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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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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柯等人其实算不上什么“民女”……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先离开要紧。
黑衣蒙面人只有无功而逃。
谢府的家丁出来,与邱慧天见礼,彼此都问出了什么事。邱慧天只说是因为小少爷易澧宿在谢府书塾中,林姑娘差他送书来,说是早课就要用上。邱慧天办差事太热心,来得早了,看天还没亮,想在外头凑合着等一会儿再来叩门,谁知见火起,连忙三步并两步赶来,见黑衣人要抢五公子,正不知怎么回事儿呢!
这里他们议论来议论去,没个头绪,庆幸的是:人是被地保带走的,回头向官府要回来,问问五公子就是了。
那黑衣蒙面人逃回去之后,却向他们主子哭诉:如此这般,事情办砸了。五公子被地保领去,末了还是落在谢府手里,他们栽赃五公子的计划,岂不有损?
“有损?”青衣主子低低念了一句,咬着唇笑了。又似狠、又似媚:“我告诉你们,随便谁再去找,都找不到这些‘地保’了。”
黑衣人们挠头困惑。只那青衣的主子负着双手,饶有兴味的喃喃:“林姑娘。林代玉……但愿有天能与姑娘面对面交手,那就精彩了。”
他想了想,又道:“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云柯等人蒙眼布被摘下时,但见自己身处一室内。窗外有高大青松。室内陈设细洁。壁上悬有水墨画,青玉矮几上置着一琴,旁边还有一张软榻、一座仿古三足小玉炉,幽香郁沉,余烟犹袅。云柯探手去摸了摸,香灰还是温的,主人离开没有多久。
可是主人到哪里去了呢?
门后忽响起一个少女的笑声:“五公子呀五公子!您取了银,携母将婢逃跑,真是好计策!”L
☆、第十八章 你父于我是陌路
云柯将姨奶奶与青翘护在身后,向门外拱手:“不敢当得很。敢问姑娘,此是何处?”
门外少女“哦哟”一声,调皮地仿着他的声调,也道:“不敢当得很!我只是个丫头,配不上‘姑娘’、‘小姐’什么的,叫我声小大姐也就完了。”
云柯道:“小大姐请了,敢问此是何处?主人是哪一位?”
少女道:“呀,问到这个,我又为难了!怎么你们闻了我们的香、中了毒,还顾得上请教名字么?”
众人大惊。中毒什么的……只有在江湖小说里才听说过。他们一离开谢府,怎么好像一跤跌进了恶梦里,连画风都不对了?
少女还在振振有词道:“你们不信么?唉呀,你们是不是特别口渴?深呼吸,肋下第四五根肋骨那儿,是不是隐隐作痛、还发闷?”
青翘身体虚弱,早已坐不住。卓二姨娘本来要扶她,青翘哪里有这么大脸。且喜室内有软榻,就在上面坐了。听少女说的话,她自己检查一下,果然如少女所言,骇然看向两位姨娘,见到一样的惊骇。
云柯低头一沉吟,道:“折腾到现在,口渴是应该的。剧烈奔跑之后,肋骨下头本来就容易疼。就算真是中毒,给我们下毒又有什么用呢?”
少女“嗤”的一声笑:“公子不信,待会儿疼得太厉害,就信了。不过不用怕,只要把公子怎么向自己家讹银子的妙计,一五一十的招上来,解药就奉上了。”
众人茫然。云柯也大惑不解道:“小大姐说的是我们从府里带出来的银子?我们把首饰珠宝什么全带上了,但是人家追得紧。我们只好又全丢了。这话不假,不信你们可以搜。”说着张开双臂,见得光明磊落。
“公子这是说什么话来?”少女似乎很吃惊,“怎么,不是公子假装赌虫输了,吃了盘上银子?不是公子暗中到墓地,取了翁仲头给九小姐?不是公子向自己府里勒索了好处?不是公子拿完好处之后带人潜逃?”
她问一句。云柯否认一句。最后跌足道:“正是听说我家里都疑我了,我们想,索性如今就逃了罢。说是说不清了。现在,更说不清了!”
少女哑然。一个呼吸的静默之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双双,你在这里胡闹些什么?”就算有斥意。也仍然婉转动人。这份声音真是得天独厚,如出谷黄莺。
云柯奇道:“林妹妹?”
少女正是双双。开了门,陪笑向公子、两位姨奶奶、并青翘姐姐认错。
当此时也,谁好意思问她的罪!
双双便与洛月照顾青翘,让青翘稳妥睡了。那什么毒烟。自然都是虚诳。林代深深向云柯他们福下去道:“请恕小妹救得晚了,令五哥哥、姨奶奶、青姑娘多有惊扰。”
青翘极度虚弱,听了这话忙要起身道惶恐。林代莲步轻盈。早把她按住了道:“原该叫声嫂子才是。唉!可怜了那小侄儿。都怪小妹知道得太迟了。”
闻者鼻酸。
云柯勉强笑了笑:“林妹妹后来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一部分也是猜的。小妹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需要救一救呢?幸亏被我救着了。只是现在看来,猜测的很大部分,都只是空中楼阁罢了?却不知真实的情形到底如何呢?”林代请问他。
邱嬷嬷一边奉了汤水点心来,请姨奶奶等用。又有热水与手巾。
云柯一五一十回答林代道:“赌虫,我真没做手脚!我当是必赢的,把我们自己私房钱都搭进去了。不信你问青翘!我是觉得那虫子输得古怪,还猜有谁讹我呢!但几个可疑的,自己也输了。我是真不知道谁拣了漏子去。什么六妹妹的墓地,我是真没去过!那天我绝没有半夜起床把个石头脑袋放在院角给九妹妹拣什么的。不信你问青翘!我补觉还来不及。”
青翘脸一红,却是幸在别人都没往深里想他这句话。
云柯又道:“说要讹家里人?那更是没影了!我是前儿才隐隐听说的,有人敢讹我们,我们还要送银子过去。我还琢磨着谁这么大胆儿呢?结果昨儿就听说人家怀疑是我!因这么着,不逃也不行了。我还懊恼谁往我身上泼脏水呢!不信你问青翘。我们逃的时候都只带了金银首饰什么的,结果还丢半路上了。真是除了两双脚,什么也没带出来。”说着长吁短叹。
林代道:“五哥哥还不跟小妹说老实话,小妹这儿也不敢收留五哥哥这尊大佛了。”
云柯急眼了:“哪儿还没跟你说老实话?”
林代道:“昨儿才有人疑五哥哥?五哥哥才决定要跑?这时间……要小妹怎么相信呢?”
安大姨娘看了看卓二姨娘。卓二姨娘咬牙道:“柯儿,林姑娘是个明白人,为娘就说了罢!”向林代行礼道,“林姑娘。”
林代还礼。
卓二姨娘道:“我跟安姨娘,久已定下逃跑的心了。在府里,那日子……”原该诉些苦才是。但她从来不是容易诉苦的人,更不便在未出阁的小姐面前诉说女人的苦,一时就卡壳了。
林代免了她的为难,道:“卓姨奶奶不用说了,玉儿晓得了。”
卓二姨娘微怔一怔:“晓得了?”
是啊!纵然原来还不太清楚,看她跟安大姨娘之间的眉眼氛围,也晓得了。林代暗叹:谢二老爷这小老婆丢得……还真不冤哪!
安大姨娘忽道:“我之不能生育,也是为堕过胎。”
这事至为隐秘,这儿大半人都没听说过,闻之一呆。
安大姨娘道:“自那之后,太太才肯把我当成心腹。而我……我已经没心了。她害得我这样,反觉得我只有依附她才能生存了,因此必定是个忠诚可靠的,这从何谈起?而老爷,护不住我,我也不能把他当夫君了。”说到这里,对云柯道,“他还是你的生身父亲,对我来说,却是陌路了。”
云柯苦笑拱手:“大娘请便!”L
☆、第十九章 五哥帮手天赐我
青翘在榻上,却又忍不住哭起来。
她刚刚小产,逃跑时伤了气力,现在再哭,难免更损元气。旁人都知道要劝她,只有云柯坐在她床边,刮着脸羞她道:“以后你风生水起,厉害得不得了,回头看现在掉金豆子,都要笑自己!”
青翘翻他个白眼,倒不哭了,闭上眼睛,胸脯微微起伏而已。
云柯却向林代道:“借一步说话?”
林代一笑,先起身,行至门外,云柯随后跟上来,立在她旁边,背靠着粉墙,看着这院子,与来去有序、秩序井然的下人,道:“妹妹这番经营,不是破了产躲起来的可怜女孩子啊。”
林代笑了笑:“五哥哥也不像一个钱没有、就敢带着长辈和弱女子往府外冲的人哪。”
云柯道:“不敢瞒妹妹,这两年,老爷把田庄、码头交给我管。说是看我不像读书材料了,就拿下贱的活给我练练,想着官或许考不上了,下贱些的事情总能管起来罢!我倒还真是下贱的材料,官帐上是赢利的,私底下赢的利更多,也有了几个靠得住的人,还有几条船、几个库房,都是我的,养两个母亲、一个青翘还使得。这点小产业,我愿与妹妹共享,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林代道:“好!哥哥能入股,那是最好不过。”
云柯一呆:“入股?”
林代抿嘴一笑,就把“阿憨大”的样品与簿子,给云柯略看了看。云柯圣贤书念不进去,于这等鸡鸣狗盗、投机倒把的事情何等伶俐!怔了片刻之后,一拍大腿:“好啊林妹妹!那什么携款潜逃的管事。投奔的是你这个窝主罢!”
林代笑道:“可不正是!”
一笑有绿林豪情。云柯看得直了眼,哀叹道:“我们竟都走了眼……跟你比起来,我这算什么?”
林代摇头道:“不要太过谦虚!五哥哥的本事,我也是很佩服的。我们现在也缺船、也缺库房、更缺靠得住的人才。五哥哥能进来帮手,真是天赐我也。”
云柯也有些飘飘然,并兼技痒,果然就向林代打听一些细节。一边听、一边已经想帮忙谋划。把那落难惨境,化作了创业的豪情。
林代想:这人算是勾搭进来了。
你要用一个人,光是施恩没有用。甚至给高薪也不一定有用,最重要的是,让他亲手在这事业里出力,让他觉得这是他的作品。
谁会舍得毁掉自己的作品呢?
云柯这就算踏上贼船了。
说了片刻。云柯忽问:“是谁跟你抢我们呢?”
指的是那群黑衣人。
云柯以为林代都清楚,却故意不告诉他。他忍到现在才问。已经到了极限。林代则反问:“咦?五哥哥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仇家!”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领悟。云柯道:“呀!怕就是那个处心积虑陷害我的人!”林代与他异口同声,说的是“那个陷害你的人”。
两人都静了静。云柯问:“陷害我,他有什么好处呢?”
“人人都当你是吃里扒外的敲诈家里的。就疑不到他身上了。”
“那末,那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家里的秘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代迟疑片刻:“也许……他也是家里的人?”
云柯叹道:“林妹妹。你想说的到底是谁,说出来吧!”
林代想的是云舟。当然是云舟!入谢府以来。只有云舟城府最深、行事最诡秘、对她下手也最狠。一旦有事,林代当然第一个怀疑云舟。
云柯居然表示同意:“我满府里连老太太都敢不怕,头一个要躲远些的却是这个四姐姐。”
瞧!聪明人都知道。
“可是四姐姐实在也没对我出过手。”云柯目光投向远方,“说起来,她还有几次替我遮掩、甚至私底下借我银钱助我周转什么的……”目光收回,与林代对视,露齿一笑:“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明珠是丫头中的四小姐,四姐姐是闺阁中的明珠?”
千金小姐跟丫头是不能做比较的,简直是对千金的污辱嘛!这话也就私下传一传。云柯听见过,林代没有。
但林代自己就曾经拿云舟与明珠比较。相同之处是都稳重,与人和善。实际上,云舟内心跟外表不一样,明珠呢?不熟,林代不予置评。
云柯则说出了她们两人相同的最重要一点:“识大体。”
林代先还不过点点头算数,忽然灵光一现,抓到了最重要的点:
什么叫大体?
跟上头保持一致,这才叫最大的大体!
明珠替老太太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云舟做的任何事,可有违逆过老太太的意思?就林代所知,半点都没有。别人可能受损,老太太只有得益!
“难道……”林代觉得,如果是老太太先放纵云柯等人私逃、再中途截破、置他们于死地,这阴谋就太可怕了。
云柯否认了这个猜测:“可是这次,我们出了这种事,老太太不得利,反而受损。”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好歹是五公子!是公子!出了事情,伤的不只是我自己,是谢家的脸面。我再不争气、老太太再讨厌我,谢家的脸面最大,她为了脸面也得护着我。何况除了我、还有两位姨奶奶呢?”
说到这里,他也很无奈,不能把青翘算进去。青翘毕竟只是个丫头,份量太轻。他心尖上重如泰山的人,对谢府轻如蝼蚁。这点,他也没法子——不然他也不用逃出来了!
林代盘算着,云柯说得很有道理。云蕙母女刚刚被“处决”,用了溺死来遮掩,立刻又出了云柯母子等人的事儿,就算用其他借口处理掉,外人看来岂不也是奇怪得很?如果不处理他们,继续关养着,对谢家又有何益呢?
云柯等人偷逃、而且被发现、差点被抓回的事儿,看来只能是机缘巧合,而并非有谁在背后捉弄了。
剩下的把柄,只有码头失银一事。如果能从这里找到幕后指使人的破绽,也许能挖出更多秘密。L
☆、第二十章 国士待我我必报
云柯别的不行,溜鸡盗狗、投鸡倒把,倒是门儿清。
水上失银事件,叫他也很感兴趣。闭门琢磨了半天,他出去了,没走两步又回来,摸桌子摸床。
青翘微抬起头问:“干嘛呢?”
他道:“找个什么东西把头包一下,免得人认出来。”
青翘好气又好笑:“那个架子上看去!林姑娘已差人送了帷帽来,你好戴。出门叫邱小哥给你套着车,包人看不见你。”
云柯“哦”了一声,大喜,又搔首踯躅。
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而报。云柯感到压力。
青翘道:“罢了!这么出来,终归是难的。要抱别人粗腿,还不如替林姑娘出力了。你们都聪明,料能闯出一番天地。”
云柯高兴地应了一声,拿了帽子,青翘替他理了帽带。他要出去了,又回过头来问:“刚才那句话怎么透着醋味?”
青翘兜头啐他:“滚你的!”
也不问他哪句话,可见心头清楚得很,是真吃醋了。啐得这么有力,可见身体康健。云柯至此,心中才真正欢喜。
邱慧天载他往码头方向。云柯说了地方,乃是要去他私底下经营的库房,邱慧天听了,应了一声:“知道。”就赶了车去,果然没有差错。
云柯问:“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这不废话嘛?“回爷知道,就是离城本地的,伺候着小姐少爷过来。”——为安全起见,已经不能再称云柯为“五公子”了,连“公子”都最好换掉。邱慧天很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
云柯从前就觉得他不错。如今是越来越满意了,与他拉家常道:“地皮摸得倒熟?”
“谢爷夸奖。当主子的差,不敢不用心。”
“我琢磨着就算我不说这个地址,你也知道该往哪儿走,是不是?”
“小人不敢。”邱慧天这时候就不敢谢夸奖了。
“噫!这不是谦虚时候。”云柯正色道,“你们要是都知道我那库房,别人说不定也知道。”
邱慧天电光火石想起幕后嫁祸云柯的神秘人。云柯接下去的结论。也就不叫人意外了:“别人要是知道了。我恐怕还是把库房转让的好。不然怪害怕的,你说是不是?”
居然同一个小厮如此客气的探讨!这也是云柯在外头鬼混多了,比较没架子。然而毕竟见得他的客气!邱慧天知道好歹。连忙道:“爷说得是!小人并不知道爷在这里有库房。只为主子生意,也要用着库房,所以这边路径不敢不摸得熟些,实在也不知道哪家是爷的。爷还觉得危险。不如与我们家姑娘商议。”
云柯“唔”了一声,想着。这倒也不必问了。既如此说,林代应该也不晓得他的库房底细。
车子到了地方。云柯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一扇门,跟小伙计说了两句。小伙计赶紧带他进里面,合上了里头的门,朝奉激动地迎上来。身子一矮,请了个大安。抱着云柯的腿,道:“爷还安好!小人就放心了。”
“死不了!”云柯咧嘴笑,跟他说了几句话,看两边都还安靖,彼此都放了心。云柯就问那朝奉:“某日某时某刻至某刻,是否有船搭底?何时离去?吃水几何?”
朝奉道:“似乎是有的,具体情形,小人要去问问码头的经济。”
云柯道:“去罢!小心些,别惹人疑。”
朝奉道:“晓得!”就去了。云柯坐在里头看些帐目。不移时,朝奉回来了,禀云柯道:“那时果然有一条中等广船,不知怎么自己行到狭窄去处,尖底搭了河床,招遣几十名苦力,并船上帆、橹、楫一起用力,将将的脱了困,便扬帆去了。吃水记它不清,依稀是吃了些的,应是装了货罢!”
云柯抚掌道:“这便是了!”
朝奉至此方问:“怎的?是它害了爷不成?”问时,毕竟有些紧张。
云柯叹道:“也是也不是。详细情形,我也还要再去查查,才好定论。那船,你记得,若再见到,紧紧盯着,派人告诉我好了。”便叫他如何联系,乃是去个茶馆。那茶馆自有林代的眼线,可以传信,这且不提。云柯又拿着帐本对朝奉道:“利润升得不多?”
朝奉道:“爷知道,前阵子秋水涨,夏滞的货物都拥进来,船和挑伕都不敷用,货物卸了岸、有个顶遮就要念佛,利润自然暴涨。如今急着走的货都走得差不多了,又要给王爷修行府——”
云柯正是知道七王爷要住过来,唐太守赶着给七王爷修府第,因笑问:“这是大工程!材料不知要拉多少。都要赶在上冻前到位。生意还能坏了?”
朝奉答道:“爷知道!那是官衙门里派的活。但又不是官家正经项目,额外要壮丽的那部份,实在是太守给上头的孝心,虽然也动用官中的钱,并不是立一个项、审个规格、批一份钱、照着钱去用的。这钱,只好夹在帐目里去报销,想必也报不得太多,差池的,就用官家的权限,惠而不费的去办了。譬如叫苦役们干活,就不用支工钱。征些地皮什么的,何尝就足价给了?当中也有赚钱的,那都是有关系、过了明路的。像我们这种……他们正可把最亏欠的部份,都推派给我们做呢!所以前儿还有人商议,是不是关门算了?又不敢。怕得罪了衙门,以后更别做了。这个秋冬,只好苦苦支持罢!”
云柯听了半晌不语。
朝奉也知他心里内疚,想着若能仗谢家的威势,岂不赚得容易?事已至此,朝奉反而劝他:“若仗了大家威势,好处也落不到公子和小人每的口袋里了。好在公子出来了,咱们骑驴看本——走着瞧罢!”
云柯点头,又嘱咐几句,依然扣上帽子出来了。
回到林代院子里,嬷嬷端汤水、丫头绞来手巾。林代给云柯让座,笑问:“可是出结果了?”
云柯先问她:“我想把那两间仓库给你入股,你看好不好?”L
☆、第二十一章 两个库房谁知道
“阿憨大”要发展,确实需要运输、仓储都跟上。仓库当然是需要的。林代却道:“不妥。”
“怎么?”云柯心往下沉,“别人已经发现这仓库是我的?”这仓库怎么来的?他费尽心思钻空子拿到的本钱!有个故事,说穷长工去吃有钱老板的饭。老板说吃只管只,但不准包了带走。长工就看着饭碗叹气。人问他:叹什么?他回答:恨我牙缝太窄,不能藏下一碗饭回去给妻儿。
云柯正是拿出这种从牙缝往外剔米饭的精神,从二老爷让他管的产业里,偷出了第一桶金,又含辛菇苦、贼头鼠脑、像寡妇拉扯孩子似的,拉扯成这么两个大库房,尚且被云蕙发现端倪。都怪刘家人太奸猾了!常在道上混,看见个水波纹就格外注意,以至于让云蕙敲诈到他头上。倒没查清他底细,只当他中饱私囊,以此为把柄,逼着云柯把刘家的人塞到云柯掌管的谢家产业肥缺上。云柯已经觉得很胸闷。
若连林代、还有那个幕后嫁祸神秘人,都知道云柯这两个库房……云柯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守错了贞节的女人,攥紧衣带头,哪里知道裙子底下都走光了!
这叫他情何以堪。
“我不知道你的仓库啊。”林代及时安慰他,“这不是你说了我才知道嘛?”
云柯这才感觉好一点:“那为什么不妥?”咦,怎么说起话来像跟江湖朋友拉家常一样自然?明明是娇娇滴滴、又冰雪聪明的千金妹妹,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绿林好汉的豪情呢?
林代已爽利道:“之前我不知道你的仓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若你拿那个入股。咱们少不得时常与那边有沟通交流。暗地里的那个人发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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