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寒烟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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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但是橙琉璃哑口无言，连唐掌柜都有点啼笑皆非，该说她傻，还是聪明呢？能够意识到有可能到来的危险，也敢对自己下狠招，为了保命，不惜将那样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说起来，也是个狠角色呢。看着这会儿痒得很是痛苦的玉然烟，唐掌柜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唤来伙计，让他先带玉然烟去找大夫。


“想走？没门！”橙琉璃咬着牙就要追上前，却被唐掌柜挡住了去路：“就让我也来领教一下琉璃宫的厉害吧！当年的琉璃宫，可没那么嚣张，敢在我面前抓人！”


橙琉璃不耐地甩开她：“滚开！”


唐掌柜也是一声冷笑，飞身上前，扣住橙琉璃的手腕，右掌就要拍上去。橙琉璃一惊，忙挣开她的手，倒退开去，口中怒斥道：“你也要管我琉璃宫的事情？”


“小姑娘，那么急躁，可要一事无成的。”唐掌柜笑道。


两人赤手空拳对了几招，橙琉璃便有些落了下风，加之先前玉然烟的交战消耗了不少体力，竟是越发招架不住。


“轰——”四掌相对，两个人皆是后退，橙琉璃更是几乎支持不住要跪倒下去。她没想到这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竟有这等实力，便是她全盛时也未必能打败她，更何况现在她已精疲力竭。看来今日，又要失败而归了。


橙琉璃面色阴郁，满眼不甘地看着唐掌柜：“插手我琉璃宫的事，日后必叫你后悔莫及！”说罢，也只能向后退了几步，勉强施展轻功逃离。今日一战，实在令她很是措手不及。不但有玉然烟超出她预料的表现，还有那个女人，看上去不是那么简单。该死，不但无功而返，还受了伤，看来要休养几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完成任务的机会。。。。。。


唐掌柜见她愤然离去，倒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毕竟现在苏墨寒重伤，谁也不摘掉会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袭击，所以她也不敢离开锦绣坊。至于玉然烟。。。。。。唐掌柜脸上浮出笑意，看来她的确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强大。不得不说，仇恨是极强大的动力。。。。。。


只是希望，她和她哥哥，都不会以为仇恨，失去这一生最为珍贵的东西，就像他们一样。。。。。。


唐掌柜叹了一口气，轻飘飘地落在院子里，随后进屋去照顾苏墨寒。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096章　段骁可信不可信


“真是痒死我了。。。。。。”玉然烟一路叨叨着，跟在伙计身后，走进了内院。


“苏公子醒了。”听到玉然烟他们的动静，唐掌柜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她说道。


听到这话，玉然烟一下子把别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子，去看苏墨寒。


身上被包扎得有些臃肿，苏墨寒平时飘逸潇洒的姿态完全消失殆尽，再加上走路的时候很是艰难，所以看上去越发显得滑稽。玉然烟立刻就笑出声来，完全忘记了他现在还身受重伤，而她也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墨寒，恭喜你，你也有今天。。。。。。”玉然烟笑得几乎岔了气，“想一想，几十年之后，你是否就是这个样子，垂垂老矣，英姿不复。。。。。。”


苏墨寒和唐掌柜有些无奈地对视一眼，前者更是无奈地说道：“怎么，这么紧巴巴地来取笑我？”


玉然烟忙收了笑，努力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看着他道：“不敢不敢，你是英雄！那么，这一次负伤而归，还得美人相救，是不是有点什么收获？”


苏墨寒努力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她：“江湖令。”


玉然烟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些分量。造得很是华丽金贵，用隶书写了“江湖令”三个字，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这就是江湖令！可以号令群雄，象征着巨大权威的江湖令！那号称隐藏了巨大秘密的江湖令！玉然烟的心骤然紧缩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触到了心中那根弦，莫名感觉报仇雪耻的日子越发近了。


再怎么逃避也必会到来的艰难抉择，也快要到来了。


“在想什么？”苏墨寒问道。


玉然烟如梦方醒，连连摇头道：“第一次看到这东西，觉得新奇罢了。”


苏墨寒笑了笑：“能见这东西一面的人，也实在不多。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宇文亮手里抢来的东西。”


“嘘。。。。。。”玉然烟忽然示意他噤声，而后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走进来，将门关上，这才对苏墨寒和唐掌柜说：“谨防隔墙有耳。”


苏墨寒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样，有点想笑，却又忍住了，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宇文亮老贼，真是狡诈至极。将这最为珍贵的东西，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却让我险些找不着。而且还有层层的机关，最后把宇文浩引来了。宇文浩也很是古怪，比起几个月前在绝云山庄与我比武之时，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甚至在昊宇阁的时候，也不可能那么强。这一次，我就是被他所伤。”


“怎么会？”玉然烟惊讶万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昨日。”苏墨寒答道。


玉然烟皱起眉，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


“只有两种可能。”原本一直没说话的唐掌柜这时也开了口，慢慢说道，“第一种可能，就是他修炼了什么奇邪的、能在短时间内速成的武功。第二种可能。。。。。。他以前一直在掩藏自己的实力。”


玉然烟茫然地看着苏墨寒：“依你之见，是哪一种？”


“宇文浩乃是得到洛羽先生真传的入室弟子，所修习武功本就诡异莫测，很难分辨是什么原因。”苏墨寒谨慎地答道。


玉然烟点点头：“那个洛羽老头诡异非（炫书…提供下载…3uww）常，武功套路也很不一般。宇文浩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武功，也很正常。”


苏墨寒表示赞同，“如果是以前一直在掩藏自己实力的话，那这个人的武功和心机就太可怕了。”


“好吧，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玉然烟想起蓝琉璃，有些不解地问道。


苏墨寒眸中闪过一抹不解，连他也有点弄不清状况：“我和宇文浩两败俱伤，是蓝琉璃忽然跑出来救了我。但后来好像惊动了宇文亮，再后来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昏迷了。”


“哦。。。。。。”玉然烟想着琉璃宫的行事作风有点哭笑不得，“蓝琉璃救你，却不趁你昏迷的时候抢走江湖令。她前脚一走，橙琉璃又跑来抓我。琉璃宫的人都在想什么啊？”


“有点莫名其妙，但肯定有她们的原因，也许以后就知道了。”苏墨寒倒是想得开，把这些问题一挥而散。


玉然烟也不想想那么多，掂量着手中的江湖令，猛地想起了与段骁的交易，“对了，你离开的这些天，段骁找过我。”


“段骁？”苏墨寒寻思了一下，“八王爷？”


“啊，对，他说想和我们做交易。他帮我们捅出风之谷的事情，事成之后，我们把江湖令给他。”玉然烟说着，有些玩味地看着手中的江湖令，“他说他想夺取江山。”


苏墨寒和唐掌柜面面相觑，似乎四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无所适从。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苏墨寒正色道：“你不会答应他了吧？江湖令乃是江湖至宝，号令群雄，一统武林。而且，在这江湖令中，可能还藏着惊天的秘密。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唐掌柜也点头表示同意，“这八王爷要谋权篡位就算了，他要江湖令干嘛？如果他另有阴谋，我们岂非助纣为虐了？”


“我没想那么多。”玉然烟吐吐舌，“我只是想，这江湖令甭管到了谁手里，四大守卫也会把它抢回去。咱们用完之后，就算给了段骁，也会被抢回去的吧？”


苏墨寒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烟儿，你想得太简单了。”随后看向唐掌柜，“三娘，你与百晓生前辈素有故交，可知道一些四大守卫的规矩么？”


唐掌柜表示无能为力地摇着头：“他们最大的规矩就是守着自己的身份，一切保密。我能知道他就是青龙，都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了。”


“好吧，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去和他说说，取消合作？”玉然烟有些黯然道。毕竟现在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可以把风之谷那点龌龊事捅出去的办法，若是段骁能帮忙，早点报了仇，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大牵挂。虽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苏墨寒看她皱着一张小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立刻出声安慰道，“我这伤还要养几日，过两天好一些了，你带我到王爷府，让我跟他谈一谈吧。”


“好吧，若是真的不妥当，那不合作就不合作吧。不过段骁有句话说得对，所谓正邪又怎么分得清呢。现在我在这里想什么仁义道德，当年玉门被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什么仁义道德。”玉然烟说着说着，心中的愤懑和委屈也都出来了。出来的这些日子，除了追杀，还是追杀，没完没了的追杀。


苏墨寒叹息着说，“烟儿，你也不必如此失落，正义感还是存在于大部分人心中的。只是有时候有心无力，那感觉，想必你也能够体谅。。。。。。”


玉然烟黯然道：“此仇不报，今生难安。”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苏墨寒才说了两句，忽然抬头看着横梁上，“付子谦，你还真是神出鬼没。”


“什么。。。。。。”玉然烟也抬头去看那里，才发现付子谦正横躺在横梁上笑看着他们，明黄色衣襟还垂下一截来，也不知道偷听多久了。


苏墨寒暗暗皱了眉，这付子谦真教人防不胜防，武功不算上乘，却总能悄然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不被发现。若不是刚才他故意甩了一下衣服，恐怕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在上面。


付子谦有些得意地看着玉然烟，“嘿，笨女人。”


“混搭，你来干什么？”玉然烟早已忘记了先前为什么跟付子谦生气，只是看不惯他现在得意忘形的样子。


“哼，　想来就来，你还管不着我。”付子谦哼哼着，还是那副欠扁的样子。


玉然烟就要上去踹他两脚，被苏墨寒拉住了，只得指着他对苏墨寒忿忿道：“你瞧瞧他那欠揍的嘴脸！”


“我只是来给你们出谋划策的。”付子谦做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好心当作驴肝肺，真没良心！”


玉然烟冷哼一句，“少来了，要不是你不肯帮我们去偷江湖令，墨寒怎么会伤成这样。现在倒说来帮忙了，哼，虚情假意！”


付子谦更加委屈：“我都说了，不是我不偷，是我不能偷。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既然那么身不由己，现在来还有什么用！”玉然烟瞪了他一眼。


“其实，我是想去王爷府玩玩，我和八王爷恩怨已久。。。。。。”付子谦终于不再掩饰，大笑出声，“我在他那里偷到好多好东西，上次帮你偷千炎珠的时候，顺手把千寒珠也给。。。。。。嘿嘿黑。所以，在别人那受惠了那么久，总该当面表示感谢一下吧。。。。。。”


满屋子的人都滴着冷汗，又听他说：“打架我不行，不过没准有我帮得上的地方，带我一起去玩吧。”


苏墨寒不在意地笑笑：“带你去也无不可，不过别把八王爷给惹恼了。”


“还是苏墨寒大度，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付子谦欢喜地说了一句，立马伸手接住一个被怒砸过来的茶杯。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097章　一起逛天涯海角


锦绣坊屋顶上。


夏日的夜晚，微风徐徐。喧闹了一整天的长安城总算渐渐安静下来，路上的行人、摆摊的小贩也都各自散去。不知是谁家率先点亮了油灯，渐渐地各家各户都透出橘黄色的亮光来，坐在高处俯瞰，也是极温暖的场景。玉然烟坐在屋脊上，看着万家灯火，原本淡淡的笑意突然垮了下来。没由来的落寞感，充斥了脑海。


“烟儿，怎么了？”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玉然烟满目边际飘摇着的思绪拉了回来，有些愕然地看着在身旁坐下的苏墨寒，低声反问道，“墨寒，你怎么来了？”


苏墨寒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怎么，我废到屋顶都爬不上了啊？”


“不是，只是以为没人会到这里来。”玉然烟解释着，又一眼瞥见他外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缠着的白色布条，不由得出声责备道，“都伤成这样了，还爬上爬下的做什么。”


苏墨寒抬手揉了揉她的发，笑道：“不碍事，皮外伤而已。烟儿……在这里想什么呢？”


听他这样问，玉然烟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想我爹娘。但我不敢跟哥哥说，怕他会伤心。小的时候我总吵着他要爹娘，那时候，可让哥哥操心了。”


“傻烟儿，你哥哥他也是觉得无能为力罢了。人死不能复生，这念想，也终究只能当做念想罢了……”苏墨寒轻声安慰道，“若是他们在天之灵，知道你和晚镜一切都好，想必也是开心的。”


玉然烟没有接他的话，看着偌大的长安城，鳞次栉比的房屋，那里面，有多少美满或不美满的家庭……但她却从来没有体会过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甚至连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只有一个哥哥……所幸，还有这个哥哥。


“烟儿，你可想过，若是报了仇，想去做什么？”苏墨寒换了个话题问道。


玉然烟一怔，随后目光茫然的摇摇头：“我只想和报仇，或许是因为这个目标一致太过遥远，让我还没来得及去想报仇以后的事情。”说完又略一思索，接着道，“也许会跟着哥哥四处闯荡吧，我还能做什么呢除了哥哥，也没什么可以追随的人了……”


“烟儿怎么忽然悲观起来了，除了你哥哥，还是有很多爱你的人，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你以后也会遇到很多人，交到很多朋友，不会寂寞的。”苏墨寒说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若是烟儿愿意，我带着你去游山玩水吧。”他的笑容被他长久以来的温柔气质渲染，显得又温暖又阳光。


玉然烟落寞地笑笑，显然是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我们去哪里呢？”


“想去哪里都可以啊。”苏墨寒动情地说，“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那时候，没有了报仇的负担和牵挂，或许你会更轻松自在点。我陪你走海角逛天涯，一起看花开花落、日升月降。”


玉然烟又是一愣，原来的漫不经心也渐渐褪去，开始有了憧憬的神色，动容道：“你说的？我们可以去大漠看看孤烟吗，还能去天山看雪莲？还有江南的小桥流水？我听哥哥说过很多好看的地方……”


“烟儿想去，我就带你去。”苏墨寒毫不犹豫地　答道，“去看江南小桥流水，塞北大漠孤烟。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你想做什么，我也陪着你。”


“真的吗？”玉然烟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几乎恍然失神，“那，如果能尽快了结那些恩怨就好了。”


苏墨寒安慰道：“快了，那一天一定不遥远了。”


玉然烟点点头，只是刚刚有点明媚的心情忽然又蒙上了灰一般黯淡下来。她想报仇，但一想到报仇，却又会想起那个人，心中的矛盾和挣扎几乎将她撕裂。明明知道不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苏墨寒自然也是心中了然，旋即像是不经意地说道，“这一次在风之谷见到宇文浩，我也和他谈了几句。”


“哦？谈什么了？”玉然烟能感觉到胸口一闷，好像有一只手揪住了她的心，捏在手中任意，肆意凌虐。每次有人说道有关他的一些事，她就会有这样的感觉，那种如鲠在喉，想说又说不出口的关心，随后又立刻开始责备自己不该对仇人如此牵肠挂肚。谁也不知道，她在赌坊见到宇文浩的那一刻，多么想仔细看看他的眉眼，看看那时时浮现在眼前的熟悉面庞。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他什么也不该做。


难道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吗？


玉然烟拼命甩开这个念头，努力让别的想法侵占脑海，不让这个让她心痛到窒息的想法在心间徘徊太久。


“我问他是否有什么苦衷。”苏墨寒说着，温润的眼眸对上了玉然烟，“他只说我可笑。”


明知会是这个结果，却还是抑制不住的疼痛。玉然烟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假装嘲讽道，“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苦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罢了！”


苏墨寒苦笑道：“可是你却对他动了情。”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玉然烟，那张仍然略显稚嫩的脸上快速闪过的痛惜，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他又怎会不知，她对那个应视为仇敌的男人，早已动了情。他是还不自知，还是不愿意承认？


“不，我恨他！”玉然烟却忽然强硬起来，咬牙道：“我恨他，恨整个风之谷的伪君子，满嘴仁义道德，确实不折不扣的恶魔！我比别人更恨他，欺骗我，玩弄我，假装对我好，却更让我万劫不复。现在我这样的挣扎和矛盾，他一定在背后满脸的嘲笑。”


“烟儿……”苏墨寒心疼地看着她，总是无忧无虑的烟儿何时也变得憔悴和伤感，她已多久没了那单纯明媚的笑容？这一切，却是因为宇文浩。现在的她，爱恨交加，爱不得，很不透，到最后一定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吧……


伪装的坚强和恨意，到底不能持续多久，最后还是会卸下防备的时候，彻底坍塌。玉然烟无意中触及苏墨寒的眼，那双深邃而又包容的眼中，此刻是满满的疼惜。忽然就像泄了气一般，所有的伪装都不能继续下去。总觉得他的眼中包含了一切，能将所有恩怨情仇慢慢磨去锋芒，越磨越小，最后碎成粉末，吹散在风中。


玉然烟呆呆地看着苏墨寒，有些痴傻地说着，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他，“你说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这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一场戏吗？为什么一次次救我，为什么在赌坊发现我和付子谦的时候，又悄悄把我们放走？是还没演够，还是他真的也有真心……”


“赌坊？”苏墨寒不解地问道，“你们后来又见过？”


“前阵子，我和付子谦跟踪风之谷的一个下人，看见他进了城西那家赌坊。正巧碰见宇文亮一家在赌坊的地下室和司马封雍谈合作……”玉然烟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也忘了告诉苏墨寒。


苏墨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司马封雍？你确定？”


玉然烟点头“按照他们的对话来猜测，与他们合作的人，应该就是司马封雍代表魔神宗与风之谷合作。而且后来，那人离开时，消失得很是诡异，除了司马封雍，我也想不出别人能有这样高明的武功了。”


苏墨寒变了脸色，少有地露出惊骇的神情：“风之谷和魔神宗合作？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江湖，真的要乱了……”


明有七玄门，暗有风之谷和魔神宗，都在暗中酝酿着不可想象的巨大阴谋，这江湖不乱也难。


“要想搞垮风之谷，实在不容易。况且风之谷和七玄门、神魔宗都不一样，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我们的话，只会认为是我们在故意摸黑风之谷。”玉然烟有人忧虑地说道。


苏墨寒点头：“现在风之谷在江湖中的地位几乎不可撼动，宇文亮也早已深得人心，而且拖得越久，我们说的话就越没人相信。可惜百晓生前辈已死，没人能为我们说上话。”


“所以我才想跟段骁合作啊。”玉然烟无奈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能找出风之谷就是当年杀盟主、灭玉门的凶手的证据？”


“也许吧。”苏墨寒不确定的说。


玉然烟又皱起了眉：“我总觉得段骁也不简单，和我们那日宴会所见的八王爷，完全不同。这个人演起戏来，也真能以假乱真啊，这样的人要是有什么阴谋，那当真是可怕了……现在这件事涉及到的人越来越多，分不清身份和立场，我也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098章　欲报复使小诡计


午后，日光渐减，不经意间抬头看看屋顶的瓦片，立刻就刺痛了眼。


锦绣坊内院某棵树的树干上，从上至下，一列飞镖钉得整整齐齐，像被丈量出来的一样，没有点错落。


“付子谦，你在干什么呢？”玉然烟的忽然出现没有打乱付子谦的节奏，一边扭头看着玉然烟一边把手中的飞镖随手甩出，闷声问答道：“无聊玩飞镖啊。”


玉然烟没顾得上答话，眼瞅着飞镖划着弧线往那边树干飞去，一点也不敢眨眼，只想着那飞镖是否还能正中目标。


“嚓…………”飞镖击中树干，发出低沉的声音。玉然烟凑近了去看，那飞镖与上面一列整齐无二。再仔细一看，每支所没入树干的深浅也完全一样，即便是刻意而为，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付子谦见她看得有些膛目结舌，得意地笑道：“这点雕虫小技，就把你吓唬住了？”


玉然烟一点也不愿意助长他那嚣张的气焰，当即反驳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哼，还犟嘴。”付子谦一点也不在意，从怀里又掏出几支飞镖来，转过身去背对着玉然烟。玉然烟看他的架势是想反手甩过来，吓得立刻就跑开，下意识的要远离那棵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