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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气公主废柴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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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殷梅和三子转出假山继续逛的时候,庙会里已经散了不少人了,没有了初时的热闹。一些官员回去了,然而皇室中人却还是兴致不减,仍是欢喜着。

    “二姐夫最擅长的是字谜,三姐夫就是演乐。五姐夫其实件件都通些,也件件都不差,只是全算不上出类拔萃,可也能叫人佩服了。赵德玉最擅长的诗赋对联,肯定也已经拔得头筹了。”殷梅一点点跟三子说着,紧靠着三子,“姐姐们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个主意的!又叫人都开心了,又能显出姐夫们的才能,又不着痕迹的。其实最犯愁的是我啊!”想想却又恨了,揪着三子的耳朵,“你和凌莫非两个,我居然不知道该让你们做什么好!怎么才能显出你们的好来!”

    “唉哟!”三子捂着耳朵矮了身子,委委屈屈的,“我就是没用么!殿下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殷梅随脚踢了一下,把人又给踢了起来:“是啊!你最没用!听他们说凌莫非今儿带着人龙舟赛上大出风头,你呢?你能干什么?怎么才能给我长点脸?”

    三子憋屈得很,耷拉着脑袋跟着殷梅:“不知道。”

    “哼!”殷梅瞥了人一眼,又凑过去抓着三子胳膊,果然就见到三子脸上淡然温暖的笑意。殷梅心里一紧,忙低了头,胡乱拖着人走。

    一张弓被递到了殷梅眼前。

    殷梅诧异抬头,竟看见的是凌莫非。刚刚她和三子两个都把凌莫非给忘了,没想到凌莫非居然在射箭的摊位前。

    凌莫非一言不发,又把弓向前递了一下,捅到了三子胸口。    三子瞧了一眼殷梅,接过了弓。

    “三子?”殷梅有点怕,不知道凌莫非和三子是什么意思。

    三子站在摊子前,试着弯了一下弓,皱了一下眉。

    “太轻?”凌莫非声音冰冷,又递了一张弓过来。素白的弓身,云样的雕纹,看着就知道是一张好弓。

    “凌莫非,这不是你的弓么?”殷梅惊问,抢先拿了弓,“你要干什么?”

    “我已经用不得弓,倒是该给它另外找个主人了。”凌莫非冷漠。

    三子从殷梅手里拿过了弓,又试一下,丢还给凌莫非:“还是轻。”

    凌莫非脸色变了一下,慢抚弓身。

    “哎呀,三子,你会弓箭吗?”殷棠欢欢喜喜的声音闯了进来,“那我可要好好开开眼啦!他们都说呢,各个驸马都表现了本事了,叫人佩服得紧,就差三子你不知道跟七妹跑哪儿去了。你快来表演一个,我要看呢!”

    “关你什么事!”殷梅推开殷棠,一点都不想他来凑热闹,尤其殷棠一来大大小小带了一串尾巴,三子立刻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七妹,护着三子也不用这么欺负我吧?”殷棠苦着张脸,看起来惨兮兮的,“今天我怎么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呢?真惨啊……”

    “三子,我们走!”殷梅拉着三子就走,不想三子在这里被人围着看。她有些害怕,要是三子真的表现了什么,会怎么样?原本想要三子出风头的念头瞬间就没了,反而怕起来,怕三子被人发现,怕三子就此消失。

    凌莫非身形一动,已经拦在了殷梅面前:“他能行。弓箭没事。”

    凌莫非两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殷梅却能明白。凌莫非的意思很简单,骨笛是北狄特有,因此三子不能随便显示。但是弓箭哪里都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三子就是用弓箭出些风头,也不会惹人怀疑。可是殷梅一点都不想三子显出本事了,即使她总是骂着三子没用给她丢脸,可也突然有了要把三子牢牢藏住的感觉,就想让三子被人觉得,是个没用的三子,是个废物三子。

    “其实要我说,我更想看看三子用弹弓!”殷棠大喇喇的嬉笑着,“行宫里的时候三子就是用的弹弓,还真不错的样子!嘿嘿,三子啊,再用弹弓试试呗?我看那头彩的簪子就不错,你可以赢来送给七妹。”

    三子淡淡一笑,望着殷梅:“殿下想要么?”

    “不要!”殷梅断然,死拽着三子的手,“你伤没好呢,别乱来!”紧张得很。

    只是不管殷梅怎样想,总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掺和一脚,挑一些事情:“七驸马的本事怎样,还真是令人拭目以待啊!”有武将笑着接话,“早就听说七驸马是山贼出身,还是在北地边境的,听闻那边的人常胡汉杂居,骑射本事都高妙。当初考核的时候没能见识七驸马的骑射,一直叫人遗憾。我见方才七驸马选弓的样子,应该也是个熟手才对,不知道七驸马是否愿意赏脸,来表演一下?”

    “就是!”又有文臣接着,“今儿几位驸马爷可都是拔得头筹的,真真叫人开眼呢!果然见着皇室的人就是不凡,叫人敬服。七驸马也别藏私,叫我们见识见识可好?”

    殷棠笑眯眯的,不再说话,只盯着三子看,满脸的期待兴致勃勃,就是笑得有点像狐狸,还是摇着尾巴的那种。

    三子不管别人的话,只望着殷梅,碧色的眼珠灿然流华。他轻轻俯在殷梅脸旁,声音淡远:“殿下不是一直想我给殿下长脸么?”

    殷梅一时迷惑,仰头回望三子:“你行,还是不行?”

    三子不答,反问:“殿下希望我行,还是不行?”

    殷梅摇头,老老实实的:“我不知道。”

    白弓被塞进三子手里,清冷的人声音也透着洌:“凑合用吧,暂时没有比这张更硬的弓了。”

    三子便拿起,弯弓搭箭,对着靶子,盯紧了头彩。

    所有人都等待着,甚至有人屏住了呼吸,只等着箭射出去,然后看结果。

    殷梅突然扒住了三子的胳膊,把人脑袋压在自己面前,悄悄的咬耳朵:“三子,我希望你不行。我希望,你是个废物。”废物三子会被人嘲笑,连带她也被人嘲笑。可是殷梅希望三子是个废物。话说完了,却抬手揪着三子耳朵,使劲拧着,“你要给我长脸!我要那头彩呢!要是敢射不中,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子一下子笑了出来,都忘了疼,碧眸晶亮着:“好。”

    殷棠眼睛闪了一下,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见了?三子,快给七妹把那头彩射下来!你是想用弓箭还是弹弓?放心,都能给你预备好了!”

    三子笑得憋屈:“弓箭弹弓,反正都差不多么。都是打鸟的玩意儿,也没啥大区别。就这个一句话,引来一阵嗤笑。有武将神色显出鄙夷,之前的期望转眼落空。

    三子只微笑,再次弯弓搭箭,神情专注,瞄准。

    殷梅紧张的抓着三子的衣角,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知道会怎样,害怕得很。

    “嗖”的一支箭出,“笃”的一声钉进对面靶上。几十双眼睛都真真的瞧着,想要知道结果如何。黑夜之中,靶子放得远,一路上也没放什么灯笼,并不很明亮。有武将眼尖的见着了,更多的人却茫然,不知道结果如何。

    有哼笑出来,不过不多。也有人摇头,叹息了,似乎带着些惋惜。

    看靶的小太监颠颠的跑过来,笑嘻嘻的报着:“恭喜驸马爷,中了三奖呢!”

    “三奖?”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惊喜,一个惊诧,一个忧虑。

    凌莫非瞪了三子一眼,抢走了自己的弓,消失在人群之外。

    “三子,不错啊!三奖!果然本事!”殷棠欢喜着,手舞足蹈的,“嘿嘿,以后看谁还说你不行的!其实还是可以的嘛!”

    “三子,你真长本事,能是三奖啊!”殷梅的声音却是黯然,还有些恼。中了三奖的三子,不是她的废物三子。

    “怎么会是三奖!”三子哀嚎,“我明明是瞄准头彩的!”

    “哈?”这一次声音又齐又多,各种心情复杂难辨。

    “你瞄准头彩,就能射中三奖?”殷棠瞧了瞧,那两只靶子怎么看也距离远了些,得是射得多偏才能中呢?

    “原来你瞄的是头彩!”殷梅欢喜的踢了三子一脚,“笨蛋!就说你没用!果然没用!”拧着三子耳朵就拖走了,“别给我丢脸了!快走!”连奖品都不要了。

    后面众官员脸色各异,灯火中实在灿烂得很。殷棠瞧了一会那些脸色,心情顿时大好,哼着曲走了。

    殷梅抱着三子胳膊,开心的数落着:“就知道你是废物!想要个头彩的簪子你都射不来!文的不会武的不行,你到底还能干什么?赶明儿得叫人好好教教你!不然你就真给我丢脸到底了!我可怎么受得了?”数落累了,就在路边摊子上买些吃的玩的给三子,看着三子一边沮丧听训一边用吃食欢喜的堵住嘴。

    三子手里还拿了个风车,鼓着腮帮子使劲吹,看着风车转着,还有铃铛坠着响,好玩得紧。

    殷梅看着这样的三子,笨蛋的三子,有些满足。

    路的尽头是一个池子,新修不久,也是庙会的终点。公主们说,既然是庙会,就要有个许愿烧香的地方,不然怎么叫庙会呢?于是僻了这池子,请了尊菩萨在池心。据说要丢铜板向菩萨手中净瓶,投进了的,许来的愿望就能实现。净瓶颇小,瓶口也只一枚铜钱大小,池边到池心又有五十步远。别说随便什么人,就是些自诩身手的武将也没把握能投进去。只是想要许愿的却多,清澈的池水中到处都是铜钱,斑驳出水纹。

    “殿下想要许愿么?”三子看着殷梅颇虔诚的敬了香,站在一旁静静的问。许愿池旁并没有别人。大部分的早就散了,还有跟着殷棠仍到处转的,一时这里却是清净。

    “好啊!”殷梅开心,捧了一把铜钱,哗啦一下全撒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漫天钱雨一样落在菩萨周围。

    三子好笑,捂着肚子觉得笑得疼:“殿下,还有你这样的?人家都是一枚一枚的投的!”

    殷梅气得撅嘴:“我准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这么撒,难道一枚一枚的就能投进了?还是这样痛快些!进不进的,看着好玩!”说着又掏了一把铜钱来,还要再撒。

    三子搂住殷梅,没让她继续胡玩,轻笑着:“殿下,我来投,殿下许愿,可好?”

    殷梅看见星光落在三子的眼中,碧色中带了些金似的,居然就被蛊惑了:“好。”

    三子仍是抱着殷梅,取了她手中一枚铜钱:“殿下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殷梅脱口而出。

    三子愣怔,紧了怀抱。

    殷梅脸上都红透了,忙又补充:“还有凌莫非,皇兄,姐姐们,姐夫们,大家,能一直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三子颔首:“好。”把铜钱在手中掂了掂,看似随意的掷出。

    “叮”的一声,铜钱不偏不倚,落在净瓶的口上,滴溜溜转了一下,落了进去。

    “殿下,投中了。殿下,必能如愿。”吧!”    殷梅还是犯愁,坐在苗小月的茶楼里,望着外头车来车往,拄着腮叹气。

    苗小月静静又斟了茶给殷梅,却没听见殷梅喝茶,似乎又把茶放凉了:“姐姐,怎么了?今儿心情不好么?”

    “还不是三子……”殷梅抱着头,颇为痛苦,“昨儿跟些人出去打猎,结果从马上摔下来了,被马拖着跑了半里地。猎物没打着,居然被只燕子给踩在脚底下,脸上到现在还一个爪子印呢!”

    “姐夫没事吧?”苗小月吓了一跳,“难怪姐夫没陪着姐姐来呢!”

    “他能有什么事?”殷梅愤怒,“皮糙肉厚的,不过是擦破了点皮,再有脸上挂彩,没法出来见人罢了!”越说越恼,“那个没用的废物!就会给我丢脸!”端午的时候还被三子感动过,尤其是骨笛和许愿的铜钱,都让她惊喜了一下,想着三子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特别的本事。然而现在看,还是把他看得太高了,大约仍是没用的,才会不管做什么都失败。

    苗小月掩嘴偷笑,却听见袖焉进来了。

    “林公子怎么又生气了?”袖焉仍是不改以前的称呼,似乎觉得叫殷梅林公子,就能忘记殷梅的公主身份。她终究与苗小月不同,现下虽然与苗小月走得近些,可以前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袖焉,你来得正好,你们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三子不那么窝囊,总被人笑!”殷梅一拍桌子,茶盏杯盘都跟着跳。

    “这还不容易?”袖焉不以为意,“就算林大公子现在什么都不会,难道还教不得么?找找看林大公子什么方面略强些,就在这些上教教他,总能教出来的。”

    “说得对!”殷梅大喜,“袖焉,太好了!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呢!”说完不管不顾的,已经跑了,“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无论怎样,要把三子那废物教出来才行!”

    苗小月只听着乒乒乓乓的下楼声,不一时已经失去了殷梅的声音。

    袖焉目瞪口呆,最终还是笑了出来:“林公子怎么总是这么性急?怕林大公子的日子难过了。”

    “你故意的?”苗小月给袖焉斟了茶,“等着姐姐她闹姐夫呢!到时候又要气得不行了。”

    袖焉轻轻打了个呵欠,嫣然一笑,带着些疏离:“给林公子找些事不好么?林大公子学得会学不会,那也只能看造化了。”

    可怜的三子并不知觉,以后自己的日子会变成一种什么样子。他此时仍只是安然的躺在床上睡大觉,额头顶着燕爪引子,红彤彤的三岔,跟头上印了朵花似的。

    “三子!”殷梅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把就掀开了三子的被子,提着人耳朵就拎了起来。

    “殿,殿下?”三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殷梅这一下惊着了,“又要干什么?疼啊!”

    “你想学什么?”殷梅劈头就问,“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想学来的?”眨着凤眼盯着三子,满是期待。

    三子呆滞摇头:“没有。”

    “你!”殷梅恨得不行,又拧了把耳朵,就听着杀猪惨嚎,“那你擅长什么?不用多精通,会一点就好!”

    三子苦着脸憋屈,恨不得把身子缩成一团藏到角落里去:“没有……”

    “再说?”殷梅手下加了点劲。

    “唉哟!”三子嚎了一嗓子,颤颤巍巍的问,“那,骑马?”

    殷梅鄙弃:“你这身伤怎么来的?还好意思说骑马?”三子胳膊肘上还红着,是被马拖在地上擦伤的结果。

    三子顿时被噎住了,半天才嗫嚅着:“轻功?”

    “你什么时候能上去两丈的墙头,再说你会轻功吧!”殷梅轻蔑。

    三子无奈,闷着脑袋又想:“武功……”

    “呸!”殷梅直接唾弃,手指头杵着三子额头上红印,“你武功好,怎么连燕子都欺负你?你就抓不住一只燕子了?”

    三子彻底瘪了气,畏缩的蜷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想把那大个子藏起来。

    殷梅也泄气了。其实三子说的这几项也真是算是三子擅长的了,只是擅长的都这么笨,那不擅长的要怎样?怎么想,要教训三子,也得从头来,指望着从他一技之长开始起点高些是没门的了。二十几岁的人,当个童蒙一样教,不知道能不能教得出来。

    “殿下?”三子试探着喊了一声,对殷梅沮丧的小模样有点于心不忍,“殿下今儿是怎么了?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殷梅不耐烦的挥手,“我想想去,别来吵我!”

    三子眼瞅着殷梅不但想过了白天,也想了一整夜。七公主盈香公主挑灯夜战,更让一旁床上躺着的七驸马战战兢兢,直觉不好。尤其殷梅的脸色越来越兴奋,眼睛越来越亮,手底下写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三子的心就跟着越来越沉,“咕咚”就到了底。

    “三子!”天快亮的时候,殷梅一把揪起熬不住睡得朦朦胧胧的三子,“来看我给你安排的时间!以后你都要按着这个来!”

    三子根本睡糊涂了,一伸胳膊把殷梅捞在自己怀里,塞了塞,把人困住,嘴里嘟嘟囔囔:“殿下别吵,好好睡。”

    “喂,三子!”殷梅推着铁铸一样的人,却挣不开那两条长臂,“起来!卯时了,该起床了!”

    “殿下睡吧,天还没亮呢。”三子可是看着殷梅不睡的,这才有些迷蒙,殷梅就又来吵,他可不想放人,更不想离开舒适的被窝。尤其抱着殷梅软绵绵的,舒服得很。

    “起来了!”殷梅还要挣。

    “有什么事就明天再说。”三子微愠,皱了眉,“殿下熬了一夜,不困么?来睡!”

    殷梅被这么一说,也觉得确实累了,打了几个呵欠,想着左右来日方长,倒真的不差这一天的。于是小脑袋在三子颈窝里蹭了蹭,枕着她的人肉枕头,酣睡过去。

    等到日上三杆,三子才懒洋洋的醒过来。殷梅还在他怀里睡得熟,小手抵着他小腹,发丝擦着他胸口,撩拨得他心痒。三子不由笑了,殷梅越来越信任他依赖他,他的红梅花就在怀里,触手可及,肌肤相贴,天都跟着温柔起来。

    及至看见殷梅手里一直没放的那张纸,三子才发出半声惨嚎,彻底傻掉了。

    白纸黑字:

    卯时起床,习武,练梅花桩。

    辰时早饭,饭后识字,学千字文。

    巳时学习诗经,背诵。

    午时午饭,歇晌。    三子与凌莫非面面相觑,隔着梅花桩,一黑一白,人品出众。

    “想笑就笑吧。”三子无奈。

    凌莫非当真笑了出来,半点情面也不留。难得见着这冷面的贵公子有情绪外泄的时候,还是笑得颇没有形象。

    三子叹息,瞧着天幕是暗蓝的深沉,月亮还在,亮堂堂的,风拂柳叶,沙沙作响。大清早殷棠才上朝的时候,通常他都还在睡觉。只是殷梅一张纸,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只能呵欠连天的跟着凌莫非大眼瞪小眼。

    “不然,我们两个走一遭?”凌莫非笑够了,面上笑意尚未收了,真真春暖花开的模样,眉目舒展时说不出的俊逸。他示意着梅花桩,剑眉一挑,倒也有些跃跃欲试。

    三子摇头:“那是你的长项。比梅花桩难道有人比得了你?你的轻功也算是独步天下的了。我就是再练,也比不得你。”

    “其实,七殿下大约只想你能在上面打一套完整的拳不会掉下来,就心满意足了。”凌莫非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要笑,忙用拳抵住嘴,别过脸去。

    三子无谓:“那殿下要失望了。”

    “我失望什么?”殷梅不知何时也出来,眼睛还没大睁开的样子,小小的呵欠一个接一个的,揉着眼睛走到三子跟前,“你怎么还没上去?总不成连梅花桩都上不去吧?”

    “殿下怎么来了?”三子忙脱了自己衣裳披在殷梅身上,“早上天还有些凉,殿下该多穿些的。怎么不睡了?你昨儿也没睡太早。”天气已暖,三子身上只着了一件,脱下之后便将肤色青白如岩石的身体露了出来,月色下更显得精悍坚实。

    殷梅怨怪的瞄了三子一眼:“还说我昨儿没睡太早,还不是你害的?”三子昨晚上耍赖,哼哼唧唧的说是头疼发热,全身难受,腆着脸请求早上不要早起练功。殷梅气得发抖,把人按在被子里揍了一顿,才压制住了三子。

    凌莫非却只知道近来七公主与七驸马常同寝,听了三子和殷梅的话,怎么会不想到别的上去?他心里黯然,却明白其实命运早已如此,争不得。

    “行了,凌莫非,你带着三子练功吧,我在这边看着。”殷梅挥手打发了殷勤得可疑的三子,直接指示了。

    三子脸上都垮了,有殷梅在,他想不上梅花桩都不行了。殷梅这是摆明了的,就是来监视三子的。

    凌莫非轻弹了一根梅花桩,瞥了眼三子。

    三子摇摇头,不得不跃了上去,晃晃荡荡的站立不稳,形象凄惨,没走两步先掉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三子对着天上笑弯了嘴的月亮,真觉得自己有些冤。

    到了卯时将近,三子已经从梅花桩上摔下来无数次了。

    殷梅坐在一旁,开始还瞪着眼睛生气,后来干脆睡着了,不时的嘟囔着:“三子你这笨蛋,果然不行!”

    最后一次从梅花桩上掉下来的时候,凌莫非走过去拉起三子,眼中仍是笑意盈然。

    三子却揉着后背,当真有些呲牙咧嘴:“疼。”

    “活该。”凌莫非笑了,雪化冰融一般,暖得很。

    三子跟着无奈摇头:“怕以后还有得苦头吃呢。总不能天天这么摔。一次下来我就吃不消了。”

    “那也是你自己想办法。”凌莫非见死不救,充分发挥狐朋狗友的本性。

    两个人说话声音都轻,并没有惊动了殷梅。

    三子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连着自己衣服抱着殷梅起来,把人送回了房里,教她睡得安稳些。

    殷梅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了。三子并没有在她身边,倒是小蝶勤快的忙忙端了洗漱的东西服侍了,又给她拿了早点来吃。

    “三子呢?”殷梅好奇,难得见着醒来时三子不在的。

    “驸马爷和凌统领出去了。走前还让我准备了酒菜的,想来又是去的璧山对酌了。”小蝶笑嘻嘻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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