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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娶妻如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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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惦念,分别的时候还是来了。蔼哥儿没有故做坚强,给房氏磕头的时候掉眼泪,给林如海与贾敏磕头的时候掉眼泪,临上船的时候对着送行的沈任、林如海还有杨仪等人还是掉眼泪。
  等与黛玉话别的时候又是一个情景:“别哭,这一路不管我看了什么景致,总会画来让人送给你,就如你自己亲见了一般。你若再哭,哥哥哪儿走得了,让人说哥哥不孝你又不愿意。”直到说得黛玉泪收才罢。又不准她送到二门,只让她安慰贾敏。
  一圈眼泪下来,送行的杨仪也跟着泪汪汪,沈任与林如海的眉头也没舒展开,见船行得远了,蔼哥儿还站在船头不动如松,个个脸上都有不舍之意。
  “罢了,回吧。”林如海长叹一声,向沈任道:“蔼哥儿是个有心的,带的人也不少,没多久就会有信送回来。”沈任苦笑,他对这个长子的期盼多,借力更多,这一走闪得他不轻。
  杨仪自己向着林如海与沈任道别,眼睛还是红通通的,林如海想不明白,杨森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耿直的儿子,明明他那个长子已经教的如一个小狐狸。
  好在与蔼哥儿相交的是这一个耿直的,林如海好言对杨仪道:“难为你今日特意来送蔼哥儿。”沈任在一旁想告诉林如海,这话由他来说才合适,可现在他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心情与人客套,只向杨仪点了点头,便上车回府去安慰还在伤心的房氏与询哥儿。
  蔼哥儿一上船早收了泪,站在船前向着岸边不动,就是为了让那两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苦劳,也别因隔得太远就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这一路上船行得并不赶,每天早早靠了码头歇下,第二日用了早饭才重新扬帆。反正对蔼哥儿来说,进京之后日子未必比在船上好过。
  行路有尽时,快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蔼哥儿将京中沈家的情况还有朝里知道的事情细细捋一回,想明白自己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到后来实在无聊,连荣国府现在的情况都按原著的时间线推了一回——他进京,贾敏还是托他给贾母带了些东西,少不得要上那府去拜访一回。
  不过不急,蔼哥儿觉得自己还是打听清楚了荣国府这几年的行事再去那府的好。很快就见到了可以打听的人:刚在通州下了船,就有一个少年向着他奋力招手:“沈越!”
  那少年身量比蔼哥儿高了两三指,有着和蔼哥儿抽条之后一样的容长脸,眼睛比蔼哥儿的大,倒是一样清正有神,鼻子没有蔼哥儿的高,不过也很挺直,嘴就比蔼哥儿的大点儿,嘴唇也厚一点,让蔼哥儿觉得不大科学:不是最爱说话,还没把嘴唇磨薄。
  “超大哥。”蔼哥儿远远地就向那人行礼,大家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象小时一样在外头就把小名带出来,人家都叫他沈越了,他就不能再叫詠哥哥。
  沈超看着蔼哥儿只是笑:“没怎么长个呀,是叔父没给你饭吃吗?”
  蔼哥儿对上他没什么脾气:“超大哥,我比你小两岁呢。”现在也不过比你矮那么一点儿,没长个应该比你矮一半好不好?
  沈超已经亲昵地搂过堂弟:“怎么没把你小媳妇带回来?”
  这人,就算是看上去是个少年,还和小时候一样不靠谱:“人家父母俱在,又没成亲怎么会跟我一起回京?”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你小媳妇的外祖家那个含玉而生的哥儿,就天天还和女孩子厮混在一起,若是你小媳妇来了京里去他们家,你不担心?”
  蔼哥儿心里一动:“好好的她来京里做什么?”
  沈超也就是詠哥儿一下子神色不大对,生硬道:“码头上风大,家里太爷老太太他们也等着你呢,咱们还是快些回府,理别人家的闲帐做什么。”
  人家都转了话题,蔼哥儿也不能非拉着人盘根究底,两人一起上了马车。东西自有下人看着,蔼哥儿只让来福好生盯着先把自己房里的东西都带回府里,别的慢慢往回运就是。
  府里侧门早早打开,有头脸的管家、管事们都在这里等着,还有一个看上去与询哥儿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头里,看到蔼哥儿两个下车,哒哒哒地跑过来,双手高高举起:“哥哥。”
  沈超没理会小孩高举的双手,由着他如投降一样保持原状,转头向蔼哥道:“这是我弟弟。”语气里有莫明的自豪。
  蔼哥儿早蹲了下去,问小孩:“你是谚哥儿?”
  见蔼哥儿蹲下,小孩已经好奇地打量他,听到问话也不投降了,两只小手似模似样地给蔼哥儿行礼:“哥哥好。”
  这个不错,至少比他亲哥哥有眼色,蔼哥儿很习惯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雪花洋糖:“这个不能多吃,倒是给你带了不少,等一会儿行李拉回来让人给你送去。”
  谚哥儿接过糖,没和询哥儿一样直接送到自己嘴里,而是看向自己的亲哥。沈超向他道:“还不快谢过你二哥。”蔼哥儿觉得他把那个二字咬得太重,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沈超大笑起来:“就是这个,从你走了之后,就没人对我翻白眼了。就算有,也不如你翻得好。”
  “超大哥,你已经是皇子伴读了。”蔼哥儿只能这样提醒他,然后把脸板紧,再拉上谚哥儿的小手一起进府门。沈超自己又笑了两声,见自己弟弟虽然也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却一直跟着蔼哥儿的步子,没有停下来等自己的意思。
  几步追上去,先对谚哥儿道:“一块糖就跟着别人走。”又向蔼哥儿笑:“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越来越小气了?七皇子前儿赏了我一串碧玺,我连谚哥儿也没给,就给你留着呢。”
  蔼哥儿只看他一眼,还是不回他的话,让沈超有些讪讪:“太爷和老太太他们都在晚晖院呢,你久别重归,总不能板着脸去见长辈。”
  谚哥儿一向是让自己哥哥压迫惯的,哪儿见过哥哥主动向人赔笑脸,对拉着自己手的这个哥哥一下子崇拜起来,小手握得更紧些,连看也不看自己的亲哥了。
  沈老太爷他们显然是房氏走后才换的院子,蔼哥儿对这处院子没什么印象,说了一句:“府里还有这处院子吗?”
  沈超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怎么没有,你走的时候才多大,自然不记得。从太爷致仕后就与老太太一起搬了过来。”
  世家行事多是如此。儿子已经顶门立户,老子却成了昨日黄花,来拜望的自然找儿子的多,做老子就让出正房正院,好让儿子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蔼哥儿也不纠正沈超自己连他洗三上掐自己都记着——那太惊悚,只道:“一走四五年,别说地方,好些人都不大记得了。”
  这次沈超学乖了,并不反驳他的话,只说:“太太与我母亲只怕也在老太太那里,只是老爷与父亲都上衙去了,晚上就见着了。”说着上前拉了谚哥儿的另一只手,才发现小孩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雪花洋糖。
  “二公子回来了。”晚晖院收拾得很整齐,里头也有偏院、跨院,更有已经换了面孔的丫头笑脸相迎。被人直接叫二公子的原因蔼哥儿也知道,那是沈超知道他在扬州不许人叫他小蔼大爷之后,在府里便也让人叫他公子。沈太太疼长孙,他闹了几日也就这么叫出来了。
  不认识的丫头,蔼哥儿只冲她们点点头,就着打起的帘子直接进了屋里,当然没忘了抱一把谚哥儿好让他顺利迈过门槛。
  “快过来让我看看,走时才多大的小人儿,回来已经是秀才了,真给老太太争气。”沈老太太一见蔼哥儿就让人到自己跟前,看也不看丫头手里的蒲团。
  蔼哥儿自己看得见,向着沈老太太先是笑了一下,就跪了下去:“不孝孙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给太太请安,给伯母请安。”
  他看到沈学士高坐主位一点儿也不奇怪,若是真有不好沈任一定让他路上加紧行程,就算他不听下人也会劝,既然可以从容一路,那沈学士的病重就值得商榷。
  沈老太太还罢了,沈太太直接掉了眼泪:“一路上受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老大家的要好生给他补一补。”走的时候分明还是圆滚滚,现在看肚子也没了,脸上的肉也没了,就是胳膊、腿看上去也细了好些。
  刘氏哪儿有不应的?想亲自上前把蔼哥儿拉起来,沈超已经替他娘做了,还冲着蔼哥儿说:“我就觉得你不该回来,你一回来老太太他们都不理我了。本来有了谚哥儿,我就退了一射之地。”说完还咕嘟了嘴。
  蔼哥儿真想向天再翻个白眼,你当自己还是五六岁的时候吗?没看你身边还站着一个谚哥儿,伯母肚子还挺着?
  沈学士清咳了一声,直接把沈超咕嘟的嘴给咳平了,才向蔼哥儿招手:“越儿过来。”
  是了,自己已经有了功名,不光在外头不能说小名,就是在府里下头也有了弟弟,长辈们为了给自己长面子也开始唤大名了(以后蔼哥儿这个称呼便是昨日黄花了)。
  他上前又向沈学士跪了下去:“见太爷身子大安,曾孙也就放心了。等一会儿就给父亲写信,让他不必挂怀。”不能说老人家装病,只能说人家的病已经好了。
  “不必急着与他说这个。”沈学士又开始抚须,向着沈老太太道:“他这几年还不算丢人,考绩都是中上。你这个年纪中了秀才,也没堕了沈家门风,我听说你来京身子才舒坦些,谁知道能挺几日。”后头的话是对着沈越说的。
  沈越一进屋已经打量过沈学士几人,岁月并没有优待谁,沈学士与沈老太太保养得再精心,皱纹还是深刻起来,头发更是全白了。而沈太太的皱纹虽然浅了些,可头发也已经半白,只是脸上的气色红润,可见日子过得顺意。
  有了沈学士定下的基调,大家都不说沈学士的病,只说了几句沈越路上的话,再问问房氏与剩下的两个孩子都好,便让沈越回二房的院子去洗漱休息,等着吃晚饭的时候再过来说话不迟。
  沈超一定要送沈越回院子:“你怕是不记得路了,还得我带你重新走一回。”沈越心里感动,面上还嫌弃:“多少人想着给我带路呢。刚才老太太已经吩咐了人,是谁把人赶走的?”
  沈超直接给他肩膀一下:“他们能与我比?再说叔父婶子都不在家,这些下人有几个不是看人下菜碟的?还得我带着你走一遭,这些人就知道好歹了。”
  他们是在门口说的话,屋里的长辈们听了个一清二楚,刘氏的脸腾地一下胀得通红:“这孩子从小就不如蔼哥儿稳重。”现在她帮着婆婆管家,真出了这样的事儿,人家不会说婆婆不疼孙子,只会说她做伯母的苛待侄子。
  沈老太太已经笑着开口:“我倒喜欢他这个性子。何况他们两个一起长大,年纪又差不多,可不就比和谚哥儿还亲密些。”
  被两个哥哥无情留下的谚哥儿好不容易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可怜巴巴地向老太太抱屈:“哥哥从来没送过我。”
  长辈们都笑,把谚哥儿笑得莫明其妙,小脸都纠结起来,沈太太不由想起自己没见过面的两个孙子:“询哥儿只比谚哥儿大几个月,不知道和越儿相处得怎么样。”
  刘氏忙讨好婆婆:“越儿脾气好,比超儿懂得友爱弟弟。”
  沈太太不愿意人说大孙子不好,就算知道刘氏这是替大儿子刚才的话分辨也不行:“越儿是和谚哥儿年岁差得太大了。再说越儿的脾气好?”从小就知道板着个脸。
  沈老太爷早已经站起来去自己的书房写信,今日重孙子到家,自然会给孙子报平安,自己正好有话交待孙子。
  晚上刘氏张罗了家宴,还要亲自给沈越布菜,沈太太止住她:“你身子沉,只坐下自便吧。想心疼侄子的日子长着呢。”
  沈越就看了刘氏一眼,看这肚子也没几个月的光景。不过她比房氏大着几岁,在这个时代再生产的话已经算是高龄产妇,难怪沈太太不让她劳累。
  见沈越打量自己,刘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儿子快该相看的时候,自己倒又有了,总让人有些脸红。再看看只顾着与沈越说长道短的儿子,刘氏叹一口气:侄子比大儿子还小两岁倒定了亲,自己的儿媳妇还不知道在谁家养着。不行,回去要和丈夫说一声,这儿媳妇要自己相看过才行,不能让丈夫和小叔子一样,酒桌上就把儿子的亲事定下来。
  一时饭毕,沈学士与沈尚书自去书房说话,剩下的人大家团坐下来喝茶。沈越献宝一样掏出画册来,呈给老太太:“这是曾孙闲时画的,父亲说倒也算传神。我想着老太太没见过询哥儿和谙哥儿,就带来给老太太看看。”
  听说是他画的,老太太没看画已经先夸:“你这样小的年纪,哪儿来这么多精神?书读得又好,我看信上的字写得也好,给你太爷画的折枝花册子就很好,现在又会画人物了。”说着打开画册。
  这一打开就惊讶地张大了嘴,翻到底直接递到了沈太太的手里。沈太太看头一张,是个胖乎乎的小孩儿,与沈越的眉眼有七分相似,那胖乎劲倒与小时的沈越象了九成:“这是询哥儿?”
  沈越已经站在沈太太身侧,听问就点头:“能吃,最爱吃糖,一天回来不给糖吃,就不理人不叫人,等拿糖出来就巴结着冲人笑。”
  画里的孩子也是冲着人笑,嘴角还亮晶晶的,让人怀疑是不是看着糖流出来的口水。这不是出奇的地方,最出奇的是画上的孩子眉眼分明,就和真站在自己面前一样,不似时下的画一样以写意为主,千人一面看不出谁是谁。
  再下一张还是这个孩子,正摆弄一只布老虎,小脸蛋子绷绷着较着劲,让人恨不得进画里替他把那布老虎给摆正了。
  又下一张就是这个孩子站在一个摇篮边上,疑惑地指着摇篮里的小孩子,侧着头不知道想说什么,面上的不解还有皱着的眉头,又让人想替他抚平了。沈越在旁边解释着:“这是谙哥儿刚出生的时候,他老是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妹妹换成了弟弟,守在摇篮边等着人家换回来。见没换回来就生气。”
  听他解释得头头是道,要不是礼仪所关,刘氏都想着自己探头看看,等看到沈越说起妹妹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超一眼,不由地笑了起来:“只盼着我这一回生个女儿吧,怎么都是臭小子。”
  这话倒是真的,现在沈越他们这一辈已经有五个男丁,可是却没有一个女孩,让一向希望人丁兴旺的沈家长辈们,也对孙女期盼起来。
  沈越笑嘻嘻地向老太太道:“老太太竟盼着曾孙女不成,曾孙女将来总是别人家的,不如我们兄弟能把人娶进门来。”
  沈老太太已经让沈太太坐到自己跟前,两个人一起看着画册里的孩子笑,听沈越这样说,斜他一眼道:“就算是娶进门来,谁知道是几年以后,总不如我们自己家里的女孩,可以放心地打扮她,宠着她。就是有好东西也可以留给她,省得让你们给糟蹋了。”
  沈越就从自己怀里又摸出一个册子来:“我母亲现在倒是不怕糟蹋了东西。”说完双手递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还以为又是询哥儿与谙哥儿的画像,兴冲冲地接过来看时,当头一张却是房氏正笑着给一个小姑娘簪花,那小姑娘穿了翠蓝的衫子,房氏在给她簪一朵浅紫的木槿。
  小姑娘眉眼还未长开,看上去却灵秀非常,尤其是一双眼睛依赖地看着给她簪花的房氏,让人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自己不由地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不让她有所不足。两人身后是亮亮的阳光,这阳光也洒在她们的脸上和身后的木槿上,也不知是两人的笑衬亮了阳光还是阳光衬亮了两人的笑颜,整个画面看上去明快生动。
  “这是?”沈太太顾不得看自己的儿媳妇,抬头看了沈越一眼,再低头仔细看小姑娘,又要看老太太的神色,才吃惊地道:“竟有几分老太太的品格。”
  老太太也打量着画里的人,房氏她自是认得的,能让房氏放心笑着给她簪花还被沈越看到并画下来的人,跑不出林家的那个小姑娘。等听沈太太说象自己,少不得看的更仔细,还轻轻点了点头:“这也是奇事。不过也平常,我们这一族的人多是杏眼轻眉,就是男子也多如此,想来玉儿象了她父亲。”
  说完又往下看,无一不是房氏带着小姑娘的嬉戏图,两人或是赏花,或是对奕,或是讲书,所有图画无一不是笔触明媚,风格欢快,让看的人也跟着心情大好。
  房氏也写过信回来,讲过黛玉的种种,可那都是在笔头,哪儿如画册这么直观?沈家人都知道黛玉生得不错,性子也大方,现在看了画上灵秀的小姑娘,才知道这生得不错几个字太过谦虚。
  “你母亲倒是有福气。”沈老太太轻轻放下画册,又把曾孙子们的画册拿在手里:“看来小姑娘和你母亲相处得不错?”沈太太就接了画册自己细细地瞧。
  沈越自己眼睛也没离开画上的两个人,听老太太问忙回道:“两家走动得勤,母亲自己没有女儿,把玉儿做女儿看待,恨不得事事亲自带着。”
  画册终于落到了刘氏手里,听沈越如此说,笑着向沈老太太与沈太太道:“弟妹这样多好,自己教出来的媳妇,将来性子什么的都清楚。”自己是不是也该早点儿给大儿子定下亲事?
  沈超就着他母亲的手看了一眼,看沈越的目光都不对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刘氏嗔怪地瞪他一眼:“那是你弟妹,你是做人大伯的,怎么说话呢。”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上书房里读的书,竟然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上书房的那些人怎么没揍他呢。
  沈老太太又把房氏与黛玉的画册要过去细细看起来:“我小的时候什么模样自己记不得了,倒是这木槿,京里的总不如江南的开得好。”眼神就没从画上移开过,看的是木槿后头隐约的江南宅院。
  “这有什么难的,趁着我父亲还在扬州离姑苏又不远,等着老太爷大好了,带着老太太回姑苏看看山水,曾孙跟着服侍您二老,多好。”
  沈太太笑他:“怕是你还想着回扬州去见玉儿吧。”
  沈越并不害羞:“到时让她也在姑苏等着太爷与老太太。这些年先生家里与族中关系也好了许多。”


第44章 
  林如海与族里关系缓合,不得不说是沈越劝说的功劳。他除了当日劝着林如海先向族里做个服软的姿态; 还说了将来万一林家有个什么事儿; 不指望着族里帮衬到什么,能牵制一下外人也是好的。
  外人是谁; 林如海没问; 沈越也没明说。可林如海到底借着修坟之事,给族里添了些祭田; 又给族学里请了几位先生。虽没大包大揽学子们的费用,却独自出了几位先生一年的年例。
  因此族里与他也渐渐走动了起来; 说不上亲密却比原来几乎不相往来强得多。沈老太太也从族里人来信中知道林如海为族中做的事儿; 对他的成见少了几分,心里想着要是能回姑苏一回,这辈子可以无憾,嘴上还说着:“一个小姑娘,她父母如何肯让她一个回姑苏。”
  沈越道:“让母亲带她去; 先生与师母没有不放心的。”
  沈老太太摇头:“老太爷哪儿能出京。”
  不能出京?沈越心里又翻了一个个儿; 面上还是笑:“今日我看太爷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必是可以成行。人说腰缠十万贯; 骑鹤下扬州。到时老太太多多带上银子,想用什么曾孙给您买回来,您只等着在船上享用就好。”
  一席话说得沈老太太等人又笑,沈太太还说:“倒比在家的时侯话多了好些。这样才好; 日后不许日日板脸了。”
  沈越嘴上应着; 心里却想着沈学士不好出京是为了什么。就听沈太太对他道:“去老爷书房吧; 定是等着你说你父亲任上的事儿。”
  他巴不得这一句,伸手想接过还在沈老太太与沈太太手里的画册,却一本也没收回来,两位老人家都说:“我们且再看看。”沈越只好讪讪地收回手。
  沈超要与他一起来到沈尚书的书房去,却被沈尚书直接赶回自己房里读书。沈越进门就发现沈信早在这里,向二人重新行过礼,得了让坐下的示意,沈越轻轻坐到下首并不开口,挺直的坐姿让沈尚书轻轻点了点头:“即是中了秀才,后头有什么打算?”
  沈越不信沈尚书不知道自己要去国子监念书,不过还是自己一一回过,再等着听下一步的指示。就听沈尚书缓缓道:“林家对你也算尽心,日后要对人家的女孩好些。”
  何止是尽心,想想下午送到自己房里的书箱,沈越还是没把最底下压着林家家底的事儿说出来。沈尚书那头已经开口:“京里并不太平,本不是你进京的好时机。不过江南怕是更乱,倒不如京里人还有些惧怕,因此你父亲说让你进国子监我也同意了。”
  “回京不要随意在外走动,到国子监不可妄自尊大,学业不可荒废,不可胡乱交友,都记下了?”沈尚书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沈越早站起来,等他说完才躬身表示自己都听进去了。
  对这个离了自己几年的孙子,沈尚书的印象更多的停留在沈任的信中,知道他多有离经叛道之语。可这次一见,又觉得次子说得过了,分明是一个上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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