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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澜隐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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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他不来喜爱她?
  是她不够美、不够好、不够温柔体贴?
  他心里喜爱的……可是、可是凤家的那位宁芙姑娘?呜……她不想说那些话的,她真想甩自己两巴掌,她好恶毒、好野蛮,他永远也不会喜爱她的……
  “谁说丑八怪就没人爱?”忽然间,响亮亮的清喝扬起,一个苹果脸的姑娘豪气万千地从人群中飞跃出来,手提着两支灿浑浑的八角铜锤。
  “小宝?”年永春一怔。
  这苹果脸姑娘名唤窦金宝,是年永春在九江当学堂师傅时所教的学生之一,家里经营镖局生意。而此时,那镖局的人马便在周遭人群里,年永春这才察见,微微笑着,与几张相熟的面孔颔了颔首打招呼。
  窦金宝中气十足道:“师傅别怕,这个什么娇娇娇的姑娘交给小宝搞定,咱儿可以陪她说说话。”
  突兀地冲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再加上年永澜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周遭动静似乎全与他无关,姚娇娇无法压抑那份难受,咬着牙,瞪住跳来面前的那张苹果脸,冲口便出——
  “哪里来的粗蛮丫头?还不快滚!”
  窦金宝呵呵地笑开,略带憨气地道:“你怎地不知自己打哪里来?唉唉,难怪没法儿快快滚开,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呀!唉,娇娇娇姑娘,莫不是迷了路?”
  “是姚,姚娇娇!”走开啦,别挡住她的视线!他、他刚刚好象动了眉毛,他也偷瞧着她吗?他脸上的伤是不是很疼?她不是故意的……呜呜……她没想打伤他的……不只这样,她刚刚还狠咬了他一口,呜……
  “什么?摇摇摇?你喜欢唱外婆桥吗?”窦金宝憨问。
  围观众人爆出笑声,轰轰作响。
  姚娇娇怒瞪着她,言语又来回交锋,突然间,窦金宝左臂一张,江湖好兄弟似的搭在不发一语的年永澜肩上,小脑袋瓜还在他的青襟前蹭呀蹭地,安慰地道——
  “呵呵呵,你别伤心难过,你虽然丑,可是一定很温柔,我瞧得出来喔,你的眼神跟咱儿的永春师傅有些相像,都是顶温和的人。呵呵呵,咱儿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咱家三姐同我说的,这年头啊,姑娘家都喜欢找温柔相公,越温柔越抢手。别怕别怕,只要你多笑,肯定有许多姑娘争着嫁你;如果你不喜欢笑,那就摆摆忧郁的神情,肯定会迷倒成千上万的大家闺秀,呵呵呵——
  “但是呀……偏偏有一种人啊,生得一张美脸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是找不到人爱。唉唉唉,咱儿永春师傅教过,那是因为这样的人,外表瞧起来像镶上金玉似的,可脑子和心里装的都是臭草、烂棉花,可怜呵,咱儿也同情她……”
  闻言,姚娇娇大怔,似有股力量重敲着脑勺,余劲震透思绪。
  她甩开那份晕眩,忽地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在那张丑颜面前才有的古怪自卑感,是因为她……她下意识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因为——因为——
  她外表虽然好看,可心里却是个歹毒蛮横的人?
  他面貌尽管毁去,可心肠如雪,温厚真诚,所以她配他不上吗?
  那想哭又想笑的冲动再次袭来。
  反正,她坏透了、蛮透了,众所皆知,不是吗?
  脑中乱糟糟的,太阳穴痛得猛抽,胸口挤迫着一股闷气亟欲爆出,她不太清楚自己的举动,等明白过来时,手中的乌丝软鞭已然挥出,趁着那苹果脸容的姑娘没注意,鞭悄直取对方背心——
  有人张声狂呼,要那姑娘留神。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青衫疾掠,那修长身影移形换位挡在前头,单手抓握,绵劲陡发,只轻易一招,竟当场将那乌丝鞭徒手绞断。
  啪地厉响,那半截断鞭被年永澜掷在地上。
  姚娇娇神一定,眼眶迅速泛红。
  从来,她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那对深幽而神俊的眼正责备地看着她,直勾勾的,瞬也不瞬的,无言又严厉地指责着她。
  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又控制不住脾气了?
  是……她就是火、就是爆,把错都丢在她身上吧,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她真的好恶毒,恶毒到动不动就想伤害人,她坏得可以,但,却要撑住最后一点点自尊——
  “……年永澜,你毁我软鞭,你、你你给我记住,我姚娇娇跟你没完!”最终,依旧只能像死对头那样吧,她和他当不成朋友的,动了情,就自个儿暗暗舔伤。
  深吸口气,她发泄似的将手中的半截软鞭丢在地上,再也不瞧他,掉头冲出人群。
  望着那抹淹没在人潮里的红影,倔强却脆弱,年永澜眉峰成峦,不自觉间,目中渗入点点阴郁,挥之不去……
  第七章 同是怀情销魂者
  永丰客栈这一闹,姚家小姐私下向年永劲提亲的事,终在开封传得沸沸扬扬,这几日,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少不了添油加醋。
  城西姚家大宅,那片人工整顿的山水园里,春花春草自在迎风,粉蝶轻盈,小鸟啼鸣,这氛围何等安详,教人忍不住合上眼,春日好眠……
  “娇娇啊——”忽地一声凄切长唤在小亭里爆开,把一旁伺候的润珠丫鬟震得瞠开眼皮,就见姚来发愁着八字眉,厚唇发颤,哀声嚎着:“你好歹也是咱们家闺女儿,金枝玉叶,生得比花还娇,你、你瞧上年家大爷那也不错,可为何不跟爹开口?难道爹还不帮衬你吗?你……你竟自个儿同人家提亲去?天啊、天啊——全是咱儿的错,咱儿对不起你娘亲啊……”
  这会儿,还想嫁个好人家吗?在开封恐怕不成了。
  姚娇娇背靠石柱,双腿拱起,随意坐在栏杆上,任着爹在旁质问悲啼,她抿着唇,透着几分倔强,眸光远放,却不知锁在园中哪一朵香花上。
  奶娘童氏绞着帕,瞧瞧小的又瞧瞧老的,打着圆场——
  “老爷,小姐是……是冲动了点,您也别动气、别着急,反正时日一久,大伙儿自然便忘了,那也是……也是……”
  “怎么忘?!怎么忘啊?!”姚来发都快流出两行老泪,想骂闺女儿,偏舍不得,又见她面容消瘦,郁郁寡欢,更是心痛啊。末了,唯有叹气——
  “算了、算了,娇娇,你真对年家大爷有意,爹赶明儿个就备好红礼,请媒人上年家正式提亲——”
  “老爷,那年家大爷已经和凤家小姐订亲了,咱们硬是凑合过去,这、这……难道要小姐当二房吗?不成的!”润珠丫鬟忽地插话。
  奶娘也道:“是呀,老爷,这不让小姐委屈了?况且,小姐喜欢的也不一定是年家大爷。”
  姚来发脸一黑。“不喜欢还闹出怎么大的事儿?!难不成是为了赌气啊?!咱儿管不了啦,等年家老太爷寿诞一过,咱儿就请媒人提亲去。”
  “我不要!”沉默了一整个上午的姚娇娇终于开口,放下拱起的双腿,她小手握成拳头抵在膝上,脸容略嫌苍白。
  姚来发老眉挑得飞高。“你不要?!你、你……事情都闹到这等田地,你却说不要?你真是……真要爹活活给急死、气死、疼死才甘愿吗?!”
  姚娇娇眨了眨眼,两滴珠泪无声无息地眨出眼睫,突地,她手一抬,竟狠狠扫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我不好。”
  “娇娇啊——”
  “小姐啊——”
  姚来发、奶娘和润珠丫鬟全教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瞧那神情,凝静可怜,飞扬的眉眸黯淡了,以往那股张狂精神的娇气,也不知藏到哪儿去。
  “爹……我不想嫁给永劲哥哥的。”自始至终,就只为赌气罢了,越玩越过火,如今,终难收拾。是她咎由自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把真正倾心的男子推得远远的,她想,他肯定不愿与她再有任何牵扯了。
  “……我、我谁也不想嫁,我不要嫁人了……”喃着喃着,她唇一瘪,不知怎地泪流得更凶。她抓着衣袖,倔强地拭去。
  姚来发抠着下巴、搔着耳朵,唉唉又叹:“这是什么话?你是咱儿闺女儿,要嫁,还怕出不了阁吗?”双手忽又背在身后,在小小亭里来回踱方步,最后重重一顿,“大不了咱们……咱们举家南迁,反正爹已在江南一带置产,那里水运、陆运便利,做些买卖总比死守着田地来得赚钱,咱们便到江南去,在那儿替你找个如意郎君。”
  “我不要!”她急嚷,摇着头,“我不要离开这儿,我、我……我不要。”真一走,无形再加上有形的距离,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奶娘和润珠亦是一怔,无奈自己仅是姚家的仆妇婢女,说不得话。
  姚来发还想继续说服女儿,此时,老管家兴叔已从青板小径走来,扬声道——
  “老爷,外头来了访客,是找小姐的。”
  姚娇娇吸了吸鼻子,勉强宁定下来,“兴叔,谁找我?”
  “是年家太极的祥兰姑娘,说是想请小姐到锦香斋饮茶一叙。”
  “你找我,是要兴师问罪吗?”
  下意识转动着面前的茗杯,姚娇娇咬咬唇,微偏着脸,不愿人家瞧出她刚哭过的红眼睛。忽地一顿,记起坐在对面的女子双眼已盲,根本瞧不见,这才深吸了口气,坦然地面对那两道清盈却无焦距的眸光。
  锦香斋位于城北,得过西北湖再行片刻,虽远离开封中心地带,但多文人雅上聚集,于此,不难找到各地方的茗茶和小点,四周绿竹风雅,围绕着朴拙建物,而每处座位又巧妙地半隐在树与竹、石与假山中,气氛幽静清寂,是适合密谈的佳所。
  听那问话,凤祥兰微微一笑。“我有什么资格对你兴师问罪?”
  “你是为永劲哥哥才来找我的吧?你和他才是一对,却让我给搅进去了,其实我、我对永劲哥哥……”
  “我知道你对他无意。”
  “你知道?!”娇容一怔,鼻头还泛着红。
  “嗯。”凤祥兰“望』着她,跟着捧起杯子轻啜,两名年家的丫鬟随身照料着,添茶加水,布置糕点,伺候得十分妥贴,然后,又静静退到几步外。
  炉火上搁着壶,水正烧得噗噗鼓跳,凤祥兰侧耳听着,幽静笑道——
  “你若对他有意,便要时时刻刻都念着他,喜怒哀乐也全由他,气也是气,恼也是恼,千次万次要自己放开,将他拋诸脑后,却不懂是上辈子他欠了你,抑或是你欠了他,纠缠再纠缠,真个剪不断、理还乱……”一顿,纤指画着杯缘,菱唇温柔勾勃——
  “无奈何呵……常是他难受,你也跟着不开心;他欢喜,你才真正快活。姚姑娘……你是怎么对待永劲的吗?”
  “我……”她不是,可她竟也明白这样的心思。
  静默流转,空气里和着茶香和自然氛味,当随侍的丫鬟再度为两人添上新茶,姚娇娇唇微抿,终于启口——
  “那你呢?你便是如此待他吗?”
  凤祥兰小心摸索着,笑得很浅、很轻,捧着杯细细品啜,却是无语。
  姚娇娇不懂,又问:“你既非兴师问罪,到底找我做什么?”怎觉得眼前姑娘柔柔弱弱,风吹便倒似的,可自有一股沉宁劲儿,教人没来由地困惑。
  “找你一块儿饮茶呀,还能做啥儿?”
  “就饮茶?”
  “就饮茶。”凤祥兰点点头,下颚微偏,“嗯……若你有心事欲道,我便静静听着。”
  “啊?”姚娇娇怔了怔,望着那张幽静的美颜,甚至还仔细地瞧着那对柔水般的盲眼,着实猜不透人家心思。半晌,她幽幽一叹,话题大转:“我会跟永劲哥哥说清楚的,你放心,我打开始就没想嫁他,只是……只是赌气。”
  “喔?跟谁赌气?”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年、年——”她话陡顿,脸颊荡开两抹红云,小手悄悄一紧。“算了,不提了。”眼眶?痒刺痒的,知道自己要掉泪了,内心忍不住嘲弄着,她姚娇娇竟也像个软弱娃娃,心思刚转到那男子身上,便要以泪洗面吗?
  这几日,也不知他如何了?颊边和手背上的伤是否好些?肯定……还恼着她吧?
  那日,他徒手绞断乌丝软鞭,两道责备的目光深印在她脑海里,几要将她烧穿。他看尽她丑陋的一面,已对她深恶痛绝吗?可是,她真不想就怎么放开,尽管彼此冲突不断,性格又南辕北辙,她能不能什么也不管,就赖着他,厚着脸皮抓住他不放?
  凤祥兰忽然噗哧笑出。“你的心事我知道啦。”
  “嗄?”
  “永春同我说了,他问了你,是喜爱永劲多一些,还是喜爱永澜多一些?唉,你对自己不诚实,明明喜爱人家,却故意在众人面前说些好难听的话伤害他,结果他难受,你也跟着心疼了,你真不老实。”
  “我、我是因——”
  “我知道,又是为了赌气、争面子!唉,真不可爱。”
  “啊?呃……他、他现下——”
  “现下还能怎么着?变得更落寞、更寡言了。反正,你欠他一个天大的道歉。”
  姚娇娇被她轻软嗓音一再打断,原就凌乱的思绪更加不堪,咬着红唇,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好响,竟是六神无主。
  一会儿,听见凤祥兰柔声又道——
  “为了赌一口气,你都敢向永劲提亲了,这会儿难道还不敢走到永澜面前,大大方方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吗?他不知你心意,如何懂得响应?再不说,怕要迟了。……”
  “你什么意思?”她眸子圆瞠,显得小脸格外清瘦。这几日,她同样不好受。
  凤祥兰一叹。“我想你应已见过我宁芙堂妹,十几年前,永澜为了救她才伤成这副模样,她送过永澜一支青玉簪作为信物,这会儿趁老太爷做大寿,说不准凤家也准备跟着提亲了。”
  脸容苍白,姚娇娇猛然一震,杯里的热茶溅在手背上,竟不觉烫手。
  “唉……”凤祥兰仍是叹息,幽幽地,教人心悸。她玉颈无辜低垂着,嘴角暗扬,却是一抹可疑的弯度。
  远处,倦鸟归巢,天空染就层层霞红,将锦香斋的绿竹与古树添上几分柔软颜色。
  “你乘马车,我骑珊瑚儿跟着,先护送你回年家去,你……你这样,我有些担心。”姚娇娇瞄了眼那负责驾马车的瘦小老伯,然后是凤祥兰身边两名小丫鬓。天都快沉了,城北一区又偏僻了些,怎么也得把人安全送回,倒末思及自个儿的功夫也属三脚猫之流。
  凤祥兰教丫鬟搀扶着,小心翼翼地步至马车边。
  忽地,她侧脸顿了顿,似在倾听,随即幽静道:“毋需担心,那护送的人来了。”
  闻言,姚娇娇抬头,就见两匹骏马轻驰,迎面而来。
  为首的是年永劲,他居高临下紧盯着凤祥兰,神情不豫,沉声对着两个丫鬟道:“扶小姐上马车。”
  两个丫头应着声,连忙摆好踏椅,一边一个搀住凤祥兰。
  沉着玉容,凤祥兰似乎也恼了,爬上马车后,还掀开车帘子,“望”着年永劲道:“姚姑娘呢?也得送人家回府。”
  “不、不必了。”姚娇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自两匹骏马驰近,她浑身血液全往脑顶冲,耳鸣心跳,偏不敢光明正大地瞧向在三尺外停马静伫的年永澜。“我自个儿回去便可,你、你……有人护送你,那很好,我、我走啦。”
  “等等啊,姚姑娘……”
  凤祥兰的轻唤从身后传来,她没再理会,迅捷地翻上马背,驾地一声,珊瑚红马已带着她飞驰远去,却不知那丑颜男子沉吟着,尚举棋不定,直到那团火红风也似的消失在上道尽头,他薄唇一抿,亦跟着掉转方向,策马追去。
  原以为姚娇娇会直接回姚府,一旦确定她返抵家门,安全无虞,他可以不用同她说上任何话,悄悄离开。但,珊瑚红马竟半途转向岔路,来到西北湖。
  春临,湖边风光与冬景大异其趣,青山含笑,草木葱绿,一面大湖清澄如镜,吞纳着整片天际的嫣霞姿韵,波光隐隐摇曳,如梦似幻,照映苦那湖畔的姑娘娇容更丽。
  姚娇娇拾起几颗小石把玩着,又一颗颗往湖心拋去,几只在湖面闲游的雁儿受了惊吓,嘎嘎叫着,振着羽翅没入及人腰高的水边草丛中。
  此时,红马甩动尾巴,发出嘶鸣。
  闻声,她迅速地掉过头来,就见年永澜牵着大灰马默默立在夕阳余晖下,轮廓朦咙,双目神俊,也不知瞧了她多久。
  呼吸一紧,她反射动作地背向他,十指绞成一团,心也绞成一团。
  可片刻过去,身后竟无任何动静,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按捺不住,猛地又转过身去——
  “你、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站在那里做啥?”她想让声音持平,可喉咙微涩,忍不住结巴。
  年永澜放开缰绳,让灰马自在地寻觅芳草,道:“近日城里城外皆不平静,官府已发告示,要百姓提高警觉,你单独一人,这时跑来湖边干什么?就不懂得考量自身的安全吗?”他语调虽轻,却有责备的意味。
  “我……”她哀怨地眨眼,“不用你管!”噢,不,笨蛋、笨蛋!她又说了教自己后悔的话了啦。她心里好急,急得快哭了,一张俏脸涨得比晚霞还红。
  他神情阴郁。“我是不想管,无奈年家太极已应承官府所请,将协力维护开封百姓安全,一入夜,城中全面戒严,你还不走?”运河口的商船发生血案至今,那股诡异气氛已延烧入城,情势越见紧绷,今早结束龙亭园的太极教授,他便整日与年永劲为此事奔忙。
  这些天,她没上龙亭园,他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淤塞着,不太好受,又怕想得太多触及了什么,硬靠着意志强压下来。
  “我不走。”她忽然跺脚,瞪着他,欲言又止的。
  年永澜又是沉默,想象着将她强掳上马背,直接送回姚家的可能性,然而,她竟在此时粗鲁地踏着大步,走到他面前,高高地扬起小脸。
  “你——”他心一突,上身往后,不自觉退了一小步。
  “年永澜,我、我我有话要说!”似乎想增加胆量,她嚷得好响,把两匹尽情食单的马都给吓到了,同时抬起大马头戒备地张望着。
  她圆亮的眸子紧锁着他。“你非听不可!”
  年永澜一怔,迷惑于她异常娇丽的脸容,见她眸光熠熠,瞬也不瞬,他脸庞不自在地偏开,下意识闪避着。
  毫无预警地,她柔软小手触摸着他的颊,轻碰那道刚收口的鞭痕。
  他浑身一震,大退一步。“你?!”
  她咬咬唇,举步迈进,固执地缩短彼此的距离,仔细凝视着他。
  “是不是……很痛?年永澜……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有时候,我就是会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做过、说过后,我心里又好难受、好难受,因为那些都不是我真心想做、想说的……你、你……”越说越乱,见他抿唇不语,她手足无措,心一紧,吶吶又道——
  “我对你说了好多难听的话,说你……说你长得丑,还骂你是丑八怪、没人爱,我不是真要怎么说的,我知道你恼我,我、我心里其实、其实——”
  “你说的是实话。”
  “啊?”这回换她怔住。
  他又调开视线,半边脸庞笼罩在阴影中,重申:“我没恼你,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是的。”她急急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我——”再不说真来不及了,她脑中翻飞着凤祥兰的提点,想将他“横刀夺爱”,惊世骇俗便惊世骇俗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回。牙一咬,她娇声嚷着——
  “年永澜,你是丑、满脸疤,难看得紧,可就有姑娘偏偏喜爱你。你是严肃、是木讷,还常常三拳也打不出个闷屁,一开口,又像个老学究长篇大论,可是那姑娘就是……就是着了魔啦!见着了你,她心里欢喜,偏又不肯承认,为了赌气,还故意说些反话恼你,瞧你难过,她其实也不好受,暗地里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心想,原就是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怎会这般牵挂?她也试过要把你赶出脑海,再不去想,回到以往清清静静的时候,可试了又试,越试越糟,连她都笑起自侗儿来了。她问自己,到底看上你哪一点?教人放也放不下、舍也舍不了,到底为什么?”她问得好轻,定定瞅着他极其沉静的侧颜,鼓起勇气再道——
  “年永澜,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喜爱你,可我知道,我、我就是喜爱你。”
  一番话震得年永澜直犯晕。
  这姑娘正对他表情示意,他该兴奋、该欢喜、该敞怀大笑吗?
  这一切太不真实。
  “不要说那样的话。”他眉宇阴沉,身形一转,整个人背对着她。
  “你以为我在捉弄你吗?”一张红晕遍染的娇容硬是绕到他面前。
  他眼底窜着两簇火,哑声道:“我以为你太冲动、太莽撞、太不思前想后,还有太过分了。”
  “我过分?!”她喘着气,好受伤地问。
  是,她是挺过分的,以往待他好坏,现下又说出这些话,可若不怎么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位宁芙姑娘给以身相许吗?
  他不愿瞧她,再次旋身,她却坚持要与他面对着面。
  “放开。”他的青袖让她扯住,挣脱下开。
  “不放。”她嚷,“年永澜,我喜爱你。”
  他峻颊烧烫,一路延到耳根,心里又恼又闷又复杂。薄唇掀动,尚不及出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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