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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名流之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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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护您和妈妈。”
   
       “这些是你母亲教你的?”
   
       “并不是。我前段时间有些奇怪,妈妈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我是说,在以前,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你们都只教我好的那一面。妈妈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可她说我会长大,而且她相信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廖沙停顿了一下,有些羞涩又自豪地继续说道,“妈妈说,因为我是您的儿子!”
   
       卡列宁对谢廖沙的这番宣言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若这是斯基华的话,想必会给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亲吻,但卡列宁的感情是那么的内敛,他能做的无非是轻轻地捏了捏小男孩儿的肩膀。
   
       “如果这是你想做的,那我的建议是,依旧对这个世界怀有宽容的心,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要放下自己的武器。”
   
       “恩!”
   
       得到了父亲的认可,谢廖沙是那么的高兴。
   
       在这一天中,他确认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就像妈妈一直告诉他的,父亲是爱他的。另一件事就是,在未来,他要成为一名军人,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对象。
      
      ☆、第56章
      
        卡列宁并未在床上磨蹭太久,他拒绝了谢廖沙想要帮助他穿衣的想法。他至少还能把自己收拾好。
   
       卡列宁可实在不愿意变成要依靠别人的那种类型,当然,关于洗澡的事情他有更符合逻辑的解释,那只是策略。
   
       “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安娜进门问道。
   
       “早安,妈妈。”谢廖沙给了安娜一个热情的拥抱,他弯弯的眼睛表示他现在非常开心。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安娜怀疑地问道。
   
       “我告诉父亲我以后想成为一名军人。”谢廖沙回答道。
   
       “而且父亲对此表示支持。”
   
       安娜看向卡列宁,“我以为你更想他成为像你一样的官员。”
   
       “军人或者官员都是很好的选择。”卡列宁说。
   
       他们准备好了就一起去吃早餐,吃早餐的时候又有一些文件送过来。
   
       “我认为我收到的消息是,你正在休假,而且允许我提醒你一下,亚历克塞,你正在休病假。”
   
       “但事情必须得处理,安娜。”
   
       “俄罗斯少了你一两天不是就不会转了,亚历克塞,至少请把早餐吃完,并且十点的时候去散散步,这对你的伤口恢复是十分有好处的。”安娜说。
       “妈妈说得对,父亲。”谢廖沙赞同道,他今日还有例行的法文课和文学史要上。
   
       卡列宁看了这母子俩一眼,最终决定听从这项建议。
   
       在十点钟的时候,他向自己的妻子发起了邀请。
   
       “你现在忙吗?”
   
       安娜放下书本,看了卡列宁一眼,然后笑了一下。
   
       “你希望我陪你去散步。”
   
       卡列宁诚实地回答:“是的,两个人一起散步会让我觉得愉悦而不是乏味。”
   
       “那就走吧,亚历克塞。”
   
       等安娜穿戴整齐后,他们就出发了。
   
       现在是早春季节,两边的林荫大道并未繁盛,但白桦树抽出的新芽还是令人觉得高兴。
   
       安娜挽着卡列宁完好的那只手,微风拂过她的面颊,此刻,她确实是觉得轻松和惬意的。这种感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舒服,像是卸下了心中的负担,变得随意和自在起来。
   
       “我感受到你心情很好。”卡列宁边走边说。
   
       安娜看了对方一眼:“天气很好,你没在忙碌于工作,做妻子的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卡列宁微微拧眉,“似乎是一种指责,指责我平日里沉浸于工作。”
   
       安娜笑了一下,“别放在心上,亚历克塞,我知晓你是怎么样的人,不打算让你改变什么,就如同你不要求我多做改变一下,彼此尊重,这样就好。”
   
       卡列宁听了,略微沉思了一下。
   
       他们应安娜的要求,在河边一张木椅上坐下来。
   
       卡列宁观察着妻子的神色,见她确实是愉悦的才放下心来。
   
       “安娜。”
   
       “怎么了?”
   
       安娜拢了拢头发,一双黑眼睛里满是专注的神情。
   
       “是的,不对劲的就是这里。”卡列宁突然想透了这一点。
   
       若说以往安娜对他的专注是有着疏离和讨好的成分在里面,那现在她就有些过分专注了,就像是,把她自己个人的情感给维系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了,那并非卡列宁所想要的。
   
       “你,有些不对劲。”卡列宁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直接说道。他总认为,夫妻之间坦诚是十分重要的。源于人类复杂多变的语言艺术,还有人本能的伪装感,不必要的误会很多都源于不够坦诚。在政治上也许这杯称之为策略,但在夫妻相处之中,卡列宁并不愿意这样。
   
       “我,不对劲?”安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这个行为坐实了卡列宁的猜测。
   
       卡列宁用一种平静而直白地语气说。
   
       “你在迁就我,任何事情,安娜,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以及,诚实地来说,我不愿意你这样做。”
   
       “我不明白了,亚历克塞。总的来说,任何做丈夫的人都想要一个温顺听话的妻子,我关心你,迁就你,你反而不高兴了?”
   
       “做丈夫的愚蠢才会要一个事事迁就他的妻子,那与木偶没有分别。”卡列宁严肃地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需要木偶。我以为我们之前的谈话是有效的。”
   
       安娜缓慢地放下手,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是真的不明白。”
   
       卡列宁脸上严肃的表情放软了,他低声说:“若你有任何不明白的,我会乐意倾听,并想办法让你明白。”
   
       “这不是我擅长的事情,亚历克塞。”安娜开口说道,略微还带着一点烦躁,与早上她轻松自在的样子完全相反。
   
       尽管安娜的表情表现出烦躁和不解,但对于卡列宁而言,确实一个好的讯息。
   
       “请说下去,安娜,我们总得把问题说出来才能解决它。”
   
       安娜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了一眼卡列宁,而男人的神情始终坦荡,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才说:“我们是夫妻,这早已是事实,但前些时候,无论是你还是我,似乎都在认真地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是的,没错。”
   
       卡列宁的表情似乎是一种宽容的鼓励的神情,所以安娜感觉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们结婚有八年了,但现在这种关系变了,我是指,不管是你对我,还是我对你,都有着非理性的要求感,这是超出我们计划的。”
   
       “关于这一点,我是同意的,但我还得告诉你,我是指,完全真诚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我愿意接受你对我有所要求,以及,我希望我若对你有所不够理智的要求,你不会对此感到厌烦或者不可思议。”卡列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言少见的含糊了一下,似乎他正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有些羞耻,却依旧这么说了。
   
       卡列宁那种不自然的神情似乎真的鼓励了安娜,又或者是,就因为知晓了对方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所以她自己反而平静了一些。
   
       但问题依旧存在。
   
       安娜从没谈过恋爱,更何况是这种先婚后恋的模式。
   
       她生活的环境决定了她对除了自己的人以外极端的不信任,她也许稍显聪明,又足够冷静,可遇到这种事儿,她没有人倾诉,心中藏有想法和恐惧只能自己消化,所以免不了又回到了那种模式。
   
       与先前纯粹的角色扮演不同,她对卡列宁的确是藏着一分感情的,可这感情若是宣泄出来,又免不了把她自己置身于一个太过不安全的位置,她的本能紧紧地拉扯着她,不让她那样做。
   
       万幸的是卡列宁就如同他所说的,并非那种愚蠢的丈夫。
   
       他想要一个结果,他的妻子给了他这个结果,而他通过体验以及希望互动却发现这结果未免藏有太多水分,所谓的真心部分被对方紧紧包裹起来。就像是外表完美到实际还是空洞的次货。
   
       卡列宁在某些程度上绝对贪婪,以及,不接受忽悠和次品,所以他直截了当,不惜暴露自己的缺乏自信的样子,也要深入对方的心里,不管是哄劝还是暴力,都非得让那真心□□出来。
   
       “没有人可以一下子接受一种全新的模式,也没有人可以在未知的领域依旧保持镇定。安娜,这并非什么可耻的事情。”
   
       卡列宁的话语平静和真诚,安娜抬眼看向他,她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但在卡列宁看来,最起码,她现在开始正视他,正视这个问题了。
   
       这在政治谈判中是十分良好的讯号。
   
       尽管婚姻不是政治谈判,但两者之间却也有相似的地方。所不同的是,政治上,坐在你对面的人,无论多好,始终是敌人,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赢他,就是他赢你,双赢的局面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意味着你输了。但婚姻不同,他需要这个谈判的过程,但不是为了取得胜利的结果,而是,解决问题。
   
       “我们可以慢慢来,安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卡列宁说。
   
       如果卡列宁是任何浪漫的人,这话语一定更加华丽和甜蜜。但安娜知晓他就是这样理智而平实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这样说了,那真心的分量也许就像是另一颗小小的星球,虽然规模不大,缺少美丽的新生物,但毕竟是一颗完整的。
   
       有人给了你这样一颗星球,于情于理你都的还点什么过去。
   
       所以安娜微微倾身,在对方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本来以为我会跟工作谈恋爱,但我想事情应该没那么糟。”
   
       “我找不到跟我们差不多的相处模式,所以我有些恐慌,没有精准的数据用来分析,也没有范本用来参考,一切都得靠我自己,然后由我自己负责,这是不可掌控的。我拒绝让你了解这一点,不过现在,正如你所说的,如果你可以接受,如果你能允许的话,我会慢慢尝试。但有一点,请你答应我,别逼迫我。”
   
       “我答应你,安娜。”
   
       “很好,亚历克塞。”
   
       安娜抬头看向对方:“如果你拒绝得到一个温顺听话的妻子,那你就真的必须做好准备了。”
   
       卡列宁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的婚姻生活当成一种挑战,而奖品是什么?他没有精确的结果,但依旧想要接受这项挑战。
   
       他用法语低声说了一句表示他的回答。
   
       “冒险之事总有危险,但结果也总是令人期待。”
      
      ☆、第57章
      
        所谓的恋爱,安娜依旧是不清楚的。鉴于他们已经结婚了。
   
       从同一张床醒来,瞧见彼此还未整理的容颜,不怎么得体的样子。在矜持过后,安娜发现,大概婚姻就是如此,对外精心准备,对内不得体的样子只有对方才能瞧见。
   
       几天后,卡伦斯过来给卡列宁拆绷带,伤口恢复得不错。
   
       卡列宁在那天晚上引用了卡伦斯医生的原句,明示和暗示表示他现在是个健康的人类,他有足够健康的需求,他需要——把他积攒的工作完成。
   
       是的,没错,卡列宁最为迫切的想法的确是赶紧把他手头上的事情做完。
   
       晚餐过后,连弗拉米基尔也被留下来,在书房陪卡列宁一起把公事分门别类,直到晚上十点钟,卡列宁让管家科尔尼给弗拉米基尔安排客房。
   
       弗拉米基尔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遇到安娜,说:“下次我该直接带一个洗漱包过来。”
   
       “遇到工作狂的老板,你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安娜说。
   
       “只有您能说服他。”弗拉米基尔说,然后离开了。
   
       安娜侧身看了一会儿对方的背影,然后才收回视线。
   
       她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堆积得高高的文件在桌面上十分显眼,确不会乱糟糟的,而是尽然有序的样子。
   
       “宵夜。”安娜说,把手上的东西拿过去。
       “我知道你没那么听话,所以,我们各退一步。你挑出最紧急的文件,然后把它们吃掉,接着去睡觉。别跟我争论,这已经是底线了。”安娜说,然后半真半假的又说,“我甚至可以原谅你的无理。”
   
       “无理?”卡列宁疑惑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在你心里显然工作比妻子更重要。”安娜说,然后把东西放置在这位工作狂面前。
   
       卡列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蓝眼睛有些探究的看着安娜,似乎在思量。
   
       “只是个玩笑。”安娜有些尴尬地说道。
   
       卡列宁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吃着他的宵夜。
   
       “我以前没有宵夜的习惯,以后可以不用为我准备的,安娜。”
   
       “我也不想,但,这样我才能比较自在的过来。”安娜诚实地说,对她来说可不容易。
   
       “我总需要个由头,亚历克赛,你得明白。”
   
       “我对此,”卡列宁停顿了一下说道,“十分愉悦。”
   
       安娜没接话,但唇角边卷起的微笑说明了一切。
   
       两个都不太懂恋爱这回事儿的人都在逐渐靠近,方法像孩子一样笨拙,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我并不喜欢甜食。”卡列宁看着那几个颜色鲜艳的马卡龙说道。
   
       “我知道,我特意让厨娘做得淡一点。”
   
       “你喜欢甜食,安娜。”卡列宁看了地方一眼,然后自己拿了一个,其余的推给了安娜。
   
       “我说过你不需要节食,你现在就很好,太瘦了对你的健康是没有益处的。”
   
       安娜用手指小心地拨动那些马卡龙。
   
       “我一个,你两个,这样正好。”
   
       “我能看明白很多事情,但对女人对这项事业的专注实在是摸不透。”卡列宁盯着那些小点心说道。
   
       “总得保留点神秘感才行。”安娜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一边喝着红茶一边享用没那么甜腻的马卡龙。
   
       她注意到卡列宁似乎一直在瞧着她,所以抬眼看过去。
   
       “怎么了?”
   
       男人一手拿着一个粉色马卡龙,一手还按在他的宝贝文件上,面带疑惑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奇异的可爱。
   
       “你看起来很自在,安娜。”
   
       “老实说,我觉得很放松,亚历克赛,我想,这会是个好兆头。”安娜说完之后,为了掩饰什么,她低头呷了一口红茶。
   
       空气中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卡列宁冷静却不乏温柔的声音。
   
       “的确。”
   
       红色的茶汤略微荡漾了一下,杯中,印照着唇齿相接的模样。
   
       当卡列宁移开身子的时候,安娜半倚办公桌前,她想,这个男人的眼睛的确蓝得十分耀眼。
   
       “马卡龙也不是那么糟糕。”
   
       末了,卡列宁以这句话作为甜食的总结,如果不排除他有些湿润得过分的嘴唇的话,这话听起来的确十分正经。
   
       安娜突兀的有些脸红。
   
       卡列宁绅士的避开这一点,以免发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加了牛奶的红茶饮完之后,安娜把东西放在一边,卡列宁看向她。
   
       “在你真的入睡之前,我会在这里看着你。”
   
       “你应该知道我总是说到做到的,安娜。”卡列宁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抚摸着文件的封面,然后嘴角边是无法隐藏的微笑。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你坚持的话。”
   
       安娜不好说什么,只能拉了一张椅子过来,竭力让自己保持严肃正经的表情,她拿了一本书过来,不过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书上的文字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的符号一样,让人觉得无趣。
   
       她瞥了卡列宁一眼,后者正在认真的批阅着公文,速度很快,却也十分细致。
   
       据说,卡列宁可是一下午批阅过一百八十分公文的男人。似乎成为了他们部门的一个传奇。像他这样的人,也许也就只有这种事能成为传奇了。
   
       若安娜是在任何地方听到有关这样的传闻,只怕会嘲笑此人的乏味和无趣。但这是卡列宁,于是,一切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些话她不打算说出来。
   
       但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情感丰富,在他们完全感受到愉悦的时候,是无法完美的掩藏掉的。连最高明的掩藏家,也会让其暴露在一些细微举动之中。如眼神、身体的倾向性。若他们还是夫妻的话,也许更明显。
   
       等到卡列宁因为肩膀僵硬而动了动身子,转动脖子的时候就瞧见了那望着他的人。
   
       那一瞬间,卡列宁是有些讶异的。
   
       灯光于他而言从不孤独,寂寥的书桌面前总有无数的文件等待他批阅。
   
       他早已计算好将要花大概多少时间去处理它们。
   
       他还想好了今日的阅读进度,并随着处理公文的时间而去调整。
   
       他的时间几乎精确到分钟,而这不包括因为突然发现属于他的夜晚,有人在他旁边注视他,而使得卡列宁愣神起来。
   
       这是他的妻子。
   
       这句话像一束光一样从他心中穿过,留下的是小船催动湖水泛起的涟漪一样,一波一波的在心间荡漾。
   
       “你不困吗?安娜。”卡列宁问道,就像他总会问道的一样,只是此时此刻这句话,就像是小孩子藏在怀中的糖一样,分外的腻人了起来。
   
       “我想是茶的错。”安娜说,光洁的脸庞靠在手肘侧内,天鹅绒的长袖露出一小截皓白细嫩的手腕,细碎的钻石手链波光粼粼的,像是水的波纹荡漾在臂膀上。当她那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阖动时,卡列宁觉得自己看到了对方的灵魂。
   
       它很小,也许只有手掌一般大小。有着薄如蝉翼的翅膀,还带着尖尖地小小的刺。它看起来十分漂亮,却总在别人接近时,挥舞着它的刺,企图恐吓掉所有人。可只要有人坚持不懈地靠近它,安抚它,给它时间,它总会慢慢地疑惑地向你靠近。
   
       最终,在一个温暖的时刻,彻底对你敞开心扉。
   
       “我爱你,安娜。”
   
       这句话像是魔法一般,在唇齿间呢喃,通过声音震动,快速划过空气,最终到达它想要传达的地方。从耳侧轻轻落座,然后悄然的进入对方的心房。
   
       一丝红晕在男人的脸颊边蔓延。看得出他竭力想要佯作镇定,但实际上,这句话远远是计划之外的。
   
       卡列宁不是个喜欢将爱挂在嘴边的人。
   
       也不是说他不会说“爱”这个字眼,但每次他说着单词的时候,都是机械的,平淡的,让人感受不到这个词语的力量。在卡列宁每次说他的时候,其实都没什么不同,它只是一个符号,除此之外,并无太多的含义。
   
       而今天,他下意识说的,就仿佛是一种情不自禁了。
   
       像是夏日里,因为浆果酣甜芬芳的香味,所以情不自禁靠近一般。感情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令卡列宁觉得羞耻,所以他下意识抬起右手,略微遮住了自己的脸庞。
   
       安娜若有再多的怀疑,不信任,甚至惶恐,那所有的疑虑都在这一刻,几乎被安抚了。
   
       她本来是坐在卡列宁旁边的软椅上的,在听到那句魔法般的咒语后,她起身,一个勇敢的她靠近了对方。
   
       她吻着卡列宁,然后心中灰暗的地方一片明亮,心境从未如此澄澈过。
   
       是的,她想她是爱这个男人的。
   
       尽管她不知晓什么是爱,尽管从未碰触过,但在这个吻里面,她是确定的。
   
       如果她之前不理解,如果这并非是爱,那么在这一刻,她决定了,她对这个人的所有感情就是她对于爱的定义了。
   
       柔软的埃及长绒棉地毯上,有几本曾经被它主人珍爱的文件掉落在上面。摊开着,散落着,完全不存在仅仅有条的模样。
   
       沿着书桌的桃花木芯的纹理往上面看,十指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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