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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_柳下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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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看着渐行渐近的楼船,大声喊道:“取我锁链。”
  于是,十几个下属就吃力地拖着一个足有手臂粗壮地铁链过来,链子的前端是一个弯月铜钩。
  “儿朗们都散开。”
  疤面大汉大吼一声,然后将那铁链抡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猛地朝着楼船砸了过去。
  铜钩巨大,沉重无比,在空中发出呼呼的风声。
  咔嚓——
  铜钩砸在了甲板之上,尖利地勾子深深地扣在了船体深处。
  “老大厉害,老大神功盖世——”
  “花和尚好样的,这一次给你记首功——”
  “把他拉过来,把他拉过来——”
  ……
  看到自己这边的首领大显神通,匪船之上一片叫好之声。
  “你们且看着。”花和尚豪迈大笑,然后用身体将锁链卷了两卷,手臂猛地用力。
  嗖——
  那楼船就在花和尚的操控之下,迅捷无比地朝着他们的包围圈跑了过来。
  船上众人面如死灰。
  这他妈也太吓人了吧?
  好好地劫财就成了,竟然还玩起了杂技表演。那勾子砸在船上,都给楼船砸出一个大窟窿。要是砸在人的身上,这人还有命在吗?
  李牧羊的脸色也变得冷峻起来。
  只有裤裆里面的那一点儿金币,怕是满足不了这些人的胃口吧?
  楼船就像是咬了钩的大鱼,被渔夫拖着向岸边驶去。
  等到进入三艘大船设置的包围圈,那些匪盗跳船而来,打杀抢夺,无恶不作。
  李牧羊伸手握拳,气蓄丹田。
  心中暗暗地戒备着。
  危急时刻,空中黑衣飘荡。
  一人一剑横空出世,一剑如惊虹,带着燃烧着的火焰光芒斩向那手臂粗细地铁链。
  嚓——
  铁链断成两截,匪船上的花和尚用力太猛,突然间断层,身体踉跄着向后疾退。
  黑衣人飞舞在空中的身体缓缓下落,双脚站在这楼船的桅杆之上,白帆激荡,黑衫飞扬,那顺水而行的楼船竟然瞬间停止了游动。
  冷面菩萨崔照人!
  十几名黑衣汉子已经悄无声息地跃到了船顶之上,手按刀柄,神情冷漠地盯着对面的三艘大船。
  “何人敢斩断花爷爷的铁链?”花和尚鲁天气急败坏,朝着这边大声吆喝起来。“来来来,报上你的大名,让爷爷教教你怎么做人——”
  崔照人表情淡漠,但是心里却有着燃烧着的怒意。
  这群该死的家伙,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找上了他们所在的这艘船。
  他们不出手,指望船上的那群废物把匪盗挡下来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倘若他们一出手,恐怕就泄露了行踪,陆家以及陆家那方的力量就会尾随而来展开营救——
  还在犹豫之时,楼船就被花和尚的一记“罗汉钩魂”给勾住了,整艘大船都要被他们给拖到包围圈里面去。
  再等下去,他们的行踪仍然会败露。
  崔照人杀气凛冽,愤然出手,一剑斩断花和尚的铜钩。
  “星空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崔照人眼神冷漠,出声喝道:“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是。”十几名黑衣人得到命令,傲声应道。
  呛——
  十几把宝刀出鞘,然后他们分成三组,横空而起,朝着那三艘大船上面飞去。
  立时,三艘大船上面展开了一场惨烈杀伐。
  那些黑衣人功夫高强,手段毒辣。每一次出刀都是匪盗的关键部位。
  一刀下去,身首异处。
  崔照人瞄准那个骂骂咧咧地花和尚,嘴角微扬,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说道:“你想教我怎么做人,我就让你做不得人——”
  说话之时,身体再次跃起。
  长袍在空中飘荡,身体犹如一只翱翔长空的大鹏。
  他居高居下地俯冲,一剑刺向花和尚光秃秃的脑门。
  花和尚狂笑出声,伸手抓着那半截铁链再次挥舞起来,长链如长蛇朝着半空中砸去,大声吆喝着说道:“来得好,就让爷爷——”
  他地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崔照人突然间加速。
  他一剑刺进了花和尚的脑袋。
  身体下沉,长剑也下行。
  一剑惊神。
  一剑夺魂。
  长剑一路下刺,直到没至剑柄。
  “做匪盗也要多读书,温文尔雅的打劫难道不好吗?”崔照人身体在空中倒立,对着脑袋上渗出大股鲜血的花和尚说道。
  然后,他的身体一旋,长剑便被他拔了出来。
  嚓——
  血红如泉井,向着碧蓝色的天空喷洒。


第78章 通敌之罪!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由崔照人率领着十几名监察司下属屠杀鸡鸣泽数百名匪盗。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在崔照人一剑将花和尚给串成烤串之后,又连续跃上另外两艘大船,砍下了匪首浪里白条李小二和太湖魔王赵四甲的脑袋。
  至此,鸡鸣泽匪徒迅速瓦解,再无任何战力。
  有人哀嚎惨叫,有人跪地求饶,更多的人想要逃跑。
  跑是跑不掉的。
  崔照人在动手之前就已经给下属下达了“全部诛杀,一个不留”的命令。
  监察司是帝国的监察司,更是崔照人一人的监察司。
  监察司的监察史们对崔照人的话言听计从,奉为谕旨。崔照人说要杀人全家,他们就会杀人全家。崔照人要别人的一根头发,他们就会取人的一根头发。
  多一根都会归还回来。
  十几名劲装监察史们挥刀乱砍,根本就不给那些匪徒说话和求情的机会。
  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鸡鸣泽江面。
  楼船虽然免于战火,但是甲板上的学子们看到这一幕仍然觉得咽喉酸呛,肠胃抽搐的厉害。不少胆小体弱神经不够坚定的当场就呕吐起来。
  他们大多数生活在富裕安宁的家乡,几时看到过这种大规模杀戮的场面?
  李牧羊很镇定。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紧张。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
  就算那边杀得血流成河,他也只不过是在心里感叹几句那群黑衣人的心狠手辣。
  他和其它的学子一样,同样是第一次出远门,同样是第一次经历这样残酷的大阵仗。
  学校里面被同学欺负一下,班级里面被老师嘲讽几句,和今天所经历的这一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李牧羊偏偏就是没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完全不被他看在眼里的模样。
  当然,李牧羊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张林浦的身体都抖成了筛子,还用那双尖利的眼睛在打量着自己。
  李牧羊不想显得与众不同,于是也跟着张林浦的节奏开始抖动起来。
  张林浦很生气,我有我的节奏,你凭什么要来模仿我啊?
  于是张林浦抖动的更加激烈。
  李牧羊也很生气,你突然间加速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想让我显得比你们更加“诡异”一些是不是?你想要把我排斥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外是不是?
  于是,李牧羊也跟着张林浦的加速而加速。
  要是再有热血激昂的鼓点音乐,这两人完全就是一幅舞林高手在斗舞的现场模式。
  李牧羊正和张林浦摇晃个不停地时候,楼船突然间剧烈地晃动起来。
  砰——
  一个身穿花花绿绿衣服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般的女人被丢在了甲板之上。
  女人的身体从高空落下,能够清脆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惨叫出声,还没来得及从甲板上爬起来逃生,崔照人的身体轻轻地落于一旁,手里滴血的长剑抵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一身黑衣不沾鲜血,黑色披风随风飞舞。面如冠玉,冷峻阴沉,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杀神修罗。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水鸳鸯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你要奴家做什么奴家都愿意——”稍有姿色的女人神情惊恐,急声哀求。
  “你只有一次机会。”崔照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不带有一丝一毫地感情在里面。“是谁指使你们劫船的?”
  “没有人。没有人指使我们——我们的职业就是这鸡鸣泽的匪盗,看到这艘漂亮的楼船自然想着合起伙来捞上一笔——”
  故事简单一些,不要涉及到更加复杂的层面。这样才是保命之道。
  叱——
  长剑下刺,割破了水鸳鸯的咽喉。
  鲜血沿着剑沿溢出,瞬间就染红了脖颈和胸口。
  水鸳鸯瞪大双眼,却不敢用手去抚摸。她怕自己一把摸过去,除了那满手的鲜血,还有那断裂开来的喉管。
  “我不喜欢听人说废话,更不喜欢听人说谎话。”崔照人的眼神更加冷洌,说道:“我说过,你只有一次机会,我刚才就应该一剑把你杀了——但是很遗憾的是,你的其它同伴都被我的人杀光了。就算我想找一个能够替代你的人都找不着。所以,这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别着急,想想再回答。”
  在崔照人审问匪盗水鸳鸯的时候,三艘大船上的战斗已经结束。这些监察司铁史将那些乌合之众给屠杀了个干净。
  现在他们杀气腾腾地分布在甲板四周,眼里带着杀意,身上带着浓重的血气。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这是一群出了牢笼的野兽。
  “我说——我说,是有人提前给我们透露了风声,说是有一艘楼船今天从鸡鸣泽经过,里面满载着身怀大量金币的生员,还有江南首富贾家运送到天都的大批珍宝和《帝君十二卷》字画——那个人说他们只想要那幅《帝君十二卷》,船上所有的金币、珍宝和女人都由我们这些人平分——”
  “他还说这艘船戒备森严,有高手在上面坐镇。让我们多联络一些兄弟,避免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于是我们花首领就约了另外两个水寨的老大一起来做这桩生意——”
  “这船上根本就没有江南首富的大批珠宝,更没有传世名画《帝君十二卷》——”崔照人就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这个可怜女人。
  “不好。”崔照人猛地惊醒,大声喝道:“货物危险。”
  哗——
  身边的十几个黑衣监察史听到崔照人的命令,瞬间朝着三楼飞跃。
  崔照人赶到三楼楼层的时候,门口仍然有人把守,军师苏荣和一干劲卫正守护在关押重犯的舱口。
  “恭喜少主大胜归来。”军师苏荣一脸笑意,说道:“一群宵小之徒也敢拦船打劫,招引雷霆,真是死不足惜。”
  “货物怎么样了?”崔照人径直朝着舱室走去。
  “我等一直守护在门口,不曾有片刻离开过。”苏荣说道。“更何况舱室四周都有专人把守,又有符咒禁制,有人触碰,符咒师就应当有所感应,应该不会——”
  苏荣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当崔照人急速推开舱门时,房间里的那座囚笼不见了。
  那由乌金打造重若万斤的囚笼在他们的眼前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囚笼下面的一大块船木木板。
  竟然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打了个洞,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铁壁将军给救走了。
  这实在太让人匪疑所思,难以让人相信。
  不说他能够突破禁制让符咒师没有任何反应,不说他能够悄无声息地割破地板,单是扛着万斤的牢笼和里面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他们那么多人的监察和守护下消失——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呛——
  剑若龙吟!
  崔照人一剑拔出,朝着舱室用力挥去。
  咔嚓——
  整艘楼船被剑气所袭,瞬间从中间部位分开。
  轰隆隆——
  然后庞大沉重的船顶朝着鸡鸣泽江面滑落,哐当一声跌落水面。
  此时阳光普照,因为缺少了舱顶的遮掩,整个三楼的房间都不再有任何黑暗。
  崔照人站在烈阳之下,脸色苍白如上好的萱城纸张。
  他的眼睛犹如一把冰刀,所过之处将人瞬间凌迟肢解。
  “少主,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有想到——”苏荣表情骇然,急忙道歉。“我没想到他们会用那样的方式把人救走,我这就——”
  “追。”崔照人冷冷地发出一个字的命令。
  “是。”一君黑衣监察史躬声答应,瞬间朝着鸡鸣泽四周飞翔而去。
  崔照人看着眼前的万里江面,久久地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被聚集在甲板之上,包括所有的船员和楼船的船工。
  近百人的队伍,却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响,即使是眼神的对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沉静肃穆,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即便大家对这样的行为很不满意,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个黑袍飞舞的年轻人冷冰冰地盯着他们看着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把委屈压在心底,然后赶紧低头不要和他眼神对视。
  看到刚才的杀戮场面,哪还有人敢轻捋虎须?
  见证了这群黑衣人的彪悍和凶残,他们甚至都暗自后悔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蠢事——跑过去要搜查别人的舱室。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船上所有人都在这里了。”管事陈涛走到崔照人身边,小心翼翼地汇报着说道。
  “是否少人?”
  “刚刚对过数,少了一人。”陈涛地脑袋都快要低到裤裆了。
  “何人?”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因为都是客人,很多人的名字和脸我也没办法对得上号——”
  “唱名。”
  “是。”陈涛答应一声,赶紧取出各位客人登船之时留下的名册开始点名。
  “江南李易坤——”
  “嘉县张林浦——”
  “锡县陈庆之——”
  ……
  每点到一个人名,就会有人走出阵列,来到被监察司众人看管的一块区域侯着。
  名字很快就点完了,陈涛提着名册走来,说道:“有一人走失,名字叫做沐轻候。”
  “轻候?”崔照人冷笑出声,高声说道:“可有人认识此人?”
  没有人回答。
  “见过此人者,可活命,另赏金币两百枚。”
  “我见过——”一个瘦小的生员怯怯的举手,说道:“我见过他,他是一个胖子。”
  “好,赏其两百金币。”崔照人说话算数,当场就有人将一包金币丢到他的怀里。
  “我也看到过,我还和他吵了几句——”
  “对,他还替那李牧羊说话,羞辱我们——”
  ……
  李牧羊?
  在一边吆喝声音当中,崔照人听到了他最是关心的问题。
  “李牧羊——”他在人群中找到那个胆敢顶撞和威胁他的白衣少年,眼神凛冽地看着他,声音却是异常地平静,说道:“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通敌之罪?”


第79章 渡劫剑下!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惊吓啊!
  李牧羊正在暗自庆幸裤裆里面的那点儿金币总算是保住了,如果自己稍微节俭一些,到了学校再做一些杂役,勤功俭学免了每天的饭钱,说不定一整年都不需要再向父母要钱了。免得到时候不好解释,让他们心生疑惑,若是跑到船行去打听知道了自己一路遭遇怕是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吧?
  李牧羊一直自责自己不能给父母做些什么事情,所以,他也尽量地不给父母惹什么麻烦。
  没想到转眼间就被人给扣了一顶通敌之罪——这可不是开玩笑,按照西风帝国律法,倘若发现有通敌之人,查明属实可斩立决。
  也就是说,这群黑衣人要是对自己心生不满,当场就可以把自己给斩成数段丢进这鸡鸣泽里面喂大鱼。
  至于有没有查明属实,还不是他们那一张嘴一句话?
  “你有何凭证?”李牧羊心里暗恨,有种想要把这个家伙给砍上十几二十刀的冲动,但是却竭力地保持着情绪上的平静。越是愤怒,越有可能被他们认为是做贼心虚。
  最关键的是,现在敌强我弱,要是当真把他们惹怒了的话,自己怕是只有吃亏挨打的份吧?
  李牧羊刚才亲眼所见,他们一个个的高来高去的,腾空飞跃如履平地,一剑斩下整艘楼船的舱顶都没有了。那个崔照人让李牧羊想到了杀手乌鸦,心想就算是杀手乌鸦遇到他怕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实在不行就把崔小心的名字也报上去,说自己是天都崔家的上门女婿——李思念曾经隐晦地给李牧羊透露过一些崔小心的家世。李牧羊听了之后很吃惊,也很苦恼,却也只能感叹命运弄人。这次倒是可以把崔家的名头丢出来吓唬吓唬这个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的黑衣傻逼——
  “凭证?”崔照人指了指李牧羊身边的那众多生员,说道:“他们说的话就是凭证。”
  “就凭他们一面之辞,你就认定我有通敌之嫌?”
  “这船上那么多人,他为什么单单要帮你说话?”崔照人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眼神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牧羊,心里思考着李牧羊通敌的可能性到底有几分,说道:“帝国监察司押送重要罪犯,一路上行踪极其保密,几乎不可能被人知晓,却仍然被敌人钻了空子——刚才那个水鸳鸯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们是被人蛊惑前来拦路劫财的。”
  “还有,昨天晚上你们的钱袋纷纷被盗,然后你带着一伙人跑去要搜查我们的楼层,难道不是要故意要替那些人制造混乱,吸引我们的视线?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我总不是冤枉了你吧?”
  “要求搜船的人可不是我。”李牧羊急忙解释,指了指身边的张林浦,说道:“是他率先提出要搜船的,也是他带人闯到三楼楼梯口的。难道这些不是大家亲眼所见?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是比我更有通敌嫌疑?因为当时的混乱是他们先制造出来的。我只是一个安静的跟随者而已。”
  “李牧羊——”张林浦的小心肝都要吓裂了,满脸愤怒地指着李牧羊,破口大骂着说道:“你这卑鄙小人,别想拉我下水。当时我可是和那个胖子狠狠地争吵了几句,差点儿就要大打出手。倒是你——他很是为你说了几句好话呢。还骂我们是井底之蛙,安知星空之浩瀚。你们不会很早就认识了吧?”
  “你看看,这不更加证明我和他根本豪无关系吗?你要是和人合伙抢劫,难道不应该是假装互不相识,或者再制造一些激烈的矛盾好在事后撇清内奸的关系——就像你们和他吵架那样。如果我们以前认识,他用得着当着大家的面为我说话?如果我们当真联合,他既然都已经得手,我为什么仍然留在船上没有离开?”
  李牧羊表情黯然,一脸哀伤委屈地说道:“因为我考了个帝国文试第一,被君主御批嘉奖。又因为江南城主燕伯来是我的伯伯,城主之子燕相马是我的生死兄弟,所以他们对我非常排斥,极尽挖苦打击之能事——我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我也知道大风刮倒的总是那些高耸入云枝干茂密的大树——可是,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考帝国第一,我也不希望我的伯伯是江南城主,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崔照人有种一剑把这小子斩成两段的冲动。天都崔家,也是你这种无知小儿可以攀附的吗?
  “我可以用我大伯江南城主燕伯来的名誉起誓,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等劫财助敌之事。如若违誓,让我大伯不得善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种通敌之罪,我李牧羊实在背负不起。”
  “——”崔照人握剑的手不停地抖动,他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浩然正气。必须要做出一些除暴安良的事情才能够解脱。
  “你有没有通敌,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崔照人的眼里杀气弥漫,冷冷地盯着李牧羊说道:“跟我们回一趟监察司,自然就会真相大白了。”
  监察司被称之为帝国铁狱,听说进去的人生不如死。就是仙人进去也能够被他们剥了一层金装减去几层信仰之力。
  李牧羊自然是不会去的。
  他也不能去。
  他没有宁死不屈的坚韧性格,也没有为了正义愿意牺牲的伟大情操,他更不会任你万般酷刑加身我自当是置身火海等待涅磐重生——他的嘴巴不是很严,骨头不是很硬。而且他才刚刚变白了一些,人也变帅了一些,他不想被丢进大狱变成厉鬼一样的废人。
  “我不能去。”李牧羊说道。“我已经被星空学院录取,学长骑鹤下江南送喜报的时候再三嘱咐,不要误了入学之期。”
  “星空学院?”崔照人眼神绽放出焕彩,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李牧羊。
  “正是。”李牧羊傲然说道。谢天谢地,终于蒙对了一个强硬的靠山了。之前说的江南城主燕伯来和城主之子燕相马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看来燕伯来的权势也不过如此嘛。
  崔照人眼神闪烁,再一次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审视着李牧羊。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家伙竟然被星空学院录取,倒是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说你是被星空学院录取?”
  “是的。”
  “以帝国文试第一的成绩被录中?”
  “是的。”
  “呵呵——”崔照人冷笑几声。
  帝国每年都会有一个文试第一,只要持续地考试,就不停地会有文试第一。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文试第一都能够被星空学院录取。
  而且,能够被星空学院录取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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