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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以剑证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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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真真闻言想说什么,被云善渊以一个手势止住了。
“我猜测华山派中必有人与蝙蝠公子相关,还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今日之前,我怀疑过华姑娘,但今日之后,不会了。”
华真真微微蹙眉,并未为了云善渊不疑心她而开怀,“云公子。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我的师父与师姐。”
“不只是我,而是我们。你出现在杭州,追踪至淮安,难道不是为了查清此事?这是一道单选题,只有两个选项,不是你,就是你师父与师姐。摘心手重现江湖,而且还是用到了普通人的身上,不只一个普通百姓。我选了答案,华山的叛徒是枯梅,而她指使了高亚男。”
云善渊直视华真真,“至于原因,有人说过,好的感情是你透过一个人看到世界,坏的感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世界。这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我来说,还是能听一听的。
但是,爱情很多时候没有理智可言,而幸运者少之又少,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缺了一样就成就不了好的感情。有人选择了凑活,有人选择了独身,还有的人甘愿沉迷于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错的人。其实,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错于他们来说,评判标准与我的并不相同。”
云善渊见华真真的脸色已经变得淡然了,她把话挑得更清楚了,“华姑娘,我可能说得有些多,但是我们要去的是蝙蝠岛。我想你做真的你。真真,既是诚于心,诚于道,面对该面对的,放手该放手的。”
华真真端起了茶杯,慢慢喝完了茶水,她终是问,“云公子,你觉得谁才是对的人?”
“华姑娘,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云善渊第一次对华真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绝不是虚伪的赞叹,而是真心实意的话,“可惜,我给的答案,解答不了你的问题。因为我无法去假设,我若是男子会对什么样的女子动心。”
‘啪嗒——’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华真真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体,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善渊。“你,你……,我居然……”
华真真不会说竟有如此容貌气质改变之法,因为她见过更加逼真的易容术,怪只怪云善渊无意之中的回眸一笑,让她心生悸动。
云善渊叹了一口气,“我去杭州调查此案,必须去青楼走一遭。想从名妓口中得知什么,远不是单刀直入,坦诚以对就能成的。这世界若能都那么坦诚,哪会有什么蝙蝠公子。一个错的地方,一个错的时间,一个错的人。华姑娘,你自是不会需要错的感情。”
华真真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她低笑出声,“云公子,不,云姑娘。你穿着男装,对于女人来说真的不安全。你与香帅,虽然一个是薄雾笼浮云,一个是万花丛中过,也真是在伯仲之间了。此事终了,你还是换回女装更好。祸害男人,总比让女人求而不得要好。”
云善渊点头,男装女装对她来说并无差别,或许还是有差别的,她对梳头盘发并不在行。话已至此,已经清清楚楚,那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之后一切好说,现在我只希望蝙蝠岛一行,可以有一个妥当的结局。”
华真真起身,她的身上已然多了一份刚毅。临开门前,她笑着问,“云姑娘,看在我喜欢过一个女人的份上,你能真心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是真不懂?情之所起,本就不由人。于你而言,谁才是对的人?”
云善渊端起茶杯,教她品茶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了,当年她就懂,因为懂得,所以从一开始就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今,在这个江湖中,志同道合看上去没有那么困难。
只是,也并非那么简单。
她无法再单纯如宋甜儿,也不会温柔似华真真。一身灰衣,烟笼薄纱,即便心有直道,可也学会了曲折的处事之法。活过、来过、爱过,说来简单,实则复杂。
“华姑娘,夜深了,回吧。上了岛,还有一番恶战。”云善渊终是没有回答华真真的问题。“我们该把注意力放在蝙蝠公子的身上,或者于你而言更不容易,你需要对付你的师父与师姐。”
华真真定神看了云善渊些许,“其实,谁也没比谁幸运,我如是,你亦是。”
华真真说的已经不单单是感情,而是华山派的未来,在掌门枯梅与蝙蝠公子来往过密后,她要负担起的华山派的责任。
寥寥数语,也让华真真大致了解了云善渊,她的世界里有什么比情爱更重要,所以才更要一份幸运,才能让她获得一份好的感情。
云善渊以一道真气关了门。
幸运可遇而不可求,她并不贪恋。比起运气,她更想要的是实力。
二月初二,海船在东海的某个小岛靠岸了。
这一趟行程称得上是风平浪静,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众人登上了这个岛,岛屿的沿岸并没有什么植被,反倒是怪石嶙峋,让此处看上去就多了一份古怪的意味。
丁枫在前方带路,领着众人穿过了这些奇怪的石阵,有人再回头看时尽是已经完全看不到来时的海岸。有几道声音在人群中小声议论着,有些害怕找不到回头路,无法再返回陆地。
依云善渊来看凡是登上这座岛的人,都是没有回头路的,不管是主动前来想在蝙蝠公子这里得到什么,或是像他们几人表面上邀约而来,其实是来砸场子的。
张丹枫向云善渊微微点头,他可以确定这些看上去诡异的怪石,实则是一个阵法,而阵法的尽头则是一个非常大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岩洞。
“各位,欢迎来到蝙蝠岛。”丁枫站在岩洞口,对众人做出了请的姿势,“在这里你们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只要你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丁枫说完这句话,就朝岩洞中走去,初时岩壁上还有几盏油灯发出了微弱的光,但很快就到了一个分岔口。这是一个七岔路口,丁枫不知消失在了哪一个洞口中。
人群中上一刻还有声音在说,没人带路怎么走之类的话。可是下一刻,呲呲的摩擦声后,那道说话声就消失不了。来路中原本微弱的火光亦是齐齐熄灭,让人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云善渊进入岩洞后,便将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原随云的身上,他牵着金灵芝的手,站在云善渊的斜前方。原随云进入这个岩洞后,他给人的感觉没有任何改变,好像也是第一次到来那样。
可就在火光熄灭的那一刻,云善渊听到了好几道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她的脚下一空,地面向下凹陷下去,即刻以轻功向上跃起,但是她原来站得位置上竖起了两块岩壁,将她所在的空间与其他人隔绝了开来。
想来并非是她一人遭遇了机关,而是所有人都会被带到蝙蝠公子想要他们去的地方。
这一点也在云善渊的意料之中,蝙蝠公子擅长机关阵法之术,只要踏进了岩洞,与众人分开就是必然。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地面的凹陷与移动,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没让云善渊有任何站不稳的感觉,她已然感到自己来到了一条回廊之中,虽是没有光,但这里有拂面而来的风。
回廊里除了风,还有似远似近、时远时近的声音,笑声、哭声、呻。吟声、叫嚷声、喘息声等等。在不见光亮的地方,这些声音似是被无限放大,可是没人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犹如鬼魅骤然在耳边响起,又在耳边消失。
云善渊点起了一根火折子,勉强看清了身处的环境。她在一个三叉路口,这三条路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选择朝哪里走似乎都一样。
云善渊选择了直接向前而去,在这个无边黑暗的岩洞之中,她没有与之一比机关术的本领,也可能没有一选就是对的运气,起码她能有不怕向前的勇气。
为什么要来到蝙蝠岛,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也是为了揭露出蝙蝠公子的真面目。不管这蝙蝠岩洞有多么可怕,但是蝙蝠畏光,他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一旦将他曝露在阳光下,他便无法继续存活。
云善渊灭了手里的火折子,继续先前走去,与其点亮微弱的火光束手束脚,不如放开了其他的感官,去感知这个洞穴。
当她走过了长长的一条回廊,几乎感到没有尽头时,那些消失的声音又出现了,是很多人的声音,正在叫嚷着价格,似乎是一个拍卖会。
面前是一道石门。它有些沉,但还是被云善渊推开了。一推开门那些叫嚷声就更甚了,似乎再往前走几步,就能从不见人踪的漆黑回廊中走向人群之中。
人在黑暗里会不会本能地向热闹靠近?
会。但是,云善渊并未依照本能行事。
也就是她多了一份防备,才在推门入内后没有忽视底下的鳞片的摩挲声。声音是在开门后响起的,仿佛就来自于脚下,地面就在此时从中裂了开来。
云善渊先它一步凌空跃起,侧身借力于岩壁,如若惊鸿一般向前掠去,而更是反手几剑,剑剑刺中了从地缝中跃起的东西,准确的说是砍断了它们的七寸蛇头。
一切的发生,不过就在几息之间。
云善渊再落地,她的面前已经打开了另一道大门。这次门缝中渗透出了光亮,而可以通过这些光亮看到她身后的场景。地上是落了一地毒蛇的尸体,而那道地面的机关已经闭合,只能从血迹判断出,在它地下藏着一个蛇窟。
云善渊没去看那些蛇的尸体,她走入了门后的世界,然后她终于明白了蝙蝠岛是做什么营生的地方。从她的角度看出去,这个大岩洞里的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围着中心石台处的黑衣人们是蝙蝠岛的人,站在石台上的叫价者,不断地报出一件又一件拍卖品,从活人、消息、武功等,可是说品种齐全到了光怪陆离的地步。
云善渊也戴上了她的那张面具,这是丁枫在上岛前分给他们的,说是在蝙蝠岛上总会用到。面具的样式都一样,是遮住上半张脸的蝙蝠模样翅膀模样。然后,她走入了人群之中,这里的人数显然有上百。也就是说他们是乘坐其他船来的,而蝙蝠岩洞中除了这样的拍卖场地,应该还有能让人歇脚的地方。
如此说来,蝙蝠公子对他们的邀请可真没有诚意。想来身边这些叫价的人是不会经过了三岔口的选择、蛇阵的危险等才来到了此地,应该是直接被引入其中的。这就是区别对待。云善渊想到一入岩洞的机关,那时候每个人就被分到了他们该去的路上。
显然,蝙蝠公子是在与他们玩一场游戏,他不得不玩,因为海船被毁、血墓被发现,他的踪迹已经暴露。蝙蝠岛上的这场游戏,他赢了,便一举解决到了所有威胁。
可是,他若输了呢?
云善渊看着周身一个个带着面具的江湖人,他们抛却了在这个岛屿之外的身份,在这个黑暗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谁,善被轻易抹去,恶来得毫无顾忌。蝙蝠公子掌控的是人心的欲望。也许,他也想过自己输了,就是彻底地落入深渊之中。
云善渊没有继续留在这个像是拍卖会的地方,她选了一个出口离开了。听刚才人群中的谈话,蝙蝠公子并不出席这等程度的拍卖会,明日一早,他会在岩洞中等到能找到他的人,给他们所想要的东西,但是那个代价就与这里不同了,到底是什么代价,只有与蝙蝠公子交易的人才知道。
哪里是能找到蝙蝠公子的地方?
云善渊知道就是这个岩洞的控制中心,所有机关阵法的中心处。她并不精通阵法,可她并不担心,因为着急想要杀了她的人,怎么会放她太平。一路危险的尽头,就是蝙蝠公子所在。
云善渊又走入了黑暗中,在又经历了好几个机关阵之后,她发现眼前的路变窄了,只能供一人通行。
她像是走入了某处供人暂时歇息的地方,因为隔着石壁,也能听到石屋中传来的男女喘气声,而黑暗给了人更多的遐想。
云善渊正欲疾步走过这个地方,她走过一大半时,右侧的石门忽而半开,一道身影从中窜了出来。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别走,你走了,就不可能再这里活下去。”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云善渊说的,而是对窜出来的那个人。他窜得迅速,却因为石室外的路只能供一人同行,差点就与云善渊撞了正着。
云善渊是侧身而避,长剑直接拦在了身侧,而那人也是足下一顿,快速地止住了还未完全闪出门的身形。
来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郁金香。
云善渊笑着说,“楚兄,这回可不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吧?”
楚留香只觉有发丝擦过了他的脸颊,然后就听出了云善渊的声音。“云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不待云善渊与楚留香再说一句,石门背后的女子却是忽而发出了压抑又讶异的叫声,“你是女人!怎么会有女人能出现在魅室里。”
第十六章
云善渊一愣; 而在女子说话的时候,仅供一人通行的走道发生了异变; 地面开始移动起来; 显然是某种机关又启动了。
“你们快进来,我说了出了这道门就会死的。”女子的声音有些焦急,她向黑暗中摸索着; 想要拉住楚留香将他拉进门。
楚留香微微侧身避过了女子的双手,却是一下就握住了云善渊的手臂,“云兄,先进门再说。”
云善渊被楚留香一带,与他先后进了石室。石门被楚留香一把关上了; 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屋内外的声音,让云善渊只能隐约听到外面似有滴水声; 她可不认为这会是普通的水。
“姑娘; 你知那外面是什么情况吗?”云善渊进入这个岩洞后,还是第一次与洞内人说话,虽然知道以蝙蝠公子的心计不可能让底下人知道太多,但总还是要问问。
“啊——”女子发出了惊惧的叫声; 她整个人吓得退到了石床之上,蜷缩着身体说; “有毒; 会死的,就连骨头也不剩。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出去。”
云善渊摸了摸怀里的火折子; 又松开了手并未将它点燃,转而看向楚留香所在的方向。“楚兄,怎么不说话了,你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他哪是不说话,而是被刚才素红的那一句话给震惊到了。
云善渊是女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与云善渊可是在青楼认识的,而且还让云善渊当着他的面夺走了琼玖的注意力。再说华真真之前似是对云善渊有某些意动,她怎么能是女子。
可是,素红不会判断错误。
一个人在黑暗中生活得久了,久到失去了所有的视觉感知,她剩下的就是本能的判断。这一点,是活在蝙蝠洞外的人所不及的。
更何况,素红在这魅室之中唯一的事情就是接触男人,她怎么判断不出来人是男是女。
楚留香看向云善渊所在的方位,洞中漆黑到不见五指,看不清她的脸,那张让他有过恍然意动的脸。其实,这也不完全在意料之外,不过是他的眼睛没能看透一个人的伪装,可他的心早一步知道了。
“那是毒水。素红姑娘说,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魅室一带的走道里就不让人进出,外面都是毒水,人沾上就会血肉模糊。”
楚留香说着压下了脑中纷繁的思绪,他听见了云善渊的走动声,她走向了石床边。然后,他又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我不能穿衣服。”素红这样说到。“这里的人都不穿衣服。”
云善渊走到了石床边后,她伸手微微一探便知何处不妥了。
素红应是光着整个身体,或者说这一带石屋中都有一个赤。裸的年轻女子,她们要做的就是招待来此的男人。让男人在这里度过一个晚上。没有人能离开,因为屋外就是毒水。至于何时能离开,这就是蝙蝠公子说了算。
云善渊脱下了外衫,披在了素红的身上。“你有选择穿与不穿的权利,我希望你披上它,因为我想点火看一看。”
“别,别点火,求你别点火。”素红拽紧了衣服,她的声音却越发颤抖。在黑暗中久了,久到忘了火光,久到惧怕火光。
云善渊摸了摸素红的背脊,“对不起,我必须看一看。你放心,我不是看你,是看那只蝙蝠有多变态。”
话音落下,云善渊就点亮了火折子。
石室不算小,一张石床、一张石桌,还有一间供人洗漱方便的内室。不得不说蝙蝠公子的设计精巧,这间卫生间几乎都是半机械自动化,如厕抽水、洗澡取水等一应俱全。
石桌上有几个瓷碗与几只水杯。让云善渊意外的是,屋里竟然还有自来水供应,意思是说墙上有个蝙蝠石雕模样出水口,那下面放了一只茶壶,看来是自取清水喝的意思。
也就是说,除了每日的饭菜要人送来之外,素红以及像她这样的女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完全呆在石屋中,哪里也不用去。或者说没有衣服的她们早就哪里也去不了,也没有了出去这个概念。
每日除了在黑暗中枯坐外,她们要做的,就是等到有一个蝙蝠岛上的男客入内翻云覆雨。也许在肢体纠缠的那一刻,她们才是活着的。
云善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素红后,比之她一路经历的那些诡异杀阵,她多了一份薄怒,恨不得下一刻蝙蝠岛就此毁灭。
蝙蝠公子!原随云!他怎么能如此作为!
楚留香见云善渊的表情一变再变,之前从未在她身上感觉到这样起伏的情绪波动,他走到了云善渊的身边,取过了她手中的火折子将它熄灭了。
黑暗中,楚留香握住了云善渊的手,“云兄,一切都会过去的。毒水阵维持两个时辰,然后会有两刻的停歇,我们可以趁那个时候离开,找到蝙蝠公子。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云善渊没有说话,屋中没有椅子,她与楚留香席地背靠背坐了下来。
自从小寒山学剑以来,她在山林中独自度过了无数个山寂夜黑的夜晚,可是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让她深刻感受了黑暗的滋味。如此看来,海船冰窟里的具具残尸、古墓墓室中的满地血痕,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种黑暗,不是明刀明枪地刺穿了血肉,而是无声无息地渗透近心灵。一旦被腐蚀,那比流血而亡更可怕。
“十多年前,我刚入江湖。那个晚上,下着倾盆大雨。我要去取一件唐代的宝物。徐姓富商把宝物藏在了地窖里,那里当然没有油灯,那夜也没有月光。
我倒霉地把火折子淋湿了,它点不着了。那次,我摸黑取走了那件宝物。虽然那不是我第一次在黑暗中取物,却是第一次在别人家的暗黑中取物。”
楚留香三言两语轻松地说起了从前,“从那之后,不管夜多黑,我都觉得黑不过那一晚了。”
云善渊想象着楚留香摸出火折子点不燃的样子,盗帅也是有过初出江湖抓瞎的时候。其实,谁又没有初出茅庐,谁又没一段从前。
“十多年前,我们倒霉地被丐帮的叛徒抓了。李大郎为我们编了草鞋,让我们能走得更远一些。甜儿打开了那个锁,我们才能逃出那间宅院。原晓……”
云善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原晓,他装病骗了王胡子,才让我有机会迷魂了对方。他还会辨识树林中哪里有水,也很会拔鸡毛。那几顿烤鸡多半都是他拔的鸡毛。
虽然李大郎很擅长烹饪,但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杀鸡、放血、拔鸡毛这种事,他有些洁癖。其实那几顿烤鸡很好吃,我以为我不会再去记得了。毕竟,他们都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黑暗中,云善渊闭着眼睛,她确实不喜感怀回忆昨天。毕竟,那算不得美好的记忆。只是在这个当下,蝙蝠岛的黑暗石室中,有些记忆它说来就来。
“十年多前离别时,甜儿问我,我们四人还有没有重聚的那一天?就好像一起患难的朋友重聚在一起。也许匆匆十年,有人已经名满江湖,有人甘愿平淡度日,但是当说起昨天,大家都能感到愉快,而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楚留香,我从没有后悔过让我们都逃了出来,当年谁也不想死。可是,等闲变却故人心,这都是为什么呢。”
楚留香没有说话,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若当年共患难的是他与云善渊,那么他们如今定是莫逆之交,怎么会让她生出这种疑问。
楚留香只是紧握住了云善渊的手,却感到云善渊抽出了手,她站了起来。
“云兄?”楚留香不解地看着云善渊,不知她要做什么。
云善渊没有点火折子,抹黑走到了石桌边,打开了蝙蝠滴水口,将三个瓷碗、三个瓷杯中盛了高低不一的水。
“素红姑娘,你听过曲子吗?我都没问你,来到蝙蝠岛之前,你在哪里生活?”
这些问题,想来楚留香已经问过素红了。而楚留香能知道毒水阵的情况,素红定把能说的都说了。
素红没有答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除了呼吸声与心跳声,很难证明她还活着。而从石壁中传来了隔壁屋室中的男女交。欢声,声音本是模糊的,但在黑暗中却变得更为暧昧。
云善渊找到了筷子,在碗上试了试音,她会的曲子就那一首《苍江夜雨》,这本该是古琴曲,奈何眼下没有琴。但是,没有琴不代表没有乐,即便是有些不同的乐。
这曲不够完美的《苍江夜雨》就在筷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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