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寒烟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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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坊的招牌。那里卖的可都是长安城最好的布匹。”


　　“多谢小哥！”苏默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对那小哥略一拱手，便带着玉然烟往锦绣坊去。的确是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已是日落时分，依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玉然烟率先看到了那龙飞凤舞的“锦绣坊”三个打字，欣喜地拽了拽苏墨寒的衣袖道：“前面就是了，快走！”不等苏默寒反应过来，她人已窜到了前方，一拐弯，人已溜进了锦绣坊中。


　　苏墨寒无奈地摇摇头，也加快了脚步，来到锦绣坊门口。知识到了门口，苏墨寒倒是不再着急，不紧不慢地站在门口打量了一阵子，才施施然走进去。


　　锦绣坊果真是规模极大的布庄，上号的丝绸、布匹等。大堂内，几个伙计正站在挑选布匹的妇人身旁，毫无保留地恭维他们的客人，试图令他们买下自己手中的货物。


　　苏墨寒也不等过多打量，便对迎着他而来、一脸诚挚的伙计问道：“敢问，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您找她有事？”伙计愣了一下，才反问道。


　　苏墨寒略点了点头：“有人托我来找她。”


　　“哦，您稍等片刻。”那人拉长声音冲里边喊道：“掌柜的，有人找——”


　　没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应对之声，那伙计确实像得到了回复一样，高声说了一句：“是，掌柜的。”而后反身又问苏墨寒：“我家掌柜问你谁托你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自导自演？苏墨寒心中很是不解，不知这伙计在做什么，却仍是回到了他的问题：“乃是一位故人，我现在不便透露他的姓名，只求掌柜的出来见上一面，到时便知那故人究竟是谁。”


　　伙计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传话，而是好心提醒道：“这位公子，您这是第一次来锦绣坊吧？恐怕您也不知道这锦绣坊的规矩。我看您也是一户有头有脸的正经人家，便不妨多嘴提醒您一句，要想见我们掌柜的。不但要有非见不可的理由，更要有足够的银子。不再锦绣坊买下一两批最好的布，掌柜的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出来相见的。”


　　“哦？还有这番规矩？”玉然烟站在一侧，听了这话很是心中不悦，“你们掌柜的还真够爱财如命！”


　　“不管您怎么说，这也是锦绣坊多年来的规矩了，今天也断不能在你们手中坏了规矩。”伙计似笑非笑，说起话来，都是不卑不亢，一双精明的眼在苏墨寒与玉然烟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苏墨寒抬手制止了玉然烟心直口快想说的话，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爽快地递到那伙计手中，又彬彬有礼地对他拱了拱手道：“掌柜的，这下，可与我们正正经经说话了吗？”


　　玉然烟傻了眼，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知道作何反应。这、这伙计便是掌柜的？


　　“公子好眼力，请入内堂一叙。”掌柜的不着痕迹地将那一锭银子收入袖中，又意味不明地笑着看了玉然烟一眼，好似调侃，又好像在取笑他先前的行为。玉然烟有些着脑，却着实不知该如何反驳，不等他相处什么应对之法，掌柜的已转身往锦绣坊里面走。


　　也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玉然烟忽然惊觉那双**的含水秋瞳下，掩藏的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女子。


　　她是女扮男装！玉然烟眉头一皱，忽然沉下心来。


　　令玉然烟吃惊的不止这些。先前他们这番对话，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竟无旁人听到，特没有人对他们起疑，各自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好像从头到尾苏墨寒和玉然烟两人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种异样的感觉让玉然烟心中有点不安，好像有人暗地里用箭瞄准了他，随时有可能取她姓名。叫人总是惶惶不安。


　　锦绣坊的唐掌柜，是个女子。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从很早以前便开始流出的消息了。只是，真正能见到唐掌柜的人其实并不多，仅有的那几个，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正儿八经地出来当面澄清什么。所以唐掌柜虽然声名在外，却到底还是挡不住悠悠众口，总有人做出各种揣度，随后又引发出各种各样新的话题，没完没了。锦绣坊的唐掌柜如此出名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说锦绣坊在长安城是何等的实力，便是这唐掌柜怪异的脾性，就足以令人有诸多猜想——人总会对神秘的事物感到好奇。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在这长安城里，没有唐掌柜请不动的人、办不成的事。要问长安城里面人脉最广的人是谁，毫无疑问，便是这锦绣坊的唐掌柜。官场上的人卖她几分面子、大门派的人与她有几分交情，就连许多挥金如土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也都敬她积分。你道她如何能拥有这等魅力，倒真是谁也回到不上来。


　　总之，锦绣坊的唐掌柜，不是个寻常人。
　　

　　苏墨寒与玉然烟对长安城内的奇闻轶事都不甚了解，因此面对这唐掌柜，便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两人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走了一阵，没想到锦绣坊内堂还别有洞天，到了一处院落中，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不知两位找我有何贵干？”


　　是女子特有的温婉声音，与先前的完全不一样。只是从面容上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果然是特意伪装过的，玉然烟心中想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有一位前辈让我将此物带予你。”苏墨寒也不废话，自怀中取出玉牌，递到她手中。


　　唐掌柜原本处变不惊的脸上出现一抹震撼之色，忙不迭抬头问道：“他人呢？”


　　苏墨寒与玉然烟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交换了意见，苏墨寒轻声道：“前辈已经入土为安了……”


　　唐掌柜的目光中的惊骇一下子化为绝望，颤抖着嘴唇，连连后退，几乎站也站不稳。苏墨寒和玉然烟忙上前扶住了她，听她口中不断喃喃道：“我早说你不该如此，终究还是难逃宿命……宿命、宿命……”


　　“掌柜的，节哀顺变……”苏墨寒低声安慰了一句，她却根本没有听见似的，反而放声大哭，越发凄凉哀怨：“你怎么能就这样弃我而去，这些年来，你对我毫无留恋。如今，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去，你叫**后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枉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竟是连你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玉然烟无奈地看了苏墨寒一眼，两人静静地听完她的又一番哭诉。许久之后，唐掌柜悲伤的情绪稍稍淡去一些，这才一脸凶狠地瞪着苏墨寒追问道：“是谁杀了他？”


　　“风之谷……宇文浩。”苏墨寒略微有些迟疑地答道，不知这唐掌柜是否会相信他所说。因为现在在大多数人眼中，风之谷乃是白道上最大、最有号召力的门派，宇文家的人也是公认的正义之士。加之宇文亮已成为武林盟主，那些名门正派及所谓的证人橘子都对他惟命是从，其权势可说是如日中天。


　　不料那唐掌柜闻言立即勃然大怒：“好一个风之谷！好一个宇文浩！捡了个武林盟主，就真当自己有点本事了。看来是太久没得到教训，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说话间，一个激动便是推掌而出，掌心所对、几丈外的那棵树立刻被拦腰斩断，很快上半截便轰然倒塌。她看上去杀气腾腾，确实强忍着杀意，在此向苏墨寒求证：“你亲眼所见？是宇文浩杀了他？”


　　苏墨寒点点头：“前辈和他的女儿，皆是葬身于宇文浩之手。”


　　玉然烟看了一眼一脸淡然、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的苏墨寒，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有人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


　　若是这样也不能坦然面对，将来又谈的上什么报仇？不该这样任性下去了。她在心中这样想着。


　　“宇文亮，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唐掌柜没有注意到玉然烟复杂的申请，咬牙切齿地说了那么一句，脸上的狰狞表情收敛了许多，反而更令人不寒而栗。


　　“唐掌柜节哀顺变。”苏墨寒见她渐渐冷静下来，也就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该做的已经做了，那墨寒便不再久留，就此告辞了。”说罢，便冲玉然烟点点头，两人准备离开锦绣坊。


　　唐掌柜忽然叫住他道：“苏墨寒，这一次，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多谢唐掌柜。”苏墨寒答了一句，领着玉然烟潇洒而去。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076章　　两面缘能否再见
　


　　　　玉然烟与苏墨寒出了锦绣坊，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客栈先行住下。两人商议日后的行动，苏墨然仍说一边与赤府交涉，一边打探玉晚镜的下落。



　　　　玉然烟问：“我看这赤府就算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与风之谷为敌。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



　　　　苏墨寒笑了笑：“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且等我与他们交涉一番，再作打算吧。”



　　　　“好吧。那，找我哥哥的事情······有什么好的办法吗？”玉然烟愁眉苦脸地看着苏墨寒，“你有没有认识什么门道多的人？”



　　　　　苏墨寒曲着一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可没有认识什么门道多的人，不过。你应该有认识啊。”



　　　　　“我？开什么玩笑，我会认识谁啊，一直在风之谷呆着······”玉然烟忽然止住不说了。



　　　　　“你认识一个人，他的门道可多了。”苏墨寒明白她的窘迫，也绝不往宇文浩上说，“而且，最近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可以找到他。”



　　　　玉然烟愣了一下，“你说的不会是付子谦吧？”



　　　　　“恩，他似乎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你在风之谷的时候，他还曾经给我托信，说是若见了你，帮他告诉你他已经好了，让你不必自责。”苏墨寒说着，好奇地问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想会不会是你们两个一起遭遇了琉璃宫的追杀。”



　　　　　“他找过我？”玉然烟激动起来，“他说他已经好了，他没事了？”



　　　　　　“恩。”苏墨寒肯定地答道。



　　　　　玉然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若是他有什么不测，我真要愧疚一辈子了。”　　



　　　　　“那到底是你们一起遇到了琉璃宫的人，还是他路过的时候救了你？”苏墨寒问。



　　　　玉然烟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们遇到陌笙姐姐那天，打在杨放手上的竹筷吗？”



　　　　“是他？”苏墨寒有些意外。



　　　　“恩。后来他就跟着我到了客栈，两个人一起跑出去，就遇上了琉璃宫的人。后来他中了那个赤琉璃的什么花凋月，立刻就失去意识了。我都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有人救了我们。好像是七玄门的四玄主凌苑轩······打跑了琉璃宫的那两个人之后，他就带着付子谦去洛寒山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等我再醒来，已经被宇文浩带回了风之谷。”玉然烟说着说着，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



　　　　　苏墨寒皱起了眉：“凌苑轩？他怎么会救你们······”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是救付子谦的。”玉然烟也有些不解，按说，七玄门的人应该没那么好心才对。



　　　　　苏墨寒忽然笑看着她道：“这江湖上真正的高手，都给你见了七七八八了。”



　　　　　“这个凌苑轩，他很厉害吗······哦对，那个什么赤橙琉璃似乎对他很是忌惮。”玉然烟回想起凌苑轩轻轻松松地以一敌二的情景，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羡慕之情。



　　　　　“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武功不在你哥哥之下。这七玄门真是深不可测，仅仅是个四门主，就如此了得，不知道那门主，该是怎样的人物。”苏墨寒有些担忧地说道。



　　　　　玉然烟拍拍他的肩，故作轻松地问道：“说回刚才的话题，你说，最近有机会能让我找到付子谦，是什么机会？”



　　　“恩，你在风之谷的时候。长安城里流传着一件大事。下月初一，八王爷大宴天下英雄，且将在宴会上展出一件绝世珍宝。”苏墨寒似乎对那宴会有点兴趣，面带笑意说，“有宝物的地方，就有付子谦。还有人说，这是八王爷专门为了挑衅付子谦而举办的宴会。”



　　“哦？他肯定会去吗？”玉然烟有些想不明白，“难道他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盗走那宝物？”



　　苏墨寒点头，“凡是付子谦看上的东西，没有到不了手的。这八王爷，大概也是不服气吧。”



　　“这又是什么道理？”玉然烟不解。



　　苏墨寒解释道：“这人呐，总有那么一点傲气，何况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八王爷。他当然不相信，付子谦能在他王爷府中取得宝物。”



　　玉然烟一撇嘴，不屑地说：“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无聊的理由。这高高在上的人，总有那么一点常人不能理解的傲气。”



　　苏墨寒笑了一下，亲昵地拍拍她的头：“所以，下月初一，我们便到那王爷府去凑个热闹。见了付子谦，你看看能否请他帮忙找找你哥哥。”



　　“那就是说还有几天·······好吧。不过，若是他不肯帮忙，也不能怪我。其实我跟他才见过两次，哪里谈得上有什么交情呢？”玉然烟认真地说着。



　　苏墨寒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见他如此，玉然烟也不介意，忽然长叹一声道：“哎，到处都有追杀，又总是连累别人，我是不是该好好练剑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琉璃宫一事，恐怕是他们已经盯上你了。”苏墨寒表情严肃起来。“看来，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对你们出手——尤其是你。若是没有什么防身之术，只怕难以保自己周全。就像上次一样，也有我照看不到你的时候。”



　　“是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对哥哥下手了。这么说来，哥哥现在很危险吧，好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玉然烟焦虑不安地说道。



　　苏墨寒安慰她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哥哥不会有事的。现在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安全吧，若是你没事，也省去了他的后顾之忧，他便会更加安全的。”



　　“可是，现在这样，怎么练······”玉然烟摊开手，无奈地看着他。



　　“要想在短期内令武功有一个很大的提升是不可能了，不过防身的东西，我倒有一些。”苏墨寒说着，从袖中取出几个纸包递给玉然烟，“你要小心保管，这些东西看上去像一般白色粉末，但若是沾染到皮肤上，便会奇痒难耐。你自己也要注意，别弄到自己身上。虽然有点不光彩，不过，倒也是一种手段。”



　　“我可没说我是什么正人君子。若有人对你图谋不轨，那用点下三滥的手段也无不可。”苏墨寒坦然地说。



　　“不错不错，这东西好玩。”玉然烟高兴地将那几包小东西收起来，又听苏墨然说：“这东西遇到高手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尽量争取一下时间，反正你轻功好，抓住机会就逃吧。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玉然烟心中一暖，重重点了点头：“是！墨寒说的准没错！”说完，还对苏墨寒傻乎乎一笑，“还是墨寒对我好啊。”



　　苏墨寒看她依旧活泼可爱的样子，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他知道宇文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也许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和宇文浩发生了很多故事吧。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玉然烟因为宇文浩变得郁郁寡欢，她应当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因为他希望，即便知道了人心险恶，她也能一如既往单纯快乐地生活。



　　“怎么了，发呆呢？”玉然烟看着苏墨然，凑近了他叫道；〃你是不是在想你那个什么师弟的事情？“



　　“呃？”苏墨然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到那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还以为她当时只顾着宇文浩，没有注意到岳衔呢。



　　玉然烟看着他的表情，只当是他在渭南，便又说：“看样子你那个师弟很厉害呢？你是要抓他么，是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误，害怕你爹责罚，悄悄溜出来了？”



　　苏墨寒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真是单纯得可爱，他认真地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是他背叛了师门。”



　　“啊？”玉然烟怔了一下，“难怪他会帮着宇文浩了，和坏人在一起的，也是坏人······”



　　苏墨寒失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善恶的界限有时候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清晰。总之是他背叛了师门，我这一次出来，也正是为了抓他回去。”



　　“好吧。反正剑神的徒弟肯定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既然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赶紧抓回去吧。不过你爹眼光还真差，怎么会选了这么个人品差劲的人做徒弟？这天底下，想当他徒弟的人可多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苏墨寒，“诶？不如让你爹收了我吧！我也想当剑神的徒弟，到时候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妹！”



　　苏墨寒被她吓了一跳，眨眨眼，半响才说：“这恐怕有点难度······我爹和我娘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游山玩水呢，连我都找不到他们，更别说你还想拜师了。”



　　“啊？”玉然烟失望地松开了手，“真是的，武功那么高，竟然跑去游山玩水，这不是浪费么？”



　　苏墨寒看着她，眼中泛起一阵宠溺，淡淡地说：“若是你在这江湖里游历一番，便会有不同的感悟了。世间名与利都是抓不住的风，风过无痕，到了最后，总会想尘埃落定。能得一知心人，共同游戏人间，方是世间最美好的事呢。”



　　玉然烟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苏墨寒又笑，“罢了，这种事，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饿了吧，我去叫点东西。”



　　玉然烟点点头，看着苏墨寒起身走出门，想着他那几句话，发起了呆。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077章　　八王爷大宴群雄




　　玉然烟百无聊赖地在长安游荡了几日，苏墨寒因为要和赤府交涉，没有时间陪她玩，一个人独行，倒也遇到不少有趣的人和事。


　　街前的小乞丐，巷尾的烧饼哥，东街的葫芦婶，北路的店小二……玉然烟闲暇之时四处乱逛，竟也结识了不少人，有武功的没武功的，到底都是良善之辈。与他们一起，玉然烟倒是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善与恶，是与非，终究是太过沉重的话题，到了最后，仍是要回归平淡。


　　就是这几日，长安城里的人也忽然多了起来，许多从别处长途跋涉而来的人将大大小小的客栈塞得满满当当，悦来客栈里最昂贵的天字号房都已经被人尽数占去。玉然烟不由得慨叹，长安确是一个繁华的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引得各门各派的蜂拥而至。


　　这些远来之客，当然是为了八王爷的那场宴会。


　　是为了八王爷那绝世宝物，更是为了盗鬼付子谦而来。


　　这江湖中，向来是弱肉强食，人们向往强者、崇拜强者，并因此而想与强者无限靠近。玉然烟也说不出人们对付子谦的兴趣究竟是从何而来，也许每个领域都有一个巅峰——包括“盗”，也有属于他们的巅峰，付子谦恰恰已经站在了那个巅峰上。一个领域的巅峰，总归比其他领域里普普通通的人要受人景仰得多。


　　是为了见一见那来无影去无踪、鬼神莫测的付子谦，也是为了与八王爷一起质疑这年轻的盗鬼。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在这般大庭广众下的检验，方是最能说服天下人的。


　　玉然烟也着实有些期待，他们公有的两面之缘，她只知道那是一个不服输的少年，还有他的暗器很厉害。至于盗鬼这个头衔，反而没有什么验证的机会。她是好奇，又是心中怀疑，他一个小小少年罢了，怎么会有如此神乎其技的盗术。


　　日子有了盼头便有了生趣，到了初一那一日，玉然烟早早领着苏墨寒出了门。八王爷此次宴请江湖豪杰，并非寻常人可以进入，邀请的皆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八王爷也是脾气古怪，特立独行，还要挑着自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请，有些一流势力的掌门人都未必能参加。这一次，苏墨寒也接到了邀请，因此两人得以堂而皇之地进入王府。


　　当然，即便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王府，许多江湖人士也能有自己的办法窥探王府中的一举一动。江湖轶事，自然就是口口相传而来。所以玉然烟和苏墨寒进门之时，便已察觉到王府四周的十几道隐晦气息。


　　玉然烟心中好笑，也想与他们一起在墙头偷窃，这可比坐在王府里自由自在得多。不过，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要找付子谦，就必须把握最大的机会。玉然烟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苏墨寒走进那华丽的王府。


　　玉然烟原来进去时便是担心会见到风之谷的人，没想到直到宴会正式开始，也没有见到风之谷的任何人出现。


　　“怎么回事，没有邀请风之谷的人？”眼中他低声问苏墨寒，两人所坐位置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