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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圣娶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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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道:“你胸中戾气愤懑太多,非是修道之人该有的。”
“若要一棵树结好果子,便要时时修剪、灌溉,”雍和站起身,负手望向高天,“人对树如此,天道待人亦是如此。”
他并不是想不透,只是见不得绛珠落泪。那丰山中的鸟兽何其无辜?
雍和决意不肯成佛,老君便不再劝,只闲暇时常往花果山坐坐。后来迷上锻造法宝兵器,开了炉便不知要炼多少年月,便渐渐去的少了。
直到绛珠满身是血的站在兜率宫外。
“他死了。”她手中紧攥舍利子,跪在老君身前。
原来他还是成了佛。老君接过那舍利子,望着绛珠头上翻滚的劫云,闭了闭眼睛。
“即使劫雷已至,你也不愿意成圣吗?”
绛珠泪承双睫,“吾愿终生为一薄命草木,换雍和再入轮回。”
大禹治水,将世上所有恶水引入归墟,花果山便镇在其上。
东皇建造天庭,群妖争斗厮杀,归墟里的魔物伺机而出,居住在花果山上的雍和、绛珠便首当其冲。
他们鏖战数月,便渐渐力有不逮。
“天予不取,还能硬塞?”
雍和嘴角带血,摸摸绛珠腹部血洞,解开了身上的禁制。
他望向绛珠的眼中满是迷离,声音细小吹散空中:
“这佛,老子成还不行吗……”
东海之上梵音渺渺,雍和头顶劫云,周身笼罩在金色佛光之内,纵身跳入归墟。
劫雷追随而至,劈在海中嘶嘶炸响。东海中的龙子龙孙多有死伤,老龙咒骂数日不绝,嘱咐往后子孙再不可与猢狲斗气。
他只当那花果山的猢狲寻了法子来治他,却不知雍和意在东海之下的归墟。
这劫雷一直劈了九九八十一日,龙族无奈离水依附天庭,提起花果山便心有余悸。
劫雷终于降完,归墟重回死寂,偶有苟活的魔物也不得不陷入沉睡,保全一条残命。
“这胡佛果然大慈大悲,不惜以自身平定祸乱。”
“可惜了这样好的跟脚,眼看已成了佛……”
看客如何议论无人在意,那东海破水跳出一颗珠子,飞入绛珠神府。
绛珠在雷声中醒转,身上的伤已愈合,心口却如斧劈。
“花果山果然好福地,才飞升了一个胡佛,连那仙子也要渡劫了!”
“这劫雷不知又要劈几日,吾等还是退避了吧。”
绛珠茫然四顾,踉跄着将花果山绕一遍,却不见那熟悉身影。
“雍和……”
神府隐隐有阵嗡鸣,仿佛是他在悄声应和。绛珠仰脸瞧上空越聚越密的雷云,惨然一笑。
她本就是七窍玲珑的人,还有什么不懂呢?纤纤五指弓成爪状,素手探入丹田,紧攥住那颗不属于自己的舍利子。
血污了裙衫,也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妖魔的。耳边雷声隆隆,绛珠恍若未闻,沿着花果山一路蹒跚往离恨天攀登。
花果山是天柱地根,只要爬到山顶,便可以抵达上天,可以见到老君……
老君在兜率宫中卜算三日,算到雍和生机虽断,同绛珠的姻缘却未绝。
“天清地浊,天将再升,地将再陷。”
老君定定望向绛珠,“花果山有一块仙石,暗合周天政历、九宫八卦之数。待山不再撑天之日,便是雍和投胎之时。”
绛珠强撑的心气一散,软软跌坐在地,“那就好,那就好……”
老君将她扶起,不忍望进那双含露眼眸,“他的生机全系于你二人姻缘牵连,若要如愿转世,还需你挺过雷劫。”
绛珠修为尚不足飞升,这劫雷是因那胡佛舍利子之故。
但雍和要转世,便不能损伤舍利子,这劫,需得绛珠自己去扛。
绛珠脸上满是血污,她咬牙站起身,最后凝望一眼老君掌中舍利子,昂然往下界跳去。
她绝不能死。
东海之畔,花果山连降两遭雷劫,天柱地根无惧损毁,汪洋大海却被电射的沸腾了。
“猢狲!猢狲不可为邻!”
海水沸腾,不知蕴养多少年才能再复生机。老龙气急败坏,不顾体面的破口大骂。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绛珠和那猢狲是一家子!
天升地陷,斗转星移,世上不知过去多少年月。
东皇最终作古,天庭由玉帝与西王母共治,三界各有秩序,一派清平盛景。
这一日三十三天兜率宫宫门大开,绣鸾起舞、彩凤清鸣,闭关万载的老君骑着青牛下界,也无人知他去了哪里。
花果山草木葳蕤,欣欣向荣,飞禽走兽各安其命,实乃世上最清净祥和之地。
青牛伏在山下吃草,老君独自上了山。
那山顶正中一块仙石,高三丈六尺五寸,圆二丈四尺五寸,上有九窍八孔,灵气逼人。
满山仙草灵芝,独这石旁光秃一片,唯一株弱草迎风招摇,妩媚可爱。
灵山黑莲华光乍现,大雄宝殿中的伪佛喷出一蓬鲜血,抬眼见殿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绝不该再出现的人。
“孙、悟、空!”
铁棒拖地,藕丝步云履踏入殿中,“老孙打官司,一贯喜欢先输后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东海是个锅……
连盐都不用放OvO
丰山、雍和、耕父是山海经里的,老君补天是西游设定。
昨天有小天使反应看不懂,这里解释一下:
在我的胡编乱造(捂脸)里,雍和是悟空的第一世。
雍和在山海经里有,长的像猿猴,所以我把他作为悟空的前世,然后交代了他和妹妹的前缘,以及和老君的朋友关系。
老君“化胡为佛”,设定这个胡佛是雍和(悟空),然后胡佛圆寂,舍利子注入花果山仙石,重新转世变成悟空~
不知道你们懂没懂,我反正觉得我超级厉害的,有理有据的胡编乱造,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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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南瞻部洲,武当山。
八戒把悟净交给道童; 大剌剌往真武殿奔去。
北极佑圣真君掐个诀儿; 在八戒膝上一打,看他摔个四仰八叉。
“你这夯货,不在灵山供奉; 往我这里来做什么。”
八戒自己揉揉脸爬起来; 打个千儿; 笑道:“这不是天下大乱; 请你这九天荡魔祖师降妖伏魔嘛!”
佑圣真君高坐明堂,八风不动,“不去。”
八戒一拍手,印帕炒盏剿媲埃拔夷谴笫π忠崖庸氛螅奂耪庠纸俳恕0忱现砑枪易旁勖撬厝盏那榉郑獠耪夷阃忠槐!
他见大帝不为所动,转转眼睛; 激道:“你别号‘终劫济苦天尊’; 如今正是要了结劫难之时,反而推脱躲懒; 别不是怕了?”
大帝扯扯嘴角,拿凤目在八戒身上一瞥,“我座下龟蛇二将正无事,便给你做个帮手,再多可没有了。”
“那可不成!”
八戒拉拉他袖子; “上回在那小雷音寺斗黄眉,你这二将无用的紧,还是要你亲自助阵才成!”
佑圣真君一甩袖子将人弹开,抬手捋捋美髯,轻哼道:“你看仔细,人间已被藏匿住,太平的很!那妖魔只在上界作乱,我只镇守我的北方,可不去上头掺合。”
八戒将他好生一瞧,纳罕道:“你平日可不是这样的!”
真武大帝佑圣真君是什么人?那可是打的妖魔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九天荡魔祖师啊!因为降魔手段太过粗暴,被上头点名批评过的玄天上帝!
八戒百思不得其解,忽而福至心灵,挤眉弄眼道:“是不是因上回众仙推举你接玉帝的班,他心里不自在,给你小鞋穿了?”
大帝胡子一竖,愤愤站起身,“送客!”
这就是猜对了。八戒砸吧砸吧嘴,死皮赖脸缠上去,直烦的大帝要掀桌子。
“你怎么不去找旁人!”
这劫难哪是好掺和的?枉这天蓬张嘴闭嘴往日的情谊,这不是活活害他嘛!
八戒挠挠耳朵,“一来,你降魔的手段最好,二嘛,我也是真心想分你一点功……”
大帝冷哼一声:“嗯?”
“咳,那个什么,”八戒干笑一声,“这不是你被定了接玉皇大帝的班嘛,日后的三界共主,运道加身……”
一言以蔽之,鼓舞士气、增加福运。
大帝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便索性一拳打出去。
“把金身罗汉菩萨迎入后殿,好生服侍医治。”
大帝一甩广袖,慢步往殿外走,“看好门户,朕去去就回!”
那已被恶气侵染的都归顺了伪佛,帮着他把其余人等全数关押起来,缴了法宝不说,更设下禁制连法术都施展不出来。
广寒宫建在月亮里,偏居一隅又有太阴星君坐镇,一时不好攻破,反倒平安无事。
素娥仙子为杨戬妥帖包好伤处,含羞带怯地一瞟他英阔清俊的面庞。
只见他头戴一顶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鹅黄战袍,脚穿盘龙袜,足蹬缕金靴,玉带团花,仪表堂堂,实乃三界内少有的英伟丈夫。
素娥一颗心跳个不停,怕露出行迹被人耻笑,忙转身去喂那廊下的雄鹰。
哮天犬正在月桂树下扑兔子,摇尾流涎很是欢快。嫦娥一把将那惊慌失措的兔儿抱起,闭门把那细犬关在宫外。
“嫦娥,”素娥仙子招招手,压低了柔婉的嗓音:“你在外头做什么,二郎真君在屋里,你可曾去瞧了?”
嫦娥仙子放下兔子,斜倚栏杆,“真君受了伤,可有给他医治了?”
素娥仙子轻抚云鬓,羞涩点头,“娘娘和哪咤三太子都在,我没敢同他搭话。”
她这般娇羞模样,显见是芳心暗许。
嫦娥低笑一声,瞧那神骏的苍鹰,“等娘娘和他说完话,你便进去奉茶,到时寻个话头,总能说上两句。”
“我也是这样想的……”
嫦娥接过她手中鸟食,“真君这鹰当真气派,比外头那狗儿好些。”
“哮天被关在外头了?”素娥忙起身去看。
那朱漆的两扇大门甫一打开,素娥眼一花,便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电射而入,嗷呜叫着扑进院子。
兔子才平复了恐惧,正蹲在墙角啃萝卜,忽然便见乌云罩顶,还来不及撒开脚逃跑,就被血盆大口衔住。
慢一步的嫦娥抚额轻叹,盯着那露在外头扑腾不休的两条兔腿,头痛该怎么给它把口水洗干净。
哮天不管这些,兴冲冲往大殿跑去。
杨戬接过他嘴里那湿答答的兔子,对太阴星君身旁的玉兔尴尬一笑。
“嫦娥。”
太阴星君唤了嫦娥进来,命她把兔子带出去清洗,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
“猪刚鬣请动了真武大帝,解救众仙应当不成问题。”
杨戬看向小脸紧绷的哪咤,“我那六个兄弟伤的不轻,只能托在娘娘广寒宫中修养。三太子和我同去灵山,襄助悟空拨乱反正。”
玉帝封他做了昭惠显圣仁佑王,他自己又皈依了道门,道号“清源妙道真君”,以灌江口为道场,居住在二郎庙中。
这回变故生的太快,杨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麾下一千二百草头神死伤殆尽,连结义的梅山六友也为护他而伤重。李焕章、姚公麟两个,更险些要救不回来。
杨戬心情沉重,哪咤也不好受。
他父亲李天王今日去南海落伽山看望二子木叉,他又在外当值,云楼宫里只有母亲和小妹两人。
那守卫的家将受了魔法蛊惑,杀将进去,直接掳走了夫人小姐。
哪咤当年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虽后来与父亲冰释前嫌,到底亲情淡薄。只有小妹贞英是父母后来所生,天真可爱,同他手足情深。
还有那西天的如来佛祖。
当日他只余一点灵魂悠悠荡荡到了灵山,是如来佛祖以碧藕为骨、荷叶做衣,替他重塑了金身,这才有如今的三坛海会大神哪咤。
哪咤心中感激,便认佛为父。
如今佛祖圆寂,小妹又失陷敌手,当真可恼也!
太阴星君情知事态紧急,却又不能放心杨戬伤势,便扬声唤了素娥仙子进来奉茶。
广寒宫的茶与别处不同,粗看不过一盏清水浮着两朵金桂,饮之方晓其中妙处。
杨戬五脏缓缓流过一股清流,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竟半点不觉伤痛。
“多谢娘娘,我等告辞。”
素娥见杨戬抱拳告辞,不料他去的这样快,怔怔随着星君送到门外,心中怅然若失。
太阴星君目送杨戬二人驾云往灵山去,回头在仙子中看一看,“嫦娥在何处?”
素娥忙道:“嫦娥姐姐在后头洗兔儿,非是故意不来送客。”
星君点点头,不再多问。
苍鹰在杨戬肩头扑棱,哮天在他腿下乱窜,尽力为他消减愁绪。
哪咤独自站在云上,一手握绣球儿,一手提斩妖剑,未及肩膀的胎发扎起两个冲天鬏,奶牙咬的极用力。
“若是贞英有个磕着碰着,或是伤了哪里,我就把他血祭了哮天!”
杨戬无语看他,“哮天不吃这个……”
哪咤瞪一眼那细犬,恶狠狠问:“你吃不吃!”
哮天瑟缩一下,不知如何应对。
“真君、三太子,请留一步!”
女子娇媚的呼唤远远传来,杨戬忙把哮天犬遮在袍下,回首朝那说话的人望去。
“嫦娥仙子所来何事,可是太阴娘娘有什么吩咐?”杨戬记挂着梅山六友的伤势,不免担忧。
嫦娥摇摇头,“真君放心,梅山六圣无事。”
她咬一咬樱唇,眼中泛起涟漪,“真君若是在灵山见到净坛使者菩萨,代我向他报个平安。”
哪咤见她纤腰一扭飞回月宫,不由问杨戬:“她不让猪刚鬣保重,反而说自己平安,这是什么道理?”
每回他爹出战,他娘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不是怕天蓬担心嘛。”杨戬看一眼哪咤的幼童身板,嘴里啧啧一声,“你还小,不懂这些。”
哪咤威胁似的扬扬缚妖索,龇牙瞪他一眼,丢了杨戬疾速往灵山飞奔,倒把哮天的事忘了。
冥界。
枉死城中怨鬼哀嚎,谛听驮着那衣衫褴褛的仙姝缓缓下降,慢步踏入城中。
绛珠之前被那入了魔的钟情大士推下高天,掉入云海漩涡中。漩涡里头风刀雨箭割人骨肉,偏她法力耗尽不能防身,眼见命悬一线,幸得神兽谛听相救。
谛听一生忠贞不二,地藏王菩萨圆寂,它本是要殉主而去的。只因聆听知这仙子有难,谛听记着菩萨曾对她多有赞许,也是因助她才沾染因果,不愿菩萨心愿落空,这才救她一命。
如今人已救下,他该回到菩萨身旁了。
绛珠连日耗损心力,又受了重伤,隐隐有些五内俱损的兆头。也不知晕厥了多久,她鸦青色的睫羽轻颤几下,露出黑水银丸的眼瞳。
“枉死城……”
绛珠踉跄起身,扶墙看那牌楼上的石匾,不知自己因何到了此处。
这是地藏王菩萨建立的一座鬼城,里头全是受无妄之灾而冤死的魂灵,由第六殿阎君卞城王管理、菩萨座前目莲尊者协管。
她仍是生魂,不该到此处才对。
绛珠想不通其中关窍,却也想去城中看一看。
她在那漩涡中濒死之际,终于记起了全部的往事。
丰山……
地藏王菩萨圆寂之前,常常为城中鬼魂念经超度,因此他们虽心怀执念痛苦哀嚎,怨气却不重。
绛珠撑着石壁蹒跚而入,见城中屋舍鳞次栉比,虽天色暗沉光亮幽微,那街道除了冷清以外,却同人间并无二异。
小屋阶前坐着一个老妪,手里不知在编些什么,“新死的闺女?”
绛珠蹲下身,问道:“婆婆,大荒时枉死的魂灵都在何处?”
“大荒?”有个男人推开窗,“那是什么时候?”
“约莫比禹王治水还久远一些。”老妪手上不停,不一会编出一只草鞋,“你沿着这条街走,不用拐弯,到了底就是了。”
绛珠道过谢,摘下耳上两个明月珰。
枉死之鬼受不得后人香火祭奠,最是困苦贫寒,这婆婆编织草鞋,便是同目莲尊者换取吃食。
她身上一贯素淡,除了那耳坠,旁的都没有了。
老妪接过那谢礼,进屋取出一套裙衫,“你一个女娃娃,还是小心一些。”
她的衣裙早已残损破碎,露出雪白肌肤。枉死城到底是鬼城,善念稀薄,终归是恶性更盛。
绛珠再三谢过,披了衣衫一路直行。
枉死之人心中含怨,只有那害死自己的人遭了报应,才能放下执念转世投胎。
丰山上的那些山民,乃是因天柱断折、天河倒灌而死,若要轮回,怕是要等天老河涸。
阴风吹在面上,背脊微微发凉。绛珠不知走了多久,远远见一颗参天橿树,不由顿足。
风中有孩童的欢笑声传来,一个蹴鞠滚到她脚下,绛珠弯腰拾起,见那上头还扎着橿树条。
“你……”小童有双圆鼓鼓的眼睛,黑白分明满是灵气。
“你是……绛珠娘娘?”
他像是还未化形完全的小犬,鼻子仍是犬鼻,伸来的小手仿佛虎爪。
绛珠鼻子一酸,把那蹴鞠递还,轻声问:“你的父母在哪里?”
小童呆呆瞧她好一会,忽的转身狂奔起来。
他嘴里大声叫嚷,脚下踏空摔在地上也不喊疼,顾不得捡那蹴鞠,只喊道:“绛珠娘娘来了!绛珠娘娘来了!”
绛珠眼一酸,捂脸抽噎几声,放下手便见方才空荡荡的街道上站满了人,全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真的是绛珠呀!”鸩女牵住她的手,细细摩挲两下。
“瘦了。”
绛珠抬手摸摸她的脸,哽咽道:“你却丰腴了。”
她一一看过那些熟悉的山民,耳中听着他们的问候,眼珠簌簌往下掉。
“莫要哭,”鸩女擦去她脸上泪水,“哭了就不好看了。”
獜捡起蹴鞠交到小童手中,双臂一举让他跨坐在自己肩头,这才对绛珠眨眨眼。
“这城里咱们资格最老、人数最多、势力最大,谁也不敢欺负咱们。”
绛珠笑一笑,咽下喉中悲意,“大家都在此处吗?”
“这些年断断续续有人转世去了。”鸩女拉着她往自己的屋舍走,“还是雍和面子大,咱们的屋子都比旁人的宽敞。”
地藏王菩萨是佛家弟子,丰山诸人和胡佛雍和交情匪浅,他便多照拂了几分。
绛珠坐定,在房中一一扫过,见那些孩子都是生时模样,便问鸩女:“你方才说有人转世投胎去了?”
“咱们死的虽冤,又不能怪贼老天——”
鸩女被獜一瞪,清清嗓子,“咳,不能怪老天。那天后来也补上了,地藏又超度了这么多年,有人放下了,卞城王便安排去投胎。”
“那你们……”
鸩女叹一声,抬手在脸上一抹,“原先是预备重新转世的,谁知道跟轮转王一打听,我和孩他爹的姻缘只有一世,同子女的亲缘也没法延续。”
“咱们一琢磨,还是算了。枉死城中待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绛珠静默良久,才道:“是我不好。”
她没有尽到山主该尽职责,愧对耕父所托,也无颜见丰山的山民。
“绛珠。”
鸩女和她五指交握,“谁能想到,天会破那样大一个窟窿,这都是命。”
即使是耕父在世,也不能和上天作对。
“而且咱们也听说了,”獜坐在鸩女身旁,“那李老君补天,你跟雍和也帮了大忙呢!”
这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
绛珠仔细在鸩女和獜的脸上看过,又扭头去瞧院中踢蹴鞠的孩子们。
他们仿佛是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脸上的笑容虽带有遗憾,里头的愉悦安然却做不得假。
绛珠心上的枷锁一松,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呀!”
孩子们挤在门口,鼻端嗅着馥郁芳香,眼睛巴巴凝在那神彩辉煌的绛珠娘娘身上。
老妪所赠那半旧衣衫消失不见,明亮光华里的绛珠头戴花冠,身穿绣服,仙气缭绕,气韵高华,仿佛天家真仙。
“绛珠妹妹……”鸩女伸伸手,想碰又不敢碰。
绛珠睁开眼,秋水眼波里星光流转,她伸手握住鸩女的手,贴在自己脸庞。
“鸩女,莫要怕,我无事。”
“废话,”鸩女嗔一声,“我自然看出你无事,只是不知道你这番是什么变化。”
绛珠低头看看袖口的烟霞纹样,身罩五色神光之中,已然超脱众仙之上。
她凝神想一想,答道:“因丰山众人之死与雍和殒落圆寂,我虽渡了九天雷劫,却也因愧悔哀恸伤了神魂,以致道心蒙尘多年。”
雍和已投胎转世,她又见鸩女他们在枉死城中安稳度日,这才消去心结,重归本位。
“这样很好!”
鸩女领着孩子们进来,挨个让绛珠抱一抱。
“有了个了不得的姨母,他们日后不敢说有什么造化,横行枉死城却不成什么问题!”
绛珠苦笑一声,果然把孩子抱着亲一亲,“我今日才归位,仙气逸散最浓,说不得可以重塑根骨。”
“根骨是什么?”
小童们互相瞅瞅,最小的那个抡起胳膊,重重砸在门框上。
“咔嚓”声响起,那孩子自己摸了摸,见胳膊断了两节,懵懂去看娘亲。
鸩女问:“不、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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