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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爽世界崩坏中[综]-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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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听见了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副长!刚刚接到消息,传习队因为首领秋月君负伤不得不退下战场,已经开始乱了阵脚,开始自战场上溃退!”
柳泉一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个声音,是岛田。
一直以来,他都忠厚老实、忠诚于局长和副长,办事能力也不弱,深得近藤和土方的信任。现在,一定是他出去探听消息归来了——毕竟在他之前担任这个任务的山崎,此时应该已经在“富士山丸”上因为伤重不治而逝世了——
此时,她的头脑里只是一闪而过那个她所熟悉的“山崎烝”的模样而已,下一刻就听到了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吗。秋月君也英勇地负伤了啊……”
那个她所熟悉的醇厚声线里带着一丝感叹的语气,这样应道。
“……战况,可不太妙啊。看起来,只有我多承担一些了。”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仅仅只是听到了这样对话而已——他和岛田应该正巧站在她此刻视野无法触及的死角吧——柳泉却感到一瞬间鼻端酸涩,咽喉哽住。
她曾经无数次地反复构想过这一刻的来临——因为宇都宫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地图之一,即使难度简单到她所率领的本丸无需日常去刷的地步,然而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刻——像是现在,她被时之政府直接指派到了这里执行任务;也就必须要面对和副长同处一城之中的现实。
她曾经幻想过在这一刻,自己的头脑之中会想些什么。是追念着那些有他的记忆?还是单纯地感念着命运的神奇,将她再一次推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当这种现实真的在她的眼前发生了,她才恍然明白,其实她的震惊和伤感,远远多过怀念和激动。
这一刻,她的大脑之中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在一片空白之中,渐渐地,只有他的声音——深藏在她记忆当中的某一时刻的声音——从中自动浮了起来。
“……喂!别死了!!给我活着回来!!听到没有!!”
柳泉的鼻端一酸,慌忙抽了抽鼻子,试图忍回这一刻突如其来的软弱。
她不错眼珠地死死瞪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片街道。街道上正在发生的激战,以及那些死斗着的、穿着不同制服的人们,残垣断壁也好、炮火或血色也好,都仿佛渐渐在她的眼中模糊起来,逐渐淡去了;最后,那一切都成为了某个人身后的布景,她视线的焦点,只有一个人,从某个她视野中的死角——或许是这栋房屋旁边的一条小巷——之中大步冲了出来。
他正好停在她视野的正中,身上黑色的洋服已经满是灰土和陈旧的血迹;但是他站在那里,依旧身姿凛然。他手中握住了那柄她也很熟悉的刀——“和泉守兼定”,抬起手来唰地一挥那柄刀,直指着前方的某一点,大声喝道:“大家冲啊!那些家伙的防线破绽百出哪!往那边攻过去!给他们瞧瞧看什么才是‘壬生之狼’的手段!”
大家纷纷轰然应声,就好像己方的士气一瞬间就被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提振到了最高点似的。
就在此时,柳泉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几乎不易引人注意的细碎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轻盈地在墙头和房顶上跳跃着飞奔,她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脚步声的主人是谁。
不过,她仍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全神贯注地盯着下方的街道上的那些人影。
“药研。”她忽然出声道,“你现在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要报告吗?”
药研藤四郎在她侧后方停下来,单膝屈起跪地,以方便在女审神者的身旁低声汇报目前各处的状况——或者说,使得他不得不来这里的原因。
“大将,”少年的低哑嗓音快速地响起,报告着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实。
“在城下町方向出现了大量时间溯行军!”
柳泉一怔。
“城下町?!可是城下町不是已经早就被新政府军攻占了吗?”
药研还是那样,用一种冷静而毫无个人感情介入的客观语调报告道:“是的。原本与历史上发生的事完全相同,早上新政府军发动进攻之后,城下町作为战斗一线早已被顺利攻占。但午后时分,突然有约二十到三十名时间溯行军出现在城下町,肆意攻击和砍杀那里的新政府军士兵,意图将幕府军重新引回并夺取城下町及附近炮台的控制权——”
柳泉倒吸了一口气。
……留在城中的付丧神,总共只有五人。三日月宗近被她远远地派遣到桑名藩所把守的八幡山和明神山那一带去了,现在看时间也不太可能及时赶回——
那么,时间溯行军一直按兵不动、到了现在才突然大举侵犯城下町,难道是因为他们终于决定要将城下町作为他们改变历史的突破口了吗?!
可是城下町……那里发生过什么吗?
当然,从那里着手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历史上的新政府军就是这么得手的。夺取他们的炮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上去也挺不错,像是时间溯行军这种反派会干的事情。
药研汇报完之后,就静静地单膝跪地,在一旁等待着她作为大将作出决断。
柳泉一时间竟然有些左右矛盾。她情不自禁地又往下张望了一眼,却正好看到土方挥刀率领那些洋服与和服混杂、衣袖上却大多都缀着诚字袖章的人们,和新政府军混在一起,英勇战斗。
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唯独他看上去最为显眼。黑色的洋服、白色的颈巾,脚上是一双黑色皮质长筒靴,战斗时的身影也颇为英姿飒爽,每一次挥刀的动作都简洁而好看。
……是她想错了吗?时间溯行军并没有打副长的主意?她应该现在放下一切,随着药研一道赶往城下町,支援正在那里为了维护历史而以寡敌众奋战着的刀剑付丧神们吗?
柳泉仿佛沉默了很久,又仿佛只是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我不能走。”
药研的气息仿佛一瞬间略微有点滞涩,就好像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将会在这种关键的战斗时刻将他们弃之不顾一样。
“……大将?”他叫了一声,语调里带着不解和疑问。
柳泉深吸了一口气。
“城下町那里,就拜托你们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为我认为,这边才是真正的重点之所在。”
药研没有说话,眉心却慢慢地皱了起来。
“看看天色,药研。”柳泉继续说道。
然而,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只有药研依言抬起头来望了望天空——柳泉不但没有看向天空,反而探手到身旁,拿起了那杆步。枪。
“……已经是午后了。我不能冒险——”
药研露出了“啊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啊大将”的疑惑神色。
柳泉笑了。
“去吧。”她说,“再支持一阵子,我就能赶到。或许在那之前,你们已经获得了胜利——那就更好了。”
药研:“……”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困惑不解的状态,然而他的大将还在打哑谜似的继续对他说着。
“因为,有重要的人,还在这里——我不能把他丢下不管……”
药研猛地眯起了双眼。在那一霎那,一道光亮忽然如同闪电一般窜过他的脑海;假如它不是消逝得太快的话,几乎要劈开他一片混沌的记忆。
然而现在并不是努力去追忆过往、寻回失去的记忆的好时候。
药研潦草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来。
“那个人……是对大将来说,很重要的人吗。”他突兀地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他的大将背影仿佛微微一僵,默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这样啊。”药研也同样点了点头,忽然转过身去,好像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他的大将作出的决定似的。
这种平静的态度好像让柳泉反而有点惊讶似的,她的视线短暂地离开了下方街道上所发生的事情,转过头去疑问似的叫道:“……药研?”
药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这里有大将认为重要的人,那大将就放手去做吧。”他用一种很平静、但却理所当然似的语气说道。
“既然大将需要一些时间,那么我们就为大将争取一些时间。——作为部下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大模大样说自己是个适格的部下啊?”
柳泉:!!!
仿佛是猝不及防地被感动了一下,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空白的表情。
药研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等到她的回答,于是就那么转身,飞快地往来时的方向奔过去,显然是打算赶往城下町通知其他人大将所作出的决定。
柳泉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几秒钟之后,她忽然摇头失笑了一下。
“……感觉好像莫名地被安慰了啊?”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重新转回头去,聚精会神地盯着下方街道上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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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
hhh今天居然变成了药研的主场吗【。
那么明天就一定会有超燃的一章哟w
而且,明天一定、绝对会零点就更新!欢迎大家到时收看【。
711?【回归篇?之四】?136
不过; 这里始终没有出现时间溯行军。
而新政府军的攻势也渐渐在减弱。在土方指出了他们阵型中的突破口之后; 这里的幕府军和新选组的成员们似乎一下子有了死战的方向,拼命攻击那一点;在他们拼死的努力之下,新政府军的阵型渐渐有了要溃散的兆头。
柳泉:?!
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那把熟悉的声线; 充满了魄力和威严; 在这种混乱的时刻,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信服和听从。
“大家!再加把劲!敌人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拿下这里之后,我们马上就去摧毁他们的炮台,宇都宫还是我们的!”
柳泉:!!!
新政府军仗恃的炮台……在城下町,是吗?
单论剑术的话; 新选组可是当年扬名京都的“壬生之狼”; 新政府军一定不是对手……但新政府军所仗恃的,就是他们先进的火器; 还有大炮——柳泉还记得当年改名为“甲阳镇抚队”的新选组在甲府打的那场败仗; 在战斗中; 新选组的炮术师范结城无二三都逃命去了; 他们要以两门火炮对战新政府军的九门火炮和被新式兵器武装起来的一千人;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场战斗……虽然副长并没有亲身参加; 但是也知道他们之所以失败的关键,是吧?
……真不愧是副长呢。
真不愧是,足以统率“壬生之狼”的鬼之副长啊。
柳泉慢慢往旁边移动了一下。
这下她就拥有了更好的视野——当然她的整张脸也都从屋脊上探了出来——她的视线向下落到了正在街道上仿佛不知疲倦地英勇战斗着、似乎无人可挡的新选组副长的身上。
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地变模糊了。耳畔; 也仿佛传来他的声音; 在暮春的风中; 由远及近。
【我一定会回来。你也要活着来见我。谁都不许死。——这就是誓约。】
【你就算不想活也得给我好好活着!总是让重要的同伴随随便便就死掉的话那么我们新选组都成什么了!】
【你,就这么离开不好吗?这里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拼命啊?】
【……我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在别处好好地活下去。一直活到很久以后,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那么多人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还要回来?!】
土方那沉痛的声音在她记忆之中浮起,如在耳畔震鸣一般,让她的心脏倏然漏跳了几拍。
她从未像现在这刻一般深刻地感受到,即使拥有着再多的回忆、再多的信念,但其实,他们是无法接近彼此的。
此刻,只要她纵身跃下,就可以再见到他。就可以再站在他面前。就可以再像从前一样,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去面对这世上最强大、最冷酷、最不可战胜的敌人——
然而,街道上的土方下一刻的叱喝,却将她猛然拉出了这个迷梦。
“很好!赶快!岛田,你就带二十人在这里殿后,我和剩下的人立刻赶往城下町!”
柳泉:!!!
她猛力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掉刚刚那些浮现在心头、不切实际的软弱和感伤,以及眼中涌上的泪光。
然后,她慢慢地伸展肢体、向前俯下了身,趴伏在屋脊上,将手中的步。枪架到了自己的右眼前,眯起左眼——
就在此时,那不听话的大脑擅自行动了。
【就算在离开多摩的时候,我也不会想到……在京都会遇见一个你这样的姑娘啊。】
副长含笑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脑海之中回响起来。
【请留在我身边,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柳泉扶着枪身、正在调整位置的左手一顿,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而她的脑海中,土方的声音似乎仍然继续。那种令人强烈地怀念着的、醇厚低沉的声线,用一种温柔得几乎OOC的语气,说出了已经镌刻在她记忆深处无法抹杀的话。
【你的这双眼睛,一直都注视着我。】
【……自从你离开我之后,哪怕只是独自站在那里,我都会觉得非常痛苦。】
柳泉:!!!
她一贯引以为自豪的强大理智似乎已经危如累卵、摇摇欲坠。虽然还维系着那一线清明、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可以跳下去冲到他的面前,放弃自己正在执行的任务、背弃信任和追随着自己的付丧神们而和从前一样站到他的身边;然而她持枪的双手却颤抖得愈来愈厉害,就像是她摇动的、心灵上的最后一道防线那样。
【我绝对会活下来,等着你回来。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等着我。决不许死。】
啊,这是……他们在箱馆打算做决死一战之前,击金为誓时的誓约吧?
【对我来说,最难以忍受的痛苦,不是你变成什么样子,而是你再也不会站在我的身边……你明白吗?!你听懂了吗?!】
啊啊。这是她在通往弁天台场的树林里中弹之后命悬一线,被迫喝下变若水之后,和那股罗刹之力相对抗的时候,副长为了鼓励她,所说的话吧。
……她都明白啊。
无论是他那逐渐动摇、逐渐变化着的感情,还是一往无前地追求着士道和信念的、坚定而强大的内心……
都是她,深深怀念着的,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的,最美好的事啊。
她忽然伸出手去,不知道按动了枪身上的什么部位,咔哒一声,退出了那杆步。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
金属制的枪弹微带一丝冷意,在她摊开的掌心来回滚动了几下,然后,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弹壳的表面,微微反射着午后的天空中倾泻下来的一丝阳光。
我,比谁都要希望您能够一直获得您想要的胜利——
然而,现在不行啊,土方先生。
新选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也……变成了一种您所完全不熟悉的样子,并且,不得不走上一条,和您的方向迥异的路。
因为——我还爱着这个……当年您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努力维护的世界啊?
所以——现在我要去维护这个可憎的、最终吞噬了您和那些珍贵同伴的世界了——
一颗泪珠浮现在她的眼角。她并没有将之眨掉,而是任凭它就那么危险地悬在长睫之上。
她伸过手去,重新咔哒一声,将那颗子弹压入枪膛。
然后,她慢慢地重新将右眼凑了过去。她缓慢地微调着枪口的位置,直到枪管上的准星,落在了土方脚前一步的地方。
她不得不调动自己的全部力气,才能够将那些已经几乎要涌进眼眶的、汹涌澎湃的泪意强行压下去。而现在,那疯狂的、海潮一般的泪意,就哽在她的喉间,令她有那么一刻,连呼吸都困难了。
街道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奇异地,旧幕军和新选组的士气如虹,新政府军则节节败退,战线即将被攻破——
柳泉缓缓地闭上了左眼,右手搭上了扳机。
在那一刻,土方的声音最后在她记忆之中响起,是他温柔至极的语气。
【……请做那个,无论何时都能够让我的心安定而强大的人,雪叶。】
在理智的防线终于决堤、汹涌的泪水冲入眼中的一霎那,柳泉移动手指,扣下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在空气中回荡;几乎与此同时,土方刚刚的迈步前冲之势陡然一顿!
他的身子歪了歪,颠踬了两步,及时作出了反应,用手中的那柄“和泉守兼定”拄在地上、支撑住了自己马上就要倾倒的身体。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腿。然后发现自己黑色的裤管上,出现了一个很不明显的小洞。鲜血从那个小洞里汩汩涌出,他很快就感到了那里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的异状几乎是立刻就被身旁跟随的新选组队士们发觉了。岛田迅猛地冲了上来,大喊道:“副长!副长你怎么样了——”
土方仿佛有一瞬间疼得脸色发白。然而他仍然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去,有丝艰难地忍痛说道:“……没事。只是……被流弹……打到了腿……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旁边的一个新选组队士慌忙上来架住了他。岛田忧虑的大嗓门扬了起来。
“别勉强啊副长!我们来也一定行的!”
他身后新选组的大家也都乱纷纷地喊了起来。
“是啊副长!就让萨长的那些家伙们看看,这世上的事可没那么简单!”
“副长去休息也无所谓,我们会加倍替副长努力杀敌的!”
……
然而那一切纷乱,却已经与她无关。
柳泉放下了那杆已经没有一颗子弹的步。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起伏的屋脊上并不是适合站立的好地方,但她却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也忘记了掩藏自己的身影,目光落到下方的街道上,注视着那位终于跌坐在地、被新选组的部下们包围着的新选组副长。
她的视力很好。所以她能够看清,土方似乎咬着牙在嘶嘶地抽着冷气、忍受疼痛,褪下伤腿上的长靴,察看着自己的伤势。他旁边的一个队士悉悉索索地在自己怀里掏了半天,最后摸出一叠看上去也不怎么干净的白色布条,递给土方,仿佛是在叫他先用那叠布条裹一裹伤。
土方好像也并不挑剔,接过来就往自己的腿上一圈圈缠裹上去。裹好之后,他坐在那里,仿佛一时间无法站立似的,因此有几名队士站在他身旁把他围住,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而在他受伤以后,刚刚还士气如虹的旧幕军和新选组的队士们都仿佛气势为之一滞,进攻新政府军战线的攻势也似乎放缓了很多;新政府军那边则立即利用了这样的变化,重整旗鼓,开始反击——
而腿受了伤、一时间难以移动的土方,拄着自己那柄“和泉守兼定”,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出神之后,他忽然用力重重地把刀尖狠狠往地上顿了一下。
“……可恶!!为什么!!”他狠狠吼出声。
不知为何,柳泉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纵横交错的泪水肆意地在她的脸上奔流,冲开了她脸上原本在战斗和奔走之中所沾染的尘灰;在这样深重的痛苦中,一层茫然感慢慢升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自己的声音,蓦然浮现在脑海里。
【我想我只是在寻找着一个归属之地吧……】
【……假如失去了这个地方的话,我又会变成孤独一人在这世界上的。】
【土方先生……】
【我绝对不会伤害这里的诸位……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维护他们。】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维护……您。】
……
“呜呜……”
“呜呜呜呜呜……”
在朦胧的悲哀与茫然的痛苦之中,整个世界都仿佛离她远去了,只有一层呛人的、灰白色的薄雾包围着她,使得她整个人都孤立于这个世界,独自一人站在这荒芜空旷的世间;然后,远处仿佛遥遥传来了什么人的啜泣声,呜呜咽咽的,一下低下去,一下又高上来;到了最后,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非常响亮,非常悲痛——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阵嚎啕痛哭之声,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土方先生——!”
眼泪蓦然喷涌了出来。五官都像是暴雨之下的沙堡一样,几乎要随着泪水的冲刷而歪倒下去、继而融化。屋脊上,原先放在她脚边的那杆步。枪不知为何也渐渐地沿着屋脊的一侧斜面而慢慢滑了下去,最后落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忽然,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从她的身后猛地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捂住了她的嘴,将那些嚎哭的声音一下子都堵回了喉间。
“嘘……现在,您不能发出声音,让他们发现。”他半是安慰、半是警告似的说道。
“还不是可以那样的时候。”
三日月宗近镇定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他的左手环绕过来将她抱住,右手则牢牢捂住她的嘴,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只有她的眼泪,沿着脸颊滚落,沾湿了他的皮质手套。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非常好。”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柔和,几乎是带着一点温存的安慰意味了。
啊,其实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她的任务……完成了。
然而她一点也不感到开心。
她猛地摆了摆头,将三日月宗近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晃掉了。刚刚的痛哭变成了无声的泪落,只有她因为强忍着泪意而逼出的小小抽泣,还会从她口中偶尔逸出来。为了忍耐那种强烈的、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她调动全身的力量拼命与之相抗,忍得浑身发抖。
他们曾经说好的,将来,她会变成一个大财主衣锦还乡,然后迎娶一位美男子、走上人生巅峰的——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啊?!土方先生?
高悬于天际的太阳渐渐向着西方倾斜,刺目的阳光也渐渐变成了橙黄色。那种暖黄的光线落进了她的眼睛里,然而到此为止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
下方的街道上传来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在土方受伤之后,情势为之逆转。最后岛田又一次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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