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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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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语自幼在草原中长大,于那些奇花异草不过是略有耳闻而已,因此入宫之后,便颇想去御花园中细细欣赏一番,她正欲邀了柳絮同去之时,那宁素素却迎了上来道:“听闻妹妹自幼长于草原,想来对于草原那一碧千里的景色定是熟悉的紧了,不过今日既走到这御花园,不若就进去欣赏一下中原的琼花异草如何?”
念语一怔,歉意地朝柳絮看了一眼,福身回道:“难得宁贵人这么有兴致,念语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便离了众人,缓步向御花园走去。还未行至花园,已有凤寰宫人去报了皇后知晓,皇后听了只微微一笑,依旧摆弄手边的花草,问那安奉仪:“一个生于中原,一个长于关外,皆是晶莹剔透的人儿,安奉仪,你倒说说看,她们会如何看咱们这个御花园呢?”
那安奉仪恭谨地站在皇后身后,听到问话,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奴婢不过一介宫人,不敢揣测宫中这些主子的心思。只是奴婢斗胆,这两位主子皆不是出自寻常人家,身后所站的也非一般人,自然所做的决定恐怕也不会如面上这般简单。”
“不一般……”皇后的手指停在一片花瓣上,低头沉思,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探身相询:“娘娘,不如奴婢……”
“不必了,这要是传了出去,日后,恐怕就要说我们这大周后宫是路人以目了,”皇后此刻反倒笑了出来,连面上表情也似轻松不少,“依我看,就依着她们闹去吧,既然来了这些个新人,自然是要热闹一番的。”
“是,娘娘圣明。”安奉仪与那嬷嬷皆是低头应道。只是那安奉仪心里却还是转了几个念头的,皇后年初才过了十八岁生日,却已是这般宠辱不惊,那眉眼中早已褪去了一个豆蔻少女的天真与懵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一国之母的雍容与气度,这一身凤袍更是将她此般气质衬到极致,自她六岁起便教与其平生所学,十四那年,她成了东宫妃,她便再教与她后宫之道,驭人之术,又过一年,她入主中宫,从那年起,她便再也看不清这位学生心中所想,念及此,她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声,许是自己老了罢,只是又不禁为她挂心,今次中选秀女,家世背景优者有之,才貌俱佳者有之,更有甚者,如宁素素,顾念语等人,二者皆有之,而皇后如今并无子嗣,前途不可不堪忧虑啊。
皇后似是看出安奉仪心中所想一般,轻轻踱至奉仪身旁,附前耳语:“安奉仪恐怕忘了家父如今是身在何方了吧?”
奉仪心中一凛,立即明白皇后所言何意,大周历代皆患戚族势力过于皇族,因此,一旦自家有女立为帝后,国丈便不得不请辞各项职务,只担一个虚名。而现今皇后便是当初范相之女,先帝之所以选她为东宫妃,自然也有安抚范相在朝中门生之意。而范相如今缀朝多年,只待于梁城饲弄花草,不问世事。
“奉仪,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只是这后宫又如何能与朝堂脱得了关系呢?”皇后冷然一笑,似在嘲笑那些挖空心思想要自家女儿登上后宫宝座的臣子们,又似在嘲笑当年落败的父亲,只能交出女儿来换一家平安。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便落向东北那座宫殿的方向,颐华宫,倘若没有那个女子,自己的父亲兴许也不会那么早便落寞退出大周朝的历史。
而现在,太后与景琰帝正坐在颐华宫后花园的葡萄架下品茗闲聊。
太后慢慢细品一口上等普洱,眼含笑意地问楚澈:“秀女大选已定,不知我儿可有分外中意之人选?”
“有母后与梓童为朕细细挑选,自然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不过,若真要说是朕分外中意的,”楚澈顿了一顿,拿起茶杯,细细品味了茶香之后才接着说,“朕以前只知蜀地的普洱与银针是不世名茶,如今才知,蜀地不仅产名茶,更育佳人。”
听闻皇帝此言,太后不由严肃了几分,郑重告诫皇帝道:“那边来的那位可与这后宫中的其他女人不一样,皇帝切莫只凭自己心意行事,凡事以国为重。”
楚澈敛了笑意,虽面朝太后,目光却投向了远方,淡淡回答:“是,儿子知道了。”
太后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摇摇头,伸手拍拍他手背道:“听说皇帝今儿便召了她侍寝?罢了罢了,皇儿心中有数就好,哀家也老了,管不了儿子这么多喽。”说罢便起身向殿内走去。
景琰急忙上前搀扶,陪笑道:“母后如此说,叫儿子可如何自处?”
待母子身影消失于殿内之后,夕阳的余晖便也洒满了大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为一切的镀上了一层金色,只是在这一整片的金色中却有丝丝红光在其中流动,不知这几缕红光是掩于这金色之下,抑或是这红光原本就包含在金色之中一般……
云鬓花颜金步摇(五)(小改)
(改了个人名)
而那柳絮既眼见着念语被宁素素邀走,自不好再上前相扰,因此不过也是对念语浅浅一笑,便回玉漱宫去了,今日便要移出玉漱宫前往碧霄宫明瑟殿了,虽说入宫之时不过带了几件家常衣裳,但总还是要整理一番,免得将来落人口舌,因此,便也径自回宫去了。
才入房门,薇茗快步迎上,急急问道:“小姐怎去了这半日之久?皇后娘娘……”
“薇茗,你可是忘了我在家中是如何嘱咐于你了吗?”柳絮虽也心知薇茗是关心则乱,奈何这后宫不比家中,莫说这背后不得道人是非,便是那私下议论宫中高位更是大忌。
薇茗面上有些讪讪的,只好轻声说:“是,小姐,薇茗记下了。”
那柳絮见薇茗颇有些尴尬,只好轻咳两声,坐在凳上吩咐:“想必再过不多久,月柔姑姑便要来催了,你且把几件衣裳并几件首饰收拾收拾。”
薇茗点头应下,因着来时所带之物并不很多,所以不过一炷香时间,东西便俱已收妥,薇茗既见着柳絮独坐窗前发呆,也不敢上前相扰,只好将那入宫前准备打点宫内上下所备的那些个礼物的包袱打开来,不过几件玉器,一些有着江南特色的首饰而已。
眼见着夕阳西下,宫内的灯光也昏暗起来,柳絮正要回头吩咐薇茗掌灯之时,却瞥见了薇茗手中那一串金晃晃的镯子,当下便叫了薇茗递过来。
借着未落的日光细细一看,柳絮却发现这串牡丹连纹金钏镯并非父亲递与自己的,她深怕薇茗初初入宫不懂这宫中规矩私相授受,厉声问道:“薇茗,此物你是从何而得?”
那薇茗一见这镯子便也吓了一跳,又听闻小姐语气严厉,连那泪珠儿也在眼眶内打起转儿来,惶惶回答:“这……这好像是那日表少爷送与小姐之物……”
柳絮微一挑眉,正欲发作,那薇茗却赶忙跪下,连连摆手,急急分辨道:“小姐,这镯子不是我,啊,不是奴婢收的,是那翠儿……”
柳絮见她一脸惊慌,想着这薇茗始终是自己带入宫来的,跟着自己也有几年了,端量了一番她的性格,想来不会背着自己私下收取这敏感之物,细细把玩了一番手中的镯子后,便叫了她起来,叹口气说:“薇茗,方才是我急了,你的人品,我自信得过,你且起来,慢慢说与我听罢。”
薇茗见小姐此刻对自己又软言细语起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泪珠儿却坠了下来,抽噎了一会儿,才回了柳絮的话儿:“小姐入宫前一日,表少爷本想来见小姐一面,奈何老爷不允,因此他便只好托了门房,找我们几个小姐房中的丫头来想法子,薇茗虽不过是一个下人,却也知道小姐入宫马虎不得,只得草草找了个借口回了他,”说到这,薇茗略顿了一顿,见柳絮表情无甚变化,便又接着说了下去,“那表少爷见从我这说不通就去找那翠儿,那翠儿……”
翠儿,柳絮听这名字便在心底轻笑一声,每每表哥来找她,她便特特地装扮一番,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无不是情意,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见薇茗停下来了,柳絮就笑笑说:“恩,可是那翠儿后来就收了那镯子?她竟也没有私下扣了那镯子,倒真真奇了。”
“小姐,她是没扣下那镯子,只是她带给了表少爷一句话,说小姐说了,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萧郎?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话儿?替我回了到也省事,只是萧郎……呵,我那表哥不过会几句风花雪月的词儿,几时又成了我的萧郎?”
薇茗听小姐提起表少爷时口气冷漠,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声,顺口便说:“那表少爷还叫翠儿转告小姐,说是这些个理儿,他自是知道的,如今送这镯子不过是想告诉小姐一声,今生只怕是与小姐无缘了,只盼来生再续,送这个镯子权当是给小姐留个念想,他对小姐的情金石可证!”
柳絮一听此话,拍桌而起,斥道:“他不过一个花花公子哥儿,这话对别个女人说说也罢了,如今我入了后宫,他再说这些个话,把我柳絮当成什么人了?念想?我对他能有什么念想?左右不过是母舅家的一个表哥罢了。”
薇茗见柳絮生气,也不敢说话了,只在一旁静静立着。
“对了,纵使那翠儿收下了这镯子,可是我那行李可是你亲自收拾的,这镯子又怎会在里面?”
薇茗也是一怔,仔细回想了一番,似恍(书)然(网)大悟般说道:“原来那日她特意支开我就是为了放这镯子!”说罢,便细细将当日情形说与柳絮听。
柳絮听了沉吟良久,强颜一笑,转身问薇茗,又似在问自己一般:“难得她还有这份心思,许是我真的看轻她了,只是,这东西可怎么办呢?”
此刻薇茗已掌了灯,柳絮随手在灯下转着镯子,那镯子由六根金钏儿组成,被她这一转,便传出金石叮当之声,那烛光照在这金钏之上,竟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来。
正在她出神之时,却在背后传来一阵清脆如铃的笑声,柳絮看去,却是一个着葱绿襦裙,梳一个双环髻的俏丽女子,她此刻未施粉黛,却更加透出身上一股灵动之气。
柳絮心中一惊,只是不知方才的对话被她听去多少,却也不敢显露什么,无奈起身相迎,款款道:“不知这位是……”
那女子倒也直接,行了一个礼,向柳絮请安:“选侍楚晚晴见过絮美人,美人吉祥。”
因着柳絮与这楚晚晴并不相熟,便只淡淡点头回道:“妹妹多礼了,只是不知妹妹今日前来……”
晚晴歉然一笑,指了指柳絮手上的镯子,笑说:“是妹妹路过姐姐房间,想来是被这镯子晃了眼去,一时好奇便进来看看,还请姐姐原谅妹妹的唐突之处了。”
柳絮正想细问几句,探清楚她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之时,月柔姑姑辖下的丫鬟碧月却正好走了进来,向两人行礼过后,说道:“姑姑叫我来通知各位主子,皇后娘娘吩咐下来了,说是要搬宫也不急于这一时,今日娘娘多留了各位主子一会儿,今晚各位主子便好好休息罢,移宫一事便留待明日吧。”
说罢,福了一福,又往其他人处去了。
那晚晴便也笑说天色不早,不敢多加叨扰,行过礼后也回去了。
柳絮因不与她相熟,也不好多加挽留,只好咽下那些话儿,只是这疙瘩还是在心里撂下了,回头自又细细叮咛薇茗一番,叫其收了镯子,草草用了晚膳,便也睡下了。
风帘水阁压芙蓉(一)
且说那柳絮晚上竟是噩梦连连,更是连累她房中的薇茗也是半宿不得安睡。翌日一早,主仆二人俱是精神不佳的样子,众人一看便知是晚上未曾歇好之故,这后宫乃是宫苑中少了一片叶子都能起一番波浪之地;如今柳絮此般形状更是引得众人一阵窃窃私语,偏她又发作不得,更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所幸众人今日俱忙着搬迁宫殿之事,因此也不过草草议论几句了事。
那念语有心相问,奈何眼下她与柳絮也不过初初相交,虽顶着个姐妹的名号,不过也是面上交情而已,这后宫中哪个又不是姐妹相称的呢?于是,她便只朝柳絮笑笑,并离那些聚作一团的其余人等保持距离罢了,不过也为博她一个好感,日后好相处而已。
见柳絮只回给自己一个最端庄不过的笑容,念语也颇有些失望,回头便又吩咐下人收拾东西搬往翊坤宫霁月殿去了,只是临走前,她特特与月柔姑姑福了一福,月柔虽急忙侧身避过,却也微笑着与她说道:“语才人切莫如此,奴婢以后定会时时来才人宫中请安。”
念语闻言,虽有心想褪下手上的羊脂白玉镯送与姑姑,却又恐落人口舌,便只得回月柔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姑姑这几日来的照拂了。”
二人闲话几句过后,念语便搬入了霁月殿,又过了半日,才将东西俱是收妥。她细细打量这殿中的太监侍女们,心下却也颇为满意,这六人皆是手脚勤快心思灵活之人。
只是这后一点,倒让她想起了母亲来时的嘱咐。从关外入京,千里迢迢,她不忍府中那些个丫鬟吃苦,略略有些感情的也更不愿意带她们入宫,因此入京途中不过带了一双家中有变,急着要回京的姐妹而已,一到都城,便都放她们归家去了,竟连一个体己人儿也未带入宫来。这宫中待久了的下人们个个都是人精,念语如若要过得舒心少不得要依仗他们,奈何她不过一个新人,眼下又不过一个从六品才人,若不端着点架子,只恐这满屋子的人骑了她头上去。
正想着,这满屋子的人便已全部跪了下来,一个看似是这殿中的执守侍太监偷偷看她一眼,见念语回过神来,便朗声给她请安,后面一干人等自也跟着请安不提。
念语浅浅茗了一口茶,正欲依着母亲的吩咐恩威并施一番,却见着这底下跪的人无不面色通红,微渗汗珠,想来他们为了自己也是忙碌不停,眼见着这日头已是过来晌午模样,他们却俱无用过午饭,她竟一时也不忍对他们厉色起来,只在心内苦笑不已,便挥挥手叫他们先下去用过午饭再上来回话不迟。
不过三刻钟功夫,他们便用罢午饭,又是跪了一屋子。念语便叫他们起来回话,问清了这其中两个何苏来,张得印是分到她宫中的小太监,还有四个唤作红珠绿玉清荷采莲的是服侍她的侍女,念语不喜这些个名字俗气,便从王摩诘的《山居秋暝》中化出“晚秋,清流,竹喧,莲舟”来替了她们的名字,这四人俱是磕头谢过不已。那执守侍太监名唤作刘培盛,他便是这翊坤宫中的首领太监了。
正欲叫他们下去之时,念语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那刘培盛:“刘公公,这翊坤宫可还有其他主子住着?念语若知了,也好过去请个安。”
那刘培盛见她问得客气,却也不敢拿大,依了规矩行礼回答:“回主子,这宫中还有一位云常在,住在印月阁中,想来过一会儿便会来向才人请安。”
念语吩咐晚秋取了三两银子谢过刘公公,便都吩咐他们下去了,只留一个晚秋在身边。
念语细瞧那晚秋,生得不过中人之资,看面相似是极老实的,又想着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便仔细问了她家世,这晚秋原是山东临淄人氏,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听说前年已中了举,因着再过两三年便得以放出宫去,家人便也替她定了亲,就等着出宫那一日完婚了。
正闲谈着,便有太监来报,说是云常在过来请安了,因是第一次见面,念语自也不敢马虎,仔细看过了衣着便来到了正殿中。
那云常在乃是太常寺少卿的女儿郑碧云,因着太常寺少卿品级虽不低,可是毕竟也不是个掌实权的,入了宫来不过是循了旧例,因此不过也是封个常在而已。
请了安后,念语便叫了她起来,又一同坐下,云常在不过着一身粉色宫衣而已,梳一个同心髻,也不过眉清目秀而已,这般瞧来,也似个省事儿的,虽这样念语倒也不敢小瞧她,初初入宫,行事还是谨慎些为妙。
云常在不过略坐了坐便回宫去了,等她回后这偌大一个霁月殿便只余了她一人,就叫了晚秋,取了王维的《王右丞文集》来看。
正借着落日余晖细细品读的时候,忽有人来报,说是雍华宫绛云殿的德妃来了,念语虽心下疑惑,却也不敢怠慢,急急放下手中诗集,出殿迎接去了。
德妃今日着了红地花鸟纹锦裙,梳一个凌云髻,却是面带笑意的叫了念语起来,念语起身后才发现德妃身后还跟了月柔姑姑,心下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叫了月柔起来之后,便请德妃入正位坐下。
坐毕奉茶只好,德妃笑意盈盈的对念语道:“本宫在这里先贺喜语妹妹了,因着我朝规矩,妃嫔与秀女不得私下会面,故前几日妹妹尚在玉漱宫中,本宫也不好过来相扰,今日听闻妹妹移入翊坤宫,便特地过来看望。”
念语离席浅浅福身谢过后,再入座,微笑回对德妃:“念语不才,让德妃姐姐挂记了,念语谢过姐姐了。”
德妃看似无意的向殿内扫了一眼,正巧看到那本半掩的诗集,微微颔首:“妹妹出身靖远将军府,竟对王右丞的诗颇为喜爱,倒真是难得了。”
“念语不过粗粗一看,略有涉猎而已,让德妃姐姐见笑了。”
德妃摇头道:“妹妹自谦了。王右丞诗中颇含佛理,咱这大周朝又以佛为尊,本宫宫中有几部佛经,妹妹如有兴趣,我便差人送来。”
听闻此言,念语便又只得客套一番。
略略闲聊一番,德妃终于进入正题,叫了那月柔到了跟前,笑说:“听闻妹妹竟是单身入宫,也没有带个贴身丫头进来,想来日后也有诸多不便之处,本宫听闻妹妹与玉漱宫的月柔姑姑倒颇为投缘,因此今日便特特向皇后娘娘请了旨意,讨了这份差事来做,以后月柔就调入你殿中伺候你吧。”
念语虽磕头谢过,心下却又凉了几分,这玉漱宫中想是耳目众多,不过今日向了月柔辞行,便又引出这桩事来,虽是月柔行事稳重,但却因是德妃插如自己宫中的,她心里对月柔倒不是这么放心了,却也只得谢了恩领下才是。
那德妃见人已送到,便也不多加逗留,径自回宫去了。
念语送走德妃之后,便将月柔叫入内殿,屏退左右,正思虑着如何开口细问今日之事,却听月柔开口先说了。
风帘水阁压芙蓉(二)
“奴婢斗胆揣测才人的心思,想来才人是在怀疑为何那德妃要大费周章地将奴婢从玉漱宫移到才人的霁月殿中来的吧?”月柔跪于地上,低眉轻声说。
念语见她主动挑起话头,心里暗叹一声,不愧是在这宫中生活多年的老人了,一个眼神便可揣测出她心中所想,于是离座起身,虚扶一个,“姑姑且起来回话罢,不过初春天气,跪坏了膝盖骨,日后出得宫去,总有许多不便的。”
月柔听到“出宫”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感伤,缓缓起身福了一福道:“月柔谢过主子。今日德妃将奴婢送如才人宫中,实则是宁贵人的主意。”
“原来是她?那宁贵人可有与你说过什么?”念语神情颇为复杂地看了月柔一眼,看来与这个玉漱宫管教秀女的姑姑交好的并不只她一人。
月柔感到念语的目光,只得在心里苦笑一声,回道:“奴婢与那宁贵人并不相熟,小主们搬宫前那一日,宁贵人来找奴婢,只问奴婢愿不愿来伺候才人,奴婢斗胆说句心里话,奴婢实不愿踏后宫这一趟浑水,入宫这么些年,还有什么是奴婢没见过的。只是后来,那宁贵人又道出了天昭年间的事,奴婢这才知晓原来顾将军于奴婢一家有恩,现如今小主只身入宫,怕是不便的紧,奴婢便借着伺候小主一事,权当报答将军了。”
听了这一席话,念语才记起,那年圣祖废范相,重换朝堂,逐了那些范相门人,连开了几届的恩科,却不料有一个举人敢于上书重提帝逐范相一事,并将上书内容张榜于各衙门口,替天昭二年的中了科举的人喊冤,圣祖一怒之下,几欲杀之,幸得时任兵部尚书的父亲保下了他,不过圣祖怒气难消,下令此人以后不得入仕,父亲怜惜此人才华,便将他带入军中,挂的是仆从之名,行的却是军师之事。
“你的兄长可是慕容致远?”
月柔复又跪下,含泪点头之后,又深深向念语磕了一头,“如若不是将军收留了兄长,又让他一展胸中所长,恐怕家兄不过是个被夺了举人之名的秀才而已,月柔愚钝,竟没有能在才人初入宫之时便认得才人出来。”
“你且起来罢,爹也是看中了致……慕容先生的才华,才施以援手的,真要追究起来,还是他那一身才华救了他。”念语幽幽地说着,忆起那个那日曾在桃树下赠她桃花,轻诵着《诗经》中的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男子,她知道那后面半句恐怕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说出口的了。
她感慨地叹了一声:“慕容先生于我亦师亦兄,既然姑姑是先生的妹妹,那么念语日后便将姑姑当作姐姐了,私下里,姐姐不必如此多礼。”
“奴婢感念将军与才人恩德,只是这宫中尊卑有别,才人还是把月柔当成一个侍婢吧,切莫落了人口舌去。”
念语轻轻点头,心里却在思虑着要如何向父亲与慕容致远确认月柔的身份,当年父亲救了一个小小举人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大秘密,只是知道慕容致远现今就在父亲身边的人到不多,不可掉了轻心去。
“姑姑初来霁月殿,想必还有许多事情未及打理的,念语便不留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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