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凤栖朱明-第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为目前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子,郭惠妃陪坐于洪武帝身旁。当初被东宫胁迫,虽有些不情不愿,却仍迫于形势接过了马家伸过来的橄榄枝。今日亲眼所见那马维璋品貌俱是上佳,心中也不得不承认,马家人的确个个风采出众,就连马皇后本人,自己争了一辈子也是望尘莫及。惠妃心中暗叹,罢了罢了,人都已走了,还争个什么,能得此佳婿,却也是永嘉的福气。
永嘉公主带着几位贵女偷偷的透过屏风偷窥着自己未来夫婿。只见传胪郎在海棠丛中灼灼而立,风姿朗朗,竟是较那海棠的殊艳也丝毫不逊。也不知洪武帝问了句什么,马维璋突然勾唇微微一笑,竟是灿若桃李,将永嘉几人看的呆愣在那里,脸已是飞红了。
兜兜年岁尚幼,跟着宋氏坐在女眷堆里,而婉儿却是坐在一群贵女中。她一边与那精美的花卉美食战斗着,一边抬眼打量那面色绯红的几人,不由暗暗好笑,马家男人要论皮相也就只有七八分,可就是胜在气质出众,儒雅而不迂腐,飘逸洒脱,堪称是蓝颜祸水。
待再回到桌上时,永嘉对婉儿的态度已是亲昵了几分,她亲自替婉儿添酒夹菜,红着脸有意无意的打听着维璋的喜好憎恶,含羞带怯,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刁蛮公主样。婉儿心中一叹,在这个时代出嫁从夫,就连公主也莫能例外,或许他们真能成一对佳偶。她放下心中的芥蒂,细细的为永嘉讲了很多维璋的事情,这对未来姑嫂的关系却是近了很多。
两人正说话间,一宫人走了过来对婉儿道:“姑娘,宋夫人带着令弟去坤宁宫为先皇后上炷香,差我来问您要不要去?”婉儿见这宫人面生,微微有些诧异,向身后的依云看去,依云摇了摇头。婉儿正想着,却听永嘉笑道:“婉儿,她是我母妃的贴身宫人,想是宋夫人身边未带从人,就差了她来了。”
今日宋氏进宫确实只带了个丫鬟,脱不开身也是正常,婉儿想到马家与储秀宫的姻亲关系,疑虑顿消,想了想道:“现在确实很难进宫一次,我也应去坤宁宫上柱香了。”她起身跟永嘉告辞,随着那宫人去了。
宴席自午时开始,到了未时,马全等重臣已是随着洪武帝离去,席上剩下的俱是些年轻的公子哥儿。本因洪武帝在场还有些拘束的众人,此时更是有恃无恐,掷色的掷色,猜枚的猜枚,竟是斗起酒来,一会儿功夫已是酒酣耳热。
酒足饭饱,这群公子哥儿开始谈及宫外的风情人物,这席上的人大多长在深宫,要论玩却谁也比不上曹国公李景隆。说到这位曹国公,他的祖母是洪武帝的嫡亲姐姐,曹国长公主;他的父亲是洪武帝义子兼外甥,原曹国公李文忠。
作为洪武帝亲姐唯一的孙儿,李景隆生得眉目疏秀,顾盼伟然,颇得洪武帝喜爱,就对其甚少约束。他在京中爵位高,身份超然,打小又顺风顺水的过来,愈发养成了纨绔习气,成天寻花问柳,蓄养伎乐,极为风流。
李景隆在那酒席间,故态重萌,开始历数那秦淮的花魁名妓,哪家的身子柔软,哪家的皮肤白嫩,哪家的功夫好,那南京城数得上名的青楼楚馆竟是无一漏过。他辈分小,在场的一众人等,虽大多是他的长辈,却是年岁比他小。眼瞅着这些长辈们被他说得眼红心动,李景隆更是摇头晃脑,洋洋自得。
豫王朱桂斜睨着李景隆,眼中闪过道戏谑,嗤道:“景隆,我等虽然无缘见识那秦淮艳妓,但想也能想到,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我就不信,小家小户能养出什么上品来。”李景隆也不以为意,笑道:“这你就不知了,高门贵女虽气韵出众,却最是呆板无趣,哪里有什么上品?”
朱桂也不看李景隆,举起酒杯淡淡笑道:“那是你没见过。这种上品尤物,早早都是有主儿的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你来见?”李景隆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你指的到底是谁?”朱桂眼神闪烁,笑道:“就是我们皇太孙殿下的未婚妻,马家的大姑娘。”
“原来是她。”李景隆兴趣顿时淡了几分,这个人的主意却是不能打。朱桂嘴角泛起丝嘲意,笑道:“九江,你果然就只能玩玩那上不得台面的娼人。”九江是李景隆小字,却是只有他的长辈才会这般称呼,如今被比他还小上几岁的朱桂这样大喇喇叫着,李景隆面上就有些下不来台。他抬眼环视四周,见诸人皆是满脸讽意,不由心中火起。
朱桂微微抬眼,见自己的贴身太监已经回来,冲他做了个手势,心中大定。他看了看李景隆,突然笑道:“九江,现在就有个一亲芳泽的机会,你要真有种,就证明给我们看看,你不是那只配玩j□j的孬种。”
周围一众人等齐声起哄,李景隆此时正怒火中烧,又带着酒意,哪里能扛得住这般激将,他站起身来,口中唤道:“快快带路,在这世上,还没有女人是爷爷我不敢碰的。”
婉儿跟着那宫人进了坤宁宫,往四周看了看,正要问那宫人宋氏的去向,却见那宫人竟是飞快的跑着离开了坤宁宫。婉儿暗道不好,对依云急急道:“我们赶紧回去。”转身就要沿原路返回,却被人拦住了。
李景隆带着满身酒气,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见其年纪虽幼,身量却是长成,纤腰微束不盈一握,眉若远山靥比花娇,肌肤如温玉般莹润滑腻,最美的却是那双眸子,清波顾盼间带着丝慧黠。李景隆眼中闪过丝惊艳,自己那个皇太孙表弟还真真是好艳福。
他咽了口唾沫,上前唱个喏,学那折子戏的台词道:“马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用害怕,在下就是想与你说说话而已。”说罢起身,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婉儿。
又是个陷阱,婉儿已是火起,还有完没完,这些人还真是打定心思要毁了自己清白,已是暗暗后悔今日没让厂卫跟着。她面色若常的看了看这个登徒子,心中正是飞快的想着主意。依云扑上去抱着李景隆的腰急急道:“姑娘快跑!”婉儿转身就往远处跑去。
李景隆人高马大,一把将依云拂在地上,上前追去,几步就将婉儿捞了起来。李景隆再色胆包天,也不至于想把婉儿怎么样,他本只想调戏几句,口头上占点便宜,待温香软玉在怀,已是有些失控了。
他的花花肠子还未来得及开动,已是被莫名其妙打了一棒子,晕了过去。永嘉公主举着棍子,看着瞪大眼睛瞅着她的马维璋和婉儿,微微有些赧然,讪讪道:“我……其实没用多大力,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婉儿此时想起那带路的宫人,对永嘉就起了戒备心。永嘉见婉儿满脸狐疑的看着她,连连摆手道:“婉儿,这可跟我母妃无关,是我十三哥,从我母妃身边找了个借口支了这宫人替他做事,被我发现了。”她担心婉儿不相信自己,情急之下一把抓住维璋:“你可要给我作证。”
马维璋君子端方,身子微僵,有些不自在,他将永嘉的手挪开,方才对婉儿解释道:“刚刚是惠妃娘娘亲自带着永嘉公主来找我,我俩才能赶到这里。”难怪……原来是豫王朱桂,妙容的未来夫婿,他确实是早与东宫不睦。想起妙容,婉儿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徐马两家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几人正说话间,却是听到远处传来说话声,竟是洪武帝带着人过来了。婉儿脸色一冷,这些人还真算无遗漏啊,就连皇上要来坤宁宫都算到了前面,若是今日永嘉他俩没赶过来。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想。
永嘉有些发急,指了指地上晕倒的李景隆,又指了指马维璋,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婉儿已是冷静下来,拉着两人一起将李景隆抬到了边上,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大大方方出去吧,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反而不好解释。”
洪武帝见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三人,极为诧异,他眉头微蹙,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永嘉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满脸娇羞道:“父皇,是我央婉儿带我过来,我想见见……”她含羞带怯的抬头看了眼马维璋,正是一副标准的小儿女情怀。
洪武帝略微想了想,已是明白,眼中闪过丝笑意。在大明的习俗里,未婚夫妻照理是不能见面的,以免婚事不成,影响女方的清誉。对于公主而言,自然不用顾虑这点,虽是于理不合,却也是情有可原。今日来与皇后上香,在这里遇见婉儿也是天意,自己正好也有问题想考较她一番。
洪武帝手握成拳,捂了捂嘴咳嗽两声,对赵明吩咐道:“派人将公主送回储秀宫,你亲自送驸马爷出去,我和婉儿再说会儿话。”马维璋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婉儿,却见她点了点头,方才放下心来,跟着赵明离开了坤宁宫。
婉儿给马皇后设在坤宁宫的神位上了柱香,又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洪武帝静静的打量着这个肖似发妻的少女,突然道:“朕欲从勋贵之女中甄选适龄女子,册为允炆正妃,你虽好,却是年岁太小,就先册为皇太孙嫔吧。”
婉儿只觉当头一棒,有些发懵,几乎摇摇欲坠。这是试探,这是试探,她咬咬牙,稳住自己的身子,努力克制住面上的表情,盯着洪武帝的眼睛缓缓道:“若皇上有比婉儿更适合的正妃人选,对于允炆也是幸事。”
洪武帝紧紧看着婉儿的眼睛,只见其面色无波,从容淡然,微微愣了愣神,恍若又瞧见了几十年前的马氏秀英。他眼中泛起丝柔色,却是转瞬即逝,“哦?等了这么多年等了个侧妃的名分,你甘心?”
皇上这人,心思深沉,他若真的做了决定,绝对不会提前露出半分不妥。婉儿脑中闪过张嬷嬷说的话,心中略定,这番问话看来是蓄谋已久。她仰着头嫣然笑道:“皇上,婉儿已说了,若您真的寻了个比婉儿更合适的人选,婉儿会替允炆高兴的。”这一番话却是带着舍我其谁的自信。
看来是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洪武帝眼中闪过丝激赏,想了想道:“允炆的身份,将来或许不会是个好丈夫。”
婉儿想也没想答道:“他若是顺利登基,先是大明百姓的皇帝,其次才是婉儿的丈夫。”
洪武帝笑道:“作为皇后,眼看着他将犯下大错,你会如何做?”
婉儿也笑道:“他身边会有无数的贤臣,我会劝他近贤臣,远小人。”
洪武帝眉毛微扬:“你自己难道对朝政没有见解?”
婉儿诧异的看着洪武帝:“婉儿只是个妇人,对朝政既无兴趣也半分不懂,何来见解?”
洪武帝微微点了点头,换了话题:“若是他需要南征北战呢?”
婉儿肃容答道:“自是与他忧勤相济。”
这是自己曾用来形容过结发妻子的词,洪武帝微微一愣,眉头已是松开,神色愈发柔和,继续问道:“古往今来的皇后,你最为推崇谁?”
看来差不多过关了,婉儿却是不敢放松,带着丝敬意道:“除了姑祖母,还有长孙皇后。”
提及马皇后,洪武帝眼中已是浮上水色,他怔愣了片刻,然后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若是你与允炆之间只能有一人独活呢?”
婉儿怔怔的看着洪武帝,长叹了口气,说出了今日她最真心的一句话:“皇上,婉儿今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死在他前面。”
洪武帝却是不放过她:“若是他战死疆场呢?”
婉儿明知这只是假设,却是连想上一想都觉心中巨恸,她面色惨白,过了半饷方才答道:“若有子嗣,婉儿会细心养育好他,为他父亲守住江山。”
洪武帝身子一震,有些动容,他沉默了半饷方才道:“皇后生前最后一个遗愿,就是你与允炆的婚事,你会是他的正妃,将来会是他的皇后,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婉儿逃脱了算计,又终于过了洪武帝这一关,从宫中出来时,却无丝毫喜色。她心中泛起阵阵不安,对今日洪武帝问她的问题,竟有丝不详之感。
闻噩耗图穷匕见
自洪武二十二年信国公汤和与马全的结党案始,信国公就交出了征虏大军的帅印,驻守蓟州(今天津蓟县),以防故元余众进犯。洪武帝其时命颍国公傅友德“总管军事”,拜大将军,屯大宁(今内蒙古宁城),并辖制征虏左副将军永昌侯蓝玉。
北元后主脱古思帖木儿龟缩北漠不出,洪武二十三年春,洪武帝命颍国公与永昌侯率师十五万自大宁进至庆州,北征北元遗部,并将时年十三岁的皇太孙朱允炆遣至军中。
战事一起,兵部已是忙得不可开交,马全忙到三更后才能回到马府,稍稍歇息,最迟寅时四刻又要赶往衙门,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天。每日无论多晚,婉儿都要在正屋等到父亲回府,打听北边的消息,询问是否有允炆的消息。
允炆的书信总是会隔三岔五的随着奏折送到兵部,由马全交由婉儿,这番假公济私却是无人敢非议。在书信断了十来天后,婉儿开始坐立不安,马全却是安抚道:“允炆只是去历练,前方那么多将士,哪里用得着他去冲锋陷阵,许是在哪里被耽搁了?前方奏折也并未提及任何不妥,你别自己吓自己。”
南京城城南的北新街一带是京城权贵府邸聚集区,别说集市和店铺,就连酒楼茶馆也是没有,到了晚上,却是一片死寂,如同万物都睡去般。夜色中,杂乱的马蹄声在马府门前戛然而止,随之响起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婉儿被嘈杂的声音惊醒,徒地睁开眼睛,只觉心跳如鼓,从床上坐了起来。马府内响起杂七杂八的脚步声,窗外亮起了灯,婉儿跳下床穿着中衣就要出去看个究竟,被依云急急拉住了:“姑娘别着急,你这样出去可不行,我先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依云披着外衫推门出去,婉儿隐约感到有些凉意,失魂落魄的回到床上,静静的倚在床边,只觉得时间停滞了般,显得格外漫长。过了一盏茶功夫,却是张嬷嬷进来了,“姑娘,是兵部出了点小事儿,将老爷叫去料理。”
婉儿狐疑的看着张嬷嬷:“嬷嬷,怎么是你来了?依云呢?”张嬷嬷头微微低垂,沉默了片刻,上前把婉儿往床上按,低声道:“她咋咋呼呼的,我让她先睡了,今晚我来守夜。”婉儿抓住张嬷嬷的胳膊:“到底是什么事儿?小事儿能在这时辰将爹爹叫了去?”
张嬷嬷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是着急了:“姑娘,兵部有啥事儿,老爷能跟我讲吗?你先睡,待老爷回来了一问便知。”婉儿半信半疑的躺下了。兵部能有什么事儿?将北元皇帝抓着了?婉儿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丫头,丫头”一双微凉的手抚上脸颊,婉儿猛地被惊醒。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身子直颤,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已是被人揽入怀中。徐增寿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她的面庞,“丫头,我都已忘了,有多久没见到你了。”
婉儿吓得已是完全清醒,她一把推开他,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直退到床最里边,惊恐的看了看四周道:“徐增寿,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嬷嬷呢,马府的从人呢,你怎么进来的?”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徐增寿身子一顿,他看了看满脸戒备的婉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丫头,你非得这么与我说话吗?”
婉儿眉头紧蹙:“深更半夜,自己的房间里无端端多了一个人,你说我应该如何说话?”徐增寿苦笑道:“婉儿,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大姐也好,二妹也好,无论谁登你家的门都被拒之门外。我不敢期望自己比她们还幸运,今日我必须得来,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离开京师了。”
婉儿只想快些打发走这座瘟神,她垂下眼睑淡淡道:“你已经告别完了,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言语中充满着不耐。徐增寿眉头一挑,“丫头,为何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待我呢?”
婉儿像听到笑话般,她抬起头冷冷笑道:“这话还真真好笑,要我心平气和待你?是谁一次次将我推入险境,是谁一次次陷害我父亲,徐马两家已是势如水火,这种废话就不用多说了。”
徐增寿眼中闪过丝黯然,他看着婉儿的眼睛认真道:“丫头,我们与朱允炆确实是势如水火,但这里面不包括你们马家。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就是我姐夫也从未想过将马家赶尽杀绝。我虽不能给你那个位置,但你们马家绝对不会比跟着朱允炆差。”
婉儿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徐增寿,你是不是太幼稚了?”笑完后她看着徐增寿缓缓道:“全天下都知道,我们马家与允炆是一体的。如若我们求的是王权富贵,谁能比得上允炆;如若我们不求那些,论交情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徐家。”
徐增寿眼中闪过丝愠怒,他看着婉儿似笑非笑道:“口口声声允炆允炆,如果朱允炆已经死了呢?”一股寒意从婉儿心中升起,她身子微微颤抖着,瞪大眼睛有些迟疑的问徐增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增寿冷冷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婉儿如五雷轰顶,她死死看着徐增寿,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徐增寿看着她身子颤抖着,心中突然涌起股快意,唇角一勾,笑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他即使贵为皇太孙……”徐增寿紧紧盯着婉儿的表情,残忍的一字一句道:“也难保不会送命。”
婉儿捂着耳朵,本能的连连摇头道:“不,你是骗我的,我不相信。他又不会上战场,又有永昌侯看着,他怎么可能出事儿?”徐增寿拉开婉儿的手,凑到她耳旁冷冷笑道:“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姐夫和我父亲在北边耕耘了这么多年,要制造点意外,岂是永昌侯能护得了的?”
徐增寿将婉儿从床里面拖了出来,轻轻抚了抚她的嘴唇,笑道:“傻丫头,你父亲母亲半夜三更被叫进了宫去,还能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儿?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徐增寿低下头,打量着玉瓷般的婉儿,与脑海中多年以前的那个玉娃娃重合在一起,心中又酸又软,已是满腹柔情。他轻轻吻了吻婉儿额头,柔声道:“丫头,朱允炆一死,东宫已是昨日黄花,你们马家就不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嫁给我吧,我定会保马家无碍。”
允炆出事儿了,允炆出事儿了,婉儿满脑子充盈着这个念头,都是燕王害的,都是徐家害的,一股彻骨的恨意涌上心头。徐增寿话音刚落,婉儿抬手一耳光打在他脸上,“滚,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恨你,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你!你在我面前,我只会觉得恶心。”
徐增寿不可置信的看着婉儿,眼中闪过丝伤痛,狠狠抓住婉儿的手厉声道:“你居然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等着你长大,是我一直护着你,除了身份,朱允炆哪一点比得上我?他做什么你都能原谅他,就连死了你都对他死心塌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婉儿已是有些癫狂,她用脚使劲踢着徐增寿,口中疯狂的胡乱叫道:“你这个疯子,恶魔,我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允炆哪都比你好,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吃了你的肉。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死了我跟他一起死。”
徐增寿脑子一轰,眼睛已是充满了血,他用手捏住婉儿的下颌,“你再说一遍。”婉儿身子顿住,心中已是一片绝望,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弯了弯唇,嫣然笑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无论生死,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
徐增寿黑眸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他定定的看着婉儿,突然笑道:“马婉儿,你好自为之,你的皇太孙已经死了。”他一把揪住婉儿的头发,凑到她耳旁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武定桥东南的富乐院吗?罪臣之女都在那儿,被千人骑万人跨。我徐增寿发誓,会亲手把你送到那儿去。”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婉儿身子直抖,嘴唇乌青,顾不上全身冰冷,光着脚披头散发冲出房间,一头撞上正匆匆赶来的耿璿,被徐增寿打晕后丢在房间外,又被耿璿救醒的张嬷嬷跟在他旁边。婉儿也顾不上询问嬷嬷的情况,抓着张嬷嬷的手急急道:“嬷嬷,允炆他……”张嬷嬷眼眶一红,“姑娘……”眼泪已是滚滚而下。
耿璿从房中拿出件衣服替婉儿披上,哽咽道:“婉儿,颍国公和永昌侯已经联名发来了丧报。允炆……允炆他在北漠中遇上沙暴,正好在背风坡,没……没出得来。”婉儿一把推开耿璿,连连摇头道:“颍国公的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耿璿咬了咬牙,带着哭声道:“是继祥亲眼所见。”话音一落已是大哭起来。张嬷嬷看着呆呆傻傻的婉儿,心中大骇,一把抱住连连拍她的背:“姑娘,你可得保重啊。”婉儿推开两人,晃晃悠悠的进到屋里,往床上一躺,没有哭也没有叫嚷,她直直的瞪着床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允炆不会死,不会死。
皇太孙朱允炆在庆州(今内蒙古巴林右旗西北)送军报途中,被沙暴掩埋,在找寻数日无果后,颍国公和永昌侯只得联名发回了丧报和请罪折子。丧报抵达京师没两日,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朝堂与军中上下被愁云惨雾和一片哀色笼罩。
洪武帝悲痛欲绝,辍朝三日,再次上朝时头发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