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迎春的后宫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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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的名义早就名存实亡了，如今，她父亲贾政不过是个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之女。
　　而让她看不起的迎春，才是一等奖军之长女。
　　这真是一件令元春呕心的认识。
　　元春哄着宝玉逐渐的止住了哭声，她轻轻一笑，道，“往日里在老太太那妹妹都不怎么说话，我原本还以为妹妹你性情如此呢！竟是我看走了眼，如今看来，妹妹你定是个能干的，以前在老太太处定是妹妹怕生了！”
　　迎春知道元春这是在讽刺她插手三太太一事，这才说她“能干”，更是影射她不亲近老太太。
　　但是，她会怕吗？在许嬷嬷的指点下，她自认为从来没失礼过，哪怕知道她本性不是个怯懦的，你能如何？
　　“姐姐你忙着学规矩，哪里有时间和姐妹们相处？不知道我性情如何也是正常，倒是姐姐你，如今有时间在花园中闲逛，定是规矩大成了，妹妹在这里恭喜姐姐了。还有，妹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迎春说完不等元春反应，径自带着人离开，三太太情况危急，她可没有时间和元春在这里闲扯。
　　而且，记得不错的话这两天就是元春入宫参选的日子，瞎掺和什么？
　　迎春的离开，让元春终于是不再压抑心中的戾气，眼中露出嫉恨来。
　　她自认为心计筹谋不输任何人，今日竟在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往日里不看在眼里的小孩下了面子，实在是气人。
　　“大姐姐，你捏疼我了！”两岁的宝玉奶神奶气的说道。
　　元春瞬间回神了，她眼睛微微眯起，柔声问道，“宝玉，告诉大姐姐，你刚刚为什么哭？”
　　她来的时候就看见宝玉在哭，三太太躺在地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看见，但想着老太太提起三老爷一家的时候口气不好，她也并未将那夫妻二人当一回事。
　　元春一提，宝玉的眼中瞬间又含了泪包。
　　“大姐姐，刚刚我想要去那边的园子里看花，跑到这的时候撞上了那个蓝衣服的姨姨，姨姨摔倒了，然后有一个小姐姐推了我，我摔在了地上，然后那个姨姨就起不来了，还流血了，好可怕。”宝玉可怜兮兮的说道。
　　元春拿起宝玉的手一看，果然就见手掌心的位置擦破了皮，顿时心疼了，“疼吗？”
　　宝玉摇了摇头，“大姐姐，我不疼，那个姨姨肯定很疼，我们赶紧找老祖宗，然后让老祖宗给她请太医好不好？”宝玉记得，有一次大姐姐腹痛难忍，就是老太太让人请了太医，喝了苦苦的药汁才好的。
　　“宝玉”元春突然叫道。
　　“大姐姐？”宝玉不解的看着神情突然认真的元春。
　　“你要记得，那个蓝衣服的姨姨是自己摔倒的，你根本就没有碰到她。”元春说道，不管那人在府中的地位再如何底，在外面的人看来那总是宝玉的亲婶婶，宝玉将来定是要科举为官的，容不得半点不好的名声。
　　这就是刚刚她为什么将责任往三房一房身上推的原因。
　　“可是，是我……”宝玉不解的反驳。
　　“宝玉”元春打断了宝玉的话，哄道，“人家是个三十多岁的大人，那么大的人，你不过两岁，小小的一团，怎么可能推得动人家？明明是她自己没有站稳。”
　　“可是……”宝玉仍旧想要反驳。
　　“宝玉听话。”见宝玉不好哄，元春又道，“我站在这里，你试一试能不能推的动我。”
　　“哦！”宝玉答应一声，使劲的推了推元春，但元春仍旧稳稳的站在那里，宝玉的眼中闪过疑惑。
　　元春笑道，“看吧，你连我都推不动，怎么可能推得动人家，是她自己没有站稳。”
　　“哦，大姐姐懂的真多。”宝玉信服的说道。
　　元春笑了笑，眼神从周围的丫鬟婆子身上扫过，让众人禁声，喏喏的低下了头，她们知道这是大姑娘在警告她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呢，知道元春手段的人打了个冷颤，颇为畏惧的摆出顺服的姿态。
　　另一边，丫鬟和婆子已经将三太太移到了梨香院的床上，许嬷嬷拉着三太太的手不断的打气让她坚强。
　　迎春看见绿菜往里张望，对许嬷嬷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老爷怎么说？”迎春问道。
　　“启禀大姑娘，我亲自去了外书房找老爷，但外书房的纳福说大老爷这两天心气不顺，今早接见完三老爷后说明天有闹心的事，他要出去避一避，带着人骑马往京外去了。”
　　见大姑娘皱起的眉头，绿菜赶紧补充道，“我已经和纳福说了，纳福说他立马让人去京外找老爷，但因为老爷离开的时候没有说要去哪里，因此找人怕是要花些时间。另外，淘泥和摞泥二人亲自催大夫和稳婆呢，她们很快就能到了。”
　　这时候，只见一三十来岁，身姿纤瘦的男子满脸慌张的跑了进来，他看也不看院中众人，径自冲进了屋子。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丫鬟惊喜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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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选秀
　　三老爷来了；　大夫来了；　稳婆也来了；　但三太太还是难产了。
　　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　而产房中正在生产的三太太却悄无声息；　只听得到稳婆和三老爷的声音。
　　稳婆以产房污秽，要求三老爷去屋外等，可三老爷仿若没听见似的；　握着三太太的手跪倒在三太太身边不动。
　　当稳婆问保大人还是小孩的时候；　三老爷眼神都不闪的道“保大人。”
　　天边的晚霞红的像血染过一样；　产房中毫无动静，荣国府中二房一系的人不曾来梨香院等消息；　大房邢夫人见老太太的态度；　也不曾来梨香院。
　　忽然；　微弱的像是小猫叫声的婴儿哭声传了出来，众人还来不及高兴；　就听稳婆惊慌道，“不好了，三太太大出血。”
　　瞬间；　众人惊慌、忙碌开了。
　　大夫开的药才刚刚给人喂下去，还不等药发挥效用；　三太太已经没了声息。
　　第一次；　迎春泪流满面！
　　“姑娘，别哭了，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许嬷嬷抱着迎春安慰。
　　“这是为什么呢？”迎春问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问什么，明明那么幸福的一家人，转眼间家就破了。
　　“为什么不等生下孩子再来荣国府呢？”迎春哭道，荣国府就是个是非之地。
　　“是我害了她。”沙哑的声音响起，三老爷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是啊，为什么要来荣国府呢，因为不来荣国府我就会背上不孝的恶名，我这么多年的奋斗就会化作一场空，是我害了她！”
　　“不是。”迎春摇头，三太太没有错，三老爷也没有错，错的是伤害她们的人。
　　“大姑娘的恩情我记在心中，这辈子能还就还，还不了下辈子也不会忘记，只是，我这里还有事处理，就不亲送大姑娘离开了。”原本悲痛的三老爷突然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是，三叔多保重。”
　　随着迎春的离开，梨香院的门就那样关了起来，一副拒绝与外面沟通的样子。
　　迎春猜想，看三叔的样子，应该会仔细的审问三婶出事的经过，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回到自己屋里的迎春有些心绪难平，外面刮起了大风，不过一会，大雨便倾盆而下，慢慢的大雨又转为小雨。
　　这一晚，迎春不时的被噩梦惊醒，天亮时，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满脸的疲惫。
　　这时，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来找迎春。
　　迎春脸色不好的猜想，是不是老太太终于打算处理三太太一事？因为她昨晚在场，所以想要提前对一下口供将宝玉摘出来。
　　当然，还有元春一事，当时因为三太太的丫鬟冲撞了宝玉被元春着人拿住，耽误了给三太太请大夫的时间。不管大夫当时到场后能不能救回三太太，但耽误请大夫，怨上元春也是应该。
　　“大姑娘。”见迎春迟迟没有反应，许嬷嬷提醒道。
　　“让她进来。迎春回神后说道。
　　“是”
　　迎春话落，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穿着水绿色长裙、姿容不错的丫鬟走了进来。
　　“奴婢请姑娘安。”来人脸带笑容、客气的说道。
　　“什么事？”迎春有些不耐的问道。
　　来人仿若感觉不到迎春的不悦似的，脸上的笑都没有变一下，这就是贾赦发威后带给大房的改变。
　　“姑娘，是这样的，今日是大姑娘入宫选秀的大日子，老太太说，大姑娘这一去，以后怕是要见不着了，因此让府上的众人送一送大姑娘，也当是和大姑娘告别。”丫鬟笑眯眯的解释道，她很聪慧的将二房和大房关于“大姑娘”这事的计较模糊处理了。
　　迎春皱了皱眉头，竟不是处理三太太的事？三太太因她们丧命，她们今日竟然若无其事的要去入宫选秀，这是不将三太太的命当命是吗？
　　让府中众人送元春去选秀？据迎春所知，选秀结束后秀女们也会被送回家待嫁的，怎么就成了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老太太这莫不是让全府的人为元春做脸，也在府上扬一扬她的威风，毕竟元春是由她教导长大的，且元春的前程，好像也是老太太托关系走的。
　　托了关系，但事实未定，这个时候张扬，也未免太轻狂了！怪不得贾赦说府上有闹心的事要出去躲一躲呢！果真是让人闹心！
　　在三太太去世的时候罪魁祸首就这样张狂，是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吧？还是说心已经彻底黑透了？
　　这时，许嬷嬷上前，悄悄的在迎春耳边说道，“昨日梨香院封了大门，三太太去世的消息竟是一丝都没有露出来。”
　　迎春猛地睁大了眼睛，竟是如此吗？所以说元春她们不知道三太太去世的事情，可是从昨日三老爷的行为来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老爷是不是在准备什么大招？
　　迎春突然就变得有精神了，她真的很想去送一送元春，也期待三老爷的表现。
　　但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天空似乎被水洗刷过，格外的干净。
　　看着大门外蹲坐着的两只狮子，迎春突然想起文中所言，只有大门口的两只狮子是干净的。
　　大门边，元春穿上了一件嫩粉色的长裙，拿掉了头上珍贵的首饰，带了几朵简单的绢花，比往日里少了几分富贵多了几分少女感。
　　“老太太，太太您们回去吧，元春此去必定不负老太太所望，不辱我荣国府的声名。”元春壮志凌云，眼中盛满了野心。
　　“元春，宫中不比家中，你此去定要谨言慎行，你的前程……你心中也是有数的，不可过于拔尖。”老太太不放心的嘱咐道，圣上年龄大了，且已经立了太子，宫中并不是个好去处。
　　而没有嫡子的太子府，才是老太太和元春的目标。
　　“是，元春铭记老太太教诲，也铭记老太太为我前途奔波的劳累。”元春。
　　“元春。你……务必要安好。”王夫人强自说道，临到女儿离开，总归是不舍。
　　“是，太太放心。”元春说道，她此去，必要让家中以她为荣，元春暗暗发誓。
　　之后，元春看着贾珠道，“兄长，家中就托付给你了！”
　　“妹妹放心！”
　　“宝玉，一定要听老太太的话。”元春又道。
　　宝玉懵懂的点了点头。
　　元春这才看向邢夫人和迎春等人，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道上，停着专门用于接入选秀女的驴车和负责此的小官吏，而这种待遇，是只有京中有爵位的人家才有的殊荣。
　　走到车前，元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一只脚刚刚登上脚蹬，就被迫停止了。
　　“慢着。”一个男声喝道。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三老爷一身孝服的缓步走了过来。
　　这一下子，老太太、王夫人和元春可以说是脸色巨变。
　　就连驾车的小官吏也是脸色巨变，心中惊疑不定。
　　老太太先发制人的怒喝道，“老三，你是想要做什么？发疯了不成？还不回去。”
　　同时，老太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依稀间，她想起了昨日元春给她说的，老三的媳妇好像是小产了，不过就是小产，至于吗？老山这是不是想要将脏水往元春身上泼？还是说，老三想要借此机会要挟她什么？
　　三老爷不做理会的继续往前走。
　　老太太大惊，这秀女的选拔从出荣国府的大门可就开始了，接秀女的官吏定会一五一十的将秀女的表现汇报上去。
　　她虽然花了巨大的代价托人安排好了元春的去处，但这也要元春自己的表现能说得过去，不然挨不到最终局就被打下来，那再多的谋划也是枉然。
　　想一想老三一家入京来最大的目的，老太太突然开口暗示道，“老三，昨儿个不是说好分家的事吗？你不去收拾房子来这里做什么？”
　　老太太最终退让的说道，虽然不将老三分出去搓圆捏扁老三一家由她说了算，但老三随了他姨娘是个奸猾的，总是借着在京外任职的机会逃避不来荣国府，让她无法掌控三房，也让老三这个庶子活了下来。
　　事到如今她必须做出取舍，用老三一房的自由来交换老三不在这个关键时刻捣乱很划算，毕竟什么都没有元春入宫参选一事重要。
　　等元春的事情落定，她有的是机会收拾老三一家。
　　三老爷的表情更多了几分悲愤，“分家”是多么诱惑人的承诺，为了分家他找机会平调入京，更是花了大半的积蓄打点贾家的宗族，就盼着事成之后他们小两口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再生一个女儿或者是儿子，人生也就满足了。
　　他的妻子为了帮他达成这个目的，怀着身孕为他在荣国府忍受老太太的磋磨。
　　若是事真的成了，这所有吃过的苦也就值了！
　　可是，他们得到了什么？他的爱妻被荣国府二房的子女推倒小产，最后大出血而亡，就给他留下一个天生体弱的女儿。
　　没有了相伴十多年的爱妻，他的家，也就散了！这个时候却来说什么分家，分家，呵！人都死了分家有什么用？
　　他们一家家破人亡，仇敌却想要入宫选秀，然后一步登天？想得美！要不是顾忌着女儿，今日他势必要拿刀砍死她们给爱妻陪葬！
　　不过不急，慢慢来，今日就让他断了她们的青云之路。


第32章　贾赦归来
　　三老爷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老太太心中一个咯噔；　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就来看看选秀的规矩是不是变了？不然怎么元春的三婶昨晚才过世；　今日元春却要入宫选秀？”三老爷看着老太太说道；　从出生开始；　今日是他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上贾老太太。
　　他的亲生母亲为何早早的过世、他又为何天生体弱？这一切都与贾老太太脱不开关系。
　　以前他和姨娘心有顾忌，哪怕知道事实的真相也不敢对上贾老太太这个嫡母，但如今；　能失去的他都已经失去了；　又怎么会再在意一个孝顺的名头呢？不过是夺官罢职罢了！
　　“往年凡是在选秀女家中有丧葬事宜需守孝的；　一律不得入选，大人；　这规矩今年是否作废了？”三老爷抱拳问一旁的官吏。
　　此刻这官吏心中也是一片沸腾；　这叫什么事啊？竞争的时候他想着荣国府财大气粗；　给的红包也必定厚实，便讨了来荣国府的差事；　可若这位荣国府大姑娘的三婶真的是昨晚过世的，别说送大姑娘入宫的荣国府吃挂落，就是他这个接人的小官吏怕都会被治罪的。
　　皇上亲下旨意选秀；　却选上一个身有重孝之人，这是多大的晦气事；　所有的涉事人员谁都别想好过。
　　“这位大人；　今年的选秀同样是比照着往年来的，又何来改规矩一说。”小官吏先是义正言辞的说道，然后才问道；　“这位大人所言荣国府三太太过世，可属实？”
　　若真是如此，那他必定要好好感谢这位大人让他逃过一劫。同时，也止不住的怨念荣国府，你说你好好的一个荣国府，府上的三太太去世这么大的事情都要瞒着，就为了送女儿入宫，还有没有伦理纲常了？你家大业大不怕皇上治罪，可他就是一个小官吏，只要圣上震怒，他怕是怎么打点都跑不了！
　　“在下姓贾名敦，是先荣国公第三子，昨日与爱妻刚回京住在荣国府梨香院。可当晚，我身怀六甲的妻子拜见贾老太太回梨香院的路上被人冲撞，当晚便难产而亡。”
　　三老爷眼含悲痛，带着恨意的看了老太太的方向一眼，让人很明显的就能联想到他妻子的过世与贾老太太脱不开干系。
　　这不，小官吏就这么想了，他同情的看了一眼三老爷，人家是超一品诰命，想要拿捏一个庶子媳妇太容易了，可惜了这位三老爷三太太。
　　当然，小官吏对三老爷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三老爷，他将身有重孝的秀女接入宫，等着被治罪吧！
　　“胡说，若老三媳妇昨晚过世，为何不来通报与我？”贾老太太反驳。但其实她心底也是发虚，如今她竟是期望老三媳妇好好的，而这一切不过是老三想要报复她们想出来的计策、想要断了府上的复兴之势而已。
　　迎春牵着许嬷嬷的手垂下眼睛，善恶到头终有报，若天不报，自己动手又何妨？三太太一片深情也算是没有托付错人。
　　此刻的元春扶着车架的手死死的捏紧，她脸色发白，心中惶恐，三太太怎么会死了？明明不过是小产。
　　而且，元春比其她人想的更多，若三太太真的死了，从礼法和血缘上来说，那是她亲三婶，她需要依礼在家中守孝的。如此一来，她此次入宫的谋划势必要作废了，可是祖母为了让她入宫后被赐给太子为嫔，花了那么多金银，赔了那么多人情，难不成都成了白用功？
　　最为让元春接收不了的是，大选每三年一次，且对秀女的年龄有限制，若她错了这次，到下次选秀时她的年龄早已经超过了界限。难不成她苦学十多年规矩和礼仪谋划都要作废了？
　　难不成她入宫为太子嫔的这条青云路要这么断了？
　　从小被当做皇妃来培养的元春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给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当女人的，她的眼光极高，等闲人家的男儿看不上。
　　若是不能入宫，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元春埋怨三太太，要死为什么不早点死？或者等她入宫后再死？
　　现在还只是埋怨，若她真的不能入宫，怕是要恨上三太太了！
　　这个时候她倒是忘了，若不是她们，三太太又岂会死？
　　元春难看的脸色也让贾老太太晃了晃身子，难不成老三媳妇真的在昨晚去世了？
　　想起她从元春刚生下来时就抱在身边养育，为她延请宫中老人教导，为她放下身段与贵人们拉关系，四大家族一箱箱的银子送到太子府，为的不就是个太子嫔的名分吗？如今，如今……一时间贾老太太竟觉得天旋地转，喉中腥甜，喷出一口血来。
　　“来人，将贾敦这个忤逆不孝的给我拘起来。”老太太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喘不上气的她白眼一翻，就晕倒了。
　　“老太太”丫鬟们惊叫着去扶老太太。
　　还有那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冲着三老爷而来。
　　“贾三老爷，你看这？”小官吏不好意思的问道。按礼来说，贾府贾敦叫破了贾府瞒孝一事，让他免于被惩罚，是与他有恩，他该报答一二，可贾敦好歹是荣国府的人，这嫡母要绑了庶子的家务事，他这个外人也不好插口啊！况且，他一个小官吏，也没有他插口的地位啊！
　　三老爷道，“不负皇恩本就该是我等臣民该做的，为此受些磋磨又如何？选秀一事你们怕是忙坏了，请回吧！”
　　一句话不但向圣上表了忠心，更是将贾母摆在了圣上的对立面。小官吏突然就放心了，只凭贾三说的那话，就知贾三爷不是个绵软人，贾母想要处理了贾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官小言轻，但回去后给上峰唠叨两句还是办得到的。
　　“贾大姑娘，请你让一下可以吗？”小官吏对元春说道。
　　元春涨红了一张脸，匆匆的跑开，等将自己的脸遮住，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下脸庞，今日，她不但失了前程，脸面更是丢大了。
　　王夫人做主，一边让丫鬟们将老太太搬回屋子、让人去请太医，一边让人将三老爷捆了扔到柴房。
　　若说是元春前途被毁最恨三老爷的人中，王夫人绝对位列前三。
　　淘泥悄悄的对迎春说，贾赦已经进皇城了，最多两刻钟，绝对能到荣国府。
　　绿菜也悄悄的对迎春说，三太太昨晚诞下的女婴不见了，梨香院就剩三太太的尸体。
　　迎春这才想通三老爷今日为何如此大胆，原来是将唯剩的牵挂藏了起来。
　　三老爷没有因为三太太一事迁怒到小女婴身上，迎春也算是放下了担忧的心。
　　其余的，就等贾赦回来处理吧！
　　才一刻钟多点，贾赦就风尘仆仆的进府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他第一时间找了当时在花园子里的丫鬟婆子问事实经过，迎春身边的许嬷嬷也被叫去问话了。
　　随着贾赦一声令下，柴房的门被打开了，阳光照进了昏暗的柴房，让三老爷忍不住的眯了眯眼。
　　“你来了？”三老爷声音听着很平淡，“我断了荣国府复起的一线希望，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