”陈太忠很随意地摆一摆手,事实上他还是很介意的,你小子居然敢跟我的通讯员动手,真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啊。
但是看到对方脸上的抓痕,他就觉得,姚华落到眼下这一步,简直比自己出手还痛快,小子,知道跟错人的滋味儿了吧?
尤其是,今天他过来,是解决纷争来的,小家伙知道感恩,倒也没让他白存了一次“父母心”,眼下又知道道歉,他就让小廖去领那份人情好了。
说完这话,他才待转身离开,不成想姚司机又发话了,“区长,我想离开北崇一阵,您看……可以吗?”
你斤斤计较的工作不要了吗?陈太忠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才想到,赵家人确实把这小伙子的心伤透了。
其实你可以去检举赵海峰的,陈区长很想挑拨他一下,不过想来想去这终是见不得光的手段,为人父母的不合适这么教育,于是淡淡地摇摇头,“在赵区长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省得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这话既是挑拨,也不无关心的意思,你要是走了,赵海峰把一些龌龊事情推到你头上,那也难免有嘴说不清。
姚华闻言叹一口气,却是没再说什么,他之所以连这种事儿都请示区长,自然是也想到了,以赵家人的刻薄,没准会拉他垫背……
第二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陈太忠睡个懒觉,又打了好一阵电话,然后才开车出去,将白凤鸣申报的三个电厂厂址挨个看一遍,最后还是觉得浊水乡比较合适一点。
这个地方离区里稍微远了点,不过水量充沛,而且在陈区长的心目中,城关镇周边的地带,就不能搞工厂——他要为未来腾飞的北崇,留下城市化建设的空间。
当然,这只是初步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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