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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最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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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落英吸口气,竭力赶走脑中的猜疑。

连恒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二娘,那个温柔慈祥的二娘,那个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的二娘,那个数年来独守空房毫无怨言的二娘,怎么可能那么蛇蝎心肠?怎么可能买通玉钟来兴风作浪?

“娘,别乱想。不可能是二娘给她的。”连恒平静心情,劝慰道。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作为局外人,我只看证据。能否,让我见见玉钟?”狄纭看着于落英。

★★★

柴房内,玉钟静静坐在柴堆上。

也不过被关了大半夜加一个早晨,她就明显憔悴了很多。

于落英命人开了锁,放狄纭进去,自己和女儿站在柴房窗外。

狄纭低低对玉钟说了几句话,玉钟大惊失色,眼神狂乱,激动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狄纭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递到她面前:“这个,你认识吧?”

玉钟眼露惊骇,面无人色,继而垂下头来,颓然无语。

“这是我从围墙边的小洞里拿来的,信不信,随你。如果到公堂之上,你还不说真话,最终必然难逃一死。”狄纭收起纸包,转身准备离去。

玉钟咬着嘴唇,眼神涣散,陷入极度的震撼。

狄纭停顿片刻,见她不语,也不再理她,径自出了柴房。

“围墙边的小洞在哪里?”连恒急忙问。

“在后边花园里,被花草挡住,一般情况是不会被发现的。我也是在花园墙外发现这个小小的洞的。”

“看来,这个小洞是传递物品和消息的秘密通道?”连恒推测。

“不错,花园外面是条小巷,行人稀少,往洞里塞个东西,一点也不引人注目。再说,巷子口,就是天域雅阁。”

于落英被他说得有点晕:“究竟怎么回事?又关那家新开不久的茶楼什么事?”

狄纭也不答,却道:“我想见见二夫人!”

★★★

苏彩云和于落英都住在盈泽楼正楼二楼,东西相望。

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狄纭在里面翻检一阵,在床下找出一大串钥匙。

于落英奇道:“这一串不是家里的钥匙么?怎么在她这里?”

“她自然有用。”狄纭淡淡道。

正说着,帮小杉晾晒衣服的小枫上来回禀:“二夫人刚出门去了,说一炷香时间就回。”

“哦?”狄纭垂眸深思,“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到天域雅阁去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去那里干什么?究竟,你查出了什么?”

“一般人只知天域雅阁有个周掌柜,却不知天域雅阁的真正主人是谁。这个神秘的人物,家不在本县,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姓莫。”

“莫?”连恒灵光一闪,“莫笑天?王子胜的表哥莫笑天?”

狄纭嘉许地看她一眼:“聪明。我查出来,这个莫笑天,有两艘大船,时常出海。经营的种类也很多,其中就有禁卖的迷香和——毒药。今天二夫人买的东西,被我提前拿走了,她必然以为对方没有按时送东西来。”

“二娘认识莫笑天,玉钟又有莫笑天带回的耳坠……玉钟,根本就是二娘的人?”真相呼之欲出,连恒却是越想越心惊。

于落英面色惨白,虚弱地反驳:“这些,不过都是你猜想的。也许,彩云只不过上街逛逛。”

狄纭略带怜悯地看她一眼,低声道:“我第一次在永安巷口见到夫人,还以为您很精明厉害,其实太过仁善。我为洗清姨母的冤屈,暗中查访到很多事情,本来还未能参解透,今天看到玉钟的样子和那包毒药,还有那串钥匙,一切都豁然开朗。到公堂之上,我自会把真相一一解开,还我姨母清白。”

★★★

狄纭到县衙,代替陆巧巧击鼓鸣冤。

可怜连正同志,生意还没谈成功,就被衙役从茶楼请到了县衙。

苏彩云已被带到堂上,温婉的脸上满是怒意,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情绪极为激动:“冤枉!冤枉啊!玉钟偷我的金步摇,你们抓我干什么?!”

知县韩文清只当看不见、听不见,拉下脸,一拍惊堂木,进入工作状态:

“连家上下皆已到齐,升堂!”

连正看着堂外聚集的看戏的人群,顿感失了颜面,十分难堪,待“威武”声停歇,他上前请求道:“韩大人,这是连某的家务事,何苦如此兴师动众?不如私下……”

“不可!狄捕快刚才带回的药粉,已经证明是剧毒。事关人命,不能当作一般的家务事啊!”韩文清还不算太昏庸,平时虽然有些小小贪财,事情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连正尴尬地看一眼狄纭,心道:好你个小子,闹得这样大,莫不是气我赶走巧巧,存心让我难堪?想到不知所踪的巧巧,他心中一阵黯然,又期盼着狄纭能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

“狄纭,你说你姨母陆氏是被冤屈的,但众人皆看到她拿刀想杀于夫人,并在她房里查出与毒害于夫人的毒药一样的东西。你怎么解释这一切?”韩文清威严发问。

“回大人,近日连府接连出事,全因有人私心作祟,找来帮凶,设下圈套!”狄纭盯着满脸委屈的苏彩云,沉声道。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狄纭,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只有玉钟,垂头丧气地跪在一边,仿佛身边一切已于己无关。

狄纭继续道:“苏氏是连正的二房,原本也无害人之心,多年来与正妻相处和睦。但自我姨母陆氏进门后,既不像正妻那样受到尊重,当家作主,又不像我姨母那般受到宠爱,于是心生不平。她一方面扮演乖顺,得到连夫人的信任,一方面暗中布局,准备除去三房和大房,自己坐大。但这是非常难的,所以,她需要帮手,而玉钟,就是她费尽心机找来的内应。”

说到此,狄纭停住,定定望着玉钟。

“可是,玉钟是邻县的王子胜送给我的啊!你搞错了吧?”连正为苏彩云辩白。

狄纭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淡淡道:“请听我慢慢解释。我查出来,今年春末,苏彩云在大觉寺里进香时,曾经偶遇一个男子,此人就是出海回来的莫笑天。不知苏氏与莫笑天原本就相识,还是在寺中偶遇,总之,一个月后,苏氏又与此人在寺里见过面。两个月前的中秋,两人又在寺中见面。此事,寺中沙弥皆可作证,昨日我已请到两位师傅下山,大人您可传上堂。”

韩文清一拍惊堂木:“带证人!”随即有两个和尚上堂做了证。

不顾苏彩云大声鸣冤,狄纭继续道:“苏氏与莫笑天谈了什么,无从考证,但从后面的事情看,就是在策划一个阴谋,并谈好想办法送个人进连家帮忙。正好,莫笑天的表弟王子胜,曾经和连正喝过几次酒,于是,就请王子胜帮忙,送玉钟进府。玉钟为什么肯做这危 fsktxt。cōm险的事情,最后我自会说明。玉钟来连家一段日子,熟悉了地形,也和其他人熟悉了,就开始实施计划。”

他顿了顿,继续道:“阴谋第一步是:设下圈套,铲除三房。三房最受宠,棒打出头鸟。某日,我姨母喝了碗火腿汤,其实就是掺有茴香、大黄的甲鱼汤。常人喝了无碍,但姨母她体质本来就弱,再加上刚怀上身孕,所以十分危 fsktxt。cōm险。此事中,苏氏的帮手——玉钟,出来指证连夫人去过厨房。如果一切顺利,就可以一石二鸟,同时除去连夫人和我姨母。”

“冤枉!玉钟跟我毫不相干,我根本没有这么做!”苏彩云气得眼冒金星。

狄纭就当没听见,沉声道:“怎料,人算不如天算。一来,刘老太医的灵药超过了苏氏的想象,我姨母安然无恙;二来,连夫人不怕家丑外扬,坚持报官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和云师兄介入此事,于是,一个简单的阴谋变得复杂化。本来厨房女佣小葛根本不必死,但苏氏唯恐查出什么累及自己,只好让她死去。”

“小葛是怎么死的?不是自杀吗?”连家众人议论纷纷。

“我在小葛自杀的现场,搜集到些微奇怪的粉末,经县衙杵作查验,证明是来自……海外的一种致幻药物,名曰彼岸曼罗香。这种香能使人昏迷不醒,所以那位和小葛同关一室的尤妈说,那晚睡得特别沉。这点,云紫星和在场众人皆可以作证。苏氏制造了小葛自杀的假象,其实是她从窗口用香彼岸曼罗迷倒尤妈和小葛,自己事先服了解药;再拿出平日私配的家中的钥匙开门进去,割断小葛手腕,留下事先写好的遗书;她担心空气中迷香味太浓,又洒了好多准备好的樟脑球;最后锁好门,若无其事地回去。”

“你胡说!”苏彩云厉声尖叫。

堂上衙役立刻喝道:“威——武——”

云深不知处(二)

韩文清一拍惊堂木,喝道:“苏氏若再喧哗,廷杖伺候。狄捕快,你继续说。”

狄纭拿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这就是苏氏私配的连家所有房门的钥匙!不过,小葛之死虽是苏氏所为,但也是罪有应得!因为,就是她帮苏氏换汤害我姨母的。”

“哦?”

“我到菜市口查过,有位卖水产的高婆婆帮小葛炖过甲鱼汤,老婆婆知道小葛是连家的厨工,当时还奇怪小葛为何不自己炖汤,小葛说是炖给弟弟喝的,不方便在主人家做。请传证人高氏。”

很快,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婆婆上堂做了证。

韩文清问道:“小葛为什么愿意帮苏氏换汤害陆氏呢?”

“小葛遗书中说她与我姨母有怨。事实上,非我姨母冤枉她,小葛她的确是偷了姨母的手镯。我到小葛的乡下老家了解过,小葛曾经带银子回去,说都是二夫人给的银子。请传小葛的弟弟刘旺。”

满脸青春痘的刘旺又被带上来。

连恒惊奇地看着这个乡下少年,再看看云淡风轻的狄纭,感叹不已:要查出这些人、这些事,要花多少人力、精力呀!这狄纭,很不简单呢。

★★★

刘旺伏在地上,哽咽道:“小人的姐姐很老实,根本不会杀人,都是连二夫人害的!姐姐带过银子回家,不住地夸赞家中二夫人是菩萨心肠!姐姐说,她为了给我定亲,一时糊涂偷了三夫人的镯子,偷了后立刻从厨房边的偏门跑出去,被二夫人看见。姐姐当时想‘完了完了’,哪知道二夫人笑呵呵地对她说:‘你把镯子给我,我找机会帮你放回去,就当没这回事,以后不可再犯。’姐姐很感激。二夫人知道是为我娶亲的事偷镯子,又主动拿出自己攒下的银子送给姐姐,我们全家都记着她的恩情!哼,哪知道,这恶女人却是利用我姐姐,白白害了她的性命!老爷,你要我为姐姐伸冤哪!”

韩文清重重一拍惊堂木:“证人退下。事情已经很清楚,陆巧巧流产一案和小葛自杀案,与苏氏有关。狄捕快,你继续说。”

“苏氏的计谋就是先铲除三房,再铲除大房。一计不成,自然又生一计。于是发生了连小姐被推落水事件。那天我和云师兄保护连正、我姨母、连小姐去逛街,玉钟与我们偶遇。仔细分析当时情况,不难发现那幕后推人的黑手,就是玉钟。不过,从现场看,她制造的事端,半是受命,半是她的即兴发挥。”

“玉钟为何如此听苏氏的话?她和莫笑天又是什么关系?”韩文清不解。

“玉钟曾是莫笑天的婢女,她的哥哥和她自己都卖身给了莫家。莫笑天应允她,如果事成,会把她和她哥的卖身契都还给她。而苏氏,对她又进行了钱财方面的笼络,想来那个碧玉响铃珠花簪子和凤凰展翅金步摇,都是苏氏给的。玉钟的西洋字母形耳坠也是苏氏送的。那次玉钟戴出来想吸引连正,却被苏氏看见了大骂一通,这就是苏氏心虚而欲盖弥彰了。想苏氏在连家十年,连正每月都发她月银,按理积蓄不少,但她房中根本没有多少钱财。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为了达到目的,可谓不惜血本!”

狄纭停下,目光冷峻地看向苏彩云。

苏彩云恨恨瞪着他:“说得跟真的似的,你有何凭据?再说,莫笑天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事?”

堂下悉悉索索的议论之声开始沸腾。

韩文清咳嗽一声:“肃静!狄纭,你言之凿凿,如同亲眼目睹,可是你怎么知道莫笑天应允了玉钟什么?玉钟,狄捕快刚才说的,你可承认?”

玉钟依然低着头一言不发,状若痴呆。

“莫笑天对玉钟的应允,我已经通过莫家的佣人口中查知。但他为何帮苏氏,我目前只知道两个原因:一是莫笑天这人在江湖上很讲义气,据查他和苏彩云老家都在池州;二来莫笑天是个惯于冒险,专走旁门的生意人,有人跟他做生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利益驱动加老乡之情,二人一拍即合。也许还有其他因素,目前莫笑天不知所踪,属下还未曾查出。”

★★★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大人明鉴!这狄纭为了他的姨母,不惜栽赃陷害!我要害夫人,抢连家家产,为什么陆巧巧夜里去杀夫人,我要去救?”苏彩云激动得冲到韩文清面前。

惊堂木又一响。

“苏氏讲的也有道理,狄纭你怎么说?”

“我在我姨母房间熏香用的熏球里,发现了一种致幻药物,这种药物经杵作鉴定,可以使人的行为在睡眠状态下受到他人的人为控制。所以我姨母根本没有去杀连夫人!”

这时一个衙役从堂下送上几张纸给狄纭,狄纭呈给韩文清:“这是杵作写的几分检验结果,大人请过目!”

韩文清看后沉吟不语。

狄纭继续道:“那夜,我姨母是独自入睡。苏氏跑到她房里,悄悄把毒药藏到她房中,然后轻轻拉她出来,带她到连夫人房间。苏氏先在连夫人茶壶中下毒,再把准备好的刀递给我姨母,然后大喊:‘杀人了!’把连夫人和我姨母一起惊醒。苏氏做出自己正在阻止杀人的样子。大家自然都以为我姨母心怀不轨,第二天早上,连夫人喝了有毒茶壶里的茶水,开始吐血。紧接着,在我姨母房内查出苏氏藏好的毒药。于是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姨母,害得她倍受打击,失去了腹中的孩儿!”

听及此,连正面红耳赤,愧疚异常。

“除去我姨母,家中要对付的只剩连夫人一人。于是,苏氏暗中布局,昨天夜里让玉钟穿上我姨母的衣服去引诱连正,准备来一出‘婢夺妻宠’的戏码。”

苏彩云大声道:“这是玉钟自己做的丑事,干什么又赖我?难道人老实就活该受人欺么?”

“今早我在连家门口遇见去找牙婆的罗妈,罗妈说,她昨天把三夫人房间的门锁得好好的,不知玉钟怎么偷到衣服,打扮成三夫人的样子……”

“罗妈,可有此事?”韩文清问。

“是的,大人。当时我纳闷得紧,门窗关得好好的,那个死妖精怎么就能拿到衣服的,刚才方悟过来:原来……二夫人有钥匙!”

苏彩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辩驳道:“那串钥匙是有人陷害我,我没有配过!”

“配没配过,也不难查。要偷出夫人的钥匙并在很短时间内配好,肯定是在本地。”狄纭悠悠说道,毫不意外地,看见苏彩云脸上失了血色。

★★★

“言归正传。苏氏想用美人计对付连夫人,哪知道连正不为所动,计策再次失利。于是清晨出去向周掌柜要药。你们的暗号是掉一枚铜钱在柜台前对么?正好被我躲在一侧看见。然后就有个伙计悄悄把毒药塞进花园墙外的小洞中。待他走后,我把毒药取出。这药是用来毒死玉钟的,然后正好把玉钟的死扣在连夫人身上。苏氏,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正在此时,一帮衙役拖了几个男子上堂——正是天域雅阁的周掌柜和他的伙计们。

周掌管嘴比较硬,始终咬紧牙关,拒不承认和苏彩云有交易。

但是,两个伙计禁不住刑罚,很快就招供了。

★★★

“苏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韩文清冷冷问道。

堂上一片寂静。

众人皆看向苏彩云,有的惊异,有的恐惧,有的不齿,有的痛心。

苏彩云嘴角噙着冷笑,兀自不语。

隐形人般的玉钟却在这寂静中忽然爆发,她猛地扑向苏彩云,摇晃着她的身子狂喊道:“你为什么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不都照你安排的去做了?失败了我有什么办法?你好狠毒啊!为什么要杀死我?”

衙役连忙把玉钟拉开。苏彩云却只是默然不语。

(不行了,今天连写两章,快阵亡了……累……瞌睡……先写到这……姐妹们看完两章记得到前面补分安慰我哦,累死也值了)

疑是故人来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连恒无限震惊地看着素来温柔贤淑的二娘,既惊讶于人性的自私,又伤心于女人之间无聊无谓的纷争。

若为“情”而争,一切,都是为了男人;一切,都是男人的错,为何要残害同类?

若为“钱”而争,就更加无谓了。连家的财产不可计数,自己一个女儿,又会拿多少呢?退一万步,就算真的分不到家产,光是每月净得三十两月银,也足够防老花销了,何必花费重金掀起这血雨腥风?

“啪!”

韩文清重重地一拍桌子,震破了公堂上的寂静:

“苏氏,你说!莫笑天除了和你是老乡,还有什么关系?他为何如此卖力帮你?”

苏彩云霍然抬头,咬牙道:“大人莫要胡言乱语!我和莫笑天除了老乡关系,没有其他。曾经,他住在我家隔壁,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重义气,仅此而已。大人可以到池州去查!”

“本官自会遣人去查!苏氏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地位和财产,但如此伤天害理,你觉得值得吗?”

“是!我承认,我心狠手辣!我不算好人!我不甘心一辈子像个多余的人一样活在连家!可是,老爷最疼的是三房,最敬的是大房,我夹在中间算什么?!我年纪一天天大了,也没机会生出一男半女,以后怎么办?等着年纪大了遭人厌弃被赶出来吗?如今,我根本不稀罕老爷多么爱我,我只想坐上正妻之位,掌管家中所有的钱财,这样我才能安心、才能满足!”

“二娘……”连恒恻然,忍不住出声。

苏彩云定定看着她,面色渐渐和缓下来,她幽幽叹口气:“阿恒,我知道你是个好闺女,我也知道你以后不会虐待我,可是三房肚里有了孩子了,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怕么?不管你信不信,我要解释一下,那次推你到河里,不是我的主意,是玉钟这个成事不足的蠢货自作聪明!她想伤害你陷害三房。我不待见的,其实是三房肚子里的孩子!”

“二娘,其实三娘也不坏……”连恒哀戚地望着昔日慈祥的苏彩云,心痛不已。

苏彩云蓦然色变,圆圆的大眼里满是怨毒:“哼!这狐媚子牙尖嘴利的,总是针对我!青楼里出来的,有几个好货?!”

狄纭闻言,紧抿双唇、紧握双拳,显然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苏彩云又走到于落英面前,哈哈大笑:“于落英,你以为,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跟班吗?曾经我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若非我父亲生意失败散了家财,我怎么会来家里做小?你对我是不错,但我始终是你的影子,我不乐意啊!哈哈哈!换你,你乐意么?”

她见于落英面色如雪,嘴唇轻颤,不由笑得更加疯狂。

笑罢,她摇摇头,转身看向那个误她终身的男人,目光充满怨怼:

“连正!你娶我,就是为了给你传宗接代对么?你根本没有对我动过真感情!可是,我爹怎么败家的,我最近才知道,也有你的功劳呢!是你和你的朋友挤垮了我家的生意!所以我更有理由掌管连家的财产,这——本该属于我!”

连正原本一直呆立一边,惊愕地看着苏彩云倾吐心声。此刻,看她终于恶狠狠地把矛头指向自己,他急忙解释:“彩云,你误会了!做生意本就是有风险、有竞争,你怎么认为我挤垮你爹呢?那时你爹资金不足,没力量接下那笔买卖,我和我朋友是正当竞争,你这都是哪听来的谣言?”

“哈哈哈!你当然不承认了!”苏彩云心中认定了事实,也不听他解释,又转身一步一步走到狄纭面前。

“若不是你,我就不会被抓来这里!”她上上下下打量狄纭半晌,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为何,三房突然冒出你这么个侄儿?你,从哪里来?真的——是她侄儿?”

“千真万确。”狄纭看着这个狂乱的女人,既憎恨,又怜悯。

★★★

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苏彩云承认了所有的罪行。知县韩文清按律判处苏氏十日后问斩。

“大人不可!”狄纭、连恒、连正三人异口同声地反对。

“大人,苏氏虽然罪责难逃,但其情可悯,可否从轻量刑?”狄纭跪下恳求。

连恒惊奇地看他一眼,迅速拉住于落英和连正,一起跪下求情:“恳请大人从轻量刑!”

连正有些心酸地看了一眼苏彩云,抬头恳求韩文清:“大人!连某平日对彩云多有疏忽,致使她心生不满,酿成恶果!我愿送小葛家人纹银千两,再出纹银千两捐助官学,只求大人您能法外施恩,饶恕彩云一命!”

“请大人饶恕彩云一命!”于落英也哀声求情。

苏彩云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个人,无声冷笑,眼角,却缓缓滑出泪来。

★★★

最终,苏彩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判处终身监禁,三日后送往五十里外的黑石甸服役。

天域雅阁被查封,贩卖毒药、禁药的幕后老板莫笑天被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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