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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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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蠹易拥拿妫豢橛衽褰桓侄A,将惜春正式托付给林禔。
当天晚上,贾敬就去了,惜春几次哭昏过去。
因为贾赦这边已经分宗,之前邢夫人过世的时候,贾琏就被夺情,这次倒是不用再夺情一次。可贾宝玉、贾环和贾兰几个都必须为贾敬服丧。
毕竟,贾敬是宁国府这边的族长。
按照贾敬的遗愿,他的丧事不用太铺张,他的个人私财分成四份,他搜集来的古董、字画都给惜春,摆设、书籍给贾蓉,至于他私财里面的金银,全部用来购买祭田,用以供给族学的开支。
贾蓉这身上还没有换下为贾珍穿的素服,又再度穿上了孝服。因为贾敬遗愿,宁国府的奴才更是跑断了腿,又花了大价钱,这才买到五千亩连成一片的地,虽然也是在京畿,距离京师还有些距离。贾蓉更是早早地去户部办好手续,将宁国府的公中的一处庄子、自己祖母和生母留下的两处庄子加上这五千亩地都改成了祭田,祭告了贾敬。这才为贾敬发丧。
也因为贾敬的丧事,贾母这才让贾宝玉带着妻子、妹妹来荣国侯府,不想,不止贾宝玉和夏金桂、探春来了,就连贾环和李纨贾兰也都来了。
贾母不让贾宝玉几个过来,原本是因为邢夫人之死,贾玖等人身上有孝。怕贾宝玉沾染了、不吉利。以致于妨碍了贾政王夫人,如今贾宝玉身上也有孝了,自然不用忌讳这些。
看着跟前坐着的一屋子的自家小辈。却是个个戴孝,将贾母的心中一冷,心里也多了几丝不安。
贾母仿佛看到自己的儿子贾政也丢了性命、自己的孙子孙女披麻戴孝的模样。
贾母硬生生地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往身上摸去。似乎想将衣裳收拢些,好让自己不那么冷。完全忘记了秋老虎正热着呢。
李纨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低着头,就那么坐着。他依旧是一身素净,但是明显不像过去那样能言善道。也不像过去那样讨贾母的欢心。
他就那么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贾环坐在贾兰的边上,也是一身孝。衣裳的料子比不上贾宝玉和贾兰两个,却也干干净净的。他的气色还好。进来之后还跟着哥哥给贾母行了礼,哪怕是以前很少能堂堂正正地坐在贾母跟前,此时此刻却也端端正正地坐着。
变化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贾宝玉。
他瘦了许多,以前圆圆的脸蛋瘦了一大圈,下巴也尖了。穿着孝服,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他跟贾母说起贾政王夫人的事儿:“南安郡王大败而归,万岁大怒,南安郡王上本自辩,说此乃非战之罪。朝堂之上各执一词,以张家为首的官员都说,父亲去南边的日子短,从时日上不及行事,不过,直隶那边的证词对父亲十分不利。因此,万岁便下旨,将父亲夺职、押解进京,日后再审。押解的军士是五月初南下、五月底到达湖广的。但是,根据随行的抄家的官员的记录,父亲不过上任短短数月,就给湖广造成二十余万两银子的亏空。虽然兵败一事与父亲的关系不大,可这里面的亏空绝非小事。还有直隶那边,也有三四十万的亏空。”
贾母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亏空?”
贾宝玉涨红了脸,不敢开口。夏金桂冷哼一声,道:“都是太太做的好事。”见贾母望着他,夏金桂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以通州为例,通州是运河的起点,也是京师的门户。每年花在维护水利上的钱粮都是从粮道上走的。年初的时候,琏二哥哥拿着条子去通州的漕粮粮仓里面要钱粮,二老爷叫人驳了。二太太转头就叫人伪造了文书,将粮食从粮仓里面弄了出来,卖掉了。得来的银钱,一部分给了经手的人,大部分进了二太太的私房。不想,琏二哥哥怕误了事儿,请示了上面的总督和布政使,另外从常平仓调了钱粮。如今,官司打到万岁跟前,万岁派人一查,二太太叫人伪造的印鉴就曝了光。”
贾母一听,当时就昏了过去。
贾宝玉和探春立刻围了上去,哭泣不已。李纨和贾兰几个也慌成一团。
还是贾玖请了早早在外面候着的大夫来,给贾母扎了两针,贾母这才幽幽地醒来。
贾母流着泪道:“作孽啊,作孽。我怎么给老二娶了这样的媳妇呢?钱,钱,钱,他的脑子里就不能有别的东西?之前已经害了老二一次了,如今又来!他就是不为老二想想,也该为宝玉想想啊……”
贾母泪如雨下,贾宝玉也哭个不住,反倒是夏金桂,不但没有眼泪,反而对着屋顶翻了个白眼。
在夏金桂的眼里,王夫人根本就是鸭子一头扎进了钱眼里面,顾头不顾腚。
就跟老庄上面写的那样,有的人看到了银钱就看不到其他。在夏金桂的眼里,王夫人就属于这种人,也许是天生爱财,也许是觉得只有钱才能够给他带来安全感,王夫人就跟一只金钱蟒一样,哪怕是被活活撑死,也要把他看得到的金钱吞下去。
在夏金桂的眼里,王夫人这种人。就两个字,有病。
可是作为媳妇,夏金桂偏偏还不能说婆婆的不是。他只能这样说:“太太虽然有瑕疵,但是在人前却是不错的。这官场上的水这么深,谁知道这背后有什么事情!婆婆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就是再能干,又哪里算计得过那么多的官场老油条子。”
贾母一听。就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夏金桂的手,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金桂到底不大熟悉贾母,见贾母神情有些不对。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方知道自己说得造次了。
不过,他自认自己没有说谎,也没有说错。
这官场上的水深着呢。哪里是这么好混的?
夏金桂便道:“老太太,我也是女人家。哪里知道外面的事儿。只是小的时候就曾经听母亲说过,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念叨着,这官场上比商场还凶险呢。这事儿总要一个熟悉官场的人帮忙看看才好。”
贾母一听,立刻就问:“宝玉。我不是写信,请你舅舅跟着你父亲一起上任吗?你舅舅如何了?”
贾宝玉揉揉眼睛,道:“舅舅没有跟父亲一起上任。父亲赴任的时候也没有找过舅舅。倒是父亲出事儿的时候,舅舅让薛大哥过来说了一声。要我们稍安勿躁。还说这事儿越是闹,父亲的结果越是不好。多余的,舅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我安心在家等待结果。”
贾母大吃一惊:“你舅舅没有跟你父亲一起上任?甚至你父亲上任之前也没有找过你舅舅?”
贾宝玉红着脸,点了点头。
夏金桂很想开口表白一番,可是想到贾政是他的公爹,王夫人是他的嫡嫡亲的婆婆,少不得低下头去,也作出一副羞惭满面的样子来。
即便他对公公婆婆有诸多的不满,可对自己的丈夫贾宝玉却是有几分真心的。贾宝玉模样好,教养也很不错,又能哄着他,对于贾宝玉这个丈夫,夏金桂还是很满意的。
在夏金桂的心里,贾政王夫人两个可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别人都帮你把路子铺好了,帮手也是现成的,你只要现坐着,事情有人做,功劳都在你身上,还有什么不好的。结果,最后居然成了这个样子,还白填上宫里娘娘一大一小两条命。
还有贾宝玉的前程,说不定也被耽搁了去。若是贾政王夫人的罪名大,只怕贾宝玉也会落了不是,将来科考也会有碍。
夏金桂又是心疼丈夫,又是担心未来的命运,对贾政王夫人更是添了三分怨恨。
夏金桂觉得,有这样的公爹和婆婆,自己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贾元春也是,明明是皇妃,明明马上就要生小皇子了,结果,硬生生地被这样的一对父母给坑了。
夏金桂甚至觉得,若是换了他在贾元春的位置上,他就学武则天,将贾政直接撸到底,放在家里养着。反正家里也不缺这一点子钱,名声还好听。没有糟心父母扯后腿,贾元春有名声、有地位,还有孩子,将来还用愁吗?若是日后运气好,再生一个,那更是有大好的富贵在后面等着。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夏金桂想得到的事情,贾母当然也想得到。贾母甚至比夏金桂还多想些,那就是贾政的性子。
贾母知道,这是儿子的左性儿又上来了。或者说,这个儿子内心深处的自卑和自负。因为是次子,贾政就只能依靠自己,而不像他的哥哥贾赦那样,有现成的爵位等着,哪怕贾赦再无能、再纨绔,只要大面儿不错,贾赦就是荣国府未来的主人。可是贾政有什么?一旦分家出去,他就是一介白丁。
还有王子腾。
王子腾跟贾政一样,都是次子。可是王子腾就是比贾政厉害。贾政考科举考了十多年,连个秀才都不是,王子腾却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地爬上来,一直做到京营节度使。
如果贾赦只是因为投胎的本事比贾政好的话,那么王子腾之于贾政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贾政面对贾赦的时候是自傲的,认为贾赦样样不成,认为自己除了出生晚了些,样样都不比贾赦差。可面对王子腾的时候,贾政却是自卑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心计,贾政都比不上王子腾,只能在肚子里腹诽王子腾不过是个武夫,还不能宣之于口。因为贾家也是武将起家的,贾家的第一代宁国公荣国公兄弟俩也是武夫。
有些话,贾政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贾母是何人?他可是贾政的亲生母亲,贾政又是从小养在他跟前的,甚至可以说,贾政晃下脑袋,贾母都知道贾政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贾政的心结,贾母也十分清楚。过去,贾母总是认为,这个儿子既然注定了不能跟他哥哥一样,那么自己在别处补偿一些也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贾母也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中,贾政已经变成了一棵歪脖树,已经拗不过来了。
贾母拽着贾宝玉的手,道:“你舅舅叫你在家呆着,你可去找过你舅舅?”
贾宝玉点了点头,道:“孙儿认识的人并不多,因此除了舅舅打发薛大哥哥给我送了几句话,我也去找过舅舅,还在舅舅家里用了饭。关于父亲母亲的事儿,舅舅也只是说,他如今只是个庶民,能量有限,帮忙跟几个故交探个口风还使得,若是多余的事儿却是不成的。舅舅还说,这事儿,别人求情怕是没有用,除非是二姐姐……”
贾母道:“二丫头?”
贾宝玉道:“舅舅是这么说的。”
贾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觉得,王子腾这么说,根本就是在踢皮球。
可是,他却不能直接拒绝。
他只能这样说:“老太太,宝玉媳妇说得也有些道理。要紧的还是万岁的圣心。若是万岁的心中还记得大姐姐,自然是容易说话的,别人也乐意帮忙。可若是大姐姐做了什么让万岁不高兴了,只怕谁都会远远地避开。若是孙女儿能进宫,孙女儿当然愿意为老太太分忧。只是,孙女儿身上还带着孝呢。”
邢夫人去世,作为他的女儿,贾玖可是要穿一年的斩缞,而宫里最是忌讳这个。身在邢夫人的丧期里面,贾玖根本就进不去。
至于贾玖说的,找人说轻,想到不声不响地就被埋掉的贾元春,贾母都担心贾元春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得罪了皇帝才落得如此下场。
贾母迟疑了。
现在,他就只剩下贾赦这个儿子了,他还指望着贾赦给他养老,当然不愿意让贾政王夫人的事儿拖累了贾赦。
最后,贾母也只是道:“罢了,还是让你父亲先打探消息在说罢。若是公主那边可以说得上话,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公主不点头,那也……。”
正文 第十五卷第六十一节 后事
没等贾母想出什么对策出来,上头的发落就下来了。
王夫人是贾政的妻子,他犯的过错自然是都算在贾政身上的,那些亏空之事,虽然动手的是王夫人,贾政当时的确也不知情,可王夫人是贾政的妻子,之前又有前科,所贾政照样要负全责。
虽然与茜香国之战战败跟他没有关系,但是,他上任之后造成的亏空却是实实在在的,还有直隶粮道上的亏空,以及,最重要的一点,科举舞弊案。
虽然说科举舞弊案不完全是贾政的责任,但是贾政却要跟他前任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更重要的是,贾政无法提供自己与本案的无关的证据,加上他的名声败坏,以致于哪怕秋闱从主考官到座师都不是贾政点的,甚至于贾政连试卷和试题都没有接触过,可最后的判决下来,贾政和他的前任罪责是一样的。反而是他的继任者,一点事情都没有。
贾政和他的前任都被判了杖责一百、发配三千里。同时,贾政要偿还他在粮道上的亏空之外,还要支付一笔跟亏空等额的罚金。
否则,不但贾政要被腰斩,就连的妻子儿女也要被发卖。
这片土地上自古就有用金钱赎罪的先例,哪怕前朝一度取缔了这条习惯成文法,可在大齐,这条法律还是通行的。只不过,科举舞弊案这种事情在大齐从来就是拿来树立典型的,如果不是贾母逼着贾玖重金贿赂某些人,只怕还不能让万岁点头,高抬贵手放过贾政。只是,贾政必须在偿还全部亏空、支付罚金之后。才能进行赎罪。反而是前任学政,借着贾政的光,家里出了钱,只是受了二十板子就完了。
判决下来之后,贾母立刻跳了起来。
筹钱。
为贾政赎罪。
贾政王夫人两个闹出的亏空实在是太多了,对比之下,王夫人跟着贾政在任上贪下的银钱还不到亏空的三分之一。就连贾玖。听说了这么大的数字。也连连摇头。
贾玖知道,贾母和李纨至今没有本事其实是在等自己出钱,就跟那批价值上千万两银子的石头一样。
贾母明里暗里催了几次。贾玖直接告诉他,自己没钱。因为自己已经把那些庄子地都上交了。自己现在手里有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月例,而且自己也不可能为了贾政王夫人挪借道门的银钱。
贾宝玉知道之后。也道:“我跟二姐姐虽然名为堂姐弟,可到底不是同一宗的。二姐姐愿意为我出银子。那是二姐姐待我们的情分。二姐姐没有银钱,那也是本分。为了老爷和太太的事儿,二姐姐已经为我们欠下太多的人情了。我哪里还能奢望许多?”
贾宝玉知道,贾元春死了。贾政也犯了事儿,作为贾元春的省亲别墅、皇家行宫级别的大观园势必要被上头收了回去。他们现在住的这座围着大观园而建的宅子继续住着也没有意思。家里人口没有几个,打理宅子需要的人手却要许多。而且。因为宅子在京郊,也没有几个读书人愿意租赁他们的屋子。
所以。贾宝玉干脆找了官牙,将这宅子抵了出去,换了银钱准备为父母偿还亏空。
夏金桂也硬气。不但拿出了自己的嫁妆,甚至还回娘家,又是撒泼又是打滚,弄回了一大笔金钱,加上贾母让人送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和贾赦支援的三十万两银子,这才填补了亏空、还上了罚金。
只是如此一来,家里就没有银钱为贾政王夫人赎罪了,甚至连夏金桂的母亲也被夏氏一族撵了出来,不得不依靠着女儿过活。
就连贾宝玉等人,也在不久之后便搬回了荣国侯府,住进了贾母的院子里。
贾母无奈,不得不将希望打到李纨的身上。
李纨虽然是寡妇,可贾珠在世的时候,贾政是荣国府有名无实的主人,王夫人又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贾珠作为荣国府的长孙,他的婚礼的规格都是比着当年贾赦贾政的先例走的,不仅聘礼是上上份儿的,就是王夫人私底下给的财产都不知道有多少。李守中虽然迂腐固执,但是贾家给李纨的聘礼,除了给李纨置办嫁妆花掉的,其余都让李纨带了回来,还塞了好多好东西。
可以说,李纨的嫁妆和贾珠的私产,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不要说,贾珠过世之后,贾母心疼这个孙媳妇,给李纨争取到的月例和年例都是上上份儿的。
不想,李纨就好似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在贾宝玉将宅子抵出去后不久,就带着儿子和自己的私产回南面投奔自己的父母去了,把贾母气得个前仰后合。就是后街上最是怜贫惜弱的老人们提起李纨没有不摇头的:“夭寿哟。谁家的媳妇这么不孝?!贾老二(即贾政)和贾老二家的当家的时候,何尝委屈过他?就是日常穿戴上素净些,可谁叫他是寡妇呢?难不成,他一介寡妇还跟人家新媳妇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今公公婆婆有难,他弟媳妇把娘家都掏空了,也不见他出一个子儿。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给儿子积些阴德。”
就连贾母也说:“若论日常行事,珠儿媳妇比宝玉媳妇不知道高明多少,我原以为他是个好的,可如今看来,他竟然是连宝玉媳妇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亏他开始官宦人家的小姐。”
还是林黛玉,在跟弟弟商量之后,拿出了一部分林家压箱底的银钱交给贾母,这才免了贾政王夫人的流放之罪。只不过,上头显然极其厌恶贾政王夫人,哪怕贾母让人求情表示愿意再多多地出钱,上头还是不许让贾家把贾政王夫人的罪过全赎了。
最后的最后,贾政王夫人夫妇俩每人挨了一百个板子,身上的官位、敕命都被撸到了底,彻底成了平头百姓。
贾宝玉和夏金桂、探春、贾环、赵姨娘、周姨娘几个在将宅子抵了出去之后。就搬回了
贾政王夫人的年纪到底大了,又扎扎实实地挨了一百板子,身子骨到底吃不住,哪怕好医好药地养着,可终究熬不过命数,在这年的年底竟然先后去了。
贾母一惊致疾,居然因此而中了风。虽然及时请来了好医生。可到底年纪大了,落下了后遗症,竟然半身不遂。只能在屋里躺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众人眼里一直都跟小孩子一样的贾蓉居然强硬了一回,坚持不同意让贾政王夫人葬在祖坟里面。
贾敬至死都没有把某些事情告诉贾蓉,可宁国府那边还是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人的。比方说焦大之流。从这些老人的嘴里,贾蓉终于知道。自己父亲的死、自己祖父的死,居然都是因为自己娶了一个不能娶的人。祖父会在这个时候死,就是希望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老命保住自己这个孙子。
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后的贾蓉在祖父的灵前跪了一宿也哭了一宿。第二天从祠堂出来,除了两只肿得跟桃子一般的眼睛,别人再难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从祠堂里面出来。贾蓉至少确定了两件事情:
第一,面对妻子秦可卿。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别人认为秦可卿不一定知道这些事情,可在贾蓉的眼里,以秦可卿的聪慧,秦可卿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从秦可卿对待养父和弟弟的态度,已经秦钟读书,束脩都需要家里东拼西凑的现实,让贾蓉更是对这个女人冷了心肠。
在贾蓉看来,柔弱可怜也好,温柔多情也罢,都是这个女人装出来、给世人看的,实际上,这个女人冷酷得可怕。
因此,从这一刻起,贾蓉对秦可卿只有敬而远之了。甚至,贾蓉自己都觉得,从此之后,他跟秦可卿之间也不会有孩子了。
第二,贾蓉恨上了贾政王夫人,甚至还有贾母。因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因为知道祖父宁可牺牲自己和儿子贾珍的命,也要保住自己这个孙子,让贾蓉确信,如果当日由祖父做主的话,祖父是绝对不会拿自己打赌,让自己娶了秦可卿这个女人的。所以,在贾蓉看来,当初荣国府那边完全可以让贾珠娶了秦可卿。可实际上,荣国府并没有这么做。
在贾蓉看来,自己的婚姻,说是父亲做的主,可实际上,若是父亲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知道秦可卿的真实身份,父亲也不会让自己娶秦可卿。贾蓉坚信,自己的婚姻被算计了,而算计自己的人,贾政王夫人绝对有份——看他们的布置就知道,贾政王夫人是绝对不会甘心止步于荣国府的——说不得还有贾母的份,因为作为贾家嫡支辈分最高的贾母,有些事情不会瞒着他。
贾蓉唯一可以确信的,便是贾赦十有*跟这件事情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如果贾赦在里面插了一手的话,自己的祖父不会跟贾赦关系依旧这么好,还将贾赦家里的孩子收为弟子,甚至为贾赦的儿女启蒙。
因为贾敬和贾珍的两条命,贾蓉拒绝让贾政王夫人葬在贾家的祖坟里面,甚至在面对贾宝玉和夏金桂的时候,也是阴沉着脸,冷漠得可怕。
贾宝玉一贯软弱,贾蓉的态度也十分坚决,让贾宝玉无计可施,只能回来跟夏金桂商量着,如何把两人的旧衣裳拿去典当,如何借钱安葬贾政王夫人。
夏金桂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又哭又骂:“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自认嫁了你,不曾有什么过错的地方,甚至为了公婆,我连娘家都没有了。我娘过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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