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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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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被个小男孩盯得全身发冷,有些恼羞成怒,转身就想离开,被继祥堵住去路。朱允炆见那女子居然想一走了之,眼中厉色闪过,提起马鞭就向那女子抽去,却被人从后面抓住。允炆愣神,转头一看,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眼中闪过丝讶色,“十一叔,怎么是你?”这少年正是洪武帝皇十一子,朱允炆的叔叔朱椿。
见叔叔拦住自己,允炆方才急怒的心冷静了下来,心里琢磨“这该如何是好,那女子似乎是十一叔的朋友。”抬头一看,正好瞧见婉儿吃疼的模样,小脸煞白,汗水顺着发鬓往下直淌。刚刚下去的勇气又重新涌上心头,“我要保护婉婉,谁都不能伤害她,无论是谁。”
他抬起头,淡淡的看着朱椿,仍然是稚嫩童声,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十一叔,这是凤翔卫驻地,皇家禁地,她在这伤了人,看在她是你朋友,我饶她擅闯禁地之过。但是,伤了婉婉,第一,她必须道歉;第二,她必须受到惩罚。”
朱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几个愤怒的男孩,眉头微皱,又走过去细心检查了一下婉儿的手臂,“让太医敷上宫中秘药,这几天别再沾水,一周以后就会好,也不会留下疤痕。”
他又转过身来,看着那少女冷冷道,“我说过你多少次,可你从来听不进去,总有一天要闯出大祸。你让我不要不理你,试问谁愿意一天帮你处理这些麻烦事儿。过去,向人家小姑娘道歉!”那少女还想解释什么,却见朱椿看也不看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心里一痛,就走到了婉儿身边。
少女此时才看到婉儿胳膊的伤势,细白粉嫩的皮肤上紫青色的鞭痕肿起老高,这才真正的心觉愧疚,本是敷衍的道歉遂多了几分诚意,“是我不好,我不该纵马行凶。你小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婉儿遭受无妄之灾,对她本是有些怨恨,此时见她生得娇憨可爱,眼神清明,像只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又听她在那胡诌什么小人有大量,不由觉得好笑,先头那股怨气却已淡了不少。
少女见她不说话,心中一急,抽出马鞭就往婉儿手上塞,“要不,你抽我一下,咱俩就扯平了。”她挽起袖子,“来啊,来啊,快抽我吧。我不怕疼。”说完把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话虽如此,却只见她睫毛眨得飞快,身子微微发抖,想见心中还是极怕。婉儿心下一软,把马鞭重新塞回她手上,“这次就算了,以后再不能如此伤人。”
允炆见状,面色不虞,直到婉儿过去拉着他的手,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方才恢复如常。走到朱椿面前,“允炆谢谢十一叔。”虽说是叔侄,往来却很少,两人之间并无了解。朱椿却是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这个才六七岁的侄儿身上,有一股戾气。朱椿淡淡道,“今天是我们不对,她若不是追我,也不会伤到你的小朋友。十一叔也给你道歉。”
说话时,却听一声音诧异的问道,“仪儿,十一爷,你们怎么在这儿?”众人看去,却是蓝云。几人分说了半天,蓝云方知事情缘由,拉着婉儿的手,极为内疚的说道,“仪儿太过刁蛮,我回去后定当好好管教她。”允炆几人这才知道,这少女是永昌侯蓝玉的女儿,也就是蓝云的妹妹蓝仪。
几人一头黑线,莫非还得称这刁蛮少女姑姑?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的保持缄默。
巧言妙解少女心
所谓是不打不相识,蓝仪和朱椿从此成了骑射场的常客,渐渐的和几个孩子也熟识了起来。虽是相识之初被蓝仪所伤,但毕竟是无意无心,婉儿没过多久就淡忘了那小小的过节,却很快就被蓝仪活泼明朗的性子所吸引。除了朱允炆,没过几日,几个小孩已经姑姑长姑姑短的和蓝仪打成了一片。
婉儿不明就里,私下找机会问了他。允炆看着婉儿,小脸一板,很认真的说道,“我这是替你出气,只要是伤了你,无论是谁,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婉儿一听,只以为他孩子气一时气话,见其对蓝仪只是冷淡,却并无太大敌意,也就作罢。
蓝仪是个孩子脾性,喜欢热闹,讨厌安静,在屋子里一刻也坐不住。琴棋书画不会,烹饪女红不沾,逗猫惹狗斗蛐蛐打鸟倒是无所不作,最大的爱好就是纵马打猎。这样的性子,在大明王朝也是个异数。
其实细细琢磨,也容易理解,蓝仪说到底就是个将门女子。蓝家虽是勋贵,发家前却没什么根底,没得那些书香门第家的家规陈条约束,而永昌侯夫人早逝,永昌侯自己又常年在外征战,哪里有时间教导管束自家女儿。
蓝仪就这样散养着长大,虽是锦衣玉食,仆役成群,却是格外寂寞,与二哥蓝云两人在南京城相依为命。她那性子,男子害怕,女子不喜,哪里能结交到什么朋友。直到遇见婉儿等人,身份相当,却又不古板,几人在一起成天热热闹闹,把她乐坏了。而一群人中,却是继祥的性格跟蓝仪最为投契,两人都开朗跳脱,经常嘻哈打闹,一大一小两个活宝成为众人之中热闹的焦点。
马婉儿姑娘突然有天发现,这是件极其诡异的事情。两个半大孩子加上四个小孩子,本应是极其喧嚣吵闹的组合,可除了蓝仪和继祥两人,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老成稳重,很是糟践了这本该无忧无虑的童真岁月。
婉儿自己就不用说了,骨子里本就有个成熟的灵魂,稍微露出点童趣的影子,就被一场场变故打消了兴头。而耿璿本就是个安静性子,素来少年老成,稳重少言。而最奇怪的是朱椿和朱允炆这对叔侄,两人性子如出一辙,安静沉稳的背后有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宫里出身的孩子,大抵最终都会如此吧。想起朱允炆,婉儿鼻子微酸,她真是怀念最初那个有些嚣张有些骄傲,却是明理快乐的允炆。
蓝仪除了和几个小的玩闹,剩下的最大爱好就是追着朱椿满世界跑。这世间之事,大抵是一物降一物,朱椿这么个说好听点是少年老成,说难听点是阴阳怪气的阴沉性子,却是被蓝仪弄得半分脾气没有。两人经常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朱椿对蓝仪是闻风而逃。
两人的相识,据说是源于贵族间的一场赛马。蓝仪自懂事起,就被父亲和哥哥们带着在马背上跑,自是骑术了得,贪玩成性,就扮作男子背着二哥偷偷去参加公子哥之间的赛马。她赢了除朱椿外的所有人,极为不甘,就时常挑着朱椿重新比过。朱椿本就是一时兴起,后来得知她是个女子,就更不会理睬。于是,一个追一个逃,就开始了一场你追我逃的闹剧。
在几人在马上已经驾轻就熟之后,蓝云又开始教习几人射箭。对这个,婉儿并无太大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学着,闲时就经常和蓝仪说说话。这日,婉儿看几人练习射箭看的没趣,看见蓝仪在一边坐着,表情有几分落寞,一反往日的意气风发,心中好奇,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
“仪姑姑,你怎么自个儿在这发呆啊?”蓝仪一看是婉儿,没精打采的道,“我是突然觉得没趣。”
哦,原来如此,婉儿心中了然,却没说话,对着她眨巴眨巴眼睛,似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婉儿,你说说看,总是我追着他,岂不是无趣?”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追着他呢?”
“因为我赛马输给了他,所以想要赢回来。”
“那十一叔最后跟你赛了吗?”
“他被我逼的不行,跟我赛了,那次是我赢了。”
婉儿腹诽,怕是被你纠缠的怕了,故意输给你的。却是装作不知,“仪姑姑,那你都赢了,为何还要追着他?”
蓝仪一时语塞,“我……”想了想却是强辩,“他明明就是让我的,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不服。”
“那你不是应该私下偷偷加紧练习,最后一鼓作气赢了他?老追着他有什么用呢?”婉儿暗笑,就你那点小小的少女心思,你就快承认,快承认了吧。
“我……”蓝仪已经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看了看婉儿滴溜溜直转,透亮清澈的眼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刚开始时,确实是真的想赢他。他越是躲着我,我就越是想和他比,见不过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拼命用话兑他。到最后他和我比了,我也赢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似乎输赢也不那么重要了。我又告诉自己,还得再跟他比一场,追着他闹。”
说到这里,蓝仪常常的叹了口气,若有所失,“其实那时我就知道,我只是想见他,想听他说话,即使是冷言冷语也行。”
“再后来,又遇上了你们,伤了你那次,他看我的眼神都满满是厌恶,似乎我就是只苍蝇。然后他就愈发冷淡,你看看,他本来是经常来这校场的,可我天天来,他就不那么常来了。即使来了,也对我视而不见,只跟你们和我哥哥说话。这样热着心上赶子凑过去,却撞上了块冷石头,我觉得真真无趣。”说到这里,蓝仪满脸寂寥,眼底没有泪水,却是盛满了忧伤。
婉儿一怔,心中却是有些难受。她想了想,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对着蓝仪道,“仪姑姑,看看这把沙子,我轻轻的将它捧在手心上,只要珍而重之,它就还是那么多,总不会漏下去。”
说完又将小手一捏,只见细沙随着指缝漏了出去,掉到了地上,“可是我用手使劲握着,握得太紧,总怕失去,沙子反而就漏了出去。这是爹爹给我讲的故事,这就叫过犹不及。你太喜爱一样东西,抓的太紧,反而会失去它。”
蓝仪愣了愣,却是若有所思。
婉儿见蓝仪听得认真,又继续说道,“别宫里的尹嬷嬷养了只大白猫,长得很是可爱。我和允炆几个总喜欢去看它,它最喜欢吃的就是老鼠。有一次,一只很大的老鼠背对着它就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它只要如往常一般慢慢的走过去,就能将那只老鼠抓住。可是仪姑姑,你猜怎么着?”
“它跑着过去追,惊动了老鼠,老鼠拔腿就跑,跑进洞里,不见了。你说这只猫是不是笨死了,其实那只老鼠并不知道是猫在追它,只是那些畜生本性就是如此,被追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你越追它越逃。所以,很多事情需要徐徐图之,否则还没走到跟前就把大老鼠吓跑了。”婉儿嘴角一抽,心里对尊贵的皇十一子,堂堂的蜀王殿下偷偷说了声抱歉,我可没说你就是畜生,比喻,比喻而已。
说到这里,蓝仪歪着头想了想,过了半饷已是明白过来,就开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居然把他比成那啥,他要知道,非得气死不可,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婉儿满脸黑线,我这还不为了帮你,居然这么拆我的台。蓝仪笑了半天,方才停住,醒悟过来,眉毛一扬,伸手就掐婉儿那张小脸,“死丫头,居然敢说我笨死了。”婉儿吃痛,大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就是打比方,打比方而已”……
自此以后,骑射场诸人惊奇的发现,某人转性了。本是一天到晚追在朱椿屁股后面的蓝仪,成天要不就是和婉儿腻味在一起,要不就是和继祥疯疯癫癫打闹,却对蜀王殿下已不像往常那般热乎。当然,蓝仪对朱椿绝不是仇视或敌对,只是待他与别人没有任何不同而已。
婉儿冷眼旁观,却是觉得极为有趣。朱椿刚开始还好,见蓝仪不像以前那般穷追猛打,似是松了口气,也就不再躲着她,时不时的还会主动与她说上几句话。渐渐的,蓝仪待他越来越收放自如,玩笑打趣说话赛马,与他人一般无异,论亲密更比不上婉儿和继祥。而这时,婉儿却发现,不知何时开始,高傲冷漠的蜀王殿下,说话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开始悄悄的偷看蓝仪,赛马时有意无意的和蓝仪凑到一组,蓝仪和别人说话时总喜欢横插一杠子,开始往骑射场带些女孩子爱玩的小玩意儿,总穿蓝仪喜欢的靛蓝色的常服……
蓝仪自是发现了这种变化,心中欢喜不已,偷偷的跑到婉儿面前,一脸j□j,双手掐着婉儿的小脸揉来揉去,“我的小婉儿,姑姑真是爱死你了,你要吃什么玩什么,想去哪里都给姑姑说,这南京城还甚少有姑姑做不到的。”蓝仪拍拍胸脯,满口承诺。
这边一群小儿的玲珑心思先是不表,朝堂上却出了件大事儿,如一颗巨石投进了京城这个是非圈儿。郑国公常茂串通勾连了一批父亲开平王常遇春的旧部,联名上折洪武帝,恳请立太子元妃常氏之子朱允熥为皇太孙。
折中辗辗转转罗里啰嗦说了无数,其实就一个意思:太子生了好几个儿子,现在要立皇太孙了,就必须遵守嫡庶之别。老三朱允熥,是元妃常氏的儿子,也就是嫡次子。而老二朱允炆呢,虽然他母亲吕妃现在是太子妃,但生他之时却只是侧妃,因此允炆其实是庶长子。按照立嫡不立长的规矩,应该立朱允熥为皇太孙。
一石激起千层浪,而一贯乾纲独断,最是厌恶群臣干涉自己家事的洪武帝,却是一反常态,缄默不语。这样稍显暧昧莫名的态度,更是引得各方猜测,令人惊奇的是,锦衣卫也并未像往日那般四处拿人,洪武帝似乎默认了文武百官的议论。
于是乎,上至王侯将相,中至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议论四起,开启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嫡庶之辩。而身处漩涡之中的太子东宫及鸡鸣山脚的皇后别宫,却是出乎意料的沉寂,令所有想一探究竟的人纳闷不已。
这样的大事儿并非婉儿关注的重点,在她看来,允炆如果能因此远离那漩涡中心,也未必是件坏事。她关心的是,允炆和继祥小朋友,开始冷战了。
婉儿低估了宫中的孩子对皇权的敏感度。朱雄英早殇之事开始,虽未若长辈们那般清楚,但允炆心中已是隐隐有些觉察。却未料到,常茂这次将事情挑到了大天白日之下。事实上,并非是朱允炆真心肖想那个皇太孙的位置,他其实在意的,却是那嫡庶之别和郑国公常茂的态度。
朱允炆自记事以来,自己的母亲就是太子妃,却未料到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变成庶长子,还拿到朝堂上下,市井街坊大谈特谈,不得不说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情。而这一切事端,却都由常茂挑起,而他也正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伴读常继祥的父亲。尽管这件事与继祥无关,甚至于除常茂外的其他常家人都没关系,但允炆仍然隐隐有着种被背叛的感觉。
允炆和继祥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两人并未吵嘴,也都心有灵犀的闭口不谈,但彼此之间却甚少说话,到最后就连上课时也甚少交流。这让婉儿极为不安,只好拉着耿璿和蓝仪为她出谋划策。
巧施计兄弟修和
蓝仪是个跳脱性子,斗争实践经验几乎为零,对危险的敏感度甚至还不如婉儿这个后穿来的,但她的直觉却是非常的强悍:“我不明白为何这帮人反应如此之大呢?朝廷里那帮苍蝇吵来吵去,能将允炆母亲的太子妃给吵掉?什么嫡庶嫡庶,现在明明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正室。再说了,皇上皇后心偏的不是一般,连我二哥这种四品武官都在他身边跟班,一帮人都瞎了眼不成?”通俗易懂,却是句句说到点子上,婉儿几乎想顿首,真不愧是耳濡目染出来的娃。
“朱允炆对继祥,那才真真是糊涂,皇后和姑姑费了不少劲儿把继祥弄到他身边来做伴读,难道就是送来跟他斗的。花那个时间赌气,还不如好好拉拢继祥。”婉儿有些无语,刚还夸她呢,智商杠杠的,情商就有点惨不忍睹。姑娘啊,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之深责之切吗。只听蓝仪继续巴拉巴拉说道,“照我说,就把他俩关在一个屋子里,痛痛快快打一架,什么都好了。”婉儿听得满头是汗,落荒而逃。
眼看蓝仪是个不靠谱的,婉儿又找到耿璿。耿璿仔细想了又想,“我知道允炆的心结在哪,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两人嘀嘀咕咕筹划了一番,各自去安排不提。
南京城的夏日总是如此难熬,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玄武湖两旁的柳树蔫蔫耷耷的,强烈的阳光映射在湖面,刺目的耀眼,虽是波光粼粼,却是毫无凉意。而玄武湖南面皇家别宫的园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长满了凉亭和两面的长廊,一阵风袭来,拂过那遮天碧叶,起伏如波浪般,叫人打心底一阵凉爽。
这日下午,因太阳太过毒辣,在皇后的坚决要求下,孩子们破天荒的没有去骑射场,就各自留在屋子里,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练字的练字。耿璿风风火火的冲到允炆屋子时,允炆吓了一跳,拉着耿璿左看右看,以为他吃错了药,“跑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是继祥那小子冲进来了呢。”转瞬又想到两人的僵局,不禁黯然。
耿璿在屋子里跟允炆闲聊了一会,就顺口说道,“咱们拿着书去园子里的凉亭看书吧,那里比这儿凉快。”允炆虽是诧异,却也觉有理,就应下了。两人也没叫从人,各自拿着书,到了园子正中的凉亭。坐下看书还没一会儿,只听一声清脆的鸟叫,耿璿站了起来,对允炆笑笑,“我拿错书了,回去换一本。你在这儿坐着等我。”
允炆摸了摸头,这家伙今天怎么怪怪的,不让丫鬟跟着不说,非得自己巴巴的跑回去拿书,是不是热糊涂了。想了想,想不出所以,又坐下继续看书。此时,只听隔壁长廊上传来声音,却是在此乘凉的小太监在低声说话:
“你说,那位殿下到底算是嫡出还是庶出啊?”
“这……可不好说。皇家的事情有几个能说清楚的?”允炆听得脸色忽白忽青,正要发作,却听那两人继续说道。
“唉,殿下这段时日精神都不太好,吃不下饭,晚上还总醒。”
“真是可怜,不小心被兄弟从背后插了一刀。”
“你是说那位小爷?”
“就是那位呀,都两年了,那心啊,就是捂也应该捂热了,那常家小爷就是头白眼狼,怎么喂也喂不熟。”
“就是啊,没准来这里也是不安好心,你瞧瞧他父亲,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好让他嫡亲表弟做皇太孙。”
允炆听得怒火中烧,他确实因为郑国公常茂与继祥有了芥蒂,但也只是一时之间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在他心中,继祥就是他兄弟。两年的相处,他不会不清楚继祥的性子,绝不会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事实上,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只是迁怒于继祥而已。
这时只听那两人的话越说越难听,将继祥批的体无完肤,怎么难听怎么来。允炆实在忍不住了,穿过厚厚的爬山虎盖住的长廊,冲到那两人面前,飞起一脚将两人踢倒在地,压抑不住的怒声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敢胡言乱语!继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许你们侮辱他!”那两个太监被突然出现的允炆吓了大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你们竟然敢侮辱他,竟然敢侮辱他!”允炆脑子已经气得发晕,对着那两个太监就拳打脚踢。那两人被踢得发懵,却又不敢反抗,只能抱着头求饶。允炆正要继续踢,却被一人一把抱住,定睛一看,正是继祥。
继祥此时已是满脸泪水,紧紧的抱着允炆,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嘴里却是颠三倒四的说着,“允炆,你真好,你还相信我,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还以为你一辈子不理我了呢!你还这么维护我,呜呜,我不认我老子了,我只认你,呜呜……”
婉儿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那两个演戏演过了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赶紧退了下去。她和耿璿相视一笑,却都发现对方的眼圈发红。允炆和继祥抱头痛哭了一顿,就和好如初,感情较往日反而更加亲密。这世间有很多事情,即使竭尽所能,也找不到上佳的解决之道,但却不能因此阻挡了视野,遮住身边所有的光芒。
随着天气愈发炎热,朝中那场嫡庶之争和立皇太孙之事仍是悬而未决,蓝云和马全似乎更加忙碌了,除了每日仍按时给几个小家伙上课外,平时几乎整天都不见踪影。婉儿和允炆几人却是觉得少了很多约束。
这日,蓝仪独自一人来到骑射场,却是一身深衣,头戴方巾,腰围大带,活生生一副俊俏少年模样。她四周看了一番,见马全和蓝云都不在场,就神神秘秘的凑到婉儿耳旁,“你想不想溜出去逛逛?”婉儿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蓝仪瞪大眼睛,指了指婉儿,又指了指自己“为什么不行?我俩都是男装,偷偷摸摸的出去,悄无声息的回来,只要呆的时间不长,有谁知道?”婉儿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男孩,“不带他们吗?”“不带不带,带着多麻烦。”蓝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这个仪姑姑……婉儿摸了摸额头,无奈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俩溜走,他们几个能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不会跟着去?”看着蓝仪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婉儿有些无语,朝允炆几人招了招手,叫到了面前,指了指蓝仪:“仪姑姑要带我出去玩。”几人自是要跟着,蓝仪被诓的一阵迷糊,糊里糊涂就都带上了。
蓝仪带着几人上了自家的马车,出示了令牌,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凤翔卫驻地,却没人发现。这是众人头一次在没有马全,没有蓝云,没有嬷嬷,没有太监宫女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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