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凤栖朱明-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偷偷隔着书架看着这边状况的婉儿已是大怒,急切之下就要冲出去,却被允炆一把拉住,急急低声道:“再等等看,且听听含山姑姑会说些什么。”婉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允炆,“她可是你姑姑!”心中已渗出丝丝寒意,这哪里还是初见时那个骄傲天真的朱允炆。这个皇宫,已经改变了所有人,除了自己这个有着后世记忆的灵魂。
  允炆有些胆怯的偷眼看了看婉儿,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怒气,只见婉儿面色平和,静静的盯着允炆的眼睛半饷,方才慢慢的将允炆抓着自己的手掰开,转身往外走去。允炆手中一松,只觉一丝恐惧涌上心头,婉婉生气了,她很生气,或许再也不会理我了,也不会再对我像以往那般。允炆急忙转身,也顾不得其他,忙追了出去。
  永嘉边用针刺向含山,口中便狠狠道,“臭丫头,回去后就照我说的做,否则下次就不会是这么细的针了。”含山已是疼痛难忍,脑中闪过丝念头,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何不如就依了她吧,以后也少受折磨。
  她正要开口,却听旁边传来道清脆的声音,此时听来却如天籁一般:“几位姑姑,你们是在做游戏吗?婉儿也要玩!”永嘉大惊,忙屈指将手上的针藏了起来。婉儿粉嫩小脸上双眸圆睁,好奇的打量着几人,过了半饷方拊掌笑道,“姑姑们可要带婉儿玩哟。”朱允炆也从婉儿身后闪了出来,“姑姑们也把我带上吧。”
  永嘉面色复杂的看着两人,却只以为被两人凑巧撞上,讪讪的干笑道,“我们还得回储秀宫呢,下次再带你俩一起玩。”说着用眼神警告了含山一番,方才带着汝阳扬长而去。
  待两人离开后,婉儿上前拉住含山,上上下下的打量,急急问道:“含山姑姑,可是被刺得很痛,伤口都在哪里?”含山感激的看了婉儿和允炆一眼,头缩了缩,有些害羞道,“针很细,刺下去时很疼,刺完了却是没事儿。”婉儿见含山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暗叹:都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这样的含山,哪里有天之骄女的气势。
  婉儿仔细想了想,拉着含山往外走去,“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还跟韩妃娘娘念叨呢,很久没见过你了,今日跟我一起去坤宁宫给娘娘请安吧。”含山一惊,手就想往回缩,婉儿却是不放,认真看着含山低声道,“姑姑要想以后过清净日子,最终还是得靠皇后娘娘。”含山身子一僵,站在那里没有动,似在思考,婉儿静静侯立一旁,也不催促。过了片刻,含山方才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婉儿就没再看允炆一眼,只和含山说话,允炆连插上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允炆心中焦虑,又顾及含山在场,只得跺了跺脚,紧紧跟在婉儿身边,却是寸步不离。含山诧异的看了看允炆,见其小脸绷得紧紧的,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眼睛却紧紧的粘在婉儿身上。这两人闹起别扭来还真是与众不同,含山暗想。
  马皇后正在坤宁宫暖阁中与张嬷嬷闲话,却听宫人来报,允炆和婉儿下学回来了,却道含山公主也跟着来了。皇后正觉诧异时,就见几人前来请安。
  皇后打量了含山一番,指着她笑着对张嬷嬷道,“几日不见,含山的身量似乎又高了些,看看身上的宫装,似乎又短了些,你明天去跟尚服局林尚服说说,皇子皇女们身子长得快,新衣更置的周期还得再短些。”张嬷嬷笑着应下。
  允炆想起那匣子之事,就要开口给皇后说,却被婉儿抢先笑着道,“姑祖母,含山姑姑说了很多次要来给您请安呢,今日父亲正好下学早,就跟了我们一起过来。”允炆诧异的看了婉儿一眼,见她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抿了抿嘴却是没再说话。
  婉儿本是想原原本本给皇后讲明,今日见允炆那般反应,却又改了主意。即使韩妃和郭惠妃之间有什么瓜葛,又与含山何干。宫里的人包括自己这个姑祖母都是一般模样,关键时候别说利用含山了,就连她的命或许都能舍去。婉儿只觉这宫中之人个个俱是棋子,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遂打定主意帮着含山隐瞒了下来。
  从那天后,婉儿对允炆心生芥蒂,总是冷冷淡淡的,问她问题也会回答,说话时也是面带微笑,可与对着太监宫人的微笑并无二般。与以前的迁怒不同,婉儿是真真正正对允炆生气了。
  允炆惶恐万分,委屈中又带着几分气恼,婉儿居然为了含山对他生气。他缠着婉儿问为何还在生气,婉儿却总是微笑道,“我哪有生气?含山姑姑当然没你允炆重要啦,你是嫡皇孙,谁敢生你气呢?”语气中带着丝淡淡的讽意。朱允炆气得几近发狂,却拿婉儿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缠的婉儿更紧,整日跟进根出,如牛皮膏药般。
  宫中之事暂时不提,话说自婉儿进宫后,宋氏却不像以往般能经常见到她,自是极为思念,经常看着与婉儿长得酷似的兜兜暗暗落泪。这日,宋氏又看着兜兜发神,却被马全瞧见,略略一想,便知缘由。
  马全上前揽住宋氏肩膀道,“可是担忧女儿?”宋氏眨了眨眼睛,眼角已是有些湿润,瞥了一眼丈夫冷哼道,“你倒是可好,日日都可在宫中见到婉儿,可怜我只能日思夜想,担心她在宫中的日子。不知是否长高了?人是不是瘦了?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马全见妻子黯然神伤,心里也有些难过,连声劝慰道,“娘子,我向你发誓,婉儿在宫中吃得好睡得好,比在宫外长得还好!有皇后照顾她,也没人敢欺负她。姑母还说下次召见内外命妇时,你也进宫,就可见到女儿了。”
  宋氏知马全向来不打诳语,如此之说必是实话,方才放下心来,却仍是有些闷闷不乐。马全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院子,隐隐可见南京城郊外的群山,不由心中一动。他对宋氏笑道,“你如果不放心婉儿,可以去那京郊的灵谷寺上柱香,据说那里的菩萨极其灵验,也顺便散散心。”宋氏听罢,却是心中一动。
  宋氏挑了个日子,带着兜兜,跟了几个丫鬟仆从,坐着马车去向那灵谷寺。到得山脚,下了车沿着山路上山,沿途之间,只见灵谷寺被郁郁葱葱的山林怀抱,虽不似深秋枫叶红遍时那般打眼,却也别有一份景致。香客较那秋季少了许多,稀稀拉拉寥寥无几,衬得寺庙更加幽静,倒是颇有几分深山古刹的禅意。宋氏听着远远的梵音,心情不由舒畅了几分。
  兜兜已是三岁多年纪,平日很少出门,今日难得出来,自是极为兴奋,从乳娘怀中挣扎出来,非要自己往山上爬。宋氏见他欢实,却也高兴,母子俩一路斗嘴打打闹闹。正说话间,远远的只见对面两名妙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均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身着纻丝袄裙,身姿曼妙,袅袅婷婷,各自身后跟了个小丫鬟。
  宋氏看着两人身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却是有些怅然若失,还是年轻好啊,转眼见到一旁蹦蹦跳跳的兜兜,一阵释然,却又觉得有家人陪在身边一起老去也是不错。
  正胡思乱想间,变故却生,只见从那俩女子身后窜出几名男子,想是已尾随多时。几人嘻嘻哈哈笑着,将两个小娘子围住,趁两人不留神,伸手将两人的面纱掀开,却是看傻了眼。
  宋氏也是一愣,只见那两名女子模样有几分相仿,俱生得楚腰卫鬓,皓齿明眸,肤如凝脂,面如白玉。而面容年少的那个更是生得绝色,此时面色惊惶,双眸顾盼,更是让人心生爱怜。就连宋氏这么个妇人也是看呆了,心中暗叹,真真是红颜祸水。
  那几个浪荡子呆愣了片刻,却是狂喜,不由大叫,“今日咱们几个真是运气好,遇到这等上等货色。”说完几人就上前拉住两人,开始动手动脚,摸腰的摸腰,袭胸的袭胸,口中还连声发出淫词秽语,不堪入耳。两名小丫鬟已是吓得傻住,待要上前,见几人凶恶却是不敢。
  两名女子羞得满面通红,拼命用手抵挡,却是力有不逮,顷刻间已是衣衫凌乱,狼狈之极。年长的那个挡在前面,却是眼尖,远远见到宋氏等人,连声高呼救命。宋氏心中愤怒,哪里还看的下去,对跟在身边的两名男仆急急道,“你们还不快上去帮帮她们。”“夫人……”
  马家仆从原就是勋贵官宦家中奴仆,主家犯事沦为官奴,又被洪武帝赏赐给马全,自是有几分眼力劲儿。眼见那几人身着绫罗深衣,头戴幅巾,却不是平民百姓,就有几分迟疑,嗫嚅劝道,“夫人,京城多权贵,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氏出身书香门第,素日看着贤淑温婉,却是柔中带刚,有些烈性。她眼看着两名女子就要受辱,心中焦急,冷冷的扫了俩仆从一眼,“你们还是我马家的仆从吗?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那马家留你们何用?”两人心中一凛,见宋氏神色坚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忙上前与那几个浪荡公子理论。
  那几人正逗弄的兴起,就要拉着两名女子入林子里行那不轨之事,却被人打断,不由勃然大怒。看了看宋氏等人,口中立即大呼小叫道,“哪里来的妇人,敢管爷爷们的闲事?”
  宋氏嫌恶的看了看几人,却是连话也不愿意与他们多说,抱着兜兜背过身子,对身边的从人吩咐道,“还不将这几个浑人赶走,让人看着心生厌恶。”那几人听了宋氏所言,脸色忽青忽白,打头那人怒极大叫,“你这妇人,胆大之极,可知小爷爷们是谁吗?”
  此时只听一声音嗤道,“爷爷我哪知你们是谁!”那几个浪荡子和宋氏俱是往那声音看去,却见是一十三四岁的少年。只见他面色微黑,浓眉大眼,极为俊朗,还带着几分英武之气,眉眼间虽还有些稚嫩,却是身量极高,比一般成年男子还高挑几分。他斜睨着那几人,唇角露出几丝轻蔑。
  宋氏隐隐觉得这少年有几分面熟,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是谁,不由暗暗自嘲,除了家中几个侄儿,自己到哪里去认得这般大的孩子。正思索间,却听一女子声音惊喜的叫道,“惠娘,真的是你!”

  灵谷寺故旧重逢

  惠娘?宋氏有些吃惊,回头一看,只见是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少妇,再细细一辨,正是前几年在圣泉寺见过的徐氏。宋氏惊喜万分,忙迎上前道,“欢娘,你不是在北平吗,怎么会在京师?”徐氏指了指旁边的小男孩,笑道,“这是我长子高炽,一直跟我们在北平,此次专门带回来见见他的祖父祖母。今日路过灵谷寺,据说香火极为灵验,方才前来。”
  宋氏见那小男孩七八岁左右,圆脸大眼,长得极为敦实,大大方方上前行礼,进退之间却是极有教养。宋氏觉得有几分眼熟,突然间朱允炆的面容浮现在眼前,瞬间却觉得自己有些荒谬,摇了摇头将念头甩掉。
  宋氏转头再上下打量一番方才解围的少年,恍然大悟,拊掌道,“我是说缘何如此眼熟,这可是你那幼弟?”徐氏笑道,“那可不是,这几年一直跟着我在北平,母亲想念的紧,一直念叨着非让我带着他回南京。”
  宋氏看着比成年男子还高了半头的徐兽,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贵公子娇气十足,却是带了几分豪气。啧啧称赞道,“几年不见,却是长这么大了,真真是英武男儿。”徐兽也不自谦,向宋氏颌首笑着打了招呼,眼睛却往宋氏身边打量。
  徐氏在一旁看见幼弟眼神,转念一想,方才想起什么,往宋氏身后看了看,却是诧异道,“婉儿怎没跟你一块儿?”宋氏一愣不知该如何说好,过了片刻方才道,“家中一个长辈很是疼爱她,接去身边作伴了。”说完就将乳母身边的兜兜唤过来,“这是小儿兜兜,欢娘你还没见过呢,洪武十四年出生的。”徐氏见兜兜生得唇红齿白,圆润可爱,极是喜爱,抱着连亲了几口。
  兜兜与堂兄们年龄相差很大,姐姐又常年不在家,身边没有同龄人,很是孤单。不到一会儿,就和那高炽打成一片,两人追追打打甚是热闹。
  那几个被徐兽喝得一愣的浪荡子见几人叙旧的叙旧,玩闹的玩闹,气得大叫,“你们这般不识抬举,坏了爷爷们的好事。”徐兽出身于那般身世,本就是霸王性子,这些年又一直跟着父亲在北平军中,行事更是不讲究章法。他见这几人口出秽言,一时大怒,上前几步揪住就是一顿胖揍。那几人不过纨绔,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到片刻,就被揍的鼻青脸肿。
  那几人心中忿恨,却是不愿落了气势,口中直嚷嚷:“居然敢打我,知道我们是谁吗?”徐氏和宋氏正说得起劲,被几人打断,有些厌恶的转过头,却是连看都不想看。见徐兽还要上前揍他们,忙拉住,皱眉道,“跟这种人动手,别没了自己身份。”徐氏向身后的侍从递了个眼色。
  徐氏身后的侍从走到那几人面前,指了指远处,“还不快走!”那几人还要理论,只见那侍从只用眼神淡淡扫了扫他们,浑身散发出煞气,却是让人心生寒意,遂知那姐弟俩不是常人,只能忍气吞声,嘀咕着骂骂咧咧走了。
  那两名女子见几人走远,对视了一眼,方才大松了一口气,整了整已是凌乱的衣衫,连忙上前向宋氏徐氏等人行礼道谢。
  徐氏抬眼微微扫了两女一眼,只见二人年纪轻轻,均未到桃李年华,却俱是一身妇人装扮,又生得窈窈窕窕,顾盼流连间风情尽显。虽未穿绮带罗,却着上等的纻丝,若说是平民,比那市井妇人又多了几分妖娆,若说是大家,出门却又只带了两个小丫鬟。徐氏眉头微蹙,却没答话。
  两名女子见徐氏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有些下不来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宋氏却是没徐氏那么多心思,见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手足无措,年幼的那个眼眶已有些微红。
  宋氏心中一叹,不过是两个弱质女流,忙笑着上前打圆场,“你们不用太过客气,我们也是正好路过,也是举手之劳。”她又看了看两人身边的小丫鬟,想了想还是说道:“两位妹妹,日后出门还是多带点仆从比较好,就是带两个有些力气的粗使婆子也要好些。”
  那两名女子向宋氏感激一笑,也不理会徐氏表情,最终还是向几人揖了又揖,方才离去。世间之事说来也巧,这两人却正是柳依和玉香姐妹,两人皆是信佛之人,故灵谷寺也是常来之地,来过多次向来无事,偏偏这次遇到几个浪荡子。
  柳玉香见宋氏不计个人得失出手相助,对其极为感激,双手合十,口中念叨,“真真是菩萨保佑,遇到善人。信女柳玉香愿菩萨保佑恩人一世平安,家宅安宁。”念完后又对着西方拜了三拜。玉香侧头对着柳氏笑道:“那夫人生得温婉柔和,慈眉善目,又恁般好心肠,不知是不是观音转世?”
  却见柳依正想的出神,玉香有些诧异道,“姐姐,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柳依回过神来,想了又想方才有些迟疑的问,“刚才救我们的那个夫人,身边的那男仆你可觉得有几分眼熟?”玉香困惑的摇了摇头。柳依左思右想,心中有些怀疑,却又不愿对玉香多提,遂放下不提。
  徐氏和宋氏本就投契,又久未相见,天南地北聊得十分欢喜。徐氏出身富贵,身边之人无不趋炎附势,即使交好,也多有所图,还从未见过宋氏如此这般单纯良善之人,柔弱温婉中又带了几分硬骨,不知不觉心中已是将其引为至交。
  徐兽见两人东拉西扯半天,却总是不提自己关心的那人,不免心中着急。他忍耐了半天,却是忍不住问道,“宋姐姐,不知婉儿这些年可是还好?”宋氏微微诧异,却是道,“她这几年也是长高了不少,一直跟着她父亲进学。对了,还跟着另一个师傅习了骑马射箭。”
  徐兽想着那粉妆玉琢却又小大人般的小人儿骑马射箭的场景,不由会心一笑,却对再见婉儿又多了几分期盼。徐氏眉角微不可察的一扬,骑马射箭?这可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能学的。不由心中起疑。
  她又看了看宋氏,见其仍是满脸微笑,坦坦荡荡,毫无警觉,心中一松,却是有些惭愧,“两人是心意相交,与那身份何干?自己的身份,又何尝没有隐瞒?却是自己心生暗鬼。”遂放下心思,对宋氏更是真心相待。
  三人在寺中逐殿敬拜后,宋氏却是有些感慨,“说来我二人的缘分,竟是与佛有缘,两次相遇竟然都是在寺中。”难道这就是天意,徐氏心中一动,就生了丝与宋氏结拜的念头,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份,却是有些无奈,只能将念头打消。
  三人又逛了一会儿寺院,只见天色已经不早,兜兜早已偎在乳娘怀中熟睡,方计划着下山离去。到了山下,两人有些依依不舍,徐氏正要问宋氏家住何处,想要以后登门拜访,却听有人唤道,“娘子。”
  宋氏抬头一看,正是自家夫君马全,喜出望外,“进周,你怎么来了?”马全微微笑道,“今日下学早,见你久未归家,就来接你了。”宋氏拉着徐氏的手,笑着对她介绍道,“欢娘,这就是我丈夫,姓马,在家行六,你就唤他马六哥可好。”徐氏从善如流,对马全微微一福:“马六哥。”
  马全眼睛一抬,微微扫了扫徐氏,只见其一身常服,却是红罗面料,上面还带了纹绣(1),全身几无装饰,只在鬓间别了个金玉凤钏,却不是一般平民。马全又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仆从,身板挺直,目光如鹰,竟是有几分像那禁军亲卫出身,心中疑云顿起,面上却是不显。宋氏将两人当初如何相识一一道来,说到最后却是笑道,“我俩每每总在寺中相会,岂不真真是缘分。”
  在马全打量徐氏的同时,徐氏也在观察马全,只见他二十四五年纪,清秀俊雅,一身襟衫,言语举止间还有几分潇洒飘逸,看着倒是像个风流名士。在听宋氏说话时,眼神中带着温柔之色,与那民间恩爱夫妻并无二般。徐氏又见他眼睛扫过身后的侍卫,眉毛微扬,似是认出了王府禁卫的身份,却又不露声色,只觉宋氏这个夫君却是并不寻常。
  徐兽知马全是婉儿父亲,又亲自教导婉儿功课,不由心觉亲切,笑着上前行礼道,“马六哥。”有几分自来熟。马全笑着应下,又与他交谈了几句,见其言语间坦坦荡荡,颇有几分豪爽磊落,虽对他们身份仍有怀疑,却是心生好感。
  几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各自上了马车往城中行去。马车行至那城南的聚宝门前,方才下得车来,只见已有一群人在那等候多时。打头的一位少年十七八岁模样,一身绫罗深衣,生得面如冠玉,英姿非凡,面带焦急,频频往城外打望。他见到来人,脸上露出惊喜,急忙迎上前去:“大姐,四弟,我在这里已等候了一个下午,按行程午时就已能到,为何如此迟归?”
  马全正边走边和宋氏说话,转头见了那少年,瞬间顿住了脚步。徐兽已从旁边窜了出去,兴奋的抱着那少年的胳膊,满脸欢喜,亲昵的蹭了又蹭唤道:“大哥!”徐氏急急上前,姐弟三人久别重逢,伤感之余却又欣喜万分,自是问候了一番。
  几人又说笑了一阵,那少年方才发现静静站立一旁的马全夫妇,他看了一眼马全,却是大惊,忙上前行礼道,“允恭(2)见过马大人。”马全这时已知几人身份,笑着拱手回礼,眼神却颇为复杂。
  原来这少年正是魏国公徐达长子,世子徐允恭。徐氏正是徐达嫡长女燕王妃徐妙欢,而那徐兽,却是徐达的四子徐增寿,所谓徐兽也是取了谐音,化名而已。魏国公世子徐允恭在左军都督府任勋卫,常年拱卫皇城,马全之名已是传遍整个京城权贵圈子,聚会酒宴中也有交往,两人自是早已相识。
  怪不得会在北平呢,那里不正是燕王的藩地,而高炽的面容竟会与允炆有几分相似,却是堂兄弟呢。宋氏这会儿才知晓徐氏身份,早已料到姐弟俩并非常人,却未想到尊贵如此,虽不至于惶恐,但难免有些不自在,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徐氏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心下一叹,上前握着宋氏的手,踌躇片刻方道,“惠娘,我并非有意瞒你,而是担心你知晓我身份,两人亲近不复往昔,你瞧,现下不就有些生分了吗?”
  宋氏见徐氏面色诚恳,思及两人相处情形,俱是真心实意,心中念头百转千回,见她有些黯然,忙劝慰道,“欢娘,我认识你时,你只是欢娘,不管身份有何变化,我待你定不会变。”徐氏见宋氏如此豁达,却觉欣慰。
  徐氏姐弟自也知道了马全夫妇的情况,徐增寿却似想到什么,对宋氏道,“宋姐姐,你刚才所说婉儿在亲戚家,可指的是”宋氏看了看徐氏,却觉自己也有所欺瞒,不免有些尴尬,讪讪道,“婉儿如今在宫中皇后身边。”
  徐增寿一听,眉头皱起,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在宫里?那么个见不得天日的地方,如何待得下去?”这可是什么话,马全和宋氏愣在那里,有些目瞪口呆。徐氏和徐允恭大惊失色,不约而同齐声喝道,“住口!”却是都看了看周遭,见没人注意方才松了口气。
  徐氏转头看了看徐增寿,怒道:“离开北平时,我是如何告诫你的?京城不比别地,如此胡言乱语,你想为徐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