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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娶妻如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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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来霞亭,贾敏她们也已经转过了花园子,正喝茶消乏。见丫头手里捧着的东西,老太太先笑了起来:“今日太爷可是破了财了。难得他大方一回。”
  谚哥儿有些不高兴地倚到老太太身边:“只我没有。”
  老太太见黛玉只是看着谚哥儿微笑,并没故做大方地说要把自己的东西分与他,心里暗暗点头,这不是个做作的孩子。刘氏倒有些脸上过不去,向着谚哥儿道:“姐姐与哥哥是客人,头一次见老太爷,你竟要与客人争?”
  谚哥儿把头埋到老太太怀里,小声嘀咕着:“二哥都说了,姐姐是自家人。”
  黛玉如没听到一般,向着谚哥儿道:“太爷必不会只赏宽哥儿一幅字,说不得咱们三个都有呢。”
  谚哥儿噌地把头抬起来:“姐姐说的可是真的?”黛玉只抿嘴一笑:“等下不就知道了?若是只给宽哥儿写一幅字,太爷一挥而就,何必还要过一时再赏?”
  谚哥儿听了大感有理,从老太太身边起来,去拉宽哥儿的手:“咱们也逛花园子去,现在鱼都出来了,拿了东西去喂它们。”
  宽哥儿看向贾敏,见她点头,轻轻挣开谚哥儿的手,向着老太太与沈太太行了个礼:“如此小子告退。”
  老太太看着他与谚哥儿的背影,笑向贾敏道:“是个懂礼的好孩子。你教的好。”
  贾敏并不敢当:“他与询哥儿两个都学着越儿来,我与淑珍倒真没怎么操过心。”
  沈太太那头已经拉起黛玉的小手,问她来京里可习惯不习惯,出门了没有。黛玉答道:“京中比起扬州,只是干了些,别的倒还好。只去了一次外祖家,还没来得及与别家走动。”
  为何没走动,人人皆知是贾敏前几日生病之故,也就放下不提。一时酒宴齐备,谚哥儿与宽哥儿两个早已被人找回,大家入席时,贾敏还要与刘氏推让,老太太道:“你是客儿,又比她年长,若是让她越了你,等你走了太太也要罚她。”贾敏才不推让。
  席上菜品并不十分奢糜,却很合贾敏与黛玉姐弟的口味,显然是问过沈越的。如此宾主尽欢而散,送她们到二门的刘氏向着贾敏道:“今日咱们可是说定了,来日我是要接了玉儿一起出门的。”
  贾敏已知她行事便是如此爽直,也觉得黛玉出门交际一番不是坏事,笑着应下。
  回府之后才觉得身子有些乏累,向着黛玉姐弟道:“你们想也累了,不必陪我只管回自己院子歇着。”
  黛玉不肯,定要陪着贾敏回了上房,看关丫头服侍她睡下了,才带着人回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就长长地吐了口气,直接坐到了小榻之上。
  古嬷嬷问道:“姑娘也累了,不如洗漱睡一会儿?”
  “不急,把太爷写给我的字拿来。”黛玉吩咐一声,跟着出门的雪鹭应了一声,将字寻出与雪雁两个一起小心展开。
  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就是沈学士思量再三,送给自己曾孙媳妇的字。黛玉仔细看了又看,手也要空中比划几下,才向着古嬷嬷道:“太爷的字,果然大气老练,没几十年的苦功再学不来。让人好生裱了,明儿挂到书房去。”
  古嬷嬷听了点头应下,又劝道:“这个日后有的是让姑娘临摹的时候,姑娘还是先养养精神。若是让公子知道姑娘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奴才们又得听训了。”
  黛玉狡黠一笑:“嬷嬷不说,蔼哥哥如何能知道?”
  古嬷嬷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有了小心思,前日把自己与太太都瞒过了:“是,老奴自是不会向公子告状,可是公子若是问起,老奴也不能欺瞒公子。”
  黛玉听劝地叫人送水进来,才向古嬷嬷道:“伯母送的那几个丫头,嬷嬷去打听打听太太都让去哪儿,若是有给咱们使唤的,嬷嬷看着安排吧。”
  古嬷嬷看着丫头们服侍着黛玉洗漱,嘴里应着:“即是大奶奶送的,太太那里留下一个也可,都送到姑娘院子里也可。等老奴试试那几个丫头可得用,再回姑娘让她们做什么。”
  此时黛玉已经换了中衣,古嬷嬷给她盖了夹被,听她道:“上次去外祖母家,看到姐妹们每人只带了一个丫头,独我跟了三四个。若是太太将人都放到我院子里,再去外祖母家,可带谁呢?”说完自己也是一笑,翻身睡去。
  贾敏只睡了多半个时辰便起身,林管家娘子侯着她洗漱完的空档回道:“有房侍郎府上、刘侍郎府上、穆侍郎府上都送了帖子,请太太姑娘赴宴。还有,还有将军府琏二奶奶也打发人送了药材来,还说若是太太哪日得空儿,要来与太太说话。另外张御史府里也下了帖子。”
  听到王熙凤遣人送药材,贾敏手下就是顿,然后不在意地道:“让人给琏儿媳妇送个信,就说这几日都不得闲。”
  林管家娘子也觉得太太还是少与娘家往来的好,没见上次琏二奶奶一来,太太就起不得身了?现在正巴不得这一声,笑道回道:“房家与刘家倒还罢了,怎么穆侍郎府里也这么急急地下帖子?太太还要走动几日,依奴才看要是身子不耐烦,错开也好。”
  贾敏现在对将军府,却没了在扬州的惦记,剩下的只有不知如何往来的无措。与其相见尴尬,还不如放一放冷一冷。何况自己见了琏儿媳妇又如何?对诉老太太偏心也改不了她一定要包庇王氏,只能一点点消磨没了自己对老太太的那一点孺慕之情。
  “回太太,将军府老太太打发人来看望太太。”正想着,外头竟然有丫头回了这么一句。
  贾敏正挑簪子的手就是一滑,一支碧头如意簪直直掉到妆台之上应声而折。叹一口气,贾敏吩咐:“秋雨,带人到花厅看茶。”
  林管家娘子眉头也一下子皱得死紧,这算是探望病人还是来打探消息?要是探望病人就该上午过来,就算太太赴宴不在,家里不是还有自己?若是打探消息,这也太急切了些。何况太太只是去了沈府,还是女眷往来,有什么消息可打探的?
  只她再有体面也是奴才,好歹劝着贾敏先喝过燕窝汤再去:“太太刚起,先用点儿汤才好。这是公子从宫中得的,说是什么血燕,我们家那口子特意出门寻过,市面上真没有卖的。”
  贾敏听了不同一笑:“进上的东西若是谁敢拿到市面上卖,可不是不要命了。”又问:“可给姑娘那边送去了?”
  林管家娘子陪笑道:“给厨房十个胆子,这东西也不敢只炖一份,都知道公子对太太姑娘的身子精心着呢。只有一宗,太太自己也少为不相干的人生气,省得公子一片心意白费了。”
  “你今日话倒多。”贾敏接过小小汤盅,一口一口慢慢咽下:“我知你的意思。不为别人,只为了玉儿姐俩个,我也要好生在意着。”
  说完不得不放下盅子,又对镜看看自己衣着无不妥之处,才扶着丫头慢慢来到花厅。里头的人也都认的,一个正是赖大家的,还有三个也是贾母身边有头脸的管事娘子。
  见贾敏进门,赖大家的带头向着姑奶奶问好,得了话坐定之后才笑道:“老太太听说姑奶奶病了,心时急得不行。本该前两日就来看望姑奶奶,偏今日刚得了信,这不就打发我们急忙来了。”说着站起身双手呈上礼单。
  贾敏并不看上头写的是什么,只问了老太太身子可好,府里可还安静。只这安静二字,就足以让赖大家的把一肚子想向贾敏说说王熙凤如何跋扈、怎么封锁老太太院子里的消息等语咽到肚子里。
  姑奶奶这是心里还有怨气呢。都说母女没有隔夜的仇,老太太自有她的苦衷,怎么姑奶奶竟然不肯体谅老太太一点?赖大家的想想道:“府里倒还如常,只是老太太自上次见过姑奶奶,心里也是不大自在。”
  没等她说完,贾敏便截住了话头:“正是如此我才没再去看老太太。不说前两日我自己也病了,就是没病见了老太太也是更添老人家的烦恼,不如让老人家眼不见心不烦。”
  赖大家的又是一噎,轻打自己的嘴一下:“姑奶奶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话,请恕了我这一次。老太太只是惦记着姑奶奶,恨不得时时见着姑奶奶,娘儿们一起说说知心话才好。上次姑奶奶竟连饭都没有就离府,老太太难免……”
  一起跟来的林管家娘子也是与赖大家的见过面,听她如此一说,看贾敏脸色又有些发白,忍不住道:“赖嫂子哪儿是不会说话,我们太太总说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比赖嫂子能说会道。上次我们太太为何没留在贵府用饭,别人不知道赖嫂子还能不知道?”
  一句话成功地让赖大家的老脸一红,嗫嚅着不知该怎么替自己分辨。贾敏好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向着林管家娘子道:“即是老太太身子也不自在,你去收拾些药材让赖大家的带回去。就是我不能亲身侍疾,也不可失了礼数。回府后也请老太太不必惦记我,只好生保养自己的身子为要。”说完已经起身。
  林管家娘子一面应着一面上前扶了贾敏,向着秋雨几个道:“太太今日出门做客本就累着了,还不快扶进去歇歇。”赖大家的几人无法,只好一起相送到门口。
  赖大家的还想请林管家娘子向贾敏解释一二,人家已经含笑请她们归座:“还请赖嫂子稍侯,我得去看着人收拾药材。这是我们太太的一片孝心,咱们做奴才的不能将这孝心给泯灭了不是?”说完不等赖大家的说话,自己也走了。
  自己是来给人家送药材的,结果却带回了一堆更好的药材,赖大家的心里把贾敏主仆都给怨上了,见到贾母之时自然没有好话:“说是姑奶奶出门做客累着了,不能亲自来探望老太太。”
  贾母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知道贾敏这是对自己真不满了。有心骂贾敏不孝,人家送回来的药材就摆在那里,样样比自己放了几年快失了药性的都好。有心硬气些让人将药材送回林府,却知道自己家里现在想寻这样的好药材并不容易。
  “收起来吧。”贾母叹一口气:“去问问琏儿媳妇,怎么她姑母病了,倒不知道过府去看看,让外人觉得咱们两府怎么着了。”
  赖大家的见贾母也拿贾敏无法的样方,挑拨的话不敢多说,灰溜溜去了荣禧堂。现在府里都是贾琏夫妻做主,赖大名义上虽还是大总管,可贾琏是万事儿不用他,林之孝渐渐比他更有体面。
  所以赖大家的对王熙凤比以前更巴结,说出来的话更软和:“知道二奶奶日理万机的,公中样样事儿要经了奶奶的手,老太太不过是让我来提醒二奶奶一声,该好生与姑奶奶走动才是。”
  王熙凤嗤笑一声:“姑母是知书明理的人,有不高兴的事儿也摞到明处,我们小辈做的不对的直接就教导了。今日我也打发人去问侯过,知道姑母这几日不得闲才没登门。怎么是不走动了?”
  赖大家的这个气呀,你既然派人去问侯,怎么就不知道报与老太太一声?这一个府里派出两拨人,是想让外人都知道府里主子不和吗?
  只她现在在王熙凤这里说不起硬话,别说她,就是贾母现在说个什么,凡是超出份例的王熙凤都有十个理由驳回。她的嘴又巧,说出来的话人轻易批驳不出错处,几次下来就是贾母也少了好些要求。
  赖大家的一想自己去回老太太话的时候,定是又要受一通埋怨,说不得还要怨自己走前怎么没与二奶奶说一声,便走一步懒一步。迎头正碰着周瑞家的忙忙也往荣庆堂走,见到赖大家的自己赔了笑:“嫂子忙什么呢,看着精神不高。”
  赖大家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咱们做奴才的,不过是听主子吩咐罢了,左不过是听完这个主子埋怨再听那个主子骂。”
  周瑞家的便知又有故事,故意说出自己的为难好引赖大家的话:“谁说不是,我现在也是一个烂鱼头摆在这里不知道怎么拆呢。”
  赖大家的知道这些日子二房的人比老太太的人还不如意,忙问:“可是二太太又想额外支用东西?”
  周瑞家的做出一脸苦笑:“若只是支用东西还好。说是金陵来信了,薛家姨太太要进京呢。”
  赖大家的便不解起来:“薛家是皇商,要进京来平销帐目也是常事,怎么这次竟是姨太太亲自进京?”
  周瑞家的四下看了一眼,才凑到赖大家的耳边轻声道:“并不只是平销帐目。听说是薛家的大爷与人争个丫头,把另一个买主打死了。本想求咱们家老爷平了此事,不想老爷至今思过在家。好不容易由我们家舅老爷将事抹平了,金陵却不好住了。”
  赖大家的眉头微皱,这些年他们夫妻在府里比年轻主子还体面,这样的事儿也是见怪不怪:“即是如此,二太太多了姐妹往来也是好事。”
  周瑞家的苦笑一声:“姨太太捎信过来,话里的意思是路上走得急了些,自家的房子怕是一时修缮不及,想着在府里借住几日呢。”
  赖大家的这才知道她这是受了王夫人的指派,要向贾母给薛家求个住处呢。这样原来只是王夫人一句话的事儿,现在却要请老太太出面还不知能成不能成,让赖大家的也是一叹。
  只是给别人叹气也抵不得自己挨骂,若是自己再与周瑞家的说下去,两人一起到了荣庆堂,老太太定要先听二太太说什么。指不定这个向琏二奶奶说和的差事又要落到自己头上,成了还好,不成自己可就是两罪并罚的下场。
  想及此,赖大家的向周瑞家的道:“只顾与你说话,倒耽误了回老太太事儿。”说着抬脚便快走起来:“我先走一步,先回了老太太,省得一会儿你去了还得等。”
  周瑞家的把自己的事儿吐个干净,却没打听出赖大家的所办何事,恨不得一把揪住赖大家的。只是现在二房一日不如一日体面,她这个二太太的陪房也不如往日有人奉承,更不敢得罪了老太太得力之人,只好眼巴巴看着赖大家的去了。
  沈越并不关心将军府里两个奴才之间如何勾心斗角,早知今日贾敏要登门拜访的他,下了学回房换了衣裳,便急急去给沈太太请安。
  不想沈太太还在晚晖院陪老太太说话,沈越只好在丫头们揶揄的目光里,再到晚晖院承受丫头们目光的洗礼。一进门先看向老太太的博古架,见那玉山子还好好地摆在那儿,心头越加不定起来。
  等他行过礼,老太太已经含笑问话:“一进门就点看我的东西,可看清楚了?”
  沈越涎脸陪笑:“不过是怕老太太一见玉儿心里高兴,把好东西都赏了没给孙子留一件。”
  沈太太听了笑道:“今日玉儿倒真得了彩头,不过是老太爷赏的。”
  沈越听了直道可惜,要是脸上的笑不那么多的话应该更有说服力。老太太问他:“不想知道太爷赏了玉儿什么?”
  “太爷最爱小辈会读书,不过是赏些纸笔。只要老太太这个玉山子还在就好。”沈越笑道。
  “你可真有出息。”老太太骂他一句:“老太爷今日给玉儿姐弟都题了字,就是陪着的谚哥儿都得了一张,这个彩头不比个玉山子强?”
  “啊?”这下子沈越真心吃起味来:“竟然还有谚哥儿的,我与超大哥都没得过一张呢,太爷也太偏心了。”
  老太太手指着他笑得说不出话来,刘氏忍笑替太婆婆抚背,沈太太带气带笑地骂他:“兄弟得了赏,你不替他高兴,竟然还抱委屈。等你大伯知道了定给你一顿好打。”
  可沈信与沈越听说后的表情差不多,回自己院中后问刘氏:“真有那么好?”不过才六岁大的孩子,就算家里没有女孩显得稀罕些,老太爷并不是溺爱孩子的人。
  刘氏点头:“长得好看还在其次,竟然也会画,看笔法虽然不如越儿却更细腻。这也不必说了,难得的是行事大方,并不扭捏做态,也没有故做大度刻意委屈自己。”向丈夫叹一口气:“这下子儿子的媳妇更难寻了。若是差得多了,别说老太太、太太,就是我自己将来说不定都要偏心。”
  “你就是偏心,也只会偏着自己的儿媳妇。”沈信回了一句,还是把谚哥儿叫过来,问为何太爷会赏他们字。谚哥儿只说是宽哥儿求的,不过姐姐说他们一起去的都会有,最后自己果然得了。
  林如海也是如此问过宽哥儿,同样没想通怎么黛玉姐弟就能得了沈学士的字。等把黛玉叫来问过,知道她与沈学士的对答,自己对着那“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几个字默默出神良久。
  “老爷,可是我说的有不妥之处?”黛玉本见这幅字的时候心中十分喜悦,如今让林如海全部问成了忐忑,小心地看着出神的林如海,问了一句。
  林如海摇头,再看沈学士题给宽哥儿那只有“学而时习之”的横幅,笑向黛玉道:“不光没有不妥之处,太爷反对你寄望甚重。只你还要用心读书,不可辜负了老太爷的期望。”
  等回了正房,听到贾敏说刘氏一次送了六个丫头,忍不住笑了:“日后玉儿的女红,愿意做呢就由她做,不愿意做呢也别逼她。”
  贾敏也觉得沈家真与别家不同,从老太太到刘氏竟然没一个对女红上心的,婆媳们之间说话有时也带些典故,若是没读过书的人都接不上话。
  因此点头:“即是沈家送的,自然都放到玉儿院子里。不过他们府里大奶奶自己跟着的丫头模样不差,这几个倒平常了些。再说我也要看看这几个丫头行事如何,再让人打听打听她们老子娘都在那府里做什么。”
  林如海忍不住莞尔:“你当人家沈大奶奶真闲得无事,这个时候就巴巴地往侄儿媳妇哪前塞眼线?”见贾敏一脸不解,向她道:“还不是怕你让玉儿学针线,越儿让琏儿替他寻了会针线的丫头。又托沈大奶奶调理过,今日才借机送到你跟前呢。”
  “听琏儿说,那小子当日让他挑人的时候,就说务必要针线好的,人还不能长得过好,性子也不能要强更不能挑三窝四。太太,”林如海自己叹了一口气:“你看了老太爷给玉儿写的字了吧?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我何必枉做恶人?”
  如此一来送到黛玉房里的丫头就是三个,贾敏自己留了两个,还有一个给宽哥儿,好打点宽哥儿房里的针线。这几个丫头的由来,也经夏阳的嘴悄悄说与古嬷嬷,古嬷嬷便先将人定了三等,才去回了黛玉。
  黛玉用着雪雁几个颇为顺手,也不觉得这几个丫头是刘氏赏的,就该越过别人去,向着古嬷嬷点头:“嬷嬷看她们会什么,就让她们专职什么就是。”
  雪雁几个听了神情都是一松,她们中间最大的雪鹭只比黛玉大四岁,雪雁更是与黛玉同年,皆是跟了黛玉两三年的时间,主仆一向相处得好。
  原想着那几个丫头是沈家送的,又比自己几个大些,想来更会服侍些。若是太太姑娘为了沈家面子提拔一二,她们中间就要有人腾了位置。古嬷嬷与黛玉如此安排,倒让四个人心中都怀了感激,服侍起黛玉越加用心。
  第二日林如海与沈越皆休沐,又是房家摆宴的日子。沈越早早过来,要护送着贾敏她们同去。跟着的还有谚哥儿——昨日他与宽哥儿越说越近,今日求了刘氏好长时间,才是以同沈越一起过来。
  不想林如海好不容易休沐一日,便要考校儿子的功课,宽哥儿不与贾敏母女一同赴宴,谚哥儿便也要留在林府相陪:“二哥自己陪着林伯母吧,我陪宽哥儿。”
  沈越一向不愿意拿做哥哥的款压服弟弟们,便让他好生听林如海的话,不许扰了林如海考校宽哥儿。林如海笑骂一句:“你只自去,我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到了房家自是沈越的两位舅母在二门相迎,与贾敏对行过礼后也是眼珠不停地打量黛玉。今日黛玉着的是一身水蓝春衫,裙角一尺处满是云纹暗绣,走动起来上头的百鸟隐隐欲飞。
  “林太太请,贸然给你下帖子,也是我们老太太实在惦记着小姑,急着想知道她的消息。”沈越的大舅母含笑解释着:“再就是小姑来信夸玉儿,老太太更要见见。”
  黛玉小脸微粉轻低了头,这是沈越告诉她的办法:若是有些人问话不好回答,只管低头装害羞。小姑娘面子薄,害羞不是什么让人挑出毛病的错处。可要是有人非得挑毛病,那黛玉也不必与人客气就是了。
  不想进了房老太太的正房,两个让沈越想跳起来打人的正等在那里!趁着贾敏与房老太太客气的空儿,沈越咬着牙低声问房子思与房子明两个:“难道舅舅今日不在家?”
  房子明坏笑一下:“老爷自是在家,可是家中来了客人,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你们两个比我还大呢,这就是你们的礼数?电光火石之间,沈越想明白了,也向着这兄弟两个阴测测一笑:“一会儿我便去给舅舅们请安,你们只管好生在这里尽“礼数”!”
  知道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性子,房家兄弟两个不由得都向他打恭做揖,沈越偏不肯轻易吐口。没开交间,贾敏正见他们兄弟揖让,笑向房老太太道:“越儿他们表兄弟真和气。我听越儿说过,他在国子监多承两位表兄照顾呢。”
  房大太太早见自己儿子在向沈越赔不是,要不是黛玉此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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