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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以剑证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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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谢薇所言,刘基与她的父亲是昔日的同窗好友,刘基罢官后就在江南隐居,这次是父亲生辰,他就来借机与友人小聚; 谁知道偏偏遇到了元兵求财杀人。
  云善渊觉得这人救得也着实有些巧了,巧到让她觉得她的运气是否终于能否极泰来了。如果是谢薇的父亲与刘基为友; 谢薇在巨变之下会有那种异于常人的野心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等到刘基醒后; 他又告之云善渊,这次元兵的入室杀人并非临时起意,极有可能是谢薇的父亲得罪了某些官员,有人放出了风声说谢家有什么宝贝; 然后借刀杀人了。他来到谢家,除了为好友庆生之外; 就是得到了消息想让他搬走避一避; 谁想到杀身之祸来得如此之快。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若不终结如此世道,谢家之祸就不会是少数。”
  云善渊有心想要留下刘基; 虽然还不知这个世界此人的本领如何,但是良将谋臣皆是难得,她想要多留心一番,别错过可能的张良之才。但这事情也急不来,因为成昆来了。
  谢逊等成昆来找他,可以说是等的耗尽了耐心。
  他没进入客栈就远远听到里面的问话声,当即就认出了那是成昆的声音,成昆即便能骗过天下人也无法骗过他。此时,成昆正在寻问伙计这里有没有一个金发拿着刀的盲人出没。
  那一刻,按照谢逊的脾气应该会是几欲发狂地一刀砍向成昆才对,可是他的手中没有了屠龙刀,所以他无法砍向成昆,所以他顿住了脚步没有怒气冲天的冲入客栈。他听到了伙计的回答,店里没有金头发拿刀的盲人,不过确实有一个黑发盲人。
  成昆又问了几句就走出了客栈。
  谢逊即刻就跟了上去,此时此刻他竟是做到了自己从未想到的平静,心中居然能毫无波澜,他只有唯一的念头,将毒针刺入成昆的脖子,然后一切就该结束了。
  “你…”谢逊先是听到了毒针入肉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成昆只吐出了一个字就倒地了。
  谢逊拽起成昆就去了与云善渊约定的地方。他也没想到自己适才竟是做到了一丝杀气全无,然后就偷袭成昆得手了。这与计划好的等成昆找到他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差的有些远。
  云善渊听谢逊说完那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她是有些意外的,可以说此次计划最怕的就是谢逊控制不住他的脾气,谁让他每次见到了成昆都会如癫如狂。这是谢逊最大的破绽,成昆哪一次不是利用了这种破绽。
  然而,当谢逊没有了屠龙刀,他染黑了头发,他收敛了对于成昆的一身杀气,他面对成昆再也没有破绽之后,他在暗,成昆在明,成昆怎能不被擒获。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谢逊在抓到成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击破了他的气海丹田,废去了成昆的一身武功。
  此时成昆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谢逊却是未看向成昆,而是看向窗外的黑夜。“我一直没能学到他的半点阴毒,如是学会了,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可是,谢逊看向自己的双手,他最后不是以明刀明枪打败了成昆,而是以暗杀偷袭废去其武功的手段。这种手段竟是如此顺利,顺利到了让他觉得荒唐可悲。
  云善渊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对付成昆这样的阴毒之人,正大光明的手段往往会损兵折将,而只有比他更为阴狠才能一举得手。
  “谢前辈,既是已经抓住了成昆,他在少林化名圆真,你看是否带着他走一遭少林,把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说个清楚。”
  “不用说清楚,因为这都说不清楚。不管缘由是何,我确实杀了那么多的人。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个屋子,他即便是武功尽废,但只要他一日不死,那就是变数。”
  谢逊摇头了,“去了少林,那些人看到了我,又要来问屠龙刀的事情。快要二十年了,我太累了,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那些是是非非就让他们随意说去吧。周姑娘,你还有什么要问成昆的吗?”
  “没有。”云善渊此话一出,谢逊就狠狠地一掌拍向了成昆的天灵盖。
  他竟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成昆,也不再多问成昆一句为什么。只见谢逊手掌沾上了成昆的血,而这一次成昆是彻底断气了。
  谢逊拽起了成昆的尸体,“周姑娘再帮我一把,找个地方,我们把他的尸体烧了。尘归尘,土归土。等我参加了无忌孩儿的婚礼,也就是我彻底离开的时候了。”
  云善渊与谢逊一起烧了成昆的尸体。
  她看着火光冲天,成昆这个搅得江湖二十多年风风雨雨之人就这样只剩了一抔黄土,知道他死亡的人只有她与谢逊,如此想来,确实有些讽刺。
  云善渊与谢逊就在此告别,谢逊要前往明教参加张无忌的婚礼,看着谢逊远去的背影,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人是会变的。二十多年前,成昆布下杀局灭了谢逊的满门独留他一人,是为了借着谢逊的手挑起明教与各大门派结仇。成昆以其心狠手辣的做派摆弄了他这个徒弟二十多年,他能成功只因为谢逊没有学到他半分的阴毒。
  可是如今成昆死了,死在他的毫无防备中。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玩弄了二十多年的徒弟,有朝一日会以如此手段对付他。
  云善渊看着自己的双手,当她断了屠龙刀,当她许下了一起报仇的承诺,当她献出了报仇的计谋,是她改变了谢逊吗?或者说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她曾受过迷药之苦,也曾那么痛恨下。毒的手段,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堂堂正正地手刃成昆。只是,人总会在某一日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即便有不得不的理由,那一刻还是来了。
  云善渊不喜欢这种感觉,亦是希望这种时刻越少越好。
  可是在此世间,她没有能完全信任的知己,没有可以与之倾诉的挚友,以她一人之力,为了大局着想,只能行非常之事。
  如此想来,天大地大,她何处不可去,但去到何处又不是一个人。这样的孤单之道会是多久?
  再说,她得了莲花法器的一丝机缘能辗转异世,为的是凝魂成体破碎虚空,可是感悟武道与天道的机缘不会是永无止境,这丝机缘的期限会在何处,她在那之前又能不能领悟大道?
  云善渊笑着摇头了,这样的感怀也只能是一瞬而已,眼下要做的事太多了。成昆既然死了,她也该回峨嵋了,也要带着谢薇去峨嵋。
  她有收谢薇为徒,将她所学的治国学识传于谢薇的打算,可是眼下说来还早了一些,还要观察一番才行,而就算不是谢薇,也要多留心培养几个徒弟且因材施教。
  毕竟,反抗起义推翻了元朝的统治,才刚刚完成了第一步。马上打江山,还要能够治理天下,而那时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若说称帝,云善渊并未想得那么远,她无法预计这场战争具体会持续多久,正史上的起义大约用了十五年左右的时间,而且到了后期一统中原之时,就是各路义军之间的争夺。对于这些争斗,即便她史书读得不全,但已从张丹枫身上看了实例。
  云善渊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她对自己的九死一生运气还是有些认知的,很难说会否有意外出现,为了长远考虑,需要有人将她的理念贯彻到底。不成帝王,帝师可为。
  这样想着,云善渊就想到了刘基。若说武将还能培养,可是谋国的良才却是不会出现在大门派之中。
  她虽是救了刘基一命,但是以此让他愿意辅佐,怕是远远不够的,何况如今一切尚在萌芽阶段,刘基凭什么选中她。
  “刘先生,这是打算离开了?”
  刘基的脸色还有些白,“多谢云公子的救命之恩,刘某遭此一劫也是不想乱跑,不如回家呆着。”
  “难道先生就没有结束如此乱局的想法?”云善渊问得直白,她不相信刘基没有半点野心。而与正史不同,在这个世界朝廷中人对江湖中人还是很有防备的,否则之前怎么会有赵敏算计六大门派。
  刘基看着云善渊笑了起来,“你既然问得直白,刘某也就直白地说,如今刘某还是想在家里呆着。至于哪一天会离家投入战局之中,那都还要静观其变。”
  云善渊也不意外,如果刘基有张良之才,可比诸葛之谋,这样的人必是不会草率地做出辅佐谁的决定。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峨嵋山下见到先生。”
  刘基没说好不好,这都要看世事而定。
  就此,云善渊回了峨嵋派。
  当她拿着铁指环出现在峨嵋大殿时,整个大殿有了一瞬的安静。
  灭绝死后掌门之位空缺,想要继承掌门之位,铁指环是传位的标志。
  万安寺一劫后,灭绝传位于周芷若,可是之后周芷若被金花婆婆劫走,峨嵋众人就再也没有了周芷若的消息,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
  “周芷若,你竟是还敢回来!”丁敏君先是跳了出来,“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竟是迟迟不归?难不成是与张无忌厮混在了一起,最近姓张的要大婚了,不过对象不是你,你才灰溜溜地回了峨嵋。我看你还是把铁指环交出来,峨嵋才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存在。”
  “丁师妹,你怎么如此说话。”贝锦仪皱眉看向丁敏君,“不管怎么样,周师妹能回来就是好事。”
  云善渊此刻已经换回了女装,她没有理会明显不怀好意的丁敏君,只是取出了铁指环。她很平静地说,“这枚铁指环是师父传于我的峨嵋掌门信物。我离开了这些日子,是为了去寻找振兴峨嵋之道,有幸被我找到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在这大殿之外的空地之上,不服的人就拔剑比试用武功说话。”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的一众峨嵋弟子再次静默了。今日能站在大殿上议事的弟子都算得上是峨嵋之中的重要人物。
  周芷若本就晚入门派,她们虽不像丁敏君那样讥讽直言,但心中多少都是不服这个待定的掌门人。用武功说话,着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丁敏君冷哼了一声,“你还长本事了,那就比吧!”
  这场比试毫无悬念的以丁敏君的惨败而结束,而想要挑战峨嵋掌门之位的人并非只有丁敏君一个,丁敏君尚未剃度她是俗家弟子,而已经剃度的几位静字辈女尼也出剑,所以大殿之外并非是丁敏君一人惨败,这几位向云善渊提出挑战的静字辈女尼也是输了。
  可以说这是一次车轮战,对于云善渊来说并不公平,却也因为这种不公平,当她最后还岿然不动地站立着,以一人之力接下了十场比斗后,峨嵋众人对她起了敬佩之心。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输了的人都能心悦诚服。丁敏君看到竟是没有人再上前挑战后,她讥笑着说,“周芷若,你的剑法根本不是峨嵋的剑法,谁知道你从哪里学来了这种功夫。既是已经另投他人门下,那就不是我峨嵋的弟子,你凭什么做掌门人!”
  云善渊看向丁敏君,她亦可感到众人的目光。要说丁敏君也有些蠢的可怜,其他人会没有这样的疑问吗?但是她们都不会说,就等着丁敏君跳出来吸引火力,那么即便被问责,也是丁敏君一人承担了起来。
  “丁师姐,有一句话叫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知道它的意思吗?我补充一下,用在当下就是愚者见愚,说的是谁,你可以体会一番。”
  云善渊不管丁敏君气得涨红了脸色,她转而对众人说,“你们一定也好奇我的武功来源,这些与开山祖师郭襄颇有渊源,我找到了她留下的武功秘籍。诸位既是峨嵋弟子,当然也是要一起修习此等武功。”
  众人听到一起修习,那都是心中一喜,谁不喜欢修习更高深的武功。
  云善渊接着说到,“不过,修行武功是有前提的,我戴着铁指环做峨嵋掌门一日,对峨嵋众弟子那就有一个最根本的要求。每个人必须遵守师门之训,以驱胡保民为尔等根本!有违此训者,死!”
  非常之时,以非常手段。
  她回到峨嵋不只是为了掌控这个门派,起义之际怎可无兵,她要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这支军队与以往的军队不同,是由天下愿意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子组成,峨嵋正是这支军队的雏形。
  只当女人手种握有了权力,才能改变江山初定后大多女子守于深闺之中的局面。既是在这江湖世界之中,又有峨嵋派的基础所在,在这乱世之际,何不考虑得长远一些。
  云善渊看了一眼丁敏君,那种冰冷的眼神让丁敏君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她又看向贝锦仪,“既然已经定了掌门之事,现在也就该商谈峨嵋发展的具体事宜。几位师姐请入殿,我们要齐心协力才好。”
  云善渊看着众人点头,她心中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如此峨嵋竟是真的无一人有高手之心。她想比之问鼎天下,她还是怀念云游江湖。
  只是时局所迫,她已布局就要走到元军尽灭的那一天。
  **
  这一齐心协力就是十年,十年足以发生非常多的事情。
  比如云善渊以峨嵋派为根基练就了一支峨嵋女子军队,在这十年中从被人视作玩笑,到力挫元军威震中原。
  比如殷离习得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坐上了明教教主之位,只是明教也一分为二,其中一支以朱元璋叛出了明教。
  又比如在宋远桥对战元军而死后,宋青书接管了武当掌门一职。武当虽然不是正规的军队,却也会相助峨眉军征战四方。
  世间又有谁人不知,这说来是三方势力,实则都归于一人统辖。
  当然,十年中也出现了其他的各路起义军。在经过十年的战争后,元朝气数已尽,元军残部不剩几许,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云善渊希望的天下一统仍未到来。因为还有朱元璋那一方势力,在长江之侧与她相互较量着。
  云善渊站在帐篷之外,她看着旌旗在冬风中瑟瑟飘动,这场较量也该结束了。
  当年,她不是没动过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只是人间没有一个朱元璋,说不定又有一个王元璋,暗杀的手段在两方势力的对战中是落了下乘。
  而且朱元璋跑得比谁都快,张无忌成亲之后,他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其后他能暗中拉走一批明教教众,正是用了不能尊殷离一个女子为主的理由。
  这一点在云善渊的估算之内,这天下不乏野心之人,明教教主本就不能完全挟制下面的教众。原来战事不起,明教一个江湖门派之时,这种不得辖制还不明显。
  可是,云善渊暗中扶植殷离坐上教主之位,将明教变作起义军,此时的不得辖制也就暴露了出来。那时离开的不只是朱元璋,只不过十年过后,他收拢了其他的势力,能够割据一方。
  云善渊又想到了当年她救治的刘基,说来刘基还是选择了辅佐朱元璋,也是让朱元璋能发展至此的重要帮手了。
  若问云善渊是否后悔当年救人又让对方离开,而非是在刘基没有直接选择一同去峨嵋时就杀了他,如今想来她也没有后悔。她毕竟不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性格,而如今该后悔的是刘基才对,因为最后的赢家不会是朱元璋。
  想到刘基,云善渊又想到了谢薇,那个曾对她说过他年我若为青帝的女孩。
  谢薇因为目睹了全家被元兵杀死,而进入了峨嵋派习武,她本是有一颗向元兵复仇,甚至是比之更甚的野心。如此野心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也让云善渊曾在心中惊讶过,但谁说女孩就不能有野心。谢薇的父亲只是一个秀才,但他往来的是刘伯温这样的人物,作为孩子耳濡目染也不奇怪。
  只是,很多故事有那样一个开头,并非会有意料之中的结尾。
  谢薇入峨嵋习武五年后就加入了峨嵋军出战四方,她最终是为了心爱的男人挡箭而死。
  云善渊从谢薇入峨嵋后,就又陆续精心选了五个徒弟带在身边教导,在这六人之中若论聪慧是以谢薇为最,但云善渊却也发现了她不适合做接班人,谢薇有野心但她也有缺点——‘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云善渊曾在一人身上感知过这种性格,那人就是胤禛,只是胤禛毕竟生于帝王家,他控制力极佳,没有让这种性格操控了他的帝王之路,甚至可以说他是亲手斩断了心中所念。
  但是谢薇却是不同,她不是长于深宫,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勾心斗角,而当野心与爱情相遇,她选择了爱情。
  当谢薇的死讯传来,云善渊竟是没有感到太过惊讶。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着实不曾骗人。
  云善渊也说不出是否可惜,帝王之位从来都不简单,一路杀伐,明争暗斗,问鼎之人必是孤家寡人,能够既得江山又得美人的帝王,也许只存在于话本里。
  “师父,眼看就要下雪了,您不回帐篷吗?”方菡拿着一件斗篷走向云善渊,“大雪天还是不要冻着了。”
  这十年来云善渊到处征战,即便她有武功在身,可是要管辖两支义军,其中包括了殷离手下的明教义军,每日忙碌到了没有太多时间去练功是事实。
  经历战争不可能不受伤,云善渊作为首领,受伤的概率较小,但是一城一池都是用刀剑夺来的。
  在千军万马的对战中,武功如非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么就还是会受伤。云善渊受到的伤并不少,甚至有两次病重。
  方菡对着她敬为师为母为父的云善渊,是希望她能够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云善渊接过了斗篷,她对方菡笑了笑,“你也辛苦了,这次的西宁一战该能一举灭了元兵残部,之后就该是与朱元璋长江一战了。长江的战事,你有多大把握?”
  方菡没想到云善渊将长江的战事交给她。
  师父有六个徒弟,除了死去的谢薇之外,其余的五个徒弟各有所长,有人擅于财政、有人擅于农事、有人擅于军事、有人擅于格物,可她却是最不出挑的。
  长江一战的意义不同,朱元璋作为群雄之中,能与云善渊相抗衡最后一支力量,谁做主帅赢了那场战争意义也就不一样。
  “师父不亲自督战吗?”方菡以为云善渊会亲自督战,毕竟战役的意义非凡。
  云善渊看着方菡。
  十年之前,她认为方菡的性格最不适合接下她手中的这份基业,她并非最聪明的那个徒弟。但是十年后,她不这样认为了,方菡知人善用,心有百姓而忘却小爱,为人有情义却不感情用事,该果断狠绝时也能以大局为重。
  所以说很多事并非从开头就能一眼看到后来。
  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它会淘汰不适合的,留下最适合的人选来。
  “对我来说,还是攻打元军残部更重要。这次不能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必须被一举歼灭于此。”
  云善渊从没有忘记她为什么要涉入这场天下之战中,并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能早日让天下安定。
  她本喜欢逍遥江湖的生活,最不耐烦朝野倾轧斗争,而今匆匆十年,为了这场战局,她没能再继续领悟武学,更是没有一天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不后悔落下这盘棋,可能是因为这世间没有江湖让她逍遥,没有知己陪她做一日的自己。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句话说来只有简单的八个字,可只有真的走上此路时才知道有多艰难。
  特别是这种侠义不会为了一城一池,而是谋算整个天下时,就是要放弃除了谋国之外的一切。一切个人的感情,一切个人的喜好,一切个人的生活。
  十年过去了,云善渊已经把能教导的都教导给了徒弟,而她看好的方菡也有了独当一面的本领。在灭了元军之后,也许,她该在对的时候放手了。
  然而,这场与元军残部最后的对战却比云善渊想象中要艰难许多。
  这本该是一场可以不用苦战的战役,偏偏元军如同知道了她们的行军战术,击中兵力对战让云善渊这支主力部队,而本该先到达的粮草有很大一部分未见踪影。前来支援的部队很可能是得了错误的消息,未能赶向主战场。
  云善渊就是在如此困境中,力挫了元军残部,最终把元军彻底剿灭,但是她这一方也落得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可以说这是十年征战中,这是她领兵上阵,遇到的最为惨重的伤亡,等到了战后,只剩余了一千多人活了下来,而且没人不是带着伤。
  云善渊自是也受了伤,右手臂上挨了重重一刀,不过元军既是已被全部消灭,她也完成了入世以来最大的心愿。
  只是,她回望着白骨垒垒的战场,心中明白这本是可以避免的伤重,而回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因为有人做了内奸。
  有人勾结了元军出卖了行军图,目的就是让这次战役两方都死在这里。
  如此做派,有些熟悉,对方是冲着她来的,不知怎么能说动了她军中的高层。得知详细行军计划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此人是谁,背后有谁,此时也呼之欲出了。
  云岭将手中的水囊交给云善渊,“师父,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次的牺牲虽是惨重,可我们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此战之后,也只有那长江的朱元璋了,想来以四师妹之才不成问题。那之后,一切也就该尘埃落定了。”
  战事已经结束,而其中出此变故,云善渊要早一步赶回兰州城内,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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