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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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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欢天喜地的接了,把啤酒搬了过来,“哥们,这盘五香花生米,送你的。”
李若古,不好意思的道,“兄弟,怎就让你破费了,多不好意思。”
李和每人面前又开了瓶啤酒,“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存,我每个月的补贴不用寄回家里,手里子弹比你们多,不用这么客气。”
“若古哥,他是大户,不用不好意思,你看我早就吃习惯了。”扎海生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我昨天看报纸,华北军事大演习,小平同志去检阅的,该不会还要打仗吧,这越南反击战不是结束了吗?”
李若古想着自己马上要出国了,就怕中美关系有变化,自己就要白高兴一场了,“是啊,就怕争端影响经济建设啊。”
李和信心满满的道,“起码50年内中国不会动兵了,朝鲜战场把老美打的灰头土脸,他可能不服。可美国佬自己打越南,死伤三十万,又灰溜溜撤军。这不,后面我们就把越南人给揍了,也算是交了投名状。一方面是告诉美国佬,我们帮你报了仇,我们是一派的。另一方面,也是让美国佬掂量着办,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美国佬呢,正跟苏联军备竞赛,当然也要拉拢中国,所以现在是妥妥的中美蜜月期。”
“你没去做军事评论家真是屈才了,还一套一套的,不过你这话确实在理。”李若古也有点喝大了,拿出了年轻人指点江山的架势,“苏联也好,美国佬也好,就觉着法西斯抗日是他们功劳,没他们好像中国人要亡国灭种一样。之前对中国人颐指气使,真觉得中国人是软柿子啊,想捏就捏。朝鲜战争,中印战争,珍宝岛反击战,越南反击战,就是告诉这群洋鬼子,没他们我们照样把日苯鬼子赶到太平洋喂王八,时间早晚而已。只是可恨反动派无能而已。”
李和倒是惊奇了,自己也就是马后炮晃荡两句,这李若古却能在简单的历史脉络中,分析出这么多,确实是个牛人。
他更加有心相交,几个人杯中来杯中去,喝的越发随性。
李若古拍着李和肩旁道,“你这兄弟我认了,好久没吹牛吹的这么开心了。”
这场酒直喝到七八点钟,三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李和扶着自行车出了黑乎乎的村子,才敢顺着路灯骑。
走一路骑一路,黑乎乎的地段差点迷路。
到家拍门,张婉婷开门,看喝的晕乎乎的李和,道,“你这么晚,在哪喝的?我给你倒杯水。”
李和进门看见已经凉了的饭菜,摆好的两个空碗,张婉婷自己还没吃,心里一阵愧疚,“对不起,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第0070章 白高兴一场
早上起来,李和买好菜,又去邮局书刊门市部,拿了两份报纸。
一份人民日报、一份新华日报,都在重点报道世界杯亚洲预选赛中国战胜了日本队。
这个时候报纸才4版,能花一个版面来突出介绍,可以看出重返世界体坛,让中国人很兴奋。
对于82年的世界杯,后来酒桌饭局上,大家也没少提,这场球是中国人向足球交的第一笔学费,也是大部分中国人看的第一场球,在一片懊悔中结束。
亚足联坑人不商量,赛程极不合理,中国队在踢完所有比赛后,新西兰队还有2场比赛没有踢,分别是对科威特和沙特,新西兰对科威特那场比赛时,科威特已经提前出线了,但幸好双方踢平,不然最后一场沙特只放水一个,中国连附加赛资格都没有了。
果真,沙特故意输新西兰,联手把中国队做了,最后中国队没料到附加赛,又不懂规则,甚至什么是主场都没闹明白,准备不足,冤枉的输给输新西兰,含恨出局。
这一届亚洲出线的是科威特,当时大家当时的想法是,中国好像是赢了科威特,所以大家认为中国队的实力也很强。
打开国门,思想解放的年代,中国人希望获得世界认可的迫切心理使得体育竞技成了第一个突破口。
一恍惚间,李和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回到家,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到屋里找出笔和纸。
开始写写画画,西德、法国、意大利和波兰晋级四强,这个自己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冠军队是谁呢?
马拉多纳,罗西,舒马赫,吉雷瑟,费舍尔……
一连串的一连串的名字被写在纸头上。
张婉婷进屋,道:“你在那写啥呢,垃圾池那边垃圾都堆满了,垃圾都刮到咱门口了,咋就没人收呢?”
这个时候处理垃圾很简单,一个居住区修一个垃圾池,感觉冒尖了,四周都是垃圾了,再倒就影响走路了,这个时候才有人来拉走。
因为这个是敞开式垃圾集中区,冬夏雨雪时候污水横流,春秋刮风时候垃圾满天飞。
李和道:“只能勤快点,咱自己多扫扫门槛了,不然咱也没辙。”
张婉婷就去看书了,李和继续闷头苦想,最后只剩下闷头苦笑了,相隔好多年,记忆不是那么靠谱。
笔头在罗西这个名字上,划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李和一咬牙,就他了,罗西,金球奖,意大利。
李和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发确定是意大利。
李和的赌性上来了,赌还是不赌?
可所有的比分,赔率,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只是单纯的猜胜负,在欧盘,不管是威廉姆斯还是平博,都开不出太多的赔率。
除非两支球队强弱悬殊较大时,才有大的悬殊赔率。
这里面只有一个波兰是冷门,可是小组赛怎么分的,就算从广播电视得到即时的消息,也没法电话下注。
再去让李若古或者汪雨在美国帮着下注怎么都不靠谱。
他们都是老实的学生,哪里懂这里的道道。
李和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想到的发财大计,就这么黄了,只得又坐到门口的躺椅上唉声叹气。
眼下他维持现状都不会让自己过得太差,可他发现自己已经收不了手了,他的目的不是赚多少钱,是想看看自己的能耐到底有多大,换句话说,就是野心在无限膨胀中,致使他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当然,这个时代,只要在原地呆着不动,就是退步,当自己原地踏步的时候,总有一些人在不停歇的往前跑。
有一天,当大家再次相遇的时候,别觉得人家在跟你炫富,别觉得人家都在装逼,那是他们那个层次里最普通不过的生活。
李和两辈子也是深有体悟。
苏明的妹妹苏小妹正趴在堂屋的桌子上让张婉婷帮着补习英语,这丫头跟家里老四倒是一般大,正上初一,也是聪明的紧的。
张婉婷在李和的鼓励下,继续学起了英语,本来就有高中的底子,现在无非就是增加词汇量。没有教材,只是拿了本英语版《双城记》,每天早上都要背诵上一章,这本反映资本主义压迫和剥削的书,在外文书店里基本都有卖。
英文版书平装334页、45章,张婉婷硬是用一年的时间不知不觉背完了大部分。
现在写的英语作文地道平实,长短句贴切,李和都挑不出刺。
李和当然也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做到的,张婉婷傲气的道:“英语背诵几遍语感就来了,语法没什么讲究。俄语就要蒙死我了,名词变格、动词变位,我学了这么时间,连篇像样作文都写不出来。你说哪个简单?”
所以李和现在也不担心张婉婷误人子弟,苏小妹反正也是天天跟在张婉婷后面背初一的课本,偶尔不认识的单词,会问几句。
苏小妹和张婉婷处的熟了,两个人有说有笑。
只听苏小妹道,“我妈早上让我洗衣服,我没干就说在看书。然后她说,读书有什么用,你看那隔壁赵丫头,没读书,照样二级工,每个月38块,不知道多好。我就顶了句,那我也不读书了。我妈骂着说,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才不怕她呢,我就说我不想再读书了。结果你猜我妈怎么说?”
张婉婷好奇的问道,“你妈怎么说?那就不读书了?”
苏小妹双手叉腰,学着她老娘的姿势语气,“你个兔崽子,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不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张婉婷笑弯了腰,隐约又羡慕起苏小妹,自家老娘要是有这么开明,那自己死了都乐意,“刘婶疼你呗,你好好读书就是了。”
这就跟老娘念叨整天在家里也不出门,出门玩一会儿就开始念叨一天到晚死外面,也不知道回家是一样一样的,老娘这种生物有的时候就是用来毁三观的。
临近中午,张婉婷看李和躺椅上也不说话,贴心的过去帮着泡了壶茶,“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今早没人惹着你啊,出了什么事?”
李和有气无力的道,“本来想了个发财大计,结果最后发现是个白日梦,你说我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你就是个财迷,咱哪里有那么花发钱地方?够用就中。”张婉婷又低声道,“那几个罐子里可都是满满的钱埋院子里呢,你可别那么不知足了。”
李和叹口气道,“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张婉婷气的掐了下李和,又把泡好的茶端走了,“你有志向,中午就别吃饭了,这茶你也别喝了。”
李和很想回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可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下,偏偏那咕噜声在寂静的瞬间分外清晰的传进张婉婷耳里。
张婉婷笑得越发得意,才丢下一句,“你的肚子比你诚实多了!”
第0071章 求仁得仁
想着明早就要开学上课了,两个人都要进入大三上学期。
两人晚上特意做了一顿好吃的,“哎,明天上课了,又是聚少离多了。”
张婉婷对李和说:“小李子!你我这片情,这份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万物都是我们的证人,生也好,死也好,今生也好,来生也好,我永永远远都是你的!”
这句话听得李和好感动啊。
可这说话方式让李和一阵捂脑袋,“张婉婷同志,好好说话。”
“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我这么说话怎么了,你开始嫌弃我了吗?”张婉婷双手捂着脸假装嚎啕大哭,“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
李和仰头一记长叹:“老天啊!……你晕死我吧。”
张婉婷急忙道:“怎么会晕呢,是不是中暑了?有没有发烧?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就是请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都要急死了!”
李和哭笑不得,“你这琼瑶小说中毒太深了吧,要不要吃药?不是要学习吗,哪里有时间看这些。”
张婉婷反驳道,“没劲,一点也不配合。我就偶尔看看觉着好玩罢了,能有什么,你自己不也天天抱着小说志异聊斋的看。”
这一天,擦黑以后又接着下雨。
灶屋的门大开着,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屋外的泥地上。
溅起泥沫水珠,打湿了两块梓木门板。滂沱大雨仍在继续下着。
时断时续的雨整整下了一夜。
起床,两人吃了早饭,李和骑着自行车把张婉婷送到外国语学院门口,从自行车跳下,张婉婷用劝解的口吻说:“回学校宿舍有空该洗洗衣服、理个发。你啊,就是个懒鬼。”
一到班里,乱哄哄的,大家的凑热闹找蒋爱国和赵青请吃饭,散烟。
李和问旁边的陈硕,“什么情况?”
陈硕没精打采的道:“还能怎么的,出国名额选上了呗,咱二班就他两个。”
李和一看陈硕泛着酸味,明显不高兴,拍拍他肩旁道:“你要是真心想出去,早晚也会轮到你,才大三,着急啥?”
高爱国也是附和道,“就是,你说你着急什么,按成绩算,你确实也不如人家。”
一提到成绩,陈硕更是红了脸,“行,行,我知道了,你俩少操心。”
蒋爱国回到桌位,坐到男生后排,李和笑道,“不错啊,蒋同志,从伟大首都打入美帝国主义敌人内部,准备好埋伏在敌营十八年,可不能被糖衣炮弹腐蚀了。”
论嘴贫,蒋爱国也不遑多让,信心满满的道,“太祖教导我们,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我准备了一盒火柴,让我去消灭他们吧。我会把红色的种子洒遍整个美利坚。”
何芳笑着道,“轻点得瑟,小心掉毛。”
全班哄堂大笑。
这个时候能出国还是很风光的一件事,也是改变人生命运的转折。
虽然后来也有人说,出国后一辈子后悔,不出国后悔一辈子。
后不后悔,其实说的是中外的对比,但更主要的是个人的情况。
许多人经常有这种感受,开车的时候,只要自己从慢车道换进快车道,好好的快车道总是马上慢下来,要是换回慢车道,慢车道也会慢下来。
这也是个围城,在里面的想往外走,在外头的想往里去。
上课的时候陈硕在沙沙的写着什么。
李和低声问道,“想当作家?”
“想。”
“成名成家,资产阶级名利思想,要不得!”李和抑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犯贱,心里想的,嘴里说出来的也不一样。
不过,他是笑着说的。
不料,陈硕又唉声叹气地说:“想也想不成啰!你不知道吗,阿拉是一心要出国啦,写这些确实没用。”
李和不由得用鼓励的语气说:“别啊,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陈硕他认真答道,“小时候老师问我们理想,我说过,我长大了,要当一个小说家,写很多书……”
李和两眼睁得大大的,略一点头说:“那就继续努力啊,不就是当个作家吗?”
陈硕摇摇头,“不,写作只能作为爱好了。我要出国,我想换个地方折腾,我想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李和看老师已经注意到台下,没法再说话,在纸上写道:“干自己想要干的事,过自己要想过的生活。”
这是每个人的心愿。
其实任何一种活法都是人的自由选择,只要从心出发,活得适意而满足,求仁得仁,是谓幸福。
过了一个多月,蒋爱国和赵青两个人办好签证和手续,临走的前一天,李和就请吃了一顿饭,还是老李家饭店,三个宿舍,男生女生满当当的挤了两桌。
李和端起杯子,道,“其他不多说,我只祝你两位一路顺风顺水,前程似锦。”
蒋爱国一口闷下,笑着道,“终于从你嘴里听到好话了,真心不容易。”
赵青女孩子也不是娇气的,一口干下,“谢谢。”
酒桌上有点乱套,十几个人轮流开始去敬蒋爱国与赵青。
两人都是来者不拒。
何芳心疼赵青,道,“赵青差不多了,你们跟蒋爱国喝吧。”
蒋爱国不满的道,“敢情就我不是人是吧,喝不死我是吧。”
京城的秋天,是红叶最鼎盛之时。
深秋的黄护红叶;似团团殷红的火焰,这红叶经霜一打,在荷尽菊残的季节,越发红得妖烧。
李和起了个大早,和一帮子同学把蒋爱国和赵青送到公交站台,看着马路两旁的彩叶树种虽然不多,可是感觉漂亮极了。
两人上了公交,不断的摆着手,越走越远。
几个女生想着想着不禁的流了眼泪。
李和只感到一种淡淡的压抑。
也许他们回来,还有机会见面。
也许不会回来,可能一辈子见不着。
当然谁也不是离开谁不能活,大家该干嘛照样干嘛。
气温越来越低,李和骑自行车不得不戴了个手套,像往常一样休息去外国语学院接张婉婷。
街道充满寒意,刺骨的寒风把街上的行人早早地赶回了家,空旷的街道显得有些寂静……
坐在后面车座上的张婉婷一直闷闷不乐的不说话,李和回头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张婉婷勉强笑着道,“没事,就是冷罢了,赶紧回家吧。”
到家菜场已经关门了,张婉婷心不在焉的下着面疙瘩,灶洞的火都要漫出来了。
李和一看,慌忙用火钳子塞了进去,慌忙问道:“我说,什么情况,你有啥事你说啊,别憋在心里。啥事不都有我吗?”
张婉婷看锅里水开了,又忙着把拌好的面疙瘩放进去,用锅铲不停的搅拌,“可能就是天气原因吧,心情也带偏了,没事,明天就好了。”
两人随意吃了点,李和看张婉婷心思不在,就没去撩拨,帮着打了盆水,两人就直接上床了。
张婉婷坐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看着呼呼睡去的李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半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李和戳醒,“李和,我想和你说件事。”
“有啥事明天说不行吗?”李和正睡的正香。
“我想出国。”张婉婷一狠心说道。
“哦。”李和迷迷糊糊的本能回应道。
“我说我想出国。”张婉婷一咬牙重复了一遍。
“啥?出国?”李和一个激灵窜起身子坐起来,开了灯,看着坐在床头的张婉婷,“你还没睡醒吧?说啥胡话呢?睡觉,赶紧睡觉。”
第0072章 磨
张婉婷坚持着道,“李和,我是认真的,我也想出去看看,我不能一辈子被你护着,我要学会自己成长,自己独立。”
李和愣了愣,这分明是青春期晚期的症状,“媳妇啊,这留学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你看部里的名额不是早就抢光了吗?上个月才把我班里两个同学送走,那也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千挑万选的。不着急哈,有名额了再去也不迟啊。”
“有名额就让我去?”
“当然是真的了。”
张婉婷像得胜了似的,道,“这次是第七机械工业部选派的,去乌克兰或者亚美尼亚,我们老师都说,我不去可惜了。李和,我已经把申请表交上去了。如果通过了,你就要同意。”
李和真的着急了,这老娘们学会先斩后奏了,“不是,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国内?如果真要留学,咱选英美行不?听说苏维埃加盟国都挺乱的,我还是不放心。”
张婉婷白了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英美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哪里轮到我们这些大专学校的,早就被京城的七所大学瓜分完了。”
李和脑子乱了,他的出现,已经影响的人和事太多了,这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张婉婷了。
他突然后悔过早的出现在张婉婷的生活中。
看张婉婷睡着了,自己点了根烟,批了衣服,出了卧室,到堂屋门槛坐着,头半靠着,目光望着外面,一动不动。
他早就把张婉婷当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如果真的把他强行留在身边,她会没有怨言吗?
一个声音在说,留她就是耽误她的前途,一个现代女性需要有自己的天地。
另一个霸道的声音在说,自己的前途不就是她的前途吗,自己混好了,不就代表她张婉婷混好了吗。
女人不就该在家洗衣做饭吗?
为什么担心她出去呢,怕她在外面吃亏受罪?
还是怕她走的远了,自己孤单凄凉?
或者是担心两个人长时间不见面,感情变淡,张婉婷性子又不成熟,最后鸡飞蛋打?
李和想了一圈没有结果,怕回卧室开门把张婉婷吵醒了,直接在堂屋找了被子就睡了。
早上张婉婷起来看李和睡的堂屋,吓了一跳,把李和推醒,“醒醒,你怎么在堂屋上睡着了,这么冷,没烧炕,不怕冻。卧室的炕还热乎着,赶紧去卧室睡。”
李和揉着眼睛道,“没事,不睡了,我也起来了。我去买早餐。”
张婉婷,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说话莫名其妙。”
张婉婷咬咬牙道,“李和,你要是真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反正明年毕业我也照样分配工作。”
“我先去刷牙洗脸,过几天再说吧。”李和呆了呆,没有再说话,直接打水洗脸了。
洗好脸,天才刚蒙蒙亮,走出院子,在刺骨的小北风里跑出热闹的早市,顺着土路往郊区跑。
好长时间没有晨跑了,跑的有点喘气。
郊区还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荒地,荒凉的吓人,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算计这个以后能升值多少。
冷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一会一个旋风又刮起漫天尘土,路旁的小树被刮的左右摇摆,还有已经被砍掉的树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桩。
跑在荒凉的田野上,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渺小太脆弱了,他的命运真的不可捉摸。
古书上也说,尧遭洪水,汤遭大旱,命运时然。
他在农村粗粝的贫困的生活环境下养成心的性,使他对生活很少抱有绝望,因为更苦的日子他都过了,再糟糕的日子又能他何。
如果天上掉钱,他还是会拎着菜刀去捡的,谁都拦不住他。
这就是贫穷最可怕的地方,自以为一切都是向着“拥有更多财富”的道路上走,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他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吗,拼死了也要去考大学,也想着去大城市。
但是现在呢,经历过21世纪初,又重生在80年代,他不知不觉的重新拔高了生活的底线,许多事情已经变得无法容忍。
李和这两天饭也吃不下了,味同嚼蜡。
张婉婷从李和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惰性,表面看着性格柔和,与世无争,但是骨子里,这是个不能再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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