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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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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朝着那处雾气笼罩的地方又行了约小半个时辰,竟是到了两座山脉的中断处。那山陉如横张的巨嘴,咧开一人宽的缝,雾气竟是从那中间飘散出来。众人看着那黑黝黝的缝隙,不由心生恐惧,面面相觑,俱是看向皇太孙。允炆对探路的侍卫努了努嘴:“你先过去探探路。”
众人又等了约莫一炷香功夫,那探路之人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回来,满脸兴奋,指着那缝隙气喘吁吁道:“村……村子。”众人大喜,已是眉开眼笑。蒋瓛对允炆笑道:“信国公曾说过这村子在山坳中,他是春季来的这里,定是未想到在冬季竟是如此难寻。”
那缝隙太过狭窄,一行人只能弃马步行,允炆背着婉儿穿过山缝,那缝隙竟是越走越亮,越走越宽,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只觉面前突然豁然开朗,竟是犹如世外桃源般,惊呼赞叹声一时之间四起。
这里面是一个山谷,被群山包围,中间却极为平坦,十几间错落有致的房子组成了小小的村落。大大小小的温泉泉眼密布其间,温泉四周长满了葱葱郁郁的草木,众人有些恍惚,只觉外面的冰天雪地已是恍若隔世。
山谷村落的村民是南宋末年逃难于此的,在这里一住竟是近百个春秋,自给自足,几乎与世隔绝,只在春夏时节才带着山中猎物到邢台县城换些针线布帛。村民们初见一行人时颇有些惊慌,允炆让蒋瓛奉上早已准备好的金银财帛,又好声好气说明来意,方才打消了村民的敌意。
婉儿这场病看似来势汹汹,却也正如那侍卫所说,不过是疲累之际而又风寒入体。这温泉遍布,和暖如春的山谷里,却是极适合她养病,当天夜里已是退了烧,让允炆松了口气。蒋瓛休整了两日,就自己带着两名侍卫出了山谷,返回了顺德府打探消息。
洪武二十四年的春节,大明江山,天下缟素。太子朱标三七未过,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已是传遍了朝堂上下,就连市井里坊也流言纷起,自庆州回京奔丧的皇太孙殿下失踪了。大明帝国两位储君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储君之位虚悬已是不争的事实。
南京城的这个春节过得极为寂静,因国丧的缘故,莫说什么锣鼓喧闹,爆竹横飞,就连常见的戏班子、舞班子、杂耍班子也不见了踪影,大街小巷俱是空旷寂静的。而城南马府在寂静的南京城却是一枝独秀,数日间俱是熙熙攘攘门庭若市。各式马车和轿子将马家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到处充斥着车夫、轿夫和小厮的争吵声。
皇太孙下落不明,吉凶未卜,全南京城除了皇帝,估计只有兵部马侍郎最为清楚皇太孙的动向。南京城低品级的官员们,还有部分进京述职的官员自是没机会去问乾清宫的洪武帝,只好成日候在马府门口,希冀能打听到一些可靠的消息。
据说马进周在得到消息时,当场晕了过去,随后就一直在家养病。自那日起,马府就开始闭门谢客,就连家中的马夫长随、婆子丫鬟们也是闭门不出。一众人轮番候在大门口几日,别说皇太孙的消息,就连马侍郎的近况都未探出半分。
马维璋在与永嘉公主完婚后,就搬入了驸马府居住,两人情投意合,感情甚笃。永嘉公主的嫁妆中有座园子,位于南京城西隅,因园中翠竹葱郁,名为万竹园。谁也没想到,自秦全儿快马回京之日起,马全就已偷偷搬到了这里,又向洪武帝上了抱病折子。马氏婉儿一同失踪,洪武帝自觉与马侍郎感同身受,遂很快便准了他的折子。
与南京城大多数贵人的园子般,万竹园中央有一处水阁,主人的书房就设在这水阁里,因四面环水,水的周围又是一望无际的竹林,故极为适合谈那隐秘之事。这日傍晚时分,马全、蓝云、杨时、驸马梅殷、驸马李坚和驸马马维璋在书房里围坐一圈,等候着宫中的消息。众人此时俱是心事重重,书房内鸦雀无声,格外寂静,各人手边的茶水也是一动未动。
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书房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马全的贴身长随领着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一开口,声音却是有些尖细,衬着他那貌似粗犷的容貌颇有些诡异。众人俱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迎上前去,马全急急吩咐侍从道:“快给赵公公看茶。”来人竟是洪武帝身边的大太监赵明。
赵明连忙道:“不用了,时间太紧,我必须得赶在皇上就寝前回到乾清宫。”他缓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秦王、晋王和燕王的折子前后脚到了。”赵明顿了顿,想起那折子,眼中已是露出丝笑意:“燕王的折子说太孙是在晋地失踪的,晋王和秦王的折子则说太孙是在燕地失踪的。”
房内众人你瞅瞅我,我瞄瞄你,其他人倒还端得住,“扑哧”一声,杨时却是已破了功,大笑道:“这两位,两位殿下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马全也想笑,却是强忍住了,想了想问道:“燕晋之地的官员可有上折子的吗?”
赵明此时已忍俊不住,唇角一勾笑了出来:“自然是有,不过都是自辩折子。晋王一方称有人在密云和保定等地都见过皇太孙,而燕王一方却称有人在顺德府和晋地见过皇太孙。这几地官员连忙上折自辩,恨不得将太孙在当地的一言一行全部汇报上来,却是异口同声咬定太孙离开当地时都是好端端的。”
梅殷讽笑道:“这就叫狗咬狗!无论怎么辩解,允炆在燕晋交界处失踪是确信无疑的。宁国公主求见了皇上好几日都被拒绝了,皇上可好?可是作何反应?”
提及洪武帝,赵明已是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道:“皇上自太子逝世后,须发又白了不少,此次得知太孙失踪的消息,更是夜不成寐,气色愈来愈差。每天都要盯着先皇后的画像看半饷,口中还喃喃自语。”书房内顿时沉默不语,马全叹道:“希望皇上此次能真正意识到,祸起萧墙乃国之大乱伊始。”
待赵明走后,众人俱是向马全看去。马全此时已是成竹在胸,他放松了下来,端起茶杯吃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道:“所谓谣言,都是几分真几分假,今后几日,我们要陆续将消息散布出去,晋王与燕王觊觎储君之位,谋害皇侄。首先就要让他们名不正言不顺。”马全眼中带了丝厉色。
马全继续道:“其次,咱们要借助我们在文人中的影响力,要多多在翰林院和国子监那边活动,让士子们围绕欧阳修的‘统天下而得其正,故系正焉。统而不得其正者,犹弗统乎尔’做点文章,如果能掀起一场何为正统的论道是最好。当然,这场论道最终目的是指向嫡长制。”
“最后,这帮人已是急不可耐,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上折,催促皇上尽快再立太子。”马全边想边道:“以你们的身份,到时必有不少人会向你们打探消息,你们无须与他们交结,只需要委婉表明你们的态度即可。”马全看着窗外,眼中闪过精光:“立长立贤立亲,这么多标准,我倒要看看皇上如何选择?”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朝中已有人陆续上折,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希望能另立太子,在洪武帝默许讨论的情况下,奏折雪花般飞往乾清宫。洪武二十四年正月下旬,在太子朱标薨和皇太孙朱允炆失踪后,大明帝国朝堂上掀起了一场立储风波。
秦王一派坚持立长,认为应该立皇次子秦王朱樉为太子。而剩下的大多数人却认为应该立贤,而在谁当为贤的问题上却又是众说纷纭。晋王一派说是晋王朱棡,燕王一派说是燕王朱棣。
在这样的情势下,就连原本支持皇太孙的众人也分成了几派。驸马梅殷仍然咬死嫡长制,坚持等皇太孙回朝;驸马马维璋却认为自己的妻兄蜀王朱椿文武兼备,堪称大贤;而代表永昌侯府的蓝云却是咬定支持东宫元妃常氏的三子朱允熥。
而以翰林院和国子监为代表的文人也是纷纷撰文,论述何为正统,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掀开了一场何为正统的论战。至此,朝野上下,文臣武将,上到士大夫文人,下到升斗小民,竟是吵得不可开交,到最后,洪武帝成年的十来个儿子中竟然全部都有支持者,也俱能说出堂堂皇皇的理由。
而在这场立储风波之下,另一则小道消息竟是不胫而走:皇太孙被圈禁了,绑架储君之人,正是他的亲叔叔,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而立储风波中呼声最高的也是这两人。一时之间,大部分人顿觉“原来如此”恍然大悟。
乾清宫西暖阁皇太孙的书房内,洪武帝坐在床榻边,环顾打量满是孙子痕迹的书房,唇角已是溢出丝笑意:“臭小子,居然给我玩这套!”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赵明满头大汗进到屋内,双手捧上两封奏折:“皇上,这是弹劾凉国公蓝玉的奏折。”
洪武帝眯了眯眼睛:“是谁上的折子?”赵明顿了片刻,有些迟疑道:“晋王和燕王都上了折子。”洪武帝愣了愣,过了半饷方才冷笑道:“这对难兄难弟,果然是要伸手了!”
梅花源儿女情长
先不提外面的风云变幻,云梦山中的这个小村落的确犹如那世外桃源,真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朱允炆刚从蒙元的战场上下来,父亲母亲的噩耗就传来,一路南下又连番被人追杀,此时迫切的想喘口气。这避世的小村落在这群逃难之人眼中就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婉儿整整昏睡了两天,方才醒来,高烧已是退去,浑身略微有些脱力,但却清爽了不少。她轻轻动了动身子,却觉束缚的紧,再一看,自己身上竟是压着厚厚的两床棉被。婉儿只觉被子里有些潮意,这才发现浑身已是被汗浸湿了。她转着眼珠环顾四周,方才发现身处一间简朴却又干净的木屋。
“允炆,允炆!”婉儿声音如小猫般柔声唤道。过了片刻,允炆急匆匆推门进来,迎面就见正朝他盈盈微笑的婉儿,只觉心底也如被灌入了那温泉,瞬间变得温热起来。他几步上前连人带被的环住婉儿,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道:“婉婉,你总算是醒了。”
允炆用手拂开婉儿湿成缕缕的发丝,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大束鹅黄的梅花,献宝似的递到婉儿面前:“婉婉,南边有片梅林,我大清早走了很远的路才给你摘来的。等你大好后,我带你一道去摘梅。”允炆边说眸子却是精光发亮,一副期盼她赞赏的模样,不由让人联想起某种大号犬科动物。
婉儿有些哑然失笑,伸出手接过那那束梅花。再是刚强的女子,也少有不爱花的。婉儿看着那生机盎然的腊梅,只觉整个人都被那素淡的梅香如丝如缕缠绕着,心底升起股沁人心脾的愉悦,她眉眼一弯,清浅的笑容溢开,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朱允炆憨憨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天下至美之物事莫过于此,竟是有些嫉妒那占据了婉儿满心满眼的花朵。他清了清嗓子,用不知从哪寻来的高脚酒壶将那腊梅插上,放在了桌子上。允炆挨着床边坐下,抱着婉儿已是不肯放手,口中喃喃道:“婉婉,此行最大之慰藉,就是有你在身边!”一面说一面凑过来想吻她。
婉儿脸色微绯,轻轻用手挡住了他的唇,有些羞赧道:“我满身是汗,脏死了。”朱允炆却是不管不顾,掰开她的手,死皮赖脸的凑到她脸旁,连吻偷香,口中却道:“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婉婉就算流汗也是粉香汗湿瑶琴轸。”
不知又是从哪学来的淫词艳语,婉儿满头黑线,暗暗翻了个白眼,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她推了推将自己搂的紧紧的犬科动物,柔声道:“允炆,我想吃东西,还想沐浴。”
这个村庄真是得天独厚,可谓是吸尽天地之灵气,婉儿每日都到僻静的温泉中泡澡,不过几天功夫,伤风已痊愈,精神也是大好。他们带来的侍卫大多都已出谷去四散打探消息了,谷中只余下几人保护皇太孙与婉儿,闲暇时间还帮着村里的人家修补房屋,篱笆,过得几日,与这些村民已是相处极为融洽。
一晃十来天过去了,蒋瓛等人还未回到谷中,允炆对着婉儿时面上虽还带着微笑,却已是有几分勉强。婉儿为了转移他的心思,成日拽着他在山谷中闲逛,已是将整座山谷逛了个遍。这山中除了温泉,就是角落里的大片梅林最为招人,远远望去,一片鹅黄风中摇曳,让人不由心生欢喜。
婉儿指着眼前的梅林,对允炆笑道:“这里与五柳先生的桃花源相比也不遑多让,可称得上是世外梅源。”朱允炆朝那梅林看去,只觉梅香浓郁,隔得老远已是扑鼻而来,不由笑道:“你这么说倒是极像。桃花源中人是避那秦时的战乱,这里的村民却也是为了躲避蒙古人的铁蹄。”
婉儿想起村中老人讲述他们先人的故事时,俱是泪水涟涟,不由有些感慨:“这江山每每易主,烽火狼烟四起,受苦倒霉的却总是这些普通百姓。”婉儿想起外面的局势,身子突然有些发冷,她低声问道:“允炆,此次万一,万一皇上也控制不了局势,大明天下岂不是又要兴起战事?”
朱允炆身子微震,他沉默片刻,方才苦笑道:“婉婉,你担忧的不无道理,只是权力争斗,原本就是你死我活。天下万民是我的责任,我身后的文武大臣,勋贵士族也是我的责任。你可知若我败了,有多少人要抄家灭族吗?”
婉儿心中一紧,双手抱臂,已是有些瑟瑟发抖,允炆此说绝不是虚言,她虽是个历史白痴,却也知晓那个被屠戮了十族的方孝孺,而这正是燕王朱棣所为,这种丧心病狂的行径倒是与他那阴狠毒辣的性子极为符合。允炆上前搂住婉儿的身子,直到她完全平静下来。
允炆继续道:“从我自请到军中之时起,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既然夺储之争不可避免,那我只能竭尽所能,让这场萧墙之乱不变成一场战争,不让更多的黎民百姓卷进来。这次父亲被二叔三叔联手害死,皇祖父的逡巡徘徊和纵容让我极为心寒。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种纵容不但会使大明分崩离析,朱家社稷岌岌可危,更会连累天下苍生。”
说到这里,朱允炆眼中闪过丝亮色,他志得意满的笑道:“其实这就是一场豪赌,博的是皇祖父的心意,博的也是他对这个天下的控制力。你放心,我那几个叔叔身边虽是能人辈出,他们却绝不是我皇祖父的对手。你别忘了,现在掌军的这些将军们,可都是跟皇祖父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婉儿瞪大眼睛,想起历史上那因杀功臣而赫赫有名的朱元璋,不由有些担忧:“允炆,皇上是个护短的人,如果他更看重自己的儿子呢,若是他非要将军队交给燕王他们呢?”允炆唇角一勾,露出丝若隐若现的讽意:“皇祖父最爱的,还是他自己。当儿子们危害着他的皇位与朱明江山时,你觉得他还会护短吗?”
婉儿此时方才完全明白允炆的用意,这对祖孙多年朝夕相处,可谓是天下最亲近之人,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却又要彼此提防算计。婉儿只觉允炆的身子有些僵硬,忙抬头向他看去,却捕捉到他眼底的黯然与孤寂,已是明白他内心的纠结。
朱允炆此生最大的敌人,也是他的亲人,不但时刻要斗智斗勇,甚至还须以命相搏,父子兄弟,血缘亲情,统统埋葬在了这君君臣臣之下。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婉儿心底如在荆棘丛中翻滚般,扎心的疼,她双手环住允炆的脖子,柔声道:“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无论是漠北还是京城,无论是紫禁城还是这样的世外梅源,无论是生路还是黄泉路,我都陪着你。”
朱允炆心底本已是百炼刚,如今俱化为了绕指柔,他眼角有些潮意,只觉心间有股热泉往上攀爬,几乎已是呼之欲出。他近乎虔诚的用唇轻吻着婉儿的额头,口中喃喃道:“婉婉,我从未这般感激过皇祖母,是她将你带到我身边。”两人紧紧相拥,只觉就这样在这与世隔绝的村子住一辈子,人生亦是圆满了。
两人牵着手回到村里,蒋瓛远远的迎了上来,却是满脸喜色:“殿下,邢台县令捉拿我们的告示全部已撤去了,顺德府知府和邢台县令已是自身难保。正如我们所料,他们被燕王的人参了。”蒋瓛将厚厚的邸报递给允炆道:“这是前两日,信国公快马送到顺德府的,一切正如我们计划的那般,燕王和晋王两方已是咬成一团。”
这并不让他意外,允炆却是更关注另一件事儿,他问道:“可有凉国公的消息?”蒋瓛答道:“据邸报上所说,你和燕王离开庆州后不久,庆州兵营竟是被一小股蒙元的流匪突袭,凉国公大怒,已上折请求延缓班师回京,势必一鼓作气荡平前元所有的残余势力。听说皇上已准了。”听到这里,允炆方才长松了口气,北边的军权可是万万不能丢。
朱允炆当下面容舒展,眉眼间含着笑意,他冲着蒋瓛点点头道:“佩之(蒋瓛字)辛苦了,如今看来,一切都在朝咱们预期的方向进展。”蒋瓛此时也是极为放松,笑道:“殿下,我在邢台县赁了间小宅子,这俩月就在那儿住下,可以随时打探消息。”
婉儿想起他们在顺德府的遭遇,却是有些担心道:“蒋同知,你可是用经商的身份?身上可是备着路引?”蒋瓛眉梢微挑,极为讶异的看了看婉儿,稍愣片刻却是莞尔道:“没想到姑娘连这个都知道,佩服佩服!在下当初出京时就已办好。”
洪武开国以来,对人口的控制相当严密,如工匠、商人外出务工、经商,无论是远近、水陆,都需要在路引上开具明白,而他们外出,也必须随身携带路引。但这样的事情,哪里是婉儿这种长于深宅的贵女能知道的,就连朱允炆,虽是明白有这么回事,一时之间却也不会想起。
见蒋瓛满脸都是佩服,婉儿有些不好意思,颇觉愧不敢当,她忙笑道:“我也是从耿璿那里听来的,当初沿途北上,多亏他一手安排,否则我早就被当成流民遣返回京师了。”朱允炆乍听到耿璿的名字,不由一愣,面色有些复杂,竟然没接婉儿的话。一时之间,几人面面相觑,充满着诡异的沉寂。
蒋瓛有些尴尬,他抬眼看了允炆一眼,向他行了个揖礼,嘿嘿干笑两声道:“殿下,属下先告辞了,还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返回城中。”朱允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蒋瓛连忙趁机退下。
婉儿也觉气氛不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朱允炆,只见其面色微沉,婉儿想了半天却是想不出究竟,只能解释为他又想到了京中的局势。沉默了片刻,允炆突然笑着上前拉住她的小手往自己房间内走去:“婉婉,我还从未听你讲过当初北上时的故事,快给我说来听听。”
婉儿虽有些诧异,却未作多想,一面回忆一面讲述当初北上时的情形,说到高兴处竟是眉开眼笑。朱允炆却越听越是心凉,因为婉儿似乎自己都未察觉到,在她的话语间,竟是充斥着小璿的名字,小璿如何照顾她,小璿如何能干,小璿如何知世情。
朱允炆暗暗不断告诫自己,两人当时是为了救他,可一想到婉婉竟然与小璿朝夕相处同行数日,心头就涌起压抑不住的妒火。又过了一会儿,他勉强笑了笑,打断婉儿道:“婉婉,我有些累,想先歇息歇息,也趁机将近日之事好好捋捋,晚饭时我再去找你。”婉儿不疑有他,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就回了自己房间。
朱允炆往床上一躺,已是心乱如麻,他辗转反侧,发现自己能想象出丢掉皇位的情形,却不能想象失去婉儿的情形。丢掉皇位,丢掉江山,自己不过是丢掉了一个偌大的天地,却仍是完整的;而失去了婉婉,他的人生却是残缺,且终其一生也无法弥补。
朱允炆跟在洪武帝身边多年,学到了他的雄才大略,却也学到了他多疑的性子,疑心起来时,就一个劲儿往牛角尖里钻。他相信婉儿对他的心,为了自己,婉儿就是连命也能舍出去,那若当时与婉儿定情的是小璿呢,婉儿必定也是会这般做的吧。
朱允炆龙章凤姿,天纵英明,此时却是有些糊涂,这世间之事哪里能够这般假设,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是与婉儿两情相悦的最终还是自己,而不是小璿。大抵是每个人都有他的逆鳞,只要事涉婉儿,朱允炆就失去了应有的贤达与理智。
他不想失去小璿这个兄弟,更不能失去婉儿,朱允炆眼神微亮,朱家血液中那股原始的狼性已是开始抬头。
旁敲侧击大局定
寅时已过,南京城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第一缕曙光似乎仍是遥不可及。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狗吠,整个城市都在酣睡中。近侍官员、公侯驸马伯、五府六部及在京杂职官员已从南京城的四面八方,汇集到了皇城内的朝房,在这侯朝待漏。
端门内的板房内是六部侯朝之所,官员们按品级或坐或立,一反往日的安静肃穆,三五成j□j头接耳。此时靠近门口的官员竟然发出声有失体统的尖叫:“马侍郎来了。”众人连忙蜂拥而上,将告病归来的马全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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