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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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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口:
    “止水山庄门下剑客魏如生,求见剑神。”
    剑皇眼睛微微一眯:
    “你只是一名剑客?”
    “不。”年青人纠正,“我是一名剑客。”
    我是剑客。
    你是剑皇,我是剑客。
    你有你的力量,我有我的尊严。
    我尊重自己,故任何人都不能看轻我。
    我是剑客。
    剑皇肃容。
    正坐:
    “先生说得是。”他说。
    哪怕一个无名小卒的教训,他也接受;只要有一句话教导了他,就应该被尊为先生。
    剑皇不愧为剑皇。
    其余如刚愎自用、闭目塞听诸人,不过国蠹而已。
    剑皇道:“老夫自幼习剑,至今不知几许年。三十岁后未遇败绩、不惑之年以已为师,剑只为配出之人而出。魏门如生可出剑!”
    这一番话,已是对年青人至高肯定。剑客得此一战,当死而无憾!
    年青人不出剑。
    静静道:
    “前辈似乎少说了一句话。”
    “哦?”
    “留下一只手臂,也可走一条路。”
    “你要选择断臂之路?”剑皇诧问。
    年青人笑了。
    弹剑、出鞘、回削、落臂!
    一条左臂落到地上。
    鲜血劲喷。
    年青人却不点穴止血。
    献上一条左臂,乃是对此山主人的敬意,急吼吼自行止血。岂不是失礼?
    对你献礼之人的敬意。也就是对你自己的敬意。
    故年青人的腰板挺得还是很直。
    剑皇动容,扬袖,“嗤”一指劲风出。为年青人止血,沉声问:
    “剑客一战,死则死矣。断臂何为?”
    年青人面色苍白、神静如水:
    “因为在下此次不是为战而来。”
    “哦。”
    “在下乃受人所托,必要见到剑神。传一个信。”
    “断臂之路未必能见剑神。”
    “是。但若选择与前辈交手,在下必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一路行来只能走最大可能见到剑神的路,方无愧于所负使命。”年青人静道。
    剑皇不语,片刻。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纵周公、荆卿,也不过如是了。”
    如此高的评价!
    年青人正容。顿首而受,没有推辞。
    问心无愧。何必推辞。
    然而剑皇仍然没有让路。
    他道:“老夫想再问一件事。”
    年青人蹙眉:“可是想问在下所要传的是什么信?”
    “不。”剑皇摇头,“老夫在此,职份不过把关,要传什么信是你和剑神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皇有皇的职份、神有神的职份、信使有信使的职份。
    各人不过各尽其职、各安其位而已。
    剑皇的职份已尽。
    那他想问什么?
    “你为何断你左臂?”剑皇问,“断臂之路并未明言该断何臂,你为何断去你真正使剑的手臂?”
    原来年青人惯使剑的手,乃是左手!
    他杀中年文士一剑,不正是左手使出!
    但他的剑与常人一样配在左侧,且抽剑断臂时是用右手,剑皇何以知道左臂对他更重要?
    年青人没有问。
    他只是先回答道:“我既然同意牺牲自己的一件东西,怎么可以选择比较没用的部分来牺牲。我如果这样轻贱自己的牺牲,又怎么能希望剑神重视我的牺牲、允诺见我?”
    送礼当送重礼,不然不如不送。
    剑皇微颔首。
    年青人再问:“然则前辈何以知道在下左手使剑更强?”
    剑皇微笑:“疱丁解牛,一眼望去便知何处该进刀、何处该转折,筋骨脉络、尽在眼前。换成你,可以看得出来吗?”
    “不能。”
    “但你解的牛若到疱丁的程度,一切细微迹象,原来看不见的,都会现于眼前,且巨如舆薪。在剑道上有不同进益的手臂,结构和动作也会有细微不同,我能看出来,你有一天也能看出来。”剑皇道。
    笃行之,慎思之,于是能见人所不能见、发人所不能发。
    年青人肃然顿首:“多谢前辈教诲。”
    剑皇点头,避过一边。
    让出一条路。
    索取断臂为代价的路,能保证行人性命无忧,而路的尽头是什么却是个谜。
    能不能见到剑神?
    年青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已经作了他能作的一切事,剩下的,交给对方去决定吧。
    山风流转。
    鸟鸣和着木叶的香。
    路上有些巨石和树桩。
    这些巨石和树桩,似乎排成了一个奇门阵势。
    没有人提醒、没有人解释,年青人忽然发现自己踏入了一个迷宫中。
    眼前千门万户、百转无穷。此时任年青人心意坚定,也忍不住回首。
    回首已失来路。
    每踏出一步,曾经的踏脚处就陷入灰雾中,为木叶蛛网遮掩殆尽,再也寻不回去。人能看见的、能走的,只有眼前的路。
    而眼前的路千百万条,该如何走?
    年青人闭上眼睛。
    张开眼睛时。你能看见眼前的世界。闭上眼睛时。却能看见回忆。
    在踏入此阵势时,年青人记得他走在一条山路上,这山路不宽不窄。依着山势,正向戌位绕出去,大约五十步远,转为申向。消失于山后。
    他举步。
    向着记忆中的路,行出五十步。转为申向,再行十步。
    张开眼睛。
    山风流转。
    鸟鸣和着木叶的香。
    回首,巨石和树桩留在身后。阵势已过。
    这不是“活阵”,而是“迷阵”。
    “活阵”布设机关。里面的“路”与“壁”、“活眼”与“陷阱”都可以随时转化;而“迷阵”本身不变,只是用各种错觉迷人心智,让人自蹈错路。
    年青人既破不了此阵。干脆只按记忆中行去,走着正确的道路。则此阵不破而破。
    此刻他回头,看见摆着迷阵那段山路上,还牵出几条小路、绵延向山下去,是他先前为山形阵势所挡而不曾看见的。
    如果他当时选了眼前所见的某路,很可能就会走上这些小路,从而下山、空手而回吧?
    如今既然走在正路上过了阵势,岂不是说可以见到剑神么?
    年青人精神一振。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琴声。
    琴声很好听。
    就算年青人这么不通音律的剑客,也觉得好听。
    就像你没学过“凯风自南”,但吹在春风里,也会觉得适意;又像,看见美女会心跳,也不一定要先经过“静女其娈”的薰陶。
    觉得一阵琴声好听,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年青人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见到一进竹屋,一弯竹廊,开敞堂前以一架本色木屏风落地掩住,屏前一个老人在抚琴。
    白发萧疏,用一枚竹簪结定,脸上尽是皱纹,青色粗布禅衣上还有斑斑的泥土的痕迹。
    可是那么自然,那么轻松写意。
    好像是从天地间生长出来的,从容悠游于天地间,风从云随,不为外物所御,而物尽在意中。
    这种境界,乃是神。
    剑,神!
    年青人伫立。
    不语。
    若已失语。
    惟恭敬领受琴音荡涤。
    一路行来的伤,在此琴音间,竟倏然痊愈,除了因失血而仍微觉虚弱外,其余已无大碍。
    手落。
    琴息。
    剑神开口道:“你来了?”
    声音很慈祥。
    像家中老父,见到孩子回家,招呼一声“回来了?”那么慈祥。
    年青人的鼻子,忽然一酸。
    有些人,被打、被杀、被折辱,经历一切艰难困苦,都不会皱皱眉头,可是春风拂过时,就会禁不住湿了眼睛。
    一名铁打的剑客,也有这样的时刻。
    年青人掩饰的低头咳了咳。
    他不习惯这样的时刻。
    他虽然年纪也不大,可却认为自己绝不是个孩子了。
    此时他以为妇人和孩子才会哭的。要到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发现:原来心底一处柔软的地方永远都是个孩子,不管经历多少年岁,只要被触动,都会轻易叫一个人有泪盈眶。
    而这块柔软的地方,才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最后凭借
    剑神已开始提问:“你听见了我的琴音,觉得它像什么?”
    神的提问,一定藏着玄机!
    年青人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只好老实道:“像水。”
    屏风后传来“卟嗤”一声笑。
    剑神轻叱道:“秀童无礼。”然后向年青人道,“此儿名秀,你可唤他秀童。”
    在他介绍的时候,屏风像被看不见的小妖精推移着,徐徐向旁边滑去,露出后面一个小小童子。
    他看起来不好,很不好:
    整个胸口上臂都用厚厚绷带包缠,他只能僵硬的坐在深红漆燕纹木榻上,动也不能动。
    他是最先伤在年青人手下的剑童。L

☆、第六十三章 魔人魔器

重伤未愈,所以这童子的脸色也是很苍白的,可是眼睛里那种骄傲、自得、和任情任性的愉快,仍然没有改变。
    年青人当时就有点不舒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秀童向剑神道:“师父莫骂我,这人说错了话,我想告诉他嘛。”
    剑神道:“那你说出来吧。”
    秀童向年青人朗声道:“什么像水?这琴曲乃是舜帝当年鼓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所奏之乐,歌咏至善之德,你一点都不懂吗?”
    年青人面色一红。
    剑术修为到他这种程度,轻易没有感情的波动,面色微微一红时,心里其实已羞忿到相当的程度了。
    在剑客们无限敬仰的剑神面前丢丑,也难怪他会忿懑。
    年青人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自己不通音律。
    而秀童的神情就颇有些自得起来。
    剑神注目他们,沉声道:“音律之为物,并不如文字般诉诸于形,只以意通,而要将所含之意诉诸于口,难免因人而有别。舜德如春风风人、如夏雨雨人,且上善若水、若煦日之光行于大地,则风、雨、水、日,名虽有别,可全由一感而来。由是观之,心中只要洋洋有所感,不论名为何物,皆已得也,何必非要背诵名由方可?故大音稀声,大象稀形,大道无名。魏氏子何必自惭,秀童儿又何必自得?”
    秀童一震。
    恭恭敬敬向剑神点下头去道:“是。弟子受教了。”
    年青人一凛。
    彼时众人对“音乐”的追求还在“名至”的境界上,如抚琴者心中志在高山而鼓,听琴者能脱口而出“高山”字样,方算知音,而剑神提出“意会”。大赞会其意而失其名的境界,一反常理,却又似乎与武道的某种精髓暗合,年青人正在揣摩,看了秀童的举止,便不由得一凛。
    小小年纪,剑招精妙傲视武林。这也就罢了。可怕之处在他一听见有益的教诲。便能立刻收敛傲气,俯首受教!
    所以年青人凛然:此童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剑神微笑问秀童道:“你受了什么教?”
    秀童道:“我不是问师父他为什么能胜过我吗?现在知道啦。”
    剑神道:“哦?”
    秀童道:“他以意会,而我还不能忘形。‘有形’就还有形迹可遁;‘意会’就可以出高明招术破解。所以我输啦。”
    剑神笑叹道:“长进不少了,但还没有窥破。”
    秀童急问道:“那窥破了是什么?”
    剑神看着年青人道:“山下三关,剑式以秀童最精,剑路以余生最活。剑势以剑皇最盛。为何秀童败、余生死、剑皇却为你所不敢挑战?难道剑势能压倒一切、剑路却最不要紧吗?”
    年青人道:“不。”
    剑神道:“为什么?”
    年青人犹豫道:“在下不太清楚。”
    剑神温和道:“你说你清楚的部份好了。”
    年青人道:“在下能胜第一关,因为那是一柄死剑!”
    剑神道:“哦?”
    年青人道:“贵剑童的剑。剑式的精妙独步江湖,可是……他是自己在舞剑,剑好像是为了欣赏自己有多精妙才舞出来的,而不是对敌人的反应。所以,再妙也是死的剑……在下能够取胜,因为坚信活的剑。一定能胜过死的剑!”
    秀童轻轻“呀”了一声。
    剑神微笑道:“那么余生的剑呢?”
    年青人道:“他是活的,太活了。把我逼到绝路上……所以在下只有拼死一击,抱歉,留手的余地都没有——”
    “剑客以命奉剑,”剑神淡道,“他求仁得仁,你又何憾之有。现在说第三关。”
    年青人道:“第三关,剑皇封死了我所有可能出手的机会,我已不能出手,败而无憾。”
    剑神向秀童道:“每个人都在修炼自己的剑,像山上的竹木抽出自己的叶子,本身都可能是完美的,只有经风吹过,才会生出万千姿态,才会有破绽,也才会有弥补破绽和致人破绽的**。剑道的精髓就在这一切不确定的变化中。一直以来你沉迷于自己剑式的完美,我也就放手让你完美。如今终于有人让你一败,你的心中生出了破绽和**,我才可以教导你:到人间去!去经历更多的混乱挣扎,让人来锤炼你的剑心,剑才会成为一柄活剑!”
    秀童眼睛闪闪发光道:“师父其实并没有向我解释三战的因果。”
    剑神道:“不错。”
    秀童道:“师父希望我自己到人间去体悟。”
    剑神道:“不错。”
    秀童热切的叫起来:“可是我怎样到人间去呢?”
    剑神微笑,向年青人一指道:“信使已经来了。”
    秀童道:“什么?”
    剑神面色一整,向年青人沉声道:“魏门如生,为何自断一臂?”
    年青人朗声回答道:“为有事求剑神。在下如一只手臂都不愿意舍弃,有什么立场请求剑神放弃二十年归隐生涯,俯允出关?”
    有所得,便要有所舍。自己一毛不拔而想求人帮忙,不是年青人的所为。
    剑神微微颔首:“你家主人要我出关?”
    年青人整肃拜礼道:“主人托在下呈上这份拜礼,请剑神过目!”单手解下紧紧缚在身上的背囊,奉上。
    背囊里面,是一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盒子里面一只风干的人头,一封长函。
    剑神见人头时,眉心顿时一凝,待读罢长函,长叹不语。
    直到此刻,剑神的面上,才真正有人情绪的波动。
    年青人似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惟肃立不语。
    秀童忍不住了,道:“师父。这人为什么巴巴的送个人头来给你?”
    剑神道:“因为这个被断下头来的人,是我想杀的人——从前我有个朋友死于非命,这人是凶手。”
    童子道:“那师父当时为什么不杀掉他呢?”
    剑神道:“因为当时还有很多证据为他脱罪,我心中存有疑惑,他更趁机设计让我许下承诺,终生不伤害他。”
    童子道:“呵,能设计师父。他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
    剑神道:“不错。”
    这两个字似科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秀童终于发觉今天的师父好像有点不对劲。
    从一个超脱一切的“神”。变得更像个“人”。
    从前那个死于非命的朋友,对他的影响一定极大吧。
    有一种影响能够超越时间、超越神。
    秀童应该闭嘴了。
    但又忍不住问:“那信这么长,说的是什么?”
    剑神道:“确凿证据。详明推理,说明这个人是凶手。”
    秀童道:“呵。”
    剑神长身而起。
    袍袖飞扬、白发萧萧。他长啸!
    蛟怒龙奔、渊颤岳沉!
    年青人立不住脚,竟不由得跌向地上。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这一啸中战抖沉沦。
    但是这声音好像也不是很响亮的。
    声音浓烈到这种程度,叫人已经分不出它的强弱——不。甚至已经分不出这是声音了,只觉得是那样浓烈的感情喷薄而发。充塞宇宙之间,让天都为之痛哭!
    传说中的“天哭神功”!
    天哭一啸。
    啸声骤止。
    年青人摇晃一下,立定身子。
    他发现他们周围的一圈,木叶已萧萧落尽。如无数青碧的尸体,一片叠一片伏在大地上,风中犹瑟瑟不已。
    再远些。几处山峰上原有些孤石耸立的,竟都崩裂!
    这是什么威力?
    欺凌造化若此!
    天地何辜。剑神一啸!
    而远处山石崩裂、近些的树木不过落叶、再近些的年青人毫发无伤、离中心最近的秀童看起来甚至没有受到一点震动。
    这是什么原理?
    夺造化之功若此!
    地震天哭,剑神一啸。
    而剑神已然平静了。
    好像把所有暂时凌驾于他之上的情感,都转嫁给无辜的天地去承受后,他已经得到了释放,又可以回到平静、慈祥、威严,操纵一切的“神”的境界。
    他沉声向年青人道:“为何要我下山?”
    年青人道:“为了对付一个魔头,恳请剑神出关帮忙!”
    剑神道:“你家主人送得出这样的拜礼、派得出你这样的人,有梁子尚需要老夫帮忙?”
    年青人低头拱手道:“此魔头心智与武术都令武林瞠目,非剑神不足以挟制!”
    剑神眸中电光一闪:“你说武术?”
    年青人道:“是!”
    剑神道:“是剑术、刀术、还是拳术?”
    年青人道:“没有人知道。”
    剑神道:“哦?”
    年青人道:“他手中兵器、使出来的招式,非剑非刀,似剑似刀,江湖人无可名之,只称呼为‘魔器’,并有四句口诀……”略顿一顿,道,“乃是‘魔人魔器,天下震怖;神剑不出,谁论赢输’!”
    指明唯有剑神之神剑配与之一敌!
    这是什么样的魔人,什么样的魔器?!
    剑神的眼神清亮。
    “幼生、木锐,为我与秀童整理行囊,我将携他往人间一行。”他吩咐。
    不现身的仆人应喏而去。
    剑神注目于年青人,叹道:“固美玉也,欠些雕琢。随我来,传你些呼吸吐纳和入门剑法。”
    年青人大喜,拜谢!L

☆、第六十四章 剑神赐罚

很久后,当秀童不再是秀童子,他曾回山向当年的同伴幼生讲述人间,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人间,是个很吵很吵、很大很大的地方。”他说,
    “关于人间的大,你想像一粒微尘落在一片叶子上,面对一望无际的错综叶脉,已经觉得很大了吧?可它不知道下一秒钟会被吹落到树干、泥土上、还是老虎的背上,它不知道树干之内的植物的世界、老虎之外动物的世界、泥土之下大地的世界,想想这些世界加起来对于一粒尘埃有多大,你才能想像人间有多大。
    “至于声音,你想像清晨鸟儿开始叫、动物开始伸懒腰、植物毕毕剥剥的在生长,已经够有声音了吧?可是如果每棵树上的每片叶子都是一只鸟、每只鸟上每片羽毛都会唱不同的歌;又或者每座山头每块石头都是一只动物,每只动物的每个部分都会发出不同的吼叫;风和风互相打架、云和云彼此调笑、连尘埃都有能力鼓噪。想想这个,你才能想像人间有多吵。
    “啊,还有权谋!你知道虾吃小虫、小鱼吃虾、大鱼吃小鱼,它们被水鸟吃,水獾伏击它们,于此同时螳螂吞食了一只竹节虫,黄雀吃了螳螂、蛇吃了黄雀、獴吃了蛇,獾和獴被山猫吃,它们的尸体又被植物和小虫们分解……这已经够复杂了吧?可是想像水鸟彼此算计、螳螂和鱼联手干掉黄雀,竹节虫为了取悦水獾去挑衅山猫,虾团结起来围攻蛇,连植物们都参与混战?想想这个,你才能想像人间的勾心斗角有多可怕!”
    秀童终于描述完了。幼生闭闭眼睛。再张开来,道:“我想像到了。”然后起身拎沸水给秀童冲茶。
    秀童凝视廊外山景,心里有点悲哀的明白:
    不,他的同伴永远也不会知道。
    没有亲身到过人间的,永远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卖花小姑娘的叫声,怎么样清脆了青石板街道;谁家的洗碗水泼湿了一片灰色苔藓;脂粉香怎样混和了阴沟里的味道,当富贵人家的紫丝步障悉悉簌簌拖过去。阳光打亮了马蹄上的铁。挑夫担子正擦过忧郁的书生,而一墙之隔,一个小孩咂着手指等待一朵花开。那朵花也许很久都不会绽放,也许马上就开;蜜蜂从他眼前飞到隔壁院子里,一个婆子在给她的主顾盘算怎样诱奸对门的妇人……
    秀童在回忆的是他跟师父初次见到公子带的那个城市。
    那其实是个不大的市镇,也不是他们旅途的终点。只是供人休息的行馆。
    止水山庄庄主为魏俅公,既请出剑神。却又不亲自出迎,只派他的公子在半路行馆迎接。
    这位公子名为“带”,俊俏得如一块玉也似,双眉凝黛、长长斜飞出去。女子气中又有那样的英气。
    秀童一向觉得自己长得还算可爱,看到公子带时,就不由得呆了。
    雪白中衣。淡淡青色的深衣,金钩玉带上的绶绦沉静垂下。墨黑头发那样优雅的束起,微微环琚动响,细致暗纹不动声色散发幽香。
    如此高洁!
    而他的仪态,又是那样的温凉沉和、如兰似玉。
    有他出面,魏俅公没有亲自出迎,似乎都不是很失礼的事了。
    似乎,让这样的公子先行出面,才真正是对客人的尊重。
    似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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