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公主废柴郎-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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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梅接过吭哧就咬了一口：“真挺甜的！不过啊，梨子皮也可以吃的！龙鹰你下次别削皮！”

　　　　“真的？”阿若听见随手取了托盘里的梨，也咬来吃，“确实好吃。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吃梨呢！以前只在延彦齐的餐桌上见过，可不能给我们这种人吃的。”

　　　　“回头你想吃多少没有？”殷梅浑不在意，“现在可是随便啦！”

　　　　阿若点头应和：“是啊。”

　　　　殷梅坐在阿若旁边，看着花园里的雪景，寒风吹过，冻得她肚子里都有些凉。花园里也都是白茫茫的，北狄这个季节可没什么能活下来的花草，于是花园里也光秃秃的，一点都没意趣，更别提连梅花都没有，那种艳红殷梅都看不见。她开始想念青麟了，想念青麟的皇宫，想念清月宫里她那些梅树。

　　　　“小姐？”阿若注意到殷梅的黯然，“怎么了？”

　　　　殷梅紧摇头，擦了眼角，笑问阿若：“你有没有过过年？有没有想要怎么过？马上就春节啦！我们青麟很多好玩的！是不是，龙鹰？”

　　　　龙鹰点头：“是。”

　　　　阿若笑着摇头：“过过，也没过过。以前过年的时候，延彦齐总是要陪在怒伦身边，就不怎么折腾我们，我们就也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过年。不过过了正月，延彦齐总是变本加厉的，我们就遭罪了。”

　　　　“那都过去了！你还提什么？”殷梅瞪着阿若，“现在你可什么事都没有了！想怎么过，说吧说吧！我让人准备！他们都说过年要普天同庆，尤其倾刚复国，更是要以此向整个北狄示恩，要跟百姓同乐。哼！他去跟百姓同乐去！我们自己准备了自己玩！叫上易安他们，还有小蝉、风遥、凛和末儿，我们一起玩！”

　　　　阿若听了就笑：“小姐，小蝉他们不太擅长跟大家相处，让他们四个跟我过就行了。小姐你们自己玩吧。”

　　　　“那怎么行！要玩就大家都在一起！不然才没意思呢！”殷梅怎么肯，“再说，我看凛跟易安倒是混得不错，天天缠着易安让易安教他功夫呢！连小蝉都跟着学了两招，你怎么就说他们不擅长跟大家相处了？”

　　　　阿若只笑：“我们这种人，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回头多了酒再出丑，倒招人嫌恶。平时不喝酒就算了，过年欢宴哪有不喝酒的？还是别跟大家混在一起的好。”

　　　　“阿若！”殷梅板了脸，盯视着人，“你怎么了？你怎么总是提以前？总是说那些话？那些早就过去了！你也好，小蝉他们也好，再也不用受那样的羞辱了！你还在意什么？以前你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这样过！你的到底怎么了，想什么呢？”

　　　　龙鹰捏着阿若的匕首，强压下心头阵阵疼痛。

　　　　阿若还是在笑：“小姐说哪儿去了？我没怎么，也没想什么，不过是说些事实。我们这种人跟别人不一样，像那些刺青，早就刻进了身体里。”轻笑了一声，“不多说了，说得多了再辱了小姐。”

　　　　殷梅憋了一口气，正色：“阿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阿若！你早就赢得了别人的尊重，你自己都没发现吗？那些逃奴，他们谁不是以你马首是瞻？他们谁不听你的话？你为什么总要这么糟践自己，把自己说的不堪？你到底怎么了！”

　　　　“他没怎么。”龙鹰终于开口，冷冷截断了殷梅，深深吸了一口气，寒风呛得她从里冷到外，连心都要冻成了冰碴，“阿若，我知道，你想赶我走。那我就走。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了。你不用这么羞辱自己，没有必要。”趁着一口气连贯，龙鹰又向殷梅说，“殷梅，我来北狄很久了，也差不多该走了。原本就是准备等三子先生夺下北狄就离开的，现在耽误了太久。我镖局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能总是扔给别人管。我到底是大威镖局的总镖头，离开镖局一年才是不应该的！我看这段时间三子先生也忙，替我跟三子先生打声招呼，我就不当面告辞了！”说完直通通的就走，混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阿若的匕首。

　　　　殷梅根本反应不及，龙鹰连轻功都用上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阿若一直坐得笔挺，双眼却并没看过龙鹰一次，只盯着地上龙鹰留下的雪脚印，两排，通往一条他永远没法到达的路。

　　　　“阿若！”殷梅沉了脸，“为什么要赶龙鹰走？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们其实挺合适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若轻笑出声，满是自嘲：“小姐，我不需要同情和感恩，龙小姐在我身边，只因为她可怜我，只因为她感激我救过她很多次。或者，还有因为第一次是我而带来的一些在意。但那不是我要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同情和感恩？”殷梅可不能允许阿若这么想，“你怎么知道龙鹰不是真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你才留在你身边的？”

　　　　“因为我懂，我们这种人应该收获的是什么。”阿若抬眼，望着殷梅，蓝绿色的眸子里全是殷梅看不懂的东西，“小姐你说他们尊重我，那些逃奴都听我的，可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对我是什么态度，我都记得。他们听我的，因为我救了他们，因为我给他们提供了逃离王宫的路，给了他们一个避难所。因为我把王给他们带来，我给了他们一条自由的新路。如果没有这些，他们谁会看得起我？别人也一样。很少有人是像小姐和公子这样会心无芥蒂的看待我们的。龙小姐开始的态度不是说明了一切么？小姐，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不奢求。我只求再也不见龙小姐，再也不要让龙小姐照顾我关心我！”

　　　　“为什么？”殷梅不懂，“为什么连她关心你你都不肯？”

　　　　阿若虚弱的合上眼，破碎笑了：“因为那会让我贪心，让我有非分之想，让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与那么了不起的一位女子在一起。她是总镖头，是镖局的顶梁柱，是你们青麟无人不称赞尊敬的侠女。而我，我只是个肮脏的禁脔。我怎么可以，做那种奢想……”

　　　　“你真傻。”殷梅擦掉阿若几乎在风中凝成冰晶的眼泪，“你怎么知道龙鹰不是真心的？龙鹰根本不是那种因为同情感恩就会俯就什么的人！你以为她会轻易留在什么男人的身边么？对于她那样一个比男人还强，根本不需要什么男人的人，她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留下？想要报恩，她有无数种方式，根本不需要把她自己搭进来。把她赶走，是你办的最傻的事！阿若，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阿若笑笑，疲惫的靠在亭柱：“也许吧。我也从未有过任何女人，又要到哪儿去了解？我知道的，只是她讨厌我嫌弃我，她觉得我肮脏不堪，连碰触都不想让我碰触。我知道的，只是那天她醒来，羞愤受辱的表情，和强自压下去的想要杀了我的冲动。小姐，我宁可什么都没有，也别让我抱持希望。希望破灭，我承受不起。”　　　　春节终究没能如同殷梅希望的那样进行，身为王后，她不能抛开百官自顾去玩。公主与王后终是不同的，公主可以任性，可是王后不行。

　　　　一场看来无比欢快的盛宴，每个人都带着一副笑脸。可是殷梅俯视下面的时候，总觉的缺少了什么，哪怕她的旁边就是孤竹倾。

　　　　端木幼平在座，易安在座，阿若也在。然而易安带领的那批人并不能参加这种等级的大宴，小蝉、凛、风遥和末儿也没有资格出现。连阿若都是站在殷梅身后的，并没有被允许坐下。幸好阿若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然殷梅都不会让阿若来参加这种敷衍虚迎的所谓宴会——在青麟的时候，这种宴会从来都是殷梅最烦的，能躲开就躲开。

　　　　就着孤竹倾的手喝了口紫玉浆，殷梅现在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极了这种北狄的酒，晶莹的红色在琉璃盏中剔透，滋味也是甜甜的好喝。尤其是冰过之后，更是沁人心脾。

　　　　孤竹倾笑笑，回头说：“阿若，再给梅儿拿些紫玉浆来。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你身体还没彻底好，还是别太累的好。再说小蝉他们大概也等你呢。”

　　　　阿若摇头笑了：“小蝉他们什么时候都行，不过是孩子心性想玩呢，自己也能玩起来，不用我。公子，我再陪陪你和小姐吧，就当我还是跟过去一样，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你们不可。”

　　　　孤竹倾轻笑出来，并没多说。阿若是为了他们才留下的，他很清楚。这种宴会从来都是勾心斗角的场所，尤其王位初定，人心不稳，有借机表忠心的，也有有别的图谋的。阿若是担心他们才不肯走。

　　　　阿若如今已经是御前侍卫统领，于是也处处尽职尽责，哪怕身体还没好就已经担负起了责任。孤竹倾倒觉得，阿若有一部分是有意让自己忙起来累起来的，仿佛这样才能抹消龙鹰离开带来的痛。

　　　　殷梅真是无聊透顶，拄着扶手看着底下百态。端木老爷子爽朗的笑声穿透人群传过来，倒也让人心里舒服了不少。端木幼平为兵马元帅，可以在北狄王授意下召集所有部族的兵士参战。易安独自在角落里，也不去与人应酬，只自己喝酒。他是王城虎卫军的骑长，整个王城的安危都在他的管控之下。另外的人就是殷梅完全没有兴趣的，或者说，看了也会觉得生厌，例如齐磊王岩，例如正端着酒杯向他们走来的耶律羽。

　　　　殷梅顿时黑了脸，只当不见耶律羽，自顾扭头跟阿若叽叽喳喳的说话。

　　　　孤竹倾放下酒杯，望着耶律，淡淡笑着。

　　　　“三哥，恭喜三哥得登大宝。”耶律羽笑着敬酒，“如今能够复国，当真是幸事一件。三哥，弟弟敬三哥一杯。”他有意用的北狄话，何况本来这宴上大家说的也都是北狄话。

　　　　“放肆！”阿若怒喝，却是用的青麟话，“我王面前也敢不敬？擅自称兄道弟，不尊君臣之仪，是别有用心么？”

　　　　殷梅听见阿若的话，立即转向耶律羽，指着斥责：“倾如今是北狄王，就算念在你与倾自幼相知，现在也要有君臣之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才是义理伦常！你妄自尊大，是不把北狄王放在眼里了？好大的胆子，这是找死么？”

　　　　耶律羽这才转向殷梅，笑着说：“嫂子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会不尊重三哥？就像嫂子现在也直呼三哥名字，难道嫂子就不该尊称一声王上么？”

　　　　“你……”殷梅气结，恨不得对耶律羽破口大骂。

　　　　“我王与王后是夫妻，夫妻一家，自有他们的情趣。”阿若却冷哼，“敢问耶律先生是与我王同姓？然而北狄谁不知道，我王是王室最后一人，两位兄长都死在当初国难。而且我王是王室最小的，谁也没听说过我王还有一个弟弟吧？耶律先生又是哪儿来的兄弟？既然不是亲兄弟，我王与你相交，是礼贤下士，你抗礼王上，却是不忠不义！当斩！”

　　　　耶律羽被阿若几句话噎住，却怒向孤竹倾：“三哥，你的奴隶就这么放肆？主人家们说话，怎么会有奴隶插嘴的余地？”

　　　　“少胡说八道！阿若才不是奴隶！”殷梅愤怒，“倾早已废除了奴隶制度，阿若在复国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是北狄的大功臣！不是阿若，根本不可能在冬日就破城！耶律羽，你凭什么敢看不起阿若？你根本不配！”

　　　　耶律羽冷笑：“三哥，小人女子最是难养，三哥身边却有两个，三哥真是辛苦了！”

　　　　“你敢再胡言乱语！”殷梅勃然，摸着腰间软件就要掣出。

　　　　孤竹倾一把拦住殷梅，没让她动，看着耶律羽淡笑：“小羽，你总不会是来吵架的吧？梅儿是我的妻子，阿若是我的朋友。小羽，你能叫我三哥，为什么梅儿和阿若就不能护我？”只是这话说得不软不硬，却是堵住耶律羽的话，“小羽，你难得进城，到底想要什么？”

　　　　耶律羽笑笑：“还是三哥是爽快人。我只是觉得，国师这个头衔好像虚了些。”

　　　　“什么！”殷梅叫出来，不可置信，“倾，你让耶律羽当国师？他凭什么！”

　　　　孤竹倾搂住殷梅安抚，只笑向耶律羽：“你还想要什么实在的？开春之后出兵青麟，国师你可是要随行参战的，若是在国中有了些俗务繁忙，只怕未必能够成行了。小羽，你觉得呢？”

　　　　“就连让他当国师都过分了！”殷梅小声嘀咕，不满的很。

　　　　耶律羽愣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既然三哥这么说，那就全凭三哥安排吧！”

　　　　看着耶律羽离开，殷梅愤愤不平：“你干嘛让他当什么国师？那种混账怎么可以让他当国师！”

　　　　孤竹倾抚着殷梅，笑得无奈：“不然又能如何？总要给他个位置，不然他是不会满意的。梅儿，对不起。”

　　　　“你又对不起什么？”殷梅仰头看人。

　　　　“要出兵青麟了。”孤竹倾苦笑，“其实，今日接到青麟国书，青麟皇帝，已经下了战书，也要来打我北狄。”

　　　　殷梅瞪大了眼睛捂着嘴，不敢置信。　　　　春日天暖，殷梅却没一点欣喜的心境。眼见着草原上有了点点嫩黄，北狄王后却落寞得很。不等孤竹倾派兵进攻青麟，青麟大军已经压境而来了。

　　　　青麟大军打的是应怒伦要求平灭孤竹倾救出被打在北狄天老不见天日的怒伦的幌子，尽管似乎明白人都懂的，青麟北狄的开战原因其实是青麟皇帝与北狄王之间的个人恩怨。二十多年前北狄前王抢了青麟先帝后宫嫔妃，生下如今的北狄王孤竹倾的事情再次被翻了出来，而不久前北狄新王孤竹倾被青麟皇帝殷棠下在牢里反复酷刑的事情自然也揭露出来。似乎两国开战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以青麟皇室与北狄王室之间的恩怨来说。

　　　　殷梅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如此，她宁可什么都没有，只要能与孤竹倾安安稳稳的生活，能与皇兄和姐姐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可是现在一切都身不由己，甚至根本不是孤竹倾能够控制的。殷梅相信，如果孤竹倾能够掌控，那么他一定可以抛下所有恩怨，只守着她。

　　　　“梅儿。”孤竹倾将一领披风披在殷梅身上，“虽然春暖了，可到底还是凉，你该多穿些。”

　　　　殷梅裹着披风，揪着披风的带子，转头幽怨望着孤竹倾：“倾，我，我不想去。”

　　　　孤竹倾垂了眼睛，浅淡灰色的眸子掩住了他的情绪：“梅儿，你得跟我走。我知道你不想面对青麟北狄之间的战争，可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王宫里。梅儿，在我身边，好吗？”

　　　　殷梅靠在孤竹倾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无力点头：“好。”

　　　　北狄大军出发迎战青麟，北狄王孤竹倾亲征，王后殷梅随行，侍卫统领阿若护卫，国师耶律羽同行。留守在王城的则是兵马大元帅端木幼平，以及全部虎卫军。

　　　　另一方面，青麟领军出征的则是新晋得宠的将军先镇南侯之后景秋。大将军北宫衍城由于正忙于南疆战事，未能北归带兵。

　　　　两军相遇在北狄边境，裹着白狐裘的妩媚男人骑在马上，慵慵懒懒的望着对面多时不见的“老友”。

　　　　殷梅不觉蹙眉，嚼了嘴。她仍是与孤竹倾共乘一骑，旁边跟着阿若，另外一边则是耶律羽。

　　　　“景秋，当初我们还有笔账没算清楚呢！”耶律羽促马向前，狠狠瞪着对面的统帅，“不是因为你做内奸，我也不会在方州折了！”

　　　　景秋眉眼轻挑，折扇一展，轻柔而笑：“这倒有趣，分明是你身后的人摆了你一道，怎么还怪到我身上了？你那好三哥设计的全部计谋，我也不过是执行人之一而已。你要是怪也该怪你那三哥，倒来怪我？何况我是青麟人，当然也不能允许你们北狄人在我青麟境内坑害我青麟百姓了，耶律羽，我只是行使我的本份而已。”

　　　　耶律羽冷哼：“少跟我油嘴滑舌！景秋，你们青麟向我北狄宣战，别以为我们北狄就怕了！想要吞并我们？没那么容易！景秋，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景秋挑了唇角而笑，却是笑容冷冷：“耶律羽，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敢叫战？自讨苦吃！”捻了两枚棋子在手，直射出去，却不是向挑衅的耶律羽，而是直奔孤竹倾与殷梅。

　　　　孤竹倾见着棋子过来，不慌不忙抬手接住，瞅了瞅手中棋子，一黑一白，并无杀意，却分明是挑战。

　　　　景秋这才笑说：“孤竹倾，你与我有夺妻之恨，我要与你一战，敢不敢应？”说完却轻蔑笑了，“只怕你不应也不行，你身边根本没人可以做我的对手，只有你能来战了。”

　　　　殷梅听见景秋的话，气得直呸：“谁与你有夺妻之恨！我本来也与倾是夫妻，你算什么东西！景秋，不准你胡言乱语！”

　　　　阿若在旁勒了缰绳，侧向孤竹倾：“公子，我去与他打！”

　　　　孤竹倾摇头：“你不是他的对手。阿若，照顾梅儿。”

　　　　阿若一听，连忙让了自己的马给殷梅，自己站在马旁牵着缰绳。

　　　　殷梅凤眼怒瞪，气的不行：“倾，好好替我教训景秋！”

　　　　孤竹倾宠溺笑了：“好。”拍马来到阵前，扬声，“景秋，我来了。当初我们打了一场平手，我也一直遗憾不能与你真正一较高下。想不到今日倒得了机会，正好就来过招吧！”

　　　　景秋也催马出来：“正是求之不得。难得能够遇到个对手，今日就好好打一场！”说完便是十几颗棋子飞出，而景秋的人也同时向孤竹倾冲杀过来，一双判官笔舞动流云，画图般美丽。

　　　　孤竹倾同时冲过去，马刀挥动之间，将棋子尽数击落，马刀如同劈风一般，只听见撕拉拉的破空声，黑色闪电密不透风。

　　　　马上交战，判官笔对马刀，倒是各尽其能，精彩绝伦。

　　　　阿若看得目瞪口呆，勉强分辨马刀轨迹而已：“公子这么厉害！”

　　　　殷梅骄傲得很，如同在夸着自己一般：“那当然！倾可是很强的！人家都说，天下间也少有人是倾的对手呢！”

　　　　阿若出了一会神，却问得犹豫：“那，龙小姐呢？比公子如何？”

　　　　殷梅怔了一下，才说：“比起倾和景秋，龙鹰稍差一些。可是也是极强的，女子之中乃是第一的高手，也仅仅是比倾和凌莫非他们这种家伙稍微弱一点而已，不然怎么会让青麟之中无人不服大威镖局的总镖头呢？说出去龙鹰的名号，听说，青麟之中无论何处，没有不买账的。”

　　　　阿若轻笑出来，点点头，由衷赞叹：“果然，龙小姐当真厉害！”以前龙鹰根本没处发挥，若是龙鹰发威，哪会轮得到他去救？那样强悍的女子，当真不该是他可以肖想的。

　　　　殷梅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见阿若似乎已经看孤竹倾与景秋的战斗出了神，只能把话咽了回去，自己也专注于孤竹倾的身上。

　　　　马上战总是孤竹倾所长，比起孤竹倾这种自小长在马背上，培养的都是马战的北狄王子，景秋的判官笔显然并不适合马上战。尤其景秋武功偏柔，比起马上硬拼，灵活的陆地战才是景秋所长。渐渐的，景秋便落了下风，明显气力不济起来。

　　　　孤竹倾抖擞精神，一刀劈下，景秋分明已经避无可避。哪只劈下之后砍在景秋白狐裘上，竟是立时破开，一股黑水喷溅而出，直打在孤竹倾脸上。

　　　　殷梅一见大惊，紧从马上跃起，抢出去帮孤竹倾，一剑及时拦住景秋的判官笔，自己也落在孤竹倾的马上，替孤竹倾带住了马缰。

　　　　阿若也不怠慢，弯弓搭箭，接连三箭几乎同时射出，全逼住了还想趁机抢攻的景秋，让殷梅有时间带着孤竹倾回归本阵。

　　　　首战下来，北狄王中了景秋的书之毒，似乎青麟大胜，北狄气势都削了许多。　　　　孤竹倾是被疼醒的。眼睛疼得要裂开喷血一样，火烧火燎，直疼到脑仁里去，要把他整个头颅都绞碎了。睁开眼，却只见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眨了眨眼，浓碧中透着血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孤竹倾明白，没有光和失明所见的黑暗的区别。疲惫的合了眼，他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

　　　　“梅儿。”孤竹倾试探的唤了一声。没人回应。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再没半个旁人。伸手摸下去，身下的是行军床，应该是在他和殷梅的帐篷里。可是殷梅在哪儿？

　　　　孤竹倾侧耳听了一时，帐篷里鸦雀无声，他试图伸手去摸，只在身边扑了个空：“梅儿？”偏头仔细听着，不敢放过哪怕最轻微的一点声音，可是听到的就只有帐外的风在吹，似乎远处还有兵士走过铁甲擦碰的声音。唯独帐篷里悄无声息，殷梅不在。孤竹倾强自镇定了，坐了起来，摸索着下了地，磨蹭着迈了一步：“梅儿？你在吗？”微微的颤音，泄露他心底的不安，“梅儿？殿下？”张开两只手，茫然的在摸索，却什么也摸不到，像是在掌握平衡，也或者只是对于黑暗的无助，孤竹倾努力的一步步走着，想要找殷梅，“梅儿，殿下？殿下？在吗？”恐慌侵蚀了他。

　　　　殷梅不在。殷梅去了哪儿？是不是，走了？离开他了？他正带兵与她的祖国作战，他在与青麟的军队为敌，他的目标是她的兄长！她不想来的，她根本不想跟他一起出来！她早已痛苦不堪，是不是，已经放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