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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贤妻难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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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听罢脸色都变了,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不派人查查么,吴王和王妃没事吧?”
  皇后道:“母后别担心,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正说着,一个宫女进来,附耳跟皇后说了几句话。太后盯着二人看,心里焦急,便问:“怎么了?”
  皇后笑道:“陛下派去查探之人已经回来了,说吴王和王妃都没事,死的是两位淑媛和一个丫头 。”
  太后更疑惑了:“好端端的,两位淑媛如何就死了?”
  皇后垂下头说:“这,臣媳便不知道了。”
  “你……”太后想了片刻,道:“皇后,我没记错的话吴王府里的两位淑媛都是你赐下的吧。”皇后听了点点头,仍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泡茶,一副不敢言说不敢抗争的样子。太后叹口气说:“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好性儿了,你是堂堂皇后之尊,大秦的一国之母,你赐下的两个人在吴王府,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你也不把吴王妃叫来问问,究竟算怎么样呢?”
  皇后垂下头,满面难色,半天才缓缓开口:“臣媳在宫中多年,未曾为陛下生个一年半女,人微言轻,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来。”
  

  ☆、第 68 章

  “皇后!”太后闻言不由板了脸; 十分看不上皇后的小家子气; 心里想你是皇后你怕什么,难道一个王妃还敢顶撞你不成?那也太不将皇家礼仪、威严放在眼里了。
  虽然心里十分气愤,但太后到底还是留了几分面子。
  “你是皇后,统率六宫; 约束各妃嫔的行为,便是皇子、公主、王妃等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也一样有教导之责,岂可如此妄自菲薄?”
  皇后娘娘垂首道:“母后教训的是。”然后便哭诉自己身为继后又不得皇帝喜欢如何如何不容易; 那些宠妃们如何如何在自己面前张扬跋扈; 皇子、王妃们如何如何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言语之间有意无益的给徒祺宇、林忆昔上了不少眼药。
  太后开始的时候还是一脸嫌弃状,后来皇后越说越说到她心坎儿里。同为继后; 同样不得夫君喜爱; 太后深深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两个女人一致的抹起眼泪; 唠叨起深宫的怨言来。
  “有那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花枝招展打扮的跟个孔雀似的; 到处勾引人,最该大板子打死!”太后义愤填膺的说。
  “母后说的极是。”皇后便顺着太后的意思引经据典; 说了许多褒姒、妲己、杨贵妃等朝因女人而误国之事。
  二人一起把那些红颜祸水骂了又骂; 皇后见时机差不多; 趁势道:
  “母后,您不知道,陛下刚禁了刘贵妃的足; 贾妃又把陛下缠的死死的。臣媳虽然不才,也知道陛下该修身养性勤劳国政的道理,几次三番劝谏,陛下只当我多事,几次怒目于我。母后,臣媳瞧陛下脸上的颜色,比前些日子又不好了些,不知眼圈更黑,形容也枯瘦了起来,在这么下去,身子岂不都垮了?”
  “好孩子,你也看出来了!”太后一把拉住皇后的手,面色激动,“我的儿,真真的你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我原当你是个懦弱怕事之人,凡事都不留心,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也不知吭一声,只是一味退让,谁知道你心里竟是个有主意的,什么都看在眼里,竟是有自己的主意呢。好孩子,你既然说出这些话来,我也有些话嘱咐你。”
  皇后右手叠在左手上,微微躬了躬身子,道:“有什么话母后尽管吩咐便是。”
  太后道:“按理儿,这些话不该我说的,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该知道我跟你说的意思。我这里还有许多珍贵药材,你拿去,平日家熬些药汤什么的,给皇帝补补身子。我统共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看他如今被掏的瘦骨嶙峋我不心疼么?你平日也多劝着皇帝些,别总往那些狐狸精那里跑,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我只放心你一个,你可得把他给我看好,回头我告诉皇帝这些日子让他多往你那去,你可不许仗着这个便利再让他劳累?”
  劳累,怎么劳累,还不是床笫间那些事?
  一句话说的皇后红了脸,低着头绞那绣着淡淡梅花的手帕子,“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臣媳岂是那样的人?”
  太后道:“我知道你跟那些狐狸精不一样,我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你千万被放在心里。”
  皇后仍是羞羞答答的样子,用手抠手帕子上绣的梅花。
  “母后放心……”半天才红着脸说。
  一番交心之后,太后看皇后的眼神不一样了。
  之前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懦弱无能,小家子气,无手腕无智慧无胆识,口是心非,心里明明喜欢皇帝喜欢的不行看见皇帝眼珠子恨不能黏他身上,嘴上却从不肯说出来,还要装成大度的样子劝皇帝雨露均沾,见了谁都笑嘻嘻的,哪个嫔妃都不得罪。现在再看,哪里是懦弱无能,分明是温柔善良,高贵孝顺,嘴上不说,心里却看得十分明白,有主母的气度,不跟嫔妃们一般见识。
  嫔妃是什么,还不是妾,是奴才么,你跟一个奴才一般见识,岂不是失了主子的身份?
  嗯,不错,皇后处理的很好。
  再想起皇后连吴王妃都不敢传召之事,不免又生出几分同情之心。因此皇后一走,太后便穿戴了去见太上皇,行过礼,也没看旁边还有没有别人,当下旁敲侧击的说吴王妃今天发生的新闻。
  “陛下,皇子们的安全可是重中之重,臣妾听说吴王府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外间有传闻说是进了刺客,连朝廷正式册封的淑媛都遭了毒手,还一下就是两位淑媛,这还了得?可得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此事可拖延不得,不然,这一次伤了淑媛,下一次指不定是谁呢,万一伤了宇儿或是王妃……而且好端端的如何偏偏就死了两位淑媛,按说此刻便是进了王府也不该只是刺杀两位妾室,可是王妃……”
  说到这,她停住了,下意识的捂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太上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斜飞入鬓的两条剑眉绞在一起,种种迹象表明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太后才发现,吴王站在太上皇身边,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的神色。不愧是太上皇一手带出来的,这气势,这威严,这凌厉凶残的眼神简直跟太上皇如出一辙。
  对太上皇,太后骨子里是惧怕的。
  “如何不说下去了?”太上皇挑挑眉,舒展眉头,嘴角一扯,好看的弧度,微扬的嘴角,该是温暖的笑颜偏偏让人觉得心头一紧,无端的惧怕起来。
  “陛……陛下……”太后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太上皇“哼”了一声,太后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虽然有老嬷嬷扶着,他还是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也对,太上皇那般喜欢吴王,岂会不护着即将诞下吴王嫡子的王妃?自己真是糊涂了,这时候来触这个霉头。
  “吴王府里的那三个罪人是朕下令赐死的!”太上皇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碗,眼神扫过太后,“吴王府两位淑媛伙同丫鬟勾结,以伺候汤药志明行下毒之实,企图谋害王妃及其腹中胎儿,证据确凿。谋害皇嗣,你说说是何罪名?”
  “这……这……”太后终于吓得跪倒在地,嘴张张合合,不能答言。
  “宇儿,听说这两位淑媛都是宫里赐下的,是也不是?”太上皇问。
  徒祺宇答是,原来徒祺宇早就料定圣上听说发生在吴王府的“命案”后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皇帝来追究两位淑媛的死因,不如先发制人,将此事先告诉太上皇,绝了皇帝用此事做文章的念头。
  太上皇复又往太后那一扫,淡淡开口:“好在这次吴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没出什么事,如若不然,朕定不会放过幕后之人。以后再赐什么人之前,先好好调查调查那人是何品行,莫因一时的疏忽酿成大错。这句话是对你说的,也是对皇后及宫里的嫔妃说的,你可记下了?”
  “臣妾……记下了。”太后抿了抿唇,一句话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言毕,只觉得全身虚脱,惊出了满身的汗,穿在最里层的单衣被浸透贴着身子,极为难受。
  皇后,皇后害了她啊,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跑她面前搬弄。
  也怪自己,当了两年太后就真当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了。太上皇退位后潜心修道、疏远女色,遣散了所有嫔妃,只余自己一个。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即使太上皇心里仍怀着对元皇后深深的眷恋并且发誓不再碰女色,她还是觉得自己胜利了,至少自己陪他到了最后,熬过了所有女人。
  这时候太后才觉得自己大错特错,太上皇还是那个冷酷无情对她毫不眷恋的太上皇。
  这日早上还传的沸沸扬扬的吴王府新闻,上午便定性了。
  乃是府中二妾室伙同丫鬟谋害主母及未出世的小主子,死有余辜,受此事牵连,皇后也被禁足一个月,其管辖六宫的职权也暂交由主位的几个妃嫔共同行使。
  婉妃分到了一个主持腊八皇家宴会的差事。因她身子重,眼看就要临盆,所以这事也不可能真的交给她管,太后特赐了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协助她办理此事。说是协助,其实便是什么都交给老嬷嬷打理,婉妃只负责每天听听嬷嬷说事情进度,盖下私印而已。。
  谁知,刚接到谕旨的第二天,婉妃正听嬷嬷禀报之时,突然临盆,生了一个小公主。
  虽然是个女儿,皇帝陛下也十分喜欢,赐了许多东西,大手一挥,道:“婉妃产后身子虚弱,得好好修养,不可劳累,腊八宴会之事便交给贾妃来办吧。”
  贾元春白捡了个便宜,自然十分欢喜,当场应下。
  晚上又是一阵的枕头风。
  “陛下,您可有两天没来了……”贾元春趴在皇帝胸口,娇娇怯怯的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皇帝胸前的敏感处,眼睛一勾一挑,满目风情艳魅,很是勾人。
  “爱妃恼了?”皇帝捏住她的下巴一摸,眯着一双色眼,“昨儿是十五,按例得在皇后那,你这小妖精难道想让朕坏了祖宗的规矩不成。”
  “这臣妾可不敢……”顺着皇帝精瘦的身子摸下去,满意的看到男人眼中的炙热,贾元春笑的更勾人了,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都比较好说话,仗着这点,贾元春故意道:“那前天呢,前天可不是十五?”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说话这话,皇帝脸上一点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将贾元春一拉,掀开了裙子。
  前天?前天他实在想念刘贵妃的味道,忍不住去了她那一回。虽然刘贵妃禁了足,不能随便出来,但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去那里自然去哪里,谁能管得着?
  说起来,贾妃最近风月功夫长进不少,虽已是极品,但比之刘妃,还是差一些。但刘妃太过张狂,该好好给她些教训才是。所以,他如今还是的忍住不能常去,不然那蠢女人又得得意忘形了,唉,她那一身销*魂功夫若能换到别的女人身上该多好……
  想着,不免忆起前日晚上的极致快乐,越发按捺不住,一手撤掉裤带,挺身而入。
  一阵狂蜂采蕊,皇帝陛下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
  “陛下……”贾元春娇声娇气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陛下”贾元春特意掐着嗓子、拖长了声音,婉转悠扬,带着微微颤音,足以让男人听了销魂、女人听了浑身其鸡皮疙瘩。
  “爱妃何事?”这不,皇帝不下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安慰了。
  “陛下……”又是一声,贾元春突然红了眼,啪嗒啪嗒掉了几滴泪。
  这可把皇帝陛下心疼坏了……
  

  ☆、第 69 章

  “爱妃这是怎么了; 谁欺负了你不成?”
  皇帝陛下将贾元春揽进怀里; 满脸怜惜的问。
  “并没有人欺负臣妾……”贾元春捻起手帕子不住的抹眼角,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臣妾是看陛下这些日子忧心国事,形容枯槁; 臣妾心疼陛下……陛下堂堂八尺男儿,英明神武,有经天纬地之才; 理当独擅威柄、统率群臣; 创立不世之勋,成为唐太宗那般青史留名的明君。可眼下太上陛下不肯放权,陛下登基数载; 连自己做主处理朝事都做不到……臣妾常常为陛下觉得不甘心……”
  皇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眉头皱在一起; 眼微眯,眼珠子外凸,从里面迸出一道冷冽的光; 凌厉而又邪恶,似乎要将人千刀万剐。
  “你太放肆了!”他翻身; 狠狠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不肖片刻; 她便脸通红,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喉咙似乎被千斤的重物压着,沉闷的疼; 手脚也跟着发麻,脑袋一片空白,贾元春从未如此恐惧过。圣上真的要杀了她,这是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的一句话。即使生活有很多的不如意,贾元春也不想死,她还没报仇呢,哪怕天天受折磨,她也不想死。
  她不敢闭上眼,就怕一旦闭上,便再也睁不开眼看着世界一次了。
  不,不要……
  她拼命挣扎,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此刻她万分的后悔,不该冒险戳圣上的痛处。原想着赌一把,赌赢了说不定能为自己赢得更大的筹码。谁想到……
  一串热泪顺着狭长的眼角流下,贾元春绝望的闭上了眼。
  她错了,君王无情,不是早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了么,如何还抱着幻想?
  皇帝咬牙怒目,面孔狰狞,似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蠢女人,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嗯?”他咬着牙质问。可恶,可恶!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傀儡皇帝,但还从来没有人敢说出来,还是当着他的面儿。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不,不,饶命……
  贾元春拼命摇着头,想喊出来,想说我错了,可她被扼住喉咙,只能发出模糊的“呃、呃”声。
  贾元春觉得自己死定了!
  谁想,突然,皇帝松了手,还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问疼不疼。
  他的笑很温和,脸上照例挂着宠溺,贾元春拼命咳嗽,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看都不敢看皇帝一眼。
  “爱妃,朕跟你开个玩笑,吓到你了?”皇帝贪恋的摸了摸她瓷白的肌肤,张开胳膊示意她过来,“你不是心疼朕么,究竟是如何心疼的,怎么,不打算跟朕说说了?”
  “陛……陛下……”贾元春抖了半天,才缓缓爬过去。脑海里满是刚刚的恐惧情绪,皇帝仍是温和的问她,她才渐渐想起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断断续续的道:“臣妾……臣妾是很心疼陛下,常常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的家族不争气,但凡家族里的人争气一点,能在朝堂上多些权势,也能助陛下一臂之力。可惜……臣妾的父亲、叔、伯都是小吏,并没有握在手里的实权,便是有心也无力……”
  气喘匀了,贾元春的思路渐渐清晰,是啊,她原本就是赌圣上急于掌握实权,迫切需要助力,想趁机为家族求功名禄位,以巩固自己在宫里的势力。
  女子入宫,能得皇宠固然重要,但若想长久的获得尊崇的地位,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便是家族势力。一个嫔妃背后没有强大家族的支撑,是很难在皇宫里生存的。嫔妃得宠,家族荣耀,子弟皆因此得到高官厚禄;家族强大,嫔妃在宫里腰杆便硬,连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
  自古,二者都是相辅相成。
  “爱妃真有此心?”皇帝笑着问。
  他确实需要大量人手,尤其是勋贵之后,仗着祖荫皇恩,更容易安插进去。
  “臣妾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贾元春在床上叩首道。
  “爱妃放心,你的父亲、叔、伯等皆是皇亲国戚,自然担当的起更大的担子……”
  这么说便是有心提拔了。
  贾元春激动地热泪迎面,心里暗暗自喜。暗想,圣上既然应允了,自己家族的男丁仕途都有着落了。何况如今皇帝急于掌控朝廷大权,给他们安排的定然都是关键又有实权的位置。一旦皇帝陛下夺*权成功,自己家便是大功臣,到时候飞黄腾达自不必说,自己荣宠不衰报仇雪恨也便有指望了。
  ——
  林忆昔已经许久未出吴王府了。
  以往她身子没有这么重的时候还常往各王公贵族家里走走,拉拢应酬一番,如今身子沉重,为了腹中孩子,少不得将各府的邀请都推了。从近日所得情报她知道皇帝已经到处安插人手,还悄悄命徒祺皓放了出来,让他微服到地方,联络各州掌兵的将军,准备逼宫夺*权。
  徒祺宇日日忙着筹划,每日天还未亮便出门,往往到晚上才回来。为了让林忆昔安心养胎,他每次回府,都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一点不把外面的情绪带到家里。
  他越是这样,林忆昔越是心疼。
  不管怎么说,他要对付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不管他配不配当一个父亲,至少他给了徒祺宇生命。让徒祺宇亲自对付他,何其残忍,他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波澜也没有?
  推开书房门,林忆昔便看到徒祺宇蜷腿坐在软榻上,双手抱头。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从背影,林忆昔便感到了从内而外散发的深深哀伤和疏离。
  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徒祺宇好像受到刺激一般,猛地回头,狰狞着面目,眼珠子猩红,含着滔天的怒意。那锐利的目光似两道冷冽的寒冰,在触碰到扶腰款款而立的妙丽女子之时,瞬间柔和起来,寒冰化为春水,波光潋滟间闪过几分依恋和柔情。
  林忆昔在看到徒祺宇的瞬间怔住了,不是因为他的狰狞,而是为那红红的眼圈。
  徒祺宇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徒祺宇哭,原以为他这么一个铮铮男儿便是流干鲜血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没想到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在看到自己的瞬间眼泪决堤而下。
  “怎么了?”她下意识的抱住他的头,这是她能想到唯一可以安慰他的动作。
  “昔儿……”他埋首在她小腹部,“昔儿,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子瑜,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好么?”她双手捧着他的头,轻轻的抹掉他眼角的湿润,盯着那幽深漆黑的眸,里面已经没有液体流出,看着仍是让人心疼。
  他茫然的盯着她看,喃喃道:“他要杀了我。我的母亲不要我了,我的父亲要杀了我,总有一天皇祖父也会离开我。我只有你……”
  “皇帝要杀你?”抓住重点,林忆昔问。
  徒祺宇点点头:“他秘密联络了侍卫统领李卫亭,要软禁皇祖父,发出太上皇病危的信号,届时我必然会进宫探视。他便命李卫亭将我当场射杀,取得兵符便将太上皇鸩死,独掌大权,立徒祺皓为太子。”
  “李卫亭?”林忆昔道,“皇帝找了他?”
  徒祺宇点点头,道:“他不知道李卫亭是我的人,派纳言萧衡做的说客,送了两大车黄金。”如今,他再也不肯叫皇帝为父皇,在他心中,父亲早死了。
  “我没想到他如此狠毒,不止要杀了我,连皇祖父也不放过。皇祖父虽然打算废了他,却从没想过要他的命,我也一样。原想着即便他退位,其待遇用度仍照君王的例来,不会苛待他。可如今……既然他都不要父亲、儿子,我也不要他,我只当他是敌人,战场上狭路相逢的敌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子瑜已经把皇帝当成敌人来看了吗?
  林忆昔抿抿唇,怪不得他会如此痛苦。敌人,那是要刀兵相向的,不是你刺我一刀便是我刺你一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儿送进亲生父亲的胸膛,光是想想,给人的震撼也是挺大的。
  虽然皇帝跟徒祺宇向来没什么父子情,但二人的血脉是想斩也斩不断的。
  林忆昔暗想: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徒祺宇手刃皇帝,不然这怕是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一个人便是再强悍再冷血,也很难能抵挡住手刃血亲的良心谴责。即便徒祺宇不会因为此事留下阴影,林忆昔也不会让他去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让谁干呢?
  谁又敢干?
  除了徒祺宇,谁杀皇帝心里都会有顾虑。
  你想啊,现在徒祺宇是对皇帝恨之入骨,但怎么说人家毕竟是父子,万一哪天突然良心发现后悔了,杀了他父亲的人不是倒霉了。虽然林忆昔确信徒祺宇不会感触这种秋后算账之事,但不代表其他人都相信啊!别人心里肯定有顾虑。
  “昔儿……”徒祺宇拉了拉林忆昔的手,打断了她飞速轮转的思绪。
  林忆昔顺着他手的力道坐下来,歪在他怀里。这时候的徒祺宇又是一个强大到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男人。他的软弱总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到有时候只是一闪而逝,让林忆昔怀疑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宝宝受一点点伤害。”他说。
  林忆昔伸手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她看着他,认真的说:“无论何时我都站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第 70 章

  不久; 贾府许多男丁便得到了提拔; 贾赦提为辅国将军,拨了一个卫队给他统领,贾宝玉赏了侍卫出身,调进宫里当差; 贾链贾珍等也都授了官,就连才干平平政绩平平,在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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