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公主废柴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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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梅又瞅了一会三子煞白的脸，掀了轻轻盖着的薄被，就见了包裹着层层白布的身体，远比他的颜色要白，刺眼得很。殷梅的眼泪就又下来了，扑簌簌的，全掉在人身上。

　　　　“殿下，哭什么？”声音里竟还带着轻笑。三子勉强从床上挣起来，拉着殷梅坐在他身边，静静拥着，“殿下原来还肯见我，不怪我了么？”

　　　　殷梅不敢挣扎，怕三子疼得厉害，也就跟着靠在他怀里。许久没感受三子那壮硕坚实的胸膛了，每次被他搂着，就心里踏实温暖。只是使劲抹着凤目，嗔怪着：“谁哭了？你值得我哭么？怎么就不怪你？你们两个合伙来瞒我，都当我外人呢！”

　　　　三子后背不敢靠着，只撑着坐着，却脑袋搭在殷梅肩头，呼吸纠缠着殷梅呼吸：“不是我们瞒殿下，实在有些事情，没法说。”

　　　　“怎么就没法说？”殷梅怨恼，“什么事还是说不得的？”

　　　　三子停了一会，想了想，慢慢的讲：“殿下，我想杀一个人。”

　　　　“谁？”殷梅震了一下，猛回头，就见了那双碧色虎睛。

　　　　三子握着殷梅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有一个人，不是殿下，是另外一个人。我想杀了他，让他从不存在。”

　　　　“这里？”殷梅的指尖颤抖，心里更在颤抖。难道说，三子心里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别人？一个让三子记得更深的人？

　　　　“这里。”三子点头，“我想杀他，可是杀不死。他总是在那里，斩除不尽。”紧紧搂住殷梅，用着想要揉进自己身体的力度，“我也不想瞒着殿下。可只要他在，我就没法不瞒着殿下。殿下，别怪凌莫非，他也是为了我，殿下要怪，只怪我就好了。”

　　　　殷梅不敢看三子，便埋着头在他怀里，颤抖着声音问：“那要怎样，你才能不瞒我？”

　　　　三子静了一阵，才说：“要么，这里这个人死了，死得彻彻底底。要么，他出现……”三子笑得苦涩，“怕到时候，殿下就要恨我了……所以，还是他死了好……”其实，他出现过。三子也试图杀死过。只是，长在心里的人，怎么杀得死？瞒了别人，瞒不了自己。

　　　　三子心里那个人出现，自己就会恨三子。殷梅想，那个人对三子究竟有多重要？是不是那个人出现了，三子就会离开她了？殷梅猛地挣开三子，面色冰寒，抬手拔出软剑指着三子心口：“你把她杀了！你是我的驸马，不准你心里有别人！”

　　　　三子歪着头，淡淡笑着：“我杀不了。殿下，你来杀吧。”闭上眼睛，“殿下，刺进来，他就死了。他不死，怕我终究，做不成你的驸马。”

　　　　“你宁可死也要护着她？”殷梅不懂，为什么三子要这么守护那个人？比守护她还要用心的守护那个人！她的心里恼恨极了，凭什么三子要被别人抢走？凭什么她在她的驸马心里地位比别人更低？

　　　　三子摇头：“不是我想护他。只是，我与他生死一体，不杀了我，也杀不了他。”

　　　　“那我就杀了你！”殷梅发狠，剑尖又向前一些，抵住了三子的心。

　　　　三子合目，安然淡然。

　　　　“七殿下！”凌莫非原本端了药来，却正见着殷梅狠心要把剑刺进三子胸口，他忙赶过去拉住殷梅，“七殿下手下留情！”转脸向着三子却怒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要逼死自己还是害七殿下伤心？”

　　　　三子睁开眼，无奈苦笑：“凌莫非，你觉得，我的生死，有意义吗？”

　　　　凌莫非一拳就揍在三子小腹，把人打得弯下腰去，才又冷冰冰说话：“你说，你不受刑不足以保白方，不能够震百官。我和陛下都认同，由你。可你逼着七殿下杀你，又是要干什么？”

　　　　三子望着凌莫非身旁的殷梅，淡淡的：“我不想再瞒着殿下。”

　　　　凌莫非听了，转头就跪在殷梅面前：“七殿下，别逼三子。他瞒着你，有他的苦衷。否则，三子对七殿下一片心，怎么会想要瞒着七殿下你？怎么会舍得瞒着七殿下你？七殿下，别小看三子，生生死死，他比我们见得多。有一块安身的地方，在他不容易，七殿下别逼得他连这里都待不下，天涯海角，三子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你……”殷梅想不到会听见凌莫非说这么多的话，这么多，却只为三子。她心中五味杂陈，到头来她还是知道的最少的那个，“你倒是明白他！”

　　　　“三子是凌莫非唯一的知己朋友。凌莫非也是三子唯一的知己朋友。七殿下，知道三子的事情的，天下间只有凌莫非，也正因如此，凌莫非才明白，三子的事，不能给人知道，就算是七殿下也不行。七殿下，你让三子坦白，等于要三子去死。”

　　　　“生死由得他？”殷梅瞪着凌莫非，她第一次见着凌莫非在对除她以外的事情上这么焦急。

　　　　“生死不由他，从来不由他。”凌莫非的脸上没有表情，也不曾看三子一眼，“七殿下，三子不惜命，凌莫非也不惜命。可凌莫非不惜命，是因为凌莫非敢拼。三子不惜命，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死人。七殿下，你是三子唯一的牵挂，如果连你都要逼他，世上，还有他的容身之处么？”

　　　　“凌莫非！够了！”三子大喝，却伤重气力不济，重重喘了一阵，才能再说，却是嬉笑着，“殿下不用听凌莫非的，三子一个山贼，到哪儿不能占个山头活下去？凌莫非是个傻的，就以为只有宫里才是能容人的么？”

　　　　殷梅“唰”的出剑，剑尖顶着三子咽喉：“你别说话！我不问你，我问凌莫非。凌莫非，三子只是个山贼？”如果三子只是个普通山贼，凌莫非不会这么说。殷梅想起了三子的糖人，那两个被三子珍而重之都要脏成了黑色的糖人。三子想要的似乎总那么少，却连那么少的要求他都会觉得自己贪心，觉得是奢望。三子从不违逆她的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贪婪，或者说，不敢贪恋。三子说，他是没人要的。那样说着淡笑的三子，让殷梅心疼。

　　　　凌莫非冷笑：“七殿下自己觉得呢？”

　　　　“殿下，凌莫非……”三子还想说什么，喉头一凉，殷梅剑尖又探了一点，逼住了他后面的话。

　　　　“凌莫非，你出去吧。”殷梅冷冷吩咐着。

　　　　“是。”

　　　　三子苦笑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剑，腆着脸笑着：“殿下，你别听凌莫非瞎说……唉哟！”

　　　　殷梅撤了剑，却上手就拧着三子的脸，使劲掐着：“我不逼你，可你也别再戴着这张面具！”

　　　　三子被掐着脸，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殿下，不是面具，在殿下面前，这样开心。”才说完话，红梅花就扑到他怀里去了，紧紧勒着他脖子，眼泪透了他胸口包裹的白布。三子搂住殷梅，轻轻拍着，“殿下，别这样。我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看见殿下笑。殿下生气的时候也好，就是别太气了，不准我接近。殿下打我骂我，我都开心。殿下笑的时候，我最开心。”

　　　　“三子，你真是三子？”殷梅抽噎着问。

　　　　“我愿只做殿下的三子。没用的三子，废物的三子，窝囊的三子，殿下的三子。”　　　　端午，向来是一年里少有的重大日子。从一大早起来的大典开始，到晚上的飨宴结束，基本上没什么消停的时候。尤其今年皇帝殷棠要与百姓同乐，去了河边看百姓龙舟赛事，更是折腾得一城里沸沸扬扬，欢腾得很。

　　　　然而龙舟赛上，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皇帝，而是皇家龙舟船尾的掌舵人。白衣胜雪的年轻人俊逸飘洒，冷若寒冰，即使在这已经热起来的端午，仍是令人觉得他身边凉意习习，温度遽降。梢舵掌得稳稳的，却只见别人挥汗如雨，他自是不然纤尘。

　　　　为了争看这位掌舵人，多少民间女子都被挤到了河水里去了，“噗通噗通”的好不热闹，还得一队队官兵快快的都给救起来。官兵们笑着埋怨“凌统领这一下可又不知夺了多少芳心去，给我们找麻烦呢”。

　　　　殷棠初时看着还好笑，后来却又郁闷了。拉扯着长公主殷柠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问：“我比凌莫非差那么多么？大姐，我真那么不受人待见么？”

　　　　殷柠便静静抚着殷棠，温婉笑着，却转脸取了块干净手巾递给凌莫非：“小非，快擦擦，天热呢！你都出汗了。”

　　　　于是殷棠更郁闷了，恨不能躲角落里去，藏不见算了。

　　　　其实这些事原本三子都不知道。他并没有参加端午的活动，而是在清月宫里养伤。向来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热闹的殷梅也没去，就在三子身边守着。

　　　　“殿下，我被拘得有些久，叫我去看看可好？”三子腆着脸，笑着问殷梅，“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叫我散散闷吧。”

　　　　“少来！”殷梅一口否决，“你那背上还流着黄脓呢！脏死了！昨儿小蝶给你换药之后跟我说，看着你这样她都替你叫屈！”

　　　　三子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搂着殷梅在自己怀里，清淡笑着：“不疼，真的。这些，不算疼。其实殿下不用这么操心的。”他心里清楚，殷梅不肯去看龙舟赛，只是为了陪着他。这心意，让他心里暖，就好像自己真的有了一处归属地，在殷梅这里。

　　　　殷梅微微仰起头，就能看见三子满足合着的眼和唇角宁静的笑。三子太容易满足了，一点点的事情，都能让他装到心里去珍藏起来。殷梅发觉，她有些心疼这样的三子。

　　　　“殿下，出去玩吧。”三子不知道殷梅在想些什么，下巴蹭了蹭红梅花的头顶，轻轻笑着，“不去凑热闹，咱们去御花园，划船可好？我跟白方学了一阵，这次不会把殿下困在湖心的。”

　　　　“你就不能消停点？受了伤还乱跑？”殷梅嗔怪着。

　　　　“叫小蝶备些酒菜。殿下，我前些日子弄了个小玩意，一会给殿下看，好不好？”三子自顾的讲着，倒是越来越开心的样子，拥着殷梅，两只手比划着，“就我们两个……”说到这里，却顿住了，手也落下，笑着问，“还是，殿下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热闹的？那我们，就去看龙舟……”

　　　　殷梅一推三子，撂下话就出去了：“我叫小蝶备酒！”

　　　　小船当真是三子给划到湖心去的。殷梅倒是没想到。虽然歪歪扭扭的颠簸得不行，可总算是没真把她给掀到水里去。其实殷梅想着三子的伤，想要自己来的，只三子不肯，一定按着她坐在船上，自己去划船。

　　　　“殿下，你是公主殿下，什么都不该亲力亲为。你想玩的时候，自然是要让你玩的。可是殿下，不用管我，为你做事，我开心。”三子放下了桨，把酒菜摆在了船上，让殷梅坐在他怀里，“殿下只要信我，都交给我就好。”

　　　　殷梅只好点头，沉默了一下，才又笑着去问：“你说弄了个小玩意，要给我看的！是什么？”

　　　　三子神秘笑了，却从身后掏摸了一阵，才把一件东西摆在殷梅面前。

　　　　“啊！”殷梅吓得一声尖叫，转脸就埋三子胸口去了，死死抓着人衣裳，脑袋都不敢抬，“你你你，你欺负人！”她倒是很想揪着三子耳朵教训一顿，可又不敢从三子胸前抬起头来，尤其还感觉到三子正把那东西在她耳边晃着，撩拨着她头发。

　　　　“殿下，怎么了？这可是好东西。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可是费了大力气呢！”三子分明忍着笑意，将那东西逗弄着殷梅。

　　　　“拿开！你混蛋！”殷梅恶狠狠教训着，抢了一条胳膊就咬下去，却还是不肯稍微转下脑袋看那东西。

　　　　“疼……殿下……轻点……”三子喊得委屈，可怜兮兮的，“殿下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直说就是，大不了丢了去……”

　　　　殷梅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噗通”一声，三子果真丢了东西到水里了。她忙忙的抬头起来抓着三子胳膊：“你干嘛？怎么说丢就丢了！你不是说费了力气么？”话刚说完，就见三子手上仍是那一件，被她这一抓却正好就在她眼前了，“哇！”吓得她一丢三子的胳膊，一把推出去，差点把三子给掀水里去，小船晃了半天，“你又气我！”

　　　　三子这才收了手，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神情淡然：“殿下若是真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那就算了。”随手扔到了角落里。

　　　　殷梅勉强算是放了心，就着三子的手喝了几口酒压了惊，吃了一会菜：“那到底是什么？”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上次为了曲文章的事就见你弄了这么个东西。这次又是从哪儿挖的坟？总干这偷坟掘墓的事可不好，你又不是盗墓贼。”

　　　　“骨笛。”三子又喂殷梅吃了个面果子，“原本是北狄特有的，青麟这边应该没什么人会做，更没人会吹。”

　　　　“那是乐器？”殷梅兴趣大增，“你会么？”才问完，又想起制作的材料，顿时嫌恶，“把死人骨头放在嘴边吹？好恶心！”

　　　　三子瞧着殷梅皱着一张小脸的小模样，不觉哈哈大笑：“谁说一定是死人骨头了。我找了许久的，这是鹰骨。想不到城外山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居然真被我寻到了。殿下想听么？”

　　　　殷梅想了又想，慢慢爬出三子怀里，坐到对面去：“你吹吧。”一定还是要先保持距离的好。

　　　　三子从角落里取了骨笛出来放在唇边，悠扬高亢的声音就那么流了出来，带着苍莽荒凉。

　　　　殷梅仿佛看见了远处连绵的群玉山头，看见了辽阔的草原风吹草低，看见了纵马的汉子驰骋啸傲，看见了碧天如洗中盘旋的孤鹰悠远……那不是青麟会有的景色，那是北狄。

　　　　三子拿下骨笛望着殷梅的时候，殷梅还没回过神。三子也就没说话，默默给殷梅斟了杯酒，拉着殷梅重新回到自己怀里。只有这样抱着殷梅的时候，三子才觉得安心，才觉得这是他可以暂时拥有的。三子其实清楚，在青麟这样搂搂抱抱并不合礼节，可是殷梅没有拒绝他，他就索性都抛开了，把殷梅守在自己怀里，按在自己心口。

　　　　“三子……”殷梅静静的，靠着三子坚实的胸膛，抱着三子铁般的手臂。

　　　　“嗯。”

　　　　“你，你的眼睛，会变成碧色。”

　　　　“嗯。”

　　　　“你的武器，是马刀。”

　　　　“嗯。”

　　　　“你会做骨笛会吹骨笛。”殷梅一句句的说着，不敢抬头，不敢看三子。

　　　　“嗯。”三子一句句应着，却除了自己左脚的鞋子，拉起裤腿，握着殷梅的手摸到了脚踝上的金镯，“还有这个，上面刻的，不是花纹，是文字。”

　　　　“你是……”殷梅摸着金镯，迟疑着。

　　　　“殿下。”三子收紧了胳膊，把殷梅勒得疼，“别问别说。殿下，放在心里就好。”

　　　　“好！”殷梅重重点头。凌莫非说，别逼三子。三子只剩了这一处容身，没了这一处，天涯海角，三子无处可去。

　　　　“谢谢，殿下。”三子轻吻着殷梅的发丝，小心翼翼，珍重非（提供下载…fsktxt）常。　　　　“殿下！”三子好不容易才追上殷梅，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紧紧搂着，“殿下等等我！怎么又生我的气？”

　　　　“放开我！”殷梅使劲挣扎，推着搡着，踢着打着，一脸的不甘愿，“滚开！”

　　　　“殿下！”三子被震得停住了，缓缓放了手，“我，又惹殿下不高兴了。”轻轻笑了，“殿下厌了我，让我走？”

　　　　“三子！”殷梅瞧着三子的笑，心里就疼起来，忙抓住他手，“你……”

　　　　谁知道三子居然瞧了殷梅的手一眼，促狭眨眼，笑嘻嘻的：“我就知道殿下舍不得我！”转眼搂着殷梅，再不放人，“殿下，干嘛又生我气？殿下太任性了，让我不知道怎么才好呢！”

　　　　“起来！混蛋！”殷梅使劲挣着，却挣不开那两条如铁的胳膊。

　　　　“不放。殿下，我不想放开你。”三子拥着人转到了假山后面，避开了热闹人群，一双碧眼紧盯着殷梅，迥然如虎，剔透似琉璃，“殿下，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

　　　　“我不要！”殷梅忿恨，“我只要你信我！要你把我当做像凌莫非一样可以信任的人！你明知道，明知道自己吹了骨笛会惹祸，为什么还要纵容我？如果不是凌莫非，你现在要怎样？”三子会承受众多的猜疑，如果三子身份简单，也没什么，都会过去。然而如果三子另有隐情，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殷梅就算不清楚底细，听三子和凌莫非的话，也知道三子身份不简单的。为什么三子明明知道，却还是什么也不顾？殷梅越想越恼，抬脚就去踢三子，“你根本不信任我！瞒着我就算了，为什么连信都不信？我对你来说，难道比凌莫非还不如？”

　　　　三子没躲，任凭殷梅踢他打他：“殿下，不是不信殿下，只是想满足殿下的愿望而已。”听着殷梅的话又觉得好笑，“殿下，凌莫非是我的朋友知己，殿下与他怎么会一样？我怎么可能把殿下当朋友？”

　　　　“那我是什么？”殷梅还气恼着，愤恨不平。

　　　　“殿下是这里的。”三子拉着殷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所以不想违逆殿下。”

　　　　殷梅讪讪取了自己手下来，却是黯然：“你那里又不只有我。不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么？”

　　　　“更重要的？”三子不明所以，想了一会才明白殷梅说的是哪个，不觉笑出来，又拖着殷梅的手按在心头，“那个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殿下想错了。我不是说了，那是我想杀了的人么？杀了他，我就可以不再瞒着殿下，杀了他，我就能当殿下的三子了。”

　　　　“你就是我的三子！”殷梅强调着，“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三子！我们拜过堂，成了亲，你就是我的驸马！”她紧紧抱住三子，刚刚三子那样的神情，让她觉得似乎三子一下子就会不见，彻底消失，“你是我的驸马！”

　　　　“驸马？”三子一口气梗在喉头，整个人把殷梅压在了假山上，“真的是驸马？”殷梅许久没这样说了，许久，没说他是她的驸马了。这算不算殷梅的一重承认，承认他的位置？

　　　　“当，当然……”殷梅有些怕了，三子的气息太热，带着危险的味道，“啊！”轻声尖叫，又感觉到三子凑过来的身体上有硬邦邦的东西抵着她。

　　　　“是，驸马？”三子喷着炙热的呼吸，下巴刮蹭着殷梅的额头，“是，可以洞房的驸马么？”

　　　　殷梅顿时说不出话来，又被三子吓坏了。

　　　　“殿下现在总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跟我睡，殿下可知我熬得辛苦？”三子胸口剧烈的起伏，压迫着殷梅，“殿下，我是男人，我想殿下，想要殿下。”

　　　　“你，你……”殷梅结巴着，又怕，又不敢就推开三子，“三子，我……”

　　　　三子狠狠的把自己压在殷梅身上，体会着殷梅的颤抖，慢慢笑出来：“殿下，殿下别怕，我能忍。”渐渐离开了殷梅，“殿下放心，你不想要的，我绝不乱来。”那样淡然的笑意，在月色下有些清寒，却更让人觉得温柔。抬手刮了一下殷梅挺翘的小鼻子，笑得柔软，“殿下肯当我是驸马，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好得寸进尺？”

　　　　殷梅猛扑过去，紧勒住三子，不出意外感觉到三子身上的炽热：“是不是，是不是陪着我的时候，你都很辛苦？尤其，尤其我跟你睡的时候……”可是她真的很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跟三子一起睡，在三子怀里总觉得安心，什么都不怕了。即使明知道三子没能耐，可还是觉得那双手臂令她安稳。尤其是在经过了曲文章和钱不换的事情之后，殷梅总在夜里惊醒，要有三子在旁边才能安定。三子也就陪着她跟着她，抱着她睡。三子一直宠着她，她就坦然的接受了三子的宠溺。

　　　　“辛苦。”三子颔首，“身体辛苦，可心里高兴。”

　　　　“那，那我以后……”殷梅结结巴巴的，“以后都不再……”

　　　　“殿下！”三子居然喝住殷梅，“殿下想怎样就怎样，不用管我。殿下想跟着我睡，我就陪着殿下。只要殿下不怪我逾矩，我就在殿下身边。身体辛苦，可心里是甜的。若是殿下疏远了我，身体或者不再辛苦，心里却是苦的。殿下，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殷梅只觉得三子凶巴巴的，可是却凶得让她喜（fsktxt…提供下载）欢。

　　　　“殿下只要还愿意亲近我，就随意做殿下想做的事，不用管我，直到殿下不要我了，想我离开殿下为止。可以么？”

　　　　“嗯？”三子的要求奇（提供下载…fsktxt）怪，殷梅一时没法明白。

　　　　三子轻笑着：“殿下在我身边时，我才安心。若殿下远了我，我就觉得殿下是不要我了。所以殿下，答应我，除非殿下不要我了，不然，就在我身边，让我陪着你守着你，好么？”

　　　　殷梅无法拒绝：“好。”

　　　　三子搂紧了殷梅，心里却真的安了。他知道，只要殷梅还在他怀里，他就没有被抛弃。他的命运从来不由他掌握，被抛弃了太多次，只能通过紧密的身体接触来确认自己还被需要着。

　　　　等殷梅和三子转出假山继续逛的时候，庙会里已经散了不少人了，没有了初时的热闹。一些官员回去了，然而皇室中人却还是兴致不减，仍是欢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