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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何逃离破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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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才学!
“喝酒无趣; 难得今日大家有缘相聚,不妨连诗如何?”西宁郡王金翊成笑道:“能作诗便自己作诗、不能作的,挑选一句应景古诗可、自罚一杯亦可。”
众人都道这个主意好,南安郡王太妃笑道:“我老了; 只做裁判,你们年轻人玩笑。这也不必拘于男女之别,只各自展才就好。”
“正如伯母所言; ”西宁郡王道:“本王便厚脸皮先来一句,我于诗词一道平平,便引用:胜日寻芳泗水滨。”这是朱子的春日首句; 众人笑道,这个头起的极好。
陈璂在案几之下握紧拳头,发誓要好生展才,叫众人叹服!
石光琳微笑饮酒; 与妻子临平含笑对视; 羡煞鸳鸯;
而贾琰自知水平如何; 只是低声叫黛玉好生展才不必客气; 就当替他出战了。
可惜,人生不如意之处十之**,莫说贾琰,就是作诗上略强他一筹的陈白楼也灰溜溜的喝酒弃权,定城侯孙女更是早早被淘汰下去。最后,只有临平夫妻、永安,孙妘以及黛玉四家一较高下,最后达成平手。
贾琰在旁看的清楚,他媳妇留了一手,若是与永安、孙妘自不必如此,然而临平郡主毕竟是齐王的女儿,还有石光琳在侧,留一手为上。他为妻子而自豪得意,孙妘因为最年幼却也表现不错而备受赞誉“小孙姑娘家教甚好”云云。
石光琳与临平郡主的夫妻档也颇受赞誉,总之祝福小夫妻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抛,石光琳还是那样宠辱不惊的样子,风度的确让人心折。难怪临平郡主看着他,眼神里含情脉脉。
坐在一旁略有失望的陈璂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心中又有些失意:岳家是纯粹的武将,起家不过一代,女儿学识教养上与这些京中显贵、名门世宦之族就要差一些。果然这世上没有四角俱全的事情,唉,若是有一个温柔体贴、又学识教养第一流的女子做自己的妻子就好了。
可凭什么贾伯衡就能有个四角俱全的好媳妇呢,陈璂虽然心眼小,可是两榜进士堂堂传胪,作诗水平如何他当然知晓。贾琰的妻子是让了一步,但是之前所做诗作真是文采风流,不愧是探花郎林公教养长大的,真是……让人觉得世道不公!
宾主尽欢、兴尽而归,陈白楼和妻子刘氏当然也是一副笑脸,转身上车,刘氏的脸就放下了。她简直怀疑陈璂是专门给她难堪的,明知道她对此道并不擅长,居然就在旁边看着自己找句应景的诗都找不出来,人家咸阳郡主的郡马都知道给媳妇丢纸团、帮媳妇做个弊!
她不敢怨恨西宁郡王提出这个游戏,只好恨丈夫不帮忙,殊不知陈璂也在烦她给自己丢人,这对夫妻倒是绝配。
西宁郡王夫妇成婚数年,恩爱非常却膝下无子,今次出来游玩正是听太医的嘱咐,夫妻俩既然没有病,就只需疏散心情,说不定孩子缘分就到了。他们玩得高兴,自然也要夫妻恩爱一番,希望得偿所愿。
而南安郡王太妃却盯上了长乐公主的次子梁寂,看看这小梁公子同自己的小女儿年龄相当,哎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他们严家毕竟是异姓王,与皇室公主结亲,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允许……得和儿子商量一下。
其他的小年轻如梁宥、孙钊,自然是在咸阳郡主与孙钟的监护下有节制的见面,而梁寂不闻见这这沟通感情的酸臭味,他想去贾琰的庄子上玩。却被伯衡哥无情的拒绝,贾琰心道我新婚燕尔怎么能让你这个小蜡烛戳在眼前。
这绝对不行,不过贾琰也约他最近一起在京郊行猎,近来除了教黛玉骑马,贾琰还和她一起向庄子里的庄户学习如何打猎:比如抓兔子。
山上和庄子里常有庄户,不好用弓箭,所以近处抓兔子都是有锤网、套索或者土法子—挖洞用诱饵。黛玉最初还觉得“君子远庖厨”,后来贾琰与她说好小兔子先让她养着,庄子里开始驯养兔子,又吃又玩还能送人,倒是有趣。
书归正传,陈璂、刘氏夫妻俩自那日游宴作诗之后彼此别扭了一阵子,这日陈璂又看着刘氏那一副带死不活的脸,一气之下午饭也不吃了跑到外头,恨恨的决定下午返回城里。而刘氏看见陈璂还敢给她脸色看,也气得不行,却不能发作。
她们定城侯府,还是头一回有传胪做女婿……读书人呐,纯粹的文官啊!成婚的时候宫中淑妃有赏赐,且韩王妃亲自参加婚礼。刘氏很明白自己这桩婚事的意义,是以有脾气也不能对着陈璂发,只好拿下人出气。一帮伺候不好的陪嫁奴仆都被罚跪了,其中一个人上了年纪实在受不得这份苦,哀告说自己有机密对太太说。
毕竟是自己陪嫁,也是在定城侯府伺候几年的奴仆,女儿还给刘氏做二等丫鬟。这个田家的就跪在刘氏脚下道:“不敢瞒太太。”将事情说了一遍。
所谓“至亲至疏是夫妻”,虽然刘氏同陈璂感情平平,但是陈璂这个人品性和野心,刘氏也摸着了边。她知道陈璂对排在他前面的进士都是不服气的。如今陈璂在翰林院观政,偶尔也会抱怨,凭什么状元、榜眼甚至贾伯衡那个探花都阴差阳错的有了实职吗,他却还是光杆一个。
陈璂回来的时候,原本想让刘氏收拾一下,他们立刻回城,却被妻子告知了一个消息:贾琰身边的那个叫阿原的小子,是戏班子逃走的逃奴!田家的说法是:田氏子原,自幼顽劣,父母去世之后不好好守丧,出去玩乐,败坏家财,最后将自己沦落戏班。
按照时下风气,若是进了戏班子,族谱都要把人清出去的、更加不能入祖坟了!而且子子孙孙都在伶籍,祖上的姓氏、父母给取的本名都不被允许使用,自从艺始,只能用花名。历朝历代无不以孝治天下,所以,伶人是贱籍、而贱籍不算人,物品罢了。
如今,贾琰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人,他若是买的,那就是这个人不学好,年纪轻轻无人教导居然买戏子;如果是收容逃奴戏子,还放在身边伺候,那更是自甘堕落!按照大吴律法,发现逃奴应该送归原主。
刘氏只想让陈璂开心,而陈璂想的则更多:贾琰是楚王友、录事参军,楚王这一二年很得皇帝青眼、而自己的岳家有十皇子宁王,宁王年幼,上头兄长倒下一个是一个……妙啊!陈璂踌躇满志,就让贾伯衡成为自己立下从龙之功的第一块踏脚石吧!
只是此事要如何操作才能让宁王、定城侯府和自己得到最大利益,还需要从长计议。
陈璂还在做大梦,贾琰却盯着跪在脚下的阿原,阿原浑身发抖哭道:“大爷,我该如何!”
当日不仅是刘氏身边的婆子田家的认出了阿原,阿原也认出了那婆子,正是卖自己进戏班子的亲婶婶!那夫妻的音容样貌,田子原致死不会忘,做梦都在食肉寝皮!他怕对方认出自己,连忙跑来找贾琰求救。
“要不然,小的先回扬州?或者您让我走的更远些,避上一阵子。”阿原六神无主,噩梦又一次袭来。黛玉坐在上首还有些发懵,到底是什么事情?
贾琰就将当年如何遇见阿原、如何得知他的身世,如何请舅父帮忙给他更改了姓名籍贯落户贾琰这里的事情都说了。听的黛玉也义愤填膺:“何等狼心狗肺的叔婶!阿原不必害怕!”黛玉一向是护着自己身边人的,对丫鬟们如此,对在贾琰身边多年、细心忠诚的阿原也不会亏待。
“如今对方究竟认没认出你还不知道。”黛玉笑道:“纵然认出来,他们想做什么,总要一二三找到证人、证物来确认你的身份,否则就是污蔑朝廷命官。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万万不会轻举妄动。伯衡不是说,阿原身份俱全吗?那还怕什么。”
“何况,”黛玉接着说:“一晃十多年了。谁敢说阿原就是那个田子原!只凭两张嘴就要告官,这是讲笑话了。”
贾琰点头:“不错,阿原先回去,不必如此惊诧。你若是现在离开,对方真有心反倒确认咱们心虚,不要紧,你先去吧。”
阿原拭泪放心离去,贾琰这才道:“妹妹……如果他们认出来,也的确有图谋呢。据阿原说,他那个婶娘,如今在陈家当差。陈璂的媳妇可是定城侯府的姑娘,是宁王表亲。”
黛玉敛容:“若是如此,只看伯衡如何权衡,若是担忧,就等回城之后找个名义将阿原打发回扬州或姑苏。若是以静制动,我们不妨来个请君入瓮,他们若算计我们,安知咱们不能利用而反制呢?”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他们异口同声。贾琰抚掌大笑,是个好主意。
第44章
连着几日; 贾琰都在等着陈璂带着刘氏上门,没想到他们安静得很,全无动静。倒让贾琰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他就恢复平常,将孙家兄弟夫妻妹妹、梁家姐弟都请到家中; 众友人欢聚一堂; 说说笑笑,惬意的很。
一月之期很快到了,再喜欢庄子,他们也得回到京中。就在回城之前; 陈璂带着刘氏递帖子上门拜会。贾琰接到帖子的时候,只是暗笑,终于来了。
“贾参军!上次游宴之后; 愚夫妇对贤伉俪真是叹服不已。”太阳彷如从北边升起,陈璂拉住贾琰的手连连叹道:“听说你们要回城了,愚兄想着怎么也要来登门拜会一次。”
贾琰笑的比他还要真诚:“陈兄如此赞誉; 愚弟真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快请。”后面的刘氏在车里直接进二门,自然有黛玉招待她。刘氏早知道这林氏是列侯之后、尚书女儿,今日固然是拜访; 也有正事; 却免不了有点别苗头的心思。
临进门的时候; 贾琰向外一看; 果然就有一陈家带来的老仆探头探脑……
陈璂经过今天的登门拜访,一番谈话,更加确定,自己就是讨厌贾琰!这就是个滑头,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不接茬,只听自己叨叨。而且仔细想想,陈璂自己说的更多,有些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却完全没有从贾琰口中套出什么话。
论起成果,居然是刘氏从贾琰妻子林氏那里套出的消息:那个阿原的确是贾琰当时路遇卖身的时候买下的,并不是家里的世仆,或是随长辈卖身。
“没想到,夫人还很有一套啊。”陈璂夸了刘氏两句,没想到刘氏笑道:“为人做事这种事情,和读了多少书也没关系,夫君想啊,他们考试考过的你,做官就真的比你强么?我可不这么觉得。那林氏固然出身好、读书多,可也不过是个新嫁娘,平素安安静静的,和咱们必差远了!”
陈璂赞许的看着妻子:“夫人说得对啊!”刘氏谦逊几句就转过脸,挂起得意的笑容,她没怎么读过书,可是“如何摆弄丈夫”她可学了不少。
“那刘氏三两句话就说起了当初自己家也收容不少南边仆役,”黛玉同贾琰靠在一块,手握着手笑道:“又说什么逃难过来的,惨得很,不知咱们家有没有这种人。拐弯抹角的,我看她想把话题扯到阿原的问题上,干脆给她递个梯子,就说哪里都有逃难的人,比如我们大爷身边的书童。”
“伯衡,我看他们的确是想要借题发挥的。”黛玉又道:“不过陈白楼如今连个实职都没有,现在就要陷害同年,他图什么呢?”
贾琰闭目笑道:“他未必是想现在就闹起来,说不得就是因为没实职,定城侯府大概想留他几年将来给宁王。呵呵,不过陈白楼着急啊,全靠岳家,将来他有什么地位可言。”
黛玉突然坐起来道:“难道他想将此事告知定城侯府?到时候,留着做一个把柄,亦或是卖给宁王,将来不一定如何设计好陷害你、牵连楚王,一举两得!”
贾琰想了好一会,这个思路也有道理。“当初父亲帮你给阿原办理户籍什么的时候,对他的身世究竟是怎么说的?”黛玉又抛出一个问题,“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现在我们想办法抹平了,也就没有后患。”
“……”贾琰抓抓头发:“呃,我没问啊。当时我还守孝呢,赶上这么桩事情,求舅舅想办法。然后就没问过,反正办好了。”
黛玉:“……那好吧,趁着住对月的时候去问。”
“好吧,只有那个时候问了。”贾琰讪讪的冲着黛玉笑,觉得有些没面子。黛玉却不那么觉得,她还认为这样的贾琰蛮可爱的,表哥也不是从小就那么周到细致不留漏洞。
他们小夫妻优哉游哉的过了一个月,林海、贾敏这对夫妻担心了一个月,日常对话都是“玉儿和琰儿不知道相处的好不好。”往往是夫妻俩异口同声问对方这个问题,然后双双叹气。女儿落地一十七年,还是头回离家不在他们夫妻眼前一个月,这还是个开头。
往日里林海下衙回家的时候,都会问一句“太太好不好、大姑娘好不好?”如今再问……女儿被臭小子带走了!唉,每个嫁女儿的爹心情总是很复杂的,林海还觉得自己绝对不会那么紧张兮兮,现在必须承认,他的不满情绪后知后觉的泛上来。
不过马上就要满一个月了,新娘是要回家住对月的,林海摩拳擦掌,可得好好提点贾琰、砥砺成才啊。
贾琰比林海想的殷勤多了,从庄子上回来的第二日,他就将黛玉送回林府。然后他也跟着回来了,毫不客气的和从前一样住在林府,每日负责送岳父上朝,自己去翰林院销假点卯;不需去翰林院,就直奔楚王府。
贾敏握着女儿的手,看她一脸红晕、虽然带着羞赧,但是整个人都是新嫁娘的容光焕发。这倒让贾敏放心又觉得酸溜溜的,女儿嫁人了,倒显得比待字闺中的时候还有光彩。她到不很担心外甥会对女儿不好,只担心黛玉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黛玉笑道:“娘,伯衡哥您还不知道吗?他第二天就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随我处置。让我按照咱们家的旧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女儿也不是好抓权的人,我只揽总,该谁办的事情交给谁,一帮人办事、一帮人审核,最后我看一眼就是了。”
“不错,”贾敏揽着女儿:“这就对了,家里就你们俩人口少事情少,现在打下了好底子,日后也会好办。而且,说到底夫妻过好日子才是紧要的,家务熟了就好,不过那些事情。”
母女说着私房话,贾琰在给荣升岳母的舅母行礼之后,就被林海揪到书房去问话。贾琰自然说起了陈白楼打听阿原身世,身边还有田氏叔婶的事情。
林海捋须笑道:“你和玉儿做的很是,从来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再说那陈璂为人气量狭小,这样的人,不动则已,一动一定要打在七寸上。现在只静观其变,我这边立刻同景凌打个招呼,到时候入瓮的还不知道是哪一个。”
贾琰笑着应是。
说是住对月,其实只在林府住了十几天,贾敏就打发黛玉同贾琰会自己家去。贾琰那府里虽然人口少、事情少,可也因为这个,不好主人离开太长时间。离得那么近,想回家就回了,贾琰如是说,黛玉也没意见,干脆回了自己家。
新婚夫妻这才算开始日常生活,他们的宅子就在楚王府一条街外的地方,西边另一条街就是长乐公主府和梁府、距离孙家也不算很远。日常贾琰履职,黛玉就处理一下家事、读书写字,或者孙妘、咸阳公主、梁宁等互相邀约去各自家中说话。
端午之前,许直被授两湖某地知府,携妻上任。众人又一次齐聚,为他们夫妻践行,待到带着幕僚下人一道就任的时候,贾琰同黛玉也送师兄嫂子直到驿道碑亭处,众人依依不舍。等到许直、梁宁夫妻走远了,他们才同梁家子弟、孙家兄弟一起回城。
进城的时候还遇上一桩趣事,从驿道返程,路上有一小树林,路过那里居然听见惨叫。他们这一行人当中可有女眷,几个青年的耳朵都竖起来,几个人都拍身边的小厮家丁往树林里区,却不想是一个男人的惨叫……
一个衣着华丽、肥头大耳的男人被人按在污泥里暴打,几个人听了禀告,都觉得该去看一眼,若是欺凌弱小又或者抢劫,正该送官!却不想打人的那个英俊男子,梁寂正好认得:“柳兄!”
那人闻声便回头,看见此人相貌,贾琰心中暗道:“此人相貌英俊,目如寒星、炯炯有神,却不知道为何打人。”
梁寂向诸位兄长介绍道:“几位哥哥,这就是那位武艺很好、为人潇洒的柳公子,名湘莲的。柳兄,你在这里做什么?那是谁?”
提到这个,柳湘莲脸上就有怒气:“一个不入流的污糟玩意,还敢将主意打到我身上,着实该打!”
大家都是男人,柳湘莲相貌如何也都看在眼里,这京中的一些“风尚”也确是让人不堪入耳。梁寂劝了两句,柳湘莲犹自愤愤。
贾琰就道:“这位柳公子,看那人衣着华丽,也非寻常人家。你若真的将人打死,反倒理亏,不如就此罢手,与我们一道回城如何?至于此人,就将他扔在这里好了,横竖再往前走就回城,也不算很偏僻,当做给他个教训。”
柳湘莲觉得他说得有理,这才与他们一道回城去了。路上彼此一叙话,贾琰才知道,那个因为起色心被柳湘莲殴打的,就是宝玉的亲表哥—紫薇舍人之后,皇商薛家的嫡脉长子薛蟠!
梁宣叹息:“当年紫薇舍人薛公对我朝也是卓有功勋,却不想今日子弟居然成了这样,唉。实在是个警醒,我等当引以为戒,不可纵容子孙到此等地步!”
临分别的时候,贾琰笑道:“柳公子,那薛蟠如今正住在荣国府,既然那等人不规矩惯了,不知道你是否能住到亲友家中避上几日,免得他们找茬。”
“荣国府?”柳湘莲道:“对了,那岂不是宝玉的表哥?没关系,多谢贾公子关怀,我也是认得宝玉的。便是薛家闹事,让他从中说和便是了,在这天子脚下,他们还敢如何!”
他执意不听,贾琰也不再劝,各自分手回家罢了。
第45章
“你怎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梁实明显对弟弟随意交友不太满意; 梁寂不以为然的笑笑。贾琰在旁打圆场道:“多认识些人也不是坏事,阿寂还年轻,就能被柳湘莲这样的人带着一起玩,也很难得。”
青年们一道“玩”的时候; 不管玩的是什么,都不太愿意带着年纪太小的少年。一是担心家里责怪; 二是觉得小孩子毛都没长齐; 麻烦,玩不到一起去。柳湘莲认得宝玉,估计玩的也不错,与那些勋贵公子们应该也很好; 并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
这样的人能和梁寂玩到一块,足可证明梁寂在心智上能够理解他们,他们也不觉得梁寂年龄小。
梁实其实管不了弟弟; 他们家里堂兄弟三个,对于梁寂,梁宣、梁实都有点力不从心。梁实也只能说一句; 贾琰打圆场,梁寂不以为然,他只好败退。而梁宣已经不废那个劲了,他毕竟年长; 如今二叔梁驸马时常叫梁寂出门跑腿办事; 梁宣已经心有所感。
“那个薛蟠; ”贾琰与黛玉坐在窗下品茶—今年的新茶:雨前龙井; “宝玉的表哥,去荣府的时候你听过没有?”
黛玉接过贾琰递过来的茶盏,先察其色,在嗅其香,最后慢慢品尝。她道:“那薛蟠,就是薛家姐姐的兄长,只是当初听二表哥同妹妹们提起,那兄长惹下过什么事情。当时还没想到,今日见他这副样子,忽然想起,不就是当初你考试回来,说雨村先生在金陵知府任上包庇的那个薛家公子!”
贾琰默默点头:“不错,就是这个人,听上去是个莽人,不知道柳湘莲会如何。”
“伯衡若是担忧,不妨明日、后日派人去柳家看看。”黛玉笑道:“便是不知道他家在哪,问宝玉也好、问梁寂兄弟也好,都成啊。”
贾伯衡的确是不放心,他不是关心薛家,他是觉得和宝玉认识一场,若是他的表哥在京城弄出什么事情,到底不好看。京城不比金陵,薛家又住在荣府,到时候真的出了事,连着自己乃至林府脸上无光。
要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薛蟠一贯是被母亲宠坏了的,他挨打回家,薛太太当即就哭湿了帕子。又听薛蟠大喊:着人去抓他,那个柳湘莲是不讲道理的恶人!
倘若薛宝钗在家,她当然会劝母亲,让哥哥吃个亏是好事,再者说这等事情告诉姨妈难道很有脸面?然而这一日她正与贾家姐妹们在老太太跟前奉承,生生的错过了劝阻母亲的时辰,等她回家的时候,她的好母亲已经听儿子的,将事情告诉了二太太王氏同二奶奶凤姐。
这下可热闹了,需知王氏夫人虽然自称佛爷心肠、不管事,可是如今姊妹亲侄被打成了那个样子,怪吓人的。这可不行!可她又想到了贾政对薛蟠的看法,陪着薛太太掉了两滴眼泪,哭了一下“为孽障操心的慈母之心”,然后才道:“凤丫头用琏二的名帖给宛平县令送个信,叫他们抓人!公然打人,那姓柳的那咱们家的孩子当什么了!”
凤姐儿更是个乐意揽事的人,挨打的又是自己亲表哥,她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至于宛平县,不过一个县令,她当初可是连长安守备和节度使的闲事都敢管的,县令算个什么!
于是,就在贾琰还没来得及与宝玉说话的时候,事情闹大了……
起因是宛平县令,这位县令还不到而立之年,乃是许直同科进士—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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