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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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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叹秦王妃王氏大义灭亲,而只有极少数知情人知道,凉国公蓝玉新纳的小妾在经庆州返京时,曾私下拜访过秦王妃王氏。而这位小妾正是蒙元末帝脱古思帖木儿的一个妃子,与王氏之兄王保保原就是故识。
秦王事发没多久,晋王又出事儿了,竟是更加耸人听闻。山西阳曲县令在任上暴毙,而正好被奉命至太原作巡按御史的监察御史撞上,没过两天,那御史竟是上疏报弹劾晋王朱棡。那疏报一公布,立时天下哗然,晋王朱棡“藏兵于五台山中”,“有异谋”,并“采铁于山涧冶制兵器”。
本就担心自己会做第二个李渊的洪武帝早已是杯弓蛇影,见了那奏折,勃然大怒,将晋王朱棡召至南京,竟是将其废为了庶人,拘押南京晋王府。而有一等有心之人自是能发现,那单独进奏天子的七品监察御史,与永嘉公主驸马马维璋竟是同年,亦是其国子监的同窗好友。
秦晋两王相继出事,燕王及其他诸王更加如履薄冰,自己谨言慎行不说,上约束妻儿外戚,下约束幕僚属臣,在藩地亲民爱民,躬行俭约。几年间,事无巨细奏请洪武帝,大小年节,亦不忘给侄儿,东宫的皇太孙殿下致信送礼,君臣名分可谓遵的十足。几年间竟是难得的兄友弟恭,内平外成。
作为大明帝国的储君,皇太孙的婚事已成了关系宗庙社稷之大事,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洪武廿五年夏,洪武帝降下旨来,举国遴选贞静贤良淑女,以备皇太孙妃。在经过一系列繁复而苛刻的程序后,兵部侍郎马全之女,马氏婉儿毫无悬念的,被选中为皇太孙妃,只待洪武二十七年皇太孙除服后完婚。
朱允炆自二十四年返回京师后,就搬离了乾清宫,移入了春和殿,而原詹事府及左右春坊的东宫属臣,自然而然成为了他的属臣。原东宫侍读黄子澄继续留任并兼任翰林学士,成为了皇太孙的师傅。
说到这黄子澄,其为人忠直不阿,颇有些痴性,侍读太子朱标时一心一意,如今跟了朱允炆眼中就只有皇太孙一人。久而久之,朱允炆对其愈发倚重,渐渐的,大明朝堂竟是有了太孙“内有黄子澄,外有马进周”这样的传言。
这日散值后,黄子澄出了翰林院,正准备在崇礼街乘坐官轿回府,却被人叫住了。黄子澄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吏部尚书王仪,他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本能的皱起了眉头。
黄子澄素来不党不群,就连马进周这样的故旧亦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满副心思均是为了他所效劳的东宫。王仪年龄资历皆比他长,他虽不喜其钻营,却也佩服他精通经史,故伊始时偶尔也以文章相交。而随后为颍国公牵线马全之事却是让他大感受骗,事后便与之渐渐疏远。皇太孙回京后,王仪就被踢出了詹事府,他一耿介书生,虽不知内情,却也知事有蹊跷,索性就与王仪断了来往。
黄子澄眉头微蹙,行了个礼,客气而疏离道:“王尚书,叫住下官可有何事?”王仪眉头微蹙,叹道:“虽已不在詹事府,我却时刻未忘东宫,这几日想到一事,颇为心忧,翻来覆去,夜不成寐,望子澄能与我解惑。”
见他提及东宫,黄子澄神色稍稍缓和,想了想,口中变了称呼软了口气道:“吾等同殿为臣,子闲兄不用这般客气,解惑谈不上,若有问题大家可一起探讨切磋。”两人遂沿着崇礼街步行往西,后面跟着两人的从人和官轿。
王仪环顾四周,迟疑了半饷方才道:“子澄,你我二人皆是进周旧识,不知在子澄心中,进周是怎样的人?”黄子澄微微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王仪,却也想了想答道:“深通韬略,足智多谋;心思缜密,气象高旷。”王仪笑道:“子澄与吾颇有共识,看来进周之才不下张子房了。”
黄子澄愣了愣,正要点头称是,未想却被王仪接下来之言吓了一大跳:“这般之才,以一人之身系文臣武将,威望颇高,城府颇深,太孙又年少,子澄就不怕他变成下一个王莽吗?”王莽是西汉孝元皇后王政君之侄,长女成了少帝汉平帝的皇后,而他自己以国丈之身毒杀了汉平帝,篡夺了刘汉皇位。
马进周的出身与王莽何等相似,黄子澄只觉心中一跳,已是对着王仪怒目而视:“王尚书请慎言!怎能将那奸人与进周相提并论?”王仪直直的盯着黄子澄看了半饷,呵呵冷笑道:“历朝历代的奸臣,哪个是与生俱来的?又有哪个在伊始时不是忠良之臣?子澄兄倒是君子之心,东宫之臣大半数皆听令于马进周,子澄却是视而不见吗?”
“看来我是看错人了,子澄竟是以私情而闭目塞听之人。”王仪说完已是拂袖而去,留下又惊又怒的黄子澄。黄子澄失魂落魄的上了轿,口中却是反反复复念念有词:“王莽,马进周,王莽,马进周。”他呆呆的看着护城河中落日的倒影,直到那最后一缕余晖渐渐消失,整个南京城顿时陷入了浓稠如墨的漆黑夜色中。黄子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吩咐道:“回府。”
城南马府的书房内,马全看着刚从大宁返京的耿璿,扬了扬眉头道:“兀良哈三卫?”耿璿点点头道:“没错,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他们立时就能组成骁勇善战的骑兵,这是一支凉国公与我父亲都无法掌控的军队。”
耿璿见杨时满脸茫然的样子,就解释道:“这三卫是居住在大兴安岭以东的蒙古部落。凉国公大败纳哈出后,他们失去了防御屏障,在大明大军压境之下,只得归附了朝廷。朝廷就授封三卫首领以各级官职,进行笼络和羁縻。”
坐在一旁的蓝云又补充了几句:“这三卫我倒是听父亲和大哥提起过。他们并不是正规军队,也不属军籍,平日为民,以游牧为生。但他们成年男子个个擅骑射,上马即是凶悍的骑兵,不容小觑……”马全面无表情的下了结论:“所以这三卫其实是归宁王殿下辖制。”
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的三卫,有奶便是娘,只要谁能提供给他们金银珠宝,钱粮财帛,他们就能变成谁的军队,而宁王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马全静坐了良久,想了又想方才道:“无论如何,这三卫都不能放任自流。小璿,你给你父亲去封信,让他一是注意三卫首领与宁王之间的往来,二是收集些这三卫不法扰民的证据。”
几人已大致明白马全葫芦里卖什么药,俱是暗舒了口气。杨时见耿璿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心中暗暗叹气,他笑着问马全道:“待皇上遣完使后,纳彩、问名、纳吉就要陆续开始了,婉丫头这下不能到处疯跑,在家中可是呆得住?”
耿璿脸上仅存的一丝微笑已是散去,眼睑微垂,他起身冲几人勉强笑道:“几位师傅,我要先告辞了。”屋中几人与耿璿都有师徒情分,马全蓝云自不用说,一文一武在耿璿小时就开始教他,而耿璿刚入锦衣卫时,是杨时一手一脚亲自带出来的。
耿璿的心思几人都能看出一二,蓝云与杨时多是为他难过,而马全则更为他担心,因他比谁都了解皇太孙的性子。马全起身对蓝云杨时道:“你们先坐坐,我去送送小璿。”
马全与耿璿并肩而行,两人一路俱是沉默。耿璿微微有些不安,抬眼看了眼马全,嘴唇张了张正要唤他,却听他突然意味深长道:“小璿,你可知信国公与皇上是何关系?”耿璿身子微震,他生性聪颖,已是有些明白师傅的意思。
“信国公与皇上认识时,也就七八岁,你和允炆相识时也大致是这个年纪吧?”耿璿神色淡然,却是带了丝隐隐哀色,他沉声答道:“师傅,您不用多说,君是君,臣是臣,这个道理我明白。”响鼓不用重捶,马全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你在不知该如何对待允炆时,单看看信国公如何待皇上就知道了。”
春和殿东暖阁床榻对面的书桌上,朱允炆放下毛笔,满意的端详着申不害的名句:“独视者谓明,独听者谓聪。能独断者,故可以为天下主。”他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蒋瓛道:“小璿在马府只见了师傅他们?”蒋瓛答道:“是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马家姑娘整晚都在她的厢房呆着,未出房门半步。”
朱允炆微有些诧异,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蒋瓛,却是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允炆看了看窗外,盛夏时节,草长莺飞,藤蔓草木无遮无掩的生长着,竟是带着几分天真浪漫,让他突然想起了鸡鸣山下的皇家别宫。朱允炆只觉心中一揪一揪的,他摸了摸胸口,竟是仿佛生生的空了一块。
允炆沉吟片刻,对身边的秦全儿吩咐道:“你亲自去储秀宫,就说我给郭惠妃提个醒,大姐江都郡主已十七了,该是说亲的时候了。”秦全儿偷偷瞟了瞟面沉如水的皇太孙,领命退下了。朱允炆呆立了半饷,自言自语道:“小璿,我不想失去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言纷纷允炆意定
江都郡主只长朱允炆一岁,是懿文太子朱标的长女,生母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宫女,这般尊贵而又尴尬的身份,让她在偌大的宫廷中彻底被人遗忘,无人问津。直到父亲和嫡母相继去世,皇太孙朱允炆搬回春和殿后,才发现自己还有这么个异母姐姐。洪武二十五年,洪武帝将江都郡主下嫁长兴侯耿炳文之子耿璿。
春和殿的西南方是文华殿,两殿紧紧相连,前者是东宫寝殿,而后者则是东宫视朝之所,是东宫的正衙。春和殿与文华殿之间有一大片空地,嗜武的皇太孙在搬入春和殿后,将这片空地改成了小型的骑射场。洪武帝将虎贲卫五千人全部拨给了朱允炆,负责护卫皇太孙出入安全。而这片骑射场也成了朱允炆与禁军兵士习武的场所。
七月的南京城,太阳被包裹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整个天地有些混沌不堪,像外面套了个罩子般,闷热得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就连树上的知了也蔫蔫的,只偶尔冒出声蝉鸣。骑射场上尘土飞扬,一黑一黄两匹骏马在场上打圈驰骋,西边的几排箭靶上已是密密麻麻扎满了利箭。
秦全儿只觉汗水已将自己的曳撒服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他抬眼看了看身边的蒋瓛,却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密密麻麻的汗从无脚乌纱帽中往下直淌,几乎将蒋瓛的眼睛糊住,他只得抬起手一抹,汗水与灰尘纠结在一块,脸上黑一块白一块颇有些狼狈。
秦全儿和蒋瓛两人对视一眼,嘴角俱是泛出丝苦笑,又颇有默契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候在一边。
耿璿身下的追风已是匹老马,微微踉跄了几步,嘴里粗重的喘着气,似是有些中暑的迹象,他长叹了口气,翻身下了马,结束了这场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的骑射比试。朱允炆歪歪倒倒的下了闪电马,将缰绳往旁边一扔,边喘气边呵呵笑道:“小……璿……如,如何?”闪电只觉身上一轻,马蹄磕磕盼盼的跪在了地上。
两人两马已是分辨不出颜色,如同从水中捞上来般。秦全儿长舒了口气,急忙带着宫人太监们上前,递上了两大碗井水中镇过的酸梅汤,两人如同沙漠中几日滴水未沾的旅人般,抱着大口大口吞咽,须臾间已是下了肚,那炎热和口渴方才略微消解。秦全儿急忙又带着宫人们上前,用宽大的帘子将朱允炆和耿璿围了起来,捧上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手巾和干净衣服。
收拾妥当,朱允炆走到耿璿面前,指着闪电和追风道:“小璿,我们是用的同一岁数的老马,也是同一起点,正如我们是同一天认识婉儿。在这场较量中……”他转头看向耿璿,唇角微勾笑道:“小璿,你输了。你这回可是能心甘情愿做我的姐夫?”
耿璿双眸黑亮,定定的看了看允炆,过了半饷方才挪开眼神,带着丝悲凉苦笑道:“允炆,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呢,我能带着婉儿去大宁寻你,就已是认输了。你如此火急火燎的将我困住,到底在忌惮什么?为何连我最后的自由也要剥夺?你明知道我不会也不能抗旨,还这么快让皇上下了旨。如何能让我心甘情愿?”
朱允炆未想耿璿这般直接,他垂下眼睑,有些微微的慌乱,一时之间却是接不上话来。耿璿看了看远处的宫墙,轻声道:“允炆,婉儿不是乾清宫的那把龙椅。谋划和算计能保住皇位,却不能保住人心。你若失去了婉儿的心,你觉得这宫墙和名分能关的住她吗?”
说完这话,也不理会他的反应,耿璿向朱允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揖礼,“皇太孙殿下,臣先行告退了。”。这样的疏离让朱允炆心中突然涌上股莫名的烦躁,他张了张嘴叫住了耿璿。耿璿看着允炆阴晴不定的脸色,迟疑了片刻还是劝道:“允炆,我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你比我更了解婉儿,她也有她的底线。”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允炆,允炆”洪武帝唤了唤正在走神的孙子,眉头微蹙:“出了什么事儿?这般失魂落魄,让那般臣子看到不知又会编排出何等浑话来。”朱允炆勉强笑了笑道,“皇祖父,孙儿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洪武帝微微诧异,若有兴致道:“这可是罕事儿,快快说来听听。”
朱允炆踌躇了片刻,边思考边缓缓道:“统治一个国家,如同在狩猎,初时发现自己周围虎狼环伺,于是选择了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做了战友,一同对付那虎狼。可在除掉那虎狼的过程中,你发现那身边的人愈来愈强大,渐渐的,你竟对他也生起了猜疑之心。皇祖父,您若遇到这种情况,会如何处置?”
洪武帝极为认真的听着,听到后来已是眼中大亮,他暗暗点头,沉吟片刻道:“若是朕,朕会先借他之势除掉虎狼,再扶植个与他不相上下之人。帝王之术贵在制衡,皇族外戚的制衡,文官武将的制衡,内廷外廷的制衡。顶顶重要的一点,就是决不能出现威胁到皇权的权臣。”洪武帝突然露出丝诡异的笑容,“允炆,这是为何朕要拔去胡惟庸,废掉丞相一职。这也是为何朕要设立锦衣卫。”
朱允炆从乾清宫回到春和殿后,辗转反侧,彻夜未眠,身边之人的话轮番在耳旁响起。他心中愈发混乱,只觉得已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想交付完全的信任,却又觉得那样的自己会如赤裸的婴儿般脆弱,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信任,对于要执掌江山的储君来说太过奢侈,身边之人频频的背叛让他已是凉透了心。
“汉平帝与王皇后也是少年夫妻,情深意笃,汉平帝对其丈人何其没付出过信任?到最后却是丢了性命。作为帝王,本就没有退路可言,不是生就是死,丢了皇位就丢了性命,丢了性命哪里还能保得住美人。”朱允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多日来的逡巡犹疑完全消失殆尽,已是彻底打定了主意。
朱允炆看了看窗外,天际已有些发白,再看了看屋内的五轮沙漏,已近寅时。罢了,也睡不了多会儿了,朱允炆唤了秦全儿,起身洗漱完毕,出了房间,往文华殿走去,沿途却见无数的宫女太监来来往往,穿梭其间。
朱允炆微微有些诧异,问身边的秦全儿道:“难道宫中之人俱是这般早起不成?”秦全儿凑上前笑道:“殿下,往日都要过了寅时,今日却是特别的日子,殿下莫非忘了,今天可是七夕!”朱允炆这才恍然大悟,宫中很是重视七月初七的乞巧节,每年到这时宫里都要设乞巧山子,宫中的宫眷宫娥还要穿乞巧针。
朱允炆突然顿住了脚步,低声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南京城郊今晚可有什么有意思的去处。”“啊?”秦全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巴微张,呆愣了半天,方才连声应诺。
七夕在大明是重要的年节,相较于刻板的宫廷,民间七夕的活动就更为丰富。婉儿惊喜的看着面前木雕和土捏的娃娃,只见其身穿彩衣,表情细腻可爱,栩栩如生,或以雕木彩装栏座,或用红纱碧笼,或饰以金珠牙翠,竟是精致异常。
婉儿捧着那娃娃,已是爱不释手,笑着问身旁的张嬷嬷:“嬷嬷,怎会想起买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张嬷嬷笑道:“这叫磨喝乐孩儿,前朝甚为流行,是多子多福的吉祥物事,据说在七夕之日供养,就能生育男孩。”婉儿呆愣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那磨喝乐放下,双颊已是微微发烫。
七夕又称女儿节,宋氏心疼婉儿少有能在家中过七夕,自是尽心尽力。到得下午时分,已让家人将针线、蜘蛛、彩楼、鹊桥、瓜果、酒脯等七夕节物一一准备妥当。在庭院中设好香案,陈上瓜果和酒脯,只等晚上焚香祭祀牛郎、织女二星。
还未到得傍晚,马府却来了个不速之客,竟是皇太孙身边的大太监秦全儿。他匆匆而来,向宋氏行了个礼,腆着脸笑道:“宋夫人,今日七夕节庆,太孙殿下命我来接马姑娘,到外面去吃那乞巧筵。”“这……”宋氏微惊,虽是有了婚约,未婚男女这般大喇喇的见面也太不合规矩,她眉头微蹙,心中已是有些不快。
张嬷嬷见宋氏面色难看,已是知她心思,上前两步毫不客气的揪着秦全儿的耳朵,喝道:“你这奴才,是谁给殿下出的这般失礼的馊主意?还不快说。”“哎呀呀……”秦全儿痛的倒抽了口凉气,却是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嬷嬷,皇上也是知道的。您先放手,先放手呀。”
听得洪武帝也知道,张嬷嬷心中微惊,已是将手松开了。她看了看宋氏,回过头来低声问道:“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秦全儿心中早已想好应对之词,他谄媚的笑道:“您也知道,最近湖广遭了水灾,皇上将那赈灾之事儿交给了殿下,殿下已宵旰忧勤多日,眼看着瘦了一大截。皇上心疼他,就趁着这七夕,放他出来和未婚妻见见。”
张嬷嬷有些狐疑的扬了扬眉头,看着秦全儿将信将疑道,“真的?”秦全儿瞪大眼睛,身子站的笔直,赌咒发誓道:“奴才哪有那个胆子,敢拿皇上的话来骗嬷嬷您啊,这可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这话倒也不假,张嬷嬷脸色稍缓,想了想道:“那我去帮姑娘收拾东西。”边说边要转身进屋。
嬷嬷也要跟去,秦全儿想起太孙的吩咐,吓了大跳,忙拉住张嬷嬷道:“嬷嬷,您就别去凑热闹了,您这么尊大神往那里一放,他俩哪能自在的起来?求求您了,他俩如今见一面也是不容易。”两人自洪武帝遣使定下婚约后,已是多日未见。张嬷嬷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在亥时之前送回婉儿。
鹊桥会结发祈福
张嬷嬷边替婉儿收拾东西,边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依云:“千万要跟紧了姑娘,别留她和殿下单独两人;人多的地方戴好面纱,别让那起子闲人看了去;还有千万别暴露了殿下和姑娘的身份。”张嬷嬷边叹气边念叨:“你说有多少人算计着他俩啊,多危险啊,皇上怎会就答应了。”
依云见张嬷嬷满脸愁苦,不由莞尔:“嬷嬷,俩人在北漠同进同出那么久,也没见出事儿,这次就是在咱南京城的大街上溜达溜达,您就别瞎担心了。”
提及上次婉儿私跑那事儿,张嬷嬷脸微沉,仍是有些耿耿于怀:“别提那事儿了,那时不是都以为殿下出事儿了吗?谁能想到一个不留神姑娘就跑了,你也不是没见到,我和夫人那阵子都快急死了。”张嬷嬷想着那段日子提心吊胆的煎熬,已是开始抹眼泪:“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两个小祖宗,没一个是叫人省心的。”
依云见又触动了张嬷嬷的伤心事,连忙劝道:“放心吧嬷嬷,殿下对姑娘这般上心,出不了事儿的。”张嬷嬷止住眼泪,自言自语嘀咕道:“我就是怕他太上心了。”想了想终还是不放心,拉着依云再三叮嘱:“你千万要看好姑娘,若像上次那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依云见她还牢牢记着放皇太孙进屋的事儿,有些无奈,只好连声应下。
与允炆两人过七夕,让婉儿意外中又带着隐隐的期冀,她带着依云出了马府,只见门口停着辆青顶马车,极为低调,着对于习惯骑马的允炆来说倒是有些稀罕。婉儿上了马车,刚一撩帘,就被揽入了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婉婉,婉婉。”允炆紧紧的勒住婉儿的腰,口中反复念着她的名字,伏下头就要亲吻她的嘴唇,尽管是久未见面,这般热情却是有些反常。婉儿有些羞赧,歪了歪头躲开了,低声道:“母亲和嬷嬷都在门口看着呢,呆会儿不让我跟你走了。”允炆只听外面已响起了张嬷嬷的咳嗽声,只好作罢,手上却仍是死死环住她。
婉儿挨着允炆坐下,侧身贪婪的看了看他的俊脸,伸手轻轻抚了抚,笑道:“今日怎么这般突然?”允炆身子微僵,他凝视着婉儿,只见她满眉满眼俱是眷恋,若水般柔软清澈,心中略微抽了抽,过了半饷方才笑道:“哪里突然了,今日不正是七夕鹊桥相会吗?我们这么许久未见面,也堪比牛郎织女了。”
马车从马府一路往南,行了小半个时辰,竟是出了聚宝门,婉儿微掀车帘,只见高高耸立的报恩寺塔,有些诧异道:“咦?竟是要出南京城?”朱允炆用指头轻轻触了触婉儿的唇,笑道:“南京城无非就是那些个地方,无聊之极,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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