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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超能力氪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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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光吗?”
第50章 。反正还有大把时光(二)
“……安、定?”
“是……清光吗?”
两个彼此不同的嗓音; 带着同样的惊喜、迷惘与不敢置信; 同时道出极其相似的话语。
尽管两人都是清俊少年; 但在这一刻; 他们话语中独特而隽永的怀念之感,却仿佛拥有数百年光阴沉淀的分量。
“……”
而我被夹在两者之间,一手拉着一个,两面都像焊死一样紧紧相牵; 乍一看很像是个左拥右抱的人生赢家。
然而实际上; 无论怎么看,我都应该是一个光辉万丈的超大号电灯泡。
“……那个、要不,我让开,请两位男嘉宾牵手?”
“诶?不用啊!”
清光闻言蓦地一怔,条件反射似的将我一把拖住; “千万别放手,万一对方趁机把我吞下——”
他最后一个“去”字尚未出口,我只感觉视野一暗,仿佛头顶有一片黑沉沉的乌云压下。
再定睛一看; 原来是那朵红花的花瓣骤然间暴长数尺; 就像无数条湿漉漉的红舌一样席卷而来; 蛇一样蜿蜒游走,将清光、我和安定,连同恩奇都从空中垂下的锁链一并裹在其中。
“什……?!”
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 眼前顷刻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含混不清的惊叫; 便感觉脚下一空; 整个人都朝向那片密不透光、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坠落下去。
……
……
……
“茜?你没事,茜?”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暂的一秒钟,我在清光担忧的呼唤声中睁开双眼,抬起头来茫然四顾。
只一眼我便明白,此处并非现实。在明亮到令人目眩的天光之下,眼前铺展开一片我前所未见的幻境风景。
放眼望去,东京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都已不见踪影,唯有一排排低矮的木制平房摩肩接踵,仿佛可以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赫然正是百年前的江户风光。
“…………”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痛起来,我恍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唐突闯入了一个陌生的梦境。
“这里,究竟是……”
“嗯,我也很奇怪。”
清光伸出一只手来,让我搭着他的掌心慢慢起身,“在你醒来以前,幻境的状况一直很不稳定。其实我……看见了池田屋、我被贩卖过的夜市,还有……昏暗的,空无一人的公寓房间……”
“嗵”地一声,我感觉心脏沉重地撞上胸腔。
显而易见,不仅是清光,我的回忆——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阴影和恐惧,也一并融入了这个幻境之中。
(不对,等一下。)
(幻境中的风景究竟是自然生成,还是人为设计?如果是人为设计,那么,山田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记忆……)
“依我看,山田大概已经没有余力布置幻境,一次性吞入三个人也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无法凭借同一个场景控制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摆脱干扰、找到出口,我们就可以打破幻境。你看,难度大大降低了?”
大约是察觉到我面色阴沉,清光不着痕迹地绕开这个话题,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认真专注地推测道。
“情急之下,他也不知该优先控制谁。看这幅光景,最后他应该是选择了熟悉的安定。”
“也就是说,他想要把刚恢复意识的安定重新纳入手中……”
我忧心忡忡地蹙紧眉心,“不行。我们必须找到安定,带他一起离开这里。清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
或许是我的错觉。
面对这个问题,清光眼底一瞬间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苦涩之色。他有数秒钟没有答话,尴尬的静默流转在我们两人之间。
“我知道啊,当然了。虽然,这是我最后也没能一起抵达的地方。”
再次开口之际,少年清朗明快的声调中混入了几分苦笑,如同在霜雪重压下低垂的灼灼花枝,听上去沉郁中略带疲倦,几乎不像是本人。
“放心,茜。”
但他很快又改口宽慰我道,“即使是安定,也不可能两次被同一番光景迷惑心神。我们只要等待他整理好心情,然后一起前去迎接他就可以了。”
“迎接……?”
我疑惑地低声重复一遍。
清光缄口不答,只是安抚似的冲我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转过身,沿着绵延不绝的长街大步向前走去。
“咦?等一下,这是要去哪里……”
(丢人,早知道就多看点历史剧了!)
情知这一定是个清光和安定都心知肚明的场景,我一边在内心痛悔自己历史知识的匮乏,一边慌不迭地快步追上。
……
……
“…………”
答案比想象中更为简单,揭晓得也比想象中更快。
这个场景的来源与意义,在清光带领我跨入一座民宅的同时,化为一目了然、明白无误的事实,带着泪水一般滚烫的热度刻入我心中。
那沉甸甸的分量也好,令人五内如焚的腐蚀性也好,都无异于向我心脏中灌注水银。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理解清光瞳孔中的阴影从何而来。
“——这里,是‘那个人’最后在病榻上死去的地方。”
清光目不斜视,仍旧只抛给我一个清瘦孤单的背影,以惊人的淡泊口吻如此说道。
“我想,山田就是以这幅光景迷惑安定,让他心生怀念,驻足流连,最终长久地受困其中。”
“毕竟,安定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啊。”
“…………”
我无言以对。并非两人审神者,又无法介入那段沉重历史的我,没有在这里出言安慰他们的资格。
加州清光,以及大和守安定。
通称为“冲田组”,曾经属于幕末天才剑客冲田总司的刀剑。
在那个动荡飘摇的时代,他们陪伴主人入死出生,一次又一次地穿越腥风血雨。直至最后,清光在池田屋一役中折断刀尖,安定目送着总司日复一日遭受疾病折磨,不可挽回地走向生命尽头。
尽管结局不同,但他们一样是被留在世上的悲哀刀剑。
“啊,那是……”
刚一穿过庭院,我立刻眼尖地发现,有一间和室面向庭院的拉门打开了。
透过那道不甚宽敞的空隙,可以看见其中一人横卧于榻榻米上,另一人端正地跪坐一旁,水色羽织让人联想起雨后如洗的青空。
“是安定。”
清光一手拦住急欲上前的我,“我们不要打扰他,慢慢地走过去。”
“可是,万一安定再次沉溺其中……”
“没事的,茜。你再走近一些,听听他在对‘那个人’说些什么。”
“……?”
我将信将疑地放轻脚步,尽可能不引起安定注意地接近回廊——但我很快发现这只是多此一举,因为他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总司”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然后啊,冲田君……”
“嗯,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呢。”
“没错没错。他居然这么说哦,‘我是冲田君的狂热粉丝~’什么的,很有趣?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哈哈。”
出人意料地,我听见安定在笑。
我一时怀疑起自己的听觉,但无论我怎样全神贯注地侧耳聆听,他都毫无疑问是在笑。
轻快、活泼,就像所有十几岁少年那样,从一切枷锁与藩篱中解放出来的笑声,又让人联想起雨后清爽的风。
“总司”自始至终一语未发,而安定也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快活地说下去。
我不消多久便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现界以来经历的一切。他说起那位自称“总司真爱粉”、画风清奇的审神者,也说起他带着自己走过的“万里河山”。
“冲田君。”
最后,像是要为这一席絮叨散漫的发言做个总结一般,安定深深地、深深地俯下头去。
“我去看过这个世界了。用自己的双眼,好好看清了冲田君深爱的……直到最后,冲田君都留恋不舍的世界。”
“所以……抱歉,也许我还要在世上多停留一会儿。在我真正回到你身边以前,冲田君,能不能请你再等一等呢?”
然后,不等我们出声唤他,安定三两下利索解开束起马尾的发带,又将象征新选组的水色羽织披在肩头,挺直腰脊站起身来。
“怎么样,话都说完了吗?”
清光单手叉着腰一挑下巴,顺势将视线撇向一边,故作满不在乎地朝向安定发问。
“真是的,我都捏了一把冷汗呢。还以为你忘了时间限制,打算在这里一直念叨到世界末日。”
(……说啥呢,你明明就对他很放心……)
“抱歉抱歉,因为想说的话有点多。”
安定自然听不见我的腹诽,立刻爽快地笑着道歉:
“即使明知这不是真正的冲田君,我还是想告诉他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没有战乱的和平世界,不用握刀、可以和小孩子一起开心玩耍的世界……我一直在想,要是冲田君也能够一起看看就好了。他也是为了这样的世界,才会那么拼命?”
“你还真多事啊。明知道那个人听不见。”
清光别过脸闷声低语。
“没关系,只是我自己想说而已。而且这一次,我也想好好对冲田君道别,然后缔结再会的约定。”
安定一面这么说着,一面仰起头来安静地眺望天空,“在此之前,我的旅行还没有结束,还有和审神者的约定需要完成。”
“哦哦哦~是吗是吗。还真幸福啊安定你这家伙——”
“我的审神者很有趣哦。清光也是,有兴趣的话要不要跳槽过来呢?”
安定轻快地抛下这句玩笑话,旋即手扶刀柄背转身去,再一次面向病榻上的“冲田总司”恭敬倾身。
——那一定不是对幻境,而是对铭刻在他记忆中的“冲田君”道别。我想。
“再见,冲田君。”
“作为你的刀剑、为你所使用的日子,真的非常开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这种虚假的美梦,对于冲田君来说也是一种侮辱。无论是谁,我都不容许他践踏你的人生。”
……
……
……
数分钟后。
安定和清光重整心情以后,我们轻而易举便找到幻境出口,三人一同毫发无伤地回归现实。而在那里等待我的是——
“Master!!!!!”
毋庸置疑,正是龙之魔女的黑体加粗一号字咆哮。不能通过叙述将这种字体表现出来,实在令人深感遗憾。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能从声音中听出字体?
——修辞啦,这只是一种修辞。
“你这个、愚蠢、天真、尽会给人添麻烦的、白痴Master!!!”
贞德每一个顿号都像一记爆栗正中我脑门,而她似乎还不解气,索性不由分说地抓着我肩膀一阵猛摇,直将我摇晃得晕头转向,几乎能听见脑浆哗啦啦来回激荡的声响。
“居然擅自跳入险境,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小心,你还是这么冒失、笨拙、不加提防,简直无可救药!!!”
“等等等一下,alter亲亲……你今天词汇量好像特别丰富……”
“不错。毕竟alter她相当担心,难免会气得语无伦次啊。”
岩窟王一面轻描淡写揭穿贞德(掩盖在怒吼与痛骂之下)的关心,一面若无其事地将她的手从我肩头扳开——与此同时,他也不露声色地闪身介入我和冲田组之间,可能是觉得我和其他人的异能太过亲密,多少有点NTR之嫌。
“时候不早了,Master。自从你被吞没之后,山田就撤去了阻拦我们的异能,大概是料定我们不可能抛下你继续追踪,打算乘隙逃跑。”
岩窟王口中这么说着,神色间却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心伸手向斗篷里摸索香烟和打火机。贞德alter大喇喇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恩奇都和颜悦色提醒了一句“小心森林火灾”,他才勉为其难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不必担心。”
岩窟王一手夹着香烟续道,“虽然你损耗不轻,但对方的异能也一样接近油尽灯枯。再这样消磨下去,太阳骑士的圣剑也只能用来烧开水了。”
“……别光顾着嘲笑别人。”
我却没有他这么自信乐观,毕竟我不是一个笑声常在的快乐男孩,“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你的宝具‘虎啊起来嗨’,很快就要变成‘猫啊瘫下来’了?”
岩窟王:“……”←由于这个比喻太过生动,拿烟的手不禁微微颤抖。jpg
第51章 。讨债之时已至
月上中天; 夜露清凉。
在恩奇都“气息感知”技能的指引下; 经过一番曲折的林间跋涉; 我们最终抵达了一处紧挨着海湾的陡峭断崖; 在崖边发现了山田踉跄的身影。
“呼……呼……”
正如岩窟王所预期的一般,山田此刻已经濒临虚脱,脸色青白交替,倒是与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大海相映成趣。
在他脚下; 海浪一重接一重前仆后继地撞上山崖; 洁白的浪花如同雪花一般四散飞溅。富有韵律感的涛声一阵阵灌入耳鼓,掩去了他急促紊乱的呼吸。
尽管如此,山田仍然没有停下跌跌撞撞的脚步,只是兀自强吊着一口气,一心一意地朝向悬崖边缘蹒跚迈进。
“给我站住!!”
我从胸腔中爆发出一声响亮的断喝; 也不作其他劝说或警告,二话不说便举枪瞄准他双腿,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枪口绽放开炫目的火花。
但子弹却未能成功触及山田——在那之前; 被岩窟王戏称为“只能烧开水”的高文挥动剑刃; 将子弹精准无误地挡下。
“喂; 怎么回事啊埃德蒙。”
我心下暗叫麻烦,同时干巴巴地蠕动嘴唇,“你刚才说什么‘油尽灯枯’; 我看这位大高文还能一战啊?”
“……”
岩窟王抬起一只手来按着眉心; “Master; 我也还能。”
“哼。现在可是深夜,没有白天的三倍加成,他算什么‘大’高文?”
贞德alter不以为然地扬起面孔,迎着高文雾气缭绕的身影踏上一步,反手握住腰间通体漆黑的细剑。
“清光、安定,还有骨喰,你们几个退后一些,注意其他异能生命体。”
我扭头向刀剑少年们叮嘱道。骨喰沉静地点头答应,而安定则是拉过清光一边袖口,冲他悄声询问道:
“清光,‘其他异能’是什么?”
“呃……比如说,会诓骗女孩子的狐狸,还有会放电的黄色老鼠?”
安定:“诶。”
“异、异能就是这么多种多样啦!总而言之,现场除了我们之外都是敌人,你小心提防就是了。”
清光一时词穷,只好生硬地强行解释。
“我明白了。”
安定会意地点头,接着沉下脸道:“不管对方是谁,总之把他们全部杀光……咳咳,全部打倒就可以了?”
你这不是完全说漏嘴了吗————?!!!!
刚才说了“杀光”对,是“杀光”没错!!你要对楚楚可怜的皮卡丘做什么啊?!!
大和守安定的人设就是如此,犹带稚气的可爱脸庞搭配(一点也不安定的)凶暴性格,时常令人防不胜防。虽说我知道这是一种标准的反差萌……不过,就像恩奇都那会儿一样,每次目睹他们的翻脸现场,都会让我背脊一凉。
“山田君。如你所见,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在内心絮絮吐槽一阵后,我重新将视线和注意力集中到山田身上,面向他喊出警匪片中千篇一律的劝降台词。
“我本着十二万分的好意,希望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这样对你我都好。你想想,垂死挣扎很难看?”
我放缓语速,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善可亲,但台词却极尽尖刻挖苦之能事,半点也不与他客气。
“说真的,你这人已经没什么品格了,唯独能力还有几分逼格。再挣扎下去,若是将自己拖垮,到时候像条咸鱼一样趴在地上喘气,你可就连这么一点~儿逼格都没有了。装B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柚木小姐,你别高兴得太早。”
听我说得刻薄,山田两颊上的肌肉略显紧绷,“你真的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将自己逼到绝路上吗?”
“……不是,将你逼上绝路的分明是我啊。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死到临头还这么自以为是?”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他还说过类似的发言。
之后嘛,他压箱底的杀手锏——魔神柱就被大家一通乱拳围殴,这会儿可能已经进烤箱了。
“好了,口说无凭。如果你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手段,不妨亮出来看看。”
夜长梦多,我也不打算继续与他空口扯皮。贞德alter早已挺身上前,我转动脖颈向岩窟王和恩奇都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警惕左右。
“……”
山田蜡白的面孔就像面具一样毫无表情,眼珠也像两颗玻璃球似的,在眼眶中机械而又神经质地来回滚动。
忽然,他夸张地耸动肩膀笑了一声。
“真好啊,柚木小姐。我真羡慕你们啊。像你和桐山夏花一样,在‘正常环境’下长大的人。”
“哈?别跟我来这一套。自己犯罪怪环境,你拉肚子是不是还要怪地心引力?”
“我没有责怪谁,只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山田无所谓似的一偏头。仅在这一瞬间,浮躁与贪婪之色从他那张单纯无辜的娃娃脸上褪去,裸|露出一点孩子气的迷茫与天真。
“别看我这样,我爸爸也是个好男人喔?虽然他去世很早,不过他活着的时候,也一直教导我要正直、勇敢,做个俯仰无愧的好人。如果我没有被三条院家收养,不需要对他们母子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一般人就算遭遇这些,也不会去暗算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女孩。”
我淡淡地一口截断,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配枪。
“虽然也是老生常谈的台词了……很遗憾,山田君,不幸无法成为你的免罪符。你可以坚持认为自己无罪,法律容许你保留这点自由。”
“我没有办法。柚木小姐,你没有体会过我的处境,不知道那种感觉。”
山田低下头,一脸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自己双手——简直好像在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一样。
“我也想……我也想听从父亲的教诲。所以我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只要舔着脸给他们做上几年狗,总有一天可以……”
“但你很快意识到,上层社会的等级制度异常森严,只要三条院母子还在——或者说,只要你还是三条院家的‘跟班’,就不可能有人真正地尊重你。”
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由罗之外。”
“没错。”
山田咬紧后槽牙,将摊开的双手紧握成拳。
“我说过,所谓正直勇敢,在权势地位面前只是一纸空谈。我必须先拥有后者,然后才能够把握自己的人生,昂首挺胸地活着。这样一来,再也不会有人嘲笑、侮辱我的父亲,所有人都会承认他是老爷子的‘朋友’。”
(我倒是觉得,自从你帮助三条院欺凌他人那一刻开始,你的膝盖就已经直不起来了啊。)
我心中暗叹一声,脸上仍旧没有流露出丝毫悲悯同情。
因为对他报以同情,也就等同于无视桐山一家所背负的苦难。夏花消逝的生命也好,桐山夫人悲哀无望的复仇也好,都不容许我对加害者怀有怜悯之心。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化猫】事件中的主犯——岛崎一也。
他和山田一样曾经是受害者,百般挣扎而不得出路,继而怨恨扭曲,开始诅咒世上所有孩子的未来。
我想,山田之所以选择夏花作为陷害三条院的“祭品”,大抵也是源于某种相似的诅咒。
不难想象,因为老爷子工作繁忙、由罗年幼,在压抑到令人喘不过气的三条院家,山田一直都只能独自摸黑生存。
上学以后,其他同学一样对三条院修平唯唯诺诺,或者敢怒不敢言,或者主动奉承讨好,前呼后拥。
这一切都让山田感到安逸放心,因为他周遭的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他便觉得“黑暗是正常的”。
他便也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没什么可耻,也没什么可悲。
而夏花就好比穿透黑暗的一束光,同时又是一面反射光芒的镜子,映照出他为虎作伥、蝇营狗苟的身影,让他的卑微与丑陋都无所遁形。
——所以,山田要打破这面镜子,熄灭这束光,让一切都回归到昔日的黑暗之中。
——屈辱不堪,却又安稳而舒适的黑暗。
因为不再有光刺痛他的眼,他便可以假装忘了这黑暗,忘了自己的可耻与可悲,继续心安理得地活着。
直到今天。
“山田君,我最后问你一句。”
海风呼啸着拂过山崖,携来一团团潮湿的水汽,以及血水与泪水一般挥之不去的咸腥。
水天一色,夜空犹如覆盖四野的圆形穹顶,无声见证着他的末路与自白。
“我知道,是你散布谣言,唆使三条院带头实施欺凌。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夏花为什么会死?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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