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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威武雄壮万贵妃-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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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万贞儿颇为心痛的看着它抓坏的柱子; 淡淡的爪痕把漆抓花了; 不好看。不好看怎么办呢!就得重刷,大漆一刷上去,几个月都没法住人了!
  
        “你们快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拿下来; 别让他撞到地上去。”
  
        唐三彩的西瓜罐; 宋官窑的四棱瓶、琮式瓶,粉青的小罐子; 玛瑙花片宝石盆景,和田玉的小香炉; 珊瑚树,玛瑙的盘子,种种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皇帝的后宫中只此一人,当然是无论什么好东西都给她摆设。
  
        朱佑星跳下来; 在地上追着上方的松鼠跑; 想要在它掉下来的时候接住。
  
        朱见深都惊呆了; 他经常在御花园见到松树; 闲的没事的时候也冲它扔瓜子,可是这小东西太灵活,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什么时候真有一个送到眼前来,那就是被猫抓住咬死的。“佑杲,你你你怎么抓住的?”行啊,是个打猎的好手。
  
        朱佑杲谦逊的笑了笑:“挖了个坑,铺了一张网做陷阱。”
  
        他心里头也在打鼓,不知道那一句话说错了会怎么样。会被爹爹骂的很惨吧……
  
        松鼠没掉下来,它的口水和便便掉了下来。
  
        小公主看着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也没躲开,还是落在肩膀上了。
  
        这东西有点臭,而且非常脏,小公主被恶心坏了。抓来给她玩的猫猫都要被宫女按着擦屁股和爪子,何曾近距离接触过这么脏的东西。
  
        朱佑星尖叫一声,一脚从侧面把二哥踹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却大哭的跑了。
  
        朱佑杲一脸无奈:“她踹了我,她还哭!娘你就不管管她么?”
  
        万贞儿翻了个白眼:“活该!谁让你袖着这小东西。”
  
        书中暗表,松鼠是可以养的,从小养起来,养的跟你熟悉了顺从了,待着没事就会趴在人肩膀上、腿上睡觉,或者躲在怀里、袖子里吃东西,吃一吃就睡着了。
  
        有钱又有癖好的文人也养松鼠,那都是弄来之后慢慢熟悉,再抓在手里,再慢慢的摸尾巴。就如同约小姑娘见面,总要有眉来眼去、诗文传情,互赠礼物,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等几个步骤。可是朱佑杲不一样,他只是穿了皮护腕保护手腕,之后就把抗争暴力追求自由的成年大松鼠塞在袖子里,还一直抓着它不让它乱动,现在一下子没抓住,松鼠疯了一眼的窜出去。
  
        朱佑桢在旁边静静的站着,眼神在母亲和二弟之间游移不定,他不知道母亲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假装如此,掩盖油糕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道他是心里头恨我还是如何。
  
        他知道爹爹不会因为二弟的一句话就怀疑自己,可是,可是他这句话真叫人心寒。朱佑桢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对弟弟很不错,去边关打仗的时候还给他带了刀剑和狐裘呢,他就是这样对我的?什么叫生出二心?当儿子的生出二心那是对父母不满,当太子的生出二心来,那是想换自己当皇帝。二弟这是想干什么?
  
        朱见深忙不迭的说:“佑桢,爹和你娘去巡幸江南时,要先去南京,在南京逗留一段时间,可能还要去山东,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娘如今贵为国母,不回老家炫耀、施恩可没意思。嗯,贞儿,你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万贞儿还在想着老二这是怎么了,一怔:“啊?没有吧,我不记得了。”
  
        朱见深本来以为她长得那么健壮,不够温柔,又是一双大脚,会被人欺负呢。“是没有了还是不记得了?这次回去,正好把欺负过你的人抓来治罪,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你要是不记得了,倒是他们的福气。”
  
        万贞儿微微一笑:“单是我回去这件事儿,就够吓他们的。小时候的事儿实在是记不清了。”
  
        朱见深怅惘道:“我小时候的事儿,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候宫中到处都是哭声,祖母抱着我,把你叫到近前来吩咐你。”其实他记得也不清楚了,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很害怕,记得宫中哭成一片。那和他过去眼中的后宫很不一样,宫中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能哭,不许哭,脸上必须带着微笑,除非主子薨了,否则任何人都不许哭。
  
        朱见深又说:“钦庙和友庙在没当上皇帝的时候,关系很亲密,爷爷只有两个儿子……他们关系亲密无间,后来先帝当上皇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一直到土木堡之变,叔叔对我也很好。后来先帝回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皇帝慢悠悠的把这段几乎被尘封,数年间只有一个人提起,还被骂了一顿的旧事拿出来说了一阵子,怅惘道:“朕以为,只是因为同父异母,才导致他们兄弟不合。亲兄弟是手足同胞,绝不会这样。”
  
        朱佑桢默然,他知道爹爹满心只想着息事宁人,可是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手足同胞……就该他诬赖我,造谣诽谤我,我都得忍着?
  
        朱佑杲这次蜜汁听话,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爹爹说的对。”
  
        朱佑桢斜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梗着脖子,脸色不太好看的站在皇帝面前,垂着眼睛,不想看到爹爹满怀期待的脸。
  
        心里头气的发抖,心说我非得好好想办法整治他不可!
  
        太子自出生以来,受的委屈一半来自于十几个学识渊博的老师带来的智商上的碾压,凡事有什么事儿他学过一遍却没记住,就觉得羞愧,一半委屈来自于弟弟。
  
        万贞儿非常冷静的默默叹气,皇上想要息事宁人,这态度太明显了。事情难道是你想怎样,就能怎么样的么?不是啊。我当时也不想和周大莲发生冲突,她享受她的太后尊荣,我当我倾国倾城的贵妃,两不耽误。可是她不愿意啊。
  
        “皇上…”她本想打断他的话,忽然又想起来,皇帝一直都希望家庭和睦,也一直是这么相信的,假若我说大宝和二宝水火不容,对我的形象也不好,她话锋一转:“男孩子在一起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打打闹闹的关系才好呢,佑杲,你说话太不好听了,你哥哥要是不管你,那才是等着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呢。”
  
        她这话用了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郑伯当时就很客气,母亲要什么都行,给弟弟最好的城池,各种优越条件,一直把他养到起兵造反为止。
  
        朱佑桢心里头忽然轻松了,笑着点头:“对啊,对啊。”
  
        朱佑杲又不忿了:“呵呵,呵呵。”这阴阳怪气的一笑,听着就有点欠打。
  
        皇帝捏着拳头都想抽他了,你们这几个小崽子,耽误了朕和皇后啪啪啪的美好时光,还有一年多傻子的状态,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不说为朕分忧解难,就知道给朕添堵!
  
        朕生你们何用……只生一个好!
  
        朱佑杲还不老实,斜眼看哥哥,又瞟了一眼亲娘:“说什么多行不义啊,我将来过继给郕王,当我的天师去,大哥好好当着太子,桥归桥路归路,两不耽搁。大哥老看我不顺眼干什么?难不成他想又当太子又当天师?叔叔跟我说过,修行这事儿,得清净啊~”
  
        太子:'孤的刀呢!把孤四十米长的大刀抬过来!'
  
        '气死我了,狗咬吕洞宾!'
  
        '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当天师吗!'
  
        万贞儿:“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当天师吗!”
  
        朱佑杲撇撇嘴:“叔王是个瞎子,又娶了一个傻乎乎的女人,都好好的当着天师呢,我怎么就不行?我将来要娶一个会爬树的女人,哼哼~”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逼近。
  
        万贞儿已经要气疯了,和皇帝对了一个眼神,站起来云淡风轻的拢了拢衣袍,假装是整理衣服,假装走过去看还没跑远的松鼠。
  
        松鼠君从嘴里掏出一个湿漉漉的榛子,狠了狠心,砸向他的后脑勺。
  
        然后又往高处蹿,抱着房梁吱吱叫。
  
        宫女们已经把古董瓷器们抢救下来了,现在都抬头呆呆的看着,她们平时不能去御花园玩耍,能接触到的小动物只有猫猫狗狗,看着这东西真可爱。
  
        在可爱也得弄出去啊!可是她们没有驱赶松鼠的经验。松鼠从来不到后宫这红墙碧瓦青砖,森森高院墙的地方来。
  
        宫室内的动物除了猫狗之外就是老鼠,偶尔会有燕子做窝,蝙蝠栖息在梁上,那都算是祥瑞。
  
        朱佑杲抹了一把额头上被砸的地方:“哎哟!直娘贼!”
  
        啪!
  
        万贞儿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那个该天杀的王八蛋教你说脏话!嗯!说出来,我扒了他的皮!”
  
        朱佑桢:(^-^)V
  
        朱佑杲捂着脸都惊呆了,以前胡闹到过分的时候也会被按在膝盖上打屁股,可从来不打脸。
  
        万贞儿:“你知道直娘贼什么意思吗你就敢说!”她简略的解释了一下,直的意思其实是C,连起来就是CNM。
  
        朱见深:“贞儿……”重点不是在这儿啊!
  
        万贞儿吩咐道:“把太子身边的人都抓起来,送到慎刑司去!不顾礼法也就罢了,连宫规都不顾么?一味的趋炎附势,有出息了是个王振!”
  
        朱佑杲挣扎道:“娘你干嘛,娘!干嘛打我!”
  
        万贞儿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像拎小鸡子一样拎起来:“打你?打你还算轻的!你老实点!小时候不打你是怕我下手没轻没重,把你打废了!”一边说一边轮巴掌抽屁股:“做人的道理,我没给你讲过?孔丘那套仁义礼智信,你没听说过?”
  
        朱见深:“咳咳咳咳”不要直呼孔丘啦。
  
        朱佑桢假模假样的劝道:“娘您别生气,弟弟只是不会说话,他傻,不是真觉得我有什么二心。爹爹英明,哪能被他骗了呢,我但凡要是有二心,就得劝爹爹御驾亲征去。”
  
        朱见深不高兴了:“我可不是先帝!”就算去御驾亲征,也不会被人抓住。
  
        朱佑桢惊讶的说:“哦,是二弟说爹爹如果御驾亲征会遭遇不测,我以为他说得准呢!”
  
        “准个屁!”朱见深站起来:“贞儿你别打了,让朕来。”
  
        朱佑桢捏着下巴含笑看着,心说诬赖一个人很容易嘛~
  
☆、第244章 番外 黑化的太子殿下

    朱佑桢恍惚间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 自从从边关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忧心朝政; 忧心忧心民生疾苦,忧心那些文武群臣不能尽职尽责,百官耽与文墨名声而忽略实际。

    还有; 被弟弟气的要死,猪油膏这个小兔崽子,说的头一句话能杵在人肺管子里,第二句话就能往人伤口上戳,戳完之后还得撒一把盐。他经常劝慰自己,毕竟是亲弟弟,如果打死他,爹娘会生气的。这才忍到今天。

    他正在旁边微笑,轻松的微笑,多日的怨气舒展开; 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扬眉吐气。

    朱见深虽然是个胖子; 可是体力很好; 他近年来有点懒怠朝政,经常跑去打猎或是进行军事训练; 待着没事拉着张懋等年轻英俊的小将一起去练习骑射; 如今能开硬弓。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把儿子按在床上; 抡圆了大巴掌; 噼里啪啦的往下打:“不学好的小兔崽子!说你哥有二心!你想当杨广吗!”他也是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儿,后宫常年风平浪静,皇帝的反应没那么快。

    朱佑杲都被打蒙了,头一次遭受这样疾风暴雨般的暴打:“什么杨广啊,啊啊啊啊,干嘛打我!”

    别看这小崽子平时上树下水、招猫逗狗是一把好手,好像谁都奈何不得他,实际上万贞儿一只手就能把他按的动弹不得。

    皇帝继续狂揍这只油糕:“你还想让朕遭遇不测!”

    “哇……我没有…不是我…妈呀…啊啊啊…太皇太后救我呀!”

    朱见深更生气了:“不是你,难道是你大哥么!”

    万贞儿按着他的后背,差点就揍他后脑勺了:“你把老娘比作独孤皇后嘛!”你这是诅咒我守不住皇帝么!还是说我以后会嫌弃佑桢?

    朱见深明白她的意思,太明白了,以致于差点乐出声。我们在这里说篡权夺位,你在想着朕会不会看上漂亮小姑娘,嘻嘻嘻~可爱!想……

    朱佑桢心里咯噔一声,他现在正处于一个邻人盗斧的心态中,更兼刚把资治通鉴看完一遍,现在无论对什么事儿,都习惯性的往阴谋论上想。二弟被打了还不忘陷害我,看来和爹爹一样,他是真想当杨广啊。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一想,心说难道他之所以对爹娘不恭敬,是因为娘在他小时候许出去,要把他过继给郕王叔叔,以致于他没有篡权夺位的机会,所以他才这样混不吝?

    朱佑星换了衣服,戴了三个蝴蝶香包走出来,穿的漂漂亮亮,身上的浅粉色百蝶穿花的小袄,下身是娇黄色玉兔百褶裙。她看到眼前父母双打二哥,有点懵,仰起头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怎么了?大哥,这是怎么了?娘啊别打了!要把二哥打坏了!”

    朱佑桢看了看家里唯一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妹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什么,你二哥犯了个大错。”

    朱佑星又眨巴眨巴星星一样的大眼睛:“他犯了什么错,抓小松鼠吗?”她有点局促,因为她也经常跑到御花园,用糕点和坚果、五谷杂粮喂鸟,也喂一些奇怪的长得可爱的小动物。

    一座不常有人去的花园,就会长出很多小动物,正如一个凳子上会长出脏衣服,箱子里会长出猫是一样的。

    这位小公主的胆量一向很大,也很喜欢毛茸茸们。

    朱佑桢沉吟片刻,二弟的哭喊声成了最好听的音乐,比洪钟大吕还好听,他微笑着低声说:“老二想害死我。”

    朱佑星震惊的仰起头看着哥哥,呐呐的说:“真的吗?怎么可能……他疯了吗?”

    朱佑桢心说:他疯没疯我不知道,我要被他气疯了。他一定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太子之位!

    这边兄妹俩窃窃私语,那边父母花式双打熊孩子,本来打两下就差不多了,可是朱佑杲哭喊的话里满是不服不愤。

    “虎毒不食子啊!你们要打死我吗!”

    万贞儿一边摁着他一边骂:“五经四书礼义廉耻,哪一样没教给你,怎么连一句人话都不会说!留着你有什么用!”

    朱见深下手却轻了一点,有点舍不得。

    朱佑杲真慌了:“啊啊啊啊杀人啦!救命啊,快去请太后!”

    宫女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娘娘息怒啊!”

    “皇上饶命!”

    “娘娘息怒,这是您亲儿子啊!”

    “皇上,娘娘,不可如此啊。”

    万贞儿听他喊的声音震耳朵,就不以为意的继续按着他:“喊什么喊!让你不好好说话!”

    朱见深觉得背痛,弯腰揍儿子以致于腰痛背痛,这有点得不偿失,他侧身坐在旁边:“知道错了吗?”朕手腕子疼,腰也疼,应该打的差不多了。

    朱佑桢看他哭喊的那么惨,可能真是要被打死了,上前说道:“父皇,不教而诛谓之虐,您且息怒,趁着今日事已至此,让二弟当面把话说清楚,到底为什么恨我至此。”

    这只油糕虽然被打蒙了,可还是那么倔,咬牙道:“谁恨你了?我哪敢恨你啊!”

    万贞儿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不会好好说话吗!是不是挨揍没够?”说完之后,她不等这小崽子回答:“去,把朱佑杲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带过来,让他们朝着墙跪着。”

    朱佑杲顿觉耻辱,拼命挣扎起来:“叫他们干啥!他们懂个屁!啊!”

    万贞儿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拍的他有点气短,说不出话来。

    朱见深拦着她:“别呀,叫下人看见皇子被打,那岂不是颜面无存。”以前都是皇子犯了错,就打伴读,只有咱们俩真的打儿子。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儿子太混蛋了。

    朱佑桢还惦记着自己身边那些人呢,二弟惹祸,为啥要把我的人送到慎刑司去:“爹爹说的对呀,娘,把二弟的人也送到慎刑司去吧。”

    万贞儿摆摆手:“你的人教训教训也就罢了,这小兔崽子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准备留下。几次三番的召见他们,询问皇子的日常起居,兴趣好恶,背后说了些什么,他们嘴里全没一句实话。”

    朱佑杲缓过来一口气,又挣扎道:“他们那是忠于我!是忠臣!”

    万贞儿气的又想揍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天赋技能怎么都在气人上,在揍都嫌手疼,恨不能找个什么东西来代替:“自古忠臣孝子最难得,不忠君的算什么忠臣?你又不是孝子,还想要忠臣?”

    朱佑杲尖叫道:“我怎么!怎么又是我的错!”

    所有人都呆住了,哇嘞个去,刚刚一边打你一遍骂你,骂了这半天,你连自己那错了都不知道?

    朱佑星气乐了,双手抱胸在旁边看热闹,老神自在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看第二轮殴打。

    帝后不约而同的抬起眼来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或多或少的绝望和惭愧,不知不觉间这小崽子这变成这样的混蛋了?平时单召他来说话的时候好着呢,怎么一碰上佑桢就开始犯混蛋呢?

    因为年长而日渐迷信的万皇后说:“承恩,你快去郕王府,请天师进宫来为二皇子驱邪。”

    朱见深恍然大悟:“是啊是啊!一定是在御花园里冲撞了鬼神!树林子里偏僻寒冷,以前还有宫人在那里自缢,怕是撞见鬼了。”

    太子都惊呆了:还有这种解释?

    不对啊!他一直都是这么混蛋!

    背地里总是这么怼我呀!才不是撞见鬼了呢。

    “放手,你放手!你们就是偏疼老大,我说句话都不行!”小屁孩委屈的大哭起来:“我没见鬼!我没中邪!就是你们从来都不管我!”

    太子怒火万丈,他一直都嫉妒老二能在父母膝下承欢,这小子每天傻吃傻睡,读书不好好读也不会挨骂,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这样的生活居然还不满意?还说不被关心?孤屁股大腿上有老茧,写字写的手腕疼,每天天没亮就起来读书,到夜里还要挑灯夜读。不仅要博古通今,还要明了时政,又要略通诗画,每天忙得连在娘娘怀里撒娇的功夫都没有,连玩大船的时间都没有,你这个混蛋居然嫉妒我!

    这是一个拼命的学霸和一个懒惰的学渣之间发生的冲突。

    皇帝和皇后仔细的反思了一下,觉得并没有这种情况,管的也很认真!总共才三个孩子,衣食住行又都有人伺候,哪能管不过来?

    万贞儿扬了扬头,吩咐宫女们:“把大门关紧上锁,我跟你好好讲讲道理。”

    朱见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为了计划中的南下旅游计划了一年多,今天兴高采烈的提出来,没想到被儿子泼了一盆带冰碴子的冷水。真的好丧啊……他慢吞吞的说:“朕要去批奏折了。”

    太子灵机一动,也说:“娘,我也要去读书了。”

    万贞儿勉强夸道:“真是个好孩子,闹成这样还想着读书。”

    朱佑桢羞涩的笑了笑,看向妹妹:“三妹要留在这里吗?别吓着她了。”

    朱佑星假装乖巧:“哥哥说得是,我这就走。”

    父亲带着兄妹三人像是排成一排的企鹅一样走了出去,这才关门落锁。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暂且不表。

    皇帝看着屋外地下跪了那一排十几个人,又静静的看着儿女。

    两个小孩也扬起脸看着爹爹,等着他走了,留下来偷听。

    朱见深也是这么想的!

    三人静默了一会,竖着耳朵面面相觑,互相飞眼。

    忽然明白过来了,互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起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

    “你有什么不服不忿的,你说,老娘不打你。”

    “说话啊!哑巴了?刚刚不是挺能说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皇后一句比一句凶。

    “是你让我说的!娘你根本不关心我!你盯着朱佑桢读书,手把手教他练武呢,对我呢,你就让我一边练去!我说不练了你也不管我!”

    “你和太子的老师们吵架,吵的数日什么都不管,我想换一个奶妈你都不在意!可是妹妹身上起了小红疙瘩你还要叫御医来盘问半天!”

    “凭什么朱佑桢他有专门烧造的瓷器,我没有,还有匠作监的人给他做他根本不玩的玩具!”

    “爹爹也是一样,每天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到了我就叫我去玩!”

    “凭什么所有的老师都是先由着他挑,挑剩下的才拿来给我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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