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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_柳下挥-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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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羊知道崔小心紧张之极,也知道她在担忧燕相马的安危。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她没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心中才会有各种不好的猜想。
李牧羊虽然也坐在车厢之中,但是,仅仅依靠外面真气的流动、剑气的释放、以及一些细枝末节的微小动作,都能够将外面的情景给窥探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燕相马第一剑劈斩失败,也知道那一剑之所以失败的原因还是因为速度上的差距。
“影子”宋拂晓习的是宋家的《大日光术》,《大日光术》不仅仅是灭世大杀招,它其中蕴含的身法《错影分身术》也登峰造极,堪称绝步天下。
怕是也只有龙族的《行云布雨诀》和道家的《登云梯》才可以与其比肩吧?
燕相马劈出来的第二剑就连李牧羊也暗自称赞,这样一剑九星,九颗星中又蕴含九种力道,再用第十剑来斩灭的霸道剑道,和李牧羊所知的崔家的《渡劫剑》有几分相似。而且,燕相马这一剑有死无生,坚定决绝,就连李牧羊也以为这一次必然可以将那宋拂晓斩落剑下,至少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没想到的是,宋拂晓的修为竟然如此了得。有一刹那,李牧羊竟然失去了宋拂晓的气机。也就是说,他在车内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宋拂晓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然后,燕相马便受伤败退——
燕相马这两年的功力大有长进,证明他也确实是在努力。但是在江南城的时候还是太过懈怠,没能打下坚实的基础。再说,他毕竟年轻,和宋拂晓这种原本在宋孤独身边做“影子”继而又在军中冲阵杀敌猎取敌将人头的杀手相比,确实太过稚嫩孱弱了些。
李牧羊知道燕相马不是宋拂晓的对手,可是,自己现在即便是心急如焚,也难以立即做出决断。
他的难处和崔小心是一样的,倘若自己出去帮忙,那么身份立即暴露。就算是露出一丝一毫的龙气,怕是隐居旁边不远处宋家老宅里面的宋孤独便会闻声而来。
到时候,西风强者蜂拥而至,西风大军也虎视耽耽,自己一人之力又如何抗衡那一国之力?
倘若不出去帮忙的话,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为自己去死?
李牧羊双手握拳,眼神犀利,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心里却是激荡不已。
“如此困局,又当如何选择?”
像是明白了李牧羊的心意,崔小心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对着他轻轻摇头。
倘若李牧羊这个时候出去,怕是李牧羊性命不保,相马表哥的受伤便也失去了任何意义。
而且,李牧羊的出现,不正是坐实了相马表哥的通敌之罪吗?
正在这时,跟随宋拂晓而来的六名黑袍男人也同时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围拢而来。
其中一名黑袍人拱了拱手,看着挡在前面的宁心海说道:“宁管家,我等仰慕石佛之名已久,只是公务在身,还请宁管事多多担待——”
那名黑袍人指了指受伤流血的燕相马,说道:“宁管事也看到了,相马公子现在已经是受伤严重。再战下去的话,怕是性命堪忧。多大的一点儿事啊?只需要请小心小姐掀开布帘让我等看上一眼——倘若那叛国之徒在这车里,我们自然是要帮着宁管事将那人捉拿,保护小心小姐的安危。倘若那人不在这马车之内,我们转身就走,还得向小心小姐赔个不是——”
宁心海冷笑连连,说道:“说的轻巧。倘若宁某今日任你们惊扰了小姐坐驾,还有何颜面在这天都立足?你们欺人太甚,大半夜的跑来要掀小姐的车帘——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我们小姐还有何颜面见人?崔家又有何颜面见人?今日,只要宁某尚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休想掀开这车厢车帘。”
黑袍人轻轻叹息,说道:“那就恕我等得罪了。”
黑袍人伸手一招,其它五人立即就将马车车厢给围困起来。密密麻麻的,车内之内休想从任何一个角度逃出。
“宁叔叔,小心虽是女子,却也知道家族荣耀的重要性。今日他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小心体弱,却是也有几分骨气的——宁叔叔无须管我,只需杀掉来犯之敌。我想,就算爷爷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定然会给小心讨还一个公道的。我崔家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是,小姐。”宁心海沉声答应。
黑袍人脸色微僵,崔小心的态度如此决绝,而且将他们这些人视为“来犯之敌”,并且让宁心海把他们杀掉。虽然他们心中气恼,心里却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们无端的来招惹崔家小姐,怕是崔家的老爷子心里对他们也是仇恨之极。而且,崔家的这位小姐很快就要嫁到宋家,到时候他们崔宋两家成了一家人,女子又最是记仇,到时候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宁心海可以对他们痛下杀手,他们却是不能将崔家的这位小姐给如何的。
“杀。”黑袍男人一声令下,几人同时朝着宁心海攻了过去。
宁心海暴喝一声,一掌拍向为首的顾忌。
与此同时,身体急速旋转,出掌如风,无数掌影朝着那黑袍人拍了过去。
霹雳啪啦——
宁心海以一敌六,陷入了苦战。
燕相马看着胸口伸出来的夺命钩,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还是失败了——败得竟然如此难堪。”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替他挡一挡,至少帮他将这几个拦截的家伙给赶走。他以为凭借自己这两年的辛苦,总是能够给对手带来一些麻烦的。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燕相马出声说道。
嚓——
宋拂晓将手里的夺命钩抽了回来,血水飞溅,燕相马的胸腔上面也留下来一个孔洞。
“燕长史身份高贵,何必要掺和进这种险事?”宋拂晓感叹着说道:“此人身份诡密,就是崔燕两家知道燕长史今日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容你——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
燕相马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捏破外面的腊丸,然后一口吞进了嘴里。
芳香扑鼻,一股热流袭遍全身,胸口被那夺命钩抓出来的孔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连那狂涌而出的鲜血也迅速止住。龙族丹药果然神奇。
难道李牧羊那小子早就猜到自己会有今日之险,所以才提前给了自己那么一瓶龙族丹药?
宋拂晓看到燕相马使用的丹药,以及服药之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瞳孔胀大,冷声说道:“怕这不是人族的丹药吧?”
“是我燕家秘制的丹药,怎么?我们燕家炼出了什么丹药,难道还要先向你宋拂晓报备一声不可?”
“自然不必。”宋拂晓虽然猜测这丹药的来历,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凭空指责,说道:“燕长史不是宋某的对手,再打下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今日之战就此休了吧?”
“可以休战,不过,你要先给我小心妹妹道歉。”燕相马冷笑说道。
他当然很想休战,明明知道打不过,谁还愿意去送死啊?
再说,就算自己有龙族丹药护体,刚才那一击仍然让他受伤惨重。一股淤血堆积在胸口,体内真气也运行不畅,怕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但是,倘若自己就此放弃的话,宋拂晓便会去强攻师父宁心海。宁心海以一敌六,勉强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倘若再加上身法诡异,实力深不可测的宋拂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宋拂晓和自己出手时还有所保留,强杀师父的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那样的话,他们仍然可以掀开车帘登上马车——
他只有胡搅蛮缠,他只能以死相后搏。
“燕长史这是强人所难吗?”
“宋将军深夜骚扰小妹,逼迫小妹相见,那才是真正的强人所难——”
宋拂晓眼里杀机乍现,说道:“难道燕长史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可从来没有这般想过。”燕相马说道:“死在宋将军手里的强者难以计数,我燕相马区区一个小人物,哪有资格让宋将军手下留情?不过,宋将军杀了相马之后,终究会有人给燕某报仇就是——总不会让宋将军日子好过。”
“燕长史休怪宋某出手狠辣。”
宋拂晓表情阴冷,杀气腾腾地说道。
一个“辣”字还没有说出来,他的身体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
燕相马知道危险,手里的长剑立即转身横斩。
嗖——
长剑落空。
砰——
燕相马的身体再一次被拍飞了出去。
咔嚓——
燕相马的身体落地,脊背狠狠地砸在地上的冻土之上。
这一次摔得结结实实,仿佛能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燕相马躺在地上喘了口气,然后拼命的爬了起来,抹掉嘴角的鲜血,再一次站在了宋拂晓的面前。
“宋将军还真是好手段——再来,这一次我一定能够接下宋将军的高招。”燕相马手提长剑,对着宋拂晓狠声说道。
“不自量力。”
宋拂晓冷哼一声,身体再一次从原地消失,朝着燕相马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燕相马一百八十度转身,挥剑斩向自己的身后。
他感觉到后背寒冷,宋拂晓应当是从后背袭来。
砰——
在他转身的时候,前胸却突然间中了一掌。宋拂晓将杀机放在燕相马的后背,引诱他转身挥剑,却大大咧咧的从前方强攻。
咔嚓——
燕相马的身体如断了线的纸鸳一般疾飞而去。
他的身体飞得极高极快,然后哐地一声撞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面。
燕相马的身体撞在大树上面之后,又顺着树干滑落倒在地面之上。
呲牙咧嘴,身体还没动弹就有一股股锥心般的疼痛袭般全身。
咔嚓咔嚓——
粗壮的树干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从中间断裂开来。
砰——
大树的上半截倒塌下来,砸在燕相马的旁边。
燕相马躺在那里,就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死。”李牧羊眼眶血红,眼里杀气弥漫。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出去了。
倘若自己再不出去的话,燕相马当真会被那宋拂晓给杀死。
他知道外面的情况,他也清楚燕相马再无一战之力。以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怕是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是的,自己出去之后,身体便会立即暴露,将会招来整个西风帝国强大武力的屠戮刺杀。
可是,这不是别人可以替自己牺牲的理由。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燕相马被人活活打死。
自己的命是命,难道燕相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李牧羊看了崔小心一眼,就准备掀帘走出车厢。
啪——
崔小心明白燕相马想要做些什么,突然间伸手抓住了李牧羊的手臂。
崔小心也知道表哥现在的状况,更知道他现在生命堪忧。
她的眼睛红润,脸上早就被眼泪涂满,她死死的抓着李牧羊的手臂,不让李牧羊出去送死。
宋孤独的老宅就在旁边不远处,李牧羊只要出去和人拼命,甚至只是释放出杀机,怕是那宋孤独便在一息之间冲了过来。那个时候,李牧羊就只有死路一条,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崔小心泪流满面,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对着李牧羊拼命的摇头。
不能出去!
千万不能出去!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燕相马想要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内腑受伤严重,而且胸口的骨头也断裂了几根,让他根本就难以立即爬起来。
就像是知道车厢里面的动静似的,燕相马不顾牵扯伤口大口大口的喷血,大声吆喝着说道:“小心妹妹,你表哥我没事,一点儿事也没有——你就好好的在里面坐着,千万不要给这些狗奴才脸面。我小心妹妹国色天香,天都明月,岂是这些狗奴才——想见就见的?”
噗——
燕相马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没落,倒灌进他的耳朵里面。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嗡鸣作响,就像里面有一万只虫子在飞,就连周围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了。
“我是监察长史,燕家嫡系,宋拂晓不敢杀我。他要是想杀我的话,早就用夺命钩取走我的性命了——现在一直用掌拍我,证明他不敢杀我——宋拂晓,来啊,你相马爷爷躺在这里等着你,你有本事来杀了爷爷——”
“——表哥。”崔小心声音哽咽,却拼命的强忍悲伤,用清冷的声音回应燕相马的话,说道:“表哥放心,为了家族颜面,为了表哥的血没有白流。小心不会出去,不会让这些恶徒得逞。倘若今日小心得以脱困,崔燕两家定会取这些狗奴才的性命——”
崔小心知道表哥在担心什么,他怕李牧羊担心外面的伤势而硬闯出去。
崔小心死死得拽住李牧羊的胳膊,不让他一时激动坏了大事。
“宋拂晓。”李牧羊眼眶红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必杀之。”
“哈哈哈——”燕相马狂笑出声。一边狂笑,一边喷血,喷出来的血水再重新溅到他的脸上,导致他清秀俊逸的面孔狰狞恐怖。“小心妹妹果然是好样的,就该如此——宋拂晓,来啊,爷爷在这里躺着等你——哈哈哈,你有本事来杀了燕爷爷——”
“哈哈哈,你这个懦夫,你不是杀人无数吗?现在怎么不敢动手了?”
“狗奴才就是狗奴才,就是再听话的狗,也不过还是一个狗奴才而已——宋拂晓,你不敢杀死自己的主子吧?”
宋拂晓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狠毒,充满杀意的盯着那躺倒在地上的燕相马。
他确实想一掌拍死他,用奔命钩把他的脑袋给扭下来。
可是他心中清楚,他不能那么做。
不说燕相马监察长史的官方身份,他还是燕家的嫡系,燕伯来的儿子,崔家的外甥——他的母亲崔新瓷很受崔家老爷子的喜爱,燕伯来现在更是身居高位,是崔家深为倚重的军方人物。
倘若自己将燕相马杀了,那么崔宋两家的联姻怕是就要毁了。
虽然宋家并不畏惧崔家,但是,宋家想要管理这偌大的西风帝国,崔家、燕家,还有其它的一些家族的力量也是要重用的。不然的话,仅凭宋家一家就能够执掌一国权杖不成?
可是,就这么放过燕相马,宋拂晓心里又实在不甘心。
燕相马称其为狗奴才,更是戳中了宋拂晓的禁忌。
他虽然姓“宋”,却并不是真正的宋家人。他原本只是孤儿,只是因为深受宋老神仙信任,所以赐其宋姓。无论他有多大的能力,又为宋家立下多大的功劳,他也仍然是宋家的奴才,不可能像宋洮等人那般成为宋家之主。
“燕相马——”
宋拂晓恶声喝道,手里的奔命钩鲜红如血,正在向下滴落出殷红色的血滴。
那是燕相马的血。
“爷爷在此——宋拂晓,是不是动了杀机?来啊,来杀了爷爷——”燕相马躺倒在那里,全身骨头都要散架,就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了。可是,他的嘴巴仍然不肯停歇,状若疯癫的大喊不加,不停的去激怒宋拂晓,让他没有办法去支援围攻师父宁心海的那些同伴。“是不是害怕了?”
宋拂晓气急反笑,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就连瞳孔也变成了血红色。
“既然你有此要求,宋某便成全你——”
他的身体飞跃而起,举起手里的夺命钩,就要扒扯出燕相马的心脏。
嗖——
一支羽箭飞奔而来,箭矢瞄准的正是腾飞在半空之上的宋拂晓。
宋拂晓大惊,用奔命钩砸走了那支羽箭之时,又有三支羽箭呈现品字型笼罩他的全身。
宋拂晓知道杀人时机已过,身体只得倒飞而去。
“何人放箭,有本事出来一见。”宋拂晓退回原地,怒声喝道。
第708章 兴师问罪!
周围静谧无声。
无人应答,就像是那人放过这几箭就逃逸离开了一般。
“何人放箭,出来一见——既然有胆子向宋某放箭,却不敢出来和宋某一会吗?”宋拂晓再次出声喊道。
仍然是无人应答。
宋拂晓怒了,冷笑连连,说道:“当真是胆小鬼。这种缩头藏尾的鼠辈宋某不见也罢——”
见到自己出声讥讽仍然不见有人出来相见时,宋拂晓这才确定那放箭之人是真的离开了。
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战斗,自己带来的六名心腹正在和宁心海血战。宁心海不愧有“石佛”之名,一身佛门功夫极其精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势。他挡在崔小心的马车前面,自己带来的那六名高手竟然根本就难以靠近。
当然,宋拂晓也看的真切,虽然自己的那六名心腹高手都在主动抢攻,却并没有竭尽全力。他们都是老神仙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脏活累活也不知道干了多少,杀过的人也是不计其数。特别是近些年也同样隐藏在军伍之中,配合自己狙击敌将的高级将领,千军万马取敌酋首级。
即便他们的武力难以胜过不惜死战的宁心海,但是倘若他们有心想要拿下宁心海,早就施展出来各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
归根结底,他们也不想将崔家人给得罪死了,怕以后没有缓和的余地。
正如自己没办法真正的杀掉燕相马一样,他们也不愿意杀掉宁心海。
宋拂晓又想起燕相马的骂声,狗就是狗,奴才就是奴才,狗奴才在面对主子的时候永远都没办法真正的挺直脊梁做人。因为他们清楚,这些人才是主子,或许是主子的朋友。他们才是一类人。
宋拂晓在心里轻轻叹息,正准备上前帮忙,无论如何今日都要掀开那车厢的布帘看上一眼,不然的话,今日将崔燕两家得罪至此,又将燕相马伤成这样,意义何在?
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远处传来大地震动的声音。
嗒——
嗒——
马蹄敲击着地面,正朝着这边奔袭而来。
在远处的黑影之中,数十劲卒正朝着这边飞赶而来。
“监察司在此,何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为首之人厉声喝道。
宋拂晓眉头紧皱,知道今日怕是难以行事了。
这一次来几十人,怕再过一会儿就要来数百人上千人了。这里是天子脚下,暗地里施展一些手段还好,倘若要是将这矛盾明面化,怕是大家谁也讨不得好处。
宋拂晓大手一挥,沉声喝道:“我们走。”
宋拂晓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几个闪烁间便已经消失不见。那六名和宁心海拼搏厮杀的黑袍高手更是无心恋战,听到宋拂晓撤退的命令之后,立即彼此掩护着脱离战团,很快也消失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里。
等到这些人远去之后,宁心海立即朝着燕相马躺倒的地方冲了过去,急忙喊道:“相马,相马——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崔小心也掀开车帘,悲声唤道:“表哥——”
……
李牧羊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仍然一言不发,这让陪伴在身侧的莫老板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他有心想要上前和李牧羊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因为以前接触的少,对这位小主子的性格了解的不多,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上前打扰会不会是火上浇油。
可是,一直这么沉默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正当莫老板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青影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红袖回来了。
莫老板赶紧用眼神示意,让红袖上去宽慰公子。
“公子——”红袖躬身行礼,上前和李牧羊打了声招呼。
“相马怎么样了?”李牧羊出声问道。
“我乔装成燕府下人,前去燕家打探过一番,据说相马公子伤得极重,被监察司的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说是伤及内腑——燕家人全被惊动,也已经派遣出去多人遍请名医,宫中的御医也来了——因为燕府此时戒备森严,燕家的重要人物全部都聚集在此,就连崔洗尘也赶了过去,我怕打草惊蛇,身份被人怀疑,所以不敢太过靠近相马公子——”
李牧羊面沉如水,出声问道:“小心小姐呢?”
“小心小姐紧随着那些监察司的人一起去了燕家,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想来应该会等到相马公子脱离危险之后才会离开——”
李牧羊转身看了莫老板一眼,说道:“那一箭是你射的?”
莫老板赶紧躬身行礼,愧疚说道:“请公子责罚。”
“何罪之有?”
“公子身陷危局,属下却躲避在暗处没有出手相救。请公子惩罚。”莫老板一脸恭敬地说道。
李牧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你救了相马的性命,我怎么会惩罚你?倘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的话,怕是相马现在已经——”
李牧羊只觉得呼吸一窒,沉声说道:“再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倘若那个时候你现出身形的话,怕是爷爷在天都埋伏多年的暗线便要被人给全部挖出,一网打尽。那样的话,我们便成了瞎子聋子,以后再想要替爷爷报仇,为家族雪耻就更加困难。”
“谢谢公子谅解。”莫老板感激地说道。
李牧羊看着莫老板,出声问道:“莫老板怎知我身陷险境?又怎么会这般及时出现呢?”
莫老板额头冷汗嗖嗖,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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