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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富贵闲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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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可算来了!”琼枝的声音将薛锦绣拉了回来,“老爷正等着您呢。”
薛锦绣哈哈笑了两声,见着薛永年连忙道:“女儿睡过头了,爹爹不会怪罪吧。”
薛永年见她眼见下面的一些青印子,本就颇有些心疼了,当即道:“若今日没甚精神就改日再去吧。”
谁料薛锦绣立刻道:“那怎么行!这可是我第一次开铺子,爹爹您说好的,这个铺子是我开的!我可是东家,东家不到铺子怎么开张呢。”
薛永年拗不过她,对于这个小女儿他是打心眼里宠着。以前就喜欢带着她去铺子里转悠,如今长大了些,本想着该让女儿多学些女红,哪成想这丫头逛铺子逛出兴趣了,随着年岁渐长,硬着嚷着要自己开间铺子试试,说什么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女兵。薛永年听得她这些个歪理笑得不行,硬着说服了方氏,反正阿绣还未及笄,让她再松散个两年也行。至于开铺子,纯当是让她提前熟悉一下以后当家主母的课业内容了,毕竟出嫁后,娘家会陪嫁许多铺子,这些铺子虽有掌柜打理,但当家主母还需要经常过问才能经营的兴旺。
方氏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肚子的淑女计划顿时付之东流。她的小阿绣,估计再练个十年八年都不会是孔氏心目中所要求的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薛锦绣一上马车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心中不断、】算着等会【www。fsktxt。com:看书吧、】儿铺子开张【书、】时要注意的【TXT小说:fsktxt、】事项。原本薛永年还以为以小女儿的性格会开一间点心铺子,没想到她最后决定的竟然是香料铺子。为了让女儿第一次开铺子开的顺当,薛永年当即从原来老商号的柜上调了五六个调香的老手,又亲命了一个得靠的掌柜照看商铺。对此,薛锦绣是照单全收,毕竟做生意上她要向薛永年学的还有很多。
到了商铺,那里已经围了许多百姓。铺子还未开张,不过已经有舞龙舞狮队在外面表演起来。薛永年包了香料铺子对面茶楼视野最好的雅间让薛锦绣看着下面的动静,毕竟再怎么宠着她,也不可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只是要辛苦那些个小子,来回跑腿听着吩咐。
薛锦绣招了手,孙掌柜已经走了过来在,只听她道:“那方大鼎可准备好了?”
孙掌柜忙点头:“回六小姐……”说着,薛锦绣堵了嘴,孙掌柜忙改口:“回少东家的话,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只等您一句话。”
薛永年悠哉在坐在一旁喝茶,他这个闺女,硬是什么都要跟他一样。连个称呼也必须要喊她东家才算过足了瘾。
薛锦绣满意地点头:“这围观的人也差不多了,开始烧吧!”
孙掌柜立刻出去吩咐了,不多时只见香料铺子前的舞龙舞狮渐渐散开,两个力气壮实的小子抬着一尊大鼎走来,围观之人纷纷朝着那里指指点点,不明白这薛家商号又要做什么?
听得一阵冲天的锣鼓声响,四个小子将早已准备好的香料倒进鼎内。掌柜地走到众人跟前,大声嚷道:“各位父老乡亲,天香铺子今儿开张,以后要承蒙各位多多关照。今儿,且让大家看看咱们铺子的香料,到底如何——”话音落,火把点燃鼎内香料,四周顿时香气弥漫。
薛永年见着下面人头攒动,不由道:“你也不怕熏着旁人,反而误了事。”
薛锦绣不慌不忙:“那鼎内的是清香,为了防止香味儿太重,特意另加了一些料进去调和。于是那鼎就好像是一个大香炉,香虽多,却不难闻。反正目的是要让大家知道,咱们的香料铺子的确是——‘香!’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只见铺子大门开启,立刻就有人进去买香。铺子里面很大,只听得门口几个嗓门大的伙计嚷道:“凡进店者,请在这里留下一个“寿”字,便有一福盒寿香相送!”
薛永年依稀听到了,有些纳闷地看着薛锦绣。薛锦绣笑了笑:“再有一月就是老夫人的大寿了,女儿也想以表孝心。”
“属你鬼主意最多!”薛永年笑骂道:“小心老夫人知道了,收回了你的铺子,那时你要往哪里哭去!”
薛锦绣连忙端了茶递给薛永年:“这不是还有爹爹挡着嘛。”
“哎,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如今我吃了你这茶,看来是要替你办事啦。”薛永年乐呵呵地接过,丝毫没有半分严父的架子。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薛锦绣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铺子前来了一鲜衣怒马的男子,当即拉过琼枝低声道:“你看那里,那可是江楼月?”
琼枝一愣,脸颊微红:“的确是江府的公子……”
“奇怪了,他凑个什么热闹!”薛锦绣蹙了眉。
江府和叶侯是世交,江楼月与叶莫辞也是打小的兄弟。三年前,孔氏想着亲上加亲让薛锦颜嫁给江楼月,不曾想遇着皇帝驾崩,举国守孝三年。可守孝并不影响两家先定亲,方氏见孔氏心意已定,便托人出去打听此人的品行如何,结果——游手好闲,纨绔子弟,而且最爱沾花惹草,府里更是早已收用了不少人在屋里伺候。
奈何孔氏心意已定,加之薛锦瑜也在其中撮合,薛锦颜见母亲敌不过,干脆心一横,故意在雪地里吹了一夜的冷风,硬生地让自己大病一场!那江母最是心疼儿子,见那薛锦颜身子如此娇弱,担心伺候不了儿子,这亲事便不了了之了。
冯意走后两年又逢了三年国丧,如今五年过去,江楼月也还未娶妻,薛锦绣不得不对他大为提防——浪子回头的戏码,在这小子身上,难!
73七二章 盟友
这些时日;不断有凉州那边的消息传来,薛永年见铺子顺利开张;也不在这多留;嘱咐了薛锦绣看完热闹就回家后;便带着随从走了。
薛锦绣点了头;又往楼下望去时;香料铺子前早已没了江楼月的身影。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路过看热闹?薛锦绣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江楼月的父亲虽是江氏一族的庶子;但自幼也是养在嫡母膝下;为官这些年颇有些手段。江氏一族分家后,对这位庶出的子弟倒也是多多提携。如今的江氏一族那可是风光无限,原来的江妃,乃当今皇帝的生母,现在已是江太后。江氏一族也就从一个宠妃的氏族;摇身一变,成为太后母家。江父更是连升三级,从原来的知州,擢升为礼部尚书,辅佐年幼的小皇帝。
孔氏哪里料到如今的江氏满门显赫,更是对五年前当初薛锦颜没能嫁给江楼月懊恼不已,自小皇帝登基后,三年来孔氏对薛锦颜也就冷落了许多。只觉得费尽心思养的一个嫡出孙女,竟半分用途也没有。
薛锦绣又在茶楼坐了会儿,正欲下楼离开,忽见江楼月正摇着他那把风骚不已的这扇大摇大摆地上楼,连忙整个人缩到一旁,真是连面儿也不想见他。谁料江楼月早早地就看到了她,“啪”的一声,收了这扇,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笑盈盈地说道:“小阿绣,今儿怎么又闲心出来喝茶了?”
薛锦绣默默翻了个白眼:“江公子,我与你很熟么?”
江楼月道:“别这么生分嘛,好歹我也是你姐夫的至交好友啊。你看,今儿见你们和顺堂的商铺开张,还特地来捧场了。”说罢,指了指楼下的侍从。跟着的两个小厮手里抱了半人高的香料。
薛锦绣呵呵干笑了两声:“江公子未免太小气了些,就买这些,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阿绣啊,你这话说的可就伤人心了,所谓礼轻情意重嘛。”江楼月说着,便又走近了几步,往薛锦绣身上闻了一下,薛锦绣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却见江楼月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你躲什么,怎么你这身上的香与那铺子里卖的却不相同,难道还藏了私?”
薛锦绣咬牙道:“您管天管地管得了姑奶奶我用什么香料么!”
江楼月可惜地摇摇头:“小阿绣,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说这么粗俗的话。”
薛锦绣同样摇着头:“江公子,您说您好歹也是一个翩翩公子,怎么这么喜欢堵着大家闺秀的去路。”
江楼月一愣,薛锦绣身边的两个丫鬟早已开始偷笑。江楼月不得不摇起扇子,叹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几年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罢罢罢,本公子不与小丫头计较。今日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薛锦绣早已不耐烦地抱臂站在桌前。
“令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咳咳咳咳……”薛锦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待她抬起头时,江楼月吓了一跳,顿时道:“你若不愿说也不必瞪我呀,小姑娘家家的,露出这么狰狞的表情作甚!还是笑着可爱些,女儿家笑着会更漂亮。”
“我姐身子如何用不着外人关心,江公子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您可是前途似锦,何必与我们这样的商户人家扯不清呢。不是人人都有我大姐姐那般的好福气的。”
谁料江楼月对这番话毫无反应,干脆坐了下来,仿佛与薛锦绣是老熟人一样招呼她再吃些茶点:“阿绣,你不要总是对我那般敌意。自我们认识以来,我可从未对令姐有过任何无礼的举动。薛六小姐一向都是火眼晶晶,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薛锦绣哼了声,这个江楼月明明长得端正清秀,说话做事却总是露出一副轻佻模样,令人讨厌。江楼只当她是小孩心性,便直接将盒子拿了出来,递到她跟前:“这是宫里面的方子,治疗体寒最是有效。说来令姐那件事……”见薛锦绣又要发飙,连忙正色道:“你莫误会!当年两府议亲,我早就与母亲说了,不必强求,未曾想令姐如此刚烈,这些年听闻她因那次事伤了身子我也颇有些愧疚,这个方子是难得之物,你且收下吧。”
薛锦绣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挑,轻笑道:“既然江公子说得如此诚心诚意,那我也不妨大胆猜测。您对我姐姐的确是无意,不然也不会大冬天的连夜出城了。又或是说,我姐姐的性子对不上您的胃口罢了。”
江楼月彻底被噎住了,这几年他虽与薛锦绣交道过如此,本以为她言语上已经够恶毒了,不曾想如今更是变得字字都能往人的心窝子上捅!真不知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一个小胖丁,如今怎么变得这般泼辣!
一旁的琼枝也觉得自家小姐说的有些过头了,不由得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薛锦绣当即拂了衣袖,毫不客气地将那木盒拿了过来:“东西我收下了,江公子的好意也我也心领了。只是两府既然不再议亲,公子还是不要去花心思打探我薛府后院之事。这世上从来不缺那多嘴多舌之人,无风都能起三尺浪,江公子一向都心地慈悲,想来也会体谅我们女儿家的难处吧。”说罢,不待江楼月多说什么,便拂袖而去。
江楼月看着她消失在楼梯下的身影,不由笑了。不多时,楼下的小厮连忙跑上楼,见着自己公子一个人坐在雅间,当即道:“公子,您又被那位六小姐给骂了吧。”
江楼月嘴角抽搐:“什么叫又……”
那小厮自幼服侍他,与他颇为相熟,便笑道:“本来就是嘛,那次花宴,还有上一次在叶侯府里,还有……”见江楼月眼色不善,小厮渐渐闭上了嘴,临了还不忘总结一句:“那位六小姐可真是厉害!”
江楼月无奈地叹口气——他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早知道就不帮那个姓叶的跑腿了,送了东西还落不着好!见着快到晌午了,江楼月干脆起了身:“回去用膳了!”顺便还要给远在庆元的叶莫辞写封信,东西已经送到了,他的差事算是了了。哎,好兄弟做到他这份上,真不容易啊!
薛锦绣抱着那个木盒子,将里面的方子拿了出来:“交给钱大夫,让他先看看这方子如何。”
琼枝接过,小声道:“小姐,您不该那样对江公子的……其实他,就是看着轻佻了些。”
薛锦绣撩起了车帘,看着外面的街景发呆:“你不懂,他才是最可恶的那个。”
琼枝啊了声:“为什么?”
谁料薛锦绣回道:“你不用明白。”
琼枝默默垂下头——自从三小姐因冯府人了大病一场后,总觉得这几年六小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回了薛府,薛锦绣将薛锦颜要的墨送过去后,便直接去了薛锦蓉的住处。薛锦蓉开春时已经及笄了,因着皇帝驾崩,举国守孝三年,许多有闺女的人家硬生的将闺女给耽搁下来。自今年幼帝登基以来,这长陵城的喜事硬是没空过。
薛锦蓉见着薛锦绣一身风尘仆仆地,当即道:“回来了也不晓得去换身衣裳,等会儿就要去老夫人那里用膳了,你这样,怕又要遭到训斥了。”
薛锦绣无谓的摆摆手:“想来这些年,老夫人已经没了训我力气,早早地对我死心了。”
薛锦蓉叹道:“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性子,就算不满老夫人为姐妹们安排的亲事,又何必自己先毁了自己呢。”
薛锦绣冷笑:“你那庶姐姐阿林倒是个听话的,可结果呢,前年订的人家竟在孝期偷摸着娶了一房小妾。”
薛锦蓉毫无表情:“这事儿怕是连大夫人都还不知道呢。”
薛锦绣默不作声。这几年她缠着薛永年在外面走动,一则不想让自己困在这后宅之中,二则也是好让自己的消息灵通些。她不愿成为孔氏估价待售的商品,如果无法毁掉对方,那就先毁掉自己好了,毕竟孔氏也不想让一个不听话的孙女高嫁,免得还平添了一个仇人。
薛锦蓉也是如此想法,奈何她是大房的庶出,阿林被定亲了,接下来就要到她了。这些年她与薛锦绣一同在吴妈妈那里学规矩,二人经过数次的试探交锋,终于达成了盟友关系。薛锦蓉向她提供大房里面的消息,薛锦绣则会告诉她外面的所发生的事。就算面对的事实无法改变,提前知道,也好让自己有个准备。
“今天大姐姐又来信了。”薛锦蓉道,“怕还是因为子嗣的事。”
“五年了,大姐姐连生了两个闺女,的确是要坐不住了。如今叶侯府可不比五年前,听说宫里的太后十分重视叶大人,叶府也越发的显赫了。”过了半响,薛锦绣压低了声音,眼中闪出了一丝寒意:“还有一个月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姐姐可要好好准备着才好。”
薛锦蓉浅笑,一字一句道:“这是自然。”
74七三章 伏杀
“公子,咱们好像跟丢了!”一个小兵策马从不远处奔来;黝黑的脸上风尘仆仆。他们已经追赶这一小窜的漠北骑兵三天三夜;奈何对方实在太过狡猾;没入丛林中便立刻消失不见了。可他对面的男子却是冷声道:“继续追!若是真丢了,一人回去领十军棍!”
冷冽的声音仿佛让人瞬时置入了寒风暴雪中;他身后十几个骑兵顿时精神一震;“是!”
而在树林的另一侧,李贵正押着香料从凉州往长陵赶去。身旁的小子看了看高挂在天空刺眼的太阳,不由道:“李掌事;咱们好歹休息一下吧;这没日没夜的赶路;人受得了那马也受不了啊!”
李贵抹了一把汗:“你当我乐意这么拼死的赶路啊!跟你说了;这次是东家亲自下的命令;要咱们赶紧把这几车香料送去,若是迟了一日,你就等着回家种地去吧!”
“你说东家也怪,不就是在长陵又开了家香料铺子嘛,以前又不是没开过,也不见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你懂什么!”李贵不由想起了那个总是乐呵呵带着一些肉肉的笑脸,五年前那小丫头都能在东家书房里堂而皇之的看书了,如今更是被东家宠得没边儿了!这全天下上哪儿打听去,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的出来开铺子!“咱们这趟差事若办好了,你就等着领赏吧!”李贵只能感叹,只要是遇着薛锦绣的事,东家总是会赏的格外大方。现在累点,也算是值了!
“可是李掌事,咱们为了赶路……走这条小道安全么?”跟随的小子头一次办这么远的货,心中颇为不安,“我娘可就只有我一个独苗啊!”
“我说你小子屁话怎么那么多!”李贵当即给了他一个脑嘣儿,“看你货去!”说完,浑身不由也打了一个寒颤,直觉这林子里静的厉害。
这几日秋高马肥,正是漠北人进犯的时候,听说这几日总有一些流窜的漠北骑兵在这附近,抢杀过往商旅。
“呸呸呸!老子凉州长陵来来往往四五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在这条小阴沟里翻船?!”李贵低声骂了几句,心里舒坦不少,继续领着商队赶路。
突然,四周静谧的杂草突然异动了一番,李贵浑身一颤,不等他反应过来,草丛里窜出了十数人,面目狰狞,拿着马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李……”押货的小子尖叫了一声,见那白晃晃的刀刃,立刻又吓了跪了下来:“饶命啊!饶命啊!”
李贵听到这群人说的话,已知道他们是漠北人,他自幼生活在凉州,对漠北话十分相熟,此刻装着胆子道:“各位大爷,这里只有几车香料,这……这是三百两银票,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为首的粗壮汉子皱了眉,大呵了一声:“干脆杀了他们!”
“不可!咱们的马跑不动了,抢了马匹钱粮就好!”
“南朝人一向狡猾,不杀不行!”汉子吼了一声,拿起了马刀冲向商队。
人群顿时喧嚣哭号了起来!
李贵握着防身带着的小刀,整个人抖得说不出一句话,只看见那把屠刀朝着自己的头砍来,顿时闭上了眼——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自耳畔掠过,接着又是“咻咻”两声,李贵觉得面上一热,刚睁眼开,顿时觉得一股热流从眼前流过,颤着摸了一下——血!
那个漠北人的手腕处竟被三根羽箭穿透而过!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惊踏之声,一个鲜衣少年正骑着胯…下的黑色骏马奔驰而来,手中弯弓,身背银枪,待他近些,只觉得浑身散着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仿佛刚从那白骨地狱修罗场中厮杀出来的厉鬼,李贵眼前一黑,吓得晕死过去。
“又是你!!”漠北汉子气的大声嚷叫,“老子今日要扒了你的皮!”
马上少年依旧是冷着脸,驱策着胯…下骏马,快马引弓又是一箭,直中那人胸口之处。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奔袭至那人身前,白光一闪,银枪穿喉而过,那一丝冰冷的声音响起:“降!或杀!”
……
“李掌事?李掌事?”
一个仿佛天边的声音悠悠传来,李贵猛地张开眼,当即哭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那个押货的小子顿时无语道:“李掌事,您不是大风大浪见多么……”
李贵这才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看着四周,好像是一座农庄,不由道:“我没死?我真没死!”
说话间听到铠甲簌簌声,李贵一个激灵,吓得连忙起起跪下:“多谢军爷相救!多谢军爷相救!我凉州和顺堂商号定当将酬金送到各位军爷所在大营!”
半响,没人应答。
李贵战战巍巍地抬起头,身前男子眉目俊朗,可那周身的杀气活脱脱一个阎王爷啊!李贵连忙又低下了头。听到了一个士兵道:“你们是哪里人士,怎么会与漠北人有干系!”
“小的是凉州人士,奉了东家的命,押了这些货去长陵。我们都是长陵和顺堂薛家商号的伙计,您看,这是腰牌!若不信,我身上还有我们掌柜给东家的信,您也可以验验那些货。”
“薛家……”
“诶!是的!”李贵忙不迭的点头,顿时,愣住。方才后面说话的,好像就是跟前的这个少年吧。
“公子,他们的确是长陵薛家商号的。”已经验过信物的小兵走来低声道。身旁之人却没有点头,只是道:“这些香料……”
李贵早就被方才那一剂银枪穿喉吓破了胆,听得问话,赶紧一股脑地说道:“我们东家在长陵城新开了一家香料铺子,世人都知道这全天下只有凉州的香料才是上等,所以就命我们连日将香料送去。”
“为何不走官道?”一个小兵问道。
“全因东家这次催的急,走官道耗时太久,小的为了图方便,只好如此。不曾想遇到了那些漠北人,多谢军爷相救多谢军爷相救!”
“公子,我瞧他说的是真的,咱们还押着这些人,”指了指那些投降后捆着漠北骑兵,催促道:“还是尽快回去吧。”
谁料那少年却道:“你们东家是?”
“我们东家长陵薛府的薛二老爷!”
“恩?”
李贵浑身一抖,当即吓得趴在了地上:“是……是我们六小姐!哦不不不,是二老爷!哦不不不,是六小姐,啊……是六小姐开的铺子,但六小姐是女儿家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外人看来还是二老爷开的铺子!”
四周众人皆无语望天。只听得一个小兵道:“管你什么六小姐二老爷的,啰啰嗦嗦,前言不搭后语!就你这样的还能走南闯北做买卖?”
话音落,那些兵均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只觉得凭白冒出了一丝寒气,偷偷侧目,见他们公子的脸色更黑了,众人皆默,个个噤若寒蝉。
李贵也知道这次糗出的大发了,明明对方不过是随口问了句,他竟然口不择言的全说了。不由又擦了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跪在那里。本以为这次不死也要扒层皮,却听那少年道:“你与我一同回大营。”
“啊?”李贵茫然。
少年却不肯再多说什么,勒了勒缰绳,胯…下那匹黑色骏马打了个响鼻,似乎早就不满主人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立刻迈开步子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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